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羊坟!
我一凛:他居然知道这个名字!
“就那座古城?”
“差不多吧。”秦胜利道:“白兰国那座古都城。嗯。89年他们考古队进柴达木就是为了找它。居然在这里头......”
我只感觉喘不过气,死死盯住那座“巨物”,光圈一晃,秦胜利也把电筒照过去,黑暗中两道光柱直直穿透而去,我看得清晰:死沉沉悬挂在中央,足足有70多米高,明显是一整块,表面青黑色,有很多皱褶,像是石头,又像某种“窝”,而密密麻麻那些“孔洞”一层一层,很齐整,足足有一二十层,明显是人工开凿,里头黑咕隆咚,就像隐藏了无数恶灵。
我的天!
这就是传说中那座“铁羊坟”!那座神秘的白兰古国古都!这怎么可能!这哪儿像一座城池,分明是一座巨大的“鬼窟”,来自地狱!
我一时开始迷幻起来,这时隐隐的,从洞穴深处传来一个古怪声响,很幽远,来自我们右边,之前我听过一次,像是什么巨物在海里游动。
我赶紧侧耳细听,声音消失了。
我定了定神,摇摇头:“不可能!你意思它就是那座都城?那个国家的人就住在里头?怎么可能!”
底下,秦胜利没吭声。
过会儿他忽道:“其实这里头有个概念错误。”
我一愣:“什么?”
“铁羊坟其实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座神庙。”
我一凛:神庙!七卧者!
“那里头住的也不是人。”
我一愣:“那住的什么?”
“住的鬼!”旁边,小铜钱忽道。
“也差不多。”秦胜利道:“是祭司。”
祭司!
我脑子里跳出四个字:倒头祭司!
“我看过一份资料。”秦胜利道:“说那个白兰国有一种祭司,住在一座专门的神庙里头,就像布达拉宫,专门住喇嘛。”
“就是这座?”我摇摇头:“你意思,这东西是他们修建的?”
“这东西本来就有。”
我一愣:“什么?”
秦胜利沉默一阵,忽问:“你们觉得它像什么?”
“马蜂窝!”小铜钱抢先道。
我迟疑一下:“石钟乳!”
“差不多。”秦胜利道:“其实它更像另外一个东西。”
“像什么?”小铜钱问。
“女人身上一个东西。”秦胜利忽然怪笑一下:“子宫。”
“子宫!”
我忽然一股恶寒。
“像不像?嘿嘿。”秦胜利忽然有些阴森。
“子宫是啥东西嘛!”小铜钱茫然问。
我死死盯住那巨物,阴森森,吊在那里,似乎来自异世界。
“你怎么——说它像子宫?”
“不是像。”秦胜利道:“其实它就是。它就是一个子宫。”
我有些懵:“什么意思?”
秦胜利不语,我不由低头瞟了一眼,他正盯着那坨“巨物”,缓缓后退,似乎想靠住身后的石墙。
退了两步,他忽然一个趔趄,像是踩到了一块石头。
“人头!”小铜钱叫道。
秦胜利明显吓一跳,猛的往旁边一闪,我赶紧把电筒一照,他脚下一坨青白色东西,圆溜溜,果然是那颗脑袋。
脑袋旁边,散落了手臂,肢体,还有两条腿,全部呈青白色,正是刚才那个人!
“嚯!”秦胜利也一下看见了:“这——这——”
“就那个人!”我赶紧道:“你刚才看见没有!”
“谁——”秦胜利一下反应过来:“就刚才趴在上面那个?”
“就他!”
“他怎么——”秦胜利僵在那儿,明显惊呆了。
“他滚下去了!”小铜钱道:“然后蓬一下就烂了!”
我想起一事,赶紧道:“你检查一下!看是一个人还是什么!怎么掉下去就烂成这个样子!”
“是个真人。”秦胜利道:“我刚才看过了。”
“怎么摔成这个样子?”
秦胜利不语,用脚踢了踢“肢体”,发出一个沉闷声音,像踢一块陶器。
“你照好。”
他说了一句,蹲下来,把手臂,肢体,两条腿,捡到一堆,开始拼,把“人”拼了出来。
“左手呢?”底下,他低语一句,四处看。
我一凛,底下,那具尸体已经拼好,拼成一个完整的“人形”,但很恐怖的,左胳膊只有上面半截,下半截不见了。
秦胜利用电筒朝周围照了照,没有发现。
他低下头,凝视尸体。
上面,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恐怖念头:
左手臂!
白驼地!那截断臂!
我顿时喘不过气,就想马上说出来,一看底下,秦胜利正从“肢体”里头扯出一块东西,黑色的,像是一个小本子。
他瞟了一眼,忽然一下揣进衣服里面。
我一凛:他藏起来了!
什么东西!怎么鬼鬼祟祟的!
一时狐疑,不吭声,就见底下,秦胜利又在“肢体”上翻了几下,一下扯出一根绳子。
那绳子明显是一根麻绳,死死拴在尸体腰部,秦胜利扯了几下,竟然很长,一直延伸到后面黑暗中,不知道连着什么东西。
“对啰!”小铜钱忽然惊道:“刚才就是拖这根绳绳把他拖下去的!”
我一凛,电筒顺着绳子一晃,一下发现秦胜利身后七八米处有一堵残破石墙,很低矮,绳子就消失在石墙后面。
秦胜利也一下看见了,一扯,绳子忽然绷直,但没扯出来,墙后面明显连着一个重物。
他站起来,又扯了一下,扯了半米回来,绳子还是绷得直直的,墙那边,那重物还是没露出来。
“卡住了。”他咕哝道。
“会不会是尸体?”我问。
“不是尸体。”小铜钱道:“尸体不会扯他!”
“照好。”
秦胜利说了一句,一边扯,一边朝石墙靠拢,眼看只有两三米距离,他一下扯出一对人脚,穿一双黑色鞋子。
“尸体!”小铜钱叫道。
我也一凛:果然是!
秦胜利不语,又缓缓一扯,尸体缓缓扯出来,我只看一眼,头皮一麻:尸体身上,竟然伏着一坨灰色巨物,光秃秃的脑袋,一张黑色嘴巴,正对着秦胜利。
“坟熊!”小铜钱尖叫。
我也一个激灵,下意识撑起身子。
底下,秦胜利一动不动,手拿绳子,跟那头坟熊对视,明显吓呆了。
而那头坟熊就趴在那具尸体身上,脑袋偏了偏,也不动,脸上光秃秃,没有五官。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低吼:“不要怕!它看不见你!”
秦胜利背对我,还是纹丝不动。
我有些急:“你慢慢后退!它看不见你!快点!”
秦胜利身子忽然抖了一下,像反应过来,仍抓着绳子,一步一步,缓缓倒退。
我死死盯住他,手不由发抖,光圈也一阵乱晃,底下,那头坟熊似乎察觉到什么,黑色嘴巴忽然张开,发出一个不明声音。
秦胜利身子抖了一下。
几乎同时,坟熊忽然凶猛一扑,扑在他身上!
我吓得一下站起来,脑袋“蓬”一声撞在石壁上,而电筒光圈一下晃到一边,底下忽然一片漆黑。
只听到底下,秦胜利惨叫了几声,坟熊也发出不明的低嚎,明显滚在一起。
正不知所措,秦胜利忽然凄厉一叫,声音在空旷中传出去,无比惊悚。
不好!
我赶紧电筒一照,只见他趴在地上,身子一阵剧烈抽搐,那头坟熊正压在他身上,嘴巴已经死死咬住他后颈。
“咬死了!”小铜钱尖叫。
我也大急,就想跳下去救他,一看下面这道石壁,光秃秃,呈垂直,六七十米高,下去就是一个字——死!
坟熊忽然发出一声恐怖的低吼,秦胜利四肢猛的抽搐一下,明显坟熊牙齿在加力。
“石头!”小铜钱尖叫:“打它!”
我一凛,想也没想,手狠命一甩,电筒直直飞下去,“咚”一声砸在坟熊旁边,然后“蓬”一声大响,爆出一团白光!
只听坟熊发出一声低吼,身子一跳,一下从秦胜利身上跳开,几乎同时,底下忽然一片黑暗。
只听一阵恶心的“噗噗”声,明显是坟熊在用爪子刨地面,明显跑开了。
一时整个洞穴陷入死寂,我趴下来,侧耳细听,底下,秦胜利呻吟了几下,好像没死!
“没死!”小铜钱一把抓住我。
我点点头,双手死死抠住石台边缘,一时不知道该咋办。
小铜钱也趴下来,看了一眼,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这儿有根绳子!”
我一凛,伸手一摸,一下摸到,是一根麻绳,有小手臂粗细,我一下想起,就是之前绑在铁钉上那根!
对了,秦胜利应该就是靠这根下去的!
想着,我扯了扯,那头很牢靠。
我咬咬牙:“你就在上头。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小铜钱道。
我又凝神听了听,下面没有动静,那只坟熊肯定受了惊,跑远了。
赶紧抓住绳子,缓缓而下,石墙冰冷刺骨,还好,绳子非常结实,一边下,我一边支起耳朵听下面动静,整个洞穴一片死寂,我忽然有个恐怖感觉:似乎我正一步一步,步入一个地狱。
终于下到地面,我不敢妄动,蹲在那儿凝神观察,隐隐的,前方那座恐怖“巨物”黑森森的,赫然悬挂在那里,比上面看上去显得愈发庞大,压得我喘不过气。
看看左右没有异状,我赶紧上前,在地上摸索一阵,捡起秦胜利的电筒,打开,靠近检查他情况。
只见他趴在地上,手脚张开,呈恐怖的强直状,后脖子上两个恐怖血口,兀自有血在冒。
我心沉下来:秦胜利完了!
赶紧过去,把他衣服扯下来,裹了五六层,胡乱包住伤口,一会儿血就浸透出来。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秦胜利!”
秦胜利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冒出血泡。
我一时不知道该咋办,只有抱住他,这时小铜钱也下来了,站在旁边,一脸惊恐。
秦胜利吞了吞口水,忽然道:“安青......”
我点点头:“她在哪里?”
秦胜利费力伸手一指:“在那里头......去找她。”
“好。”我点头:“我去找她。”
“照片......”秦胜利忽然指了指自己胸口。
我一愣,知道他叫我拿东西,赶紧伸手进去,里头有个内袋,摸了几下,全部摸出来,一大堆,是一支钢笔,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还有个小本子,里头夹了一张照片,最后摸出一个黑色的类似证件的东西,我一下认出:正是刚才他从尸体身上摸出来的那东西!
我赶紧放在地上,扯出那张照片,一看,上面是一张合影,背景是一个风景区,有四个人,三男一女,靠在一起,都在笑,我一下认出左边第一个,穿夹克,马脸,戴眼镜,正是秦胜利。
这时我注意到中间那个女人,30岁左右,穿一件毛衣,脸圆圆的,短发,笑得很可爱,右鼻梁上有一块黑色胎记。
我一股恶寒:安青!
我不由瞟了一眼秦胜利:他二人居然认识!
而且,感觉关系不一般,像是一个单位!莫非,这个秦胜利也是那支考古队的成员?
“这个?”我晃了晃照片。
秦胜利点点头:“你见到她......给她看。”
“好。”我实在忍不住:“你也是那个考古队的?”
秦胜利费力摇摇头:“第二大队。”
我一愣:“柴工委?第二地质大队?”
秦胜利点点头。
“你是那个地质队的?”我厉声问:“那,安青呢?”
“她也是。”
我顿时毛骨悚然:好多事情似乎对上号了!
“那——”我厉声问:“89年那次怎么回事?”
秦胜利忽然剧烈咳嗽,咳出一股股血泡,全部流在我手臂上。
秦胜利喘息几口:“那次,是进去找我们大队......”
我一凛:“你们大队怎么了?”
“87年......秦胜利费力道:“他们进去找一种东西,全部失踪了,39个人......”
“39个!全部?”
“全部......一个都没回来。”
“当时出了什么事?”
秦胜利喘息一口:“地震。”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他们进去找什么?”
秦胜利喘几口气:“一种盐。”
盐!
我忽然莫名一股深寒。
“就那个——奥陶纪什么盐?”
秦胜利费力点头:“是。我们叫......通古斯体盐。”
通古斯体盐!
我忽然想到那个铁盒子,立马问:“就是那种黑色的沙?”
秦胜利露出一个疑惑表情:“不是。”
“不是?”我疑道:“那,那个铁盒子咋回事?”
秦胜利吞了吞血水:“不知道......我见过那种盐,不是那种黑沙,呃——”
秦胜利忽然剧烈抽搐一下,脖子一下伸长,还在死死伸,嘴巴也长得老大,就像那种“癫痫”病人在发病。
我赶紧抱住他:“秦胜利!”
“要死了!”身后,小铜钱道。
秦胜利浑身剧烈抽动,忽然一把抓住我手,舌头伸出老长:“给她看——呃呃——照片——呃呃呃——叫她回——呃呃呃——回家去——呃呃——她娃娃还在——”
我死死抱住他:“好!好!”
忽然瞟到远处那个“巨物”,赶紧问:“对了那个子宫什么意思!子宫!”
秦胜利两个眼珠转动一下,似乎也看到了那个“巨物”。
他忽然一下安静下来,嘴角扯了一下,像在诡笑。
“胎。”他道。
我一愣:“什么胎?”
秦胜利却直勾勾盯着“巨物”方向,嘴角依然扯开,像在诡笑,身子却不动了。
“死了。”小铜钱道。
我死死抱住秦胜利,只感觉他身体渐渐凉透。
我吞了吞口水,把他放下,他四肢张开,僵死在地上,一对眼睛空空洞洞,嘴角还在诡笑。
“咋办?”小铜钱惊恐问。
我站起来,电筒朝四周晃了晃,整个洞穴阴森,庞大,洞顶全部是深褐色石壁,明显是天然形成,但是周围的洞壁竟然全部是墙壁,由无数同颜色的石砖磊成,有60多米高,而整个洞穴,粗粗估计,至少有150米高,而位置,明显在这座雪山的山腹!
这时我注意到一件事,不由头皮发麻:整个洞穴里头,很多地方都赫然出现一块一块的白色“斑块”,大的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东一块西一块,就像那种“白癜风”病人的身体。
忽然想起一事,不由瞟了一眼那具“男尸”,他直挺挺“摆”在那里,左臂消失,整个身体像是敷上了一成青白色的粉。
我一凛,不由看了看旁边石壁上一块“白斑”,是青白色!
我靠!
这种青白色的“东西”是啥鬼物,怎么到处都是,就像传染病一样,关键是,这具尸体似乎......也被传染上了!怎么回事!
我不由拿起那个黑色的“证件”,外面是一张黑色硬胶皮,中央阴刻了一个东西,是一个“五角星”,左边是一把“锄头”,右边是一把“铁锤”。
“照一下。”
我赶紧把电筒递给小铜钱,抓住证件,发现被粘得死死的,扯了好几下,终于扯开,左一看,左边是一大段密密麻麻的字,像是“注意事项”,右边,是一栏一栏的内容,忽然有两个字跳进我眼睛——“王纲”!
我一凛:果然是他!
这具死尸,果然是那个王纲!
按那张纸条的所写,他也是那支地质队的人,这么说,也是87年失踪的!
这就怪了,怎么身体死在这个“麻扎沟”,手臂跑到“白驼地”去了?
我不由心跳加速,死死盯着看,证件照片明显被撕走了,看到了一排日期,很模糊,还有一个地址,前面很模糊,后面依稀写着“木市站北二路118号。”
我一愣:“木市”!
莫非,是格尔木市?
这时我注意到中间盖了一个黑红色的圆章,依稀有一圈文字。
我仔细辨认,是“XX兵第十七师0799部队”。
0799部队!
799!
我忽然毛骨悚然。
799局!
那个神秘单位!
目前知道的,他们带走了杨学礼跟邓芸芸,而谭国富多半也被控制了,而我们只知道他们的“基地”极有可能在“格尔木”,其他就没任何线索,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0799部队”,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绝对不是巧合!
赶紧把东西收拾好放身上,现在又发现了新的线索,必须上去跟陈舜年汇合,先商量一下,至于“安青”,只有商量好再说!
主意拿定,赶紧叫小铜钱先上去,我“押后”,小铜钱手脚并用,很快就窜上去好几米。
我靠在石壁上,用电筒朝周围照,目之所及,全是一些低矮的残垣断壁,一片死寂。
“小心!”
很高的地方,有人突然吼!
我一喜:是陈舜年!
赶紧抬头,几乎同时,一大坨东西迎头坠下来,我吓得往旁边一闪。
“蓬”一声闷响,那坨东西砸在地上,电筒一照,不由大骇:两坨东西抱在一起,一个是小铜钱,还有一个灰扑扑,脑袋光秃秃,是坟熊!
我想也没想,手电筒朝坟熊砸过去。
“切男叶叶!”
小铜钱忽然尖叫了一句。
几乎同时,那只坟熊就像被狠狠电了一下,一下弹出去,“蓬”一声,脑袋撞在后面石墙上,一下滚落在地上。
而电筒撞在它身上,一下弹到一边。
我赶紧扑过去,抓住小铜钱双脚,往后狠命一扯,一下扯到我后面。
那只坟熊忽然一跳,一下跳到我面前,一张光秃秃的脸就在我鼻尖跟前,它忽然张开黑色嘴巴,“嗬——嗬——嗬——”低吼几声,一股焦臭,伴随着腥臭的热气猛的从它喉咙里头冲出来,喷了我一脸。
我往后就退,一下踩在小铜钱身上,一下仰面摔倒。
这时只听坟熊又发出“嗬——嗬——嗬——”的奇怪声音,就像喉咙里头卡了一根鱼刺一般,再一看,黑暗中,只见它脑袋随着嚎叫,一耸一耸,竟然一步一步远离我们而去。
我一头雾水:它在干什么!
这时光圈一晃,一下照在我身上,来自上方。
“怎么样?”
果然是陈舜年!
我赶紧去看小铜钱,只见他又跟之前一样,牙关要得死死,浑身抽搐。
我赶紧抱起他,使劲拍拍他脸,他身子忽然剧烈一抖,一下睁开眼。
我一喜,赶紧回头去看那只坟熊,黑暗中,只听它还在发出“嗬——嗬——嗬——”的怪声,脑袋一耸一耸,已经走出20多米远。
我来不及细想,赶紧抬头吼:“我把小铜钱绑好!你拉上去!”
“好。”上头,陈舜年应道。
我赶紧用绳子去捆小铜钱,他却像想起什么,忽然一扯,一下扯出一根线。
“我的钱没了!”他尖叫。
我也一下发现,线那头光秃秃的,那枚铜币不在了!
我一下想起一件事:“在它嘴巴里头!”
“哪个嘴巴?”小铜钱一下反应过来:“坟熊?”
“对!”
小铜钱一挣扎,一下溜下来,左右一看,一下发现前面的坟熊,他一声不吭,抬腿就追上去。
我大急,伸手一抓,抓了个空。
“你回来!”我大吼。
“我去找我的钱!”
小铜钱回了一句,已经冲出10多米,一下隐入黑暗。
“他去哪里?”
上头,陈舜年吼。
“找钱去了!”
我吼了一声,捡起电筒,抬腿就跟上去。
跑了10多米,一下看见前方黑暗中出现一个黑影,看身形,正是小铜钱。
“等我!”我吼了一声,大步跟上。
只跑了几步,忽然脚下一空,似乎是个深坑。
我吓得就想收腿,已经来不及,一下撞进去,“砰”一声闷响,脑袋撞在一个硬物上,一下昏过去。
但感觉几秒不到,一下醒过来,睁眼一看,是个浅坑,电筒在旁边打转。
我赶紧手脚并用爬上去,四处一看,周围死沉沉,小铜钱不见了!
“小铜钱——”
我急得狂吼一声,声音在空旷中回响。
“这里——”
左前方隐隐有人吼,是他!
我大喜,赶紧循着声音跑过去,只见左边是一道极高的石壁,也是砖石磊成,小铜钱似乎跑到石壁后方去了。
我赶紧顺着石壁,转了过去,看了一眼,顿时被震骇住:
眼前,出现了一幅奇诡画面。
只见前方,洞穴顶部,竟然出现了一块无比巨大的“块状物”,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透下来幽蓝色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而正下方,矗立了五座巨型石像,围成一个“环形”,每一座足足有七八层楼高,远远看去,形状都差不多,都是呈诡异的“半蹲”状,昂着头,似乎望着上面那块巨型“蓝洞”。
而石像围成的“环形”中央,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巨大石台,有10米高,形状像“金字塔”,只是顶部是平的,上面出现一坨东西,卧倒在那里,在蠕动。
我一凛,马上吼:“小铜钱!”
那坨东西没有回应。
我心一沉,缓缓走过去,这时渐渐看清:那五座巨型石像,脑袋都是“纺锤形”,上面,五官赫然呈颠倒状!
我顿时定住,仰头望着石俑,竟然如痴如醉。
身后,忽然有人抓住我肩膀。
“倒头祭司。”他缓缓道。是陈舜年。
我回过神,看了他一眼,黑暗中他死死盯着前方,两个鼓眼发出神异的光。
我不由再次望过去,五座巨大石像,阴森森,“望”着头顶,我忽然发现那块巨型“蓝洞”似乎是一块类似“玻璃”的东西,而上面,明显是一种流质物体,还在缓缓蠕动,那种蓝幽幽的光线正是从“流质物”里头透下来,看起来竟然像海水。
“小铜钱呢?”陈舜年忽然问。
我一个激灵,朝石台上那东西看了一眼,圆滚滚的,好像不是他!
“小铜钱——”
我吼了一声,冲过去,陈舜年也跟上来。
跑近,只见那东西倒在石台边缘,脑袋垂下来,光秃秃,我认得清楚:是那只坟熊!
“人呢?”陈舜年急问。
我也急得不行,左右到处看,五座巨大石像阴森森矗立在我们周围,再远过去,就是黑沉沉的洞穴空间,小铜钱不见了!
“小铜钱——”我急得狂吼一声。
声音远远传出去,等了半晌,没有回应。
“别慌!”陈舜年道:“也许跑错地方了。”
我急的不行:“刚才他吼了一声,就在这里头,怎么就——”
陈舜年点点头:“他追过来干什么?”
我一凛,赶紧跑到石台底下,发现有10多级石梯,可以上去。
一看那只坟熊,脑袋吊在外面,一动不动,明显死了。
“那个铜币!”我一指:“在它嘴巴里头!”
“怎么回事?”
“刚才它咬他,肯定把那个铜币吃到嘴巴里头去了!小铜钱就追过来了!”
陈舜年点点头:“上去看看!”
我赶紧顺着石梯,几步跑上去,一眼就看见那只坟熊趴在石台边缘,脑袋在底下。
我正要上前,陈舜年拦住我:“别慌!”
说完他从背上摸出一个东西,是铁锹,小心走上前,对准坟熊肚皮,狠狠一捅。
我心一紧!坟熊却纹丝不动。
“死了!”
我赶紧上前,小心翼翼抓住坟熊后肢,只感觉凉幽幽,全是细毛,就像抓老鼠皮,咬咬牙,狠命一拖,一下把它脑袋拖上来。
陈舜年用电筒一照,这下异常清晰:光溜溜的头,就像一个人蒙了一层磨砂皮,那个黑色嘴巴张开,周围全是血,有一股焦臭味传出来。
“在嘴里面?”陈舜年蹲下来。
我也蹲下来:“应该是!不知道吐出来没有!”
陈舜年点点头,把铁锹递给我:“我摸一下。它万一醒了就给它一下!”
说完他撸起袖子,低头去摸,却露出痛苦脸色,我一看,他左胸用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兀自有血渗透出来。
“我来!”
我把铁锹递给他。
陈舜年咧嘴一笑,接过,我咬咬牙,双手掰住那张漆黑嘴巴,发现它向外凸出,跟狗熊嘴巴一模一样,稍微短一点。
也没时间细看,抓住,狠狠往两边掰,嘴巴里头发出一个恐怖的骨节摩擦声音,掰开了一个口子,一股腥臭扑出来。
再一看,里头两排细密白牙,沾满了血泡。
我闭上眼,咬咬牙,手一下伸进去,一下碰到一块凉幽幽的肉块,似乎动了一下。
我吓一跳,一下缩回来!
陈舜年笑了一下:“还是我来!”
说完,他低下头,手猛的一伸,一下伸进去,只听到一阵恶心的液体跟肉的搅动声,他手臂已经进去一大半,来回扯了几下,一下停住。
“摸到了!”
我一喜:“快扯!”
陈舜年猛一下,手扯出来,上面全是血水跟黏糊糊的液体,腥臭扑鼻。
只见他抬起右手,上面黄光一闪,果然是那枚铜币!
“哈哈哈!”陈舜年拍了拍坟熊背部:“看来这位老兄也是识货——”
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头顶处一暗,似乎被一个巨大物体挡住了光线。
我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只见头顶那块“蓝洞”里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坨黑色“巨物”,正一动不动停在我们正上方。
那“巨物”看形状明显是一条鱼,足有一辆卡车大小,一条细长尾巴缓缓摆动,幽灵一般悬浮在头顶那片“幽蓝”当中,无声无息。
一时间我跟陈舜年都看呆了,过半晌,陈舜年忽道:“鱼?”
我猛然想起一事:“那东西!”
陈舜年一皱眉,瞬间反应过来:“那座湖!”
我点点头:我们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就是那座盐湖!当时爬雪山过来时候,看见对面一座山上有一座湖,里头出现一个黑色物体,看起来也像鱼,而且,大小也差不多!
我顿时很兴奋:“一定是那东西!我靠怎么在这里!”
“湖!”陈舜年一指:“上面就是那座盐湖!”
我一凛,再看,只见整块“幽蓝”大致呈一个椭圆形,看面积,跟之前那座盐湖竟然差不多大!
“对!盐湖!”我呼吸急促:“那,这层透明的是什么,玻璃?”
“肯定不是玻璃!”陈舜年道:“应该是一种结晶!盐的结晶!”
我摇摇头:“不像。之前看到的‘盐盖’都是一层一层,像鱼鳞一样,而且哪儿有这么透明,上面那块也太透明了!”
“对。”陈舜年点头:“是太透明了。而且应该非常牢固,如果上面就是盐湖,它居然能承受整座湖的湖水,这也太牢固了,要么就是,水晶?或者,琥——”
话没说完,他忽然一指:“动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巨鱼”尾巴急速扭动了几下,巨大的身体缓缓往上移动,渐渐缩小,很快消失在“幽蓝”中。
一时我们都僵住,昂着头。
过半晌,陈舜年忽道:“你觉得......它像不像那只眼睛?”
“眼睛?”我没听懂。
陈舜年不语,摸出一个东西,棕色外壳,厚厚的,正是他父亲那本笔记本,他很快翻到一页,盯着看。
我一下反应过来,过去一看,果然,正是那幅“瞳图”,上面画了一只巨大“人眼”,边缘也呈椭圆形。
“什么意思?”我狐疑问:“你是说这只眼睛是上面那座湖?”
“我要说都是椭圆形,你肯定说太牵强是不是?”陈舜年咧嘴一笑:“好!我来找证据!”
说完,他抬起头,环视整个“蓝洞”,忽然朝右下方一指:“你看那里!”
我一看,“蓝洞”的右下方,边缘出现几道“锯齿状”的阴影,像是什么结晶的东西。
“看这儿!”陈舜年点了点笔记本。
我一看,顿时一股恶寒:那只“人眼”的右下方,很恐怖的,也画出了几道“锯齿状”阴影!
我靠!
我愣住。
陈舜年沉沉点头:“我父亲......到过这里。”
一时陷入沉默。
我忽然想起一事:“好!照你这么说,这个眼眶代表这座湖,那里头那颗眼球,又代表什么!”
陈舜年一皱眉:“或许......刚才那只鱼?”
“你意思,你父亲当年也见到这只鱼了?”
“不好说。”陈舜年道:“现在关键是,他当年既然进了麻扎沟,为什么只字不提这个地名,怎么会说这个七卧者神庙在瓦寒山谷?”
我想起一事:“对了,瓦寒山谷在哪里,会不会就在附近?”
“差远了。”陈舜年摇头:“那个山谷我去了两次,都是从大柴旦镇去的,不到200公里,也就是说还没有进入柴达木盆地腹地,但这个麻扎沟,我们走了足足三天,我估计已经超过600公里,应该位于盆地的西南边缘,我父亲假如两个地方都去过,不可能搞错。”
我点点头,环顾四周,五座祭司石像把我们包围,忽然感觉它们那排颠倒的眼睛,似乎正阴森森注视我们。
我点点头:“那就是他当时——”
“——他当时写这本笔记时候处于一种精神错乱状态。”陈舜年道:“只有这个解释。”
我点点头:“但不管怎么说,你父亲肯定到过这里,不然他不会画出这种倒头祭司石像,还有,七卧者神庙,他肯定到过这里才知道这个名字。”
“那,那幅图呢?”陈舜年问:“他在哪里看见的?”
“什么?”
陈舜年翻到一页:“就这个?”
我一看,正是那幅类似《神穴图》的图案,上面那个“怪人”胸口,出现一个“石碟”。
我环顾四周:“会不会——”
突然想到一事:那座“子宫”!
“对了!”我赶紧问:“你看到那东西没有?”
陈舜年却抬头,望着上方:“它又来了。”
抬头一看,一坨巨大阴影正悬浮在头顶的“幽蓝”里面,看形状,正是那只“巨鱼”。
我一动不动盯着看,忽然感觉上面整个儿变成了一只幽蓝色“巨眼”,而那只鱼,变成了一粒缩小的瞳孔。
瞳孔!
对了,第三幅图!
我忽然想起一事:陈元的笔记本最后,除了那幅“瞳图”,还有一幅“双瞳图”,里面也是一只“人眼”,但是里头有两颗眼球,这又代表什么意思?
正想询问陈舜年,就见他忽然从后背抽出电筒,拧开,高高举起。
我一愣:“干什么?”
陈舜年不语,电筒对准那只“巨鱼”,一道光柱直直透上去,光圈下,巨鱼显出了它的腹部,呈灰白色,上面隐隐出现了很多怪异黑线。
“哈哈哈!”陈舜年忽然狂笑:“来看!神穴图!”
神穴图!
我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巨鱼腹部,那些黑线条竟然是一幅图案,中间是一个“怪人”,秃头,手脚身体都又细又长,浑身光溜溜,背对我们,身上全是黑色小点,用细线条连接起来,而“怪人”周围,有几个黑色“小团”,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凭感觉,就是七个坐着的“小人”。
我靠!
我看得如痴如醉,巨鱼似乎有了察觉,身子一扭,忽然又朝上游去,很快又消失。
“神穴图!”我回过神:“对!对!”
“是背部!”陈舜年道。
“对!对!”我喘不过气:“司徒骏偷走的那幅,是正面!”
“哈哈哈!”
陈舜年朗声大笑,一把抓住我肩膀,双眼冒光:“神物!”
神物!
我一凛:秦胜利看到的那个神物,莫非也是它!
“神物!哈哈哈!”陈舜年大笑:“谁曾想到图案会刻在鱼腹上!”
我一凛:“对了!你笔记本!那幅‘石碟’图!”
陈舜年一凛,赶紧翻开笔记本,翻到那一页,我一看,正是那幅“石碟图”!
“秒!神妙!”陈舜年死死盯住图案:“一模一样!”
我猛想起一事:“不对!这只鱼肚皮上是背部穴位图!那,正面的那个,就那个盗走的《神穴图》,又刻在哪里?”
陈舜年眉头一皱,“蓬”一声,猛的合上笔记本。
“对!”他一脸严峻:“在哪里?”
我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还有同样两只巨鱼,肚皮刻的就是《神穴图》跟这个石碟图?”
“对!”陈舜年双眼放光:“那,那两只鱼!在哪里?”
我不由环顾四周,五座巨石像仍阴森森,包围我们。
这时我突然发现左边一座石像背后,在地上拖出一个黑影,有头有身子,很矮小,明显有个人躲在后面,在偷听我们。
我一凛,赶紧吼:“小铜钱!”
那头毫无声息,那“矮人”似乎动了一下。
我正想跳下石台,身后,陈舜年忽然狂吼一声,“蓬”一下趴在地上。
回头一看,顿时大骇:石台边缘正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张黑色大嘴,正抓住陈舜年的双脚,往下拖。
坟熊!
我一时惊住!
只见陈舜年狂吼几声,身子乱板,双手抠地,试图站起来,几乎同时,一个东西“骨碌碌”从他身上滚出来,滚在我脚边。
一看,正是那枚铜币。
我想也没想,伸手一抓,铜币已经抓在手中。
“吓先!”
身后,忽然有个女人尖叫,声音怪异,似乎来自刚才那座石像!
我毛骨悚然:谁!
几乎同时,后背猛的一股狂风,一个沉重东西扑过来,我大骇,一转头,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张黑漆漆的嘴,两排细密白牙,就在我鼻子跟前,不到一寸!
坟熊!
我魂飞魄散,脱口而出:“切男叶叶!”
右手忽然剧烈一麻,就像摸到了一根高压电线,瞬间穿透我全身,几乎同时,那只坟熊忽然往后弹开,就像狠狠被电,一下弹到石台下方!
“嗡——”的一声,我脑袋里忽然闪现一幅画面:月夜,一片荒漠,高山之巅,坐了一个“喇嘛”状的红袍老人,似乎在念经——
“嗡——”的一下,画面瞬间消失,感觉过程不到半秒。
睁眼一看,一下看到整个“蓝洞”,蓝幽幽,巨大无比,横亘了整个视线,我正仰面倒在石台上。
正想爬起来,忽然感觉正上方有个东西正阴森森注视我。
定睛一看,正是那只巨鱼,它正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悬浮在“蓝洞”内,头部正对着我,黑暗中,上面明显有一对阴森的小眼。
我靠!
我一股恶寒:羊眼!
我的个天,它怎么长了这么一对眼睛!
我一时瘫在石台上,身上兀自有那股电流残存,竟然无法动弹,就见巨鱼注视我一阵,忽然一耸,整个身体倒退着往上窜去。
这时只听石台下,陈舜年正狂吼,同时至少传来两只坟熊的低嚎声,明显正死命搏斗,我一个激灵,一下跳起来,只听陈舜年狂吼一声,忽然窜了上来。
一看,他满脸是血,朝我大叫:“快跑!”
我正手足无措,头顶,忽然一暗。
抬头一看,不由大骇,那只巨鱼正头朝下,尾巴朝上,以垂直状,迅猛撞下来!
我的个天!
来不及反应,只听“咚”一声闷响,巨大无比,响彻整个天地。
整个洞穴忽然摇晃一下,我站立不稳,一把把陈舜年扶住,他明显也惊呆了,抬头,呆呆望着洞顶。
再一看,巨鱼已经倒退着,往上急速游去。
我一凛,尖叫:“它还要撞!”
陈舜年却不动,嘴巴大张,似乎僵住了。
我猛一扯他:“走!”
“来了!”他突然狂吼。
抬头一看,巨鱼已经垂直冲下来,头部重重撞在那层“冰盖”上。
“咚——”
又是一声闷响,在整个洞穴回响,整个石台又是一晃。
几乎同时,右边高处,响起一个刺耳的破裂声,朝那头一看,那尊“倒头祭司”石像!它的整个头颅,竟然已经破裂,“颈”部,已经裂开一个黑色巨缝,兀自还在扩大!
不好!
我猛一扯陈舜年,他像反应过来,一下被我扯到石台边缘,我却一下僵住:
那尊石像下面,一个人头露出来,正一脸茫然望着我,秃头,小圆脸,右鼻梁上一块黑色胎记!
我一股恶寒:安青!
“安青!”我脱口吼出。
她定定看我,忽然张开嘴巴,露出惊恐神色,眼睛明显望着我头顶方向。
我知道不妙,扯住陈舜年,就想跳下石台,但已经晚了,后脑勺被一股猛烈至极的风一刮,“蓬”一声大响,一个巨物沉沉砸在我身后石台上,我知道,是那颗“祭司”头颅。
也就半秒,只听“咔咔咔”一阵脆响,脚下忽然一沉,一下跟随陈舜年坠落。
我吓得双手一阵乱抓,却抓了个空,身子急速下坠,一下坠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耳朵边忽然“吱吱吱”一阵尖嚎!
我顿时毛骨悚然:下面——什么东西!
几乎同时,“蓬”一声闷响,陈舜年掉在我旁边,滚了几下,一动不动。
我赶紧用手撑地,就想站起来,两只手同时摸到几个肉呼呼的东西,明显是活物,“吱吱吱”一阵乱叫,一下从手心滑走。
老鼠!
我头皮一麻,尖叫一声,一下坐起来,旁边就是那尊巨大的“祭司头颅”,竟然把石台砸出了一个大洞。
这时后背一凉,明显有几样毛乎乎的东西窜到我脖子上,还在往衣服里头钻,我吓得一下站起来,几乎同时,一群“毛东西”顺着裤子就往上爬,同时发出恐怖的“吱吱吱”声音,我定睛一看,我靠,全是老鼠大小的生物,肉呼呼,但没有尾巴,一个光秃秃的小脑袋,没有五官,只有一张黑色小嘴。
我靠!小坟熊!
我吓得浑身发麻,狂叫几声,手脚一阵乱打乱踢,瞬间甩脱几只,但迅速又涌过来一群,顺着裤管就往我大腿根部钻!
我一阵绝望,完了!老子的二弟!
这时只听头顶又是“嗵”一声巨响,整个空洞剧烈一晃,身上,那些小坟熊发出恐怖的叫声,忽然全部散开。
这时耳朵边“砰”一声,震得我浑身发麻,有人开枪!
接着,我左边,几只小坟熊横飞出去,狠狠砸在“祭司头颅”上。
“过来!”
左边,有人低喝。
我一凛,扭头一看,那儿竟然有个窟窿,一只乌黑枪口伸出来,后面有个人,我听得清晰:是老阿吉。
我一阵狂喜,赶紧冲过去,一下想起陈舜年,回头一看,他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受了重伤,这才发现地面是一排排的圆木铺成,而角落里头,那群“毛东西”正缩成一堆,密密麻麻,“吱吱吱”叫个不停,似乎又想扑过来。
我赶紧一把抓住他双腿,猛一拉,拉进窟窿里头,几乎同时,那群“毛东西”一下窜过来,爪子抠在圆木上,发出“噗噗”声。
“砰”一声,老阿吉又开枪了,我两个耳朵“嗡”的一下,一下就晕倒。
但感觉半秒不到,醒过来,一看,那群“毛东西”又缩回角落里头,我赶紧扯了几下,把陈舜年扯进来,感觉身处一个地道,黑咕隆咚,很狭窄,也就一个人通过。
“这边!”
身后,老阿吉低喝一声。
我死死扯住陈舜年,倒退着往后移动,感觉一路朝下,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快跳下来!”
老阿吉忽然道。
我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扯住陈舜年,往后一退,忽然下面完全空了,一下跟陈舜年滚出去,后背撞在硬物上。
只疼的龇牙咧嘴,定睛一看,似乎处于一间阴暗庞大的石室里头。
“嘿嘿。都还没死。”
右边,有人阴阴一笑。
转头一看,一个人靠着墙壁坐,一身黑色藏袍,戴眼镜,正咧嘴冷笑。
妈X的,老眼。
我已经精疲力竭,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只感觉浑身到处都疼,特别是背部,一筋一筋的疼,一下坐立不稳,倒在地上。
旁边就是陈舜年,蜷缩在那儿,还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活。
老阿吉蹲下,就想探陈舜年气息,老眼骂道:“先钉上!一会儿那些鬼东西进来都得死!”
老阿吉赶快从旁边提起一块木板,足有两三寸厚,一面涂着黑漆,写了几个白色的类似符号的东西,他又从地上抓了几根长铁钉,一把榔头,把木板盖住那个窟窿,黑漆那面对着外面,“叮叮咚咚”,开始钉。
我稍微好点,坐起来,这时鼻子里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似乎是某种熏香里头夹杂了一股恶臭。
不由好奇,打量整个石室,光线阴暗无比,只在老眼头顶旁边挂了一盏铁制的马灯,里头一点豆大火苗,借着微光,依稀发现我们身处一间“环形”石室里头,有四米来高,半个篮球场大小,周围墙壁上似乎画了很多复杂图案,太暗,看不清是什么。
我暗暗心惊:这时哪里?老眼他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时我注意到石室中央放了一个类似衣柜的巨大物体,倒下来,横放,有3米多长,一米左右高,黑暗中发出一种阴沉沉的暗光,表面还雕刻了很多奇怪纹路。
我一凛,伸长脖子去看。
“再伸长点。”旁边,老眼嘿嘿笑道:“看清楚是啥东西。”
我一下看清,是一口棺材。
“棺材!”我失声道。
老眼嘿嘿一笑:“铜棺。”
我一下坐起来:“我靠这儿是墓室!”
“本来不是。”老眼道:“本来是坟熊的窝。”
我顿时紧张起来,死死盯住中央那具棺材,这下看清楚,光泽古铜色,果然是一口铜棺!
我突然一个激灵:那个女人!
就那个叫“瞿荣民”的女人,1938年她死,然后叫人60年后把她挖出来,莫非,棺材里头就埋的她!
“里头——”我赶紧一指:“是那个女的?”
“你说瞿荣民?”老眼摇摇头:“不是。”
我一愣:“那是谁?”
“是个男的。”
我愣住。
“嘿嘿嘿。”老眼阴阴一笑:“反正都进来了,告诉你也无妨,这个是一具西夏铜棺。”
“西夏!”我重复了一句。
“嘿嘿!”老眼笑了一下:“李元昊,你听说过没有?”
李元昊!
我一愣:好像在哪儿听说过......是谁?
“西夏开国皇帝。”旁边,陈舜年忽道。
我一喜:他醒了!
老眼嘿嘿一笑:“朋友。你好。”
陈舜年挣扎几下,我赶紧去扶他,把他扶到墙壁下坐好。
陈舜年喘几口粗气:“你刚才说李元昊,怎么,这口棺材跟他有何关系?”
“有点关系。”老眼阴森道:“里头有具尸体,是他父亲李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