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打斗声,伴随着一种“嘶嘶”动物的啃咬声,接着几声“咚咚”沉闷声音,明显是砍刀砍在了石壁上。
外面,我心惊肉跳,只有抱住树根一动不动。
没过一分钟,里面声音突然停止,我瞪大眼睛望去,黑咕隆咚看不见任何东西。
“喂.....兄弟!”我实在忍不住,吼了一声。
声音在洞窟内回响,没有任何回应。
我一时懵了:进不进去看看?
看样子,那条“黑影”一定就是他说的那什么“山狗”,好恐怖,就这么直接扑过来就咬,看样子黄脸凶多吉少,是进去救人还是喊上面的人下来?
正犹豫,前方洞窟内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翻身。
我一喜:是他!他还没死!
再不迟疑,牙齿一咬,手脚并用爬进去。
里面阴森森的,有一股很淡的动物身体的骚臭,我爬了五六米,只听前方有人呻吟了一下,是黄脸!
“喂!兄弟!”我又呼唤一声。
黄脸哼哼一声,不回答。
我赶紧爬过去,已经听到黄脸沉重的喘息声,这时右手摸到一个硬物,是打火机,赶紧摸起来,点燃。
洞内一下就亮了,只见黄脸斜靠在洞壁左边,头发披散,不停喘息,缠布帽滚落在一边,白衣服上全是猩红的血,左手兀自死死捏住砍刀。
我三两下爬到他身边:“咋样?”
黄脸很虚弱:“咬了我几口。”
我一凛:“就——就那东西?”
边说,边举起打火机朝里面照去,发现这里是个拐角,洞窟朝右边拐进去,目光所及依然是灰褐色的石壁,看来刚才那只“山狗”一定埋伏在这里,等人一到,发动袭击,我靠好阴毒的一只怪物!
这时前方隐隐传来一声怪叫,来自洞窟深处,听声音,还不知道有多深。
我正魂不守舍,黄脸动了动,回头一看,他正撕开那件白色外衫,里面是一件绿色毛衣,也浸出一圈血,他费力把毛衣撩起来,露出身体,只见他右边肋骨出现一道骇人的血口,血兀自从里面渗透出来。
这时我注意到他胸部戴了一个东西,我一下愣住了:竟然是个——乳罩!
一时我以为看花眼了,再定睛一看,肉色带点小碎花,后面两根带子,前头两个“蒙古包”微微隆起,果然是乳罩!
我靠,黄脸——是个女的!
黄脸明显感觉到我在盯他胸部,转过头,他眼神还是跟之前一样很木然,但我感觉到里面闪过很微弱的一丝羞涩。
我不由一阵恶心,上下打量他的脸,满脸凹凸不平,一个蒜头鼻子,嘴巴像青蛙嘴巴,怎么看都像男的,我靠他到底是男是女!
黄脸没理我,费力从衣衫上撕下两块布条,一长一短,右手在崖壁上使劲抠了抠,只听指甲“噗噗”作响,我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
黄脸还是一脸木然,抠下一些粉末,他抓起,直接敷在那个血口子上,又把短的布条贴在上面,又想把长布条绑上去,但他右手好像受伤了,软软的绑不了。
他瞄我一眼,道:“帮个忙。”
我知道他要我绑伤口,犹豫一下,接过布条,围了个圈,包住伤口,在他背上打了个结,不由偷眼瞄他胸部,明显隆起,不由一阵反胃。
包扎好,黄脸放下毛衣,我发现他右手臂软软下垂,上面毛衣被扯得稀烂,还有三个鸽子蛋大小的血窟窿。
我指了指:“抓的?”
“咬的。”他道,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明显很疼。
我不由佩服,盯着他道:“我靠搞了半天,你是个女的,简直看不出来。”
黄脸身子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被我戳穿了很尴尬,黑暗中半天不说话。
我心头悚然:看他不否认,那他应该就是个女的,这倒怪了,脸跟身子长得像男人就算了,怎么声音也很男人一般,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来生下来就是?
对了!
我一下想起那个毕扒,也是个老婆婆,但是说出一口老翁的声音,看来她们二人应该是同一类型,就不知道是个什么。
这个时候也不好细问,赶紧道:“怎么办?先出去再说?”
“不行。”黄脸声音虚弱,但语气坚定:“必须把尸体找回来,收了人家钱的。”
我劝阻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对了,刚才咬你的就是那个什么山狗?”
“是呢。”
我朝洞窟深处望了一眼,低声问:“对了它啥样子你看清没有?狗日的太狡猾还躲在这个弯道等着来咬你,肯定听见你爬进来!”
黄脸喘几口气:“有点像猴子。”
我一愣:“猴子?”
“是呢。”黄脸吞了吞口水:“以前呢我从来没瞧过它样样,就听说我们高黎贡山有这东西,专门拖那些小娃娃,就说它只要瞧见小娃娃旁边没大人,它就跑出来拖,说是往悬崖底下拖呢,然后就没瞧见那些娃娃回克,一定被它吃掉啰。”
我点点头:“刚才你看见它样子了?”
黄脸脸上露出恐惧,看眼神明显在回忆刚才的恐怖场景。
“身身像猴子。”他道:“但是呢,脸像狗。”
“狗脸?”我问。
“是呢。”黄脸像想起什么,挣扎想站起来:“对啰我刚才砍了它两刀,它跑不远!”
我拦住他:“我靠你还想进去?”
黄脸左手砍刀在地上一撑,摇晃晃站起来:“人要找回来呢,要送到羊鬼沟沟丢掉,不然要退麻老牛钱。”
我一愣:“我靠你不是麻金他们家的人?”
黄脸身子晃了晃,一下跌坐下来,明显体力不支。
“算了你别去了!要不我——”我拦住他,本来想说要不我去,但一想到那条扑出来的“黑影”,生生把下半句吞进肚子。
“叫他们下来人。”黄脸指了指洞口。
我心想也只有这个办法,看样子这个黄脸跟那位毕扒是一伙的,收了麻金家的钱,把麻金棺材送到羊鬼沟沟丢掉,此人是个死脑筋,非要把麻金尸体找回来,劝他回去是不可能了,我说实话肯定不敢一个人进洞去,只好叫上面下来人,到时候一起进去也算有个照应。
赶紧爬回洞口,朝上吼了几句,上面听说麻金尸体居然被山狗叼走了,黄脸重伤,明显也惊诧不已,冯华马上问我咋样,我说没事,然后警告她,说你不要想着下来,很危险。
上面,麻金大哥说了一句,说先商量一下,叫我等。
我等了一阵,上面没动静,我赶紧又打燃火机,爬进洞窟,爬到拐角,顿时一个激灵:那里空空荡荡的,黄脸不见了。
我赶紧朝洞里面照了一下,无奈打火机只能照到两米左右的距离,而且我发现洞窟弯曲得厉害,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忍不住呼唤了一声,声音顺着传过去,“嗡嗡嗡”作响直到消失,却没任何回应。
我思考了一下,黄脸应该是追进去了,此人身受重伤却如此凶悍,除了胸部戴了罩子,哪里像个女人!
一时也没主意,正犹豫,只听洞外有人呼叫。
我赶紧爬出去,就见头顶上方一个“白衣人”正一晃一晃的垂下来,看身形依稀是江和尚。
“老江?”我招呼一声。
“妈的,老了!”江和尚喘气笑道:“腿脚不利——。”
话音未落,只听“蓬”一声脆响,他直直朝我砸来。
@思加学 2018-12-07 22:30:07
太慢啦,有没有完本看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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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首发
我下意识脑袋一缩,江和尚直直坠下来,脸朝下砸在树根上,他惨叫一声,双手乱舞,竟然一下把树根抱住。
“拉我!拉我!”他狂叫,下半截身体在半空乱晃。
我赶紧把他扯住,三两下扯进洞口,他惊魂未定:“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我赶紧问:“我靠你怎么下来了?”
“妈的我不下来谁下来?”他朝上一指:“那个叫孔当也要下来。”
我一愣:“孔当?谁?”
“就那个瘦不拉几的。”
我抬头一看,果然,一个“白衣人”正缓缓下坠而来,看身形正是那个瘦子。
江和尚探头朝洞窟内张望:“那个人呢?”
“追进去了。”
江和尚吃惊:“他不是重伤了吗?”
“是啊。”我正想说那人是个女的,忍了忍,道:“他非要去找尸体。对了,他跟那个毕扒是一伙的。”
“知道。”江和尚突然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上面怎么说麻金尸体的?”
我一愣:“怎么说?”
“是那个毕扒说的。她说尸体已经起了凶。”
“起凶?”
“是。”江和尚笑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她说尸体刚才出现‘吞舌’,证明已经在发凶性,所以必须立马启程送棺,结果没想到——嚇!”
他说了一半没说,我想起一事,赶紧问:“对了,那个鬼水怎么说?还在棺材里头?”
“还在。”江和尚道:“好像都很怕它,都不敢靠过去,对了,听那个胖子说麻金死好像跟这东西还有关系。”
我点点头:“那,就等它一直在棺材里头?”
“不知道。说是等找到麻金后再说。”
江和尚边说边朝洞内张望,从背上抽出一个东西,“啪”一声弹开,是一把弹簧刀。
“那东西啥模样?”他问。
我知道他说的“山狗”,道:“没看清。刚才在里头扑过去就去咬那个人,他说像猴子,但长了个狗脸。”
“山狗......”江和尚干笑道:“以前好像听寨子里哪个人说过,妈妈的,居然真有这东西,它把麻金扯进去干啥,想吃尸体?”
这时外面传来声响,一看,那个瘦子“孔当”也下来了,腰里别着一根铁棍。
江和尚拍我一下,说,你带路,走。
我硬着头皮,第一个钻进去,江和尚跟那个叫孔当的也捏紧手中的武器,尾随而入。
我举起火机,小心翼翼爬到之前那个拐角处,这时注意到地上有一溜血,也不知道是黄脸的,还是那只“山狗”的。
绕过拐角,前面还是同样的洞窟,高度大小没什么变化,但是我发现那截树根不见了,用火机一照,才发现“它”消失在左边的石壁上,看来是从那地方捅破石壁延伸出来的,也不知道“母体”在什么地方,有多庞大。
也没时间管这些,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前方的深处,有一股很冷的空气袭来,带着动物的骚臭,愈发浓烈,我不由绷紧头皮:从气味来看,已经接近“山狗”的老巢了。
又弯弯曲曲爬行了七八米,前方地上趴着一个人,上身绿色毛衣,居然是“黄脸”。
我赶紧爬过去,黄脸毛衣上裤子上全是血,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赶紧把他扶起来,他有气无力睁开眼,嘴巴动了动。
江和尚也爬过来,看见黄脸的惨状,脸都吓白了:“妈妈的,怎么血人一个?都是那东西咬的?”
黄脸左手还抓着砍刀,动了动,我知道他意思,赶紧把刀子拿在手中,举起火机往前方一照,不由愣住:前方火光所及,竟是一个大的洞穴,有三四米高,顶部长满了巨大的椭圆形石头,个个足有半个房间大小,吊在半空,似乎随时要压下来。
“人骨头!”身后孔当忽然惊道。
我用火机往下一照,一下照到一个白生生的东西,是一副骷髅。
那副骷髅距离我只有不到两米,夹在一个石缝当中,露出一个头颅跟上半身骨架,那姿势就像正从缝隙里拼命往外面爬。
“小XX!”身后孔当说了一句。
我这时也看清了,颅骨跟骨架比成年人要小得多,果然是一个小XX!
“妈妈的肯定是被它拖下来的!”江和尚脸发白:“以前他们说我还不相信,狗日的果然有这种东西!”
我不由捏紧砍刀,小心绕过那具骸骨,走了几米,前面一座巨石挡住去路,一股恶臭从它背面袭来,熏得我喘不过气。
这时火光微弱下去,打火机只剩下豆大一点火苗,快没油了。
这时我已经绕过巨石,前面白花花的堆了一大堆东西。
火光闪了一下,一下熄灭,眼前忽然漆黑一片,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几乎同时,身后一道光圈打过来,回头一看,孔当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手电筒,看他表情,直勾勾盯着前方,嘴巴张的老大,明显看见了一幅极度恐怖画面。
我赶紧回过头,前方,竟然是一堆骸骨。
那堆骸骨散落在两道石缝里面,横七竖八,看头颅跟骨架大小,基本都是小XX,四周还散落了好几个布袋,几个背篓,背篓里面还有木柴,米袋子,还有很多花花绿绿的烂布条,明显是小XX的衣服裤子,被扯得稀烂,明显是被利爪所撕烂。
“狗日的!”江和尚骂了一句,声音发抖。
我也惊骇不已,背上冷汗直冒,下意识抓紧砍刀。
一时三个人都一动不动,明显都被震骇住了。
这时左首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赶紧朝那儿一看,电筒光圈也猛的朝那儿移动,明显孔当也注意到了。
就看见那儿有一个竹背篓,靠在石壁上,似乎没什么异样。
光圈晃了晃,就要移开,背篓却忽然动了一下,从里面一下探出一张怪脸。
那张脸只有巴掌大小,有一对黑色鼠眼,灰白色鼻子,整体像一只狗,盯着我们,露出惊恐之色。
“山狗!打!”江和尚尖叫一声。
话音未落,耳边“忽”的一声,一根东西从我身后猛甩过去,一下插在竹篓上,正是孔当手里的铁棍。
“叽——”那怪物尖叫一声,猛一下从背篓里窜出来,我不由大骇:它竟长了一对像人的胳膊,漆黑,又细又长,看起来似乎正是刚才扯走麻金尸体的那对手!
电光火石般,那怪物已经整个窜出来,竟然只有一只猫大小,通体漆黑,整体像猴子,只见它在石缝当中三跳两跳,朝后跳去,一下消失。
“追追追追追!”江和尚急吼。
身后,孔当几个来回,已经跳到竹篓边,一把扯起铁棍,朝前追去。
我来不及考虑,抓紧砍刀,几步跟上。
地面依然全是石缝,我跌跌撞撞跟上,前面,孔当却很灵活,左跳右跳,光圈打在前方10多米处,只见那只怪物东一跳西一纵,还在亡命逃窜,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在光圈里面。
又跑了几米,我脚下一滑,一下跌倒,脑袋“蓬”一声撞在一块硬物上,不由金星直冒。
等稍微清醒,睁眼一看,周围黑咕隆咚的,竟然没有任何声响。
我不由大骇:我靠江和尚二人跑哪儿去了!
赶紧爬起来,环顾四周,右前方似乎有光亮。
“老江!”
我朝那个方向吼了一声,“嗡嗡嗡”传来回响,却没任何回应。
我不由气紧,赶紧摸黑朝那头走,走了几步,踩到一处凹槽,脚一下崴了。
忍痛爬起来,继续朝光亮处走,连滚带爬前行了20多米,一下看见了二人,竟然都背对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一头雾水,赶紧走过去:“喂!你们——”
“嘘——”江和尚头也不回,低声道:“快点,过来看。”
我知道他们肯定看见了什么,赶紧几步上前。
这时看得清晰:二人面前是一堵灰褐色巨石,足足有两三间屋子大小,跟地面之间形成了一道大致40公分高度的间隙,而孔当的电筒直直照进间隙里面,明显里面有古怪!
“怎么了?”我赶紧也跪下来。
“嘘——”江和尚指了指里面。
我弯下腰,顺着光柱朝里面一看,一下看见了一个灰白色的“人”!
此人一身灰白色殓服,死沉沉趴在地上,头顶正对我们这边,手臂很古怪的翻到了背面,明显骨折了。
我靠,麻金!他的尸体!
几乎同时,尸体旁边有东西动了一下,我只看了一眼,背上立马一股恶寒。
那东西也长了一张“狗脸”,跟之前那只小怪物一模一样,只是要大上六七倍,鼻子颜色也更深,接近灰红色。
而它身体就庞大太多,竟然跟麻金尸体差不多大小,通体麻黑色,有气无力靠在石壁上,闭着眼,似乎很衰弱。
“妈妈的!好鸡X大!”江和尚颤声骂了一句。
“肯定是刚才那只的娘!”孔当道。
江和尚干笑一声:“说不定是它爹。”
这时,里面那只大“山狗”动了动,一下睁开眼睛,竟然是一对血红眼珠,死死盯着我们这边,一下露出凶光,明显发现了,缓缓张开嘴巴,“嗬嗬”一声,露出一对白色狗牙。
“小心小心!”江和尚急道。
里面,那只山狗动了动,明显想爬起来,但似乎身体很沉,一下又倒下去。
我一凛:“它有伤!”
江和尚一愣:“怎么?”
“刚才那个黄脸说砍了它两刀!”
“难怪。嘿嘿!”江和尚把弹簧刀甩了甩:“那就不怕它了。你们看哪个进去把人拖出来?”
我一愣:“进去?”
“是嘞!”江和尚道:“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看谁进去,或者一起进去也可以。”
我跟孔当对望一眼,我摇头否定:“这怎么敢进去?缝隙这么小只能爬进去,到时候那东西咬过来逃都不好逃!”
“那咋办?”江和尚干笑一声:“它要不出来就一直在这儿耗?”
孔当把电筒递给我:“拿好。”
我一愣:“怎么?”
孔当不语,趴下去,嘴巴张开,“嗷”朝那只山狗狂吼了一声,震得我耳朵发麻。
那山狗“忽”一下又坐起来,嘴巴也张开,露出獠牙,“嗬——”对吼一声。
孔当回过头:“你们也吼!快点!”
我跟江和尚赶紧趴下来,吃牙咧嘴,朝那怪物吼去,缝隙里“嗡嗡嗡”一阵闷响。
“照好!”
孔当说完,手脚并用朝里头爬去,三两下,眼见要抓到麻金尸体,那山狗突然一伸手,一只麻黑色的长臂朝孔当抓去。
孔当脑袋一缩,铁棍猛的一挥,“蓬”一下重重打在山狗脸上,它嚎叫一声,双臂伸出,已经死死抓住铁棍,猛的往后一扯,一下扯脱,远远的甩在一边。
孔当明显感觉不行,手脚并用,三两下倒退回来。
“要不得!”他站起来,气喘吁吁:“日X的它力气太大!”
“狗日的太凶了!”江和尚道:“被砍了两刀都这么凶!”
我死死抓住砍刀,一时也没主意。
“要不你进去!”江和尚推我一下:“它要来抓就先砍掉它手!”
我吞了吞口水:“我靠你咋不去!”
“我有个办法。”孔当道:“用火熏!”
@ty_美丽蝴蝶飞 2018-12-10 12:01:20
楼楼,12月31日前能完成,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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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完成不了。
接下来我们紧急分了一下工,孔当要过我那把砍刀,守在缝隙跟前,防止那只山狗冲出来咬人,我跟江和尚赶紧回到之前的“白骨堆”,孔当叫我们把那些衣裤的残片,还有那些背篓,反正只要能烧的东西捡过来,他要点火把里头那东西熏死,要么,把它熏出来,我们再动手砍死。
很快,我们把背篓跟那些死人衣裤全部搬过来,堆放在缝隙口,孔当摸出火机,点了好几下才点燃,那些衣裤跟背篓都很潮湿,火一直不大,但白烟滚滚。
我接住江和尚的弹簧刀,守住另外一边,中间,江和尚已经脱下身上白衣服,对着火堆不停朝缝隙方向扇,白烟愈发浓烈,滚滚而出,滚入缝隙。
我心头“蓬蓬”乱跳,死死盯住缝隙口子,生害怕那东西直接窜出来,等了足足半分钟,只听见里面传来“噗噗噗”的声音,明显那东西在用爪子抠墙壁,极度刺耳,看来已经被熏得遭不住了。
“淋点尿淋点尿!”孔当急道。
江和尚一愣,明白他意思,脱下裤子,一泡尿直接朝火堆淋去。
“行了!”孔当吼。
江和尚赶紧停住,尿淋在火堆上,发出“噼噼噼”的声音,一股尿臭传来,白烟突然猛烈起来,江和尚裤子也来不及穿,赶紧扇风,滚滚白烟直灌进去。
忽听里面一声怪嚎,我头皮一麻: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两米!
但已经来不及后撤,从缝隙口白烟里面,突然探出一张怪脸,獠牙张开,直直朝江和尚裆下咬去。
江和尚一声尖叫,往后退却。
旁边孔当几下窜来,一刀砍去,正正砍在山狗颈部,山狗发出一声怪叫,一只竹节一般的黑色手臂朝孔当猛击去,孔当被扫中面门,“腾腾”退了两步。
江和尚这时回过神,一脚狠狠蹬去,山狗猛闪一下,闪开,突然就看见了我,獠牙张开,朝我扑来。
我不由大骇,往后一退,却踩了个滑,一下仰面倒下,身子两边一紧,已经被那物死死抓住,巨大惯性下,那张怪脸一下捅在我脸上,两个鼻子抵在一块,只感觉软绵绵腻忽忽,把我吓得魂飞天外。
只听山狗在我耳边“嗬嗬嗬嗬”只吐粗气,一股股热气带着腥臭味扑在我脸门中央,我已经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脚下意识朝它猛蹬,它忽然嘴巴就张开,露出两排白牙,朝我鼻子咬来!
完了!
我脑海里跳出这两个字,想反抗,双肩被它死死摁住,无法动弹。
只听“噗”一声响,几股热流瞬间喷在我脸上,顿时眼前一红,是血!
几乎同时,那只怪脸往左边一垂,嘴巴依然张开,掉落在我左肩,只见它脖子上多了一把砍刀,一大半刀刃没入骨肉,孔当正握住刀柄,趴在地上,急促喘粗气。
我惊魂未定,挣扎几下想爬起来,那山狗却死死压在我身上,身体剧烈抽搐,它脖子被刀砍的地方“咕嘟咕嘟”往外冒血水,那张狗嘴仍然大大张开,一股一股往外吐热气,眼看不活了。
这时孔当三两下站起来,一脚蹬去,山狗身体一下蹬开,我乘机一推站起来,胳膊上一紧,才发现它两只黑色手臂死死把我抓住,胳膊上一阵巨疼,看来爪子已经入肉。
我咬住牙,使劲一扯,巨疼传来,已经扯开,赶紧甩开,闪在一边。
江和尚也跳过来,对准山狗脑袋狠命一脚:“狗日的敢咬老子二弟!”
山狗脑袋一下被踢到它后背上,看样子脖子已经断了。
“狗日的敢咬老子!”
江和尚又是一脚,山狗身子一下翻过来,只见它腹部鼓起一黑色大坨,就像怀了孕一般。
“小心!”孔当忽然惊叫。
话音未落,那坨“东西”忽然爆开,从里面弹出一坨黑物,三跳两跳,跳在5米开外,蹲在一团巨石上,回头瞄了我们一眼。
我看得清晰:此物小猫大小,正是之前那只小“山狗”。
也就不到两秒,小山狗又跳起来,一下隐入黑暗。
孔当身子一动,就想去追,被江和尚拉住:“算了算了,先把人弄出来。”
我大口喘气,捡起地上的电筒,来回打量地上山狗尸体,发现它腹部竟然有个袋子一般的东西,小山狗原来就一直装在里面,看来它是想带着它的娃娃逃跑,没想到命丧于此。
江和尚也看到了,干笑道:“狗日的居然有个育儿袋,搞笑!”
我喘气道:“以前在动物园见过袋鼠,也是肚子上有个袋子,我靠看样子是一类型东西。”
江和尚又踢了一脚:“妈的它到底是狗还是猴?”
这时孔当蹲下来,试着把砍刀拔出来,咬牙拔了几下,一下拔出。
“呜——”山狗突然哀嚎一声,来自它脑袋,而它脑袋倒垂在后背,一下把我们三个都吓一跳。
“狗儿的!”江和尚又是一脚。
孔当把砍刀别在腰间,蹲下来,对我道:“照好。我进去拉人。”
说完他头一低,钻进缝隙。
周围那些背篼跟烂衣服裤子四处散落,有些还在燃烧,发出一阵阵焦臭跟尿臭,我跟江和尚赶紧把它们踢开,然后趴下来,我手持电筒顺着打过去,里面烟雾依然弥漫,依稀看见孔当已经爬过缝隙,正站起来,里面明显是一个空洞。
就听见他一阵猛烈咳嗽,明显被熏得恼火。
“快拖出来!走了!”江和尚不停催促,明显不想呆在这地方。
里面却没声音。
我只觉得奇怪,电筒晃了晃,里面还是一片蒙蒙白烟,没看见他人。
“喂!兄弟!”我也有些急。
里面孔当忽道:“等一下。”
“等个逑啊等!”江和尚干笑道:“两下拖出来走啰!搞快点!”
“你们要不进来看一下?”
我跟江和尚对望一眼,江和尚问道:“看什么看!走了!”
“最好进来看一下。”里面传来孔当声音:“这儿还有一具尸体。”
我跟江和尚对视一眼,江和尚赶紧问:“什么尸体?”
“是个男的。”孔当道:“有点奇怪。你们要不进来个人看。”
江和尚推我一下:“快去!”
我犹豫一下,里面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听孔当口气,似乎那具男尸有很奇特的地方,不由也很好奇,进去看看也无所谓。
拿定主意,把电筒交给江和尚,身子一低,往里面爬,周围依然白烟弥漫,不过感觉已经开始消散,也没有刚才那么呛人。
爬了四五米,眼前果然出现一个石洞,很高,一个人站起来没问题,马上爬起来,电筒光柱从外面透进来,发现左边地上趴着一具尸体,一身灰色殓服,正是麻金,我不敢多看他,左右张望寻找孔当,就发现他正蹲在七八米开外的右边石壁下,右手举着一个打火机,正仔细看着面前什么东西。
我小心走过去:“喂!”
孔当回头看我一眼,站起来,我一下看见他面前躺着一个“人”。
那人半坐在石壁下方,竟然穿一件绿色的军队棉袄,露出一张瘦骨嶙峋的脸,两个眼窝深陷,看表情就像在熟睡,而脸上皮肤就像抹的一层石灰,随时一吹就要掉。
“干尸。”孔当道。
我也看出来了,不由气紧:“这儿——这儿怎么冒出一具干尸?”
孔当朝地上一指:“是你们中国人。”
我一愣:“你咋知道?”
“来看。”
我无比好奇,犹豫一下,还是走近,只闻到焦臭味里面夹杂了一种酸酸的气味,也不知道是否来自地上这具干尸。
“你看。”
孔当踢了一个东西一下,是一个蓝灰色的帆布包,夹在干尸的两腿之间,表面出现几个黑窟窿,明显是被动物啃出来的,微弱火光下只见其中一面绣了一座“桥”,旁边还绣了六个字“武汉长江大桥”。
“是中国字。我认得。”孔当道:“肯定是你们中国人。”
我摇摇头,心头乱跳,不由再次打量干尸,他下身穿着一条蓝色棉裤,也咬出好多个窟窿,左脚穿了一只老式球鞋,右脚却光着,穿了半截灰色袜子。
我暗暗惊惧:此人看脸跟衣着,肯定是男性,岁数应该是50上下,穿的衣裤都是七八十年代那些那些老工人冬天穿的东西,看来应该是个中国人,这倒奇了怪了,怎么会死在这么个隐秘的洞穴里面,还居然没腐烂,变成一具干尸?
这时孔当又蹲下来,伸手打开那个帆布包,里面猛的窜出三只蟑螂,黑幽幽的,瞬间溜得没影。
孔当也不在意,伸手进去,掏出几样东西,是一条毛巾,一块肥皂,一个搪瓷杯,杯子上还刻了一条“伟人语录”,又掏了几下,掏出几件明显是换洗的内衣内裤,里面全是是蟑螂屎。
我喘不过气:看样子,应该是内地人。
孔当这时又伸手去摸干尸那件棉袄,我不由暗暗吃惊:此人胆子真是太大,要我,是根本不敢伸一根指头。
孔当摸了几下,摸出几样东西,是一包“五牛”烟,瘪瘪的,似乎只剩一两支,还有一盒火柴盒,一只圆珠笔,一叠白纸,他都全部丢在地上。
他又伸手进入干尸怀里,掏了几下,掏出一个暗红色小本子,看了看,递给我。
我犹豫一下,接过,发现是一本“工作证”。
我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迟疑一下,打开,一眼看到眉头处有一排红色打印字:“乐山市国营第二锅炉厂工作证”。
而这排字左下方,贴了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性,30多岁,脸很白眼睛很黑,很文弱的样子,看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
而他头型是那种七八十年代很常见的“三七分”,上身穿一件深蓝色工装,一看就像那个年代国营工厂一名技术员。
我不由看了一眼干尸的脸,尽管已经基本蜡化,但从脸型轮廓,还有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看出是同一个人。
我接着往下看,一下看到一个人名:“杨关明”。
名字下面是“单位”,写的是“乐山国营第二锅炉厂”。
下面是“性别:男”,“年龄”一栏空着,下面是“部别:厂办”,旁边是“职务:秘书”,最下面是“籍贯”,污染了一道血迹,依稀可以辨认写的是“乐山市XX县锣场村3组”。
我暗自奇怪:此人原来叫杨关明,是四川乐山人,一个锅炉厂厂办秘书,怎么千山万水的死在高黎贡山一个动物的穴窟里面,还居然是一具干尸,这是什么情况?
证件右边是“注意事项”,没什么看的,我正要合上,突然感觉“注意事项”下面鼓鼓的,明显夹了什么东西。
我伸手就把东西抽出来,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还有一张照片,看边缘明显用剪刀剪裁过,刚好能塞进证件本里面。
我把照片翻过来,是一张黑白照,上面孤零零出现一个东西,我只看了一眼,就像被蛇猛咬一口。
是一具石俑,脸上五官明显是颠倒的。
我靠!“倒脸人”!
我心头猛跳几下,死死盯住照片看,没问题!就是那种“倒脸人俑”!跟谭国富包里的那尊一模一样!也是整体青灰色,长了一个“纺锤形”脑袋,姿势像是“半蹲”,脸上嘴巴在上面,眼睛在下方!
我靠,这个杨关明是何方圣神,怎么有“倒脸人”的照片?
这时我注意到照片里面,那尊石俑似乎是立在一张黑色桌子上面,周围出现了一块白色东西,应该是墙,墙面显出两个黑色“影子”,明显是人影。
我暗暗心惊:看样子应该是在一个屋子里面,有几个人把石俑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给它拍照,看照片,是黑白照,已经泛黄,明显是七八十年代的东西,关键是,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放下照片,把那张纸打开,很脆,明显放在里面很多年了,我小心展开,一下看到眉头处有一排红色印刷字:“乐山国营第二锅炉厂工作笺”,下面,密密麻麻,竟然全写的人名。
我仔细一看,第一排写了一个“一组”,下面是三排人名,大概有20多个,其中有七八个后面,打了一个“×”。
然后,写了个“二组”,下面还是三排人名,20多个,也有六七个名字后面也打了一个“×”。
下面,是“三组”,有五排,有30多个名字,一半以上后面也同样古怪的打了一个“×”。
我一头雾水,看了看那些人名,很老土,什么“德华”“桂琴”“玉兰”“光权”“绍银”,一看就是农村人名字,这倒奇怪了,这位杨关明记这么多人名干啥,还打了“×”,是什么含义?
我摇摇头,就想把纸折上,这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了一个东西。
我赶紧循着看去,在最后,“三组”下面出现一个人名,赫然就是“杨关明”。
而“杨关明”后面,也打了一个“×”。
我正发愣,外面江和尚吼了一声,明显等得不耐烦了。
我赶紧把照片跟纸塞进工作证,放进裤兜,这位“杨关明”跟石俑大有关系,人是带不走了,出去后务必马上给冯华说,到时候好生研究一下。
看我拿走死人的东西,孔当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把打火机交给我,叫我殿后,他先把麻金尸体拖出去。
于是依计而行,他跟尸体很快消失在缝隙中,爬出去之前我不由回头望了一眼那头,那具干尸仍鬼气森森坐在角落里,似乎在目视着我。
很快爬出去,孔当已经找了一个大背篓,把麻金尸体放进去,又拆掉一个背篓,抽出竹条当绳索,背在背上,用竹条捆在腰间,绑好。
于是江和尚在前面开路,孔当在中间,我最后,朝外撤退,麻金尸体一股脑挤在背篓里,只有人头露在外面,随着行进,人头一甩一甩,看上去说不出的恐怖。
很快来到拐角处,“黄脸”还在那里,蜷缩在角落,不住抽搐。
江和尚拉了一把,猛一下缩回手:“妈妈的!好烫!”
我也摸了一把黄脸额头,滚烫,感觉至少有40度!
黄脸呻吟一下,上下牙齿“库库库”叩击:“好冷......”
江和尚问:“喂兄弟,能不能走?”
黄脸浑身抽搐:“好——好冷!”
“完了。打摆子了。”江和尚朝我道:“我开路。你拖他走。”
我赶紧把黄脸拖起来,感觉他身体就像火炉一般,还沉重无比,前方洞窟变得低矮,站不起身,只好抱住他上身,我蹲下来,倒退往外拖,双手抱在他胸口,只感觉里面鼓囊囊的,很有肉感。
“妈的!”
我赶紧移开手,这人是个女人,我这样明显属于非礼,太龌蹉了!
前方出现洞口,我松口气,不管怎么说,麻金算弄出来了,也算完成任务。
正使力往外拖,“呜——”,洞窟深处,隐隐传来一声怪叫。
江和尚一下回过身子:“听到没有?”
我也很紧张:听声音跟那只砍死的山狗一模一样,莫非里头还有一条?
“是不是那条小的?”江和尚问。
“不像。”孔当回答:“是条大的。”
“狗日的怎么还有一条?”江和尚急了:“走走走!走快点!”
我赶紧加快速度,江和尚已经爬出洞口,朝上吼了一声:“我们出来了——”
上面隐隐传来回应:“人咋样——”
听声音是麻金大哥。
“都没死——”江和尚吼。
“麻金呢——”
“背到在——”
忽听一个女人声音:“小关?小关?”
我一喜,是冯华!
“放心——活人一个!”江和尚笑道:“完完整整给你带出来了,嗬嗬!”
“那就好!”冯华声音带笑意:“多谢。”
江和尚嘿嘿两声,站起来,背部靠在崖壁上,伸手抓了几下,抓住一根麻绳,对孔当道:“快,你先上!”
孔当背着麻金尸体,抖抖索索站起来,双脚踩在树根上,抓住绳子,说道:“看一下,背篓牢不牢实?”
江和尚小心伸手去摸了背篓几下:“牢实。上。”
孔当扯了几下绳子,双手用力,“嘿”一声,双脚已经离地,朝上爬去,背篓里面,麻金的头颅猛的甩了一下。
“行不行?”我有些担心。
“没问——”
江和尚话音未落,只听“蓬”一声脆响,孔当忽然坠下来,绳子断了!
只见孔当一下砸在树根上,他双手一翻,一下抱住,背篓里面,麻金尸体却猛一下滚出来,在石壁上碰撞一下,朝下坠去。
这下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麻金尸体在崖壁上撞击几下,直直掉进下面一处灌木丛中。
还好孔当把树根抱住,他三两下翻过来,手里兀自捏着一截断裂的麻绳,一时我们三个都愣住,不知所措。
眼见“黄脸”弄的两根麻绳全部断裂,第一根是江和尚下来时候断掉的,现在第二根也断了,江和尚赶紧朝上吼,问还有没有绳子,有就搞快吊一根下来。
上面很快回复,说没了。
我们三个缩在洞口,商量了一下,孔当的意思,既然上不去,那就只好下去,看了看他手里的短绳,有10多米长,距离下面河谷差不多,稍微短一点,只有先下去,沿着河谷逆流而上,前面有个地方,叫“三哨房”,大概两个钟头的路程,那地方有条小路可以上去,到时候叫上面的人也去那里,把棺材抬上,全部到那儿汇合。
主意拿定,赶紧跟上面说了一下,上面也商量了一下,说现在只有四个人,那位毕扒,冯华,麻金大哥跟二舅,只有两个男的,棺材太重抬不动,要不这样,我们四个先去“三哨房”,他们就在原地等待,到时候再绕路在上面汇合。
商量好,孔当把绳子在树根上捆好,等捆结实,感觉又短了两三米,这时也没办法,只有先爬下去,再跳。
于是孔当第一个先下去,很快爬到绳子尽头,黑暗中他往下一跳,落地后很快站起来,说没问题,是一个树丛,小心点就没事。
黄脸这时还是昏迷不醒,我跟江和尚先把他吊下去,之后,先后下到河谷。
下面全是腐烂的树枝树叶,河水在旁边滚滚而流,这时崖顶上有人呼唤了我们一声,依稀是麻金大哥,我不由抬头望了一眼,一下看到那个黑色洞窟,在灰白色的崖壁上,显得很突兀。
这时,洞窟里面有个黑色东西忽然动了一下,我定睛一看,黑咕隆咚的,似乎什么也没有。
我又盯着看了半晌,没有任何异常,不由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3点20。
很快在灌木丛中找到麻金尸体,拖出来,放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我不由看了看尸体的裤管,膝盖以下还是空捞捞的,膝盖上面,显露出两根短短的“圆柱体”。
“撩开。”江和尚怪笑道:“再看一下那两个脚。”
孔当犹豫一下,摸出电筒,蹲下,小心撩开左边裤管,那只黑色“婴儿脚”缓缓显现出来。
江和尚蹲下去:“是不是连到他屁股上?”
孔当不语,把裤管继续往上捞,露出了大腿根部,我只看了一眼,胃里猛的翻滚了一下:大腿根还在,但是只有三四公分长,呈死灰色,然后,下部肉体突然急剧萎缩,萎缩成一根黑色棍子,还是能看出有膝盖,小腿,还有脚板,整体感觉就像把本来的大腿根以下全部截肢,然后缝了一根“婴儿腿”上去一般。
“扯一下呢?”江和尚怪笑道:“是他本来的还是缝上去的?”
孔当迟疑一下,伸手抓住“婴儿腿”的膝盖部位,来回扯了几下,只听到一阵关节的摩擦声,就像用肉来摩擦墙壁,极度难听。
“是本来的。”孔当放开手。
“妈妈的!”江和尚道:“这样子说,是他原来的腿缩成这个样子的?”
孔当点头:“是呢?”
“多久缩的?”江和尚问:“死之前还是死之后?”
“死前肯定没有。”孔当道:“当时吃还魂水时候还是正常呢。”
旁边我一愣:“什么还魂水?”
“就是舔他的那个口水。”江和尚朝我笑道:“你当时也舔了的。”
我一下反应过来:“哦,就是排队去舔的那东西?怎么叫还魂水?”
江和尚朝孔当道:“他问你什么叫还魂水?”
“是我们寨子一种风俗。”孔当解释:“说羊鬼入棺之前舌头会流出口水,是他最后流出的口水,他的家人舔了后在送棺时候他不会起凶。”
江和尚点点头:“这样子说,他的腿死之前是好的,入棺时候也是好的,也就是从瞿婆庙抬出来后开始变的?”
孔当点头:“是。”
“太黑人了!”江和尚摇摇头:“我们从瞿婆庙出来也就是10点过不到11点,抬到上面也就1点不到两点,就这么两三个钟头他的脚居然变成这个板样,太黑人了!是怎么变的?”
“还有那个水。”孔当补充:“怎么会流这么多出来?当时棺材里头是肯定没这东西的。”
我忍不住道:“是他身上流出来的。”
“身上流的?”江和尚摇摇头:“怕不是哦。一个人身体哪里能流这么多水出来?就算死了,流尸液,也不至于这么多,又不是水袋子。”
孔当把裤腿扯下来,站起来:“算了不说呢。时间不早啰,先过克再说呢。”
于是分配了一下任务,孔当还是背麻金尸体,黄脸已经完全昏迷,无法行走,只好我把他背在背上,又叫上面把扯断的绳子丢下来,砍成两段,我跟孔当一人一段,绑在身上。江和尚依然打头阵,手持砍刀跟电筒,在前面开路。
路异常难走,要么是一人多高的灌木丛,要么就是一块接一块的巨石,全部爬满苔藓,无比湿滑,还有几段完全没路,只好抓住岩壁,沿着河边,淌水前行。
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前面河道里出现一坨黑色东西,很巨大,像是埋伏着一只动物。
小心走过去,原来是一具马儿尸体,背上还背着一个麻袋,江和尚说河对岸有一条路,经常有马帮经过,运送物资,时不时有马儿打滑坠落下来,这么高,下来就是一个死。
我不由抬头望去,对面山岭起伏,中间隐约看见一条小道,弯弯曲曲,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就想继续前行,却发现江和尚正直勾勾盯着我们身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
“怎么了?”
我也回头去看,除了河水汩汩而流,没看见异常。
“日怪了!”江和尚咕哝道:“好像......看到有个人在后面跟着我们走。”
孔当也回头去看,看了几下,道:“哪里有人。”
江和尚用电筒朝那头照了照,嘀咕道:“花眼了。嗬嗬。”
于是继续前行,走了一截,感觉背上黄脸动了一下。
我一喜,扭头问:“喂!醒了?”
黄脸却没任何声响,江和尚扭过头,问:“你跟谁说话?”
我已经累得不行,没好气回道:“开你的路。没跟谁。”
三个人继续前行,前方隐隐出现一块石滩,很大,一直延伸到200多米开外,我松口气,终于要走一截好路了。
这时,背上黄脸身子又动了一下。
我不以为意,心想一定是他昏迷中的抽搐,于是伸手到后面,抱住他屁股往上抬了抬,感觉还算牢实。
这时,我突然感觉后脖子传来一股气流,热烘烘的,非常怪异。
我一下头皮发麻,赶紧停住,扭头去看,一下看见黄脸的半张“脸”,嘴巴张开,正在朝我脖子哈气。
我身上冒出恶寒,赶紧问:“喂喂喂你干什么?”
黄脸一声不吭,停了不到三秒,又张开嘴,“哈——”,又哈出一股热气,我一下闻到一股口臭,热漉漉的,极度恶心。
我只感觉怪异无比,他刚才明明一直昏迷,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就算了,怎么这么恶心的朝我脖子哈气,妈的就像个小女人在撒娇!
前头,江和尚跟孔当都回过头:“怎么了?”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尽力扭过头,厉声朝黄脸喝问:“喂你是不是醒了!醒了就下来!”
背后,黄脸一声不吭。
我再也忍不住,三两下松开腹部的绳结,朝外一扯,蹲下,身后,黄脸一下瘫倒在石滩上,如同一只米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