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想到此节,李白安感觉心血上涌!
刚想着这些杀不尽的鬼子,自己要杀到什么时候才能给爱人和无辜百姓报仇,这最高长官就来了!
中国自古战场就讲究个‘杀敌一千不如取上将首级’,西方也是一样。
如果在战场上杀了敌人的指挥官,无异就等于摧毁了敌方的大脑,自己在黄海一役中不就试图这么干过吗?
正所谓择机不如碰巧,眼见这敌酋就在眼前,李白安焉能不动杀心!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身边都是快枪队护卫,贸然出手,敌未破但可能己先亡,他必须要查探清楚。
李白安俯下身来开始揭金銮殿上的瓦,这金光闪闪的琉璃大瓦异常宽大沉重。
为了不发出声响,他操作的是小心翼翼,半天才抽起一块轻放在旁边。
终于露出了个能探下半个肩头的大洞,却没透出光。
他探身下去看,只见这层金光大瓦下还有一层青瓦。
李白安眉头一皱,但仍是小心谨慎地探身慢慢地拖蹭,半晌后又抽出一大片青瓦,还是没透出光。
他又是一怔,再探身下去看,只见那脑袋大小的窟窿下黑乎乎地看不出是什么,但似乎是一块整体。
他不禁心中疑惑道:‘这大殿的顶上到底是什么呢?怎么穿了两层还透不过呢?’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太和殿就是俗称的金銮殿,那是皇帝举行大型朝会、举办正规礼节的地方。
平时上朝都在乾清宫,小朝会就直接是养心殿,这里因为气象庄重一般都不用。
而这殿内顶是金龙藻井,全部封闭,距外面的明瓦有相当的距离,想从顶上就进入金銮殿又谈何容易?
李白安又试了几下,觉得就算是能从上面进去,这工作量也是十分巨大,只得放弃。
正寻思该怎么进去呢,就见远处一个哨兵快步飞奔进了金銮殿。
不久之后,殿内就是一阵喧哗忙乱,随后那瓦德西就挺着肚子带领一众步出殿外,大步向宫门方向走去。
(十二)
李白安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但见这些人尤其是那统帅的庄重样子,可能是出去接什么贵宾了。
但他可知道机不可失,此时或许就是进入大殿的唯一时机!
他轻如游蛇般倒爬下金顶,倒吊着往殿内一看,里面已经分左右摆了两排桌椅,桌上摆着瓜果等物,但细看之下是空无一人。
他忙于空中蹂身一转,脚蹬门檐,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殿里。
他放眼一看,只见殿里除了一些皇家的礼仪摆设外,就数龙椅最大,但是自己也不能明晃晃地藏在椅子后面吧?
再看看殿中的金丝楠木大柱,四下光溜溜的也不是藏人的地方。
况且等一下这殿里一定站满了守卫,隐身地面肯定不行。
再向上就看到了那金龙藻井,这上面连一根能遮掩的横梁都没有,都藏进了天井之中,完全躲无可躲。
这时他已经感觉到了宫门方向隐隐传来了一众人的说笑声,那些人转眼就会回到这金殿之内,藏哪里好呢?
他再一抬头,一眼瞥见了龙椅上方悬挂着的一张大匾,上书‘建极绥猷’四个大字。
这匾足有两米多宽,半人多高,李白安灵机一动,只两个转身就把住了匾沿。
他往里一看,除了撑木外别无他物,正好可容得他躺在里面。
他不在迟疑,一扭身就翻了进去,动静之轻就连匾上落的灰尘都未曾震落。
他略略动了一下,觉得这撑木甚是结实,自己不必担心会掉下去,便放下心来闭目凝神。
他心中想着:‘这匾以前听钱先生扯过,说以前的毁了,现在上面的四个字是乾隆皇帝写的。’
‘他又没进过紫禁城,八成是听李大人他们说的,他还说这四个字代表什么帝王的志向什么的,到底什么来着?’
就在他猜想之际,就听见一众脚步声已经进了殿内。
一个声音几乎就在他身下用英语说道:“诸位公使先生,请两旁就坐。欢迎来到清国皇帝的中枢!”
”以前相信各位都进来过,但此刻却是以占领者的身份,不知各位的感觉如何呢?”
(十三)
李白安听这说话者完全像是主人的身份,知道就是瓦德西。
他定是坐在大匾斜下方的龙椅上,而这次他竟用英语说了。
想必来人是各国的公使,只有用英语才能让全体听懂,这样一来他也能知道交谈的内容了。
在下边众人一阵哄笑过后,就听瓦德西接着说道:“各位先生,之前这座宫城刚刚经历了大战,有太多东西都要清理,所以请大家原谅我今天才叫诸位来!”
下面一人不满地说道:“那是自然!元帅阁下把围攻进占皇城的机会都给了欧洲各国的士兵!”
“我们大日本帝国出兵最多,做的只是清扫外围的工作,我们吃力最大,军士们抢得的却最少,诸位说合不合理?”
瓦德西咳了一声以掩尴尬,有一人却说:“你们日本兵是长得勇猛高大,还是武装精良呀?”
“还有以你们的小短腿哪能跑过我们俄国的精锐士兵呢?落后自然是正常的!还要说三道四,诸多埋怨!”
日本公使闻言是勃然大怒拍案道:“那是战前的部署安排,否则以我们帝国武士的勇猛神速,怎么会比你们俄国人后进皇宫,这不公平!”
俄国公使却轻蔑的说道:“不公平?那你问问大家,战前部署是不是各国都同意的,你凭什么还要翻前账?”
下边的其他人都口中不停称是,日本公使哼了一声,随后用日语嘟囔了一句。
俄国公使继续嘲讽说:“黄猴子就知道在背后说人听不懂的坏话,还能干什么?”
这回就听得桌子猛然一拍,日本公使一句:“八嘎!”勃然而起。
在匾后的李白安听得这在大清面前不可一世的日本,在西方列强面前也是被辱慢的份。
他心中只是冷笑:‘你们出兵最多,却只能被安排干脏活累活,只能啃骨头没有肉吃,谁让你们偏要趟这趟水的!活该受辱!’
不过他又想到日本人怎会无利早起,定是有大肥肉在后面等着。
(十四)
清廷每次和西洋战后都要赔偿,而各国的赔偿额度也是依照诸国的出兵额分配的,李白安不禁更恨这帮鬼子群起起哄吃羊的劲儿。
但是能得见倭寇当众受辱也不失为痛快的事,但他随即想到这下边的无一不是该千刀万剐的侵略者,各个罪行难书,就算是全剐了也未必能赎回对百姓犯下的罪恶!
所以虽然乐见联军内部狗咬狗,牙根还是咬的死死地。
其实他不清楚,日俄之间在东北亚的矛盾由来已久。
现下只是为了瓜分大清同流合污,等事情过了两方饿狼必会咬在一起。
要不这都是盟国,两国大使间的谈话岂能如此轻慢,更像是要剑拔弩张?
瓦德西为了双方避免当庭翻脸,连忙打圆场道:“两位都冷静!这几天我们已经将一些珍宝整理装箱了,人人有份,不要争了!”殿中这时才没了声音。
瓦德西接着说:“各位我刚刚接手西摩尔统帅的工作,对于之后联军的行动还要听听各国的意见。”
“我们联军日后的行动需要有目的性地统一协调,才能保证我们各国间的利益最大化!”
“我提议联军应该马上向北进攻山海关!”
“我们沙皇殿下在此次派兵参加联军前就已经部署从清国的北部进军,到时我们联军和沙皇俄国的军队就能一举占领清国的东三省!”
“想想那么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难道还不能满足大家吗?”说话的正是不可一世的俄国人。
旁边一人却笑了几声道:“俄国公使的提议倒好,直接瓜分了清国最北的国土!”
“但是我们美利坚总统卖金莱曾明确命令我们,此次出兵只是为了争取到更大的金钱利益,对于国土我们美利坚不感兴趣。”
“况且,我们的士兵离家日久都是思乡心切,等与清国的赔款协议达成后就会立即回国,我想大家不会反对吧?”
可能众人都没想到美国竟会提出要率先撤兵,都愣了一下。
瓦德西沉吟道:“我们各国出兵前都是签署了协议的,在战争期间一切的军事安排需要统一号令,不得单独退出。公使阁下难道忘了吗?”
“哦?是这样!”美国公使笑笑说:“无所谓,但我们美利坚不会参加侵占东北,就留在这京城布防好了!”
亲们,我来了!
先说一下今天发布的章节,全是我根据之后八国联军的行动推演的。
这也没有史料可查,就算有也不想费那功夫,
当时的记录如果有,那也是侵略者的,
难道我们还相信侵略者自己的罪行记录?
这里写的已是顾及当今的国际友好环境,对侵略者的嘴脸下手轻了!
请史学钻研者原谅!
亲们,我来更新啦!
今明两天内容可称为侵略者同盟分赃大会!
鉴于现在良好的外交环境,写得很温柔,请见谅!
(十五)
这时一人忙接口道:“我们奥地利军人也是,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使馆的,就继续留下保卫好了!”
旁边一人也附和道:“我们意大利也是一个情况,我们也留下保卫使馆!”
俄国公使冷笑道:“你们两国加在一起也就一百人,本来就是加在一起凑数的,我们根本就没指望!”那两人讪讪无言。
“美国想要退出,不去瓜分这么一大块蛋糕我们也不反对。”
“但你是否要再请示一下你们的总统,机不可失呀!”
美国公使沉思了一下道:“好吧,明早我就给总统发电报,说明情况,毕竟美利坚对利益是从来不抗拒的!”俄国公使听后大笑。
这时一人慢条斯理说道:“我们大英帝国也是不主张北向进攻的!”
“第一,我们此次出兵不多,又都是些锡克兵,不宜远行作战;其二,我们帝国的势力范围主要在东部沿海一带,也没有精力去北部掺和。”
“所以此次向北进攻英国不反对俄国以联军的名义去,但我们不会参与!”此言一出,全场倒真的算是有了一个国家的明确表态。
有一人声调怪怪地说道:“我们法兰西共和国也无意向北进军,但是可以考虑参加在直隶一带的军事活动!”
瓦德西想想说道:“既然各位都表了态,那我也说说我的观点!”
“我们德意志帝国的军队现在还在途中,这次我被推荐为联军统帅,此次赴任身边只带了这几百警卫,现在都在宫城之中。”
“但是我们还有几万的大部队随后赶到,我也同意等我德军集结完毕,先与法国联合在直隶一带展开军事行动!”
这时日本公使才站出来说道:“我们这次的联军行动,一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公使人员和侨民,二是为了取得更大的战争赔偿。”
“可是我们在京城却发现各国的士兵军纪松散,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与我们此次战争的初衷背离!”
“我们是为了让大清的国家和臣民臣服于我们,并给我们的国家和臣民带来最大的利益!”
“而不是让他们的百姓记恨我们,敌视我们!”
(十六)
“这次只是一个义和团就闹得这么凶,如果我们真的激起他们的民变,以清国四万万五千万百姓联合起来抵抗,我们这些区区的兵力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我强烈要求在京城严肃军纪,恢复秩序!”
“明天一早我们帝国就会在京城辟出安全区,在那里将不允许有任何违反军纪的情况出现,并且这一过程将持续到议和签约撤兵为止!”
“这就是我们帝国军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这番话不仅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就连‘建极绥猷’大匾后的李白安都听得直愣。
要说这日本人不愿意伙同俄国去侵占东北,这可以理解。
毕竟从两个公使的话中就可以看出,两国的矛盾已深,属于话不投机那类。
日本人过去根本就占不到什么便宜,那还热脸凑到人冷屁股前干嘛?
可是他们为何要抢先维持京城秩序,要在百姓面前摆出一副亲善的姿态呢?
李白安就亲眼目睹过入侵者的暴行,却不说且不说他听说的甲午之后,日寇在旅顺口威海卫登陆犯下的滔天大罪。
就说这次八国联军进京,他仅仅在两天内进西城内城寻医找药期间,就见过无数次的烧杀淫掠。
他也曾想怒发冲冠见一个劈一个,遇一杀一双,可是施暴者实在太多又全副武装,他念着心月的病情也只能瞄上落单的悄悄解决。
这倭寇和其他列强曾有的畜牲行径又有何不同?怎么就突然转了性要做起好人来了?想必是另有图谋!
他突然想起身前这块大匾上的‘建极绥猷’四个大字,心念这日本国莫非还有着在华夏开疆拓土的深远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