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真正的完美犯罪

  七月二十九日(农历七月初一),晚。

  姜帅喝了点酒,推开了周建民的家门。

  周建民说:“我这不是牌场,不欢迎你。”

  姜帅嘿嘿笑道:“建民哥,说这些有啥意思呢?是不是?”说话间,他又闪身挤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慨道:“建民哥,还是你有钱啊,你看看恁家这沙发,坐着就是软就是得劲啊。”

  周建民不想搭理他,姜帅突然坐直了身子,眯眼问道:“建民哥,俺老婆长的带劲不?”

  周建民一愣,不知道姜帅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他没吭声。

  姜帅又说:“建民哥,不是我给你吹,俺老婆那身材,得劲里很,那屁股有多翘,我觉着你也不少偷看吧?嘿嘿,摸过没?”

  周建民瞬间怒了,指着姜帅吼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姜帅说:“诶,建民哥,别生气啊,兄弟找你是谈心呢,生气就没意思了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女人算啥?就算个球是不是?建民哥,咱呀,把话都说明了,我知道恁样中小玲了,我给你安排个机会,咋样?”

  周建民气的手臂哆嗦,抓住扫把就要去砸姜帅的头,姜帅赶紧躲一边,捂着头说:“建民哥,你这一下要是打上来,我给你说,你可就后悔一辈子了!”

  姜帅说的话,让周建民停顿了下来,他喘着粗气,说:“有话赶紧说,有屁赶紧放,放完滚蛋!”

  姜帅笑嘻嘻的说:“哥啊,兄弟也不瞒你了,兄弟这一辈子就好玩个牌搓个麻将,你也别劝我改,改不了。兄弟最近手痒,急用钱,人家可是说了,就小玲那姿色,让他怼一黑,他愿意给我一千块。”

  有些人修养好,遇事不生气,那是他遇到的事还没触碰到他忍耐的极限。不管多好脾气的人,忍耐度都有一个极限。
  而姜帅就是顶到了周建民的极限,周建民二话不说,抄起木头扫把对准姜帅就是一顿砸,那真是往死里砸,砸的姜帅抱着头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直把那木头棍子都打断了,周建民才停手。

  他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姜帅,你还是个人吗?”

  姜帅松开捂着的脑袋,嘴角流着血,依旧满脸痞笑,说:“哥啊,我是不是个人,不重要,人家出一千块想睡俺老婆,跟你有啥关系?你激动个啥?”姜帅太知道周建民为啥激动了,他就是要戳周建民的痛处,就是要让周建民心神大乱。

  周建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姜帅起身,点了一根烟,拍着周建民的肩膀笑道:“哥啊,你刚才打兄弟这一顿,说实话是你不对,你知道为啥不对吗?”

  周建民不做声。

  “因为兄弟处处为你着想啊,人家出一千,怼一黑。我还没回人家信呢,我先想到的是啥,哥,你知道吗?”

  周建民不做声。

  “哥啊,兄弟我先想到的是你啊,兄弟文化也不高,也是个粗人,但是兄弟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对不对?那些个吊人算啥,一千块钱怼一黑,说实话我也觉得值,不就一块肉嘛,谁怼不是怼?问题我是建民哥的兄弟啊,别说一千了,建民哥,你给我八百,我让小玲给你怼三天,中不中?”

  周建民不做声。

  “哥,你去打听打听我可没瞎说,人家好几个都抢着玩,有人还给我涨到一千二,我都没同意,我先想到就是你啊。”

  周建民忽然笑了,那是一种绝望的笑,一种渗人的笑,他小声问:“你这么做,小玲同意吗?”
  姜帅脸一横,说:“她不同意?她敢说个不字试试?”周建民想起了陶小玲脸上那几乎没有消散过的手指印,想起了陶小玲胳膊上处处的淤青,他长叹一声:“姜帅,我今天给你一千,算是我这当哥的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好吗?”

  从兜里掏出钱的那一刻,周建民直接跪在了姜帅的面前,把钱递给他,说:“姜帅,算我求你了,钱我给你,但小玲是你媳妇,我不会碰她一下,既然你喊我哥,算我这当哥的,跪这求你了,别这样,中不中?”

  姜帅很有成就感,前一刻还在打自己的周建民,后一秒就跪在了自己的眼前,他觉得陶小玲这张王牌,在周建民这里实在是太好用了,他觉得就利用这个‘铁饭碗’吃定周建民这一辈子了。

  取了钱,姜帅二话不说,回家揪着陶小玲就给推到了周建民的家里,拉着周建民的手,说:“哥,兄弟我说到做到,这三天,小玲住恁家,你自己随便。”说完,指着陶小玲骂了一句:“你敢让俺哥玩不得劲,我打死你,不信你试试。”

  姜帅走了,陶小玲站在原地轻声啜泣,周建民说:“小玲你回去吧。”

  陶小玲摇摇头,说:“我不敢,我回去他肯定往死里打我,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没等周建民说话,陶小玲说:“哥,你睡吧,我坐你家大门口歇会就行了,现在天气正热,晚上外边也凉快,你赶紧去睡吧。”

  周建民摇摇头,从兜里取出钥匙,递给陶小玲,说:“你去俺家睡,我去外边。”

  不由分说,周建民走出大门,陶小玲死活要跟出来,周建民说:“小玲,我知道你不想给我添乱,但是你真的不想再给我找事的话,你就听我的,你今晚去我家睡吧,我不回家。”
  陶小玲理解周建民,他知道姜帅有多混蛋,但她不敢反抗,她文化也不高,也不懂什么妇联,不懂到哪里讲理,她老家在甘肃,就算挨打也没个娘家人来帮忙。

  姜帅说到做到,就让陶小玲跟着周建民睡,但姜帅也知道,周建民不敢。

  吐沫星子淹死人,一连三天,周建民都没怎么回过家,基本上都待在镇子里的一家网吧中。

  他看着一群年轻小伙子打着一款叫热血传奇的游戏,玩的大呼小叫,他不知道这些游戏有什么好玩的,花花绿绿的电脑屏幕让他看的眼晕。

  但他很清楚,所谓爱好,或许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很多人利用爱好陶冶情操,但还有一些人迷失在了追求爱好的道路上。他不知道打牌赌钱的魅力在哪里,也不知道打游戏的魅力在哪里,但就是有很多人喜欢,甚至是入迷、沉沦。

  或许就像他深爱李亚梅,爱到十几年都没娶老婆的程度上,爱到自己沦陷一生,别人却感受不到他一丝丝的内心世界吧。

  7

  这一晚,他喝醉了,他想了很多,他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不论有多少钱,也迟早会被姜帅这么套空的,因为陶小玲是他的软肋,这个软肋被姜帅捏的死死的。

  他知道姜帅一定还会找他的。

  村里依旧没人说他闲话,因为村里有年轻人在网吧里看到周建民了,还说奇了怪了,他都小四十的人了还往网吧里跑。要说多大年纪泡网吧不稀奇,问题是周建民从来不上网。

  这几天大多数时候,周建民都是在网吧里度过的,熬的人不人鬼不鬼。

  三天过后,姜帅遇到周建民,问:“建民哥,玩的得劲不?小玲听不听话?她要是没顺你的意,你告诉我,看我咋收拾她。”

  其实姜帅也知道周建民在网吧住了三天,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那一刻,周建民似乎对人类这一物种颠覆了认知,他觉得,人类进化这么多岁月里,实在是进化的太聪明,太可怕,太恐怖了。他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说这世界上十大最凶残的动物。眼镜蛇,老虎,猎豹都上榜了,但第一名没说是哪种动物,笔者只说了一句:十大最凶残的动物排行榜第一,我不说,大家都懂的。

  那时候,周建民猜了很久,是鳄鱼吗?是蝎子吗?还是水里边那种狠毒的生物?这一刻,他真的懂了,他真的明白了当年那个笔者话里的意思,他很赞同,再也没有如此之赞同了。

  周建民直接跟他说:“姜帅,我看出来了,你对小玲没感情了,如果真是这样,你跟小玲离婚吧,我给你十万,小浩你不想养的话,我替你养,行吗?”

  猛的一下,姜帅傻了,他愣了半天,说:“哥,这……你让我考虑考虑,中吧?”

  “嗯,你考虑吧,你也知道,我也不瞒,我是挺喜欢小玲的,我想了想,咱们都做个了断吧,给你十万,小玲她愿意跟我就跟我。不愿意跟我,她以后想怎么过都行。至于小浩,你想养你就养,你不想养,我替你养,只要你跟小玲离婚,行吗?”

  姜帅差点就答应了,如果他真的答应了,他不止会有十万块钱,而且也不会死。

  他打牌输钱是因为他贪,而他死是因为他更贪。

  贪欲一旦上头,死神就会出现在你的身后。

  他回家想了想,拿不定主意,回头问了问那些狐朋狗友,有的说:十万太少,至少一百万,他弟开的车都上百万呢,手里头少说也得几千万了吧,他兄弟俩有钱,尽管要。

  还有的说:帅,你傻啊,他给你十万,这十万够干啥啊?早晚会花光啊,离了陶小玲,你在周建民面前狗屁都不是,他眼皮子都不夹你。但是呢,陶小玲要是一直捏着你手里,他的钱,你啥时候都能弄到手里,是不是?

  愚者,皆在于总被别人的言语左右自己的决定。

  姜帅一拍桌子,连连感慨,还是这一帮‘好兄弟’靠谱啊!
  这一帮所谓的‘好兄弟’也是感慨万千,这周建民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被一个狗屁不是的姜帅拿捏成这样?他当年到底是有多爱李亚梅,以至于看到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甘愿忍受这一切?

  现在的姜帅活的狗屁不是,现在的周建民是活的窝窝囊囊。这俩人,成了村里的奇葩。

  姜帅找到周建民,‘好意’的说:“哥啊,我怕小玲接受不了,再说了,十万块不是小数啊,我怕建民哥这也扛不住,这事吧,再缓缓。”

  没人天生是傻蛋,那一刻,周建民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人活一世,脸面一张,但周建民明白了,每个人的脸都不是一张完整的脸,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一张脸分成了两份,他能让你看到的那半张脸,都是友善,美好,真诚。而他另外写满虚伪,仇恨,妒忌的半张脸上,是永远也不会让你轻易看到的。

  周建民不止看清了姜帅隐藏起来的那半张脸,更是看清了那半张脸上长满的毒瘤,以及腐朽的烂肉,如沉浸污水中多年的尸体,看起来是那样的阴沉,没有一点活人的样子,也不该有活人的样子。

  六天之后,八月四日(农历七月初七)晚,九点二十六分,姜帅被人杀害。
  一连调查了好几天,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嫌疑最大的周建民,是拥有不在场证明的。安如山联系叶肃秋,并且安排市局里的最强大脑,被称为八核处理器的——唐宋月,一起调查这起有预谋的凶杀案。

  就在叶肃秋刚到的第一天,警方就接到群众实名举报,说杀死姜帅的,就是周建民。

  而且是亲眼所见!

  原本是不打算再查周建民了,因为他真的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但这个实名举报,来的太及时了。

  安如山带队,叶肃秋和唐宋月跟随,前往白庙村。

  举报者叫郭长顺,村里人都喊他顺子。

  他说:“那天晚上我去找姜帅,因为之前我们几个人喝了一顿酒,感觉还不尽兴,准备再支个摊,搓两把麻将,我去他家喊他,但刚走到他们后村的街口,就看到周建民去了他家,我以为俩人可能会吵架,就……就想着偷偷看看热闹,然后姜帅家的客厅里就传来砰砰几声响,过了不到一分钟吧,反正时间很快,周建民就急匆匆的从他家客厅里跑出来了,当时我看到他在脱手套,手套上都是血,然后跳到墙头上,从后边逃跑了,我吓坏了,就赶紧走了。”

  安如山问:“当时你怎么不报警?”
  郭长顺说:“当时我不知道俩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你们警察去了,我才知道原来周建民杀了姜帅。”

  安如山又问:“那警方到场之后,你当时为何不实名举报?”

  郭长顺说:“不是啊,警察同志,我怕遭报复,现在想想,我为了正义,一定要举报他,哪怕他报复我,我也不怕!”

  这郭长顺长的尖嘴猴腮,说话时两个眼珠子滴流乱转,唐宋月对安如山小声说:“安队,他说的话,可信度太低,先去询问一下周建民吧。”

  没有查到任何证据之前,是不能轻易把嫌疑人带回公安局的,只能询问。

  临近中午,三人找了一家饭馆,坐了下来。唐宋月跟随安如山办案多次,也听安如山多次说过叶肃秋,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了,主动问道:“喂,你就是叶肃秋?”

  叶肃秋一怔,抬头,看向唐宋月。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扎着一束马尾辫,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两颗璀璨水晶,脸庞白皙,肤若凝脂,五官极为精致,身材很是匀称,一袭牛仔衣,牛仔裤,搭配一件白色T恤,显得很青春,很有活力。

  她笑嘻嘻的盯着叶肃秋看,脸上的小酒窝很深。

  “呃……我就是。”

  “哈哈哈,安队,他还害羞呢!”唐宋月笑的花枝乱颤,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木讷,傻乎乎的,不像是安如山口中的推理天才。

  安如山故作不悦道:“糖豆!”

  “诶,诶,抱歉,失态了。”唐宋月伸出手,诚恳道:“你好,我叫唐宋月,大家都叫我糖豆。”

  叶肃秋连忙伸出手,握在一起,说:“唐诗宋词,风花雪月,看的出来,你活的很洒脱。”

  “哟,你这一分析,我觉得还挺有道理。”唐宋月咯咯笑个不停,笑的叶肃秋十分尴尬,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目前为止哪件事比较好笑。

  饭上来了,唐宋月挑起一筷子面条,又放下,兴致勃勃的问:“大天才,我听安队说了,以前你帮他破了不少奇案,很厉害,能不能传授两招?”
  叶肃秋头也不抬,吃面的同时说:“我听安队长说,你是市局里的最强大脑,破案能力虽说一般,但记忆能力超强,被称为八核处理器,我可不敢献丑,那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哪里哪里,我不过就是比大多数人聪明了点,嘿嘿。”

  叶肃秋差点被面条给噎到,见过不客气的,也没见过这么不客气的啊,尴尬点点头:“呃,是,是挺聪明的。”

  “诶,大天才,你别光顾着吃呀,就这件案子,聊一聊?”唐宋月显然对叶肃秋非常感兴趣。

  叶肃秋一怔,“哦,聊啥?”

  “不是,这……”唐宋月忽然觉得,跟叶肃秋这种人沟通是相当的难,这就是活生生的钢铁直男。

  “你觉得谁是凶手?”唐宋月小声问:“会是周建民吗?”

  “会吧。”

  “那周建民为什么要杀他?因为恨?”

  “可能吧。”

  “凶手用铁锤砸击受害人,又刺入心脏一刀,这是有意虐杀吧?”

  “或许吧。”

  唐宋月瞥了一眼叶肃秋,气的胸脯一起一伏,安如山在一旁吭哧吭哧闷笑。
  结账出门后,安如山才小声说:“糖豆,我这个外甥可不好追呀,你得加把劲。”

  “切,可拉倒吧,就他这样的,我一年不知道打死多少个,安队我告诉你,他注定是一条老光棍,不信你走着看。”

  8

  下午,安如山带着两人赶到了周建民的家里,安如山还在想着要怎么问,唐宋月就直接说出口了:“周建民同志,有人实名举报你杀死姜帅,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周建民平静如水,点点头,说:“一定配合。”

  “事发当晚,你在做什么。”

  周建民说:“六点钟出去拉货,来来回回送了好几趟,回来的时候刚一进村,身后就跟来了几辆警车,一直跟着我到了村里,我凑过去看了看,才知道姜帅被人杀了。这一点海鲜馆的厨师长,以及你们警察都能证明。”

  安如山点点头,正欲发问,叶肃秋忽然抢问道:“海鲜馆的厨师长,能证明亲自看到你本人了吗?”
  周建民说:“能!我六点多过去,快十点才走,这期间他一直能证明,我拉货大概是一个小时一趟。”

  让周建民说出地址之后,叶肃秋估算这些路程,加上红绿灯时间,算上晚高峰堵车时间,以及两头送货耽误的时间,除去这些之后,他每跑一个来回的空余时间顶多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他是绝对不可能回到村里的,时间根本不够,更别说杀人了。

  安如山当即就打电话回去,吩咐警员去询问周建民当晚接触过的每一个环节上的员工,十几个人的回答完全相同,事实证明,周建民一个字都没说谎。

  叶肃秋又问:“你说警方也能证明你跟他们一起到的,是警方亲自看到你本人在他们面前回的村里吗?”

  周建民一愣,摇摇头,说道:“那不是,就是我的车在他们前边开着,到了村里之后,我的车开回了家,他们的车开到了姜帅家的门口。”

  叶肃秋点点头,说:“也就是说,并没有哪个警员亲自看见从你那辆车上下来的人,就是你本人,对吗?”

  这倒让周建民问住了,他说:“大晚上开车,都开着大灯呢,明晃晃的,他们肯定看不到我啊。你们警察办案的时候,我在外边看了一眼,村里有几个人看见我了。”

  叶肃秋问:“是直接看见你下车了吗?”

  “我是直接开回家了,谁还闲的没事来我家里看看,车上下来的人是不是我自己啊?停好车我才出来看了一眼,还问别人发生什么事了,人家说姜帅被杀了。”
  唐宋月盯着叶肃秋,暗暗心想:“这家伙问的问题,都挺刁钻啊,直切要害,有点东西的。”

  安如山也感觉这个案件似乎有些一些启示,一些突破口,但就是抓不住那一根最关键的稻草。

  叶肃秋说:“有人实名举报你,说他亲眼看到你杀了姜帅。”警方为了保护举报人,是不会轻易透漏举报人姓名的。

  谁知,周建民的回答更是让三人惊讶不已。他说:“是郭长顺举报的吧?那不稀奇,他举报我之前,已经找过我了。”

  三人都懵了,安如山问:“他找你干什么?”

  周建民说:“他找我,说亲眼看见了我杀姜帅,让我给他五十万块钱私了,如果三天之内不给,他就去警察局举报我,到时候会判我死刑,有多少钱也白搭。”

  “你没给他,对吧?”叶肃秋问道。

  周建民说:“我当然不会给他了,姜帅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给他钱,他想举报我,随便举报去。”

  周建民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姜帅死亡时间,他就在城里拉货送货,很多人都见过他,甚至连海鲜馆后门的监控摄像都拍到他了,虽然脸部模糊,但体型是他,加上人证,这一点是假不了的。

  那如此说来,是郭长顺这个人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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