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帝记》鲜于冶銋原创长篇:天下巨变时,那些人经历的波澜诡谲事……

  (十四)
  本来师兄的前半句夸奖令盛思蕊心里甘蜜,可到了后一半又扯到了莫沁然。
  她不禁觉得肝火大动,嘴里全是苦味,索性转过头去不看那边。
  这时李白安观察了良久却突然叹了一声道:“这回我倒宁可蕊儿不顾道义一把,先拿下那些船!”
  “明墉,你身手也不差,当时怎么也没想着下手夺船呐?”
  李白安虽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嘴上君子、衣冠善人,但平日里在几个少年面前还是很注重为人师表的,有些离经叛道的地方也不会轻易流露。
  所以他这样一说,倒是令所有人十分惊讶。
  李白安见众人目光中都是不解和迷惑,接着说道:“刚才我仔细观察了这片水域,我们几个练家子通过自然不成问题。”
  “三豹兄倘肯多花些力气清理两边的窄道,那钱先生也能过去。”
  “可心月怎么办,那窄道过马还可冒险一试,但却绝容不下马车通行的!”
  秦潇道:“那我们可以背着义母过去呀?”盛
  思蕊本张嘴欲反驳,可是话到嘴边看到秦莫二人在互相对望,心中又生堵塞,索性望向别处,不参与对话。
  而明墉则是善解人意地在一旁闭嘴,默不做声地看着她。
  李白安叹道:“你义母是最好平躺,经不起上下颠簸。”
  “换言之只能躺在榻上通过这片水,那现在两边是绝无可能的,你们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众人一听知他是爱妻心切,不肯让心月再受一丝折磨,也都各自琢磨办法。
  周烔说道:“那我们可以伐树做个木筏不就行了!”
  其实这是个法子,几人也都想到了。
  可是这样一来费时良久,眼见着天色将黑,所谓迟一分就多一份变化,万一又有了什么变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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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李白安思索一番道:“我看那水中有不少的枝头露在外面,那就把车板卸下,将心月牢牢敷在上面。”
  “我和……潇儿一人把住一边,飞渡过去!”秦潇一听忙昂起胸膛。
  但此想法过于大胆,万一秦潇途中脚下失准或没赶上步伐,那人不就……
  就在众人商议时,莫沁然突然道:“李大侠的办法虽然可行,但其他人又哪里赶得上您的神功!”
  “不如李大侠您拿一端,秦潇、明少侠和蕊姐姐三人专责另一端,岂不是更保险?”
  众人一听更是奇异,李白安一端是断无问题,可那三人又呢怎么同时把持车板的另一端呢?
  就听莫沁然接着说:“我们车里有很多的丝绸被面,真丝扭成股其韧性远高于麻绳!”
  “我用真丝扭成两股长细绳,牢牢系于车板一端,由三人前后分开距离抓拽。”
  “这样三人中就总有一人,能及时踩住木稍保证车板一端不下落,李大侠看看这样是否更为保险!”

  李白安顿时觉得此法可行多了,众人也觉得她的确是心思聪慧。
  而就在大家交口称赞时,莫沁然已然动手编起丝绳来。
  其他人见状也开始忙着拆车板,分行李。
  由于另一辆马车是无法通过了,所以所有行李装备只能由人背负。
  幸得周烔的体力极佳,这一路又赶车没用力气,索性把差不多一百五六十斤的所有包袱串起来一个人背,而拆下车板的车轴和车轮则交给了徐三豹。
  晋先予把马眼全部蒙住,再将它们串起来。
  盛思蕊问道:“晋师父,你这般是为何?”
  晋先予道:“马这畜牲一般都怕水,蒙眼叫它们看不见,就可以放心走了。”
  “串起来吗我牵着头马,后面的不就都跟着了?”
  盛思蕊皱眉道:“那万一一匹踩空掉入水中,其它的不就都跟着下去了!”
  晋先予哎呀一声恍然道:“忘了等下牵马的只有我一个!旁边没人守着!”
  钱千金道:“老晋,别图快,等白安他们过去叫几个孩子再回来一次就行了!”
  晋先予想想保险起见只能这样。

  (十六)
  这时莫沁然的丝绳已然编好,她把车前端两边用绳子扎牢留出两米来长的裕富,供李白安套在身上。
  而后端两头则各留出十米来长,供三人抓持。
  李白安见准备停当,把心月柔柔抱起,小心翼翼地用几层厚被垫着放在车板上,再轻柔地用丝绳绑扎牢。
  莫沁然见这样气概云天、胆犯龙庭的英雄居然如此温柔悉心,不禁目光神往起来,而后泛出一丝黯淡。
  全准备好了,李白安看看天色,此时月光已上,明华浅铺于水面上,粼光闪闪,水中的木稍头依稀可见。
  他挂牢绳子看向后面三人问道:“都准备好了吗?”三个少年齐声答是。
  “那都打起精神,注意脚下,我们出发了!”说完,四条身影一齐飞起,直向水中而去。
  李白安为方便几人跟住,故意放慢了步子。
  但踩到第一个木稍时就觉得脚下软脆,他当下明白这些木稍就是本来生长在谷底的大树顶梢。
  这树都有趋光性,在这山背谷中,要想见到阳光,就要猛长到细长才能让树梢见到光。
  所以这树梢虽高却很细,又常年泡在水里,早已腐脆,是断然经不住反复踩踏的。
  他忙向身后叫道:“注意脚下,那些木稍太脆,经不起踩多次!”
  他的话还没落,身在后面第一位的秦潇就已经踩折了一根。
  他身形一踉跄,手头一松,身体滑向一边借力。
  而紧跟其后的盛思蕊听到了义父的喊叫,又见秦潇斜出,忙抓紧绳子在空中急倒一步,蹬上了前一个木稍。
  因突发而急,脚下一重,离脚时木稍已断。
  她忙叫着:“前面那个断了,后面小心!”
  最后的明墉抓住绳子尾稍,侧身飞到另一边。
  如此李白安再次落水借力时已是五丈之外,而盛思蕊早已把持不住,身子缓缓下坠。
  突然一侧秦潇已然飞至将她轻轻弹到一边,顺手抓住绳子。
  而就在二人换手的时间里,明墉却一直在后面紧紧地抓牢绳子,让车板保持水平。
  就这样前面一人直线向前,后面三人如水面鸥雀般两侧飞腾,轮番保持后面水平。
  堤坝外的人远望去,就如同几只巨鹰在不时左右交错,掀起片片水花,掠水飞渡一般。
  却都不知这般飞腾,实在是用尽了后面三个少年的最大功力和全部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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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一百五十余丈的水面飞渡,在后面上的人看起来真的好比蹴乎之间。
  众人还来不及从目不转睛地惊诧中转到由衷地喝彩,几人就已经稳稳地托着车板到了对岸的城墙上。
  李白安仔细看了看车板上尚在迷蒙的心月,放下心来。
  再见几个少年,却都已经因为紧张和疲累坐倒在城墙边。
  他知道这一次说起来轻松,但实在是耗尽了他们的功力,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他此时也觉得甚是疲累,也坐在心月身边轻抚着她的秀发,让月光能映照着这张皎洁的脸庞。

  可突然他却听到一边发出呦呦的马嘶声,随后就是扑通通几声,然后就是徐三豹的叫喊声。
  他心里一惊,忙叫三人看紧心月,自己则脚下不停,向着侧边飞身而去。
  原来堤外几人见李白安他们已带着心月无惊无险过去了,晋先予就道:“哎,他们这下必是用尽全力,要歇一阵子了。”
  “我们也别等了,我带头,先牵马过去!”
  却听钱千金道:“等下不迟,何必冒风险呢?”
  晋先予回头冷眼道:“怎么,老钱,信不过我的本事?”
  “这怎么能是信不过呢……”
  徐三豹抢着道:“你个钱幺鸡,总是畏首畏尾的!”
  “最难的都办完了,还等着人家再回来接我们?走吧,我也来牵匹马!”
  周烔也应声牵了一匹,虽然他的背负十分沉重,但手上空着就觉得还有力气。
  钱千金无奈也和莫沁然各牵了一匹,他刚要跟着晋先予的后面,却被莫沁然叫住道:“先生,我们慢,还是走在后面吧!”
  说罢她看着晋先予牵成一串的五匹马,似乎若有所思。
  晋先予走在最前面,那几匹马被蒙着眼睛,‘咯噔咯噔’的低头沿着破败的步道走着,不时就会蹄子磕绊打滑。
  行至小半段,晋先予突然对身后的徐三豹叫道:“三豹,这有块大石,我腾不出手你来帮忙搬一下!”
  徐三豹把沉重地车轴放在一边,把缰绳交到周烔手中,口中叫着:“就该让我当先,也好清理路障……”
  (十八)
  就在他从靠山一边侧身通过马匹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嘶吼,随后那几匹被串起来的马挨着个地向水里滑去。
  徐三豹大叫一声忙伸手抓住一匹马的缰绳,可那是五匹串在一起的,依次落水的惯性何其之大!
  他只得口中猛喝使出牛劲往后猛拽,却觉得脚步在一点点地向下拉。
  正在后面一片惊呼,而他额头的青筋都要爆裂之际,突然手上劲头一空,他便拽着一匹马的缰绳向后跌到了山脊上。
  而被他拽住的那匹马和串在身后的那匹,都向他一齐压来,饶是他外家功力深厚,也被这一下几乎压得喘不过气来。
  李白安快速奔行到近前,见前面的三匹马已经落水,最先那一匹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他知道这水已将参天大树淹得只剩个树梢,恐怕水深不下十丈,那马落下去是绝无可能救上来的。
  他见晋先予这边狠劲地拽着绳头,而后边向后拖拽马缰的徐三豹都快被拖到水里了。
  他忙抽出软剑两剑把串绳前后砍断,后两匹马才被徐三豹拽进了怀中。
  就听晋先予叫道:“我说老徐!你怎么过来时不注意点儿!就你那大块头都把马挤水里了!”
  徐三豹扶住山背直起了身子,望着三匹马沉下去的地方泛出的水泡疑道:“我根本就没碰到马呀?”
  “我是见马落水,才使出浑身力气救出两匹的!”
  晋先予又道:“那不是你难道是马自己踩空掉下去的?”
  徐三豹道:“那谁知道呀!”
  李白安忙叫众人不要争辩,赶忙通过,这几人都是几年下来生死与共的兄弟,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就不好了,所幸人没事就好。
  这时秦潇和明墉也赶来帮忙,大家这才呼啦啦地背着行李牵着剩下的马到了城墙。
  盛思蕊在这边见几匹马落水也觉得诧异,见了面还想问问情由,却被李白安阻止住了。
  她也想着只要大家没事就好,至于马,到了关外还怕弄不到吗?
  这些人相处多年,又有师徒情谊,加上经历过许多事情,自然很快就忘了这茬事,一众热乎忙碌起来。
  倒是莫沁然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瞄了晋先予几眼,而这也被同样冷眼旁观的明墉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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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各人刚想生火做些热粥,却被钱千金拦住道:“这水也不知积存了多久,保不齐就有什么不干净的!”
  “我看今晚大家就将就一晚,先喝水囊里的水就些干粮,还有不要生火!”
  见大家都是不解,他又道:“此处仍是边关左右,谁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什么驻防的官兵,还是小心为上!别让人发现了!”
  大家也都觉得有理,就只得作罢了。
  钱千金站在城头向外一看,只见远处的一小片树林中依稀有些火光。
  他就道:“那就是蕊儿说的杀了本家少爷,吞了家财跑路的家丁们的所在!”
  盛思蕊好奇问道:“这些人既然已经得了财物,为何还不速速离去?”
  钱千金哼道:“这里已是关外,地广人稀,野兽遍地,他们是怕晚上碰到猛兽,才在林子里暂时歇脚的!”
  盛思蕊点头道:“那这些人还算是有点儿小聪明!”
  钱千金道:“真是聪明,选这地方下手杀主夺财,人到了关外就天高王法远,任他们逍遥了!”
  盛思蕊试探着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教训一下这些逆贼?”
  钱千金道:“用不着我们,真以为到关外就安全了吗?”
  “没听说过‘不是猛虎不出关’吗?”
  “没点儿斤两就敢带着大把真金白银到这流匪横行的地方来?他们离死路也是不远了!”
  盛思蕊道:“关外真是土匪猖獗这么可怕吗?”
  钱千金笑道:“这才刚开始,走走你就知道了!赶快休息!”
  盛思蕊哀叹道:“唉!连个火都不能生,都不如下边那些!”
  钱千金哼道:“你以为他们舒坦,他们可是连觉都不敢睡!”
  见她疑惑,钱千金解释道:“那些人都有了大笔银子,现在最怕什么?”
  盛思蕊噢道:“黑吃黑!”
  “对了!他们要是有命活过明天就是造化了!”
  玄月当空,星河飘渺,众人已经草草的睡下,唯独莫沁然独自远远地站在城墙东头痴痴地向东遥望出神。
  秦潇辗转不昧,见此情景,悄悄地走了过去,脱下长衫罩在她的身上柔声道:“夜已经深了,披件衣服,省得着凉!”
  莫沁然回头眼光波动,报以浅浅一笑道:“谢少侠……”
  见秦潇假意嗔怒,又无奈改口道:“谢你了,秦潇!”
  秦潇满意地点头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二十)
  莫沁然继续转过脸去遥望道:“山海关应该就在东面不远了。想当年吴三桂的故事不知你听过没有?”
  秦潇点头道:“那可是汉人的千古罪人!有谁不知?”
  莫沁然接着道:“有人说他开关放清兵入城是为了高官厚禄,也有人说他是为了报爱人陈圆圆被李自成所夺之恨,你信哪个?”
  秦潇想想道:“不管是哪种原因,放敌人入这‘一夫当之,万夫莫开’的雄关,就是他的不对!”
  他见莫沁然的眼中似乎有些异样,接着道:“不过换做是我,如果爱人被夺也会这么做!”
  莫沁然眼神一跳‘哦’道:“你不怕千古骂名吗?”
  李白安自从心里和身上都离不开莫沁然之后,说话也慢慢讲起条理来:“古有云‘英雄有所为,有所不为’,但也有俗话‘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一边是苟延残喘想救也救不回的国运,一边是朝思暮想的爱人,且不论孰重孰轻,只为那个苦苦等待的爱人,就为那誓死不渝的真情,这城也要开!”
  莫沁然轻叹了一口气道:“这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李大侠想必也是一样的心思!要不怎么会不惧千辛去屠龙取肝呢?”
  “其实真的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倾其所有,这才叫真英雄吧!”
  “却可惜了那些籍籍无名的英烈们,都葬身在了这莽莽的山脉沟壑中了!”
  秦潇刚要附和感慨的话,就见莫沁然望着月光洒满的青山,幽幽地清唱起来:

  “义气贯宇中,爱意更难轻,哪管生前身后事,决志力劈龙;
  壮士空覆血,国数辗苍穹,沧桑千古忠怀烈,英冢何处凭。”

  秦潇听这词声调悠然,词义却充满了激荡感慨,跟那晚在‘卫灵公’府做的似乎是一脉相承。
  他不禁问道:“沁然你唱的好词,这也是你做的吗?还是那《西江月》词牌?”
  莫沁然微微摇头笑道:“这是小女子一时感慨,随口而发,让你见笑了!”
  “这不是之前的词牌,而是《卜算子》!”
  秦潇神往道:“这词做的真好!要不你也教教我填词?”
  莫沁然笑着摇头道:“你既立志要为英雄,就当做壮怀之事,不需这感慨悱恻的词句!”
  说罢把外罩脱下还给了秦潇,嫣然一笑道:“你也早些睡吧。”
  秦潇望着她月光下婆娑的身影,心中默念着她做的词句,眼光迷离间心不觉得全是沧茫感慨。
  哎,为第二女主快速立体化,订做的两首词终于填完了。

  按人物性格b背景来填词,可真比自己随意填难上不少!

  幸好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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