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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狐事,我家乡关于狐仙的真实故事。

  女人坐在火堆旁边,脸色惨白,又惊又吓又饿,快要坚持不住了。贾鹤云歇了一会儿,觉得缓过点劲儿来了,站起来,从路边的树下捡拾一些枯枝、玉米秸秆之类的柴禾,等火不旺时,便添一些上去,小风一吹,火势呼的一下,便又涨了起来。
  噼噼啪啪的燃烧声,给寒冷的冬夜带来了一点生气。暗夜里的人,只要能看见一簇火光,就好象看见了希望。女人被火烤着,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娘你别担心,那两头驴这会儿估计早跑回家了。爹看见驴,肯定会来找咱们的。″贾鹤云边耧柴禾边说,"大不了,咱娘俩烤火到天亮,娘,你要困了就先睡会儿。″
  女人想想也是,放下心来,伸出手在火堆边烤火。看看火堆旁已经堆了一大堆柴禾,便想喊儿子歇会儿。刚往儿子那边一看,一下子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云,云儿,你,你……,你后边。″
  贾鹤云一回头,二十几丈远的身后,有四个蓝幽幽的光点正缓缓的靠近。狼!少年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冰窖,一头狼,自已手里有棍子,勉强可以对付,两只,咋办?自已对付一只,那一只不就冲娘去了?贾鹤云的头要炸开了。却不得不强迫自已静下心来。
  他一把拉过他娘,让她站在火堆之前,自已之后。少年听人说过,狼怕火光,不可能从火上面越过来袭去,那么,想伤害娘,等我死了再说。少年握紧木棍,眼神冰冷之中夹杂着几丝慌乱,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狼。
  两只狼来到离两人大约三丈远的地方,斯斯然地蹲在了地上,眯着幽绿的眼睛,盯着两个人。贾鹤云紧握着棍子的手臂有些僵硬,汉顺着头发流下来,有一滴滴到眼里,眼睛有点疼,却不敢用手擦擦。
  火苗跳动,渐渐的越来越小,两人两狼,一动不动的对峙。火焰渐熄,两只狼站起来,前腿伸直,后腿弯曲,龇着锋利的白牙,露出血红的舌头,恶狠狠的盯着两人。贾鹤云心里清楚,火光一灭,两只狼便会扑过来。
  忽然,女人一拉贾鹤云,挡在了他身前。虽然怕的要命,但仍然坚毅的挡在了儿子身前。火光闪了两下,熄了。狼眼里闪着寒光,后腿一弹,扑了过来。
  贾鹤云一把把他娘拉在身后,挥棍子向先扑过来的狼腰打去,山里人常说,狼是铜头铁背麻杆腰,意思是狼的头和背很结实,很耐打,而腰却是它的软肋。那只狼见棍子打向它的腰,敏捷的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女人则乘机抱了一抱柴禾,压在火堆上,风一吹,火又燃了起来,做势要扑的另一只狼顿了一下。
  两人两狼又对峙起来,女人觉的浑身无力,腿脚发软,马上就要站不住跌在地上了。心里默念,完了,完了,今晚一定会被狼吃了。
  陡然,两只狼又站了起来,母子俩神色一紧,严阵以待。两只狼却低下头,夹着尾巴,迅速的溜走了,片刻间,便融入了夜色。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少年也扶着棍子,软软的坐在火堆旁,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突然,少年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狼是被什么惊走的呢?
  漆黑寒冷的冬夜,一下子变的寂静无比,山上的兽吼鸟叫声也听不到了,就连风也停了下来。好象,时光忽然静止了,跳动的火苗,变成了惨绿色,不但觉不出温度,反而让人从心里发冷。
  女人猛地跳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义无反顾地向着石条路尽头的灯火处走去。贾鹤云伸手一拉,被女人一把甩开,柔弱无比的女人,竟然变的力大无比,向一只飞蛾,向着远方的灯光扑去。
  “娘……,″少年心急如焚,在后边边喊边追。憋了很久的泪,终于流了出来。刚跑了几步,头嗡的一下,好象被什么猛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不动了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去卫生间,别尿床了。哈哈。
  ″那天后晌儿,天刚模糊影儿(擦黑)的时候,两头驴跑回了家里,可娘俩人却没有回来,我一想,坏啦,出事啦。赶紧叫了街坊邻居、当家亲戚一大伙人顺路去找,可出村之后,就碰上了鬼打墙,在村边转来转去,就是走不出去啊!”贾亮叹息。"后来,俺一个上了年纪的当家子大伯,经常在外地做买卖,见多识广,他叫了几个没结婚的壮实后生,从路边折了些树枝,给上面撒上尿,然后挥动树枝,把童子尿撒向四方,接着又叫俺们一伙人破口大骂,就好象有啥遮眼的东西被拿走一样,俺们心里头一下子就亮堂了,往前走了一小会儿,就看见俺儿子躺在一堆灰边上,昏过去了。大伙儿又举着火把撒开了找,在一个坟地里的大洞旁又找到了俺媳妇,找到时,俺媳妇就,就衣衫不整了。″
  贾亮满脸愤恨,接着说道,"回家后,俺儿子就醒了,也没啥事,可俺媳妇就不正常了,一到晚上,她就不让俺进屋,进屋她就跟俺拼命,在窗外听着,就听见她跟人说话,可进屋看,屋里却没别人。到后来,白天她也那样了,大白天的,连衣服也不穿。″
  "唉……,″贾亮垂着头,挠挠花白的头发,"这多半年,快愁死俺了,郎中、和尚、道士、阴阳先生看了个遍,人一来,俺媳妇就和好人一样,人一走,又旧病复发了。″
  "俺家小子心细,他发现他娘吃东西也和原来不一样了,他也不跟我说,每天都给他娘送几根她最近爱吃的胡萝卜。接连送了一个多月,后来有一天,俺小子给送去的胡萝卜上抹了蒙汗药,然后他就躲在屋外悄悄的等,一开始屋里有人说话,还有男人的声音。后来就静下来了,他拿了把刀开门冲了进去,他娘躺在炕上,身边有一个白色的刺猬,和一条狗大小差不多。俺儿子挥刀向刺猬的头劈去,那只刺猬忽然睁开眼,往边上一滚,被俺儿子一刀劈下一块肉来,却没有劈死。刺猬哧溜一下蹿下地,向外就跑,俺儿子举刀在后边追,刺猬逃到院外,俺儿子早在门外留了两条狗,两狗一人把刺猬追出村外,刺猬不见了踪影。从那以后,俺媳妇好了有一个多月。″
  ″可一个月后……,″贾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满脸的苦涩。"俺媳妇更严重了,整天往外跑,一拉她就又踢又咬,硬抓回来,关在屋里,她就不吃不喝,拿脑袋碰墙,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随她去了,家里吃了喝了,打扮好,就往找到她的那个坟里跑。俺儿子心疼他娘,在那个坟里搭了间窝棚,俺媳妇就住那窝棚里了。唉,你说这,这好好的日子,咋成这样了。″
  "前儿个(方言前天),俺做了个,有人跟俺给,云盘洞的王道长能救俺媳妇,俺醒后,琢磨着大概是因为俺太惦记俺媳妇的事儿了,才胡做的梦,昨儿个,俺儿子和俺又做了一样的梦,有人告诉俺们,王道长能救俺媳妇。昨儿个俺就到了县城,在那住了一黑夜,今儿个起五更就来找您了。道长,您快去救救俺媳妇了,要钱,要啥都行。俺给你磕头了。″贾亮说完,趴地下就要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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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价,千万别这样。"王义伸手把贾亮拉了起来。看了看爷爷问,“师弟,你是回家呢,还是跟我去趟中庄呢。"
  "回家也没啥事儿,我跟你一块去吧。″爷爷回答。心里却想着,在外边多呆些日子,胡玫儿那个麻烦精大概也该回家去了吧。
  王义收拾了一下,带了一些用得着的东西,在师父的棺材前上了三柱香。三个人便走下山来,半前晌时,赶到县城。贾亮的铺子原来就在张辉的药铺隔壁,张辉死拉活拽的非要让爷爷他们在他那吃饭,贾亮自然不肯,索性连张辉也叫上,几个人上酒楼找了个雅间,爷爷和王义体谅贾亮的心情,简单吃了点便出了酒楼,回到铺子里。张辉药铺里的小伙计瞅见爷爷,远远的跑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做揖,叫了声,"王先生。″
  这个当初的小乞丐,大概因为吃的饱了,这段日子,长了快有一头高,成了个半大小子了。
  "啥先生后生的,叫哥就行了。你叫王忠,我也叫王宗,咱俩本就是兄弟。"爷爷笑着打量他,"你家掌柜对你咋样啊?″
  "很好,很好,掌柜的从过了年,还开始给俺工钱了。哥,俺用这几个月的工钱给你买了份礼物,俺天天装兜里,就等着你来哩。″王忠摸摸头,嘿嘿傻笑。
  "这孩子,机灵的很,人也实在,又勤奋。″张辉夸奖。
  ″你倒是把礼物掏出来给我呀,我还有事,马上要走。″爷爷知道,这礼物不管咋样,都是王忠的一片心意,推托的话,会伤了孩子的心。
  ″瞧俺,见了您光顾着高兴了。″王忠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爷爷。
  爷爷打开一看,是一个劣质的玉观音,已经用丝绳穿好了,便从盒子里拿出来,戴在脖子上。“很好,我很喜欢,不过,以后别给我买东西了,你的工钱你慢慢攒着,以后要成家立业的。"
  "知道了,哥。″王忠见爷爷戴上了观音像,高兴的直搓手,脸蛋也激动的发红,"他们都说这玉不好,配不上大哥,可俺,俺的钱刚够买这个,大哥,你真的喜欢?″
  "当然喜欢,看看这雕工,多好!″爷爷鼻子有点发酸。
  这人呐,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自已当初救了任义一家,可任魁却恨不得杀了自已。小乞丐王忠,自己不过是拉了他一把,当了个药铺伙计,却拿出全部积蓄,给自已买了份礼物。
  "好了,兄弟,我们还有事,要走了,八月十五你柜上要放假的话,中秋节去俺家,咱们一块过节,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爷爷见王义和贾亮拉着驴在前边等着,拍了拍王忠的头,走了过去。
  三人骑驴走出老远,爷爷回头,看见王忠还站在那儿,正用袖子擦眼睛。
  "对了,村东二永他爷就叫王忠,俺还纳闷,咋和俺爷名字差不多,二永他爷是不是那个小乞丐?″听俺爹讲这段的时候,俺问。
  "就是,王忠长大后,赚了钱,你爷爷托人给他找了个媳妇,就在咱村落下了。″俺爹把烟锅子里的烟灰磕在鞋底上,又抓了点烟叶放进烟锅子里。
  "后晌见了二永我就叫他小要饭的孙子,叫他跟我抢蝈蝈儿。″我高兴的直蹦。
  乐极生悲,屁股上猛地挨了一脚,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你叫一个试试,看我不揍死你?要不是二永他爹给我偷着送饭,斗地主狗崽子那阵儿,你爹早被关驴棚里饿死了。当家同族的,都没一人敢去,那个小乞丐的儿子却天天半夜去。”
  好吧,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去又能怎样,再犟的话,只会另一边屁股上再挨一脚。
  各位朋友,早上好
  "这个孩子挺好,你给了他个饭碗,他记在心里了。″王义感叹。
  "任何人都给不了别人饭碗,都是自已挣的。″爷爷感慨,"我第一回见他,给他钱让他找青青的爹,他竟然先找到青青爹,才回来拿钱,所以我才介绍张辉给他。张辉固然因为我的面子收留了他,可也是因为他勤快上进才给他开的工钱。所以,他的差事是他的诚信、勤快换来的,不是我给的。″
  "那道也是。″王义说道,"青青她爹抛妻弃女,帖上那个富肥婆,自以为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可结果呢?这人哪,活在世上,还是靠自已本事吧。有本事的,当高官,做巨贾,没本事的,打猎,砍柴,种几亩薄田养家糊口,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只要不亏心就好,靠自已本事活着,不论贫富,最起码活的踏实,晚上睡的安稳。″
  "我原来也是那么过的呀。″爷爷苦笑,"靠几亩田地,收点租子,闲时看看书,打打猎,兴趣来了去附近村子给孩子们点点花,多悠闲的日子。可为了任义一家求情开始,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片宽大的,满是瓦砾的河滩里。
  "师兄,你说怪不怪,这块儿的村子,那边的叫上庄,这边的叫中庄,可却没有一个下庄。既然没有下庄,为何又有中庄呢?″爷爷信口问道。
  ″这个么,我好象听师傅说过这事儿,下庄好象被水冲了,没人了。″王义说道。
  "是被水冲了,不过还有人,我们家就是下庄唯一剩下的人家,不过搬中庄去了。″贾亮搭话。
  从县城出来后,他大概是担心自已媳妇,一路上也没说话,显得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样子。听见爷爷他俩议论下庄,他才接了一句。
  "到底咋回事儿?俺师傅也没细说,你给说道说道。″王义有点好奇。
  "原来下庄是三个庄里最富裕的庄子,村子里地多,人少。每家都有很多地,还有好多都靠近河边,是水田,能种菜,也能种稻子。所以,村子里的人不论大小,都是财主,村里的人也不干活。上庄和中庄很多没有地的农民,都去下庄当长工。俺祖上,是下庄唯一的一户穷人,外地逃荒来的,下庄人善良,给了俺祖上一处茅草屋,俺祖上就靠给人当长工,在村里住下了。″贾亮皱着眉讲道。
  ″人家都说,下庄以前出过一个风水大师,给下庄选了块风水宝地建村子,所以下庄年年风调雨顺,就连下冰雹,别的村子下,可一到了下庄的地界,就不下了。那位风水大师留下祖训,要下庄人以善为本,代代相传,所以下庄的人一直都很善良,在整个保定都很出名。″
  可日子久了,人心就变了,一代一代传下来,村里人自认为自已有祖宗佑护,慢慢地就开始肆无忌惮,为非做歹了。开始是一户两户,后来瘟疫一般蔓延全村,他们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都有钱啊,所以附近的村子没人敢惹下庄的人。
  赶上附近村子的人闹饥荒,他们不仅不帮助,甚至连粮食也不卖,只能让你拿地来换,没地的话,你就是饿死,也不管你,几代下来,附近几个村的地,都成下庄的了。
  人们常常议论,苍天无眼啊!下庄那么坏的人,偏偏全村除俺家外都富的流油。
  那一年五月,村里在龙神庙前唱戏,很多外村的人都来看戏。散戏后,人们都回家吃饭去了。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要饭的,身上还长着疮,远远的都闻着一股臭味,他一走,一群苍蝇嗡嗡的跟着飞。要饭的快饿的不行了,挨家挨户的敲门,都被赶了出来。走到俺家隔壁,敲开门,俺家邻居小孩刚拉完屎,手边没纸,大人顺手拿起个馒头给孩子擦了擦屁股。正好要饭的敲门,那家男人大笑着把擦屁股的馒头扔给要饭的,一脚把他踢出门外。
  俺祖上正好回家,碰见老要饭的趴在门外,就把他扶回屋里,屋里俺祖奶奶刚做好饭,蒸的糠干粮,就把老要饭的让到坑上,给他拿了三个干粮吃,老要饭的狼吞虎咽几囗吃完了,瞪眼瞅着桌上的干粮咽口水,俺祖奶奶看他可怜,就又给他拿干粮。结果,一家人的饭,被他一个人吃干净了,总共八个干粮。
  老要饭的又喝了一碗粥,抹抹嘴,说,"吃饱啦。这个村子,到底还没有烂透啊!你们一家子,今儿晚上,无论听见啥动静,都别出门。关上门安心睡觉。″
  老要饭的说完,伸手在身上拍了拍,浑身的烂疮居然全好了,破烂的衣衫也变成了一件干净的道袍。他推门走进院子,一闪就不见了。
  那天夜里,本来响晴的天,怱然下起了大雨,俺家流传下来的传说,那天夜里的雨,就象一条无比宽大的河直接从天上往下流水似的。俺家祖上关门坐在家里,只听见山洪暴发的声音,好象无数人在敲鼓,中间还夹杂着一阵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一家人记着老要饭的话,在茅屋里战战兢兢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推门一看,整个村子被水冲成了一片河滩,大水退了,只制下一片残留的房子地基在淤泥里。而自家的茅屋和院子,却被八块兀立的巨石架着,安然无恙,八块巨石,俨然是八个干粮模样。
  一家人目瞪口呆。
  忽然,俺祖奶奶大叫一声,门槛下边,有一个干粮闪闪发光,那个干粮,竞然是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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