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tison 2018-10-10 18:26:57
此贴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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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eyue19841216 2018-10-10 19:18:46
F5以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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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asun1983 2018-10-10 19:49:03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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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哈林 2018-10-10 20:37:43
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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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懒先生_ 2018-10-10 21:27:56
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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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wenbinlk 2018-10-11 08:56:33
好贴,求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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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充冤案诨 2018-10-11 09:02:37
来继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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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大捧队 2018-10-11 09:13:47
记号,楼主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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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_98773719 2018-10-11 09:33:55
好贴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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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_98773719 2018-10-11 09:33:55
好贴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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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凶光批判家 2018-10-11 09:57:50
太精彩了,准备天天追,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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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您夸奖!
@可以灌水吗柿 2018-10-11 10:13:54
收藏啦!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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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kofox 2018-10-11 10:34:14
哈哈,留个名,顺便问下,楼主一天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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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油小菜虾 2018-10-11 10:54:23
手机党,只看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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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停止偃 2018-10-11 11:14:51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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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油小菜虾 2018-10-11 10:54:23
手机党,只看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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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涕零中!
@不能停止偃 2018-10-11 11:14:51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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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寒聘 2018-10-11 11:34:56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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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leishihai 2018-10-11 11:55:22
每看必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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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怎么感谢好呢?
@雪舞京华 2018-10-11 12:19:31
再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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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儿骋 2018-10-11 12:35:24
非常不舍得的看完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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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路在前方 2018-10-11 12:55:11
我也来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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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78971165 2018-10-11 13:15:45
写的的确不错,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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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水仙泛 2018-10-11 13:35:29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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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食于株航 2018-10-11 13:55:42
楼主我来啦,我可找到你了,找的好辛苦啊,先休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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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之光网式 2018-10-11 14:19:51
见过精彩的、没见过这么精彩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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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地不好意思中!
@心开天窗苟 2018-10-11 14:36:28
有水平,有引力,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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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拜谢支持!
@好自私呀你谏 2018-10-11 14:56:36
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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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牙牙 2018-10-11 15:20:10
怎么还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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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了
@灬不良帅灬 2018-10-11 15:36:54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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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购 2018-10-11 15:57:06
标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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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寻风 2018-10-11 16:20:39
顶啊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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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_95054258 2018-10-11 16:37:33
好小说,好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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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726 2018-10-11 16:58:05
加油,快点真支持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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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安 2018-10-11 17:00:06
还没更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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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
@闲余野人 2018-10-11 17:01:54
没更新,回家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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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心且安 2018-10-11 17:06:45
每天就盼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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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乃见彩虹 2018-10-11 17:10:36
又刷一遍,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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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呵呵 2018-10-11 17:21:02
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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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否 2018-10-11 17:31:18
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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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雨飞墒 2018-10-11 17:45:40
哈哈哈,楼主霸气,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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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
@坐等期末考 2018-10-11 17:49:41
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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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xgsafj2898 2018-10-11 17:57:16
精彩,好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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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院落怀 2018-10-11 17:59:19
楼主坐等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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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感激涕零中!
请亲们多多捧场!如不吝请至主贴赐赞!
我将不胜感激!
更新马上开始!
十一、变身惊情
(一)
埃菲尔铁塔下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一件科学前沿领域的硕物就在几分钟内结束了自己仅一天的首秀后化成残架,不能不说实在是太戏剧化了。
连现场看惯了各式悲喜剧表演的巴黎观众,也一时难以从震惊、激动,到紧张、刺激,再到惊惶、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由于飞艇坠落的速度相对缓慢,现场只有十几人受了轻伤,还有一些被爆炸的冲击波卷倒,其余人倒是没什么大碍。
看着一众仓惶失措的人群,还有那些七手八脚的警察,心月、钱千金和晋先予三人站在远处只是默不做声、各自思量。
还是心月打开了话头:“我看这天上飞的大家伙着实不太靠谱,被那个海德轻轻扒拉一下就掉下来了!我以后见到太后老佛爷还是告诉她我今天亲眼看到的,劝她老人家可千万别坐!”
晋先予说:“其实我们也看到了,这飞艇的航行、下降还有出舱,都是挺安全的。要不是海德搅局,今天可能还挺圆满的!”
钱千金捋捋胡子沉吟道:“依我看今日之事,说是偶发意外,还不如说这新科技的实验尚不成熟。在我看飞艇飞行于天,质量必轻,又充满气体,难保不会被外界干扰。且不说这巨人巨力,哪怕是天上的一阵飓风,一过雷雹,恐它也是难以抵御。天有不测风云,气候实难预料,这飞行器真正投入实用,大量生产绝非朝夕之事呀!”
心月本就不愿多想这身外之事,全当钱千金的话是穿耳风,却说:“倒是洋人的胆量着实不小,那女子竟敢带着个婴孩儿如此冒险,换了我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
这时瞭望台上惊慌失措的乘客已经下得塔来,那挎着婴孩的女子快步走到了心月近前深施一礼诚挚地用英语谢道:“这位女士,我刚才看见你和救我孩子性命的英雄是一起的,多谢他们救了我的孩子,万分感谢!”说完不住地施礼,心月忙还礼扶她。
那女子从孩子的颈项解下一条链子,链头挂着一个十字架和一块名牌,交到心月手上说:“这是刻着我孩子名字的十字架圣物,是科隆大教堂大主教亲自施圣水赐福的,请您务必交给救我孩子的那位姑娘,主保佑她一生平安!”
心月岂是随便拿人东西的,略一思索忙把手腕上太后赐的挂着佛家万字标志的链子摘下来套在孩子的小手上道:“这位夫人,这是大清西藏一位活佛赠的,送你孩子,也祝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女子又千恩万谢了半天才挎着篮子离去。心月拿着那链子,看到牌子上刻的字问钱千金:“钱爷,这是什么名?”钱千金接过一看道:“这是个德语名‘海因里希·鲁伊特伯德·希姆莱’,是那孩子的名字!”
心月‘哦’了一声,抬眼四望叫道:“糟了,白安他们已经没踪影了!那我们可上哪儿找他们去呀?”说罢急得跺脚。
晋先予笑道:“心月别慌,我和李爷早商量好了,在他身上放了我家传秘药‘风涎丹’,有弥久散发的气味,我们寻味过去,必能找到他们。”
钱千金道:“老晋,依你这么一说,那警犬岂不是更容易寻得?”晋先予接着笑道:“先人早已考虑到此处,丹内添加一物为狗畜恐之,凡是畜牲闻之必逃,怎么跟呐?”
钱千金好奇道:“何物这么神奇?”晋先予哼了一声:“虎尿!”
李白安三人远远望见海德起身向西南方逃窜,便下塔一路去追。
三人施展功夫,犹如三只巨大的暗夜鹰鹞般起伏于屋顶之间。李白安发现这正是他们早些一路来的方向,甚至还远远看见了那‘庆吉堂’的流檐。
他心说:‘钱先生说这一带住着的都是华人和一些生活寒酸的,莫非那海德是……”可是又十数个起落间,华人区已被抛在身后,他们置身到一处更为荒凉的区域。
此处虽也有些高大的建筑,却是样式古旧,灯光稀疏,连路灯都有三没两的昏黄亮着,很多房顶更是长满了野草,一副破败之相,而在这儿海德也不见了踪迹。李白安心中纳闷:‘不过三条街之前还隐隐看得见,怎地转眼间就不见了?难不成他还真会什么妖法不成?’
想着想着,左右秦盛二人也聚了过来,都说两边也没有,三人就索性下到街上来。昏暗破烂的街头有两只野狗正在觅食,见天降三人,先是驻足观望,而后一阵风吹过,它们顿时狗毛直竖,浑身发颤,掉头狂奔。
李白安见到这条窄街上两边的房屋门窗惧已被木条钉死,想来也是许久没住过人了。他们径直穿过来到前面一条略宽的街巷,这里以前像是有很多商铺,有些门楣上还七扭八歪地挂着各式破败招牌,显然也是废弃已久。
这时正前方的一栋黝黑的建筑中突然闪起了一点烛光,就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醒目,虽然光亮仅区区一闪之亮,还是引得三人过去观望。
他们走近一看,这建筑原来是一间破败的小教堂,墙上斑斑驳驳,窗棂上的五色玻璃早已全部烂掉,挂满了蛛网灰团,就连屋顶的十字架都破掉了一边,歪歪扭扭地勉强支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小教堂外丛生的杂草和门棂的缝隙发出‘嗖嗖’‘呜呜’的声音,于这暗夜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秦潇刚要往前走去一探究竟,盛思蕊却在他身后拉住他衣袖颤声说:“师兄,别过去了,我看这地儿没活人,就……不用去了。”
秦潇等几个少年一同成长嬉闹五六年了,却从未见盛思蕊说过有什么不敢的,一向都是她胆大包天在先。不禁问她:“蕊妹,怎么,你害怕了?”
盛思蕊从后探出个脑袋小声说:“小点儿声儿,这活的东西我当然不怕!可你没听说过那些破庙废观什么的,都是些孤魂游鬼、狐仙妖异的居所吗?连孔老夫子都说‘敬鬼神而远之’,我们干嘛要触这霉头。况且我听说死人骨头能发出磷火,那点儿光说不准就是。再说这教堂门这么小,海德连半个肩头都塞不进去。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找吧,您说呢,义父?”
这时那点火光突然熄灭了,盛思蕊更是胆寒地躲到秦潇身后,不敢出来。
李白安暗笑:‘这能胡闹的丫头也有怕的!’仔细看了看教堂对二人说:“你们看这前面台阶的杂草有被踩过的痕迹,再看这教堂如此破败,门把手却没什么灰,显然是有人刚进去过。现在海德是找不到了,不管如何我们也要进去探个究竟!”说罢率先走了过去。
秦潇甩开盛思蕊诡笑说:“我也要去了,你要不敢,自己呆在外面!”说罢大步向前。
盛思蕊急的直抖,只得小声说:“义父,师兄,你们……你们等等我!”
(二)
秦潇行至台阶,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义父,你看这儿有滩液渍!”说罢弯腰用手抹了一把,拿到眼前看看又闻了闻。
“是血!说不准之前路上也有,只不过之前我们没留意!”李白安看看他问:“这是跟谁学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秦潇一本正经。
“在船上我借了毓妹的书翻了翻,还真有收获!”说罢,走上去看看两侧的大门拉手说:“左边把手已经锈死,右边的却露出铜光,显然有人经常出入,如没猜错,一推即开!”
说罢他扭动把手用力推了推,“咦,奇了怪了,按福尔摩斯演绎法的路子应该是这样的!”
盛思蕊此时胆色稍微有所恢复,上前道:“师兄,谁说门只能是推的?”说罢把把手一扭一拉,那门竟被打开了。一股陈霉之气扑面而出。那开门声和说话的尾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发出了回声,吓得盛思蕊又钻回了李白安身后。
三人跨步进去,只见这教堂破得当真是不堪入目,两侧的排椅都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各种教廷的饰物摆设都凌乱破旧,甚至掉落地面布满灰尘。
就连正前的耶稣像都栽倒斜倚在桌旁,倒是当中的通道没什么灰尘,像是专门被打扫过一般。
李白安掏出晋先予做的火折子照下去,发现在通道上也发现了一滩明显的血迹。他当先走了进去,发现那干净的通道在讲经台向右拐直绕到墙屏之后。
三人依着路径继续走,在通道的尽头是一条楼梯旋转向上,在楼梯阶上又有一滩血迹,看样子就是新的。
众人不觉都是惊奇,盛思蕊小声说:“且不说门了,这楼梯就那海德还不一脚下去就踏个粉碎,这儿可能有人,但并不是那怪物!我听说这西洋有什么吸血鬼什么的,专门喜欢在这种地方呆着。久留不祥,我们还是走吧!”
李白安竖指嘘声,抽出软剑当先蹑足上了楼梯,秦潇紧随其后,盛思蕊不敢在这鬼气森森的教堂里落单,只得跟上。
经过几个转儿,前面渐渐有了昏暗的烛光,走出楼梯,就看见一间窗户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大屋赫然在目。
屋中一侧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造型奇特的瓶瓶罐罐,桌子正中还摆着两只显微镜,一组连绵的烧瓶管串在一起,尽头的一只密闭大玻璃罐中还有一半黯绿色液体。
屋子另一侧则摆着参差的陈列架,上面摆着许多人体标本瓶子,看上去奇诡异常。屋中则有几把椅子,还有一张长条沙发,此刻正有一男子躺在上面,往赤裸的上身上缠着纱布,裤子破破烂烂。而一旁的台几上则放着一顶硕大的黑礼帽!
那人见三人满是狐疑地走了进来,叹了口气用汉语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虽然那些蠢蛋警察一定不会发现这儿,但你们肯定能找到!”
三人见屋中陈设古怪,这男子年纪轻轻,但那顶硕大的礼帽只有海德才戴的下,不觉更是狐疑。
此时听他说话,竟然还是流利的汉语!更是吃了一惊。
借着烛光仔细观看,竟然就是下午在‘庆吉堂’见到的那个小伙计—小德!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就听小德绑好了一块纱布接着说:“认出我了吧?下午刚见过面的几位先生小姐。其实我对你们的身手真是佩服万分!还是我中华大地奇人异事众多,在西洋我就碰不到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只懂得用枪炮,哪里能想到人体的潜能是远远超乎他们想像的!”
李白安这才问:“你是不是海德?又怎么知道军警不会找到这里?”
小德继续缠着纱布说:“这一区以前是西班牙红死病的爆发区,居民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所以几乎废弃成了死区!虽然多年过去,可那些警察根本不想也不敢进来。而你们不知来由,所以无所顾忌。再加上你们的功夫如身生双翅,那些警察又哪里及得上!”
他喘了口气接着说:“至于我是不是海德,如果说海德是个令人恐惧的怪物符号,没错,我也算是。但要说海德本人,那他早已经死了!”
众人更是疑惑,此时盛思蕊见到能说话喘气的活人,之前对妖魔鬼怪的恐惧也就一扫而空,噼里啪啦问道:“什么也算是,有死了的?我问你,海德的身躯那么庞大,你充其量凡人一个,又怎么说?还有你的来历是什么?通缉文告上说你无恶不作,但我们见到你在铁塔上救人一举又是怎么回事?……”一大串问题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直到她说累了方才住口。
秦潇道:“蕊妹,你也太急了。这么多问题让人怎么回答?我倒要问问问你,看你的伤势,又像是之前遭遇的一般,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想又觉得不对,正待改口再问。
小德苦笑了一声,虚弱的回答:“几位先不要着急。那位姑娘一下子问了那么多,我又怎能马上回得清?请诸位先坐,等我包好了伤口,再从头讲与你们听!”于是在他缠好了几处伤口后,开始缓缓讲述。
他原名俞灏德,父亲本是京城中一清流翰林。本来虽不至富有家财,但也不至于苦寒度日,本来平平淡淡也就过了。
可是康梁一到京城搞变法就闹得沸沸扬扬,俞翰林就坐不住了,自己在京师就是一个小小的书吏末员,根本就是撞钟度日,想要在官场平步青云那是前途渺茫基本没指望的。
但若是能在变法维新的浪潮中激流勇进,说不准还能成个变法的功臣呢?于是他就积极投身康党,热忱上书,俨然新法活动家。
俞灏德自幼便不喜学习四书五经,新学一开便立即热情高涨,恰逢朝廷遣派学子到英国留学,他便鼓动父亲走门路托关系到了英国,进了大英医学院。
本来是件好事,谁知戊戌变法失败,康梁逃亡,自己的父亲也受了牵连下了大狱,没多久就死于狱中。而母亲则哭坏了双目,郁郁而终。
最要命的是他到英国留学本是朝廷出的银钱,而新政被废后,连当时派出的留学生也给断了资助。俞灏德有书读不成,有家回不去,彻底陷入了绝境。
就在他交不起学费准备卷铺盖流落街头之时,校内的一则招聘启示吸引了他,一位名叫费舍尔的医学博士要招聘研究助理,他便忙不迭地去应聘。
见了博士,千央万求才得了职位,继续生存下去。由于这些薪水实在交不起学费,索性就退了学,跟着博士打下手。
原本以为绝处逢生,天公庇佑,可以从此边学边工,可是麻烦不久就来了。
费舍尔博士在医学院中负责一个独立的研究室,他只是偶尔去上课教教书,绝大时间都属于独立研究,很是神秘。
俞灏德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加之此人行踪诡秘,出了研究室就更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一件事的发生却彻底地改变了博士的一切。
(三)
费舍尔本身性格孤僻,不喜交际,虽看上去温文儒雅,实则却阴恻低郁。虽然经常慷慨助人,但对生活没什么热情。
一次院长派他去巴黎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他虽不情愿但考虑到研究经费还是不得不赴约。
他带着俞灏德来到了巴黎,在会上他的发言引起了很高的评价。晚上主办方邀请他去参加沙龙舞会,或许是巴黎的浪漫氛围的对孤寂的感染,几乎无社交娱乐的他居然去了。
舞会上他认识了在一生中致命的女人—艾米拉。她是一名年轻貌美、风流万种的刚刚丧夫的寡妇,同时也是巴黎女子大学的教师,更是学术界社交场上的红人。
或许是艾米拉骨血里不羁的吉普赛基因,也或许是她的千娇百媚,费舍尔被彻底地迷倒了。两个人可以说是向正负电极的突然碰撞一般,当夜便火花四溅,但至于如何激荡俞灏德也无从可知。
但费舍尔依依不舍地回到伦敦后就像变了个人。除了研究,他所有的时间都用于给艾米拉写信、买礼物、发电报、打电话,总之一天没有她的消息博士就如坐针毡。
如此大概维持了三个月,艾米拉突然变得有些爱搭不理了,费舍尔很是不解,自己风度翩翩,修养无双,家财殷实,又受人尊敬,艾米拉怎么就突然对自己没了兴趣呢?
抱着满腔热血无处排遣,费舍尔再次独身启程去巴黎问个究竟。
几天后,博士回来了,是带着满腹的沮丧、失落甚至悲哀回来的。他放了俞灏德两个星期假,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里。
其实人们喜欢窥私、喜欢多管闲事是有一定关心成分在里面的,俞灏德也不例外。他虽然与这位雇主认识不久,但内心还是十分感激他对自己的慷慨和大度,很是担心他的身体。
于是就在第十天回到了实验室去查看一番,却发现除了满屋的狼藉,博士却不在,但还在蒸腾的试管组却表示他可能刚刚离开。
这时天色已渐晚,他便想着平时费舍尔工作总是废寝忘食的,自己应该去为他弄点儿吃的,再视情况劝劝他。
等他拿着吃食回来时,却发现实验室的门虚掩着,刚要敲门,就听里面的声音兴奋地大叫着:“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俞灏德一惊,心道:博士的研究有了重大的进展,自己现在进去打扰是否合适呢?
正想着,里面的声音再次传来:“艾米拉,我会让你看到,我并不是一个古板保守的人,我也有激情洋溢的一面!”随即门碰得被推开,费舍尔拿着一只装着黯绿色液体的针管冲了出去。
俞灏德猝不及防,被门板砸了一下,一阵头晕目眩。等他清醒过来,博士已然出了大楼,他连忙放下饭关上门跟着追了出去,只见远处的费舍尔因为兴奋跑得有些发狂,径直向医学院后面的黑森林而去。
那里是专门用来埋葬无主尸体和医用弃尸的地方,平常的晚上都是漆黑阴森,就是白天没特殊情况也不会有人贸然进入。
此时在夜幕下森林更是如同墨黑一般死气沉沉,博士闪身进了树林,林中不时有寒鸦被惊起,乱作一团。俞灏德平时是绝不会有胆子晚上进去的,但出于对博士的担心,他还是壮起胆子,尾随了进去。
不久后,就见费舍尔在一块空旷的无主墓群中停了下来,四周的漆黑更是如同凝固了的沥青,黑夜和空气都仿佛被融在了一起,动也不动。
只见博士甩掉斗篷,脱下外套,把针管举到空中,哈哈大笑:“艾米拉,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狂野的男人!”说罢将针头插入手臂处的血管里,将那暗绿色的液体一把推注干净。
俞灏德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大气也不喘的看着,十秒钟,三十秒,一分钟……就在他默默地快数到两分钟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嘎里嘎巴的巨大声响,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彻底惊愕住了俞灏德,他甚至被吓得定在那里动也动不了了。
听到这儿,盛思蕊打断说:“哎,说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说出重点,也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更没有解开困扰的疑惑。你能不能痛快点,我们可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秦潇说:“蕊妹听他说下去!”李白安说:“看来海德要出场了吧?你接着说。”
俞灏德又稳了稳心神,拿起杯子喝了不知何时装的水,似乎直到现在仍无法平复他当时的震撼和惊诧。
他缓了缓气接着说:“我就看见博士的身体在迅速地膨胀,骨骼不断地拉伸,肌肉也在突发地爆长,胸、背、臂、腿都在迅猛地隆起,衬衫很快被胀裂破碎落下,裤子也全被撑裂,只剩些碎片裹在腿上。这时他回过头来,那满脸的狰狞已经没法认出本来面目。”
“他只是在那里咧着嘴咆哮着,不时伸出胳膊横扫着旁边的树木,那些树最小的也有碗口粗细,但被他手臂碰到便即断裂,他的脚踢向那些无主墓碑,碑体应声而碎。他扫荡了一圈后,站定仰天咆哮道:‘我是如此巨大凶猛!从今天起我叫海德!’嚎叫损毁一番过后,他突然如脱了力一般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这时他的身体……”
盛思蕊又一次打断道:“你不会是说他的身体又慢慢缩回原型了吧?这也太仙狐怪谈了!”
俞灏德说:“正是!我当时也觉得这不就是聊斋吗?”
盛思蕊讥笑道:“你呀避重就轻,故意说些神话故事蒙混我们!告诉你什么西游、封神的我三岁就看过!快说真话!”
俞灏德说:“这都是千真万确的!我看姑娘你也在外邦生活很久了,我们日常见到的科技成果不都是我们不敢想像的,也是之前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之中吗?比如几天见到的飞艇,还有我,哪一件之前你能相信呢?”
盛思蕊听了努努嘴没说话,李白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费舍尔转醒过来,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上和周围的一切,突然一跃而起,脸上已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喜悦,匆忙套上了外衣,匆忙而去。
俞灏德躲在一边始终没敢大声喘气,或许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犹豫再三,还是回到实验室敲敲门进去了,见博士已然换好衣服埋身于实验桌前,他放下吃食,也不知该如何说。
费舍尔说:“德,你来了!谢谢你给我买的东西。我这边有重要的实验脱不开手,钱和薪水放在那边的抽屉里,你自己拿!”
俞灏德说:“先生,这么早给我薪水,是不是不打算用我了?”费舍尔抬头看看他:“怎么会,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只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每晚我都要埋身实验室,这段时间,就要靠你每天上午来给我送些吃的和清理打扫了!”
俞灏德闻言,木木的点点头就要走。博士叫住他说:“德,你每天上午过来,把吃的放下就好,但千万不要动我实验台上的任何东西好吗?”
“噢,还有,走时帮我关好门,我忠实的朋友!”
(四)
或许是那句忠诚的朋友,也或许是费舍尔对他的慷慨,俞灏德并没有选择离开或告发,而是继续留了下来。
之后他的工作也有研究助理变成了生活辅助,他再也没接触到博士的研究,但从费舍尔的举止发现他的研究进展很顺利。
之后每隔一周左右伦敦的夜雾中总会出现一个力大无穷、破坏巨大的庞大怪物的身影。
而海德这个称谓也是一次怪物掀翻了海德公园的海德像后,坐在像座上对警察叫嚣‘我才是海德!’之后传开的。
此后伦敦警方人心惶惶,撒出五千英镑的悬赏。
可是俞灏德并没有出卖自己的朋友,倒是费舍尔的行动益发过火,破坏力也日渐强大,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的脸上偶尔也会有阴戾之色扫过。
但是他仍然相信博士可以控制自己的一切行为,这种宣泄只是暂时的。可是海德足足闹了三个月,直到那一天,一份电报才让伦敦警方得以解脱。
那是巴黎发来的,上面写‘艾米拉病危,请速来看。’署名是伊莲·沐,俞灏德一看,倒像是个中国女孩儿的名字,不免心生好奇。
而费舍尔闻此噩耗,倒是心急如焚,匆匆收拾一番就带着俞灏德一同火速赶往,马不停蹄终于在第二天早上赶到了艾米拉巴黎的寓所。
敲门过后,一位秀丽的中国女孩儿开了门,问明情由将二人引了进去,边走边说:“我叫沐漪灵。艾米拉是我大学的老师,前一段她生病了,直到这几天她的佣人实在不敢呆下去了。她在这儿又没什么亲人,我就自愿来照顾她,”
说着她推开房门,看着费舍尔接着说:“请进吧,但千万记住别拉开窗帘!”博士进去后,转身关了门。
俞灏德忙向她介绍自己,在西洋许久,他是一个中国女孩儿都没碰到过,更别说是这么漂亮的,难免心生好感,而一番言语过后他更是被深深吸引了。
正聊着就听见屋内一阵碰撞、碎裂、嚎叫之声,二人忙推门进去。
只见屋中窗帘都被遮得死死的,借着吊灯的光线看去,只见一人被四肢紧缚于床上,形容枯槁、脸色惨白、发乱如麻,此时一只胳膊已被解开,正疯狂的抓挠着,身体拼命的扭曲着,床上的人不停的号叫着,而费舍尔正忧思满面的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沐漪灵一见此景,忙拉着俞裘德将床上之人压住,将胳膊重新绑上,又吩咐他:“千万别被她咬上!”
俞灏德此时才看清床上的人正是半年前见过的艾米拉,不过这时称她为鬼更合适。
只见她眼珠血红、黑筋满面,张大的嘴巴里一对尖长的大獠牙十分醒目,手指甲翻扭,竭力地挠扣着。
沐漪灵急道:“都这个时候了,医生怎么还没把血拿来,她会死的!”
这时费舍尔缓过神儿来问:“你这儿有抽血工具吗?”沐漪灵指指侧门,“医用设施都在里面了!”
博士走了过去不多时便回来了,他拿酒精球对自己的胳膊消了消毒,将一只消过毒的大针头插入自己的静脉中,马上暗红色的血液就涌入了胶质导管,他把导管的另一头伸进了艾米拉的嘴里。
新鲜的人血马上就流入了她的口中、咽喉中,她贪婪地吞咽着,不多时就渐渐恢复了平静沉睡过去。
见她睡着,费舍尔拔下导管,问沐漪灵:“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沐漪灵摇头道:“我们只是师生关系,她平日待我很好。我见她生病,医生说是吸血鬼症,几天前已经没人敢再照顾她,她丈夫去世,又没有亲人,我是东方人不信吸血鬼,现在又放假,就来照顾她了。本来医生说每天早上要给她输血的,今天到现在还没来。不过医生也说她顶不了多久,她前几天清醒的时候说要见你一面,让我给你发的电报!”
她眨眨眼想了想,“对了,她还给你留了封信!就在那边的抽屉里,或许你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时间点滴而过,费舍尔在一边坐着读着信,脸上不时流露着喜悦、欣慰、紧张、哀怨、痛心的神情,他本是个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但此时却难以克制的流露出来。
读完信,他将厚厚的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塞入口袋,低头吻了一下正在迷睡中艾米拉的脸颊,拉着二人走了出去。
此时门铃响起医生来了,博士上前与他攀谈商议了许久,医生只是不住地摇头,最后博士给了他一叠钱,医生留下药箱出门而去。
费舍尔面色阴沉的走回来对二人说:“沐小姐,艾米拉家中没有冰柜,我想请你帮忙去多买些冰块回来,那些很大的最好,请他们帮忙运回来,不要怕多花钱。”说罢数出一沓钱交给她。
转后对俞灏德说:“我现在急需你回伦敦,帮我把实验桌上的所有东西包括文件等全部装箱运到这里来。还有尽可能多的帮我多买血浆,尽快拿着它们赶回来。可以吗,我的朋友?”
俞灏德点头称是,接过钱来问:“博士,什么血?要多少?”费舍尔面色沉重地说:“人血!越多越好!”
俞灏德回到伦敦,其它事情都不在话下,但人血一事倒着实犯了难。
此时人工输血虽已有运用,但尚属试验阶段,各医院虽有存血,但数量有限,且一概不售。
他为不负嘱托,情急之下趁夜撬了医学院的血库,连夜将上百袋血浆用冰封装赶赴巴黎。
到了艾米拉家里,才过了三天但情况的恶化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费舍尔因失血过多已是面色惨白,摇摇欲倒。艾米拉被绑在床上,用她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喃喃‘主人快带我走吧’这种噫语。
费舍尔振作精神与俞灏德将血浆放入刚刚购置好的冰柜之中,这是个新产品,可将储存温度维持在零度左右。
之后博士就间不容缓地开始做实验,他是医疗病理学的专家,不知比那些普通医生强上多少。
可是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实验并没有什么进展,他根本没有任何有效办法阻止艾米拉体内的血红细胞迅速减少,只能通过不断地输血缓解红细胞消失的速度。可是此消彼长,储备的血浆更是减少的飞快。
(五)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丝希望透过铅墨的浓云射了下来,一位白发苍苍的传教士的到访给了艾米拉一线生机。
他看了看艾米拉的病情,一把撕开了她的衣领,博士恼怒刚要责备阻止,传教士说:“看吧,先生,这就是吸血鬼的杰作!”
只见艾米拉脖颈下方的动脉处有两处乌黑的小洞,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但也不流血。随着艾米拉的扭动,那两个洞扭曲着就如潘多拉的魔眼,散发着死亡与灾祸。
费舍尔自打来就从未曾想过要扒开艾米拉的领子看看,此时看到也不由得愣在那里。
传教士接着说:“这就是真正的原因!臭名昭著的吸血鬼公爵德古拉又开始活动挑选她的女伴了!巴黎已经有几个年轻貌美流连于声色场上的女子被感染了!吸血鬼之所以只是咬了她却并未将她带走,只是证明她只是德古拉的性奴隶玩物之一,并非他最终的目标!必须要彻底杀死德古拉,这位女士才能有生的希望!”
费舍尔立刻瞳仁爆出问怎么办。修道士接着说吸血鬼异常残暴凶残,行动疾如鬼魅,且身猛力大,如不设下埋伏很难成功。
现在城中一大家族的女儿已经被德古拉夜袭过两次,但由于其家财雄厚,守卫森严,吸血鬼两次虽击杀了不少护卫但都没能将那女孩儿带走。
按时间算,吸血鬼这次行动也就在这一两天,而他这次来其他受害者家里也是来寻找帮手击杀吸血鬼。
五十几年前这位传教士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参加过一次围剿德古拉的行动,当时七名传教士和十二名勇士中只有他一人生还但还是丢掉了一只眼睛,身体也大为受损,到现在还拄着拐。
费舍尔此时目光坚定,也已心焚如火,他告诉传教士他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一定能帮上大忙,起身进实验室带好了应用之物和一剂绿药就招呼着传教士出发。
传教士还在问那个朋友在哪里,博士只是神秘一笑道他在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
临行前他嘱咐俞灏德他的一切应用之物都在屋中的那口箱子里,如果他回不来……,传教士插嘴:“那就立即砍下艾米拉的头,然后一把火烧了她的尸体!”费舍尔极力压制巨度的痛苦,硬生生地点点头,头也不回地随传教士而去。
博士走后,俞灏德和沐漪灵进入了焦躁的等待之中,他二人经过了几天的接触,也渐渐熟络了起来,开始像朋友一样交谈以缓解等待之急。
时间到了晚上十二点,昏昏欲睡的二人被艾米拉的尖叫号声惊醒,只见她在床上疯狂地扭曲扯咬着,浑身的血管青筋都爆了出来,配上她的一脸惨白和尖利的獠牙直如午夜的恶鬼。
沐漪灵吓得浑身发抖躲在俞灏德怀里,他虽也感觉惊恐但此时心中的温情蜜意却又希望这惊悚的过程永远不要结束。
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拼命折腾,艾米拉突然像被抽了筋一般,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俞灏德急忙过去一摸,还好鼻息尚在。
凌晨四点多,黎明尚未到来,一身是伤的博士回来了,他没忘先去看看艾米拉,随后由俞灏德帮忙处理伤口。
他见费舍尔身上的伤口都是由尖锐物造成的划抓伤,就像是同利爪猛兽刚刚搏斗过一般,索性伤的不深。
费舍尔缓缓说道:“吸血鬼没被杀死,展翅飞逃,我追到药效尽失也没能抓到,传教士被杀死了!”俞灏德一惊,心说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丧身于吸血鬼的利爪之下!
“但是,”博士顿了顿接着说,“他告诉了我吸血鬼的藏身之所和杀死他的办法!我一定要救艾米拉!”说完因虚弱过度昏睡了过去。
天刚放亮,他又抖擞精神出了门。晚上回来时他带了一大堆十字架、桃木、银器、弓弩、和大蒜等事物,再将自己关进实验室里。
第二天早早的,几个强壮的斯拉夫人身跨武器,驾着马车出现在房门前,这是费舍尔昨天雇佣的帮手,据说勇猛异常。
他把一切应用之物装上了一辆马车,随后来到屋中解开艾米拉,凝望着昏睡的她在她额上深深一吻后让沐漪灵帮她穿戴好,抱起已经气若游丝的爱人上了马车。
费舍尔在车上探身对俞灏德说:“好德,我的朋友。我要去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为艾米拉寻求最终的解救之道,”俞灏德一听也要同往。
博士摇摇头说:“我忠实的朋友,此行过于凶险!你还年轻没必要为此丧命。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嘱托于你。”
说罢俯身在俞灏德耳边接着说:“我的药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谢你守口如瓶。但这是人类史上最重要的发明之一,我希望你秘密替我保管,千万别毁了它!还有我把一切都锁在了屋中的箱子里,这是钥匙,如果我们一个月后还没有音讯,你就看着帮我处理吧!”
最后他抬头看看俞沐二人说:“年轻的朋友们,我们先走了。你们一定要自己保重!”说罢关上车门,一行人赶马扬鞭,绝尘而去。
之后俞灏德就留在艾米拉家中等候消息,而沐漪灵则结束了看护回家去了,隔一个星期来问问情况。
一个月过去了,博士他们杳无音讯,两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音讯全无,直到三个月过去后,费舍尔和艾米拉一行真如堕入深海的石子一样彻底消失了。
俞灏德不情愿地打开那只木箱,看完了博士留给他的信和艾米拉之前留给博士的信,查看着博士的遗物,不禁热泪满面。
他按着费舍尔的遗嘱将大笔遗产捐给了慈善院,而自己再次成了孤家寡人。其实博士留给他的钱也够他平稳生活相当一段时间了,可是该何去何从呢?
此时他已对沐漪灵心生爱慕,也就决定留在巴黎继续生计。
秦潇说话了:“你说了这么久,不就是说费舍尔就是海德,那他不是死了?”俞灏德摇摇头:“至今音讯全无!”
盛思蕊说:“那就是说巴黎的海德就是你注射了药水变的?可你又为什么作恶?”李白安说:“这当中一定另有隐情。不过你说的这般罗嗦,我怕你还没讲完血就流尽了!”
俞灏德看看伤口还在渗出的血,勉强起身走到桌边,拿出只针管抽了些淡粉色的药水就要往胳膊上注射,盛思蕊忙叫:“打住,你不会又要变身吧?”
“这是延缓心跳,帮助伤口愈合的药,各位放心!”注射完毕,重新躺了回去,继续说:”各位不要急,前面的起因有些曲折,后面我的故事就简单多了!“
(六)
“我为了能见到漪灵,就留在巴黎,一边学法语,一边准备再次考取巴黎的医学院,继续学医。”
“我和漪灵每个星期见一次面,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吃饭、聊天、散步,但在我心中已如男女两情相悦约会来得一样甜蜜。”
“而我更希望能考上医学院,毕业后做个医生,将来能好好照顾漪灵。可是当我拿到入学通知书时,漪灵却突然对我冷漠起来。甚至半个月都不想见我一回。我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之前我忙于考试忽略了她,所以我直接去她学校找她想问个明白。”
“那是一个黄昏,我搓着手拿着一束花焦急的踱来踱去,这是我第一次给她送花。不久我见她出来了,落日的柔光衬得她格外明媚照人。”
“见她一脸春光、一路小跑地冲了出来,我心下大喜,刚要迎上去,就见斜刺里一金发碧眼的洋人抢先冲出,过去一把将她抱住,紧接着一阵拥吻过后,二人就上了一辆马车欢笑而去。我呆在那儿,花儿掉了一地。她从没跟我提及与其他人交往,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击呆了,而后悻悻离去。”
“回到住所,从不饮酒的我把自己灌醉了。半夜起来后头痛的很,但心中的郁结仍无法排遣。这时我打开了博士留下的东西,里面那瓶黯绿色的药水在黑夜中仿似向我发出了诱惑的召唤。”
“我就像中了魔一样架起酒精炉,倒了半试管药水加热了一下抽到针管中就出门了。来到午夜的街头,沿着塞纳河走到圣母院旁边。此时这里空无一人,我向手臂的血管注射了药水!”
“由于之前喝了不少酒,之后发生的一切我都记不清了。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赤裸上身躺在家里,裤子稀烂,身体虚弱至极,但心情似乎疏朗了不少。”
“我出去吃了个早餐顺便买了份报纸,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昨夜圣母院遭怪物袭击,塔顶破损……’我就知道自己闯了祸。出于自保,我就在巴黎寻找偏僻无人的所在,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这间被废弃的教堂,我向教会以极低的价钱买了下来,把博士的实验室重新建了起来。不过当时我根本就没想再次启用这药,直到……”
“直到两个月后,我又见到了漪灵,本来她已有心上人,我也不想打扰。但那次没忍住走了过去,只想嘘寒问暖关心一下。走近我惊呆了,本来那么明丽灵动的她此时竟像花季过了般在渐渐的凋零、枯萎,看不出任何鲜活的气息。”
“我忙追问情由,她不得已才告诉我她那个薄情负心的法国男友将她始乱终弃,而且学过医的我还发现另一件让人震惊的事,她竟然……竟然……”
说到这儿,他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李白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也是眉头紧蹙。可是秦盛二人却浑然不知。
盛思蕊还在追问:“怎么了,她被伤了身子?”俞灏德摇摇头恨恨道:“她竟然被……”这时就听楼梯一阵咚咚作响,原来心月、钱千金他们到了。
最后上来的晋先予手上抬着一辆推车,上面端坐一人,花容月貌但面色凄苦。李白安见正是之前见沐掌柜推的那名女子,她莫不就是……
俞灏德一见此人却是面现喜色,但又露出难色。
盛思蕊见来的是自己人,打过招呼后就继续追问:“你倒是说她到底被怎么了?”俞灏德闭口不答,那坐在推车上的女子却流下两行清泪道:“灏德,说吧,没关系,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俞灏德使劲搓着手就是说不出。那女子见状凄然道:“那女子她竟有了身孕!”俞灏德用手捂着脸,死命低下了头。
众人都是一片骇然,李白安是早有预料,秦盛二人是吃惊不解,心月三个后来的则是不知头尾。
心月问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推车上的女子却哀怨但从容的说:“我就是沐漪灵,灏德你先治治伤,我来接着说吧!”
她移动车轮面向众人道:“当他再见我时,我已有了身孕!但那作恶的混蛋如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灏德虽然错愕,但还是百般安慰我。可是纸包不住火,还是让我父亲发现了!”
盛思蕊道:“就是那沐掌柜?”
沐漪灵点点头接着说:“他得知后大怒,坚持要找出作恶的人。灏德曾跟我说,为了防我父亲责难,他愿代为受过,上门谢罪。但事情又不是他做的,怎能无端替人顶罪?我便坚决不从。”
“之后我父亲见我找不到那恶人出来,就逼我打掉胎儿,可无论如何,胎儿又有何辜?我拼了不从。父亲就把我关在家中楼上,禁止我外出。灏德晚上经常偷偷跑过了看我,但怕被我父发现也只是匆匆数眼。”
“直到怀胎五个月时,一晚父亲突然端了碗药来对我说,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再相逼,煎了碗安胎药与我吃。我见他和颜悦色,没多想就喝了。谁知半夜小腹绞痛难当,我顿时明白,这哪里是安胎药,分明是打胎药!我强忍着疼痛呼救,可是门被反锁着又没人应声,我一恼之下就从窗台跳了出去!”说罢眉头陡然一皱。
俞灏德已然缓过劲儿来,接着说:“等我知道此事已是两天后,我趁她父亲不在溜进医院看她,她已是双腿骨折,颈椎受损,此生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眼光一厉,“我当时真是心如刀绞,又痛又恨,发誓一定要把那负心人找出来惩治一番。我多方打听得知那人乃是政府一高官之子,风流成性,不知毁了多少女子的清誉,但仗着当权的势力,没人能奈何他。我苦思之下,凭我区区之力怎能与权力相斗,不如请出那个厉害的朋友!”
他顿了顿,口气更坚定:“漪灵一旦回到家中,她父亲更是不会让她单独外出的,我就与她约定,但凡巴黎有什么热闹、集会、庆典什么的,就央她父亲带她去看,并约定混乱一起,就让她来这地方相会。”
“从此开始,每逢此时,我就会注射药水,变身海德大闹一番,而后留下告示,只要交出那负心的皮埃尔,海德便不再作恶!只是他背后的权力实在太大,这些留信都被压了下来,不被外人所知。”
他猛地愤然道:“要不那法国警方怎会悬赏五万捉拿与我!不过这倒是促成了我们的几次密会,想想也是甜蜜!其实她前几次到这儿,都是我半路将她抱将过来,这倒是第一次她自己寻到!”
心月不解道:“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为什么之前不去他家提亲,想那沐掌柜此时有女未婚先孕,有人愿上门自愿顶缸,他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
俞灏德苦笑:“刚开始漪灵不愿意我就没做,想想也是后悔。等她出院之后,我去跟沐掌柜说过,可是他嫌我寒酸,只道我图谋他家产。我见事出不顺,边说上门当个实习伙计,不要钱。掌柜忙于照顾女儿,正缺人手,见我通医理又不收钱,就留下了我。但禁止我入内宅与漪灵相会,我们只能隔院相闻,聊慰相思罢了!”
李白安问:“你说每次作恶都是为了找出那作恶的皮埃尔,那这次是为了什么?”俞灏德苦笑道:“我之前打听到那皮埃尔学的正是轮机专业,那时他正作为机组人员在飞艇上!”
李白安一愣:“你是说那舱中的轮机长?”“正是!”他咬着牙:“这次没能成功。下次就遥遥无期了!现在你们已经将我拿住,若要那我领赏,我也只能悉听尊便!”
李白安等人听了这许多反复苦情,心中对二人已有了怜悯,加之之前在铁塔上灏德就婴孩一事也证明他并非恶人,而李白安无意间救了一个作恶多端的也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此时见到一对苦命鸳鸯,更是无论如何都硬气不起来。沐漪灵转着车轮到俞灏德面前,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则轻抚着他的伤口,眼含温情柔声说道:“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你放心,你若被抓,我也不会苟活!”说罢坚定地回头盯着众人。
心月说:“还抓什么人呀!这故事听着就让人揪心!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亲’我们就积点儿德,放了他们吧?”说罢摇摇李白安的胳膊。
钱千金道:“其情可谅,其理可容呀!”秦潇没说话,可是心里突然泛上了凯特,晋先予道:“那烔儿的药怎么办?”
盛思蕊笑道:“还是我之前的主意,偷偷地把它‘取回来’!”这时沐漪灵突然说:“我有办法帮你们拿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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