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霞光摇动旱雷起,海市蜃楼落赤州
种种征兆无不显示着暴雨来临前的压抑,只是天空霞光万丈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许多葡军和当地居民都感觉口渴难耐,四处寻找水来喝,霞光之下云层翻滚,那种沉闷的压抑越来越重。
“隆隆”的雷声从霞光传来,见不到闪电,只闻其声,似乎来自遥远地方的惊雷影响到这里,澳门天气变化很常见,但这种清晨霞光之下响旱雷,这些澳门本地人都没见过,别提驻军的葡军,尤其中大气中沉重的威压,压的人口渴难耐,狂风起不知哪个方向的海风呼啸,摇动着天空的霞光。
海风的到来并没有吹散大气中沉闷的压抑,没有凉爽的感觉,只吹的人胸口发闷,天空的云层霞光急剧摇动变化着,光晕阵阵荡漾,摇动的霞光在狂风之下逐渐变成一个奇特的符号。接天连地,看不到边际,朝着某个方向排列。
澳门地界某幼儿园内,外面早已飞沙走石,狂风之下的呼啸怪音不绝于耳,那个音乐老师还伏着身子呕吐着,早餐之类的食物被全部吐了出来,吐完之后眩晕的感觉还在,大气的压抑更是加重的病情,又在继续呕吐着。
幼儿园内音乐老师的离去,孩子们已经停止了唱歌,那个苗族的小姑娘也停了下来,和其他孩子一起好奇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窗外那神奇的景色让孩子们看的赏音悦目,拍着手欢呼着,体质差一些的孩子则去找水喝,那种口渴难耐的情形这里也逃不过。
苗族的小姑娘也趴在窗前,看着天外变化莫测的霞光,一直闷闷不乐的脸上也有了孩子的灵气,低声祷告着让他爷爷快点来接她,她是一点也不想呆在这冰冷的地方,一切都不适应,只想跟着爷爷回到苗疆,那里才是她应该生活的地方。
在苗岭的时候不用去幼儿园,每天去窦老爷爷那里听故事,他爷爷把她抓回来好几次,不让她去打扰窦爷爷,看的出他爷爷对窦爷爷很敬畏,苗岭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对窦爷爷敬畏,而起窦爷爷双腿残废,常年僵卧在床连个说话人都没有,就喜欢拿木炭画一个人物的头像,其他孩子害怕加上大人叮嘱不敢去打扰,也就这个小姑娘喜欢没事跑到窦爷爷那里。
小女孩去的次数多了,他爷爷就放任不管了,当时窦爷爷曾和他爷爷说过一句话:“此乃缘法。”于是他爷爷不干涉她跑到窦爷爷那里了。
窦爷爷的故事很丰富,每次小女孩都缠着窦爷爷讲故事,她清晰的记得,窦爷爷的故事中曾提过天空霞光万丈,天发杀机降临,一代人杰陨落,小女孩听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对故事里的景色向往,这次来跟随他爷爷来澳门时居然真的见到这种奇景,心灵得到很大的满足和充实。
澳门地界葡军驻地,狂风吹的大营怪音阵阵,沉重压抑的气息已经影响到葡军的正常训练,没办法只好终止今天的日常训练,葡军回到宿舍中修养,正在此时宿舍里灯光突然明亮,白天无人控制开关的情况下,灯泡自发点亮,随即传来阵阵电流的盲音,下一刻灯泡熄灭烧毁,电力设备一下子瘫痪。
葡军正要去抢修电力设备时,出门就发现了异常,整个葡军的驻军区域已经下沉了一公分,而不远处的某古石桥则升起了一公分,虽然肉眼不起来差别不大,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深深烙印在脑海。
外面呼啸的狂风已经变的平稳,来的快去的更快,天空的云层已经朝着某个方向远去,朝阳洒落,已经没有霞光的样子,宛如一个正常的早晨,当地人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这才消退,说来也是奇怪,刚才那么喝水,口渴的感觉一直伴随,直到这时才恢复正常。
南海只上,一艘货轮行驶着,一位苗岭来的老者站在甲板上,惊愣着看着海天交接处那一线火红色虚影,像是一片赤红之地,甲板上的船员见到大陆来的这位惊讶的样子,暗暗鄙视一下土包子,嘴里说着:“没见过吧,这是海市蜃楼,经常出海总能见到,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大陆来的老者听到船员的说法,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疑惑,似是没听过这种说法,船员再次暗暗鄙视一下,果然是大陆来的土,没见过大海没见过海市蜃楼,嘴里继续解释着:“这种景色在海上经常可以看到,都是假的,离近之后就消失,又变到另一个方向。”
虽然对大陆来的老者心底鄙视,但说话还是很客气,这位大陆来的老者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竟然攀上了某船王的线,而且某船王对这位来客很重视,亲自接待的,还是最高规格的接待,这让船员妒忌和好奇,一个大陆来的土有必要这样吗。
大陆来的老者听了船员的说法也没移步,继续看着天水一线处那赤红的一片虚影,看不分明是什么,只感觉虚幻和缥缈,看着大陆来的老者没有回舱的意思,船员也没继续劝说,大陆来的没见过这海市蜃楼就让他多看会好了。
海风吹过,货船很平稳,清凉的雨滴滴落,天空中的云层在远方变的暗淡,他们这里还是艳阳高照,这些稀稀落落的雨滴应是海风被吹来的,因为他们头顶是艳阳,船员见到远处慢慢暗淡的云层,神色一变连忙跑去通知,这是要下雨的节奏。
船舱控制室那里早已知晓了情况,按经验判断,一个时辰后会有暴风雨降临,他们这是货轮不惧风雨,但暴风雨也要谨慎一些。
大陆来的老者也收到通知,告诉他大概一个时辰后会有暴风雨来临,不到在甲板逗留,老者也不着急回舱说着:“我又不傻,风雨大了自然会回去的。”船员也见老者如此,也就不多说,这位大陆来的老者就连某船王对他都是尊敬的样子,他们也不敢管太多。
甲板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着,这片海域上空还是艳阳高照,也不知什么风能把雨水吹这么远滴落,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后,远去的天空还是暗淡一片,奇特的并没有移动位置,似乎被固定在某海域,他们这里连暴风雨的影子都没有,只有极远之地海风吹来的雨滴。
海域上这种奇特景色一直在持续,天水一线处依然那片赤红色的虚影,另一方向则是阴云密布只固定在某范围,不见移动,那片阴云的方向是他们起航的地方,也就是澳门地界海域大致方位。
这次连这些船员和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好奇了,出了客舱来观望同是天水交接处那密布的阴暗,真的没有移动,违背了他们这么些年的航海经验,都是喷喷称奇,大陆来的老者不喜热闹,见到这么多人涌上甲板,自己孤身回了客舱。
塔县卫生院,主治大夫认真检查那位已经康复的孩子,一上午的观察可确定这孩子完全正常,可以出院,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这孩子是怎么康复的,询问了孩子父母许多细节,孩子父母也说不明白,等大夫确定孩子可以出院后很高兴,客气感谢着,主治大夫一脸郁闷,也没心思应酬。
这位孩子在父母的带领下离开卫生院,主治大夫本想提出再留卫生院观察两天,孩子父母也同意,只是孩子本身活蹦乱跳的自己跑出去,还老喜欢去隔壁那个奇特一直昏迷不醒的病人那里,而且特别调皮,动不动就用手捏病人的身子,还偷偷用针头去扎人,被邮局姑娘卢慧严厉制止了。
那孩子也只是好奇,他在隔壁乱跑时无意碰到了病人,感觉身子很硬,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想去捏或者破坏,好脾气的卢慧都被气的不行,又不能跟熊孩子见识,只好找到孩子父母。
这孩子父母也是不好意思,当初孩子失去理智的时候,卢慧还来看过他们,甚至还吟诵了一首诗词,算是这孩子的贵人,谁知道这孩子这么顽皮,主治大夫和父母见此加上孩子很健康所以直接出院了。
剩下的都是主治大夫发愁的病例,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还有其他神志不清的,症状和出院的孩子相同,这是他们可没那么幸运症状如初,有人靠近就张嘴低吼着咬人,塔县政府已经下了严令,两天之内一定要找到病因,同时院长也联系省城医院派其他更专业的医生来查看。
上海地界第二日,浩大的游行活动再次发动,群众们走向街道,拉着横幅喊着口号,京师那里的消息经过昨日一天游行已经得到绝大多数人的确定,再加上昨日没有民兵出来阻止,今日的人群更多,简直人山人海。
上海地界某居民的楼外的草地上,怪异老者静静的看着不断涌向街道人群,脸上挂着笑意:“西山好手笔啊,南京那里应该封住某些家伙的补给去路,再加上浙江的那位和东海舰队,此事成矣!”
有路过的行人见到草地中站着的怪异老者,纷纷吓的后退,怪异老者的容貌狰狞,眼角处的疤痕翻滚,身上自带着那种沉重的压抑,离的近了都感觉心惊肉跳,身上煞气太重,也不知沾染多少腥风血雨。
怪异老者看着后退的行人,狰狞的面孔咧嘴一笑,看起来更加吓人,行人尖叫着后退着,尖叫声引起一阵骚乱,许多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拉着横幅跑过来查看,甚至还引起了白衣警察的注意。
怪异老者对着靠拢的人群和奔来的警察也没放在眼里,随手从袖口中扔出一封书信,书信封面用红笔写着“举报信”三个大字,身形变的朦胧,然后尘土弥漫飞沙走石,怪异老者的步子在地面上划了几圈,扬起阵阵尘土。
又是许多人灰头土脸,尘埃散尽,怪异老者的已经没了踪影,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这时的其他拉着横幅的游行队伍和警察才赶到,什么也没见到,只看到两人傻坐在地上尖叫着,地面上留有一封书信,上面三个大字赫然醒目“举报信”
后赶来的游行队伍见到没什么异常,把坐在地上尖叫的两人扶起,奔向街道继续游行,那封书信也被人发现,直接交到白衣警察手里。
白衣警察看着手中的书信,眼皮直跳,直觉下就知道这东西价值重大,要是平时他也不敢拆开看,这是京师那里传来的某消息已经确定,这才让他有了胆量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其他警察同事维护着四周秩序,防止有人窥探。
白衣警察打开书信只看了一眼,手就一抖,那是一份长长的名单,至少几百人的名字在上面,好多都是上海地界的名流,白衣警察看了一眼就后悔了,他也没想到这东西的份量这么重,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白衣警察慌乱之下连忙把书信放回信封,这种东西拿在手里太烫手,也顾不得维持秩序,和同事打了声招呼,匆匆回公安局,他见识可不低,这种东西可能西山那里都在寻找。
回到警局后,白衣警察连忙把手中的书信交了上去,自己也没敢离开,忐忑的站在外面等待着,书信有明显被拆开的痕迹,他无法隐瞒也不敢隐瞒,暗自责怪着自己手欠,以后这种东西说什么也不敢打开。
上海地界市公安局,书信被层层传递上报,交到某人手里,看着手中的这份书信,市局领导眉头舒展:“此物有大用,哪里来的就不去追究了,只是这东西是初稿,应该还有一份附稿,但只要附稿不现身,就以初稿为准。”
市局领导对这份意外而来的书信很满意,也不想追究是从哪里来的,这几日上海地界的大游行,来处太多,他也不想分析这些,他不着急这书信暂时还不能拿出来,日后才是显神通的时刻,于是把书信收起,放置在保险箱里。
上海地界某戏曲学院,热血的学生们被京师传来的消息惊的目瞪口呆,整个学生内部都吵成一团,校方对此不做回应,只是昨日上海地界群众游行时禁止学生参与,看样子是想静观其变,只是荒废课业太久的学生们无所事事又一腔热血,很快就有人偷偷加入了游行队伍。
对此校长同样睁一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而第二日后又有学生加入到队伍之中,和上海普通民众一样喊着口号,拉着横幅挥舞着自己的青春。
第四十八章 浮生定七数,太虚居正中
上海某戏曲学院小亭处,某导师坐在小亭的木制座椅上看着风景,与外面轰轰烈烈的游行队伍的喧哗对比,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样安逸宁静,那些热血的学生已经出去,剩下加入某组织的学生内部已经一团混乱,更多的学生是迷茫,只知道每天无所事事,看着日升日落,看着游行争吵,做着本分得过且过的过客。
某导师独自坐在小亭,目光一直看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那是一块刷着路标的巨石,后来不知何种原因移动了很大一段距离,这块巨石的路标也就失去了作用,这种非人力可移动的巨石一夜之间就动了位置。
这样一来巨石也失去了路标的作用,某戏曲学院占地很大,有些糊涂的学生总有按原来的指示走的,往往会走错道路,尤其是夜间时刻更不会注意,按照已经偏离了方向巨石路标指示,那里有个膝盖深的水塘,稍不留神就栽进去,一身烂泥的出来。
有人向学校反应过这种情况,校方置之不理,这个时候乱七八糟事情太多,谁有功夫关心这个,还有在学校上学这么长时间,连路况都不熟悉,这是不上进的表现,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这块巨石就这样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指着一个错误的路线。
某导师说是在看风景,实际上只是看这块巨石,小亭中还摆着一副架子,架子上铺着白纸,一根毛笔放在架子上,这是要为作画做准备。
一个学生小跑这东张西望着,见到小亭中的某导师,放轻了脚步靠了过来,额头上还有汗水未干,手里还拿着一份宣传册,来到小亭后轻轻站好,还顺便偷瞄了一眼某导师的画板,只见画板上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学生失望的摇摇头,原来某导师还没开始作画。
这位学生也某导师的学生,也是上次去校外邮局送信的那个,对于国画这种冷门的课程很上心,经常跑到某导师这里求教,在这早已经停止课业的时代,很特别。
某导师见到这位学生来后,询问着:“不是跑出去游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某导师也不回头,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巨石上。
学生很奇怪,他出去游行是偷偷出去的,不光是他,很多学生都是偷偷出去的,只要你不大张旗鼓,学校已经不管这些了,名义上过的去就行,以他对某导师的了解,他是万事不关心,做事低调,别提关注他一个普通学生了,就是学校倒闭了他也不会关注。
“人太多了,也太挤了,还不管饭,我这是回来吃点东西,再走下去都累死我了!”学生解释着,一上午的游行,这可是体力活,休息时间都没有,靠的是一腔热血和斗志,这学生意志力不行,体力也跟不上,一上午没吃东西就打了退堂鼓,回返学校,下午他是不想去了,一上午的热血累的他半死。
学生说着,把手中的宣传册放下,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小亭木椅上,期待着看着某导师作画,某导师回头目光落入放在木椅上的宣传册,拿起顺手翻弄了几下又放回。
“鹤归来兮,西山好手笔啊,不战屈人之兵,这乃王道之策,,大事已定,再无波澜。”某导师看着不远处的巨石说着,学生听的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他是来某导师这学国画的,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没兴趣。
某导师终于拿起了毛笔,也没见酝酿和作势,起笔如飞毫无停顿,动作如行云流水充满的某种神韵,不到一分钟,一副画跃然纸上,某导师已经停了笔,画面上是一只白鹤振翅欲飞,脚下是一块巨石,和不远处的实景巨石一模一样,画纸空白处则是一道道未知意义的曲线。
学生已经看的呆了,他可没想到作一副画能快到这种程度,这样一来他啥也学不到啊,某导师动作太快,他看都没看清,这让他学什么,手法技巧更是眨眼而逝,这等于他白来一趟。
某导师看着学生呆傻的样子,把画板的画纸取下递到学生手里:“这个就送你了,能有多少造化看你自己,你这一生做事、作画、做人,七为极限,不得进一为八,此为定数。”某导师扔下一句奇怪的话转身离去。
上海地界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在许多年轻面孔的陪同下走访着各工厂,都是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随后去往另一家工厂,同时也有某工作组成员也来视察工人生产,提出口号促进工厂生产整改工作。
那些陪同老者的年经面孔,每个都目不斜视,行走错落有致,有接触过一定事情的人物能认出这些年轻人有东海舰队的面孔,脸上不动神色,心里暗暗震惊,海军居然上岸来视察工厂。
老者穿着一身中山装,视察完某些工厂后就返回某处驻地,汇报了某些工厂的情况,之后又接到一个电话,老者神情肃然的听完电话,默默走了出去,后面陪同的年轻面孔连忙跟上。
下午的时刻,游行的队伍中第一次出现了民兵的身影,只是不是来阻止游行的,居然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游行中的群众吓了一跳,见到民兵也加入进来,满脸惊奇,少数有识之士见此更是心里震惊,西山那里发力之下已经动摇了民兵的根基。
上海地界某戏曲学院,学生拿着手中的画发这呆,某导师已经离去,临走时留下奇怪的一句话:“这一生行事离不开一个七字,不得进一为八。”如此奇怪的话出自某导师之口,学生满头雾水,呆立了一会无奈的摇着头,拿着手中的画离去,下午他不准备去游行了,人实在太多了。
回到宿舍的学生小心的把画收好,放在自己的柜子里,能从某导师手里得到一件作品,这种待遇他算头一份,心满意足的学生躺在床上就睡了,一上午游行太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响起了鼾声。
昏睡中的学生做梦了,睡梦中的学生梦到自己下午又去游行了,他明明记的是在寝室内睡觉怎么又跑出去,稀里糊涂的学生也没多想,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跟着人群喊着口号拉着横幅奔走于各个街道。
睡梦中走着的学生并没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逐渐减少,渐渐的已经听不到那些口号的声音,只留大海的海浪潮起潮落,学生这才醒悟游行的人只剩下他自己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到了海边,这时的他才意识到自身处境种种虚幻,自己似乎在做梦,尝试着掐着自己的脸庞,疼痛感传来,学生就懵了。
做梦居然能感受到痛感,虚与实的边界模糊不清,寝室内处于沉睡中的学生动作与梦境一致,正在用手掐着自己的脸暇,脸上的表情和睡梦中的也是一样,都是懵懂疑惑的表情。
睡梦中的学生望着大海,在上海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大海是什么样的,不可谓遗憾,这会居然分不清虚实的到了大海边,随波逐流的学生就开始观赏着大海的风情,看那潮起潮落。
睡梦中的学生看的兴起之时,海面上雄壮的舰队缓缓靠岸,那种震慑心灵的压迫感顿生,他可从没见过东海的舰队,正要仔细看时,视野突然变的模糊不清,海面的舰队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海水汽上涌汇集成雾,双眼一片灰白,再次难看其他。
雾气之中隐约可见一虚影生于海接于天,阵阵怪音不觉于耳,隐约间可听到某种鸟类不甘的哀鸣,学生还在奇怪自己是见到了什么,海岸处一个模糊的虚影由虚转实,越来越清晰,可见是一人影,下一刻怪异老者的影像投入凝实,梦境陡然波动,两种规则天生属性分庭相抗。
还没等学生看个分明,一声厚重的铃音响起,音分五律,对应宫商角徽羽,五音环绕直接炸裂在学生脑海,学生一个激灵,一骨碌爬起身,发现自己还在宿舍内睡着,根本没有出门,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上海地界某楼层靠靠海处,怪异老者目光闪烁眺望远方海岸,手中的铃铛已经被收回,沉声说着:“太虚法则吗,大势已成定势,还窥探什么虚实!是了,想占未来一手先机罢了,我也不管了,大事已成,这上海我就不多留了。”
日升日落时光轮转,第三日后上海地界的群众游行已经到了尾声,街道上早已人山人海,昨天下午做的奇怪的梦的学生今日见到外面热闹的场面,按耐不住再次加入了队伍,昨天他休息的很好,精力充沛,大学生应有的热血和朝气涌现,他有感觉这种盛大的庆典已是最后一天了,不能因为劳累错过。
随着上海地界形式稳定,市公安局的某封书信也拿了出来,传阅到某些人手里,又附送了一份发往京师,大事定鼎之下这封书信的价值自然水涨船高,代表着后续的收尾,初始一时间是见不到成果的,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彻底瓦解曾经的根基。
京师地界西山某大佬故居,年经的学子悠哉的迈着步子走出院子,正午的太阳下,年轻的学子脸上容光焕发,看起来很神圣和轻松,天凤命格的最后那丝牵引反噬逐渐消退,今日之后就可彻底根除,他在西山呆了这么久,也终于可以下山了。
长久的枷锁终于解开,以年轻学子的心性修养也有触动,插手位格太高之人,以至于反噬的因果太大,他也只是借助西山独特的位置才能抗过,毕竟西山某规则和天凤位格规则同源而出才可避过,否则天命反噬之下可就有他受了。
心情大好的年轻学子嘴里哼起了歌谣:“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漫天飞……”年轻的学子声线很好,歌声动听,自有一番风味,也能看的出年轻学子心情真的很好。
哼唱完的年轻学子,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心情畅然的高声吟诵着:“莫语常言道知足,万事至终总是空。理想现实一线隔,心无旁骛脚踏实。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花开复见却飘零,残憾莫使今生留。”
年轻的学子已经回到某大佬故居,声音还在外面回荡着,再留一晚时光,年轻学子就可以下山而去,此时回屋做着种种布置,还要把携带的书信放好,准备下山后去往京师的邮局投送,看看某个老家伙是否能算出插手凤格的外力到底是何来头,时序掌控太过高明,隔绝一切外力窥探。
东北地界塔县东方红小学,教室里还在上着课,讲台下的孩子早已经神游天外,明天就可以放假了,而且一放就是四天,在孩子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比放假更重要,哪还有什么心思听课,要不是老师每次都是狠狠的用教鞭敲着黑板,拉回孩子放飞的心,早就翻天了。
上课的老师无奈的继续用教鞭狠狠的敲打着黑板,效果没什么变化,孩子们还是心中长草的状态,没人用心听课,正如一句话所有,课堂世俗的规则可以约束住人,但约束不住放飞的心,这可是千古难题。
整个班级课堂上也只有正统传人的周鸾才降的住心猿,架的住意马,秉承严苛的自身自律性认真听课,过程中不想其他,只做上课时序内该做的事情,这就是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第一要素,从儿童时代就可见端倪。
上课的老师看着这些稚嫩的孩子,感慨万千,他们不会去想放假的原因,更不知道疫情传染病这个字眼的可怕,再次用力敲了黑板,那个时代的老师要比当代尽责的多,见到没人听他讲课,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责任。
讲台下的孩子中,周鸾一直专心的听着课吗,这种认真的模样让上课的老师看到了,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不勉对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多看几眼,这一看就感觉种种不凡,正统传人身上那种奇特的气质格外与众不同,任谁见了都一眼难忘。
其间有后勤人员进入喷洒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让孩子们咳嗽着,就是上课的老师也不好受,这已经三天,也只出院了一个孩子,疫情传染病的消息更加传的轰轰烈烈,好在学校和政府措施得当,才没人出来妖言惑众,卫生院的消息还是没有确定,这给许多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也只有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才不考虑这些,满心都在盼着放假。
很快就到了今日的最后一堂课,也就是他们班主任苗老师的课,这种情况下更是煎熬,孩子们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思都不知飞到哪里。
苗老师对这些孩子了解的很,今天放假前最后一堂课,也不准备讲解其他了,而是开始布置作业,还是布置很多那种,这才把孩子们飘忽的心思拉了回来。
第四十九章 左道碑里神道殤,立地朝圣玄机藏
塔县卫生院,夜色降临,主治大夫急的满头大汗,到现在他还没确诊病因,塔县政府已经派人催促好多次了,包括卫生院院长都在一旁等着,只有干着急瞪眼的份。
省城来调过来的权威大夫还在路上,那种交通设施基础很差的年代,光路上就要耽搁二天以上时间,尤其是崎岖的山路土路,还要穿越荒野林海,所以很少有人出远门,太折腾人。
距离塔县政府最后的通牒只有今天最后一夜了,再没结果,塔县领导可抗不起这责任了,算上今晚已经是第三天,任何事情都有个度,这种事情拖延到现在,塔县领导面临的压力已经不堪重负。
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大晚上主治大夫院长甚至塔县领导都没下班,都在等最后的消息,主治大夫被逼的已经到了发疯的边缘,双目通红,嘴唇干裂,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看的一旁政府催促的人员和卫生院院长心惊肉跳,这种情形,和那些疫情传染病的患者有些相似,难不成真是疫情传染病,连主治大夫都被传染了。
被逼的两日不眠不休,主治大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另一病房内照顾昏迷不醒病人的卢慧,见此也不敢多打扰,这两天她找了好几次主治大夫,哪知道主治大夫实在太忙了,根本顾不上卢慧这边,而那位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经三日未进食水,就连营养液也打不进去。
病人的体质太过特殊,昏迷的三日未进食,身体依然看不出虚弱,那瓶营养液的吊针一直挂着,也没人更换,还是如同之前的状况,吊针的滴液打不进去,病人的经脉组织自发的排斥着一切外在因素。
邮局姑娘也着急了,病人三天什么也没吃,营养液也打不进去,正常人早饿死了,病人虽然看起来暂时没事,不代表以后会没事,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也请了三天假了,好在她邮局领导管理下属还很人性化,也没多说什么,她父母哪还瞒着,只说她朋友病了她在看护,三天没回家,父母那里也难以安心。
主治大夫那里的情形她也能看到,那是真的没时间顾及这位昏迷的病人了,卢慧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卫生院的大夫资源严重不足,平时还没什么,突发情况这种严重的问题一下就暴露出来。
夜色之中各种低沉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着,是那些疑似疫情传染病的病人发出,白天还能收敛些,到了夜晚寂静无声的卫生院就显的格外刺耳和惊悚,许多护士已经听了三天了,还是头皮发麻身子发抖,这种症状太吓人了。
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主治大夫还在查看着面前一个孩子的症状,此时的孩子模样比之前更加吓人,披头散发,口水流淌,眉心处隐隐出现一个怪异形状的梅花印记,张嘴低吼着,满目狰狞,孩子的父母紧紧抓着孩子挣扎的身子,泪流成河。
忽然间主治大夫的身体一阵摇晃,随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后面焦急等待政府人员和卫生院院长手疾眼快,连忙扶住主治大夫摔倒的身子,要不这一下可要后脑着地,按现在主治大夫的身体状况,后果难料。
主治大夫的突然晕倒,政府人员和卫生院院长都傻了眼,好在其他值班大夫和护士都在,这几天都是加班加点,一起把主治大夫搀扶在一旁做着各种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主治大夫血压太低已经达到某临界值,休克过去,暂无生命危险。
政府人员和卫生院院长面面相觑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下好了,连主治大夫都休克了,省城调的医生还不知什么时候到,今晚还是塔县领导催促所能承担压力的最后一晚,一时间几人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交差。
楼道里的喧哗惊呼声惊动了守着昏迷病人的卢慧,她可是时刻关注着主治大夫的动向,只盼他能有时间来她这里看看这里的病人,听到楼道里的呼声还有护士的尖叫:“主治大夫晕过去了!”一句话惊的卢慧站直了身子就向声音的来源处奔跑而去,心里发着同样的感慨屋漏偏逢连夜雨。
卢慧穿过走廊,楼道里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不绝于耳,这几天她已经听的习惯,除了第一夜让人心惊肉跳,而后卢慧已经适应,那些护士和值班大夫对这些怪异的病人也没办法,只能隔离着,每次经过都要消毒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去接近,疫情这种东西护士和值班大夫可知道可怕。
卢慧赶到时就见到主治大夫已经休克昏迷在病床,值班大夫和护士七手八脚的忙碌着,政府人员和卫生院院长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也帮不上忙,还要考虑怎么交差。
值班大夫和护士也见到了跑来查看的卢慧,这个邮局姑娘他们也都认识,这几天总来寻找主治大夫去查看那位昏迷不醒的病人,只是主治大夫太忙了,一直没抽出时间,那个昏迷不醒的病人症状同样古怪,也有其他值班大夫去帮忙查看过病情,更是毫无结果。
疫情传染病的事情太大也太重要,主治大夫也只能选择这一边,事有紧急总要分出轻重的,许多护士对卢慧都有着歉意,那位昏迷不醒的病人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见到卢慧过来有护士解释着:“卢姑娘,主治大夫已经休克昏迷,那位病人再等一天吧,实在是忙不过来,太抱歉了!”
卢慧见到主治大夫昏迷过去,心神震动,这样一来那位昏迷不醒的病人怎么办,怅然若失的邮局姑娘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无奈之下就准备回去,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病房内一阵寂静,许多人压抑又迷茫,低沉的嘶吼声传来,在安静的病房内很刺耳。
邮局姑娘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种声音她已经听了三天了,正离去时有意无意看了眼被父母按着手脚的孩子,一看之下就愣住了,孩子的眉心处有淤血印记,印记的模样呈梅花状,别人看了没什么,邮局姑娘看了大脑轰的一声,这种印记她见过,当初梅桩上雕刻的图案就是这个,结构纹理都隐隐相合。
邮局姑娘这几天找主治大夫的时候也来过几次,可从来没见过疫情病人眉心处梅花状的印记,显然,这印记是今晚刚刚成形的,而孩子的表情更加疯狂。
见到这朵梅花图案的瞬间,卢慧脑海翻滚,某种未知高度的莫名规则跨越重重空间,映照脑海,某种莫名记忆流入幻生幻灭,脑海种种片段一闪而过,速度快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如同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大门,未知的记忆画面流转变动又转瞬即逝,再去回想了无痕迹。
恍惚之中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在某一帧定住了,画面之中一副梅花的图案生于虚空,下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雾气环绕,一块石碑屹立,隐约可见某神道碑字样,随后定格的画面崩散碎裂再次了无痕迹。
此刻病床上疯狂的孩子嘶吼声已经停止,脸上狰狞的表情消失,突然就变的很安静,孩子的父母惊奇的看着,孩子眉心处的那朵梅花淤血痕迹已经变的很淡,停止挣扎的孩子目光看向门口的卢慧,面上带着朝拜的表情,缓缓闭上眼睛睡去。
孩子的父母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孩子的病情似乎减轻了,或许睡一觉之后就能好,因为孩子临睡前的表情很奇妙,格外的平静和灵动。
走廊外低沉的嘶吼声似乎在同一时刻停止,整个卫生院显的格外安静,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安静,护士和值班大夫很不适应,已经听了三天的嘶吼声居然同时停止,这种神奇的事情可不是一个疫情能解释的清的。
其他的护士连忙跑出去查看隔离病房内那些疑似疫情传染病病人的情况,打开各个病房门后,见到的每个病人都是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的狰狞已经消失,眉心处像是淤血模样的印记变淡或者消退,每人脸上似乎都带着某种虔诚朝圣的样子,这种场面超出的他们的认知,也不知是病情加重了还是减轻了,只感觉诡异重重。
胆小的护士已经心里发毛,听了三天的低沉的嘶吼声,虽然是惊悚吓人,但也没今夜这么诡异,同一时间集体停止,脸上带着朝圣的神情,骨子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有护士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声。
听到护士的尖叫声,值班医生和其他护士都来查看情况,留下一人照顾休克过去的主治大夫,就连还在发傻的政府人员和卫生院院长也慌忙跑来查看情况,这一夜各种事情层出不穷,主治大夫的休克已经让人失去了头绪。
众人见到这些病人脸上虔诚朝圣的表情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梁涌上心头,这种场面太诡异了,也不知道病人的情况是好转还是加重或者发生了更加难以预测的变化,这种样子比传说中的疫情更加可怕。
众人挨个病房去查看着,病人都是相同的表情,脸上带着某种朝圣的表情安然入眠,比起之前的满目狰狞更加震慑人心,护士们再也忍不住,高声尖叫着,声音划破了夜色,回荡在卫生院走廊。
政府人员被这些只会尖叫的护士叫的心烦意乱,大吼一句:“都住口,喊什么喊,一点破事就知道乱叫,你们的职责是护理病人,不是来这添乱的!”
政府人员的怒吼让这些护士回了神,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尖叫,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样听从政府人员的话语,开始例行护理监测这些病人的实际情况。
很快日常的护理监测就有了结果,病人的情形体征逐渐正常,只是脸上那朝圣的表情太诡异,谁也不知道清醒后是什么样,但暂时看去似乎病症在同一时间减轻了许多,这种奇异的事情政府人员可不去管,他们只管结果,塔县领导那里承受的压力太大,他们基层人员承受的压力同样不小。
听到护士和其他值班医生的监测结果,政府人员松了口气,最起码他们可以交差了,主治大夫的休克无法查出病情,但所有相似症状的人病情减轻就足够交差,剩下的是否真的是某种疫情传染病,以及病情怎么转好的,这是塔县领导和医生考虑的事情,这也是最基本的政治变量,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策士一脉最擅长的就是牵动各种政治变量,谋算天下变数。
卫生院院长也松了口气,开始和政府人员小声商议着具体要怎么交差,其中种种说辞必须要提前定好,然后就有人去给塔县领导回电话。
某处病房中,邮局姑娘也听到走廊里护士的阵阵尖叫,她已经回到了昏迷病人的病房处,对于外面的尖叫声也无动于衷,脑海中极力回想着莫名翻滚的记忆,努力寻觅着踪迹,尤其是某副定格的画面,印在脑海却无从回想,仿佛片刻间就被自身的潜意识掩盖,卢慧沉溺其中自发屏蔽对外界一切感知。
塔县警局某拘留所,当初那位持刀伤人的歹徒一直关在这里,三天时间都是神志不清的样子,完全无从审理,不时的发着低沉的嘶吼声,审讯的警察无从下手,弄不明白这是真疯还是装疯,观察了三日各种审讯手段都用上,歹徒还是老样子,但可以确定一点这位是真的神志不清,而且还会乱咬人,看起来和塔县卫生院那几位的症状一模一样,只是这些警察没考虑到这点罢了。
同样还有位政府基层职员也关押在审讯室,但这位更是难以审讯,无论审讯人员问什么,都是回答“恨、恨、恨、杀、杀、杀”来回六个字无限重复,看着像是神志不清,但目光狰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审讯人员,一副随时暴起伤人的模样,尽管手脚被铁链铐着,但身上还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那种目光看的常年和犯人打交道的审讯人员都心里发毛。
这还只是三日前的模样,三日后,双目已经完全通红,眉心处隐约有淤血,构成一朵诡异的梅花形状,看着像是玄门某一脉体系中二郎神的模样。
审讯不出结果,这些警察也没办法,碰到这种神志不清的人什么手段都是白给,警局领导对这位很重视,敢打砸政府办公室,一直怀疑和之前某一派的反扑有牵扯,但到现在也毫无进展。
这些天一直派专人盯着这位的一举一动,今夜这位打砸政府办公室的职员,突然发出怪异的长笑,双手合十对空就是一拜,一直狰狞的通红双目缓缓闭上,脸上挂着虔诚朝圣的表情沉睡过去。
第五十章 左道碑里神道殤,立地朝圣玄机藏(下)
深夜之中本来看守人员已经巡逻了一圈已经睡觉,听到长笑声才起身去查看,见到的就是这位职员双手合十和诡异的朝圣表情,看守人员暗暗奇怪,他们常年接触各种犯人,各种怪异的情况见的多了,这种状况虽说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先例。
这种状况以前的老警察见到过,也提到过,有些邪门组织的教徒被抓后就是言语胡乱,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这种双手合十朝拜和某些邪门组织的状况如出一辙。
政府基层职员和某些邪门组织有牵扯,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守人员暗暗称奇,连夜去汇报情况,还查看了双手合十沉睡过去的基层职员,拍了几下没见转醒的征兆,冷哼一声也不去管他,这么些天审讯不出结果,最后这诡异的动作让人判断出定和某邪门组织有些关系。
塔县警局夜晚早已下班,只剩下值班警察,警局领导也下班而去,看守人员把事情告知了值班警察后就返回,警局领导得到消息怎么也要明日早上,这种事情不急,也不用刻意去寻找领导。
看守人员回去后,心思一动或是想到了什么,匆匆去往关押这着的另一位犯人,那个歹徒行凶伤害学生的平头青年,果然如他心中所想,来到关押处见到了同样双手合十朝圣表情平头青年,和那位政府职员的表情一模一样。
“好家伙,果然如此,难道真是某个邪门组织这个时候跳出来搞事情,很好,审讯不出结果,但这个结果分量够重,这样一来许多事情就有了解释,这两个都是某邪门组织的家伙!”
看守人员低语判断这,上前用力拍了几下这个平头青年,力道用的很大,平头青年没有转醒的样子,越发肯定了看守人员的判断,再次暗骂一声:“你们这群跳梁小丑,还想在塔县掀风浪,果然都是无脑之辈。”
塔县林业局,夜色之中周鸾还在做着每日的例行功课,课间留的作业没用多久她就完成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太容易,下笔行云流水总共一个小时所有课业全部完成,还温习了几遍,这是一种学习态度,不论多容易的东西都要认真去面对。
塔县小学已经放假,四天时间,明日一早她就准备回塔县故居看望罗道士,四天的时间足够来回往返,周鸾时间安排的层次分明,此刻做着最后的功课,华老先生的筹算排线,这项功课完成后就准备整理许多东西,回到林海故居后询问罗道士。
华老先生的体系太过庞大,周鸾沉浸其中没有枯燥之感,只有心算窥得门径后才能体会出其中的奥妙,周鸾专注的排着种种线序,手中的树枝排列,每次归一后都会形成奇偶奇组合,无论如何变化都逃不开这种规则,周鸾睁大的双目,自身触碰的几个点都被这种奇特的规则所吞噬,似乎代表着某种因果终结术数。
直到周鸾本身的生物钟自发调整,她才从这种奇特规则中脱离,周鸾奇怪的抓抓脑袋,困惑不已,也不多想,准备以后在继续探索。
周鸾这才开始整理东西,明日一早是要出发去林海故居的,行李东西很简单,除了食物和水就是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这东西是周鸾自己手工制作着,只有巴掌大小,用这针线编织而成,周鸾很爱惜。
笔记本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疑问和心得一类,还有许多华老先生体系上的问题,周鸾把筹算中,奇偶奇这种奇特代表终结的规则也记录在上面,想了想还整理出一份名单,关于班级红小兵候选的名单也一并标注其上,她隐隐有所感觉,这种问题罗道士那里一定会有答案。
塔县政府,塔县领导也没下班,望着窗外的夜色等待着塔县卫生院的消息,这两日他承受的压力太大,已经超出了负荷,一旁潘宗惨白的脸色安静站在那里,秘书早已下班,只留下这两人。
今夜是最后一晚了,无论结果如何,塔县领导都必然要汇报事情的,他可是省城外调过来的,背景深厚为的就是镇压某一脉的反扑,在他高超手腕的治理下,某一派反扑一直被压制生不起波澜,因为他每一步都落在最佳时机上。
只是三日前突如其来的怪异事情让他也跟不上节奏,那些集中爆发的民事案件还好说,打砸他办公室的那位他也没放在心上,只等着某些人的后续手段,但塔县卫生院突然传出的疫情传染病的消息才让他乱了分寸。
这种事情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所有的布置和节奏,而且干系重大,一个不好之前所有的努力可能会一场空,所以他只能拖着,等待疫情的确定,这种能动摇根基的事情要是今夜再无结果,恐怕仕途一个重大污点是跑不掉了,虽说背景深厚,但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可就断了前路。
刺耳的电话铃划破了夜色,塔县领导神情一动接起了电话,卫生院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听到主治大夫的休克昏迷塔县领导心里一惊,听到那些疑似疫情传染病患者同时沉睡过去,但病情有转好的征兆,这才放心。
他对其中描述的诡异情形也不关注,关注点在于是否确诊为疫情,听到详细的汇报后,塔县领导陷入了思考,直觉上可以判定,这么诡异的事情不像是疫情传染病,疫情传染病虽然恐怖可怕,但不会伴随着这么诡异的事情。
塔县领导心里也有了底,又看看了身旁的那个面色惨白的潘宗,招呼他过来小声探讨着塔县卫生院的事情,心里有底气的塔县领导和潘宗商讨之后夜色更深,潘宗和塔县领导也分别离去。
只要明天那些病人的病情真的好转,那么某种疫情传染病的说法就不成立,这点已经不需要那个废物主治大夫来确诊了,只要确定并非疫情,那么塔县领导就有的是手段来处理这些事情。
塔县林海处,某棵大树底下一抹金色在月光下闪烁,一块手表安静的躺在泥土中,大树已经微微倾斜,树干某处,三日之间上面的树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脱落,碎成残渣飘散在林海,山风吹过能听到“吱吱”的摇曳声,树干已经渐渐枯萎,所有生机行进路线被缓慢封死。
大树上已经没了飞鸟的栖栖,失去某规则的牵扯,飞鸟已经南下,夜色之中,随着又一阵狂风吹过,穿过林海发出种种怪音,摇曳的大树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轰”的一声尘埃起,地面的落叶翻滚着被某种气流托起,大树断裂重重的砸倒在枯叶之中。
大树倒地的瞬间,力量太大,砸的大地震动两下,惊起许多悉悉索索的虫豸地鼠类的生物乱串逃离危险,大地的塌陷,泥土的震动,枯叶之中的泥土塌陷一块,下方似乎有地鼠的洞穴,某块金色的手表也随着泥土的塌陷落入其中,再无踪影。
上海地界夜色之中,持续了三天的游行运动也到了尾声,散场的人群整理着横幅之类的东西,三天时间里民众酝酿许久的情绪被引爆,爆发出强烈的色彩,正因如此才能在瓦解某民兵根基时占的重要一环。
上海地界某工人协会,此时的会议室内人去楼空,偌大的会议室空无一人,这里曾是马老大的大本营,只是这次归来后一直没来过这里,空旷的会议室正中挂着一副山水字画,挂在上面自有独特的韵味。
马老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字画,但一直很欣赏,就是那些负责保洁的工作人员也不得触碰,更不允许擦拭上面,看起来对此十分喜爱。
一阵急促的脚本声响起,几个民兵统领闯进会议室内,开始此处翻找着某些东西,抽屉柜子都被打开,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民兵统领又匆匆离去,有人无意间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墙上的字画似乎多出某些线条,但也没人在意,他们对字画一窍不通最多只是附庸风雅,哪管其他,寻找某些东西无果后关灯匆匆离去。
塔县地界清晨的阳光升起,纷乱的夜晚过去,早起的人们迎接新的一天,塔县卫生院内早起的护士和值班医生早早赶来,先是检查下那位休克的主治大夫,主治大夫情况已经稳定,血压回升为正常值,呼吸平稳有转醒的迹象,护士见此放下悬着的心。
卫生院院长同样一早提前匆匆来上班,他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睡眠不足,顶着黑眼圈焦急赶来,事关重大他要迫切知道昨日那些沉睡之后,疫情传染病患者的状况。
在卫生院院长的催促下,护士和值班医生不敢怠慢,挨个病房查看着昨夜这些同一时刻沉睡患者的状况,病房内响起杂乱的声音可听到孩子的哭闹的低语,卫生院院长和护士听到声音,神情中有了喜意,连忙奔向声音来源处。
病房内那个当初打架的孩子已经转醒,正拉着父母哭闹着,孩子神志正常,口齿清楚,眉心处昨夜显现的淤血梅花状红印已经消失,孩子父母惊喜交加的看着哭闹的孩子,费尽心思医治了三天没有结果,早上孩子居然奇迹般的康复了。
卫生院院长和护士惊讶的看着康复的孩子,只感觉整个事情迷雾重重,至此他们已经可以断定这并非疫情传染病之类,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事情太过诡异,超出了他们对医学的认知。
卫生院院长对孩子父母勉强鼓励几句,连忙又让人去汇报其他病人的情况,护士和值班医生面色奇异小声的汇报着,此刻陆续又有其他病人转醒,病情和这孩子一样已经康复,只剩下几个还在沉睡,但体征良好,清醒只是时间问题。
卫生院院长听后压下心中的惊骇,第一时间拨通了电话向塔县领导汇报的情况,这次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着这些病人并非疫情传染病,具体什么病因,无法查证,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塔县领导那里可不管其他什么病因,只要不是疫情传染病,那就一切都好说。
放下电话,卫生院院长见到护士和值班大夫奇异的面色,心里也是没底,昨夜的事情太古怪,这些神志不清的病人都是朝圣的表情,其中还有双手合十叩拜动作的,今日一早居然就大部分康复,还剩几位看情况也会陆续转醒。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寒意,包括卫生院院长在内都想到了鬼神之说,虽说自古医道神道不两立,他们也不懂的神道的一些概念,但从小在社会中耳目熏染之下或多或少听到一些民间的说法,这种情况的出现,任谁都会浮想联翩。
终于有护士战战兢兢的说着:“院长,咱们卫生院是不是冲撞了什么,要不要请人看看驱个邪,我们屯子里有会请神驱邪的,听说很灵验的。”护士说着,目光小心的看着她们院长,四周的其他护士和值班医生也不说话,看神情也是希望如此,没人反对,毕竟昨晚的事情太诡异,任谁都会坐立不安。
“驱邪?驱个屁邪啊,哪来那么多邪,你们整天胡思乱想,医生和护士的使命是救死扶伤,有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你们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去接着关注剩下那几位病人的情况,还有值班大夫去看看卢姑娘那里,那里有个病人已经昏迷三日了,不能再拖了,好好工作,少扯没用的!”
卫生院院长听到护士的话,脾气上涌,这种糊涂的话护士也说的出口,虽然他也不明白昨夜那诡异的事情,太多解释不通的东西,但他绝对不能找什么请神驱邪的,真要去找了,他这卫生院院长还干不干了,至少一个行政处分的罪过就跑不掉,乡村之类的地域或许偏僻没人管,塔县他敢这么干,那可是作死,违反命令禁止的打倒一切牛过蛇神大政策。
训斥了一番护士和值班大夫后,还吩咐去看下邮局姑娘那里病人的状况,那位病人状况更古怪,随后卫生院院长扬长而去,确定了这些病人不是疫情传染病,他身上的重压也解脱不少,昨晚更是没睡好觉,这会准备去补觉,至于昨晚那诡异的情形,他也只能深埋在心底,只要没损害他们卫生院利益,什么神神鬼鬼都随他边去吧。
塔县林业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几分钟后,周鸾自身的生物钟调整而自然醒来,她还远远达不到罗道士那样跟随第一缕阳光轨迹而醒,每次都会晚几分钟,但做到这点也算很大的成就。
第五十一章 拍花夺魄鹤长吟
起身之后的周鸾揉揉睡眼,片刻后就变的精神奕奕,起床到洗脸的时间内,身体自发调整状态使精气神达到最佳,洗完脸后的周鸾细心的检查下自己的行囊,一个小小的布兜,里面装着食物和水,还有一个自己制作的小小笔记本。
周鸾最关心的也就是这本笔迹本,上面记载着她许多疑难问题和心得,这也是罗道士从小为她培养的习惯,学而思之,这是人成长中最重要的环节。
笔记本上除了这些,还记载着一份红小兵和班干部的候选名单,这种东西看不出什么特别,但周鸾直觉下这份东西在罗道士那里有大用,或者说对自己体系的运用有着某种契机,敏感的周鸾有所感,才把这份东西加上。
一会是要上路回返林海故居的,周鸾也不着急上路,她这一脉时序第一,功课永远比其他事情重要的多,无论何时早上的一套吐纳法和桩功是必修之课,不可耽搁,否则折损的根基无法弥补,而且难以察觉,在几十年后才能显露端倪,到那时再想弥补已经得不偿失,再难窥探到某种玄妙。
周鸾有的良好的自律性,时刻秉承着这一脉的风格,静心坐在地面上练习着那套吐纳法,据罗道士的说法,这套吐纳法有着增强记忆力和调整五脏的作用,周鸾时日还短,还没显露加上她本身的天赋就是记忆力惊人,有没有加强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套吐纳法完成后,周鸾才开始站桩,依然是鹤形,只是对应的不是月光,而是日光的,同样的桩功,清晨和夜晚自有相辅相承处,缺一不可,阴阳交替,日月轮转。
庭院之中周鸾小小的身影随着日光的行进轨迹而动,每次变桩依然还是鹤形,只是清晨日光下的影子很奇怪,投影太长,鹤形散而不凝结,很难看出具体形状,朝阳存其意,勾月鸣椎骨。(日光下存神桩鹤形,与月光下虽然动作一样,但涵义不同,日光练神,也就是精气神,月光练筋骨)
三十三分钟,周鸾一套桩功完成后再次仰起小脸,对空长长吐了一口气,白气如柱缓缓上升,达到一定高度后在日光下散去踪影,周鸾红彤彤的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东北塔县的早晨气温可是零下的,能出一脸细汗,足见周鸾苦功。
完成早上的功课,周鸾这才开始准备一会的行程,罗薇送她的那套平时上学穿的衣服已经收起,换上那套白色的衣服,就是那套相当不合身,被罗道士随手乱改的衣服,衣服太大,下摆都垂到膝盖。
周鸾也不管这么多,她还是喜欢白色的衣服,看起来更好看一些,换完衣服的周鸾背着自己拿小小的行囊,踏着坚定的步子上路了,走到林业局门口时还向门卫室的老人打个招呼:“老爷爷早!”
门卫室的老人对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很喜欢,笑咪咪的见头应着:“小鸾儿又去上学了啊,你那张叔叔也是,总也见不到影子。”门卫室的老人只知道周鸾是黑大汉的亲戚,好像是叔侄关系,只是姓氏对不上,他也弄不明白,或许是表叔侄呢。
周鸾出了塔县街道,外面石子路上是长长的早市,各种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县城外的集市,那个时代很多都是以物易物,拿东西换取另一样东西,毕竟是计划经济时代,私自买卖一些东西受很大的制约,但就是如此也挡不住自古流传下来的集市。
周鸾还没独自逛过集市,看什么都很好奇,周鸾的行囊里落了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钱财,罗道士在塔县林业局那里给周鸾准备了很多钱财,而且来路不明,罗道士对钱财之类的没什么概念,更是从来没用过,受罗道士影响周鸾对钱财也没什么概念,是以把这至关重要的东西遗忘。
囊中羞涩的周鸾懊恼的摸着自己白洁的额头:“这些都是要钱买的,我也没东西换,早知道就带些钱了。”周鸾嘀咕着,四下好奇的左看又看,尤其是木制的手工作品,有发誓一类的,周鸾见到就移不开眼睛,女孩子天性就是喜欢这些东西。
周鸾走到那个手工摊位前睁着大大的眼睛左顾右盼着,某个发簪类的木制工艺品拿在手里反复把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摊主是个满面风尘的大叔,见到一个小姑娘在自己摊位前驻足而观,精神一震介绍着:“小姑娘看中什么了,拿东西来换,拿钱买也行,对了,你家大人呢。”
那个时代这么小孩子自己逛集市,这可罕见的很,无论什么时代至少都会有大人陪同,看着周鸾独自一人的样子摊主略感奇怪,但也没多想还在卖力推销着自己的东西。
周鸾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随即又拿起一把精巧的木梳,握在手里在头上比划两下,一脸喜爱,摊主很有耐心,也不催促,高兴的看着这个小姑娘挑选着东西。
这些东西做工都很精良,纯手工制作,周鸾左看又看迟迟不去购买也没提出交换,最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回原处,摊主看着小姑娘的模样再次说着:“小姑娘,拿东西换也行,最好是食物类的。”
眼尖的摊主大叔看到了周鸾随身携带的行囊,那里的确装有食物和水,周鸾苦恼的看看自己的行囊,里面的食物是不可能交换的,这是她路上的食物,里面还有一份扎眼的东西一份牛肉罐头,小孩子把这个拿出来,不被人询问出处才怪,而这种东西出处可都是非常之地。
周鸾睁着大大的眼睛想了想,袖口一抖摸出一个石珠子递出来,拿在摊主面前一晃:“叔叔,这个东西能换吗?”周鸾居然把石珠子拿了出来,把石头打磨圆滑呈现珠形,需要长久的功夫,而且没有模具的情况下,靠最基础的大脑计算径长,求得玄门无极之圆,这种东西同样不简单。
摊主估计是没见过石珠子,拿在手里上下打量着,这种石珠在摊主看来做工很粗糙,而且也没什么价值,也不能怪摊主不识货,这东西在他那里的确没什么价值,但要落入道统传人或者中科院物理学宗师手里另有奇妙,就这一小小的石珠就能构建出某算法的一支,应和玄门无极之意。
摊主打量半天后,摇摇头又把石珠送回周鸾手里:“小姑娘,这个石头做的珠子没什么用啊,不能换取东西的。”摊主好脾气的解释着,他也不忍心拒绝这个小姑娘,只是这东西真没什么用,至于赠送那个时代他还没大方到这种程度。
周鸾听后接过石珠放到袖口中,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了下摊位的发簪和木梳就打算离去,这时一个和蔼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姑娘看中什么了,我帮你买了,跟着阿姨走,想要什么阿姨都帮你买。”
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大妈和蔼的说着,围着一个灰色的头巾,穿着一身灰布的棉袄,满脸慈祥还自称阿姨,这就这年龄和面色的苍老程度称呼奶奶都不为过,这位大妈模样硬称呼自己为阿姨,还真要掏钱帮周鸾买东西。
周鸾大大的眼睛目光一凝,尽管这个自称阿姨的大妈面容和蔼可亲,但看在周鸾眼里却感觉怪怪的,摊主见到有人购买,很意外,他也不傻能看出的周鸾对这个自称阿姨的大妈很陌生,绝对不是亲属关系,但也不想管这么多,只要把买卖做好就成。
“阿姨,别人的东西我不会要的,让阿姨费心了!”周鸾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人帮她购买的意图,这是底限,虽然这大妈看起来慈祥和蔼,但自古流传的说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道理她父亲周崇远在世的时候就讲过。
见到周鸾直接拒绝,自称呼阿姨的大妈也不生气,还是那和蔼可亲的模样说着:“小姑娘怕什么啊,这么喜欢阿姨就帮你买,阿姨可不会骗人的,阿姨就喜欢聪明的小姑娘。”自称阿姨的大妈还在劝说着,顺手解下了围在头上的灰色头巾,有意无意朝着周鸾面前挥动了几下,某种无声无色的怪异气味环绕。
“咕咕”的响声响起,来源处居然是周鸾腹腔,如同某种鹤吟或者娃鸣之音共鸣而呼应,那身白色并不合身的衣服遮掩下,全身毛孔闭合,腹腔和后颈椎骨处自发调整而鸣,随后张嘴对空就是吐出一股白色哈气,某种无色无形怪异的气味牵动了周鸾自发运转的鹤形,直接排斥出体,剩下被存神鹤形直接断绝气机环境而覆灭。
有没有懂美工,帮做个封面,用在天涯文学那里,那里弄的是校对版的
要古朴点的,不要抬花哨。
自称阿姨的大妈显然听到周鸾身上腹腔和椎骨处的鹤吟之声,脸上和蔼慈祥的笑意微微变色,她可不懂这是什么声音,只感觉万分古怪,人体居然可以发出鹤吟之声,见到周鸾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这位大妈心里暗暗吃惊。
不甘心的大妈继续抖动着手中的那条头巾,摊位前的摊主还在奇怪这个大妈要干什么,下一刻竟然变的精神恍惚,摊主疑惑的摇摇头想要驱散那种眩晕恍惚的感觉,隐隐间可听到那个自称阿姨的大妈还在说话,眼睛看到的是嘴皮在动,但他的仿佛成了聋子,只感觉四周安静非常,早市上看其他嘴型人也是如此,只看到嘴皮在动,听不清说什么。
摊主感觉状态很不对,继续摇动着头颅努力使自己变的清醒些,几次之后发现徒劳无功,自己突然就双耳失聪了,整个世界一片诡异的安静,身旁那位大妈还在絮絮叨叨的不知和自己说些什么,只能看到嘴皮在动,脑海越发变的恍惚,但自我意识还在。
随即令自己恐惧的一幕发生在眼皮之下,摊主根本不知道这位大妈跟他说了什么,手中不由自主的把摊位上的发簪和刚才周鸾看中的那个木梳递了出去,根本无法控制自身的行为,他甚至知道自己也在说话,说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连自己说话声都听不到。
心里的巨大恐慌泛起,自身本我意识还在,眼睁睁的看着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身上,而且那么自然,四周的人都没看出任何异样,在外人看来就是摊主和大妈在聊天,聊摊位上物品价格的问题,最后成交,至于这位大妈是否付钱没人时刻注意也没关注,一旁还有一个身上响着某种鹤吟之声的小姑娘,只是鹤吟声淹没在繁杂的早市叫卖声中。
摊主努力的抗拒着自身种种奇怪的行为,毫无效果,急切间额头青筋直跳,大妈见此心里暗骂着麻烦,手中的头巾继续挥动,至此某种无色无声怪异气味的某些成份已经消耗一空。
摊主有些站立不稳,双手扶住摊位稳住身形,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神色外人看着如常,心底已经被恐惧填满,这种身不由已的感觉他从来没遇到过。
那位自称阿姨的大妈同样心下焦急,头巾上的某些成份已经用尽,这位摊主还好说,奇异的是一旁的这个小姑娘,腹腔和后颈椎骨处居然发出鹤吟之音夹杂着某种蛙鸣,小姑娘神色正常,大大的眼睛神光凛然,大妈百试不爽的手段居然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消失了,这种情况她从来没遇到过。
大妈只属于下九流中的末流拍花一脉的外围人员,只学些不入流的下三滥之类的东西,其他方面一窍不通,从事着最让人看不起的职业拐卖儿童,早上来踩点时无意中发现了孤身一人的周鸾,立刻改变了原来的目标,把注意力放在周鸾身上。
哪知这次碰到的孩子太邪门了,居然不受某些成份的影响,当周鸾口中吐出一口白色哈气之后,椎骨处的鹤吟已经停止,腹腔处依然就阵阵鹤吟和“咕咕”蛙鸣声传来,大妈的脸上再次维持不住那和蔼可亲的样子,一副见鬼的表情。
情急之下的大妈伸手就要抓住周鸾准备强行把人带走,因为她看到周鸾在她挥动头巾后一直没有出声说话,虽然看着神志清醒,身上更是怪异的鹤吟声阵阵,她也是不确定这个怪异的女娃到底怎么回事,准备孤注一掷。
手指刚刚抓到周鸾的胳膊处,手中就是一滑,周鸾的衣袖突然变的不着力,接着手心处一阵疼痛随后变的酸麻,还没等大妈有所反应,一股怪力顺着自己的手指涌动,传递到胳膊处居然导致重心失衡,大妈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的周鸾终于开口,脾气很好的周鸾一脸生气的样子:“这位阿姨心术不正,心有阴晦而灵台无光,你有害人之心,意图西北方向!”周鸾大大的眼睛满含怒气,隐隐有着锋芒,坐在地上的大妈居然不敢对视,尽管这只是一个女娃,但就是看的她心惊胆颤。
周鸾的话语虽然奇怪,但早市上许多人也能听的懂,就是这个坐下地上的大妈不是什么好人,但也都看的稀里糊涂,刚刚这大妈不还是帮女童买东西,怎么转眼就变的心术不正了,不了解情况也没人出来参合,没看摊主看起来神色如常的淡定站在原地。
心中有鬼的大妈可不敢多留,这个小姑娘太邪门了,居然连她联络上线的地点都一语道破,慌忙捡起地上的头巾,不顾身上的泥土,忍着手指处酸麻的炙热感慌忙离去,这么片刻手指处隐隐发烫,周鸾看着大妈远去的背影又是生气的哼了一声。
拍花一脉下九流中下三滥的东西,当代也有,而且很猖獗,外围人员居多,只学些下三滥的手段,扎根于某少数民族地区和国外,某些东西的成份很厉害,难以防范,绝非那些专家说的常规方法就能躲避的,有人向你挥舞衣服手绢或者其他类似东西时,绝对要警惕,真要遇到头脑感觉眩晕,可拿食指硬顶下颚,力道要大。
第五十二章 林海之中乱纷呈
大妈慌忙逃离之后,地上掉落两个小饰品,一个发簪和一把木梳,周鸾蹲下身子捡起看了看没有损坏,只是沾染了泥土,周鸾用手小心的把泥土擦拭干净,这才站起身递到摊主面前,意思是准备归还,刚才那个大妈并没付钱,也没拿东西交换。
摊主在外人看起来还是正常的表情,就是周鸾看来也是如此,周鸾把手中擦干净的两个饰品递到摊主面前,摊主额头的青筋还在跳动着,面容看不异常说出话确很奇怪:“小姑娘,你不是花钱买完了吗,又拿回来做什么,要退货吗。”
听到摊主的说法,周鸾奇怪的看着摊主,她明明没付钱,摊主却说她付过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是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周鸾离的很近,对于经脉跳动很敏感,无论是她父亲周崇远还是她师傅罗道士对于人体经脉都有很深的研究,她自己也有心得。
竖而倾听摊主身上跳动的经脉节奏奇异,明显不正常,摊主仿佛毫无察觉也没接周鸾递来的发簪与木梳,周鸾见此主动把东西放回原位,这次摊主没有阻止,神情中有了波澜,双手经脉凹显也在颤抖。
隔壁摊位的汉子或是跟这位很熟悉,看到摊主颤抖的双手很奇怪,于是大大咧咧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李师傅,这是怎么了,卖个东西你哆嗦什么啊,放心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查私自交易的。”
吃的旁人一拍,摊主身子晃了晃,脸上的神情急剧变化,随即眼神开始变的迷茫,拍人的汉子见此又接着拍了一下:“李师傅,怎了,晃什么晃啊,我也没用多大力气。”
摊主再次挨了一下后双眼逐渐转清明,喉咙一痒重重咳嗽一声,一口浓痰吐了出来:“啊呀!那个死妖婆会妖法,别让她跑了,那个死妖婆是人贩子!”
摊主咳出一口浓痰后,大声的喊着,神情恐惧中带着悲愤,这种事情他只听村里老人讲过,有人贩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惑人心志,让人乖乖跟他走,他当初听了也只当故事来听,哪知道居然真的遇到了,那种身不由已的感觉想想就心生恐惧,好在他不是首要目标,只是殃及池鱼,主要目标是那个小姑娘。
奇怪的是这个小姑娘并没受到影响,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那个大妈却落荒而逃,听到摊主大喊那个大妈是人贩子,热闹的早市一下变的寂静,随后更大的喧闹声传来,没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人贩子这个词在这个任何时代都和过街老鼠画上等号,愤怒的行人和其他摊主纷纷加入追击妖妇的队伍。
周鸾见到摊主恢复正常后说着:“大叔,东西我给你放回去了,你看在这呢,那个老妖妇不是好人。”周鸾伸手指了指放回去的两件饰物,目光清澈而纯真,没有占小便宜的意思,开口间把大妈打入老妖妇的行列。
摊主此时对周鸾放回去的饰物已经不在意了,惊奇的看着面前这个神态自若的小姑娘,只感觉说不出的神奇,那个妖妇抖动的头巾显然有些名堂,蕴含某种催眠的成份,但对这个小姑娘居然不起作用,而且最初他能清晰听到小姑娘身上的鹤吟之声,之后才收到波及双耳短暂失聪,这让他怀疑这个小姑娘是人是鬼,比那老妖妇要古怪。
四周围靠上前许多人询问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旁人看不出什么异常,摊主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反复强调的那个妖妇是人贩子,挥动头巾后能勾人魂魄,至于为什么对付周鸾无效,他也说不明白。
围拢的众人听的喷喷称奇,大部分人持怀疑态度,这事太离奇,就是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更何况这个小姑娘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去追妖妇的人群去而复返,显然没追到,众人围在摊主前议论纷纷,不时的好奇的打量面前的小姑娘。
周鸾被这么多人看着,很不适应,告别了摊主继续上路,摊主把两件饰物赠送给周鸾,几番推脱周鸾还是没收,小小年纪格外坚持,摊主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离去,他也是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大人陪同一早出城不知入往何处。
周鸾再次上路,很快就出了塔县到了郊区,路边的行人渐渐减少,早晨的天气毕竟还冷,加上是郊外所以人烟稀少,一阵铃音响起,一辆马车从塔县驶出,看方向也是去往林海的道路。
而马车的几个身穿工装工人周鸾也见过,因为是住在林业局,这马车总会停靠在那里卸载木材,一来二去,周鸾对这几名工人也算认识,都是塔县林业局工作的,只是不在编制之内,和黑大汉的性质还不一样,黑大汉可是正式在编人员。
这几位工人,邮局姑娘也见过,还载了邮局姑娘一路,否则那昏迷的病人可没那么容易送往塔县卫生院。
马车缓缓经过,工人见到了石子路上独自行走的周鸾,连忙打着招呼:“小鸾儿,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是要去哪里,路上坏人那么多,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坏人怎么办,对了,你张志勇叔叔呢?”
周鸾见到马车上喊话的工人,抬头回应着:“龚叔叔,大个子叔叔在林海巡逻呢,我要去找他。”周鸾回应着,并没有说出林海故居的事情,这几个工人也不知道林海处周鸾还有一个师傅住在荒山野岭之中,他们了解的情况,周鸾是张志勇的侄女,至于为什么姓氏不同,他们也懒的多问。
见到这么一个女娃独自走这么偏僻的道路,不能不管,这不是胡闹吗,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女孩子,这多危险啊,没看到还好,看到了可不能袖手旁观:“你这小鸾儿,快回去,多危险啊,你那混账叔叔怎么搞的,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乱跑也不管。”
伐木工人大声喊着,对黑大汉心底暗骂,怎么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外,只可惜周鸾的坚持,没有要回去的打算,还在继续前行,嘴里说着:“龚叔叔,没关系,我不回去了,我要去林海找大个子叔叔。”
看着周鸾坚持的样子,龚姓工人也没办法,他又不能对一个小姑娘发火,想了想退而求次:“小鸾儿,上马车上来,我们送你一起找你叔叔。”龚姓工人跳下马车,就要抓周鸾上马车。
哪知伸手一抓,眼睛一花失了周鸾的影子,茫然四下回顾才发现周鸾已经到了他身后,他都没看清周鸾是怎么动的,龚姓工人只抓了一团空气,这下龚姓工人惊讶极了:“小鸾儿,你属兔子的,怎么跑这么快,我都没看清。”
龚姓工人大叫着,回头又是一抓,再次抓了个空,周鸾身子旋转平移如同飞鹤,又到了他前面,龚姓工人还是没看清怎么回事,只感觉眼睛一花又失去周鸾的影子,这下龚姓工人可真的惊到了:“小鸾儿,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功夫还是妖法,你跟谁学的,没听说张志勇会这些啊。”
周鸾也不回答这个话题,纵身轻轻一跃,小小人影已经跃上马车,马车的高度对周鸾来说不值一提,马车上其他两个工装工人也是诧异,这个小丫头身手太灵活了,像只白鹤优雅而灵巧,跳上马车都没发出声响。
“龚叔叔,我自己走没问题的,你看是吧,但马车顺路,我先搭一段路,到时候我就走了。”周鸾古灵精怪的说着,这时候才能看出周鸾的顽皮,之前在罗道士那里都是严苛认真的样子,顽皮起来也让人头疼。
龚姓工人又回到马车,他有太多问题要问了,周鸾这身本事是哪来的,这么灵活的身法他从来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他印象中的张志勇可没这本事,现在又不敢确定了,一时间他们印象中普通的黑大汉突然就变的迷雾重重,比如这个小姑娘入往林海的目的,正常来说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有单独跑荒山野岭的。
胡思乱想的龚姓工人甚至想到什么山中精怪之类,这也是为什么黑大汉喜欢这种没人去碰的护林巡逻,这种苦差事躲都来不及,还是体制正编,犯不着自讨苦吃每天去巡逻荒无人烟的林海吧。
林海之中随着某棵大树的倒塌,地上那块手表消失后,林海之中某地界某种后天规则发生了变动,在此地困了很久的苗岭女子再次忍受了难熬的一夜后,阳光升起时感觉一切都变了,四周的景物已经和昨夜完全不同,原本看上去无路的林海凭空生出小径,各种树木的排列方位也都变了位置。
某种后天规则的退去,光影呈像的正常物理规则占了主位,一切颠倒的感官已经恢复正常,这一次她锁定了正确的太阳轨迹,确定了方向。
久违的感觉回归,苗岭女子神情一阵激动,对着清晨的太阳跪倒砸地上,冻了一夜的身子发僵,苗岭女子颤抖着嘴里断断续续的哼唱着一曲古老的歌谣,苗岭女子嗓音嘶哑,多日的苦难之下嘶哑正常,嘶哑生涩的歌谣中,某种重获新生的喜悦之情荡漾着,情绪激荡之下,苗岭女子以苗岭特有的古曲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这是苗岭一脉的心得,这种情况之下,只有苗族特有的古曲才能发泄自己压抑了几天的情绪,否则以后出了林海将落下严重的心里疾病,一曲古老的歌谣之后,苗岭女子站起身,看着困了自己多日的林海,叹了口气由日光定位辨别方向大步而去。
马车颠簸不堪,周鸾站在马车边缘,看着林海的景色,由于林海有各种猛兽出没,伐木工人都随身带着家伙,防止猛兽袭击,周鸾站在边缘随着马车而颠簸,伐木工人警告几句小心别掉下去,周鸾调皮一笑:“龚叔叔,掉不下去的。”
出了郊区就是无尽林海,至此再难见人烟,最后碰到的人烟还是另一辆马车,车上载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随行人员,看行进方向是去往塔县的,这种林海荒无人烟之地难得相遇,互相打个招呼。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实际上地广人稀之地都会有这种传统,相遇就是缘分,不管认不认识,有时还会互相交换下生活必需品,和城镇中是两个性质,这种风俗自古就有,蒙古那里更是如此。
医生是从省城来的,长途跋涉之下,气色不是很好,交通工具都换了好几样了,最后只能换马车,医生用药品换取了一些长枪棍棒类的防身武器,他来的匆忙没考虑这么多,路上经常见野兽出没,好在马车上人足够多,野兽没上前,但也走的心惊胆战。
另一辆马车上的医生惊讶的看着周鸾,这个调皮的小姑娘可以在两个马车之间来回跳跃,玩的不亦乐乎,就是身上的衣服不合身,明显是大人的衣服改的,周鸾跳回已方的马车后,两路人分道扬镳。
到了林海,马车上工人都把棍棒拿了出来,这里野兽出没,他们也不敢太深入,由于经常行走,对这边很熟悉,大致知道一些野兽的出没地点,周鸾还是站在马车边缘,双目四顾,似乎在识别某些特有的标记。
在伐木工人惊讶的眼神中,周鸾轻轻一跃跳下了车,清脆的童音回荡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龚叔叔,我走了,我去找大个子叔叔去了,我知道他在哪!”周鸾跃下车后,蹦蹦跳跳的绕过几棵树木,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周鸾的离去,马车上的工人来不及阻止,也无法阻止,这小姑娘实在太灵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鸾蹦蹦跳跳的消失在林海,工人下车去追时,一会功夫人就跟丢了,返回马车的几个伐木工人面面相觑,双手摊开表示无可奈何。
几个伐木工人能看的出,这个小姑娘很不一般,身上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别的不说,龚姓工人抓了两次连影子都没摸到,让他多少怀疑这小姑娘会妖法之类,毕竟村里这种说法很多,但没人见过,而这小姑娘的来历黑大汉张志勇也解释不清,只说是侄女,但姓氏又不相同。
第五十三章 林海之中乱纷呈(下)
林海之中黑大汉早早起来,背着猎枪胡乱收拾下就出门而去,打着例行惯事去巡林的口号去找那块手表,当初罗道士可是说过,三天后那块表还在就属于他了,虽然没心没肺的黑大汉不怎么上心,但时日到了还要去看看,况且罗道士还说周鸾要回来了,还要顺带去接人。
塔县故居的外面的树木上,罗道士站在树枝上,看着黑大汉离去也没什么表示,黑大汉知道罗道士性格,随口打了声招呼也不管他听到没有,自顾自的离去,到现在他也不能理解,罗道士每天早晚傻站在树上干什么。
黑大汉一路朝着林海而去,对于林海的道路很熟悉,轻车熟路的走着,林海的道路并不好走,停停走走一上午过去这才来到当初放置手表的地方,那棵标志性的树木已经拦腰折断,砸在地面上,地上的手表已经不见踪影。
黑大汉再次比对下位置,几经确认来到大树树冠倒塌的地方,按他标记的位置,那块手表正在倒塌大树树冠的下方,应该被压住了,黑大汉嘴里嘟囔着:“这么巧啊,正好把老子的表给压住了,这也够邪门的。”
黑大汉趴在地上看了看,树冠死死压着地面,看不到底下是否有东西,于是挽起袖子,“呸呸”吐了两口唾液搓搓手,抱着树干准备抬起来移到一旁。
大树很大,份量不轻,但以黑大汉壮硕的身体抬起来不成问题,尝试一下才知道这大树真的不轻,黑大汉抬了第二下才抬了起来,平移几公分重重的扔在地上,砸起片片枯叶。
这次下方情形一览无余,没有那块手表的踪影,黑大汉抓抓头门说着:“咦,居然真的没了,这种地方哪来的人烟啊,不可能是人为拿走了。”黑大汉嘀咕着,疑惑不解,瞪着双眼四处巡视检查着什么。
又确认了一遍,是这位置没错的,手表真的不见了,排除有人拾走的可能,这蛮荒之地这个季节基本没人来,就算有人来也会留下痕迹,而四周黑大汉看过,没有人为活动过的迹象,按他理解就是这块手凭空消失了。
疑惑的黑大汉不死心继续查看着,别看平时他大大咧咧的,寻找这种属于自己财物的事情就变的细心了,很快黑大汉发现了端倪,地面不平整,仔细观察会发现塌陷下去一块,按此判断那块手表应该在塌陷的地方被埋了。
有了此认知的黑大汉蹲下身子,直接用双手扒土挖了起来,东北十月临近十月下旬,土地坚硬,黑大汉扒了几下就感到力不从心,这土太硬了,摸了摸身上没有合适的工具,就一杆猎枪又不能用来挖土,黑大汉郁闷的嘀咕着:“他奶奶的,这下有的忙了,这土怎么硬。”
十几分钟后黑大汉才挖开一个坑洞停了下来,下面居然是一个洞穴,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看大小像是地鼠或者蛇之类动物的洞穴,哪有手表的影子,这种情况应是手表被未知动物叼走了,不是地鼠就是蛇,这两种生物哪个都不好找。
黑大汉有些傻眼了,这块表是难以寻回了,弄不好都会被地鼠或者蛇给吃了,黑大汉性格也是光棍直接放弃,嘴里骂着罗道士:“罗道士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早算好了,这块表要被蛇给叼走,别让老子抓到你什么东西叼走的,抓到就把你炖了。”
黑大汉骂骂咧咧的离去,顺带着去往外围执行护林职责,也去看看周鸾是否真的归来,罗道士说让他接人,他也不知周鸾到哪了,顺着林海必行路上应该能遇到,他对罗道士本事可是很信服的,说今日周鸾归来,那就错不了。
周鸾独自行走于林海中,路上都是当初罗道士做的各种标记,隐隐形成一个奇特的通道,生灵野兽受到影响很少踏足这条标记带,只是昨夜某棵大树的倒塌,某种后天规则已经变动,是以路上可清晰听到各种动物的声音,大部分都在储备过冬的食物。
林海之中,苗岭女子舔食着某种植物的根茎,一旁还丢弃着某种小动物的尸体,皮毛已经被处理,曾经被苗岭女子食用过,还是生吃的,某种后天规则的变动,五感恢复正常,这种鬼地方,她不想多留,核对着方向寻找着路径,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穿梭在林海之中,体力渐渐恢复,此时正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当初那如蛆附骨又如影随形的被追踪感,早已消散那五感错乱的诡异之地,此时又脱离了某种后天法则的束缚,有种鱼跃大海虎归山的感慨。
苗岭女子休息片刻后,继续校对着日光和树枝的方向,正准备前行,迈出的脚步定在半空,然后轻盈了落下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来,苗岭女子头颅包裹的严实看不清表情,但清澈的目光中起了波澜。
这是人血的气味,以苗岭女子的经验很容易分辨出,同是血液人血和其他生灵的血液气味上有差别,常人不会注意也分辨不出,她可不一样,苗岭某支传承里可有专门这一辨析方法,再次凝神分辨后确定是人血的血腥气。
苗岭女子的动作越来越轻盈,踩在枯叶上听不到声音,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正常来说没人会来,出现血腥味代表着突发情况,苗岭女子如轻盈的雨燕寻着血腥味的方向前进着,很快就发现了血腥味的源头处,两具尸体躺在枯叶上。
苗岭女子没有贸然上前,静心等候一段时间没发现其他人时这才迈着轻盈着步履靠近,地面上两具尸体已经死去很久,两具都是身穿白色警察制服的人,可以确定死去的是警察,但是否是塔县的警察就不好说了。
两具尸体的伤口处都在喉咙,都是一击致命,伤口怪异像是被某种钩状的奇门兵刃所致,两具尸体衣物完整,其中一位身上的配枪还在,看样子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一命呜呼了,凶徒目的未知,居然没取走尸体上的配枪。
苗岭女子仔细打量着尸体喉咙处的伤口,随后又转身轻盈的离去,这种鬼地方她可不打算节外生枝,她在这里只是查看是否有对她构成威胁的事物或其他,可以确定一点,不是她苗岭一脉追踪的人,确定这一点就足够了,不相干的事情她从来不管。
淡淡的血腥气凝而不散,苗岭女子轻盈的步子又一次停下,前方又是一具白衣警察的尸体,伤口和刚才遇到的一样,都是喉咙处有怪异的伤口,肉皮翻卷被同一种奇门兵刃所伤。
接而连三的遇到警察的尸体,让苗岭女子心头有些发紧,她感受到了威胁,某种危险的气息环绕着,这种荒芜人烟的鬼地方,出现三个警察的尸体,可以判断是这是警察追踪某个危险人物追到这里,她身上牵扯事情太多,可不想和这种危险份子照面。
林海之中已经到了午时,周鸾坐在大树底下休息,把自己小小的行囊打开,取出食物和水,这是午饭的时间,一日三餐同样是时序必须要素,不可耽搁,而且按罗道士的说法,周鸾每日功课消耗太大,食物营养必须要跟上。
周鸾坐下大树下开心的吃着食物,都是些干粮一类,还有份牛肉罐头她没打开,小丫头没舍得吃,又放回行囊,午时的阳光很足,林海的寒气已经被渐渐驱散,散发着阵阵暖意,这种时候也是各种生灵活动的最佳时机,各种大小动物窜来窜去。
林海某处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阵阵铃铛的声音回荡,马车上三个蓝色工装的伐木工人一路行驶着,一边辨别的方向和伐木的位置,他们伐木的一些位置都是当初华老先生讲解统筹工序的时候选的位置,能够避免很多问题。
马车缓慢颠簸的行驶着,林海的道路很难走,除了马车其他车辆还真进不来,这些伐木工人已经习惯,过一个路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也就是他们每次伐木的地方,这会已经午时,来时一起的周鸾早已没了踪影,他们也无法寻找,看周鸾机灵的样子去找黑大汉应该没什么问题。
下次再遇到黑大汉,他们可真要问下,这么古灵精怪的周鸾真是他侄女不成,身法太快,种种古怪还真不像是黑大汉那种粗人能培养出来的,两人的关系透这种种古怪,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叔侄。
马车缓慢停止,三个工人下车,开始苦差事伐木,他们这种不在编制内的还真比不上黑大汉的待遇,虽然会埋怨一下,但活还是要干的。下车后的三人把马车拴好抄着伐木工具下车,刚要干活,发现地面上躺着一个少数民族服饰的怪异老者,不知死活,更奇异的是头上喉咙处居然有银针插入。
见到地上躺着老者,三个伐木工人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查看,这种荒芜人烟的地方能碰到他人的概率太低了,只要相遇都会礼貌的打招呼或者互相救助,地面上躺着老者不知死活,一身装扮格外怪异,龚姓工人曾随华老先生去井冈山时接触过,这是苗族的装束。
工人查看着这位苗族老者,还有呼吸应该是活人,只是看起来很奇怪,尤其是头顶和喉咙处插着银针,银针很细很容易忽略过去,龚姓工人又检查下似乎其他部位也有银针,只是被身上的衣服阻挡看不到,见到这怪异的情形,三个工人有些傻眼。
其他地方还能理解,但喉咙处插着银针是要干嘛,三个伐木工也不敢乱动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三人合力一起把他抬上马车,看的出苗族老者的情况不是很秒,脉搏呼吸都很微弱,短暂商量下,三人也不打算进行今日的伐木工作了,救人要紧,直接返程去塔县。
马车上颠簸不堪,三人小心铺一些破布杂草一类的东西,苗族老者平躺在这些杂草破布上,能减少一些颠簸,苗岭老者生命体征微弱,防止颠簸下出差错,而且头顶和喉咙处还扎着银针,除了这两个部位,隐约其他衣服遮掩下也有银针,不减少颠簸,谁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差错。
三个伐木工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好奇的打量生命体征微弱的苗族老者,尤其是头顶和喉咙处的银针,不知道这是要干嘛,是自己扎的还是他人扎的,而且苗族的人跑到东北这边陲苦寒之地来干嘛,还是这荒无人烟的林海,三人猜测了一会儿没有结果。
林海黑大汉按着平时的习惯日常巡视着,但心思也没在这里,不时来回张望着左顾右盼,脖子都转来转去,周鸾的影子都没看到,黑大汉又开始骂骂咧咧:“他奶奶的,罗道士不是说今日小鸾儿回来吗,连个影子都没有,不会是骗我吧,今天什么也没干成,手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叼走吃了,小鸾儿也见不到人,再巡逻一圈吧,接不到人我可就回去了,累死了。”
黑大汉胡乱的抱怨着,他那张破嘴就是自己一人的时候也不闲着,就喜欢絮絮叨叨,这是他长期护林养的习惯,没法改了,这种职业孤单而枯燥,不这样调整,很容易得上抑郁症之类的疾病。
林海之中苗族女子一路轻盈的前行,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发现了第四具尸体了,都是身穿白色警服的警察,致命的伤口一致都为喉咙处一豁口,像某种构形奇门兵刃所伤,这次的苗族女子也不多事,见到尸体直接绕路,她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威胁,心下有着直接的判断能够无声无息毙命四个警察的凶人足够伤的到她,这种感觉很不好。
四具尸体中头两具是一起,后面的第三和第四具距离遥远,苗族女子走了几公里都才遇到第三具尸体,随后又在一公里外发现了第四具,情况相似,没见到任何反抗的特征,死于无声无息中,她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尸体,环绕着鼻翼中那股血腥味一直没有彻底消散,常人难以察觉和分辨,但瞒不过苗族某一脉特殊的能力和辨别方法。
苗族女子继续校对着方向,步履轻盈再次行进了一个小时后,一直环绕的那种淡淡的血腥味已经不见,算算路程,大概行进十几公里左右,苗族女子的脚程来说,这是很快的速度了,面前的树木已经没原来那么稠密,算是彻底脱离了那片血腥味笼罩的区域。
看着眼前的树木,苗族女子隐约有些熟悉,这条路径已经不用校对方向,这是她之前来林海时的路径,被困在这鬼地方这么多天后,熟悉的路径再次浮现在眼睛,苗族姑娘神情有些激动,咬着手指把激荡的情绪压下,轻盈的脚步穿行,她知道按此路径而行,必然会有村落,乡镇,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她也受够了。
前行的苗族姑娘脚步又是一顿,娇小的身形一闪停在一棵大树下,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走着,一个女童出现在荒芜人烟的林海中,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白色衣服,看着像是大人衣服乱改的,衣服下摆都垂落到膝盖以下,大大的眼睛明亮闪烁,步履似乎比苗族姑娘还要轻盈,像只起舞的白鹤。
这次轮到苗族姑娘惊讶了,荒山野岭苦寒之地,单独一个女童出现在林海,步履比她还要轻盈蕴含节奏,踏在地面树叶上难留痕迹。
第五十四章 林海之中乱纷呈(续)
苗族姑娘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只感觉不可思议,就是她自己在这种年纪的时候也办不到无人看护的情况下,独自在荒芜人烟的地方穿行,危险因素太多,成人都难以维持,别提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蹦蹦跳跳的周鸾也发现了停在大树下的苗族女子,停下脚步,大大的眼睛望了过来,苗子女子头部包裹严实,看不清面目长相,但周鸾一眼就能判断出是个女子,甚至年龄也能大概估算的出来。
周鸾想了想上前就要打招呼,秉承所有荒野中的传统,这种人迹罕见的地方相遇就是缘分,打招呼是必备的礼貌,甚至可以交换东西和互相帮助,周鸾轻轻一跃,这次没有刻意控制身形,可以听到脚步踩在枯叶上的声音:“这位姐姐要去哪里啊?”
周鸾判断出苗族女子年经并不大,用姐姐的称呼更合适些,比用阿姨显的有礼貌,对于周鸾的上前,苗族女子目光却盯着周鸾脚下的步伐,又看了看她地面上的影子,似是松了口气,脚尖一滑不进反退,青烟一样急速后退,与周鸾拉开距离。
苗族姑娘秉承苗岭一脉的传承,对有些东西十分敏感,她从这个靠上前的小姑娘身上隐隐感到某种威胁,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种威胁的感觉很强烈,甚至那种威胁比路上凝而不散血腥之地更加强烈,代表着这个女童有伤到她的能力,苗岭一脉那特有的直觉暗示着,苗族姑娘甚至有种见鬼的感觉。
周鸾见到苗族女子娇小的身形急速后退,也停止了脚步,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少数民族装扮的大姐姐,不知道苗族女子为什么要后退,这是苗族女子本能的反应,在感受到强烈的威胁下的不由自主的行为。
“大姐姐后退什么啊,这是怎么了,大姐姐要去哪里,需要食物吗?”周鸾奇怪归奇怪还是很热心的询问着,秉承东北大兴安岭荒野之地特有的传统,还把自己的食物拿出来分享,这种传统根深蒂固,影响着一代又一代荒野行进中人的最基础礼貌。
苗族女子对这种荒野人迹罕见之地的传统也是了解,这里和她自幼生活的环境差不多,除了气候寒气太重,其他地方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依然没放下心中的警惕,这个小姑娘对她的威胁感太重了,她从来没遇到这个年纪的女童有这种强烈的威胁感,能够单独自由出入林海,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很厉害,有些感觉和族老很像!”苗族姑娘神经紧绷,对这女童不敢有丝毫大意,打起全部精神戒备着,苗族女子语气生硬,长时间不开口说话加上普通话也不标准,听起来有些干涩,就连周鸾提出的分享食物都不敢轻易答应。
“大姐姐,我叫周鸾,我家就住在林海中啊,大姐姐不需要食物吗?”周鸾大眼睛里充满着真挚,再次热心的提出分享自己的食物,还说自己家就住在林海。
周鸾自报了家门,解下了自己的行囊,从里面取出干粮一类的食物,当然扎眼的那份牛肉罐头没拿出来,周鸾把食物拿出就要上前,苗族女子见到食物眼前一亮,被困林海这么久吃的都是植物根茎和生肉,这里见到干粮类的东西,自然眼睛冒光,但是眼前这个看着平常的小姑娘对她的威胁感太强了,到现在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鸾蹦跳着上前,这次苗族女子没有后退,强忍着强烈的危机感,她的确渴望食物,周鸾真挚的目光很清澈,看不出恶意,实际上这个年纪的孩子远没成人那么复杂,不会考虑那么多,周鸾是真的单纯的赐予苗族女子食物。
苗族女子一直盯着周鸾脚下的步伐,虽然周鸾还是蹦跳着,但脚下的步伐依然奇怪,隐隐像白鹤起舞的形态,带有很强的节奏和观赏性,还是刻意而为,踩在枯叶上可听到声音,那种特有的鹤形韵律隐隐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周鸾蹦跳着把食物递到苗族女子面前,苗族女子犹豫了小心的接过,也没说感谢的话语,身形再次急速后退与周鸾拉开一段距离,这次盯着手中的干粮类的食物,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长久没接触到干粮类食物的情绪,人之本性谁也无法避免。
“你这个小姑娘,自己出入林海不怕迷路,这里很奇怪,有的时候会找不到方向,一切感应都是错误的。”苗族女子得到食物后,好心的提点了一句周鸾,这种鬼地方她只要一回想就心有余悸,实在太邪门了,困了她好些时日。
周鸾赐予了她食物,她不想周鸾也重蹈覆辙,破天荒提醒一次,听周鸾的意思,这小姑娘家就住在林海,要是也碰到她所遇的情形,被困住就不好了,这也算偿还赠送食物的因果,这也是她族老幼时的教导,因果必偿,否则变数横生。
周鸾好奇的看着苗岭女子的再次后退,如同滑冰一样,后滑而行,看着像是不愿靠自己太近,周鸾摸了摸自己身上脸上,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知道这个大姐姐为啥不愿意靠近自己,之前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实为苗族女子对某种气息判断太敏感,别人可没她那么敏感的洞察力和直觉。
“三与七,二与九,遵循大树的投影和排列差,不会迷路的,这不是很容易啊,大姐姐按着二九之数走就错不了,总能找到方向。”周鸾随口回答着苗族姑娘的问题,她这道统正传一脉要是迷了路那才真成笑话了,手段很多,还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方法,直接感应紫薇垣的方位,这种先天规则体系可不会出错。
苗族女子听的一阵错愣,她可听不懂周鸾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投影和排列差,她族老都没提过这些东西,但她知道一点这个小姑娘很不一般,有着特殊的辨别方位的方法,手段比她想的还要高明的多,她听都听不懂。
心底对这个小姑娘越发顾忌,更是疑惑重重,这鬼地方太古怪了,被困了几天不说,好容易出来后就遇到四具尸体,这还是她遇到的,从血腥味的判断来说,尸体只会更多不会少,那未曾照面的凶人让她如鲠在喉。
这还不算完,这会儿又碰到个更古怪的小姑娘,孤身一人出现在林海之中,身上带着重重迷雾,最让她心惊的这个女童的威胁性居然比那未曾照面的凶人还要高,苗族特有的秘法和直觉下不会出错。
苗族女子拿着食物也没立刻吃掉,深深了看了周鸾几眼,就匆匆而去,娇小的身影一直贴着大树下的影子而行走,绕过了周鸾连感谢的话也不多说就走了,周鸾抓抓头发,不明白这个大姐姐跑这么快干嘛,而且这样很不礼貌,好在道统出身的人对世俗道德观看的没那么太重,只是好奇苗族女子的行为,像是刻意躲避自己一样。
林海之中再次巡逻了一圈的黑大汉,还是没遇到周鸾的影子,索性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着,他坐的位置属于正常出入林海故居的必经之路,周鸾如果回来,总会路过的,前提是罗道士判断没有错的情况下。
坐在地上的黑大汉,身上带着一张早上准备的饼,饼已经僵硬,他也不嫌弃张嘴开吃,虽然很硬,但黑大汉的牙口来说不成问题,边了边骂:“他奶奶的,这么难吃,晚上回去还要弄点野味才行,这破饼就先将就下吧。”
黑大汉吃的正欢,身子莫名就感觉很难受,像是某种野兽窥视的感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散着,涌入黑大汉鼻腔,黑大汉一个激灵站起身,也顾不上饼了,反手抄起手中的猎枪,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那种窥视感的来处。
这种感觉他碰到过多次,前几次都是猛兽之类,上次则是碰到个疯婆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四处张望了一圈,黑大汉也没找到窥视感的来源,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沉重,让他很不适应,这似乎不是生灵猛兽类的血腥味道。
黑大汉紧张的四顾着,还是没什么发现,别看他平时稀里糊涂的,这种要命的时候很警醒,能做护林工作,没这警觉性早被猛兽叼走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一颗大树上一跃而下,黑大汉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听到动静,人影似乎是在他后方出现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猎枪被一股大力袭来,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
黑大汉一惊,刚要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猎枪,一抹刺骨的寒意顶在喉咙处,黑大汉顿时不敢动了,这么壮硕的身体没起到什么作用,瞬间就被制服,黑大汉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再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哪经历过这个。
头也不敢回,余光扫了眼抵在喉咙处的冰冷寒意,一把钩形的奇门兵刃从脖子后方钩过来架在喉咙处,只要一用力,他就小命难保,黑大汉空白的大脑想不出什么说辞,冷汗顺着额头流淌着,高大的身体瑟瑟发抖。
一道身影移步来到黑大汉面前,只见一位黑色棉服的男子出现在眼前,手中持着双钩类的奇门兵刃,一支已经收起,另一支则架在黑大汉的喉咙处,男子头发杂乱,满脸虬髯,胡子连到头发处,一双黑灰色的死鱼眼阴冷的看着张志勇。
张志勇见到这种怪人,身体颤抖的更厉害,大脑也从空白处惊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好汉饶命,这位大哥,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没惹到你吧。”黑大汉小命捏在别人手里,立刻认怂,上来就喊着评书里听来的台词,好汉饶命。
虬髯男子阴冷的目光盯着战战兢兢的黑大汉,手中的钩形兵刃纹丝不动稳稳构住黑大汉的脖子,钩子尖的锋芒正对的喉咙处,要命的危险一直存在,只让他头皮发麻。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没看到什么碍眼的东西吧!”虬髯男子生冷的声音响起,听的让人浑身难受。
黑大汉心里暗骂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还想问这个危险的奇怪家伙出现在林海干嘛,但黑大汉也只在心底暗骂不敢说出口,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这位好汉,我是这里的护林员,我不出现在这里谁出现在这里,这是我的职责吗。”
黑大汉连忙表明着身份,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把小命丢了,脏话也不敢说了,开口就是称呼好汉,还是平时听评书中说法,好汉这种称呼只存在评书中,现实中没人这么称呼,只是黑大汉不懂这些,胡乱套用着。
虬髯男子仔细看着黑大汉的装束,又看看地面上的猎枪,伸脚一踢猎枪被踢到一旁撞到树干上,力道不大猎枪没有损坏:“护林员吗,倒也说的过去,哪里的护林员?”虬髯男子继续发问着。
黑大汉被问的发懵,心底暗暗咒骂着罗道士,让自己来接周鸾,人没接到碰上这么个凶人,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看其冷漠的样子像极了戏文里唱的亡命之徒,他也不敢不答,运转这平时快要生锈的可怜大脑战战兢兢回答着:“塔县的护林员啊,那里有我档案,一切都是真的,好汉咱们没什么仇怨吧。”
“塔县吗,如此说来你和那帮省城的家伙并非一路,塔县距离这里不算太远,或许塔县那里我也该走一遭。”虬髯大汉盯着黑大汉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样子虬髯男子不是塔县的人,像是从省城而来,跑到这偏远林海之地也不知道要干嘛。
黑大汉心惊胆战的等待命运的审判,喉咙处的寒意消散,光影闪烁气流涌动,脖子上的弯钩形奇门兵刃已经没了踪影,隐隐听到虬髯男子背后有锁链之声,黑大汉也不敢多看,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更不敢去捡被踢到一旁的猎枪,坐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努力表现出自己无害的样子。
“我还会来找你的,你最好别骗人,按位置来说或者那件东西落入塔县的可能性更大!”虬髯男子说话间就已经离去,看方向是去往塔县的路径,黑大汉坐在地上不敢立即起身,他现在还是手脚发软,又过了一会儿,这才缓慢的站起来,手脚发麻站立不稳,头冒金星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惊魂未定的黑大汉连忙又坐下,缓了会儿神,心底把罗道士咒骂了不知多少遍,今天太不顺,先是寻找手表未果,接周鸾又不见人影,还碰到个杀人不扎眼的凶徒,差点又丢了性命,平凡的黑大汉已经经历过两次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候了,短短几日先是碰到个疯婆子,又碰到这么个凶人。换其他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霉运。
第五十五章 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
坐在地上的黑大汉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回去还是要继续接周鸾,他可生怕那个凶人回返,这种人物他可不想第二次面对,好在听凶人的说法他也准备去塔县,他心里也哀叹,这种凶人去了塔县不知要掀起什么风浪,不知塔县的警察能否应付得了。
他可没苗族女子那么敏感的直觉和嗅觉,不知道林海中已经陨落了许多警察的尸体,都是从省城追踪来了,全部栽在这林海之中,他能留一小命,的确算是命大。
黑大汉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猎枪,猎枪没有损坏,黑大汉松了口气,只有猎枪在手他才有那安全感,林海中的危险实在太多了,没有武器以他这壮硕的身体碰到野兽也只有逃跑的份。
想了片刻的黑大汉背起猎枪,准备换个地方等周鸾,当然也是去往林海故居的必经之路,这里太危险了,生怕那凶人回返。
林海之中周鸾还在蹦蹦跳跳的走着,像只起舞的白鹤,踩在枯叶上无声无息,奇特的所过的区域没有遇到大型猛兽的出没,每每与之错开,仔细观察才发现周鸾跳动的落点很奇异每次都踩在二九之数的排序上。
周鸾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已经下午三点,距离林海故居没剩多少路途,脑海中三个点隐隐交织在一起,一种熟悉的感觉降临,那个点是黑大汉所处位置的落点:“大个子叔叔在等我。”周鸾轻语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继续蹦蹦跳跳的走着。
跳动中的周鸾突然感受中某种不协调,代表着外人或者某种生灵隐于林海而潜行,周鸾也不去管那些,继续蹦跳着前进,“咦”某棵大树的阴影下传来一身惊疑,虬髯男子从树影下出现震惊的看着蹦蹦跳跳的周鸾,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荒山野岭,哪来的女娃,这又是什么身法,哪里蹦出来的小怪物!”虬髯男子惊讶的自语着,身形一动贴着大树的树影就想追过去看个究竟,荒山野岭蹦出这么个奇怪的女娃,他这种向来没什么好奇心的人也被勾起了兴趣。
女童似乎知道他的存在,也不停留甚至也不去看他潜行在树影下的身形,稚嫩的童音回荡在林海:“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童音回荡在林海,连绵不绝,虬髯男子表情凝重,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这句话和他在峨眉山遇到某高人所给的批示相同,之后再想见那位时已经无缘。
情急之下的虬髯男子顾不得潜行的身形,从连绵的树影中出来速度飞快的去追那个蹦跳的女童,这女童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许多认知,刚刚追了几步眼睛一花就失去了女童的身影,女童的步子太奇异,每次都踏在某种奇特的位置上,连续几踏之后就消失在视野中,或者视野感官被某种临时成形的规则之力所影响,直接颠倒了视觉五感。
虬髯男子呆呆的望着女童消失的身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铁石之心他对这片林海生出了敬畏,这里居然能碰到这样古怪的女童,就连他这种接触过许多厉害人物的家伙也怀疑这女娃是人是鬼了,这种年纪出现在林海之中,步伐奇异,竟然能影响感官,像极了民间传说中那种荒野精怪之类的东西。
这也不怪他胡思乱想,女童出现的太过古怪,尤其是清脆的童音诉说那句“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这可是他花极大代价换取峨眉山那位高人的批示,而这之后再想见那位已经不可能了,没了缘法咫尺之间你也不会见到。
虬髯男子压下心中的惊骇,再次潜入连绵的大树阴影之下,朝着塔县的方向而去,省城追踪到这里的警察已经全部葬身林海,只是某块关系重大的手表到现在也没有线索,最后出现的位置只可能是塔县,毕竟塔县是距离这片林海最近的城镇。
一路潜行的虬髯男子发现了马车留在地面的痕迹,精神一震,有人烟出没代表着距离塔县没有多远了,然后又发现了其他人为活动的痕迹,尤其是一个娇小的脚印引起他的注意,因为这脚印的风格和他所用的潜行之术有着惊人的相似,看脚印还可判断出是一女子。
虬髯男子也有些头疼,到了着边陲林海之地,怪事就不断,似乎这小小的塔县汇集着许多棘手的人物,尤其是地下着娇小的脚印,看的他眼皮直跳。
虬髯男子蹲在地上,仔细比对了脚印的尺码,估算了一些信息,尤其是身高体重方面,地面上这个娇小的脚印和他的某些路数太相似,他也不敢大意,最后起身沿着马车的印记上了土路,林海还是望不到头,无法确定这里距离塔县还有多远。
林海的道路常年无人行走,马车的印记清晰可见,这种痕迹要很久才会消失,而那足印虬髯男子只发现了一处,之后再也见不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行走于树干之间或者不走主路,只走树影下的枯叶,这种行径又是和他相似。
虬髯男子思索片刻,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棵大树下挖着树皮,很快掏出一个树洞,又从身上摸出一个圆柱形竹筒模样的东西放进去,竹筒大概二指粗细,末端有一弧度,看着更像是烟斗模样。
把东西塞入后,虬髯男子又把刚才地面上剥落的树皮拾起,覆盖在树洞口,就地取材寻些树油把树皮沾贴牢固,又摸了层泥土,但土质太硬,只有层浮灰沾在表面。
虬髯男子把东西放好后,放下了心中的某种牵挂按着心中的地理方位朝着塔县而去,小小塔县弹丸之地,一时间不知多少风波酝酿。
虬髯男子一路行走于树影之下,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道扑鼻,虬髯男子神情一凝,竖起耳朵双耳倾听着什么,林风吹动伴随片片枯叶掉落,除此之外再无异响,虬髯男子停下脚步,突然间全身汗毛乍起,弯钩如影而动“叮”的一声挡在喉咙处。
一抹寒光一闪而逝,崩出一团火星,一道娇小的身影一闪而逝,下一刻后脑处恶风袭来,弯钩再次精确架在后脑处,震的虬髯男子手臂一阵酸麻,再回头时,娇小人影再次闪过又转到正前方,急退十几米后停下身形。
虬髯男子凝神戒备的盯着这娇小的人影,看装束属于某少数民族一类,但具体是哪一族他也无法确认,看身形是一位女子,头部有面纱之类遮挡,看不清样貌,虬髯男子的目光却落下女子的脚下,似是在核对女子的鞋子的尺码和他遇到的那个脚印。
苗岭女子两击无功后,生涩的声音开口带着浓重的口音:“你是何人,为什么追踪我,你不是他们那一支的,更不属于族老那一支,你到底是谁?”
虬髯男子没有立刻回应,他也无从回答,对于这少数民族女子上来就偷袭的行为也没什么反感,换做是他也会同样而为,虬髯男子可以确认一点这位少数民族的女子和省城那伙追踪的警察没什么关系,至于苗族女子所说的追踪她,他更无从解释,可以判定一点他和这苗族女子的行程都是塔县,走的同一条路,而且还是同一种风格的潜行,说追踪也不为过。
苗族女子见到对面的人不回答,手中的寒芒再次亮起在空中虚划一个圈,生涩的声音传来:“庐山之上听风雨!”苗族女子说着奇怪的话,对虬髯男子做着最后的试探,同样也在求证某些东西。
虬髯男子还是一言不发,这种奇怪的话他也听不懂,不难理解这是某种暗语之类,不了解的事情他这种性格是不会乱回答的,苗族女子见到虬髯男子沉默的样子,屈指一弹一股淡淡的黄色雾气升腾在手指尖。
虬髯男子身形急退,寒芒闪现弯钩挡在眉心,同时一低头,苗族女子已经速度飞快的离去,弯钩处甚至衣袖上沾染着点点黄色的粉末,林海枯叶冲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被黄色粉末的气味所引诱各种虫豸开始出没,虬髯男子看了看弯钩处的黄色尘埃,也不敢用手去拂拭,放在地面枯叶上擦拭几下,才可看见一处被腐蚀的痕迹。
虬髯男子心中一惊,苗族女子的手段比他还诡异,这种粉末状的东西不知成份,沾在皮肤难知后果,眼睁睁的看着娇小身影潜行消失不见,他也不敢追击,只感觉这女子身上迷雾重重,而这片林海说不出的奇怪。
荒芜人烟的地方,先是碰到个他怀疑是山中精怪的女童,又碰到个手段诡异莫测的少数民族女子,难不成这片林海有什么了得的的东西不成,摇摇头抛开那些奇怪的想法,虬髯男子换另一条道路前行,方向还是塔县,但绕了很大一圈,这种女子他入塔县之前尽量避免相遇。
地面上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许多早已躲入地下准备冬眠的虫豸也纷纷爬出,虬髯男子不敢多留,正准备离去,这才发现各种虫豸速度很快,有的已经爬到他身躯,虬髯男子大惊失色,他可不想到这些虫豸爬动的速度这么快,片刻间就能爬到他身上。
虬髯男子用力跺脚,大地上坚硬的泥土碎裂,枯叶飞舞,震掉身上的虫豸后,虬髯男子大步离去,地面上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持续,围绕这地面枯叶上的黄色烟尘,前仆后继的啃食着,随后身躯变的僵硬,似是脱水而亡。
行进中的虬髯男子依然可感觉到地面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走到哪里都会跟随,略一思考,虬髯男子又把衣服上沾染的点点黄尘那块撕掉,衣服的的烟尘如常对于这种材质似乎没有腐蚀性,虬髯男子不敢大意,把撕掉的衣物扔掉后。一路伴随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才平息。
林海中周鸾还在蹦蹦跳跳的穿行,已经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刻,距离林海故居没剩多远的路程,周鸾脑海中的某个定位点闪烁,那是代表黑大汉的位置,只是已经改变了位置,周鸾甜甜一笑调整下方向朝着黑大汉那边而去,嘴里说着:“大个子叔叔真笨,居然还绕路。”
塔县地界卫生院,邮局姑娘继续请假陪伴在昏迷不醒的病人处,主治大夫已经清醒,得知那些疑似传染病疫情的那些病人逐渐康复,神情诧异,但也松了口气,感觉如同做梦一样,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也不想去追究这些病人的具体病因了,塔县政府那里的压力太大,再追究那是自讨苦吃,开始全力研究邮局姑娘这里那位昏迷病人的情况。
病人还如当初一样古怪,已经昏迷了三天,生命体征平稳,还是在没有进食的情况下,吊针的滴液仍然打不进去,主治大夫看着一旁神色焦虑的邮局姑娘轻声安慰着:“卢姑娘,虽然查不出具体病因,但病人生命体征平稳,暂时还没大问题,等等吧,省城来的医生也快到了,到时候让那位看看。”
邮局姑娘点点头,主治大夫已经尽力了,这种症状太奇怪,只有等省城的大夫来诊断了,主治大夫说的病人生命体征平稳,这让焦急的卢慧也心里有底。
主治大夫最后尝试着再次扎下吊针。刚刚拿着针头准备扎向病人手腕部,一直昏迷不醒的病人手腕诡异的一翻转,缓缓结了个手印,呈梅花状,病人是无意识的行为,但手上的力道奇大,毫无准备的主治大夫被掀翻在地上,痛的他大叫一声:“啊呀!”
刚刚扎入手腕处皮肤的针头弯曲弹射而飞,不知落到何方,邮局姑娘吃了一惊,急忙去扶跌倒在地上的主治大夫,主治大夫已经发懵,被邮局姑娘扶起后,还无法回神,看了看病人结的奇怪手印,头脑一阵恍惚,诡异的情形超出他理解。
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主治大夫也不管邮局姑娘了,挣脱邮局姑娘的手言语惊恐:“卢姑娘,这病人实在古怪,不是我能看的,太邪门了,卢姑娘你好自为之!”主治大夫扔下一句话后慌张离去,不敢多留。
林海之中地面某蜿蜒的洞穴之中,一块金色的手表安静的躺在其中,洞穴内一只黑色的蛇正在沉眠,突然间惊醒,疯狂的摇动身躯,一圈又一圈盘绕在那块手表上,沉眠期间的蛇长期未进食属于虚弱状态,完全盘绕住整块手表之后一动不动,洞穴又变的平静,洞穴四周方圆一米内,某些土壤中的虫卵已经失去了生机,再也等不到开春的孵化,直接化为春泥,滋养大地。
林海之中的周鸾还在蹦蹦跳跳的走着,恍然间林海中多了某种不协调的感觉,像是有种莫名规则之力自塔县降临,周鸾疑惑的停下脚步,轻盈的落在枯叶上,没留下什么痕迹,连脚印也没有显现。
周鸾只是感觉奇怪,脑海中的某个点受到影响,但很快心神勾连自己的本命星辰后,那种怪异的感觉已经消散,周鸾疑惑的嘀咕一句:“好奇怪啊,不管了,快见到大个子叔叔了!”
第五十六章 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下)
林海之中,黑大汉无聊的坐在一处小径上,看了看日头,已经下午三点了,还有没周鸾的影子,本来就耐心有限的黑大汉又开始骂骂咧咧:“该死的罗道士,到底准不准啊,不是说今日小鸾儿回来,到现在还没影子,等的都快饿死了。”
敢情黑大汉连饭都没吃呢,从早到下午都一直不顺,先是自己那块表消失不见,又碰到个杀人不眨眼的凶人,几番折腾之下还真没来的及吃饭,野味他已经随手打了只地鼠,但不能生吃吧,还要等回林海故居炖着吃。
左等右等的黑大汉,摸着自己干瘪的肚皮寻思是不是先弄点什么吃的,早上出门没想遇到这么多事,就带了一张饼,刚吃了几口就遇到虬髯模样的凶人,饼被直接打掉,当时走的匆忙也没回去找,饥饿难耐的黑大汉难以忍受,站起身准备先找点什么填肚子。
正当黑大汉起身之际,林海中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由远而近,由于脚下的步伐太过奇异,黑大汉居然看不到人,也听不见声音,丝毫没发现周鸾已经到来,这情形和虬髯男子见到周鸾时一样,林海中某些树木的位置下周鸾奇异的步伐古怪非常,每一步都契合在某规则点中,神乎其神。
“我就知道大个子叔叔在等我,嘻嘻!”清脆的童音回荡在耳畔,黑大汉吓了一跳,猛然起身,四下张望着,嘴张的老大,周鸾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黑大汉的身后,笑咪咪的看着黑大汉,一脸开心。
“小鸾儿,你是什么时候到了,我怎么没看到你从哪冒出来的!”黑大汉是真的被吓的不清,晴天白日之下,周鸾似乎是凭空出现的,在这林海故居的必经之路上,黑大汉一直都在注意着,不可能来人看不到,哪知道周鸾真就凭空出来,还出现在他背后。
“大个子叔叔,真笨,我都看到你了,在那傻坐着,师傅让你来接我的吧!”周鸾说着,开心的笑着,一眼可知是罗道士让黑大汉出来接人的,对于罗道士能未卜先知周鸾放假的事情,周鸾看来很正常,在她眼中很少有罗道士不知道的事情。
“小鸾儿,你这家伙就是个小怪物,他奶奶的,难不成真是老子眼花不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算了不管了,快回去吧,都快饿死了。”黑大汉絮絮叨叨的说着,周鸾出现的太诡异,看不到人不说,连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小小年纪有些地方就和罗道士一样,不是小怪物是什么。
周鸾听到黑大汉的絮叨,抿着嘴偷笑着,大大的眼睛闪烁着顽皮,黑大汉见到周鸾古灵精怪的样子,什么烦恼都没了,也跟着呵呵的傻笑着,样子要多傻有多傻,一大一小两个身形朝着林海故居而去。
周鸾还是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还是踩着某种特殊的步伐,暗含某种奇特的韵律规则,黑大汉有些看傻眼了,走在前面的周鸾白色的身影居然忽隐忽现,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甚至听不到脚步行走的声音,那种暗合二九之数的步伐晃的黑大汉一阵发懵,连忙高叫着:“小鸾儿,你慢点,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妈呀,老子差点以为见鬼了。”
周鸾平时都是严苛而自律除了做功课就是做功课,难得独自出来释放孩童特有的天性,这次回返林海,孩童的朝气回归本心,看起来比平时要活泼许多,黑大汉受到感染,也只知道傻笑。
见到周鸾如同鬼魅一样的身形,更是震惊莫名,虽说罗道士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平时极度低调,从来没展示过什么,黑大汉只知道罗道士很厉害,具体什么程度他没有认知,他认知里道士会妖法,从来没见过,这会儿见到周鸾这邪门的身法,由于不清楚原理,直接归到妖法里面。
黑大汉跟随周鸾的步伐居然有些吃力,是以让周鸾慢点走,周鸾甜甜一笑,这次变成正常走路,可以清晰的听到脚步踏在枯叶上的声音,周鸾拿出干粮让黑大汉先吃点,黑大汉直接拒绝,林海故居没剩多远路程,回去后直接炖野味吃。
走在路上的黑大汉似乎想起了什么,抓抓头脑问着:“小鸾儿,你路上碰到个长相奇怪的凶人没,那个家伙好厉害,差点要了我小命,要不是老子跑的快,早没命了,他奶奶的罗道士这家伙,坑死我了。”
黑大汉询问着,那个虬髯男子留给他的印象太深,这种荒芜人烟的林海,他长年巡逻一直都难见人迹,这几日突然就出现人烟,还都是些奇怪的家伙,每次都是命悬一线,粗线条的黑大汉也难以忍受。
好在这个奇怪凶人还讲道理,可以交流,那个疯婆子道理都说不通,他怕周鸾也碰到这些奇怪的家伙,加以提醒。
“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西南方位有因果,师傅说过不能乱接因果,那人会应劫于西南方!”周鸾清脆的声音响起,嘴里说辞古怪,大大的眼睛充满智慧之光,看的黑大汉差点呛到口水。
刚刚几天没见,周鸾的气色如温玉,性子活泼,最让黑大汉无法忍受的是,现在的周鸾俨然就是罗道士的翻版,也开始说那些莫名其妙的怪话,照此下去,以后交流都成问题。
黑大汉撇撇嘴:“小鸾儿,你什么时候学的跟罗道士那家伙一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无聊啊,我问的是你碰到那个奇怪的凶人没,那家伙很危险的,你少扯这些,我管他什么应劫西南方的。”
“大个子叔叔,快走吧,你不是饿了吗,一会回去,好吃东西,师傅在等我们呢。”周鸾一把抓住了黑大汉的袖子,嫌他走的慢,就要牵着他走,黑大汉一听到吃饭被遗忘的饥饿感再次袭来,一股怪力传来,黑大汉身子瞬间失了重心差点摔倒。
“哇呀呀,小鸾儿,你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前面这么大的石头你没看到,诚心让我摔跤不成!”黑大汉哇哇怪叫着,周鸾轻笑着一脸的纯真与顽皮,踏上归程。
林海故居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左右,大日渐渐西落,天色渐渐变暗淡,这里的纬度原因,天黑的越来越早了,罗道士走出院落,来到某棵大树上,也没看清动作青烟一样上了树,盘坐在树枝上。
“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天赐不取汞珠曦,峨眉双钩手中笔!”罗道士盘坐在树枝上,轻声吟诵着,内容居然和周鸾在林海中所吟诵的相同,只是后面多了两句更加奇怪的话。
罗道士面无表情的望着大日的轨迹,嘴里轻声诉说着:“鸾儿啊,虚实之间没有真正的定数,你还是算反了,这家伙正应东北之地,或许塔县会是他很好的归宿,嘿嘿,五年牢狱足矣,想应西南人劫,他还不够资格!”
罗道士嘴里诉说的某些事情,目光带着洞察世事的睿智,说的内容让人震惊,要知道罗道士可是一直在故居,压根没出去,但连周鸾林海说的某些话语都能还原。
林海故居外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落日下拉的很长,周鸾和黑大汉出现在视野中,这路程周鸾从早上就出发,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到,整整走了一白天。
黑大汉到了地方小跑这进去准备做野味吃饭,他这一天太饿了,就带了张饼还被那凶人给打掉了,对于盘坐在大树上的罗道士黑大汉连招呼都懒的打,满脑子都是先填饱肚子。
周鸾见到大树上的罗道士高兴的喊了一声:“师傅,我回来了!”这时的周鸾真情流露,整个精气神到达巅峰,蹦蹦跳跳的来到大树下面,如同白鹤一样轻轻越起,手脚并用步伐奇异在大树上踏了七步,居然也爬上了十几米高的大树。
罗道士见到周鸾脚下的鹤形步伐,波澜不惊的眼眸一亮,脸上露出笑意,周鸾最后一步上来时,凌空就是一抓,周鸾眼睛一花,双脚悬空,某种熟悉的感觉涌来,不用想这是罗道士再次抓住了周鸾后脖颈衣领处,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周鸾不知被罗道士以什么手法甩到自己肩头轻轻坐下,这一刻周鸾一脸幸福。
天涯文学那里有校对版的,刚刚起步没多久。
进度比这里差很多,估计2个多月后才能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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