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农村小学教师(真人真事,经历)

  那是解放初, 那时福叔出门都要庄上人抬着. 这年的春天,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期, 许多农户家中断了顿. 福叔实在看不下去, 就让人抬他到县民政科(解放初期还没称局, 是名符其实的科) 他找到民政科长, 反映有不少贫困户断了顿, 要政府帮助救济这些人. 民政科长说, 民政上负责的是各类军人, 烈军属, 残疾人, 少数特别困难的户. 象福叔反映的这个普遍性的问题应该是提请县委书记通盘考虑的事情. 不是民政科所能解决得了的. 福叔听民政科长这么一说, 就叫人将他抬到县政府去. 刚到县政府大门口, 正好里面走出一个干部模样的人, 后面还跟看一个年轻人. 福叔虽然躺在担架上, 但眼晴很好, 一看见那干部模样的人就叫停下, 并向那人招手. 那干部模样的人见一瘫子向他招手, 就走过来问: 什么事? 福叔说, 我来找县委书记的, 你知道县委书记在里面吗? 那人摇摇头说, 县委书记出去了, 不在家. 说完就走了. 既然县委书记不在, 那就准备到县政府大院里等等, 或者找找县长也可以. 担架刚要进门, 看门的老头拦住了他们, 问是干什么的? 福叔说是来找县委书记的. 看门老头说, 你刚才不是跟书记讲了话吗? 我还以为你早就认识他呢. 福叔一听, 满肚子来火, 知道自己受了戏弄, 决定要出一出这口气. 于定他对抬他的人说, 不进去了, 就在门口等, 我不相信他不回来. 时近中午, 果见早上看见的那干部模样的人回来了, 那个年轻人仍然跟在他的后面. 福叔看见了那人, 又向那人招手, 并大声的喊着: 喂, 同志, 请你过来一下, 我有话对你说. 那人不太情愿的走近福叔, 用有点厌烦的口气说: 怎么, 你怎么还没有走呀? 福叔说, 你靠近点, 我有话说. 那人刚弯下腰, 就在这时, 福叔伸出了那只唯一正常的右手给了那干部模样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的一声, 惊动了门口来来往往办事的人和看门的老头. 那年轻人大喊起来, 快来人呀! 有人在这里行凶啦! 那干部模样的人抚着脸颊上五个指头的红印生气地说: 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随便打人, 打人是犯法的. 福叔从胸口的小口袋里掏出特等残废荣誉军人证向那干部模样的人扔过去说: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 老子流血牺牲是为了老百姓, 老子来反映情况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老百姓. 现在天下打下来了, 让你们来做官了, 你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啦?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县委书记? 为什么要骗老子? 本来从县政府大院里跑出了几个穿军装的人, 想惩治福叔, 书记拿起福叔扔过来的证件看了看,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对那几个穿军装的摆了摆手说, 算了算了, 老刘说得对, 我们应时刻想着老百姓. 接着转身对身旁的那年轻人说, 让政府食堂安排老刘和老乡们的中饭…..
  
  砸百货公司柜台的事, 那是发生在三年困难时期. 那时福叔巳坐上了光荣车(轮椅). 因他只有一只手正常, 因而外出时仍要一人推着光荣车. 家里的钢精锅破了, 那天福叔想到百货公司买只钢精锅(铝锅) 顺便买两包香烟. 他让人推着光荣车在百货公司先逛了一圈(百货公司即现在的鼓楼商场). 他看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走到烟酒柜台边说: 买烟. 营业员走过来, 从那人手里接过一张纸条看了看, 收过纸条, 自言自语地说, 上海大前门一条. 三元六角. 接着从那人手中接过钱, 走进里面, 取出一条大前门给来人.
  福叔对营业员说, 我买两包飞马. 营业员对福叔连正眼也不看一眼说, 要计划. 福叔说, 刚才的人没有计划连上海大前门都买到, 怎么我买两包飞马就要计划? 营业员说, 那是经理批的条子, 你有本事也叫经理批条子, 我也买给你. 福叔那里认识经理呢? 只好忍着气指着货架上的钢精锅说, 我要买只钢精锅. 营业员连头也不回说: 你有华侨券吗? 福叔不知道什么是华侨券, 就问什么是华侨券? 那营业员鄙视的看了福叔一眼说, 连华侨券都不知道, 华侨券是发给国外的华侨的. 福叔这下子可火了, 他那唯一好动的右手握成了拳头” 咣” 的一声砸在了玻璃柜台上, 竟将玻璃柜台的台面砸得裂了几条缝. 福叔大声嚷叫起来: 你他妈的, 你们都是些特务, 理通外国. 老子流血牺牲连只钢精锅都买不到而你们却要买给外国人. 老子买两包飞马烟还要计划, 我可认不得什么经理, 今天不卖给我我就不走了, 我要将这个柜台砸烂. 这时商店里围了许多人. 有人报告了经理, 说出了野人了, 竟然敢有人来砸百货公司的柜台. 经理听说有人砸柜台连忙从楼上的办公室下来, 查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有认识福叔的人悄悄告诉了经理福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经理以前对福叔也有所耳闻, 今天真的遇上了, 想想还是息事宁人吧. 于是上前向福叔打招呼, 问需要什么尽管说. 福叔说要买钢精锅和两包飞马烟. 经理对营业员说: 照卖. 营业员还想说什么, 经理瞪了营业员一眼说: 快点, 不要说什么废话!
  福叔的死也有点儿特别, 那天夜里吃过晚饭福叔早早就睡了. 睡到半夜要喝水, 自己挣扎着用一只手去抓茶缸, 可一不着力, 人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女人被惊醒了, 点亮了灯. 向福叔做什么. 福叔说要喝水呀. 以前夜里福叔从来是不喝水的. 女人将福叔从地上将他抱上了床. 又将装了水的茶缸给了福叔. 福叔喝了几口水说, 睡吧, 不喝了. 女人接过了茶缸吹灭了灯也上床睡了. 可第二天早上, 女人看福叔睡着老是不醒, 喊了几次也不答应. 于是女人慌了, 就推了推, 谁知人已经发了硬. 福叔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也走了.
  
  今天就到这里了...
  今天有人过生日,所以更新得比较晚,
  明天还要出去购物和吃大餐,
  休息一天再更新,呵呵.
  1047#回复 作者:reikou315 回复日期:2011-5-22 9:36:00
    @landgraf 2011-5-22 0:52:00
    reikou315朋友是热心人,支持楼主固然的对的,但是“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能不能说些别的?
    谢谢!
    1005楼福叔砸柜台那段,报告经理说“出了野人”,我们方言发音是“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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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能一个人自言自语啊 是没有人 或者翻页的时候 才纯 顶的啊 前面 我和楼主也是有互动的啊 再有的插不上话啊
    
    多顶 还有一个用意就是 保持首页 让更多的人看到啊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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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reikou:)
  今天在word里打的一大段莫名其妙的没了,重新打:(
  
  关于人死后有灵异之事出现的事,除了隔壁我那被活埋的族兄之外,母亲讲的最多的还有邻居石根妈和盖屋匠死后作怪的事了。
  石根妈是我的族嫂,她只比母亲小几岁,那也是解放前的事了。她生下第三个孩子石根时得了产后风死了。家里只剩下了一只手已残的男人和三个孩子,最大的孩子还不足十岁。我那族兄的手本来是不残的,听说是孙传芳的败兵北逃时,沿途烧杀抢掠,我那族兄没来得及跑,就躲到了草垛里,败兵经过时,见老百姓都跑光了,只见有两只鸡也许是白天没来得及捉,还在草堆旁觅食,败兵一见就追起鸡来,一只鸡飞上了草堆,那败兵追不上鸡火了,对着鸡开了一枪,鸡没打着,这一枪却到打在了我那躲在草垛上的族兄的手与与手臂相交的关节处。即使挨了枪子儿,但也不敢吭声,直到败兵走了,我那族兄才从草垛上爬下来。这时跑反的人们也陆续回来了,见我那族兄挨了枪子儿,他的门房兄弟连忙帮他去请了郎中,伤后来虽好了,但一只手已残废。
  石根妈死后,也许是不放心残废男人和三个孩子吧,每天晚上回来作怪,先是一阵鬼叫,点着鬼火家前屋后的走,然后走到河边给孩子洗尿布,把小河水搅得哗哗直响。母亲说,石根妈死后好长时间,每天夜里都听见小河沟里她给孩子洗尿布的哗哗水声。
  
  有一天夜里,邻居高老汉不知是着了凉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肚子里不舒服,到了近二更天时起来解大手,刚蹲上茅坑,就听见了鬼叫声。那凄厉的鬼叫声从门前沟河南族嫂的坟那儿响起,直到族兄家门口。高老汉也早知那死去族嫂作怪,听到叫声本来已经很害怕了,他踩在茅坑上,紧张的看着族兄的家门口。那叫声刚停不久,看见我那族兄家门口好像点起了一盏灯,微弱的亮光下,只见一个女人一手点着个灯笼,一手提着个竹篮,走向小河边,他看到那女人正是我那死了的族嫂。高老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想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女人,但越是不敢看心里越想看,这时他连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见那女人来到河边,放下灯笼,从竹篮里拿出孩子的尿布放在河水里哗哗的洗了起来。高老汉心都跳到喉咙口了,一把抓住茅坑边的刷马把(用竹片做成的刷马桶的用具),用刷马把在墙上使劲地敲了起来,刷马把击在墙上的沙拉拉的声音,在夜深人静时特别响。响声惊动了高老汉邻居家那只在草堆边睡觉的大黄狗,大黄狗汪汪的叫了起来,高老汉一边用刷马把击打着墙壁,一边卒着大黄狗,大黄狗听着去去去的声音,朝着那小河边洗尿布女人的方向汪汪狂叫着。这时那女人不见了,点着的灯笼也不见了,只听见哦哦哦的叫声,断断续续向着族嫂坟地而去。
  再说我们南边小庄的和平军伪军据点里有个当兵的山东侉子,没事时经常到我们庄上来闲逛,哪家有好吃的就蹭到人家去,庄上的人都认识他。一天夜里,轮到他站岗,他看见据点外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有几座坟墓,其中有一座新坟,只见一个女人,手里提着灯笼,围着那新坟转来转去,侉子大声喊着:口令!那女人理也不理,侉子又大声喊:口令!那女人仍然不理。只顾了提着灯笼在新坟边转来转去。那侉子接连喊了几声,见那女人不理,心里火了,就对着那灯笼开了一枪,砰的一声,灯笼灭了,那个女人也不见了。枪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据点里的和平军问什么事,侉子说有个女人点着灯笼,问了几次口令都不回答,被开枪打倒了。几个和平军端着枪走出据点,到坟地转了几圈,哪里有什么灯笼,女人什么也没有。第二天侉子又到我们庄上来闲逛,并向人们叙述起昨夜站岗的事。就从那天以后,石根妈再也没回来作怪过。可是,当石根三岁时,一天我那一只手残的族兄发现石根不见了,后来在人们经常发现作怪女人回来洗尿布的小河边那地方找到了石根淹死了的尸体。人们猜测着,石根妈终究舍不得最小的孩子,还是将他带走了。
  盖瓦匠死是五十年代中期的事。盖瓦匠姓刘,他家与我家只隔了三四家,他是我们庄上手艺比较好的一个匠人,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职业了。农村过去多数人家都住的草屋,草屋四周先用竹子在柱子与柱子之间将芦柴夹成帐,在帐的外面夹上一层层的小麦草,帐的里面糊泥巴,屋顶也是用竹壳夹上芦柴,里面同样糊上泥巴,外面用干净的小麦草一层层的盖上去。做这项事件的专门职业者称之为盖瓦匠。我们那里周围几个庄只有我们庄有个盖瓦匠,因此盖瓦匠的手艺固然重要,更主要是的从事这项职业的人比较少,因而他的生意,一年四季都忙不开。他除了种田以外,凭着手艺养活家里老小四人。他有一个老娘,老婆眼睛不好不能下地干活,还有一女一男两个孩子。家里外基本上都靠着盖瓦匠一个人忙着。那年盖瓦匠自己家的草屋已经三四年没有重盖了,白天要到人家去干活,晚上抽空想将自家的屋顶重新盖一盖。他没有将屋顶全部掀掉,而是今天晚上掀一块,换上新的材料,盖上麦草,明天晚上掀掉一块,再换上新的材料,盖上麦草,这样即使刮风下雨,仍然好住,又不耽误到人家做手艺。屋顶已经盖了一大半,估计再有两三个夜上抽点时间就可以全部完工了,谁知就在那快盖到正梁的那天晚上,也许是屋上的材料时间太长已朽加上白天在人家盖了一天的屋也比较累,一不小心,脚下的芦柴断了,人从屋上最高处跌了下来,瞎子老婆听到了响声,连忙喊邻居,那时已是初冬,不少人已上床睡了,当邻居穿上衣服赶到他家时,盖瓦匠已经没有了气。
  盖瓦匠埋葬在庄西北的田里,自下葬后,庄上的人每天夜里听见鬼叫,夜半时分,鬼叫从庄西北的田里的坟地开始沿路嚎叫着,一直叫到他家门口,几乎全庄的人都听到过叫声。那时,我刚开始上学,一天夜里被一种特殊的嚎叫声惊醒了,啊~啊~的十分凄惨刺耳。那时我仍和母亲同睡在一头,我问母亲,妈,是什么东西在叫?我怕。母亲说,是猫叫,不怕,妈在这里。那声音直到现在记忆犹新,虽然以后曾多次在夜里听到猫叫春的声音,但总没有母亲那次说的猫叫声那么凄厉刺耳。
  
  盖瓦匠作怪了一个多月,天天夜里鬼叫着回来,有一天夜里终于人们没有再听到那难听的叫声。母亲说可能是盖瓦匠服降了,再怎么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小也没有用,阴阳两重天妈。后来听我邻居的几个族侄透露出了一些秘密,我那几个族侄都是一些年轻小伙子。盖瓦匠作怪的事他们也知道,夜里都听到过那难听的叫声,夜夜如此。几个胆大的就不干了,作怪作几次吧,天天作怪,他们知道我家隔壁族兄用洋灰挡住鬼怪的事,而其中一个族侄就是那捉鱼的族兄的儿子,几人一商量就在一天午后到小镇上买了几斤洋灰,几个人趁着太阳还没落下去赶到庄西北田里的盖瓦匠的坟那里,用洋灰围着坟撒了一圈又撒了一圈,后来听说做瓦匠的群叔从人家做手艺吃过晚饭后回家,几次经过庄西北田地时,看见过已死的盖瓦匠一个人坐在坟顶上呜呜的哭过。
  
  
  今天到这里了,晚安:)
  群叔是大姐夫的二伯, 是一个泥瓦匠. 高个子, 黑脸堂. 在我们那里他的瓦匠手艺还有一点名气. 家边邻居凡是有点瓦匠活的都是请群叔来做. 我家前屋的帐换成砖墙就是请群叔来做的. 我记得他一边做一边和父亲扯山海经. 清楚地记得是一个星期天, 群叔一边砌墙一边讲着他两次遇到五常鬼的事. 父亲在做着小工, 拌着青灰. 我也在旁边帮着搬搬砖头.
  群叔说, 有一天在北边的一个庄上的人家干瓦匠活, 吃过晚饭回家, 天下着毛毛细雨, 他夹着一把瓦刀, 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着. 那时己是深秋天气, 路两边芋头田里的芋荷叶长得有半人多高. 走着走着自己觉得要解手, 于是就走到了芋头田里, 蹲在芋头垅子里. 我们那里是圩田地区, 种芋头的田比较多, 芋叶长到五六寸高时就开始壅土. 一排芋头与另一排芋头之间壅一条沟用于灌水. 前后共要壅上几次, 沟越壅越深, 芋叶越长越高, 长得好的芋头田, 人站在垅子里是看不见的. 群叔刚走进芋头田里两三丈远还没蹲下, 就看见小路的那头来了一个红红的灯笼, 接着听见叮铛铛一阵铁链的响声. 群叔心里有点发毛, 因为人们都说毛毛细雨夜里最容易惹鬼, 也最容易见到鬼. 他不知这昏天黑地的什么人点着灯笼, 还有铁链在干什么. 难道要遇上鬼了? 他心里一紧张就忘记了自已是想解手的, 裤子也没解就在芋荷垅子里躬着身子看. 那灯笼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模模糊糊看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两身影越来越近, 他看见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衫, 戴着一顶黑色的高高的帽子, 手里牵着一根铁链. 另一个人穿着灰色的长衫, 戴着一顶灰色的高高的帽子, 手里拿着一把雨伞, 雨伞撑开着举得高高的. 群叔突然想起, 这不是人们传说中的“ 五常神” 吗(即黑白无常)? 那灰色的恐怕就是“文无常”, 黑色的恐怕就是“武无常” 了. 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一下子伏在了芋头垅子里. 他偷看着两个无常, 这时他才看清, 那无常的铁链上还栓着一个人. 那一手打伞一手点着灯笼的无常走在前面, 手握铁链的无常走在中间. 那闪烁的灯光偶而透过间隙照到那被铁链栓着的人脸. 群叔认得那个人是邻庄常到小镇上做生意的蔡老汉. 直等到他们走出好远, 群叔才从芋头田垅子里爬起来, 也忘记了解手, 一口气跑回了家. 到家时衣服都湿透了. 第二天听说邻庄在小镇上做生意的蔡老汉死了. 是昨天晚上断的气.
  还有一次, 也是在人家吃过晚饭后回家的路上. 经过一片高粱地, 路两边是已抽穗的高梁. 中间一条小路风吹得高粱叶啪啪作响. 好象无数古怪精灵在不住拍手. 他手执瓦刀, 在小路上走着. 听着这不断的啪啪响声, 不免感到有点儿胆寒. 就在这时看见了前面的小路上好似又来了点灯笼的. 由于有了前一次的经历, 他主动走进了高粱地里, 在离小路二三丈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果然如他所料, 那灯越来越近, 只见一个无常点着灯笼, 沿着这条小路走来. 群叔连忙伏在了高粱地里. 那无常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群叔偷偷看了一下, 这次不知为什么只有一个, 穿着灰色的长衫, 没有戴帽子, 蓬松着头发, 身子足有一丈多高. 只见那无常走到群叔伏着的地方的路上, 好象发现了群叔, 站下不走了. 提在手里的灯笼向高处提了提, 向群叔伏的地方看了看. 群叔吓得心都到了嗓子口, 气也不敢出, 一动也不敢动. 那无常看了群叔几眼, 不知怎的, 仍提着灯沿着小路走了. 那次群叔被吓得不轻. 回家后打起了摆子. 后来还是到诊所打了一针奎宁才好的.
  群叔说两次亲眼目睹无常, 而盖屋匠死后作怪被石灰圈住回不了家, 而坐在坟顶上哭被群叔看到也就不以为奇了. 但是群叔并不知道有人到盖屋匠的坟四周撒了石灰圈这件事啊!
  
  校革会委员陈老师是个退伍军人,共产党员,他是在部队入的地党,退伍后作了缺额代课教师,后表现积极,又转为正式公办教师,他教四五年级数学,兼管学校的总务。那个星期天,学校召开过过周前会后,他讲述了最近他们庄上发生的一件奇异怪事。
  陈老师有两个邻居,都在公社农具厂工作,那时的公社农具厂厂址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里,而厂里的工人绝大部分都是本公社的人。前些时,农具厂发生了砂轮爆炸事件,当场炸死了一个工人。而这个被炸死的工人是陈老师在农具厂工作的邻居之一。另外,还扎伤了几个工人,这件事搞得全公社都知道。公社书记还专门到厂里召开了安全生产,杜绝事故的分析会,要求各单位都要重视安全工作。那次我也去参加了会议,书记在会上讲到了学校的安全问题,要求检查学校的宿舍,注意学生放学路上的安全,以及体育课和假期的安全教育等问题。这件事,本来公社已经妥善处理结束了,死人的事已开始被人们淡忘。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陈老师在农具厂工作的另一个邻居也是一名共产党员,且是农具厂的金工车间的车间主任。那天夜上,下夜班,出了厂门,他骑着自行车上了回家的大路,那时有自行车的人还比较少,许多工人上下班都是步行。天上的月亮特别明亮,一些步行的人早被他远远的甩倒了后面。夜静悄悄的,前面就是回家路上必经的一座桥,因为这条路也是通往公社所在地的路,虽不是公路,但比较宽,桥也比较宽,且桥的两边还有护栏。就在他用力蹬着自行车脚蹬上桥时,他看见了桥头依着栏杆,面对着自己站着一个人。明亮的月光下,他一眼就看清了那正是前些时候厂里砂轮爆炸炸死的那个工人,自己的邻居。他浑身每根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见那死了的邻居依在桥栏上,向他举起了一只手,示意让他停车。他哪里敢停,一咬牙,脚下用力,从桥的另一个护栏边直冲了过去。上了桥头也不敢回头,拼命掀动自行车的车铃,由桥上直冲下去。回到家对谁也没讲这件事。
  第二天下夜班时,骑着自行车上了大路,快接近那桥时心情就紧张了起来,他不相信昨夜的事是真的,总以为或许是自己心情紧张造成的,再说一个共产党员怎么会相信这些灵异之事呢。一个明明死了人怎么会再出现呢。自来古话说得好,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尸体早已送火葬场火化了。连尸体也没有了,也谈不上僵尸,更谈不上复生了。昨天之事说不定是自己眼花了,他这样想着,车子又到了桥头。同样明亮的月光下,昨晚的一幕又重现在了眼前,桥的护栏上依着那个被砂轮爆炸死的邻居,不过今晚已倚到了另一边栏杆上。这时他才感到刚才自己对自己解释的种种理由自己安慰自己的种种话语都苍白无力。因为他明明白白又看到了那死了的邻居倚在桥栏上向他举起手来,有让他停手的意思。他不敢停留,不顾多想,仍是咬紧了牙关从桥的另一护栏边直冲了过去。第三天的晚上,他再也不敢一个人先期这自行车走了,而是与步行下班的工人一同走过大桥,至于为什么不骑车,他对领导同事谁也没讲,一个共产党员怎么好讲一些人们看来十分迷信的东西呢?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他就跟其他工人一样,不再骑车而是每天步行上下班,好在路上有人作伴,再也没有发生发现过奇异之事。有一天,死者的父亲和妻子偶尔遇到了他,因为是邻居,农村人有什么话不瞒人的,死者的母亲和妻子问他你几月几日和几月几日夜里骑车有没有在某大桥上遇到那死去的邻居。他骑车在桥上遇到死去邻居的事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怎么死者的母亲和妻子会知道这件事的呢,而且日期说得清清楚楚,一点不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问死者母亲和妻子,你们听谁说的,怎么知道的?死者的母亲说前天晚上她和死者的妻子同去找了一个人过阴差,将儿子带回来,儿子说了某月某日两天他在大桥上遇到你,想乘你的车子回家,让你带他一程,他说想不到你这样小气,不肯带他。
  陈老师和那共产党员车间主任邻居听着死者母亲河妻子的话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寒意,回想起那两次夜里遇到死者的情景,不知是真实情况还是梦境,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怎么她们说的如此逼真,他自己简直糊涂了,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了死者的母亲和妻子。后来,他对陈老师讲,你是党员,我也是党员,那两天我确实在桥上看见过……
  
  
  谢谢楼上各位的支持,今天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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