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连环》 悬疑/推理/烧脑 系列——还原真实案件,揭密环环相扣罪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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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坟墓

  郭震一进戒断中心,手机和随身物品就被没收了。
  郭大山走后不久,他见到了黄赫和杨依。
  郭震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很是不屑,心想,这就是父亲找来看病的狗男女?他满脑子想着怎么逃出去,对杨依的自我介绍无动于衷。
  黄赫叫杨依先出去,接着甩给郭震一根烟,自己也叼起一根,说:“小子,听说你不但喜欢咬东西、咬人,还喜欢上暗网?”
  郭震大惊,心说,这货怎么知道?他狐疑地看了看黄赫,不知怎么回答,干脆继续沉默。
  “别担心,我不是警察。”黄赫说着把烟点上了。
  “我分分钟就能把你手机和电脑全黑了。”黄赫见他不吭气,继续刺激他。
  “你是黑客?我爹找来个黑客?”郭震翻了个白眼。
  “你手机里的视频,我已经给你父亲看了,你不用戒网瘾,以后别上东亚丛林就成,不然,以后找你谈事的就真是警察了。”
  “什么?”郭震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黄赫。
  “别瞪我。你那个咬人的臭毛病,其实可以回家慢慢治,你最大的问题是暗网,有数了吧,小伙子。”

  上暗网怎么了?那进不了监狱。郭震心想,你他妈少唬我,黑客了不起?就算去直播间杀人,那也没法查不出来。他很清楚,直播间组织者不问顾客身份,而行刑者,都戴着面具。
  “上暗网那破事,你最好别告诉心理师,省得给你惹麻烦,记住了吧?”
  黄赫给郭震交了底牌,见郭震不言语,出门叫杨依。
  “这黑客真奇怪,把我弄到这,为了叫我戒暗网。这人不是警察,可他到底干啥的?我爹从哪弄了这么个多事的货来?”郭震很是纳闷,弄不清黄赫的意图。
  杨依也很奇怪,做心理诊疗,为什么要把人关到这里?
  黄赫考虑地很清楚,不能透露东亚丛林和小丑的事,省得杨依细究起来,自己不好应对,便简单地告诉杨依,郭震有网瘾。
  杨依没再多问,进入房间对郭震说:“郭震你好,你不用紧张,其实,你没什么大毛病。咱们都真诚一点好吗?我不会像别的心理师那样讲话,我不是你姐姐,也不是你朋友,我就是陌生人。但是,跟陌生人讲话最安全,对不对?我想帮你。你呢,也不想下一个女朋友再因为那个小毛病和你分手,对吗?”
  郭震看了看杨依,沉默。


  杨依笑着说:“我小时候喜欢咬指甲,你呢,什么时候开始有咬东西的习惯?”
  郭震摇了摇头,那意思,忘了。
  “小时候你成绩好吗?”
  “还行,”郭震淡淡地说,“我是个网络监管员,其实我小时候很健康,断奶也正常,不用问了。上高中时,我怀疑自己小时候被狗咬过,其实并没有,呵呵。”
  “嗯,你想象力很丰富。咱们聊聊恐怖片吧,你喜欢吗?”
  “不,那很无趣,”郭震顿了顿,突然问杨依,“你知道返祖吗?”
  “返祖?”
  “其实,所谓的心理师都只会照本宣科,简单问题复杂化,有些东西本来很简单,我这个,就是返祖现象。”
  “返祖现象?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就好比磨牙不全是因为肚里有蛔虫,”说着,郭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要不明天再聊?困了。”
  杨依和黄赫对望了一眼,点点头,起身离开。
  到了外边,黄赫说:“这小子好像不配合,纯粹胡扯。”
  杨依笑笑说:“正常排斥。明天我找他父母好好聊一聊,尤其是他的童年,今天这事,太仓促了。”
  黄赫点点头,忽道:“见到病人,很多心理师貌似都是叫人填什么问卷……”
  “心理测评量表?比如EPQ人格测试,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测试……”杨依微笑道,“程序而已,就像医院接到病人就各种拍片。心理诊疗,说破天就三个阶段,了解,陪同,破境。了解什么?了解病人的世界,了解他们的困惑,他们的一切,他们的现实境况和心理困境,并设法找到原因,最根本的原因。陪同谁?陪同病人。作为战友和伙伴,心理师既要全身心进入病人的世界,又要即时跳回健康世界,跟病人一块,在两个世界中间找到通路,适合对方的路。破境,就是结果,就是那条路。目前,我只知道郭震的心理异常表现,除了他是个网络监管员,对他的世界一无所知……”

  “他的世界?”黄赫微皱眉头,心里再次疑惑起来,要不要把郭震上暗网的龌龊事讲出来呢?
  “说到世界,对你的世界,我似乎也不太了解。程序员?游戏设计师?你在哪家公司任职呢?”杨依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赫。
  “我的世界?”黄赫迎着杨依的眼神,诚恳地说,“郭震的事,你辛苦了!”说完,他避开杨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拿出电话打给郭大山,叫郭大山最好去郭震房子里住。
  郭大山问为什么。
  黄赫说,防止郭震万一“越狱”回家。
  郭大山答应了。
  打完电话,黄赫又向保安了解这里的安全情况。
  保安指着高大的围墙告诉黄赫,“逃跑?可能吗?再说还有巡逻的。”
  黄赫这才放了心。
  杨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黄赫为何对郭震的网瘾如此上心呢?

  郭震被人送回了二楼宿舍。
  他知道刚才自己要是不说点啥,那俩人是不会走的,他可没心思听对方废话。
  他宿舍里有两张床,上下铺,住着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加上他是四个人。
  那些少年之间并无言谈,各自躺着看书。
  黄赫心想,这是被折腾傻了吧?他走到窗边看了看,见窗外都焊着拇指粗的防盗窗。
  “别看了,出不去。”有个少年幸灾乐祸地说。
  “有人出早操时跑过,又被父母送回来了。”那少年叹了口气。
  “你最好别有想法,不然我们会举报的。”少年又说。
  “举报?
  “是的,有奖励,少挨一次电击。”
  少年的话很实诚。
  郭震笑了笑,躺下了。
  二十二点准时熄灯,不久,宿舍里起了鼾声。
  又挨了一阵子,估摸着快半夜了,郭震穿好衣服下床。
  借着月色,他走到角落,毫无征兆地,拿起一袋洗衣粉,就往嘴里倒去。

  那玩意太难吃,他闭着眼使劲往下咽,中间还喝了一大杯凉水。
  片刻之后,郭震捂着肚子倒地,大叫起来。
  少年们被惊醒了,见新来的大哥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赶紧出去叫人。
  工作人员很快赶来,见郭震吃了洗衣粉,赶紧打120。
  120赶来后,两名工作人员一块上了车,又打电话通知郭大山。
  郭大山听了黄赫的建议,住到了郭震的房子里。接到电话一听儿子吃了半袋洗衣粉,他立码慌了,开车直奔医院。
  救护车上,在医护人员帮助下,郭震吐得没了力气,挺着直翻白眼。
  到了医院门口,医生刚把担架抬下车,郭震突然翻下担架,一溜烟跑了。
  “怎么可能?”医生呆在原地。
  戒断中心的两个工作人员也大吃一惊,反应过来后,赶紧去追。
  郭震作假吗?不是。他真吃了很多洗衣粉,应该洗胃。可他早琢磨好了,知道要想跑,就不能进医院。好在路上又是灌水又是吐,缓解了不少,然后故意翻白眼,给自己创造了个好机会。

  郭震强忍着腹痛,打上车回家时,郭大山刚到医院门口。
  郭大山下车时,两个工作人员正在门口喘粗气。
  “你儿子跑了!”工作人员告诉郭大山。
  “跑了?”郭大山赶紧上车,对工作人员说,“我找找再说吧。”
  郭大山一边开车,一边给郭震打电话。电话没人接,他才想起,儿子电话被戒断中心没收了。
  这算那一出?孩子吃什么洗衣粉?别闹出毛病来!郭大山很烦躁:本来没多大事,一切都好好的。咬人怎么了,还娶不上媳妇了?都是那个什么狗屁黑客闹的!
  郭震回到家,先去厕所吐了两分钟,又找来牛奶,醋,生鸡蛋,乱七八糟,一股脑喝了一肚子。完事也顾不上难受,把身份证,护照,银行卡,现金,笔记本电脑收拾进背包,闯出门去,消失在夜色里。

  儿子能去哪?八成回家了吧?郭大山想的没错,可他回去一看傻眼了,知道郭震回来过,赶紧给媳妇打电话:儿子不见了!
  郭震可不傻。
  他打车先到最近的医院洗了胃,随后休息了一会,又打车出城,去了隔壁城市。
  到那时天色也亮。
  郭震去酒店睡了一觉,午时醒来,这才连上笔记本登录东亚丛林,去看站内信。
  这次,对方发来了地址。
  郭震又惊又喜,怎么也没想到,完成他人生梦想的地方居然近在缅甸。
  确切地说,那地方属于缅甸西北部山区。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第一次站内信,对方之所以没回应,是在暗中调查、确认他的身份。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小心着呢。
  他把地址记住后,习惯性地去拿手机查地图,才想起手机还在戒断中心。
  算了,不带也好,省得那个什么黑客定位到位置。一想起黄赫,郭震突然意识到另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家伙要是真的很厉害,就算不带手机,那也一样能通过身份证定位到自己啊!那样一来,岂不是酒店也不能住,飞机、火车也不能坐了?
  想到这,他赶紧收拾东西退房。
  怎么办?先去云南再说。
  怎么去?
  琢磨了一会,郭震有了主意。
  他打车找到货运站,从那找了辆去昆明的货车,和司机讲好价,搭车去了昆明。他确信这是个好办法,黄赫肯定查不到。
  黄赫的确查不到。
  上午他和杨依赶到戒断中心时,才得知昨晚发生的事。

  他一听急了,马上给郭大山打电话,责问对方为什么不早告诉他。
  郭大山更是一肚子气:“我也真是昏了头,要不是答应你搞这一出,我儿子能吃洗衣粉?你别闹了,他会回来的,我孩子,我了解!”
  黄赫一听真生气了:“哪有这么当爹的,分不清是非轻重!”
  杨依不知道郭大山在电话说什么,但见黄赫的表情,只能好言相劝。
  “他这一跑,怕是要坏事啊!”黄赫把杨依送回诊所,就上网去查郭震的消息。
  他先查了郭震的手机,才想起手机在戒断所。
  接着查身份证,这一查,郭震入住酒店消息出来了。
  他拿上笔记本电脑,驱车赶往目的地。
  到那时已经晌午了,他去酒店一打听,得知郭震半小时前退房走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拿出电脑联上酒店的wifi查起来。

  火车、汽车方面没任何信息,飞机方面也没有,这小子上哪了?黄赫对着电脑愣了一会,生出个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发现自己没招了。
  他颓然地靠在大厅沙发上呆了一会,突然瞅见了酒店门口的摄像头。
  对啊,怎么把它忘了?黄赫赶紧开了个钟点房,重新上网切入酒店监控。
  他根据前台提供的大体时间点,很快找到了目标。监控显示,郭震在酒店门前上了辆出租车,又不见了。
  这……黄赫叼起一根烟,双手来回搓了搓,入侵了交通监控系统。
  很快,他找到了郭震坐的出租车,又一路顺着监控找下去,最后发现出租车在城西的货运站停了下来。
  黄赫瞬间明了:怪不得找不到乘坐交通工具的信息,原来那小子想搭乘货车。
  他立刻前往货运站寻找线索。

  可是货运站场地太大,场地中间没有摄像头,他向别人打听,可根本没人注意到郭震,线索到此又断了。
  他连连责备自己大意,没想到郭震自残逃跑。
  那小子会去哪呢?难道真要出事?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难道不该接这场赌局?可是郭震的状况,也证明了小丑所言绝非危言耸听,既然小丑赌上门来,又怎能见死不救?那可是三条人命!
  他一路胡思乱想,回到了刚才的酒店,他想好好休息一下,徐图再进。
  话说第二天上午,郭震终于到了昆明。
  他先找了家旅行社,报了个去缅甸内比都的团。他计划到了内比都,再乘车向西穿过马奎省,然后进入西北部山区。
  旅行社留下他的证件,代办签证。工作人员很热情,告诉他刚好有个团两天后出发,并向他要联系方式。
  这可难为了郭震。他谎称手机丢了,两天后会来旅行社报道。
  行程安排就绪,可这两天上哪住呢?郭震突然觉得自己像在玩猫鼠游戏。
  谁是猫?谁是鼠?

  郭震无所谓地笑了笑,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去处:网咖。
  他在网咖包房里过了两天。
  现在网咖的身份证登记系统,是公安部和文化部联合开发的,用户的身份登记信息,会即时上传到当地的公安和文化管理部门。黄赫不笨,想过郭震去网咖的可能性,可他不知道郭震所在的确切城市,那么,即使入侵公安和文化管理部门的监管系统,也是毫无针对性。他在漫无目的的搜索中,大海捞针,熬过了两天。
  第三天,他突然搜到了郭震的消息。
  消息显示,郭震乘飞机去了缅甸。
  缅甸?黄赫惊呆了,那小子去缅甸干什么?进一步搜索,查清了旅行团的具体信息,他才得知郭震上一站在昆明,报了个去缅甸的旅游团。
  难道真是去旅游的?他想了种种可能,但没有更好的理由安慰自己。
  他想过,要不要追到缅甸去?他知道在云南和缅甸接壤的地方,有法子能直接过境,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了。追过去又怎样?那小子连手机都没带。
  希望他只是去散心吧。黄赫无奈返回家中。
  旅行团的飞机落地后不久,黄赫就拨通了旅行团领队的电话。
  领队的声音很焦躁:“找郭震?他不见了!我们正在找,可他连电话都没带!”
  “不见了?”黄赫一听,懵了。

  “出了机场等巴士时,才发现他不见的……你是他什么人?喂?”
  黄赫无力地挂掉电话,暗道,真要出事了。
  话说郭震出了机场后,趁乱甩脱了旅行团,登上一辆私人小巴,按计划向西横穿马奎省。
  郭震把地址记在纸上,一路走一路问。尽管语言不通,但还算顺利。他换乘了四五种交通工具,在天黑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那是个人烟稀少的小镇。
  小镇背靠大山。
  镇上仅有一家简陋至极的小旅馆。
  小旅馆名叫“巴谢”,就是平安的意思,这里,就是直播幕后组织者和郭震约定的地方。


  店老板是个弓着腰的干瘪老头,眼神浑浊,把郭震带进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房间虽然简陋,床铺却干燥柔软。郭震是这里唯一的顾客,他本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睡得非常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觉得精力更加充沛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他很沉得住气,知道随时会有人来联系他。
  果然。午饭后,一个瘦巴巴的小个子进了他的房间。
  小个子的汉语很蹩脚:“中国人?站内信?顾客?”
  “是的!”郭震猛地站起来。
  “晚上,接你。”小个子说完走了。
  对方一走,郭震的心就剧烈地跳起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不断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尽量淡定些。他去冲了冷水澡,跳上床想再睡一觉,可哪能睡得着?他继续冲澡,来来回回,反复十几次。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郭震强迫自己多吃了两饭碗。
  每个梦想的实现,都需要充沛的体力,杀人,更需要。
  晚上八点整,小个子来了。
  郭震拎起包就走,表现的淡然而平静。
  临出门时,郭震又见到了那个干憋老头,他看到老头似乎朝他笑了一下。

  大家晚上好,今天更这些,下次还是翻页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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