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鸾想都没想,轻轻一抓如同抓鸡一样,赵军这个和周鸾差不多个头的男孩子被周鸾一把抓起,何大壮也不奇怪,他知道周鸾力气奇大无比,他可是深有体会,连反抗能力都没有,周鸾是抓着赵军的后领把人提起来的,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周鸾抓着赵军,赵军还是发烧的样子,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然后周鸾犯难了,她不知道赵军家在哪,虽说赵军家和凶宅是邻居,但凶宅在哪周鸾也不知道,双目四扫,看到何大壮小心的跟在身后问着:“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我不知道哎。”
何大壮听到周鸾的问话,吓的一激灵,别看何大壮平时胆子挺大的,这会也是满脑子胡思乱想关于凶宅的各种传闻,神思不属时周鸾突然开口自然吓了一跳,见到周鸾大大的双眸,繁杂的思绪才平复慌张的回答着:“我知道路,我帮你指路,周鸾你不怪我把你也叫上吧。”
刚才何大壮被苗老师派往赵军家时,根本没思考,脑海中自然映照周鸾那小小的身影,还是脱口而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感觉周鸾这个比自己低了半头的女孩子莫名安宁,有着镇定心神的奇特神韵。
何大壮小心的走在前面,缩着头没有精神,后面跟着一个低他半头的小姑娘,手里还提这一个人,操场上其他班级还有清理积雪的人,见到这怪异的组合都张大了嘴巴,纷纷指点着看热闹。
周鸾对于这些人指指点点也没放在心上,她也没意识到手里抓着一个人这情形有多震撼,周鸾神态自若的走着,耳边都是那些惊叹之声:“你看那个女孩,好大的力气,不会是假人吧。”
何大壮也听到的其他人的议论,这会儿头也不缩在脖子里了,重重的哼的一声,脸上露出某种狰狞大喊着:“看什么看,我们这是去凶宅,这个同学中邪了!”
何大壮一声吼,瞬间鸦雀无声,这些天关于凶宅厉鬼的传闻一直在流传,而且长盛不衰有着越演越烈的征兆,校园这片净土也无法避免,塔县这种弹丸之地,稍有风吹草动大小事都会传的沸沸扬扬,别提这种离奇又诡异的事情,早已人心惶惶。
只是孩子们聚在一起上学清雪才淡然了这种话题,此刻有人重新提起,那种窒息的恐慌弥漫,许多孩子脸上吓的发青,就连刚才调侃周鸾的那个孩子也是牙齿打颤,再也没有言语,何大壮见此又是“哼”了一声大步离去,见到别人噤若寒蝉的样子何大壮比刚才精神多了。
周鸾提这赵军出了校门,何大壮连忙赶到前面领路,赵军的家距离学校不远,何大壮走的不快,周鸾边走边好奇的看着手中的赵军,虽说从小是中医世家出身,但见的病症还是太少,赵军这样子她也没弄明白,只是感到新奇罢了。
对于什么凶宅不凶宅的周鸾没什么感觉,承接正统传承对于那些神神鬼鬼类的神道一脉的东西自然没什么感觉,而那种什么厉鬼索命类的东西更是连神道正支都算不上,至多算不入流的旁支规则衍化,比起神道正支罗教差的远了,只能在民间不入流处生根发芽流传甚广。
很快周鸾就抓着赵军到了他们家,何大壮伸手指了指居然不敢继续走了,赵军家和凶宅靠的太近,心里发毛的何大壮只敢给周鸾指路,自己又开始当缩头鸟死活不敢前进。
“为什么不进去啊,你在怕什么呢?”周鸾好奇的问着,周鸾是真想知道他在怕什么,甚至许多同学和大人都在怕什么凶宅厉鬼的说法,唯独她自己没什么感觉,所以直接开口询问。
何大壮吭哧两声回答不出来,这个年龄的孩子太小什么也不懂,说是怕厉鬼吧,可是连厉鬼影子都没见过,规则原理更是不懂,所以根本回答不上,还没等何大壮想好,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身子一轻何大壮同样也被周鸾另一只手抓住后脖领朝着赵军家而去,反应慢了半拍的何大壮才刚刚惊呼出:“别抓我,我不去。”
何大壮拼命挣扎着,没有任何作用,无可抗拒的巨力拉着何大壮直接去了赵军家,一旁留守的警察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小女娃左手提着一个人,右手抓着一个人飘然进入凶宅隔壁不远的一处民宅。
今日的凶宅处再也没了看热闹围观的人,按照那些流传的说法,就是晴天白日下离凶宅太近也会受牵连,昨日那邻居脸上的巴掌印就是明证,到现在也没消肿。
凶宅处除了长长的警戒线就是留守的警察,里面还有继续寻找线索的警察,是以四周空旷之下见到一个女娃手提两个人才格外醒目,晴天白日下警察都以为自己见鬼了,要不是这种事情与案情无关,留守的警察不能擅自离开,早追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民宅内,赵军的母亲在家做着家务,父亲已经出去上班了,听到外面门栓滑落的声音,吓的一跳连忙跑出来查看,要知道他们家距离凶宅太近了,连着发生两起命案,晚上有些厉鬼的说法,是以听到些响动就会紧张万分。
外面的警察已经有了告知,尽量少出门,警察上门会敲门的,这种门栓无故滑落听的就吓人,那个时代院落的大门门栓在里面,外面是进不去的,这种不闻敲门声,无人在里面操作的情况下门栓掉落,谁都要受到惊吓。
院落外面,一个明媚皓齿的小姑娘站在院子中,手中抓着一个人,正是她孩子赵军,另一只手则抓着另一个身体强壮的孩子,周鸾用肘部直接点在外面大门上,某种奇特力道的震荡下,震落了只有在内部里面才能打开的门栓,两只手里都抓着人所以没有敲门。
站在院子中的周鸾还在考虑着一会见到赵军家长要怎么开口,因为没敲门进来很不礼貌,然后就看到一个妇人跑了出来,见到周鸾手中提着的人一声惊呼:“不是去上学去了吗,这是怎么了。”
妇人接过周鸾手中的孩子,失声询问着,这时被周鸾放在地上的何大壮开口了:“阿姨,别着急啊,赵军生病了,好像有点发烧,苗老师让回家休息一天,我们俩是他同学,苗老师让我们送回来的。”
何大壮这个时候还是表现的很不错了,思路清晰,几句话表明事情经过,听到何大壮说她孩子病了,妇人吃了一惊,她也看出来了,这孩子好像老毛病又犯了,昨晚就这样,隔壁的凶宅太邪门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心思沉重的妇人,抱着孩子回了屋子,一边感谢的周鸾何大壮把赵军送回来,对于为何门栓会自行滑落和,一个小姑娘力气能拎起他孩子,这些都被他抛到脑后,她在考虑要怎么办才好。
浑浑噩噩的赵军回家后,被母亲抱起才变的清醒一些,看到四周的事物自己已经到家,又开始抗拒挣扎着:“我不回家,我害怕,有东西找我,妈妈,我害怕。”清醒的赵军又开始挣扎痛哭,对家里充满着恐惧,竟然想逃离。
正打算离去的周鸾停下脚步,大大的眼睛望着在妇人怀抱中挣扎不休的赵军,抓抓头低语着:“到底是什么症状呢,这种状态好奇怪啊,好像是离魂症啊!”周鸾抓着头,生出疑惑。
周鸾说完见到妇人把赵军接走后,也不再管了,她的任务就是把赵军送到家,又是顺手拉着何大壮离去,临走还不忘打声招呼:“阿姨,再见。”也不顾还在挣扎哭泣的赵军,两人一前已后出了院子。
凶宅处留守的警察还在尽责的守在警戒线处,片刻后,刚才那个女童又抓着一个身体强壮的男孩子从隔壁出来,警察见到后不免多看几眼,刚才那个女娃子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走出院落的周鸾拉着还在战战兢兢的何大壮后衣领,正打算回学校,突然停了下来,神情奇怪的朝着凶宅处望了过来,大大的双眸中疑惑生出,想都没想就要奔往凶宅处。
被周鸾抓着衣领的何大壮吓的惊叫出身:“周鸾别过去,那里是凶宅,咱们回学校啊!”何大壮脸色发白的惊叫着,也没什么效果,无可抗拒的力量拉着他的后领朝着凶宅处而去。
这次何大壮开始拼命挣扎了,比周鸾高出半头的身体挣扎两下没什么效果,惊恐之下声音已经变了声调,带着某种颤音:“周鸾放开我,你要去自己去好了,别带上我!”
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续)
何大壮颤声哀求着,还是没什么效果,这是周鸾又走神了,某种疑惑生于脑海,直接朝着凶宅而去,留守在此的警察见到这个小姑娘抓着一个还在不断挣扎的男孩子过来,正感到奇怪时,女娃来到了警戒线处也没停顿,直接就要跨过去。
警察见此,匆忙出去阻拦,嘴里高喊着:“谁家的娃娃,快点回去,你们家大人呢,跑到这来干什么。”警察可是有职责在身的,防止一切人靠近这处凶宅,两起命案已经让警局高度重视了。
周鸾对警察的喊叫充耳不闻,走神中思考问题的周鸾还真没注意警察的大喊大叫,慌乱中的警察急忙跑上前对着女童就是一抓,手掌刚伸到女童身前,神情疑惑在思考问题的周鸾脚下步伐刹那间变动,警察居然一把抓了个空,眼睛一花失去周鸾踪迹。
下一刻周鸾直接越过警戒线转到了警察身后,行走间变动步伐的周鸾手中还抓着何大壮的后颈,步伐变动之下,何大壮只感觉天旋地转耳边都是风声,嘴里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可惜沉寂在某种思绪中的周鸾还是没感觉。
白衣警察一抓之下居然失手了,呆愣中见到这个女娃子提着一人还能使自己抓空,连忙小跑上前又是一抓,他可是职责所在,现在已经算失职了,居然让个女娃子越过警戒线直接进去了,只有设法补救。
白衣警察第二抓时,小小身影脚下的步子又是一变,居然又抓空了,连续两次失手拦截一个女童,还是女童提拉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发生,这下警察冷汗就下来了,大白天的凶宅之内,不会真的见鬼了,这怎么可能。
不信邪的白衣警察情急之下又上去第三抓跟上,如同画面重演,警察的第三抓依然落空,那个小小女童身形灵动的不像话,如鹤如影还是手里提个人的情况下,小小身影已经进入了院落内,惊动了正在院落中调查线索痕迹的刑侦人员。
这些刑侦人员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一个小小女童踏着奇异的步子越过警戒线走进院落,看神情处于走神状态,手中还抓着一个比女娃还高大的男孩子,后面负责看守警戒线的同事拦了几次居然没拦住,连女娃的衣角都没碰到。
凶宅院子里的刑侦人员生气了,大喝一声:“怎么回事,怎么让两个娃娃进来了,你是怎么负责看守的,这里有多危险你该知道吧,再生什么事端,咱们回去都什么好果子吃,快把这两个娃娃清出去。”
刑侦人员中有阅历很深的老警察喊着,封锁现场之下居然还放两个娃娃进来,这是多大的心才能干出这事,这个看守的警察估计以后好日子到头了,这种责任可不小。
“谁家的孩子,快点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你们家大人呢,真是的!”凶宅院落中的其他警察和蔼的对着两个孩子说着,后面拦截的警察满头大汗的又追了上来,脸上发苦喘着粗气准备再次抓这个女娃子。
进入院落的周鸾已经停下了步子,脱口而出一句话:“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结因,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绘琵琶隐身形。”周鸾说完这句话后,脸上那种走神的表情这才消散。
双目四顾,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间民宅,有个警察气急败坏的来抓她,身后提着的何大壮早已被吓傻,目光呆滞,几个刑侦人员正对着她高喊着,还问她是哪里冒出来的。
周鸾虽是刚才走神之下进入了凶宅,但某种一心二用的心神映照法下可以理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到这个气急败坏的警察再次朝她抓来,轻轻一跳就避了过去,吐吐舌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说着:“警察叔叔好,刚才想事情走神了,我这就出去。”
顽皮的周鸾也意识到自己这样闯入凶宅不好,又看了看被自己提这吓傻的何大壮,急忙的又拎住何大壮脚下步伐虚踏几下,瞬间踏出几个警察合围的落点空隙,几步之后就出了院落出了警戒线,站在凶宅外的警戒线外,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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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来的警察见到女娃子已经拎着那个男孩子出去了,还出了警戒线外,这会儿见到周鸾乖巧认错的样子,倍感无奈,他还真不能拿这女娃子怎样,最多告诉大人回家多管教。
周鸾提着脸上惨白已经吓傻的何大壮站在警戒线外,一脸无辜的和追上前来气喘吁吁的警察对视着,追上来的还是那留守的警察,看着这个一脸乖巧安静的女童,怎么也无法和刚才强闯的女童联系在一起,想着自己这次失职日后仕途坎坷,对着这个女娃却怎么也发不出脾气,女娃身上那种润物细无声的独特气质冲散了他的怒气。
“你是谁家的孩子,快快回去,下次不要再来了,小心让你家大人揍你。”白衣警察又是装模作样做出凶恶的样子,恐吓着这个气人的小姑娘,让这孩子快点远离。
“警察叔叔,我家住在林业局啊,我回去上学了。”周鸾小嘴甜甜的打了声招呼,拉着何大壮的后领欢快的离去。
看着周鸾何大壮远去的背影,留守在警戒线的白衣警察被周鸾独特气质压制冲散的怒气又开始回复,越想越气的白衣警察狠狠踢了几下脚下的泥土发泄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面对那个女娃时心头的火气莫名就消散了,待女娃走后满腔的怒火又冒了出来。
而且此刻头脑也变的活跃些,刚才那个女娃很奇怪,那么小的孩子提这一个比她还高的人不费什么力气,而且他也不是没阻挡,接连抓了三次连女童的衣角都没摸到,显的太诡异了,而且女童目标明确就是奔着凶宅去的,正常人或者正常孩童应该不会这么冒失吧,但也不排除一些熊孩子的因素。
只想了一会儿的白衣警察就感觉头疼,这些问题根本就是无解,很快白衣警察就放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唉声叹气的低着头继续守在警戒线处,只感觉这个突然到来的女童迷雾重重。
凶宅内,几个刑侦人员皱着眉头互相对视着,刚才那个女童来的奇怪,几个刑侦人员怀疑是不是凶手放出的烟雾弹之一,这个女童来的毫无征兆,外面留守的警察居然不阻止,进来后说出一段奇怪的话,然后就匆匆离去。
说是熊孩子胡闹闯祸吧,又不像那么回事,女童进来也没破坏现场什么痕迹,就是吟诵一句奇怪的话就走了:“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
这就是女童的奇怪的话语,像是传递着某种暗语,但出自一个女童之口,就值得玩味了,凶宅内这几位都是刑侦人员,案情推理能力自然不会差了,可就是如此才越发糊涂,难不成这女童和凶手有什么关系不成,要不怎么突然进来说这种他们也听不懂的暗语,正常逻辑下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哪懂这些。
和外面的留守的白衣警察一样,凶宅内主管刑侦的警察也被这突如起来的女童弄蒙了,几人分析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心里暗骂这凶宅果然邪门,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就蹦出来个女童闯进来。
实际上周鸾进入凶宅只是感受到自身时序的某种契机之一,这才直接闯了进去,按这一脉时序的时间点映照而已,至于周鸾口中的那些话,当初在林海时也是应和某契机而脱口而出,这次也是同样原理,当然罗道士能够映照前因后果,现在的周鸾还远远达不到这种本事,只是随契机而发罢了。
而周鸾的这横插一杠,直接把这些警察弄的焦头烂额,疑神疑鬼下竟然偏离了案件的正常轨道,开始胡乱分析,直到回警局时被警局领导一顿怒斥荒谬,这才回归正常轨道,继续按原来的思路和线索寻找凶手的踪迹。
归程的路上,周鸾还是拉着已经被吓傻的何大壮,这会儿的周鸾才想起何大壮,见到何大壮煞白的脸,呆滞的表情,嘀咕一句:“啊呀,怎么会吓成这样啊,有什么好怕的啊。”周鸾说着,放开了拉着何大壮的衣领,伸出小手对着他额头拍了几下。
见到何大壮没什么反应,似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指对着印堂处连点了三下,何大壮摇晃了几下嘴角开始抽动,周鸾看了看,又对着其后颈脊梁骨一捏一拍,这次何大壮才有了反应,直接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含糊说着:“周鸾不要拉我去凶宅,那里有鬼。”
看到何大壮毫无形象的哭喊着,周鸾指了指四周:“这不是已经出啦了,现在是回学校啊路上啊。”何大壮看着四周的事物,这才发现已经离开了凶宅区域,惊魂未定的何大壮这才跟着周鸾回返着学校,他只记得到了赵军家后又被周鸾拉着去凶宅,后面的事情惊吓过度完全没有印象。
塔县警局,早上那女童闯入的小小插曲也被一并上报,听着那些刑侦人员的分析,警局领导直接摆手打断,再怎么样这个年纪的女童和什么凶杀案也不会扯上关系的,对于这莫名闯入的女童警局领导也不明白,但不会被带偏了思路,让人还按原有的线索去分析,这个女童可以直接过滤。
警局那里尸检的报告已经出现,那个黑瘦老头的确是冻死的,但还有其他发现,临死前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大脑中发现异物,不能确定是什么,但可知是从耳膜被某种力道射入的,听到异物的消息,警局领导心中一动,某种熟悉感生出。
很快警局领导就像到了熟悉感来自何处,之前有个社会青年来报案,也说自己大脑中被人种下异物,而且还打算赖在警局不走,当时为了验证社会青年的话语也曾做过检查,发现那位大脑中的确有异物,按当时社会青年自己的描述,他大脑里被人打入木签。
后来社会青年自行离去,这事就没了后续,但他当初曾吩咐过让下面警察多留心和关注,这类人物只要露了痕迹,警察必然会重视,警局领导让人去通知死者家属是否同意开颅验尸,只要死者家属同意,开颅验尸确定是某种事物后,关于凶宅的命案已经有了明确的脉络。
死者的家属到来时已经到了下午,昨晚那场初雪对于交通很不方便,死者的身份也得以确认,得知是塔县郊外某村落的什么阴阳先生时,负责此案的警察脸上很难看,之前就通知过禁止一切封建迷信活动,谁知道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撞枪口,还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凶宅处厉鬼索命的消息愈演愈烈,警察都能想的到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厉鬼索命的大凶之地,被警察封锁了现场,而当晚就去了什么阴阳先生再次丢了性命,让人想不多想都难,这个什么阴阳先生也是胆大,封锁的警戒线也不管不顾的闯进去,这下好了,给这厉鬼索命的说法上又添了一把火,这种流言谁也没办法,总不能去封锁民众的嘴吧。
警察对这死者的家属也没什么好语气,这死的什么阴阳先生纯粹是给人添堵,自己违反规定去闯警戒线,然后就死在凶宅,警察能给这死者家属好语气才怪了,死者家属对于警察的传唤和征求开颅验尸的意见置之不理。
这一家子都是一个德行,都是神神鬼鬼那一套,不理警察开颅验尸的要求,竟是要讨回尸体要办什么丧礼,又是回魂又是折腾祭祀守七的,气的这些警察脸色铁青,这个可难办,死者家属要是不同意开颅验尸,他们还真没办法,总不能强行验尸吧,这责任谁敢担,而且对于这一家子这种乱七八糟的丧礼活动他们也不能插手,虽说也是封建迷信,但这事你管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看着这些闹腾的死者家属,感到头大警察先把家属稳住,自己去通知警局领导,警察领导听到死者家属不同意开颅验尸反而要回去祭祀丧礼,也感到棘手,想了想让法医试试能否在不开颅的情况下确定死者大脑中的异物是什么,然后让人稳住死者家属一晚,明天再把尸体归还,至于那种封建迷信类的丧礼,他也懒的管,随他们去吧,塔县事情这么多,谁有功夫管那些。
警局领导一切处理妥当后,电话铃响了,接着电话后才知是塔县领导打开了,询问着塔县凶宅处两起命案的事情,显然这种事情不小,还是塔县领导换届后的第一起性质恶劣的命案,而且厉鬼索命的说法闹的满城风雨,塔县领导打电话过问是必然的。
第九十一章 苦音入颈断神伤,冰雪林中寻天罡
警局领导把当前所掌握的情况和线索大概汇报了下,并承诺会尽快破案,已经有了重大线索了,至于那厉鬼索命的谣言类,这个警局可没办法,要靠塔县政府那里想办法了,自古这种谣言蜚语很难有应对的办法。
放下电话后警局领导坐在办公桌上,轻按的太阳穴缓解着疲劳,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又想起今天下属汇报的消息,关于那个女童闯进凶宅警戒线的事情,他能确定女童和命案没什么关系,但这个女童出现的太奇怪,总感觉很不简单。
那边死者的家属还在叫嚷着索要死者的尸体,被警察劝说之后,这才作罢,准备明天把尸体带回去,今晚先在警局熬一晚,他们是郊区来的,返回也来不及,加上初雪降临交通不便,只好先留一晚。
塔县地界凶宅处,刑侦的人员早已离去,留守的警察穿着厚厚的军用大衣守在警戒线,防止再有人靠近,这军用大衣一共也没几件,这次都拿出来给留守的白衣警察用,夜间实在太冷了,尤其是下完雪之后,寒意逼人,留守的警察任务在身还不能下班,只能苦哈哈的受冻。
饿了就在寒风吹吃点同事带来的干粮,一把煮好的这会冻的冰凉的玉米粒,留守着白衣警察先是用手把玉米粒捂的有了点温度,这才放进嘴里慢慢吃着,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头自嘲了一句:“好一个苦差事啊。”
由于早上的时候失了职责,没看住,让一个女童闯了进去,这会儿其他警察都去下班了,只留下他在这留守,算是将功补过,这也是警局领导的意思,为了以后的日子,这个白衣警察多苦都要坚守着。
凶宅隔壁不远处赵军家,赵军的父亲下班回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里十一月后天黑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早,当地人已经习惯,回家后就看到孩子母亲忙碌烧着开水,拿着热毛巾敷在孩子头上,见到赵军父亲回来一脸愁容的抱怨着:“你可回来了,孩子发烧了,还是他同学帮送回来的,早上就回来了,哎,真是的。”
赵军的父亲听后也顾不上吃饭,匆匆过来查看,来到卧室就见到孩子虚弱的躺在火炕上,见到父亲回来张嘴叫了声“爸爸。”就没了力气,脸色红中带白,一看就是有病在身,这种面色很不正常,体温计他家还没有,赵军母亲只是凭经验判断出孩子发烧,拿着热毛巾敷着。
赵军父亲见孩子这样,也跟着着急,天色已晚送卫生院已经来不及,大夫已经下班,要等明天才行,赵军父亲陪孩子说了会儿话,孩子渐渐睡去,这才出去老两口一起唉声叹气的吃饭。
吃饭间赵军母亲提议是否让孩子先换个地方住几天,他们家挨着凶宅,这两天怪事不断,接连有命案发生,还有厉鬼索命的说法,赵军母亲怀疑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孩子成现在这样子,孩子的父亲听了沉重的点点头,他也心中同意这个观点。
入夜九点左右,许多人已经进入的睡眠,天寒地冻之下早日入睡才是正确选择,凶宅之外留守在警戒线的警察冻的全身麻木,只好回凶宅内部先缓一会,再这么下去要被冻僵的。
凶宅屋子内的火炉还在,白衣警察自顾自的点燃炉火,好在还剩有许多木材类的燃料,代表着命案之前这屋子绝对有人住过,白衣警察坐在火炉边,冻的发麻的身子这才缓和。
突然感觉后颈处有股莫名的寒意,警觉之下的白衣警察,想都没想一个翻滚站起身,迅速掏出手中的配枪,考虑到凶宅的危险程度,警局领导特意让留守的警察配枪,拿着枪翻滚起身的警察奇怪的打量着,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白衣警察疑惑的四处看看,摇摇头,又把手中举着的枪放下,他也没收起,又回到火炉旁的警察还是感觉不对劲,低声咒骂一句:“怎么搞的,不会真有什么厉鬼索命吧,这么邪门,他奶奶的!”
咒骂完的警察那中奇怪的感觉又袭来,森冷的寒意直刺脖颈,白衣警察拿起枪猛一回头,手中的枪也迅速跟着指去,一抹寒光闪过,某种钩形的奇门兵刃直接砍断了白衣警察的手指,手中的枪随着断指跌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清脆之音。
白衣警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啊!”的一声,直直的倒在地上,手部断指处血肉模糊,不住抽搐着,巨大的疼痛袭来,直接痛昏了过去。
无声无息间,虬髯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凶宅之中,看着昏迷过去的白衣警察,手部断指处的鲜血还在流淌,虬髯男子移步上前,拿出一个布包,洒下不知成份的未知粉末,涂抹在伤口处,可看到伤口处的流血缓慢的止住,上面的神经还在不手控制的抽搐。
虬髯男子收起手中的布包,走到一旁掉落的配枪处,戴上手套轻轻拾起,看着手中的手枪,虬髯男子深思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然后手法熟练的拆卸,看的出很专业,比这些警察出身的人要专业的多。
“叮咚”声连续响起,四颗子弹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又是“咕咚”一声那只手枪被直接扔出院落,跌落在地上,然后虬髯男子掰下一根木材的一枝,握在手中,如同握毛笔的起手式。
沾着屋内警察落在地上的血液,在地上用鲜血画了一个圆圈,把四颗子弹括在其中,虬髯男子的手没停,还是握毛笔的起手式,又在圆圈旁用鲜血刻画出一个光芒闪烁的小剑,还有一个徽章,看着更像是某部门的番号,或者某组织的标记。
做完这些的虬髯男子又看了看昏迷的白衣警察,想了想撕开一些布条手法专业的把警察断指处的伤口缠上,又在白衣警察的手臂动脉处按动几下,这才起身手中的树枝还在,还握毛笔的起手式,沾着地上的血液写下“可再一,不可再二!”
写下这行字后,虬髯男子随手扔下手中的木枝放入火炉中,身形消失在阴影处,外面寒气正浓,虬髯男子沿着墙角阴影潜行而去,路过某民宅时突然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阴冷的目光注视着某民宅处。
凶宅隔壁赵军家中,赵军的父母已经入睡,赵军额头敷着热毛巾,满头大汗,已经到了九点半以后,浑浑噩噩一天的赵军这会似乎清醒,猛然间又听到隔壁凶宅处医生凄厉的惨叫,那是白衣警察的叫声,赵军立刻又变的害怕起来,想要下火炕去父母的房间睡在那里,他太害怕了。
起了几次身,都难以动弹,身体这会儿很虚弱,浑身发抖的赵军捂紧被子呆呆的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中能听到几声金属掉落地面的声音,然后就又变的宁静,正当赵军呆呆的望着窗外时,窗户上缓缓浮现一张人脸,满面虬髯阴冷的目光和他对视着。
赵军吓的就要尖叫出声,却发现嘴张开如同鱼一样居然无法出声,窗外虬髯男子的阴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赵军,目光中带着某种撼神之力,赵军极力要逃避还是无法摆脱,不由自主的何虬髯男子的目光对视着,巨大的恐慌填满整个心灵。
无声无息间,窗外虬髯男子的脸庞消失了,赵军还未回神,呆呆的看着窗外,片刻后发现窗外浮现的虬髯鬼脸已经消失,身子双眼也都能动了,惊吓过度的赵军挣扎着要起床去父母那里,一阵寒意袭来,之间房间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带着外面冰冷的寒意,赵军身上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
然后更大的恐慌传来,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火炕旁,昏暗的窗外天光下可看到就是刚才窗外那虬髯鬼脸,无法描述的恐惧感传来,赵军张大了嘴再次想要尖叫,还是发不出声音,窒息的感觉传来。
冰冷的手指伸出点在赵军头上,指甲上的寒意驱散了赵军最后的意识,口水流出,虬髯男子冰冷的指尖轻轻一点,赵军就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见了你不该见的东西,听了你不该听的东西,对谁都不好,似见非见才是最妙,这样大家都好!”虬髯男子站在炕头轻声的低语着,看了看昏迷过去的赵军,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又在那里思索着,手中一根牙签大小的木签在手中流转,迟迟下不了决定。
“有伤天合啊,还是傻上一段好了!”虬髯男子做出了某种决定,手中流转的木签已经消失不见,回到自己衣袖之中,一根发丝粗细的金针闪烁着寒光出现在两指之间,虬髯男子深一口气,抬起赵军的头,手指到了他后颈处,一根细弱发丝的金针缓缓没入不见踪影。
后颈处只有那肉眼无法看清的金色小点,虬髯男子手指一抹,这点金色的小点也消散,然后虬髯男子轻轻移步离去,还关上了房间的门,那边赵军父母的卧室,对于这边的情形没有察觉,连家里来了外人都不知晓,刚才警察的惨叫声更没听到。
塔县警局,法医的鉴定结果终于出来,天色已经很晚,死者那个黑瘦老头大脑中的确有异物,形状反复确认后大致可判断出是长条装,和当初报警的社会青年所描述的牙签大小的木签形状相吻合。
这还是法医在没给死者开颅的情况下做出的判定,他有绝对的把握可确定,凶手就是那位当初给社会青年种下木签的那位,只要提审那位社会青年定会有重大收获。
夜色已经,由于不能做开颅鉴定,本着谨慎态度的法医在忙碌到深夜,看着手中的鉴定报告,法医在上面签字,把鉴定报告放好后这才去睡觉。
塔县地界林海之中,一个身影迈着坚定的步伐行走于落雪之上,夜色之中天寒地冻,这个身影背着一个事物,被麻绳编制的袋子遮挡覆盖,只能看出大概轮廓,是一个老树根模样的东西,正是多日前离开塔县的廖雄。
林海之中荒芜人烟,一片寂静,蚊虫绝迹,鸟兽无踪,只有他孤单的身影迈着坚定的步子行走着,林海的寒意很重,常人绝对难以忍受,廖雄似是不受影响,还是那身从居民家顺来的秋装,穿在身上难挡刺骨的寒意。
林海之中树影婆娑,天光暗淡,廖雄每走一回都要站在原地,抬头望月调整着方向,当廖雄到达某处时又停下了步子,目光奇特的看着脚下,脚下是昨夜下的积雪,覆盖了枯叶覆盖了一切。
廖雄的目光紧紧盯着脚下的积雪,嘴里轻说着:“下面有尸体,难道这里死过人不成?应该是一周多以前没到两周。”廖雄自言自语着,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断定出积雪枯叶之下埋葬着尸体,还是断出尸体的死亡时间。
廖雄断的时间也正确,此地的确埋有尸体,还是省城警察的尸体,当初是追踪虬髯男子而来,全部葬送在林海,廖雄遇到脚下的只是其中之一。
廖雄低头测算下时间,脚下着积雪覆盖下的尸体应该是自己昏迷后去世的,有了这点确认就足够,不论杀人者什么目的,都和他左道一脉无关,双手合十对着脚下的积雪轻吟着:“尘归尘,土归土。”
廖雄吟诵完,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去往林海深处,不断的校正方位,夜晚十一点时,寒气越来越重,廖雄也停止了步伐,目光四顾选个块避风的大树下,把积雪清理干净,折下许多树枝铺在地上,搭建出一个临时落脚之处。
这才把身后的覆盖梅桩的麻袋拿下,梅桩显露而出,接着廖雄又拿出一个简易的帐篷,居然是也是用麻绳编织的,廖雄把帐篷搭建成地面铺好的树枝上,自己抱着梅桩钻了进去,盘膝背对着月光而坐,随后闭目,梅桩放于胸口处,以这种盘坐的方式而眠。
林海格外寂静,只有寒风吹而过,树枝摇落雪花的落地有声,渐渐廖雄古铜色的皮肤上烟气弥漫,那是本身体温和外界寒气交汇后凝结的水汽,环绕四周形成一个隔热层,这样才能使身体热量的流逝变的微乎其微,从而保持平稳的体温。
这种原理和八十年代卖雪糕时,用棉被盖出雪糕箱的原理类似,都是形成隔热层,这也是左道传承体术一脉的风格,换做其他人苗岭一脉那么强的野外适应能力照样也应对不了深夜的寒气,各种传承各有千秋。
东北黑龙江省城,这里同样也是有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也是今年的初雪,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一身少数民族的服饰走在省城的街道上,夜色之中早已没了人影,只有这娇小的人影狸猫般轻盈的沿着街道阴影角落而潜行。
第九十二章 潜龙勿用,林业局内应玄因
夜色之下,娇小人影一路潜行,荒芜人烟的街道上一道身影忽明忽暗,渐渐从一处灯光下浮现,正是那苗族老者一直追踪的苗族姑娘,几日之间日夜赶路已经到省城,苗族姑娘站在灯光下,看着眼前一辆上锁的二八大梁自行车眼睛一亮。
苗族姑娘伸手拉住自行车锁,锁很简单,就是那种手铐状的铁锁,这种材质是薄铁,在寒冷的气温下已经发脆,苗族姑娘双手用力一别,“咔嚓”一声脆响,车锁应声而断掉落在地没入积雪。
苗族姑娘俏小的身形跨上这二八大梁,这才发现无法骑行,她没学过骑车,只见过别人骑行过,自以为这东西坐在上面蹬起来就能走,哪知道没学过,就连最基本的平衡都无法把握。
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掌握平衡和骑行,苗疆所处的环境地形原因很难见到骑车的,她也是出了苗岭才有机会见到有人骑车,以为这个很容易,见到无法骑行,苗族姑娘也不强求,咬咬牙把车放倒在一旁。
随后身形闪动消失在灯光下,潜入光亮处的阴影中朝着某一方向而去,途中苗族女子每每停下辨别着方向,对于省城的地理苗族女子很陌生,但不影响她去往某处地界,忽明忽暗的身影辗转反复在荒芜人烟的寒冷之夜。
遇到灯光总会浮现出身形,重新校对方向,应是在寻找某处地界,夜色的寒气越来越重,苗族姑娘来到某处小楼后终于停下了身形,小楼在市区某一院落内,一片沉寂带着某种荒凉落寞之感,曾经挂在上面的牌匾已经被摘除,但许多人都知道这里曾是省城红卫兵指挥处之一,自从上个月某场巨变后,这里就变的荒废。
而省城某位曾经巨头之一陨落之后,失去核心的红卫兵再也没有了统一的部署,这里已经变的荒废,苗族姑娘身形闪动轻盈进入了这荒弃的院落隐没于小楼之中。
小楼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环境对苗族姑娘影响很小,步履轻盈避开种种障碍,狸猫一样穿梭于其中,踏着楼梯不知用何种辨别方向和感知事物之法直接上了楼顶,来到某办公室。
苗族姑娘并未贸然进去,静静的站在门口,双耳竖立倾听着,然后闭目,同样是某种苗岭秘法,查探整个小楼内的生灵数目,排除某些虫豸类其他都相应对,小楼内无人更无那些乱七八糟的动物。
苗族姑娘手指轻弹,某种手法和苗族老者一样,一圈肉眼难见的黑色小点出现在门上某处,晴天白日下正常人都看不到,更别提无尽黑暗中的小楼,“吱嘎”一声门应声而开,苗族姑娘依然狸猫般的轻盈进入。
苗族姑娘轻轻关上了门,这才感到漆黑室内的暖意,外面的寒气太重,北方的天气室内外温度泾渭分明,一阵倦意袭来,苗族姑娘轻吸一口气,一骨碌到了角落处木制主桌处,反身钻到桌下,多日奔波疲惫的苗族姑娘安静的合上眼轻轻入眠。
塔县地界第二日,也是就十一月六日,塔县警局当警局领导到来之后,法医已经等待多时,拿着手中的那份鉴定报告交了上去,已经得到确定,黑瘦老头也就是死者大脑中的异物为圆柱形直径微小,也就是说为针形,材质可确定为木,和当初报案的社会青年的说法完全吻合。
死者的尸体已经被死者家属领了回去,还不放心的确认下警察是否开颅,法医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手法不开颅也能确定一些事情,见到警察没有擅自开颅验尸,死者家属也没废话,抬着尸体离去,回去准备办那套守灵祭祀类又是安魂的活动,这些警察也懒的管这种封建活动,只当不知道。
这下连续的两起命案也终于有了重大突破,只要把当初报案的要躲在警局的那个叫外号宋瘪三的社会青年叫来协助问话就行,毕竟他当初报案说有人要杀他,还往他头里种有木签,这名这会青年一定见过凶手的样子和其他信息。
警局领导连忙吩咐下属警察去寻找那位叫宋瘪三的社会青年,只要把这位找到,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忙碌中的警局领导有条不絮的指挥着各种事情,心里也有了一定底气,很快有人去寻找那个外号叫宋瘪三的社会青年,其他的警察则集中刑侦人员处整理着各种线索,警局领导则在考虑着这种命案的影响程度,毕竟昨日塔县领导已经过问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文职类的警察匆匆赶来,神色慌乱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警局领导看了看这个很没礼貌的文职女警员也没多说什么,女警员还是太年经,遇事容易慌乱,还是某位托关系送来的,他也不好深说。
文职类的女警员慌忙进来后,小跑来到警局领导面前,气喘吁吁的说着:“局长不好了,有新消息,小刘昨夜留守凶宅现场,被人切断四根手指,现在已经被送到卫生院了。”女警员慌乱归慌乱,还是一句表达清晰事情。
警局领导神色一沉,手中铁制的茶缸重重的盖上盖子,目光发冷看了眼慌张的女警员咬牙说着:“详细说下具体怎么回事,这是在挑衅警察系统,甚至还有威胁恐吓之意,这下有意思了,居然还有人敢威胁恐吓警察,不是疯子就是对自己有着很强的自信,这种狠辣的手段,这到底是哪路凶人!”
文职的女警员见到警局领导生气也不意外,谁听到这个都会生气,意外的是警局领导生气只是一瞬间就被压下,思路清晰的要听详细报告,文职女警员也只是接到消息,详细事情她也不清楚,顿时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警局领导见她这个样子,暗自叹息,挥挥手让这文职女警员离去,女警员又慌张的跑出去,门也没关,就是这种风格,进来时不敲门,出去时也不知关门,要知道在东北边陲苦寒之地,不关门属于礼仪缺失,学生时代要这么干要被群起而攻之。
警局领导看着这个冒失而去的文职女警员,摇摇头,眼不见为净,这种托关系进来的人很难处理,话说重了要伤一些人的交情,他也懒的管她了,只要不犯太错误就无关痛痒。
警局领导只好亲自走出办公室找人了解详细信息,很快一份详细的报告已经摆在警局领导面前,看着这份报告,警局领导心里发沉,手指被切断也应是两起命案的凶手所为,而且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第一次只是割断手指,要是再追查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就难说了,但警察属于国家武力系统之一,要是被吓住才叫怪了。
这份报告很详细,就连断指伤口处被包扎这种细节都有,凶手心思细腻不包扎有很大概率会失血过多而亡,看着这份报告,警局领导按弄这眉心,等待着关于寻找社会青年的结果,一会还要去看望下受伤的下属,这是人之情分不可不去。
报告处还有些奇怪的东西无法解释,比如现场的子弹被放置在人工刻画的圈子中,还有一个利刃标志的图标,像是某种特殊部门的番号,不知是凶手欲盖弥彰还是威胁之意,反正没人看的懂凶手要表达什么。
又回到办公室的警局领导安静的等待着消息,这会儿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一个下属警察询问了另一件事情,他记得有人汇报案情时曾提过一嘴,有个女童和个小男孩昨天上午曾去过凶宅,当时的留守的警察居然没拦住,也是就现在卫生院躺着的断指的那位,正因他没拦住女童和小男孩才被派去守夜,谁知凶手胆大包天直接袭警威慑警局。
当初汇报事情时曾提过,闯进去的女童说几句奇怪的话‘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结因。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女童说完这奇怪的话后就走了,当时这些警察也没多想,只感觉事情很奇怪。
这会儿警局领导不知为何突然就像到这个突然闯入凶宅的女童,还有女童嘴里那奇怪的话,这种话可不像是一个女童能说出来的,一看就是有大人在背后教唆的,而这背后教唆的大人显然也是藏头露尾之辈,自己不敢冒头,教唆一个小姑娘来含沙射影,这种人人品显然在警局领导眼中很差劲。
警局领导想了半天也没明白那个奇怪的女童话语的意思,又去请一些分析人员来尝试解析下女童或者教唆女童的大人要表达什么意思,警局领导直觉就感到女童那奇怪的话语与案情有关,应是某个藏头露尾的大人害怕凶手报复才自作聪明的找个女童来含沙射影的指示什么线索。
分析人员和警局领导一起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只是有人提供了一条线索,有警员说过,那个女童曾自报过家门,说是住在塔县林业局,还要去上学,这个年纪去上学只能是小学,按年龄算正好是一年级。
警局领导和分析人员听到这么个线索一脸郁闷,这种线索一点用都没有,就是不用警员提供,女童的住址和学校警察也能查出来,塔县太小了,但实在没什么大用,唯一可判断教唆女童之人曾去过林业局,知道关于命案凶手的一些事情。
短暂的商议过后,女童的讨论已经过去,分析人员已经散去,独自留下警局领导独自思考着,“叮铃铃”电话铃响起,警局领导被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路,来不及多想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塔县政府打来的,再次过问了关于凶宅命案的事情,还有市面那些流言蜚语该如何处理,命案的事情本已经闹的人心惶惶,加上厉鬼索命的流言横行,这可是动摇塔县人心的兆头,塔县领导很有预知性,想到直接掐断某些危险的源头。
好一会警局领导放下电话,这才发现有警员在焦急的等着,见到警局领导放下电话,这才敲门进入,门是开着的,敲门只是最基本的礼貌,警员进来后开门见山:“那个宋瘪三消失了,找不到人!”
警局领导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宋瘪三是谁,就是那个社会青年当初来警局报案的那人,然后警局领导的脸上阴沉下来,这个社会青年找不到人,代表的凶手的重大线索再次断了,让警局领导心里发沉,找不到人也就代表着外号叫宋瘪三的这会青年凶多吉少。
警局领导也是暗叹凶手好缜密的心思,对警局排查和断案的方式很了解,又想到凶宅处第一个死者,法医给出的鉴定疑似他们同行或者国家其他武力部门,能把这种人无声无息的弄死在凶宅,警局领导心头一片阴晦。
塔县政府某办公室内,潘宗把日常事情整理成稿后,这才走向塔县领导办公室,潘宗地位有些特殊,直接去找塔县领导也没人阻拦,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塔县领导办公室,塔县领导见到潘宗进来抬头看了眼是他又低着头忙碌工作。
塔县领导的秘书则在拨打着电话,也不知打向哪里,絮絮叨叨的声音很小,也听不清说些什么,塔县领导也不管,潘宗也不去听,无论何时做人的本份还是有的,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潘宗上前轻轻的自己整理完的文件放在塔县领导面前,然后准备转身离去,塔县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但到了潘宗手里一个小时就可以全部理清并且规划和设计方案,这种能力让塔县领导惊叹不已,要知道这些东西通常都是要开几天会议,经数十人手层层加工删减数天才会成形,这已经超出正常智慧的范畴,所以塔县领导对于这个上届的基层人员很看重。
“小潘啊,先别走,有件事情,你也来听听。”塔县领导叫住了刚要转身离去的潘宗,潘宗听后迈出的脚步收回,垂手而立安静的等候在一旁,身形还如以往的瘦弱,只是眸光闪亮。
“关于塔县凶宅命案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现在已经是两条人命了,还有伴随着一起的厉鬼索命的传闻,你看看是不是那伙人的反扑手段之一,这是要动摇塔县人心啊,虽然只是刚刚露了点苗头。”塔县领导开口说着,抬头看了眼垂手而立的潘宗。
“不是,和某种反扑无关,但不排除其他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首先是要止住谣言!”潘宗斩钉截铁的直接否定了塔县领导关于某伙人反扑的猜想,这让塔县领导很意外,深深的望了眼潘宗也没反驳,他可知道这个瘦弱家伙的能力,某种形式的判断力准确率惊人,这种人物只要给的他生存的土壤必然会生根发芽。
第九十三章 潜龙勿用,林业局内应玄因(下)
塔县领导心底早有打算,日后自己升职后必然会带着潘宗一起走,这种人物淹没于众还好,要是被他人所用,那可是谁都要寝食难安,等于定时炸弹。
塔县领导沉思一会同意了潘宗的这种说法,那边的秘书已经打完了电话,也不知是打给谁的,轻步走来见到潘宗在此也不意外,深深的看了眼这个瘦弱的家伙,目光带着某种好奇和顾忌安静的站在身后,手中的一些稿件已经收起。
秘书是塔县领导从省城直接带来的,做事严谨认真是塔县领导的嫡系,她对潘宗这个新冒头的人物只是单纯的好奇,某些渠道之下她也知道潘宗的一些底子,当然也只是明面上的,知道这位曾是当初的高考状元,受过某白卷份子的打压在辽宁呆不下去,发放到塔县这边陲苦寒之地。
至于潘宗为何会受某白卷份子打压,这就是不现有资料能调查了的,对于潘宗的能力秘书也心里有数,一起共事这么些天一些见闻让她感受很深,或者说潘宗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不只影响了塔县领导也影响了做为秘书的她。
就连潘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某种气质正在发生蜕变,自从手抄完那份当代的三字经后,冥冥之中某种遗泽降临,真龙去无踪后越发缥缈,某白卷份子打压的因果再也无法维持,隐隐有困龙升天之兆。
“小潘啊,那处凶宅命案很有意思,警局那里反应昨日有个女童闯入警戒线,说了些奇怪的话,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塔县领导再次开口,这次提到了昨日闯入凶宅的女童。
本来一个女童的闯入不值得警局和塔县领导关注,只是这女童说的话太怪,像是某种暗语,是以警局领导在塔县领导关注这件事后也跟着提了一提。
潘宗听到塔县领导转述的女童之言后,瘦弱的身躯顿了顿,双目之中智慧之光暴涨,脸上更是露出某种惊疑,只是城府够深瞬间脸上的惊疑之色叫消散,塔县领导也没注意到,一旁的秘书同样没注意到。
“凶宅命案很不简单,凶手来历更不简单,不会是塔县本地人,是为外来过江龙,虽然不知道这位这么做的目的,但不会动摇塔县现有形式。”潘宗还没等塔县领导发问,直接开口断定了某些事情。
塔县领导抬头奇怪的看了眼潘宗,这个瘦弱的身影带给他的意外很多,他只是叙述了当初闯入凶宅女童的奇怪话语,潘宗居然直接给出一份答案,虽然说的很隐晦,但塔县领导知道潘宗从那个闯入女童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
塔县领导也不多问,挥挥后让潘宗回去,观人方面塔县领导眼光毒辣,眼前的瘦弱身影表面认真思考的样子,但塔县领导知道这家伙已经走神了,或者说心不在焉了,就连秘书都发现不了,却逃不过塔县领导的目光。
潘宗见到塔县领导放行,难得没有直接离去,而是询问着关于当时女童闯入时的详细信息,看起来对此事异常关注,潘宗的异样让塔县领导来了兴趣,也没点破,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下,再具体的内容他也不知道,吩咐秘书打电话去警局询问。
秘书的对塔县领导的吩咐不敢怠慢,看了眼异样的潘宗,走到电话旁拨通的警局的电话,然后拿着纸笔记载着什么,不一会儿一份详细的报告已经完成送到潘宗手里,忙完后秘书又回到一旁安静站立,潘宗什么话也没有,拿着这份报告离去。
待潘宗走后,秘书奇怪的问着塔县领导:“潘宗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难不成这女童闯凶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秘书轻声问着,潘宗的表现很奇怪,完全不像平时的风格,虽然表面看着正常,但熟悉之人就会感到不对劲。
“不该问的别问,随他去吧!”塔县领导抬头看了眼秘书,虽说塔县领导目光平和,但秘书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一向严谨而守本份的她差点犯了大错,平复下心绪秘书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塔县领导审阅那些文件手稿,还有之前独自打电话的某些内容。塔县领导全部看过加了批注后,秘书又上前收好。
塔县政府,某办公室内,潘宗独自坐在其中,桌面上还是当初的摆设,一个大大的相框摆放在办公桌上,那是潘宗学生时代的照片,充满朝气,旁边则是铁制的茶缸,那朵印花还在。
印花旁红色的字迹依然醒目,“国之利刃,见血封喉”,潘宗目光落在铁制的茶缸上,有些神思不属,似是想到了往事,然后目光又落回那份整理完的关于闯入凶宅女童详细信息,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绘琵琶隐身形。
潘宗注视着这句话许久,又看看了铁制茶缸上的反复多次后,轻叹一声:“凶人很不简单啊,或许和当年那件事情有牵扯,省城的章先生已去,但国之利刃还在,由不得脱离之人撒野!”
潘宗说话时目光异常明亮,瘦弱的身躯分外坚定,不知为何潘宗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位一直隐藏在太组万丈光芒下的档案管理者,还有那句我为往圣继绝学也同时浮现在脑海,其后就是他们那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庄重宣誓的情形,直到每人胸口前发放一枚勋章。
“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绘琵琶隐身形,国之利刃,宁折不弯,更无叛逃者,如果你这家伙真牵扯了某事情,必有利刃出鞘之时,这个闯凶宅的女童也不简单,后面一定有教唆之人,竟然能点出这些,会是什么人呢?”
潘宗低着头自言自语着,目光仔细看着那份整理完的详细信息,那里提供的女童的住址,塔县林业局,还有女童闯入凶宅的详细时间和某些细节,潘宗对其他细节时间不是很在意,对女童嘴里说出的话格外上心,他可是塔县唯一能听懂女童说什么的智者,正因如此才会让他心惊肉跳。
调整了下状态,潘宗瘦弱的身形起身,喝了口茶缸中的白开水,迈着步子走出办公室,走出走廊,走出政府小楼的大厅来到院落,外面的寒意很重,潘宗单薄的身躯穿的不多,寒意袭来,只是皱了皱眉头,身躯有些僵硬,但还是挺直了脊梁踏雪而行。
塔县政府进出的人员看到潘宗热情的打着招呼,这位曾经的上届基层人员现在很红,许多人都知道这位在现任领导那里很红,也不知什么原因红的,潘宗对着打招呼的人一一回礼,匆匆出了政府院落而去。
许多人询问潘宗这么早要去哪,被潘宗随便几句话搪塞过去,潘宗走出政府院落后又是轻出一口气,这些没有意义的勾心斗角的寒暄让他身心疲惫,又不得不应对,人毕竟是群居,这种地方孤高之人早被踢走出局了,就算是背景很深也是白给,除非你智慧高到能抗衡整个群体的智慧。
大步而去的潘宗认准的方向,径直朝着塔县林业局而去,看架势是要去寻找那位之前闯入凶宅的女童或者说想见见女童身后那教唆之人,因为只有他听懂了女童奇怪话语的涵义,直让他脊梁发寒。
潘宗对塔县很熟悉,瘦弱的身躯踏着积雪轻车熟路的来到林业局处,还没等他进去就被拦住,林业局的门卫老大爷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发问着:“你小子是哪里来的,不是林业局的人吧,跑到这里要干什么,不是要偷木材吧,看你小子瘦的贼眉鼠眼就不是好东西,外来人员不得随意进出。”
潘宗被门卫老大爷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开口争辩的机会都没有,潘宗也不着急,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静静的等这门卫老大爷说完,待门卫老大爷说完要赶他走时,潘宗这才轻轻开口:“老人家,我是塔县政府的,来这里是想问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女娃?”
“塔县政府的,来找女娃,你说的是小鸾儿吗,那个是张志勇的侄女,不对你个政府工作人员找小鸾儿干什么,不会是人贩子吧!”门卫老大爷的想象力很丰富,开始听到潘宗是塔县政府很意外,听到来找周鸾时更意外,然后警觉起来随手一个人贩子的帽子扣到头上。
也不怪门卫老大爷乱想,潘宗一个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来找一个小女娃,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才让门卫老大爷胡思乱想。
“老人家不要乱说,我来这里是拜访这个小姑娘的。”潘宗对门卫老大爷的胡搅蛮缠也不生气,还是执着的要去寻找住在这里的小姑娘,一脸执着和认真,随后潘宗又亮出塔县政府工作证件,门卫老大爷拿来看了眼这才放行。
潘宗刚要迈动脚步,门卫老大爷又是大喊一声:“慢着,外来人员进入要先登记,还有这会小鸾儿正上学呢,你来了也没用。”门卫老大爷又拿出一张登记表,让潘宗签字,还提到周鸾不在,这会儿正在上学。
听到门卫老大爷的说法,潘宗愣了愣,来的时候的确没考虑到这点,这个女娃居然不在,去上学了,而且门卫老大爷称呼女娃为小鸾儿,这个称呼听的潘宗莫名有些熟悉,要知道潘宗同样记忆力惊人,有些事情只要听过一次,总能回想出来。
潘宗也没急着签字,站在原地仔细回想着关于小鸾儿这个称呼,各种记忆在脑海中翻滚,潘宗神色一动万千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整理,找到了关于小鸾儿这个称呼的来源。
那时还是塔县领导换届之前,潘宗在塔县报社办公室内,当初闯进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大个子,嘴里叫喊着要寻找当代的三字经,当时还说了一句回去好交差,交差的对象就小鸾儿这个称呼。
潘宗想到这里,越发对这个女童好奇,他对凶宅的命案到没那么大的关注,因为短时间内还撼不动塔县格局。
门卫老大爷见到见到潘宗站在原地,不进也不出,字也不签,顿时不耐烦了:“你这小伙子到底进不进,傻站在这干嘛,你们这些小年经办事拖拖拉拉,一点不爽快。”
“这个女娃子是四点左右放学吧,人不在我就等这女娃放学后再来一次,看来这次是空跑一趟了。”潘宗询问着门卫女娃的放学时间,嘴里说着等女娃放学回来再进去,实际上人已经走了进去,明显和嘴里说着不相符。
门卫老大爷一愣神的功夫潘宗已经移步进去,字也没签,门卫老大爷不干了,这不是耍他吗,就要追上去让潘宗签字,别看门卫老大爷岁数大了,还能一溜小跑几步追上潘宗,喊着:“你这小家伙,诳我干嘛,不是说等女娃放学后再来吗,怎么这会就进去了,快点把字签了。”
潘宗此时目光已经巡视了塔县林业局院落一圈,对于院落中种种堆积木材的几何排序很惊讶,目光巡视一圈后,对于林业局所有房屋的位置已经铭刻于心,整个院子空荡荡没发现什么人烟,这时的门卫老大爷已经小跑的追上上来,又是抱怨又是要潘宗签字。
潘宗对整个林业局的地形已经了然于心,这才接过门卫老大爷手中的签字表,签上自己的名字,门卫老大爷见潘宗签了字,也不多留,只要这个家伙不是来偷木材的就好,那份塔县政府工作的证件可是货真价实的,也就排除了偷鸡某狗类的可能,门卫老大爷直接回到门卫室,任凭这个政府来的奇怪家伙在院子中乱逛。
潘宗也没逗留多久,从门卫老大爷处确定了那个女童的屋子后,又溜达了几圈就打算离去,离去之时目光随意一瞄,发现院落某屋子下多了一个身影,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身穿一身少数民族的服饰,年纪也不小了,和那门卫老大爷年纪相差无几。
潘宗很意外,刚才明明没看到人啊,这个少数民族的老者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他没看到,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开门声都没有,潘宗和这个少数民族的老者对视一眼,就感到这个少数民族的老者很不简单。
或是想到了什么,潘宗神情不变,漫步走到少数民族老者面前缓缓开口:“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潘宗张嘴就是当初女童闯入凶宅时的奇怪话语,一边还注视着苗族老者反应,像是某种试探,看这个明显不凡的少数民族老者是否是女童身后教唆之人。
第九十四章 潜龙勿用,林业局内应玄因(续)
要知道潘宗来找女童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出其身后教唆之人,这个年纪的女童没人教唆怎么会说出这等奇怪的话语,他可是能听懂里面隐藏的涵义的,正是如此才会孤身来这里只为寻找女童身后之人。
苗族老者同样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家伙,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个瘦弱的家伙身体素质很差,但精气神和自身的气质却格外不同,让苗族老者感觉很奇怪,像是有某种后天功德之力加持在身的样子,说不出的奇怪。
听到这个瘦弱的家伙开口就是这种奇怪的话,苗族老者神色一动考虑片刻居然没有头绪,这能说明一点,某种事情和他苗岭一脉无关,否则必生感应。
“你这小家伙,说的是什么老朽我听不懂啊,小小年纪跑到这里来打什么禅机,从哪来回哪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你这么瘦弱的身躯抗不住的。”苗族老者听不懂也不想懂这个瘦弱的家伙说些什么,他能猜出来是在试探某种信息,只是提醒这瘦弱的家伙回去吧,这他身子骨太弱了。
潘宗一直盯着苗族老者的神色,一番话说出口后见到苗族老者没什么太大反应,心中已经确定了苗族老者并非这个女童后面教唆之人,虽然看着不凡,但应该不是某事情的知情者,心中有了判断后也不准备多留,等到女童放学准备再光临一次。
“多谢老人家关心,我这身体心理有数,老人家要是有什么调理的方子也可公示下,我只是来这看看,这就走,对了,隔壁那间屋子是住着一个女童吧,老人家可否认识。”潘宗这会才开始正常的礼貌交际,还装作随意的问着隔壁不远处是否住着一个女童。
苗族老者这才知道这个瘦弱的家伙是为了周鸾而来,那个奇怪的小姑娘苗族老者可是心有余悸,身上种种玄奇已经超出苗族老者的认知,这会儿听到这个瘦弱的家伙是为了周鸾而来,微感奇怪,虽然苗族老者来的时日尚短也知道那个奇怪的小姑娘除了几个伐木工人很少和其他人接触,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家伙要找周鸾干嘛。
“你说那个小姑娘啊,是住在隔壁,今天已经上学去了,你等她放学再来,你找个小女娃有什么事情,我只知道那女娃有个叔叔在林业局当护林员,你不会是他那个叔叔吧。”苗族老者信口开河的胡扯,他虽然见过黑大汉,也是在林海中见的,但并不知道黑大汉就是周鸾的叔叔,而且听门卫老大爷聊过,周鸾叔叔样子决不是潘宗这等瘦弱的样子。
“我不是他叔叔,只是找这个女娃有些事情,既然这个女娃去上学了,我就等她放学后再来,老人家我走了,下午再见!”潘宗对于苗族老者的套话直接否定,也不多说,直接告辞而去。
苗族老者目送着潘宗离去,直到潘宗完全消失在院落时才收回目光,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个小家伙也不简单啊,虽然气血很差,却有某种后天功德之力护持,也不知是怎么办到的,这么说来这个小家伙曾去过京师,但也说不通啊,这种后天功德之力到底是怎么成形的。”
苗族老者自言自语半天无法确定一些事情,这个瘦弱的家伙是个正常不过的普通人,和道统传承没什么关系,但身上某种气质和功德之力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这种矛盾的情形让他大惑不解,又感到迷雾重重。
“还有这个瘦弱的家伙,找这个奇怪的小姑娘干嘛,他奶奶的,塔县这滩浑水也太浑了吧,什么人物都冒出来了。”苗族老者又是爆粗口,摇摇头,踏着积雪回到屋内。
塔西地界东方红小学,潘宗漫步而行来到门口,东方红小学的门卫可认识潘宗,这可是李校长的老熟人了,以前经常来学校,问都不问直接放行。
潘宗轻车熟路的来到校长办公室,校长办公室一切都是老样子,李校长正在忙碌整理着各种文案,见到潘宗这个老熟人进来,十分意外,他可知道这个老相识的底细,更知道这个老朋友现在混的很好,虽然还是塔县政府基层员工,但早已入了塔县领导法眼。
李校长热情的问着:“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李校长对潘宗的性格很了解,直接开门见山问潘宗有什么事,他可知道这位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没什么,就是一时路过,想来看看你,于是就来了。”潘宗客气的说着,听的李校长一阵惊讶,这可不是潘宗的性格。没有特殊事情这位不会做这种看望的事。
李校长见此也不点破,尽管心里暗暗纳闷还是很热情的接待着:“难得潘同志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近来过的如何?”李校长扯起皮来也不含糊,识趣的不问潘宗具体目的,东拉西扯说些废话。
潘宗坐下喝了口李校长准备的白开水,又是询问了一些关于这学期一年级新生的入学情况,李校长搞不清潘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心的回答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等待着潘宗进入正题。
潘宗问完那些看似无用的话起身告辞,看的李校长心下古怪,一直到潘宗告辞而去都没扯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难不成潘宗是专程来看自己的,当然这个想法瞬间被李校长放弃,熟知潘宗性格的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等到潘宗离去后,李校长又回到自己办公桌上,一头雾水不明白潘宗到底唱的是哪出,来此前后也就几分钟时间,扯了一堆没用的废话,想不明白的李校长抛之脑后,他能感觉到里面没有不利于自己的因素也就不会太追究。
塔县地界东方红小学一年三班教室,这会儿已经是今天的第二节课了,孩子们都在认真的听着课,某一排座位上的空座很醒目,那个叫赵军的孩子今天居然没来上课,就是迟到第二节课也该到,所以应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班主任苗老师进来看了眼,确定下那个叫赵军的真的没来,准备去下午或者明日联系他家长询问情况,在那个时代老师都是很负责的,少一个孩子都要寻根问底,那个赵军昨日数学课时还说过胡话,照此看来应该是病重了,但家长应该送病假条过来,今天下午之前要是还没病假条,班主任可是要亲自去查看的。
下午的时刻,随着午休结束赵军的病假条之类还没送到,苗老师摇摇头,准备明天去赵军家看看,一会儿还要和李校长报告一声,校有校规老师出门时都要告知。
塔县地界卫生院,警局领导和其他几个白衣警察来到在病床前,病床上躺着是那个断指的警察,一身警服已经脱掉,换上卫生院的病号服,床上躺着的警察已经清醒,勉强睁开双眼羞愧的看着来探望的警局领导和同事。
断指的警察脸上气色很差,那是大量失血引起的,好在很早就被止住了,而且不是在卫生院止的血,应是凶徒给他止的血,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明白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断指的警察说话有些沙哑和中气不足,护士和主治大夫给扎的吊针,警局领导送来一个苹果,这东西可是奢侈物也不知警局领导从哪弄来的,其他几个同事也送来些粮票慰问着。
然后警局领导和一众同事开始询问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把他手指割掉的,凶手长什么样,以及昨晚的细节。
躺在病床的断指警察脸上愧色很重,说话支支吾吾在警局领导严肃的目光下还是开口了:“对不起领导和各位同事,凶手的样子我不知道,我没看清,警戒之中手指一痛就失去知觉,醒来时就躺在卫生院里。”
断指的警察陆陆续续的回忆着昨夜的种种,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是真的没见过凶手的样子,就连凶手的靠近都毫无察觉,警局领导和同事听的神情凝重面面相觑,这可是最糟糕的结果。
这次没有杀人直接断指,明显是警告的成份,警告警局休得放肆,凶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公然挑衅塔县武力部门,昨晚是断指,今晚要是还有人警察驻守的话恐怕就不是断指这么简单了。
警局领导心情沉重,其他几个同事也不好受,这不是杀鸡儆猴吗,塔县警局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听病床上断指的警察描述,连凶手影子都没看到就被人断了手指,说明凶手很不一般。
警局领导安慰了几句病床上的断指警察就带着其他警察离去,回到警局后的警局领导沉声吩咐着:“今天晚上多派点人手去凶宅,都配枪,我到要看看这凶手有三头六臂不成,只要你今晚还敢来,必让你有来无回。”
警局领导一声命令,负责协调调度的警员就开始准备人手,准备晚上去凶宅处留守的警察名单,他能听的出警局领导怒气很大,对此很重视,是以名单很快就出炉完成。
塔县卫生院,赵军的父母把赵军送来,现在这孩子的状态目光涣散,口水流淌,一副傻傻的表情,主治大夫一脸奇怪的查看着,看了半天没有确诊,只好安慰着赵军的父母:“这孩子暂时还查不出其他,有没有家族遗传病之类的?”
赵军的父母摇头表示没有,主治大夫见又劝说着赵军父母别着急,一会再其他大夫看看,不行还有院长,而且这会卫生院还有省城来的医生,总能出结果的。
塔县政府小楼,潘宗已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了看时间才准备吃饭,手里拿着饭盒走入食堂,饭盒是他自己带的食物,放了一上午已经凉了,来这里是准备热一热,食堂的师傅见到潘宗这个时候才来都晚了一个小时也是奇怪,也没多问,直接把潘宗的盒饭放到一旁的地炉上加热。
塔县地界东方红小学,又到了放学的时候,周鸾和罗薇加上身后跟着的何大壮三人一队,往常一样去往回家的路,何大壮看起来憔悴不少,那天他被周鸾强拉着闯入凶宅,到了现在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对于周鸾他惊惧十分。
随着何大壮和罗薇的相继回家,路上又剩下周鸾自己,周鸾蹦跳着朝着林业局的方向而去,天气寒冷,周鸾穿着还是当初罗薇送她的那套衣服,那个属于秋装,周鸾也没感觉冷。
临近林业局时,蹦跳的周鸾停下脚步,歪着头像是在感受什么,嘴里说着:“有外人来过啊,好像是来找我的。”周鸾嘀咕一句,又继续前行。
回到林业局时,天色已经半黑,这里的天色黑的太早,四点多左右就全黑了,周鸾见到门卫老大爷又是甜甜打了声招呼:“门卫爷爷,我回来了!”周鸾说着,小小的身影急匆匆跑进院落。
远远听到门卫老大爷的话语:“小鸾儿,你慢点跑,上午有个瘦的麻杆样的家伙找你,这不,这会儿又来了。”门卫老大爷坐在火炕上,优哉游哉的看着朝气蓬勃的周鸾回来。
周鸾进入院落,一眼就见到了再次来到林业局的潘宗,挺着笔直的脊梁立于雪堆中等待着什么,见到一个明媚皓齿的小姑娘跑进去,眼神一亮,他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还没等潘宗想好怎么询问这个蹦跳进入的女童,女童清脆的童音已经开始回荡:“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梵天无上大广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你是政府来的瘦子叔叔!”
女童开口说着,速度很快几步就来到潘宗面前,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潘宗,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潘宗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个女童,要知道他在东方红小学可是呆过一段时间,记忆力同样强悍,只要见过的人一定会有痕迹,但见到这个女童脑海的记忆明确的提示着自己没有任何印象和记忆,但某种奇特的感官下又觉的女童莫名的熟悉,而且熟悉感强烈,两种矛盾的感觉交锋下,潘宗也是心神动荡。
听到女童上来就是那日闯入凶宅时的奇怪话语,但这次面向的对象却是他,能听懂这句话意思的他心神更加动荡,只是潘宗同样自律性惊人,居然慢慢抚平动荡的心神。
“你知道我是政府来的,这可有意思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吗,他长什么样?”潘宗放缓语气对着这个小姑娘柔声问着,见到这个小姑娘他这种严谨之人也下意识放柔的语气。
第九十五章 往圣传承天地因,天星映照离鸾凤
“对啊,师傅说,今天会有个政府来的瘦子叔叔来问他的事情。”周鸾笑咪咪的睁着大眼睛肯定的回答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次之后就没人问她师傅的情况了,一共就两次一个是个少数民族装束的老爷爷,还有今天来的政府瘦子叔叔。
“师父?”潘宗低声念叨了一句,这种称呼少见的很,女童的这种称呼出乎了潘宗的意料,别管什么年代,师徒形式的这种称呼格外不同,这可不是学校里的那种授业解惑的关系点位,这个词代表的涵义可就多了,某些时刻甚至还要超出父母关系。
“你师父是哪位,住在哪里?”潘宗和当初苗族老者一样也开始套起这个女童的话了,口气柔和一副哄孩子的模样,但神情要比苗族老者坚定的多。
“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琵琶因中琵琶果,北落天时自会应劫,现在时候未到!”周鸾张口还是之前说的奇怪的话,后面又多了点东西,这是见了潘宗后提及的。
潘宗见到这个小姑娘没有正面回答,又说那些晦涩难解的话语,任是潘宗智商高到一定程度也难以招架,女童绝口不提她师父的事情,这次又说了个北落天时,潘宗略一思考,灵光现,看着一脸好奇打量自己的女童,心里有了眉目。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待封北落天时至再来拜访。”潘宗对着这个女童拱拱手,语气柔和脸上一片严肃,看着女童神色好奇更重。
对于女童身后教唆之人潘宗已经不抱希望能见到,以他的智商和当年承接档案管理者某种恩泽自然听的懂女童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隐隐之间某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副画面。
还是那报社时,一个体形高大的大汉横冲直撞嘴里叫嚷着要寻找当代的三字经,他当时很意外居然还有人懂这等顶级难度命题,承接某份恩泽之后潘宗抄下了那份当代的三字经,当时那位又黑又壮的大汉曾嘀咕一句小鸾儿。
此时情景自然浮现在脑海,隐隐之间脑海中浮现的场景飞速旋转渐渐无痕,与眼前这个明媚皓齿的女童重合在一起,某种强烈的熟悉感汹涌而动,随后了无痕迹。
“啊,政府的叔叔要走啊,这么冷的天喝口热水再走吧,先暖暖身子。”周鸾睁着大大的眼睛,见到眼前的潘宗要告辞而去,懂事的周鸾一把抓住潘宗的衣角拉着他要回屋喝水,教养和礼貌都属于上乘。
女童的邀请潘宗无法拒绝,就是潘宗这种开启智慧神韵之人无法抵御女童身上那种潜移默化气质,这种奇特的气场潘宗若有所觉,脸上震惊之色无法掩饰,这种独特的类似气质他似乎接触过,在那场盛大的宣誓仪式上,飘荡的五星红旗下。
身子摇晃一阵巨力传来,潘宗被女童牵着不由自主的走向屋子,虽然潘宗身形瘦弱气血很差,但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被这个小小的女童牵着衣角居然无法挣脱,女童手上的力道大的出奇,颠覆了他的认知。
潘宗被拉进屋内,脸上的震撼还没消失,女童拉着潘宗进来后就松了手,急匆匆的跑到火炉旁烧水,潘宗无奈的坐在火炕旁默默的等待着,脸上挂着苦笑,一边仔细打量着屋子内的种种。
火炕里面的墙壁上,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引起了潘宗的注意,那是黑大汉张志勇的照片,正笑的一脸灿烂,潘宗见到这张照片之后,脑海中的报社那个闯入寻找当代三字经的身影和这张照片完全重复:“果然如此,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就是什么小鸾儿吗,这个年纪就懂当代三子经。”
潘宗坐在火炕上小声嘀咕着,看着小小身影忙碌着生火烧水,没过多久小小身影就把烧好的水倒在一个碗里,碗是瓷的,上面同样有着印花,女童端起碗里的水又放下,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小手说了句:“好烫啊,趁热喝最好。”
女童第一次是直接端的碗侧面,这才嘀咕一句好烫,放下后又拿起就学乖了,端着碗沿递潘宗面前:“政府叔叔喝热水,吹一吹就不烫了,外面冷,喝暖了身子才好上路。”潘宗接过女童手中的水,果然很烫,吹了吹小小的抿了一口。
女童乖巧着站在一旁看着潘宗一口接一口的抿着碗里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喜悦,当潘宗把整碗水喝完后已经是几分钟后,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潘宗放下手中的碗,碗底也有印花或者说是字迹,潘宗辨认了下竟是“唐山”二字。
看着碗底的字迹,潘宗有所感触,地发杀机之后以后再难见到这种东西了,潘宗喝完热水后起身正式告辞,确如女童所说身体暖洋洋的,这次女童不再挽留,跑上前去开门,寒意入室潘宗离去。
女童一直送出院落,潘宗心底暖意上涌,这么礼貌的孩子很难得,潘宗回头看了眼,女童正摆着手喊了声:“政府的瘦子叔叔再见。”潘宗没提自己姓名,女童直接就称呼瘦子叔叔。
寒风中潘宗沉默而行,这一趟潘宗收获很大,某些事情已经理清了眉目,越是如此他越是对女童身后之人好奇,这种人物听都没听说过,回头看了眼已经回去了女童,某种强烈的熟悉感飘忽不定。
走在半途的潘宗停住了脚步,莫名的熟悉感忽强忽弱,潘宗以强绝的智慧寻找那种熟悉感觉的契合点:“古来袖里通鉴纲目,千古诵言真经,可证大统千古事,不惧混淆无妄因,原来如此啊,往圣传承之因啊,好家伙,这女娃到底什么来历!”
潘宗站在寒风中,心潮起伏,路上只剩零星的几个匆忙回家的行人,这种气候下这个时间是行人回家的最后时间点,再过一会儿可要冻死人的,潘宗默默的压着自己澎湃的心绪遥望了塔县凶宅处,继续行走踏上归家征程。
塔县卫生院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院长也没走,陪着那个省城来的医生还在讨论病例,省城的医生早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被院长晾了这么多天,来之前通知的传染病一个没见到,马医生还没住的地方,在卫生腾出的一间房间内当卧室。
被院长搁置了这么久,省城来的马医生已经归心似箭不想多留,他也不想探究院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他强留在这里目的原因,时刻准备这离去,早上再次提出这个话题时,又被院长随便一个理由支开,一直拖到下班天色已经又是一天过去了,他又没走成。
省城来的马医生没办法,唉声叹气的耗在这里,他不能直接走人,没院长批示的手续他回省城等于没完成任务,回去很难处理。
今天下班院长也没走,领着省城来的马医生巡视各病房,讨论那些没用的病例,下班的时间,卫生院走廊稀稀拉拉值班护士守着,见到院长和省城来的马医生到来都打着招呼问好。
院长和马医生巡视到某病房时,见到一个孩子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口水流淌,身上还挂着吊瓶,孩子的父母愁眉不展的坐在一旁。
院长上午的时候曾经见到这个孩子没送来,也只是随意瞄了一眼也没过问,这些都是主治大夫医治的,他也不想管这么多,这会儿巡视近距离观察时,中医出身的院长感觉不对劲,连忙过来准备仔细查看。
院长看了眼床头的备注,知道这个孩子叫赵军,询问了下赵军夫妇知道是东方红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院长翻了翻其眼睑,脸上露出疑惑,随后又捏了孩子几处部位,想了想直接把主治大夫挂的吊瓶拔掉。
身旁的省城来的马医生也来凑热闹,被院长晾了这么久,接触了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病例,今天遇到这样的看着有点像某种传染病发病的征兆,自然要多看看。
院长详细的问着赵军父母孩子之前的病史,赵军父母认真回答,院长看了看说着:“这孩子看着像有风邪入体,睡觉时可关好门?还有些神志不清,主治大夫也是胡闹扎什么吊针啊。”院长做出判断。
赵军的父亲想了想缓缓说出一段院长意外的话:“大夫,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实不相瞒,我家和凶宅是邻居,孩子这两天总能听到厉鬼哀嚎,两天就受到惊吓,今天早上起来没想到严重要这种程度!”
院长听了赵军父母中邪的说法也不吭声,专注的看着这孩子的种种身体情况,省城来的马医生插话:“中什么邪啊,这孩子应该有神经类疾病,你们好好想想有没有家族遗传病史,这看着像是遗传病。”
省城来的马医生被院长晾到现在,满腹牢骚,这时故意插话主客易位还想着左右院长的思路,他是为了院长快点把他赶走,开始曲线救国故意委婉的把气氛搞僵,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做那样还是拿不到院长的手续证明。
要知道职场尤其是院长这个级别的最忌讳有人左右其诊断思路,院长听了微微抬了抬眼皮无任何表示,赵军的父母听到马医生的说法,开始回想些是否有家族病史一类的。
院长突然抬头看了眼马医生,马医生一脸无辜的表情,摊手示意自己只是随口一说,院长又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孩子全身脉象,脸色疑惑带着古怪:“马医生说的是,这孩子还真是某种遗传病,本来不该这个年纪发病,受到某种刺激提前引发了,但还有古怪。”
院长居然认同了省城来的马医生随口猜测的说法,马医生很意外,他是主攻传染病方面的,其他方面只是略有涉及,这次随口一蒙居然和院长诊断的结果相同。
“大夫,这孩子要几天才能治好?”赵军父亲询问着,他对病因之类的不懂,看着孩子现在一副痴傻的样子担心能否治愈,上午的主治大夫说了再观察一下,只给打了个吊瓶。
“不急,再等等,还是有些古怪,遗传病治愈的例子很多,这种有些古怪,有外因持续引发,只要找到外因不难解决。”院长安慰着赵军的父母,神情疑惑手指划过孩子的脸暇及太阳穴处转了一圈。
赵军还是痴傻的样子,流着口水,目光呆滞对于院长手指环绕着自己脸暇划过一圈没反应,赵军父母听到院长的解释也松了松心神,这孩子发傻的样子看着就吓人,有了院长的说法就排除了他们自认为中邪的可能。
院长似是来了兴致,又是神色古怪摸索的孩子的大脑几处穴位,马医生是学西医看不明白院长要干嘛,也跟着好奇的看着,反复多次之后,院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多做解释,领着马医生起身离去。
临去时又吩咐赵军父母:“孩子的吊针不用打了,明天主治大夫来也告诉他不用打了,就说我说的。”院长说完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留下赵军父母守护在孩子,虽说孩子变的痴傻,但本能还在知道吃东西,院长走后,赵军母亲拿着碗开始喂粥。
塔县凶宅处一片寂静,警戒线在夜色中很醒目,风言风语之下这里再也没人敢来踏足,凶宅内,足足十名警察穿着厚厚的棉服留守警戒在里面,没有发出声息,十人都是全副武装,每人身上都戴了配枪,而且都自带着干粮。
十人五五分布,院落和屋子里各五人,每半个小时后就会换班,外面寒气太重,不替换谁也熬不住,警察都是打起精神时刻保持警惕,这些警察都是心里憋了一股火,昨晚那断指的同事刺痛这些警察的尊严和荣耀。
夜色之中凶宅不远处墙角阴影下,虬髯男子身影浮现而出,目光如电打量着不远处的凶宅,表面上看凶宅一切如故,内部则是杀机暗藏,虬髯男子脸上挂着狰狞的冷意轻声自言自语着:“何苦而为之呢,再怎么下去时日真的不多了。”
虬髯男子自言自语,身影晃动消失在墙角阴影中,下一刻无声无息间出现凶宅后院墙角处,居然没走正门,虬髯男子站在后院院墙外闭目侧耳倾听,呼吸变的悠长而轻微。
整整一刻钟虬髯男子站在后院阴影中一动不动,任由寒气侵袭,这会儿虬髯男子睁开双目,目光中冷意更浓,默默的蹲下在地上的积雪上勾画几个点的位置,不多不少正好十个点,随即缓缓抚平身形一动越过后墙进入院落。
院落中后院处有个白衣警察全神贯注的警戒着,手中还拿着配枪,手指已经冻僵,脸冻的通红,突然若有所觉,一股恶风袭来,白衣警察刚回头,血光起,寒光现,白衣警察“啊”的一声惨叫,手指又被某种利刃削落,配枪也同时掉落在地。
第九十六章 红色高棉映月色,柬越归棋阳未觉
惨叫声划破夜色,全力保持戒备的警察瞬间冲过来,朝着声音来源处奔来,心中的怒意无法遏制的翻滚,居然真有人胆子大到这种程度,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警察系统,如果不把人抓了这次警局都将难以抬头见人。
夜色之中光影暗淡,最近的警察拿着配枪冲过来,暗淡的光线难以视物,他一眼就见到了倒在地上的同事,已经疼的身体抽搐,还在坚持爬行想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配枪,右手两根手指已被削掉,赶来的同事看不太清,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电准备照明。
恶风起,寒光现赶来的警察左手部一阵凉意,随后剧痛传来,赶来这位警察同样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手电掉落,剧痛的刺激下警察不假思索的举枪对着恶风袭来出就是一枪,“嘭”的一声,枪声响起,夜色中沉闷又刺耳。
右手开枪的手腕处,又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手中的配枪拿捏不住,掉落在地,整个手腕的经脉被割裂,再也无法受力,双膝处又是一痛被外力扫中,膝盖一软,冲上来的警察跪倒在地上,面前是他左手掉落的拇指,手电筒和那把配枪
“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夹杂着疼痛和怒火还有屈辱,这个赶来的警察神情狰狞已经变的疯狂,随后赶来八个警察来到此处,打开手电,高举着配枪,没有第一时间救助同伴,四处搜寻着,几道手电筒光芒照射下早已无了凶人的踪迹。
这时才有警察上前查看着两个受伤同事的伤情,其他的白衣警察还是不敢松懈,晃动着手电筒三人一组背对背手持配枪严阵以待,他们无法确定这个凶人是躲在暗处还是已经退走,这种来去无踪的家伙绷紧了这剩下八个警察的神经。
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密布,雪地上受伤的两个警察除了最开始的惨叫和怒吼,这会儿变成小声呻吟,怕自己太大声阻碍同伴听声音,尤其这种来去无踪的家伙,惨叫怒吼的高音下会掩盖凶人行动的踪迹。
还在专注警戒的警察额头已经见汗,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凶人是隐在暗处还是离去,地面上两个同伴的惨状映入眼帘,一个躺在地上身体痛的抽搐,手指被割掉两根,配枪掉落,另一个更惨,跪在地上,左右手都废了,左手拇指被割断,右手手腕经脉也被割裂,不敢大声嘶吼,满脸的痛苦和屈辱。
白衣警察中这次任务小组的组长,让人把两个伤员先送去屋内准备止血包扎,他们现在也不敢松懈,不敢分出人手把伤员送往卫生院,只能分出一人去屋子里照顾伤员,剩下七人在院子中紧绷着神经应对。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凶人的出没的踪迹,凭空出现击伤两人后就再也不现身,白衣警察紧绷了神经半个小时已经到了极限,寒冷的天气下有警察额头见汗,这是精神高度紧张下的虚汗。
任务组负责人想了想说到:“凶人可能已经退走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凶手很狡猾也很棘手,留下三人跟我在外面,其他人回屋子休息,一个小时一换班,必须要一起不要落单。”任务负责人冷静的想这方案,凶徒比他料想的要狡猾的多,他想不出有效的应对措施,用了最笨的方法沉着以对,心里打鼓没有显露。
几个警察应声,枪不离手,三个年轻些的警察回到屋子里去休息,这会儿屋子里一共六个警察,两名伤员,一个负责照看的,剩下三个休息养神准备换班。
又过了一会,外面院落中精神高度集中的警察很快就难以招架,四人背靠在一起,还可以在寒冷的气候下取暖,任务组负责人再次缓缓开口:“那个凶人应该是走了,要是还隐于暗处哪也太可怕了,有这种毅力的家伙怕是也不会把咱们几个放在眼里,这样很矛盾,走掉的可能性很大,这次咱们警局碰上大麻烦了,不知是哪路的家伙。”
任务组负责人分析着,说的很客观,按此说法凶人离开的可能性更高,有这等身手和毅力的家伙不会跟他们耗这么久,除非另有其他目的,其他三个警察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不甘的愤怒和屈辱中带着惊惧,这种人物跑到塔县凶宅频繁杀人又伤人,到底想干什么,不单单是挑衅警察这种无智的目的。
遥远的地界柬埔寨边境线与越南接壤的处坐落着一处村庄,夜色之中来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看着更像是杂牌军,身上穿着粗制军装有着某种十字印章形的标识,这支武装的军队突袭来这个村庄。
很快鸡飞狗跳声传来,夹杂的哭喊和惨叫声,密集的枪声响起,然后又是阵阵哭喊声,被攻击的村庄活着的人数迅速减少着,不知什么原因这支军队对着村庄实施杀伐。
没过多久只剩下零散的枪声和临死前的叫声,夜色中传出很远,惊动许多飞鸟,村庄处有个老者,装束明显与当地人不同,仔细分辨居然是华夏苗族的装束。
房子中还有个小男孩在啼哭着,穿着当地柬埔寨本地的衣服,被老者捂住了嘴,吹熄了灯火,破窗而出潜行于夜色之中,某种潜行之法与遥远华夏东北地界虬髯男子的身法相似,与苗族老者相同。
老者身手矫捷,无声无息潜行各种障碍角落之中,反复灭杀活口的这支柬埔寨军队还在到处寻找着活人,军队也就几十人的规模,分散开来,列着杂乱的阵型,地毯式搜索。
无声无息的潜行的老者由于携带了一个男孩,不能做到完美无瑕,潜行之中落了行迹,有枯枝被踏中的声音传出,几个杂牌军人先是放了几声空枪,寻着声音而去。
几声怪叫响起,循声而去的几个杂牌军人突然身体开始抽搐,手中的枪扔在地上,抱着头开始翻滚着,片刻之间从手指到手臂已经变黑,随后脸色也开始变黑,最后鼻腔中流出黑色的血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后而来的杂牌军慌忙汇集过来,他们从开始杀伐到现在还遇到过抵抗,这种诡异莫测的死法更是让人心里发寒,几十人的杂牌军也顾不上搜寻是否还有隐藏的活人,集中起来朝着刚才异样声音的来源处追踪而去。
一团火光冲天而起,整个村庄都在燃烧,这支不知来路的柬埔寨军队临去前还放了一把大火,随即这支军队顺着异样处开始搜索,地上的几个死去的士兵死状奇异,像是中毒居然没人敢碰。
密林之中老者抓着小男孩一路潜行,夜色之中老者对这里很熟悉,沿着声音和痕迹摸索而来的军队再次分散,阵型被密林打乱,又有两个同样症状的人士兵鼻腔流淌黑血而亡后,这些追踪的军队也放慢了脚步,夜色之下密林之中加上对地理的不熟悉,居然接连折损人员。
老者抓着小男孩来到某处停下身形,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老者声音低沉缓缓开口,说的高棉语,也听不懂老者说的是什么,老者也松开了捂着小男孩的嘴,这个柬埔寨的小男孩听话的没有哭喊,咬牙点着头。
然后这个小男孩直接跳入河水之中,奋力着朝对岸游着,过了河流再走几公里就是越南边疆,小男孩居然朝着越南的边境线而去。
这个老者在小男孩跳入水中后,自己却身子未动,看的出水中的小男孩水性很好,夜色之下老者也不担心,直到夜色中小男孩的身影见不到后,老者才开口自语着,这次说的是汉语带着南方那边的口音。
“小家伙一直往东去吧,如果几年后你还活着,自有机会去往华夏,那里的东北地界你还有个妹妹,你母亲当年就是逃到那里的,那里才是你真正的根!”老者自语着,自己单身一人丝毫无惧身后的那些杂牌追兵,他要有心而去,没人拦的住他。
这位汉族老者身形闪动再次消失在夜色,潜行于各种阴影之下,那支密林中的军队已经被抛下很远,搜素许多没找到人的军队也开始撤离,来一个小村落执行任务,几十人的队伍居然折损了五人,连出手的人影都没看到,这要回去报告,他们不可避免会受到责罚,这支杂牌军的军纪还没华夏军人那么严,居然想着用什么手段逃脱惩罚。
密林之中老者身形一路潜行,到了某处后也游过那条大河,到了对岸轻车熟路的沿着某路径而去,一边潜行一边做着某种特有的标记。
老者在一块巨石前停下身形,或者是说是一个块界碑,上面用高绵语标记着,意思是柬埔寨和越南的边境交接处的界碑,对面不远处就有越南边境的岗哨。
老者胆子大的很,无声无息的来到界碑处,老者看了看满是高绵语标注的界碑,目光深沉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随后,老者从身上拿出一把刻刀,开始在界碑上雕刻。
暗淡的天色渐渐有了光线,月光从云朵中浮现,远处的河对岸可清晰的看到火光冲天,那个燃烧的村落火势居然越来越大,这种情况就是没被军队绞杀的漏网之鱼也将被烧死,这是要斩草除根。
老者看了看河对岸处的火光,又抬头看了看月色,脸上变的无喜无悲,手中的刻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刀锋所向在界碑上雕刻出一副怪异的图案,一轮明月雕于其上,四周都是各种复杂古怪的线条。
图案的旁边有着繁体中文的注释,这是柬越边境的界碑,应该没人看的懂中文,而且还是古朴的繁体中文,字迹古朴带着某种特有的韵味,老者静静的看着自己雕刻完的图案和字迹,收起了手中的刻刀。
这字迹也就华夏之人的学者才可辨认,为‘阳未觉,奈何月色!’老者做完这奇怪的事情后,身形再次没入黑暗,又有云朵飘动,月光又被遮挡,大地一片漆黑,华夏老者了无踪迹,去往未知。
东北塔县林业局,做完功课的周鸾应着本身的时序沉寂在睡梦中,不知为何,此时自己本命星辰紫薇垣天枢运行轨迹玄妙莫测,睡眠中的周鸾居然又做梦了,心神到了某未知处,各种复杂的线条生于虚空演化。
睡梦中的周鸾嘀咕着:“什么东西吗,好讨厌啊。”随手虚空点了几下,林业局宿舍内周鸾白皙的小手也随着伸出被窝凌空虚点,未知处的演化的横线被周鸾几下虚点直接崩散,再无痕迹,周鸾意识为空又入安眠。
塔县地界随着第二日阳光的升起,凶宅处熬了一夜的白衣警察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松懈,虽说经过几次换班,都有休息的时候,但谁也不会睡的太死,压抑的气氛下能睡死才奇怪。
任务小组的负责人忙前忙后的指挥着疲倦的警察,一起出来,几人护送受伤的警察去卫生院,断指也被带好一同送去,那个时代断指接上这种手术塔县卫生院还没能力完成,否则当夜就是违反命令冒重重风险也要把人送到卫生院去接指,不会拖一晚上,带断指回去只是求证某些东西和心里安慰罢了。
剩下的警察则随着小组负责人一起回警局汇报情况,几个白衣警察都是垂头丧气的走着,一脸的疲惫和萎靡,被小组负责人训斥了几句才勉强打起精神,这种萎靡的样子回去让塔县居民怎么看,为了警局和职业的荣耀强打着精神回返警局。
凶宅处的邻居这几日都是过的提心吊胆,每夜那里都有惨叫声传来,外面流言已经到了离谱的程度,厉鬼索命的言论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甚至朝着塔县周边村落郊区扩散着,再怎么流传下去,恐怕无法控制把谣言坐实。
昨夜不出所料,凶宅处还有惨叫声传出,凶宅邻居的居民有人知道这两日都有警察在那里留守,就是这样还控制不住局面,今早那些精神萎靡的警察出来就是最好的作证,这次真的是人心惶惶,凶宅处的邻居也已经开始考虑着搬家了,这种事情太吓人了。
塔县警局,警局领导一脸震惊的听着小组负责人的汇报,随后怒气勃发,直接摔掉了自己喝水的铁制茶缸,好在是铁制的,只是摔扁没有损坏,愤怒的目光直视着这些昨晚执行任务的下属,胸中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无法压制。
第九十七章 扑朔迷离因果因,林海天罡变中变
警局领导已经彻底失态了,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你们这帮废物,十个人还都带了枪,被人连伤两人,连行凶的人影都没看到,对的起自己的职业吗,对的起这身警服吗,对的起警局的荣耀吗!”警局领导咆哮着,几个回来交差的警察默不做声,更不敢分辨,满腹苦水咽入肚里。
警局领导愤怒的咆哮还在持续,几人低着头满腹委屈幽怨无从诉说,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见到警局领导这么失态,这么儿发泄,警局领导的火气没有丝毫减弱。
时间在流逝,十分钟后警局领导的怒火宣泄的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坐在那里沉默,下面的几个警察也同样默不作声,气氛越发压抑。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沉寂压抑的气氛,警局领导意外的看了看,这么一大早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警局领导接起电话才知道是塔县政府那里打来的,不是塔县领导,也不是秘书,而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物,或者说之前名不经传的人物。
电话是潘宗打来的,对于这号人物,警局领导也只是近些日子刚有些印象,由于级别相差很大,能在警局领导脑海中存有印象,也算很不错了,潘宗打来电话诉说了一件事情,关于塔县凶宅凶徒的一些信息。
“这次行凶的人很不简单,或许来头与国家某些部门有关,而且极度危险,但不会无故杀人,定有所图,至于所图是什么,应为名利之外的东西,而且图谋不小,建议联系省城或其他地方警局询问一下是否有类似的事情,从这点入手事情才会有转机,否则只会陷入被动。”
警局领导认真听着,对于潘宗的印象只限于刚刚知道有这么个人,对于潘宗这没头没尾的话则深有感触,像是在提点什么,或许知道些内情不方便透漏,警局领导直接排除了塔县领导授意的情况,要是塔县领导授意不会是这种说法和语气,这是潘宗单方面提供的,或许某些事情塔县领导也未知情。
放下电话的警局领导这会儿怒气终于消散了,看着下面羞愧难当又一声不坑的下属,放缓了语气说着:“准备开会吧,成立专案组,这次好好分析下关于凶宅命案的事情,刚刚接到一电话,有知情人士告知了一些信息,当初我把事情想简单了,这次可能麻烦会很大,涉及到棘手人物了,但警局的荣耀不容挑衅,不论凶手如何了得,总归是单独一人罢了,话说独木难支,我到要看看这家伙还能逍遥到什么时候!”
警局领导的一番话让压抑的气氛得以缓和,站在那里的警察连忙去通知其他同事,准备开会讨论这次凶宅命案的种种,还要成立专案组,一张大网开始酝酿中,网罗一条凶悍的鳄鱼,到最后才知道是鱼死还是网破。
凶宅命案的专题会议上,警局领导第一次明确指出了凶手可能出自国家某特殊部门,甚至可能和已经日落西山的红卫兵组织有些牵扯,而且凶手的目的奇怪,不会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又再三挑衅警局尊严,应该是为了某种未知的特殊目的,只有寻找凶手动机才是关键,这种超出常人追求的非名利类动机太难推测,只有集群体的智慧才论证。
塔县林业局,周鸾又是早早起床,做完清晨时序内必备的功课,洗漱完成后这才背着绿书包高高兴兴出门去上学,对于昨晚睡觉时突入其来的梦境和虚空的横线毫无印象,更不知道遥远的国外柬埔寨某红色运动已经开始初现端倪。
更为奇特的是遥远地界柬埔寨与越南边境的界碑上,有人以刻刀雕刻了一轮明月,以及一句繁体的古汉字‘阳未觉,奈何月色。’,这句话与周鸾当初在学校操场时,与那个不知说哪国鸟语的小女孩交流后所说的话语完全一样,山雨欲来风满楼,天机莫测。
塔县林业局,苗族老者见到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小身影离开后才出来,塔县这滩浑水已是越来越混,苗族女子也是踪迹全无不知去向,苗岭一脉某件惊天大事有一半牵扯到那位苗族女子身上,只是自从入了那片林海又被困了几日,被龚梁带回卫生院后再无寻不到一丝苗族女子的踪迹。
自从入了大兴安岭那片奇异的林海后,一些事情仿佛踏上了另外的轨迹,苗族女子的一切痕迹消失不说,塔县更是风起云涌,各种棘手的人物层出不穷,虽说暂时还没影响到苗族老者的布置,但以后就难说了。
最主要的,他现在无法确定苗族女子的去向,是否在塔县都是未知,一切苗族追踪和定位之法都无法运用,或者说运用了也没什么效果,入了那边林海之后,苗族女子身上的一切痕迹和因果被某种因素所掩盖,福祸难测。
苗族老者也是经历过大事之人,沉着应对着,在这塔县林业局暂时扎根,他在等窦老先生的指示,以应对塔县这纷纷到来的棘手人物。
东北地界黑龙江省城,一座荒弃的阁楼内,清晨的天气晴朗,某办公室一处老旧办公桌的下面传来声响,苗族女子的身影浮现,这是她又在这里过了一夜,自从到了这里后,就把这当成落脚之处。
一些习惯还是没改,总喜欢睡在天花板横梁或者某种事物角落,这个房间没有横梁之类的东西,她就睡在这处破旧的办公桌下面。
苗族女子起身后,小心的处理自己的躺在角落中的痕迹,处理完成后坐成当初某人的办公椅上,当初被翻的一片狼藉的房间已被收拾干净,包括当初那个木制的土琵琶也被收起,苗族姑娘曾好奇的看了几眼轻轻放在桌角下。
要知道这里当初可是省城红卫兵大本营之一,上个月的某场大动荡下章某人最后时刻烧掉一张百人合影的照片和一些资料服毒自尽,就是如此警察和某部门找上门时还被其手中的利刃反击而伤,这样硬的骨头和洞察力及预见性给某特殊行动蒙上重重阴影,任务只完成了一部分,成为永久的遗憾。
苗族姑娘坐在办公桌上,简单的处理下脸上的尘埃,拿出一些干粮吃了几口,吃东西时这才把脸上的面纱扯下一块,露出嘴来,吃完后又把厚实的面纱围好。
随即苗族姑娘安静的坐在办公椅上,拉开抽屉,抽屉中是各种杂乱的材料和文件,当初被寻找东西的被翻的杂乱无章的文件又被苗族姑娘整理整齐放置各抽屉。
至于抽屉的第一层苗族姑娘没有动,那里有封书信,一封京师某小学生写给太组的书信,关于红小兵和少先队体制讨论的书信,还有份太组的回信,这种东西没人敢碰,就上警车和某部门也不想节外生枝,到现在这封书信还是静静的躺在第一层抽屉。
苗族女子同样也不敢碰,虽说她又不是体制内的人,但苗岭传承之下自然识得厉害,这种烫手的东西谁也不敢轻易触碰,只有那文盲或者啥也不懂的愣头青才会不把这东西当回事,当然这份东西还是后世旧城区改造时才被发现的。
苗族姑娘拉开第二层抽屉,拿出自己整理好的种种文稿,放在桌面上仔细的看着,往往要十分钟才能翻一页,按这进度这可是个长久的大工程,苗族姑娘应是在寻找某种记载,看过一份后,会拿起笔又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册子记载些什么,然后画一个奇怪的符号。
苗族姑娘拿出的册子是自己做的笔记本,很小还是自己缝制而成的,外面还包这一层油脂书皮很是爱惜,每记载一点东西后都会小心的合上,继续看了手头上的各种海量的文稿,或许寻找的不单是某种事情记录那么简单,这种浩如烟海的文件中还应有某种惊人谋划的因果,这才让苗族女子停留于此。
忙碌的苗族女子很认真,丝毫没发觉时间的流逝,感觉疲惫时已经到中午的时候,苗族姑娘又把干粮拿出来吃,看看了剩下的干粮已经不多了,想了想轻手轻脚的把所有东西按分类和日期的时序放好,身子青烟一样一动,飘出门而去,她要先去储备足够多的食物才行。
由于这是废弃的小楼,加各种忌讳这里根本没有人烟,但苗族姑娘还是留下各种暗记,都是苗疆特殊的手法,只要有人出入小楼必然会着了苗族女子的手法,这种手法普通人避无可避,没有苗族女子施为活不了几日,苗族姑娘也就放心的离去寻找食物。
荒弃的小楼内,就是白日也是光线暗淡,走廊的灯早已断电,苗族姑娘贴着走廊中阴影潜行,听不到声息,片刻间到了小楼门口,仔细观察外面零散的行人没人注意这里后,身形一闪潜行于墙边的阴影下,顷刻间出了院落,稍微辨别了下方向朝着某车站而去,那里她闻到了各食物的味道。
塔县东方红小学,一年三班教室,又到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孩子们听着熟悉的红色歌曲,纷纷跑回家或者自己带着食物吃饭,苗老师在孩子午休前来了一趟,早上的时候点名就发现赵军今天又没来,这会儿中午又来了一次,还没见到人,确定赵军今天是不会来了。
昨天下午的时候,苗老师准备去赵军家查看情况,那个时代老师要尽责的多,有孩子没来上学,第二天就会去家访,哪知去了后扑个空,赵军家居然没人,苗老师没办法回到学校通报了校长一声。
校长对这等事情只是做个记录就放任不管了,无故旷课就是生病家长也要送病假条啊,这孩子家长也不知去哪了,必要的程序不走,再怎么弄是要违反校规的,严重些会开除。
苗老师今日又没见到赵军,家长也没来通知,恼火的苗老师午休时准备再跑一趟,还叫住了何大壮询问,那天去赵军家时,赵军父母在否,得到何大壮肯定的回答,苗老师嘀咕着:“这孩子的家长也太不负责了。”
东北大兴安岭林海,廖雄背着梅桩行走于林海,他在林海徘徊已经多日,厚厚的大雪掩盖了林海的一切痕迹,寻找林海与梅桩契合点居然无法下手,大雪掩盖了一切,甚至挡住了某种后天左道规则之力。
这让廖雄很意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后天左道规则之力居然被一场大雪阻挡,要知道只有规则之力才能阻挡规则之力,这场大雪还够不成规则之力的基点,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发生让廖雄也发懵。
更让廖雄意外的是他居然迷失了方向,徘徊两日之后居然找不到路径,站在某处廖雄直接爬上的高大的树木,几个跳跃后到了树顶,就是如此还是寻不到方向,廖雄也不急轻轻盘坐在大树高处的树枝上闭目而坐。
这是放弃直接的视觉以其他方法来尝试,此时的廖雄已经有所感,古怪出在这片林海,他可想不到这片林海神奇到这种程度,这场大雪应是某种触发林海某后天规则之力的媒介或者节点之一,直接错乱了视觉。
发现这点后的廖雄盘旋端坐于大树高处,反复动用其他感官去测试,现在仅是视觉错乱,只要不是五感全部错乱,以他左道传承者自然能拨乱反正,找到正确方向,从而脱离某种后天规则之力的压制。
一番施为后的廖雄缓缓睁开双目,他已经确定,只是视觉被影响,其他一切正常,比之当初苗族老者和苗族姑娘要好的多,这片林海的某种后天规则之力随着某棵大树的倒掉已经有了瑕疵,又被当日遥远地界上海莫名先天规则之力降临打断,要恢复的话需要是时日,这时日可就长了,所以廖雄被影响之是视觉。
眼前所见一切都是规则光影呈象之上的投影,非真实的,闭目而行,以听觉触觉和某种左道传承之法自然能辨别正确方向,游走于某种后天规则之外。
但也仅限能找对方向,出了某种后天规则之力的笼罩范围后,还是寻不到这片林海与梅桩的契合点,廖雄已经他知道失去了天时,只是心性修养层次很高,并不气馁还在尝试各种机会。
渐渐天色又开始暗淡,廖雄叹了口气,准备扎营了,这里的夜间气温低要可怕,以他的身体修行也不敢轻易尝试,只有扎营养精蓄锐,等阳光升起时行动。
还是那顶小小的帐篷,廖雄钻进帐篷后,掏出已经冻的发硬的干粮,放进嘴里开吃,“嘎嘣蹦”的声音传来,这样硬的食物对廖雄来说也没什么问题,直接嚼碎,喉管和食道震荡,食物被直接送到胃里,速度比平常吃东西要快的多。
背后的梅桩上面盖着麻袋,廖雄抱着怀里,又开始闭目而坐,没过多久廖雄身上的衣服上又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薄如宣纸固定在他衣服上,手中的梅桩如故。
第九十八章 时运起苍茫,弯钩荡音扬
塔县地界东方红小学,到了放学的时间,苗老师最后又回教室确认下,赵军还是没什么消息,两天了他父母那里也没来学校登记,中午的时候苗老师又去了赵军家一趟,如当初一样又是空跑。
苗老师打听了几遍,才从他人口中得知赵军被送往卫生院里,听到这消息苗老师也意外,那个时代只有病重时才会去卫生院,苗老师打算放学后去卫生院看看,看看赵军的情况,更主要的是和赵军父母沟通下,有病没有请假,家长又不去学校说明,这也算无故旷课,必须要把病假条补上。
孩子们听着经典的红色曲目,三三两两的放学而去,苗老师例行检查了,没什么疏漏后去往塔县卫生院,这赵军的父母太不负责了,必须要好好沟通下。
塔县地界警局,天色已黑到了下班的时刻,警局会议灯火通明,凶宅命案的专题会议开了一天了,到了这会儿才刚刚散会,许多问题讨论了很多次,已经有了明确的框架。
通过电话求证已和省城那里的警局取得联系,寻着是否有失踪的同行,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省城那里是有失踪同行,而且并非一人,尽管省城警局那里言语不详,但也给出了某些模糊的信息,可能涉及到某些机密任务,其他的没提,只提了一点,关于某种致命伤痕为钩状奇门兵刃。
而且省城那里还让塔县警局这里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会派支援过去,甚至塔县四周县城的警力也要抽调过去,而且省城警局那里还抽调刑侦专家去确定塔县命案那个死者的身份,还一再强调一定要把疑似同行的那个死者的尸体留好,无论如何都要确定身份。
对于省城那里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警局领导也感觉傻眼,他可没想到关于塔县的命案会让省城警局重视到这种程度,虽说是命案在塔县来说属于很大的事情,但对于省城来说根本排不上号。
他只是得了潘宗的指点,才去打电话求证省城那里一些事情,毕竟命案的第一个死者法医鉴定过属于长期运用枪械,怀疑是他们同行或者其他国家武力部门,按此思路打电话去求证时,才发现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警局领导的想象。
省城警局确有失踪警察,根据这边描述的尸体特征,省城警局否定是省城警局的人,而且之后就变的言语不详,像是受到某种告诫,而且省城警局公安厅那里下达最高指示,那个尸体一定要留好,其他任何部门不能接触,包括其他国家武力系统。
听到这话塔县警局就知道这次事情大了,他可想不到和省城警局正常通了次电话,就把事情完全偏离的轨道,这么看来命案的本身已不算什么,他更在意的是这里面牵扯的事情,这个心狠手辣的凶人省城居然重视到这种程度,来历自然不会简单。
还有省公安厅的最高指示居然还要防止其他部门插手,政治嗅觉灵敏的警局领导已经感到某种巨大的风暴将要到来,种种信息冲击之下,关于凶宅命案的专题会议从早开到晚,分配任务,归纳总结。
散会之后警局领导没有急这离开,还在会议室慢慢喝这茶,思考着问题,省城那里隐瞒的很多事情,警局领导知道轻重也没去多问,就是询问些其他关键点时,那里都回复是机密信息几字概括。
警局内许多警察已经下班离去,都是先去卫生院看望受伤的同事,警局领导和其他值班的警察还留在警局,安静的会议室中,警局领导独自起身,拿起电话就要拨号,然后又颓然的放下,他不知道电话号码。
他是要给潘宗回一个电话,做到领导阶层的人都懂这一点,有些电话不回的话,你不会走的很长,或者说会被树叶遮住目光,如果这样可能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可能,低头喝了口白开水,警局领导轻叹着:“看来明日要去拜访下这个叫潘宗的小家伙啊,塔县领导眼光也是厉害,这种人物也能发掘,只要能收心的话,未来路很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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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领导暗自赞叹着,当然他明日去塔县政府还要会见塔县领导,两边都要重视,还要一明一暗主次分行。
塔县地界卫生院,苗老师见到了赵军父母和生了重病的赵军,的确算是重病,人物痴傻,嘴角流着口水,已经没了灵动,现在已经谁都不认识了,别说苗老师,现在这孩子连他父母都不认识,除了傻哭就是傻笑,再就是傻傻的发呆。
苗老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孩子突然就变成这样,原本这孩子还算活泼,谁知一下就变的呆呆傻傻,赵军的父亲唉声叹气,赵军母亲不住的抹眼泪,嘴里抱怨着:“都怪我,早点搬家就好了,挨这凶宅厉鬼,这下好了孩子中邪了。”
苗老师听了赵军母亲的说法直皱眉头,她对什么中邪的说法心头不屑,而且不懂掩饰,脸上自然流露出不喜的表情,苗老师这种性情中人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就反驳:“太组有言打倒一切牛鬼神蛇,我们都是长在红旗下的人,我们信仰的太组思想和这五星红旗,什么中邪厉鬼的都是纸老虎!”
古板的苗老师神情严肃的发起飙,直接针对的就是赵军的父母,苗老师的语气格外生硬和执着甚至带着强烈的时代烙印,要知道那个时代太组思想根深蒂固,苗老师那一代知识分子包括最初期的红卫兵都是绝对的捍卫者,打倒一切封建迷信。
赵军的父母被苗老师强绝的语气吓了一跳,赵军父亲尴尬的点着头,赵军母亲不知所措的坐立不安,她可没想到一句话就得罪苗老师了,也跟着一起点头。
苗老师见此又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关于赵军生病请假的事情,这是校规,赵军的父母应该知道,孩子两天没去上学,理应去通知学校,学校那里要有记录,赵军父母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没当回事,被苗老师亲自找上门才体会事情的严重。
赵军父亲不好意思的表示,明日就会去学校提交病假条,感谢苗老师的提醒和关心,苗老师见了赵军父母的态度这才放缓表情,又开始询问赵军病情方面的事情。
赵军父母也说不明白,前后来过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的那个大夫应是看出些什么问题,明日还要过来,后面来的大夫就是陈院长,赵军的父母不认识院长,也把他当成卫生院主治大夫之一,苗老师一番慰问后告辞而去。
塔县地界凶宅,今夜的凶宅处愈发安静,所有警察自昨夜事件和开了一天会后已经全部撤离,外面的警戒线还在,已经没有警察留守,代表着警察与凶徒的交锋第一回合以塔县警察完败而收场。
夜色之中一道人影浮现出阴影角落之中,无声无息间的飘入凶宅,虬髯男子再次来到了凶宅,这里已经没了警察的驻守,虬髯男子对此有所预料,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已经足够。
“这些家伙还算知趣,只是时日不多了啊,塔县这里一团乱麻啊,居然还有苗疆的人出没,这次是棘手!”虬髯男子低语着沿着角落阴影去了凶宅的屋子,对于塔县警察的评价仅仅一句知趣就完事。
他还不知道凶宅处曾有一女童闯入,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塔县政府那位智商超高的潘宗明悟,秉承国之利刃那至高荣耀和信仰必要将他清理出局,从而提点警局领导一些事情,联系上省城警局甚至公安厅都下了最高指示,一张天网无声间铺开。
虬髯男子入了屋内又去了某角落阴影处,盘膝而坐然后一动不动,这处凶宅也不知有何特别,值得虬髯男子三番五次来此,或许是某种格局地势的原因,又或是其他外在因素,闭目盘坐了不知多久,虬髯男子又睁开目光看着当空的璀璨星光又是轻吟一声:“时日真的不多了!”
在凶宅内端坐未知原因使虬髯男子第六感变的敏锐,隐隐感到某种暴风雨的宁静,甚至某种压力,说明有某种对自己不利或者威胁很大事情在酝酿,虬髯男子考虑片刻,脸上露出冷意。
面色阴冷的虬髯男子,单手微动,一抹弯钩状的奇门兵刃出现于袖管,对着大地就是一划,地面是砖石铺就而成,一抹寒光闪过,地面迸射出火星,“吱嘎”一声,声音刺耳,让人听了浑身难受。
虬髯男子不管这些,继续划动着,刺耳的“吱嘎”声断断续续从凶宅传出,不时有火星飞逝,凶宅四周一片寂静,使的古怪的音频传出很远,凶宅四周的左邻右舍听到声音是从凶宅中发出的,更是吓的瑟瑟发抖,没人敢出去。
声音的音频很稳定,持续不断,虬髯男子也不知出什么目的,一直重复这做着枯燥的事情,和当初古怪老者在天安门广场用铁钎打磨地面的声音类似,但范围和某种恒定的频率掌控远远比不上那位古怪老者,旁门传承的复杂程度和层次还不是虬髯男子能接触的到的。
刺耳的“吱嘎”声时断时续,音频应和某种人体或者生灵的感应频率,附近的居民或者其他生灵之感觉浑身难受,骨骼酸麻,纷纷堵住双耳,但也没有效果,四周还有狗叫声响起,带着惶恐和呜咽,狗也无法忍受。
塔县凶宅怪音扩散着,夜色之中,一只漆黑的虫豸飞舞在寒冷的夜色中,虫豸模样狰狞看不清样子,这种气候下塔县早已飞虫绝迹,这种煽动翅膀的飞虫可能是唯一还在这处地界存活的。
当凶宅处那刺耳的怪异扩散到怪虫这时,“嗡嗡”的声音震颤,怪虫受到这种频率震荡的刺激,翅膀煽动的声音更急,身子在空气中起伏几下,然后展翅而去,片刻间脱离了凶宅处音频震荡的范围,消失在夜色中。
凶宅内虬髯男子手中的弯钩已经收回,刺耳的“吱嘎”声停止,对空轻轻吐出一口气,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已经被划出一到深深的缝隙,而虬髯男子的手笔隐隐颤抖着,看起来自己也不好受。
要知道保持一种恒定的频率和力道这种能力对人体要求很高,如果不自量力而为,会使身体机能崩溃,虬髯男子还是扎一定根基经脉的,这才只是单手发颤。
虬髯男子单手握拳又展开,反复几次后发颤的手臂才恢复,满面寒霜的脸上露出诧异,随后脸上的阴冷之色更重,那种无形的压力只是减少了一部分,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还在,说明还有其他无形无质的正在酝酿,那种威胁感还在。
虬髯男子静下心思索着,刚刚费了那么大力气施为,只去了某种威胁之一,那种窥探感消失了,但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他一时想不出来,虬髯男子确定他一定有疏漏的地方,至于哪里出了疏漏,就不是一时半会能理的清的。
虬髯男子当下最缺的就是时间,那块手表到现在还是没有头绪,他能确定那块手表八成的概率落在塔县,他必须要抢到某些部门追踪到他之前寻找此物,这东西关系重大,尽管他一路已经灭口无数,不管是什么部门,都没活人反馈。
已经做的很好的虬髯男子也不敢大意,他可知道国家那些部门的厉害,尽管他从来没留活口,但那些部门可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也能推断他大致的活动范围,可以把他锁定在某一区域。
而虬髯男子一直都是在那些部门锁定之前就消失在他们之前的推算而出的区域,以虬髯男子胆大心细的性格和能力一路很少遇到挫折,只是这次到了塔县,有些力不从心,他可想不到塔县的这弹丸之地有许多棘手人物。
这样的人物一般一生都不会碰到几次,但塔县就是如此古怪,这边陲苦寒之地也不知哪里特殊,临来塔县的林海时就遇到苗族女子,川音怪人,还有那他怀疑是山中精怪的周鸾。
这次他在凶宅内的某些布置,也不知哪里招惹了苗疆的人的,居然有苗疆人物插手,目的未知,像是在试探些什么,虬髯男子实在不想节外生枝和这类家伙打交道。
他刚刚逼退的那种窥视感,他感应没错的话,应当也是苗岭的某种手段,没想到只是威胁之一,心中的某种压力还在,却寻不到方向,他可想不到塔县警局已经联系了省城,更有潘宗这种超高智商的人运筹。
第九十九章 百万洪流位序章,梁言隐寓边境防
凶宅内虬髯男子又是端坐半晌,极力梳理着自身的疏漏处,缺少一些有效信息,梳理到一半难以进行,虬髯男子想了想,那种未知处的压力依然伴随,身形一动,虬髯男子已经起身,轻声低语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塔县这滩水也太深了!”
说话间虬髯男子身形无声无息间出了某角落,沿着阴影来到院落,夜里的寒意正浓,可见丝丝呼吸而出白气凝结,虬髯男子长长吸了一口气,呼吸开始调整,人体呼吸体征变的规律,身形隐没于阴影中出了凶宅院落不知去往何处。
这一夜凶宅处除了开始的刺耳“嘎吱”之声,随后就一片寂静,较力双方的警察今夜没有出现,虬髯男子也消失无踪,人欲撒网,鱼欲破网,沉浮之间无定数。
塔县地界林业局,苗族老者坐在宿舍的火炕上,手中把玩着当初弄来的那团泥巴,当初是准备做燕子窝用的,只是某种先天格局之下无法插手而放弃,这团泥巴他也没扔,拿在手里成了他的玩具,每当思考问题时总会拿在手里把玩。
窗外白色的小小身影屹立在寒风中站着鹤形,苗族老者把玩着泥巴,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他对这个小小女童忌讳很深,很快女童的身影变的模糊,窗户越来越模糊一层水雾出现窗前。
室内外温差相差很大,窗户上已经凝结了冰霜,冰霜附属在窗户上形成种种规则的图案,看着更像是一片阔叶林,苗族老者之前生活在南方,很少见到北方这种奇景,虽然前两天也有冰霜凝结,但苗族老者并没注意,前几天冰霜凝结的不多。
苗族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泥土,几步来到窗前,好奇的看着冰霜的凝结,神情惊讶,这种可是最直观的规则排序在冷与热两种极端的碰撞中显化于玻璃上,窗外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只有层层覆盖的霜花排序遮住了视线。
观察霜花的苗族老者心神见有所触动,神情奇异隔着重重障碍望向凶宅处,当时正是虬髯男子划动弯钩的时刻,驱逐了一只怪异虫豸,苗族老者轻叹一口气,突然间失了观察霜花的兴致,回到火炕旁轻声说着:“还是暴露了某些手段,应该和峨嵋山那里有牵扯,还好,只要和那位无关就好。”
塔县政府夜色人静,政府小楼某办公室内,潘宗居然没有下班,昏黄的灯光下潘宗坐在办公桌旁,手中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纸张是张稿纸,上面被潘宗画下一面五星红旗,下方则是某番号的图标,旁边有一行字迹‘梵天无上大光明火,手挥琵琶隐身形。’
字迹的内容和当初闯入凶宅的女童嘴中所说想吻合,再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字迹,看着像是各种代号和姓氏,这些东西被潘宗错综复杂的用笔连接起来,形成某种函数段,潘宗在不断的解析着这张函数图。
函数可是正宗逻辑法则的万千支点之一,潘宗忙碌到深夜已经圈定了函数的取值范围,排除某些连线后,某个名字跃然于脑海,潘宗放下手中的笔,五指用力攥住稿纸,按成一团,随后一团火光燃起,纸团在燃烧,灰烬散落,潘宗起身打扫干净后收进垃圾桶。
“心有煞气手染腥,心有戾气不接因,愿你点到为止,国之利刃的荣耀不容任何人玷污”潘宗起身望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由于办公室内的温度不高,和室外的温差到达到临界值,窗户上只有淡淡水汽,没有冰霜凝结。
潘宗打开窗户,寒意瞬间席卷潘宗瘦弱的身躯,潘宗挺立于寒气逼人的夜色中,脑海中浮现于那位档案管理者的音容笑貌还有其身后那面五星红旗,随后潘宗轻轻关上窗户,这么一会外面的寒意和室内的温度相差无几。
潘宗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黑匣子,也就是收音机,接上电源后按下播放键,收音机内传来嘹亮的号角声,应是某场战役号角声,代表着当年百万雄师过大江的顺序,能理解的了这些,兵家造诣不会低了,这个年代随着老一辈的卸甲,懂这些凤毛麟角。
听着这曲嘹亮的号角声,潘宗神色变的激昂,当一曲号角声播完,拔下电源把收音机收好,熄灭了灯火走出办公室,政府小楼一片漆黑,潘宗的超高的智商走廊内所有的一切都记在脑海,凭借强悍的记忆力走出小楼,踏上回家的征程。
塔县地界离卫生院不远处有个很大的院子,这是陈院长的家,这么晚了陈院长也没睡觉,坐在家中的书房内,点着台灯查找着一些东西,陈院长乃正宗中医出身,书房里自然也摆满了中医类的书籍。
陈院长翻箱倒柜寻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着:“怪了”陈院长没寻到所找的典籍,有些失望,他今日见到那个叫赵军的孩子时,总觉的这症状莫名的熟悉,他隐约有印象,曾经在哪本中医典籍中见过,而起应该是某种中医手法之一,那孩子的症状更像是人为。
陈院长沉吟了一会,找不到典籍,就开始努力回忆一些东西,他这种人执着的求知欲一上来,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看样子是打算今晚都不睡了,开始琢磨关于白天见到那个叫赵军孩子的状况。
遥远的地界西藏布达拉宫,夜色之中,这里的气温同样很低比之东北没什么区别,布达拉宫某房间内,夜色之中一盏油灯跳着,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影坐在那里仔细的看着一封书信,书信是从遥远的内陆北戴河区域而来。
隔壁处阵阵梵音还在流转,密宗某一脉常年都是如此,不分白昼的做着某种怪异的功课,当初某面红色旗帜到来了,密宗内部派系越发混乱,但也无可奈何,某些人的高压政策下,自然少不得蠢蠢欲动之人。
只是有些变故发生的太快,快到许多人来不及反应,京师那场巨变之后,消息传到这里也不知晚了多久,紧接着某些大政策的偏转下这些蠢蠢欲动的人也只能暂时观望。
隔壁的梵音彻夜念诵,某房间内那人已经习惯,对此不管不顾,目光专注的看着来自北戴河地界的一封书信,这个身穿军装之人看的很仔细,看过之后缓缓撕碎,一团火光燃起,化作灰烬。
然后这位拿出一副地图,这是详细版的中苏边境的地图,上面标注了许多关于苏联边境布置的详细信息,拿着这张地图中年男子陷入沉思。
“姓梁的这老不死的,真能给我出难题啊,我可没那么大权力敢私自做出布置,看来要给军委那里去电了,希望这次你这老不死的没坑我!”穿军装的中年男子低语着,神情也变的严肃,常年驻扎在此,对于某些事情他必任何人都清楚。
他对姓梁的那位一直尊重和提防,上次就被那老家伙坑了一次,去拦截了一支从京师南下而去的百人队,谁知去露掉了最关键的一号人物,那位叫吴广庸的军官,后来他才发现,那个叫吴广庸的军官似乎有某种天命护持。
这样的结果让这位穿军装的中年男子大吃一惊,他知道他已经接下了某种大因果,居然被那姓梁的算计了,莫名为姓梁的挡下一劫,从而加于自身,至于因果反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也无法确定,但他有感觉拦截那支百人队的因果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诡异莫测。
所以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他对姓梁的就起了十二分的提防之心,防止自己再次被那姓梁的拿来挡枪,关于这封书信中年男子看后心中震撼,他长年驻扎这里对某些事情自然清楚,哪知道遥远地界的姓梁的同样明察秋毫。
书信之中提及的许多布置和改动,这种事情他可没权利也没胆子做主,但他能看出书信中的某种变动都是上上之策,这种事情他是必须要整理汇报的,也是姓梁的堂堂正正的阳谋,无法可破,他知道京师那场大变动的,这些东西汇报上去,执行的可能性很高,要知道西山可是有老帅坐镇的,真正的帅才面前自然能看到某些布置的厉害。
苦笑一声,这位穿军装的中年男子,开始整理某些内容,准备致电给中央军委了,按姓梁的那份详细的书信,苏联大势将成,唯独某处动一动才能延缓一些时日。
塔县地界第二日清晨,早起的民众又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凶宅处四周的邻居又是度过一个难熬的夜晚,厉鬼索命的流言愈演愈烈,断断续续已经有许多人逃离了家园,带着行李撤离塔县,去往郊外的亲戚家暂住。
短短几日塔县凶宅处左邻右舍已经所剩无几,大多数投奔亲戚家暂住,更有直接搬离而去的,几日的时间,人烟越来越少,很难见到人影,而自昨日开始,在凶宅处留守了两日的警察也都不见踪影。
白衣警察的撤离,刺痛了凶宅四周勉强维持的居民,就连警察都撤离,这些仅剩的居民恐慌弥漫,一大清早就有居民收拾好行李,举家去往塔县郊外村落迁移,凶宅及四周已经成了禁区,大片房屋荒弃。
关于厉鬼索命的说法渐渐已经扩散的出了塔县的范围,随着凶宅四周邻居的迁徙而出,扩散四面八方,远近闻名。
塔县警局昨日之后再也没有消息,有小道消息称,昨日塔县警局开了一天的会议,听说有警察被厉鬼盯上咬断了手指,躺在卫生院里,警局也没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招惹厉鬼。
塔县凶宅四周,就是那些距离凶宅比较远的居民也开始恐慌,一早起来就议论纷纷,都是关于凶宅厉鬼的事情,眼前那些凶宅就近的邻居撤离的差不多了,他们也开始恐慌,按老人的说法,厉鬼祸害完邻居就要去他去索命。
议论纷纷中,这些人还准备去往塔县郊外村落寻找能驱鬼之人,这种人很难找,当初被红卫兵收拾的差不多了,塔县郊外仅有的一个阴阳先生被人请去一晚上都没熬住就丢了性命,据说当时像是冻死的,尸体还是在警局被认领回去的。
商量了半天,没人知道哪里还有阴阳先生之类的人,只能作罢,准备去多打听下是否还有这类人物,有的话,凶宅远处这些居民将一起出财力请人来试试。
凶宅处昨夜难得没有鬼嚎之类的声音,但有着那种更加诡异的“吱嘎”声,凶宅邻居处仅剩的几个住户骨骼酥麻,被某种恒定频率的音波伤到了骨质,没人解释的清那怪异的吱嘎声是什么,但这些人受到了某种无法逆转的伤害,尤其是孩子类骨骼未发育全者,会影响生长,这种恶果多年后才能体现。
好在凶宅四周的邻居有孩子的都是半大小子骨骼已经定型,唯一年纪小的孩子赵军躺在卫生院,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思维,某种固定频率的“吱嘎”声只能影响的是这些人,没有那种长身体的孩子受到波及。
塔县警局,昨天开了一天的关于凶宅专题会,所有的警察已经召回,塔县警局难得变的平静,警局领导办公室,有警察神色激动的敲门而入,警局领导看着下属这样子,让他喝口水缓缓再说话。
进来的警察是个年轻人,来到警局领导面前在领导的示意下喝了口水在平复,然后汇报着一件事情,那位当初来报案的社会青年已经寻到,但找到的是尸体,全身上下没检测到伤痕,死因像是突发脑出血而亡。
死去的那个社会青年就是外号宋瘪三的那位,当初来报案说自己脑袋被人种了木签,而凶宅内死去那位什么阴阳先生法医检测下也是头颅中有木签类异物,这才导致人昏迷被冻死,正因此重大线索,警局才会全力去寻找那位叫宋瘪三的社会青年,这位一定见过凶手的样子。
当时寻找时,宋瘪三已经消失不见踪影,这次寻到已经是尸体,是在塔县某胡同的角落里发现的,而且还是突发疾病而亡,是否是凶手某种隐蔽的手法还真不好说,这个心狠手辣的凶手许多能力已经超出塔县警局能应对的范围。
“开个证明,通知他家人,准备销户吧。”警局领导听到这消息没什么表示,淡然的表示给死者销户,这个下属警察见到领导反应冷淡感觉奇怪,他是昨天关于凶宅命案的专题会议没参加,不知道对待这位凶手的策略上已发生根本性改变。
第一百章 花绳孵韵天心智,塔县明暗双行藏
塔县地界东方红小学,孩子们又如往常一样去上学,班主任办公室,赵军的父亲已经早早到来,满面歉意递上补交的病假条,至于赵军会休假多久,他父亲也不清楚,苗老师宽慰了几句让赵军好好养病,下次再有事情一定要通知学校,校规不容侵犯。
苗老师把病假条收好,准备一会去校长那里做备案,那个时代的学校负责程度很高,尤其是小学,超过几天没通知学校属无故旷课,苗老师会和校长去沟通,否则赵军这孩子以后要被记过处分的,赵军父亲一番感谢苗老师后,起身离去。
一年三班教室,赵军的连续缺席并没有影响孩子们的学业,但少不了私下的议论纷纷,毕竟他家是挨这凶宅的,之前曾在教室直接中邪,当时可吓坏了这群孩子,后来被周鸾几指点下才好。
第一节课后下课后,苗老师进班级宣布赵军长期休病假,同学一场以后可去探望,然后就鼓励孩子们要好好学习,苗老师宣布完后就离去,去往校长那里把赵军长期请病假的事情留档,还和李校长解释了一番孩子家长不知校规才导致没有及时通报,校长大度的摆摆手表示知道,小学生档案记过还没发生过,校长也不想开了这个先例。
一年三班教室内,第一下课的休息时间,苗老师离去后,孩子们开始议论纷纷,毕竟赵军是凶宅的邻居,这些厉鬼索命的传闻下,赵军又请长期病假休息,年纪不大的孩子们想象力很丰富,甚至把赵军和那厉鬼索命的厉鬼联系在起来。
周鸾在看着班级的其他女孩子玩翻绳,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东西她没玩过,看了一遍就就自然会了,随后大脑开始自发推演无数翻绳的结构和图形,片刻间居然在脑海中繁衍六十四种,也就是说这种常人只能翻几样的游戏在周鸾脑海中瞬间解析出六十四种结构。
(注:翻绳也叫翻花绳,一种自古纵横了几千年的游戏,所有那个时代的人都会,当代已经失传的,起源实为某一脉蒙学启蒙之法,自古在华夏源远流长,代表着某一脉的无上智慧,翻花绳翻出六十四种结构时可开天智,按佛门某一支说法天心之眼,比起当代的任何启蒙手法都要高明的多,也就是说当代任何启蒙教育或者育儿的方法比这个古老的传承差距大到难以计量,如萤火和日月争辉。当翻花绳翻出一千六百多种结构时,可触碰某一脉的无上智慧,接触规则之力,身体某潜藏的智慧之光会全部开启,乃挑选道统传人的最有力的方法,可惜这些东西当代已经无人问津,古老的传承在八十年末以后再没孩子玩耍。)
正当周鸾脑海还要继续解析时,有孩子上前打断了周鸾的思绪:“周鸾,那天不是你和何大壮送赵军回家吗,他真的中邪了吗,是不是已经被厉鬼上身了,这可怎么办法,咱们不会也受牵连吧。”
有个孩子小声的问着,一边缩这脖子,看起来很害怕,这个孩子问话一出口,杂乱的环境突然就变的安静,旁边几个小声议论的孩子也停止说话,竖起耳朵听着,显然这些孩子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什么厉鬼不厉鬼的,赵军应该是离魂症的一种吧,找对方法的话,不难治愈的,当天送他回去的时候就是发烧,其他的挺好。”周鸾随口否定什么厉鬼上身的说法,她的眼光和见识比这些孩子高明太多,还说出找对方法不难治愈,当初周鸾可是随后点了几下就把赵军点好的。
道统传人自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几个孩子听了周鸾的话心里的恐惧被驱散,恢复的孩子们的天性,跑出去玩耍,周鸾大大的眼睛继续盯着边上两个女孩子的翻花绳游戏,脑海中继续开始解析种种图案和结构,直到上课铃响时,周鸾才回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觉的这种游戏好神奇。
周鸾自律性太高,上课铃声响起后,脑海中繁衍的种种花绳结构和图案全部摒弃在脑后,开始认真专注的听讲,这一脉的时序周鸾从来不耽搁。
塔县地界郊外,一大早就有许多人拎着大包小包,挂在二八大梁的自行车上推行着前进,这些都是塔县凶宅邻居中剩余的居民,随着凶宅四周人群的搬离或撤走,这些人也开始无法坚持,也加入的迁徙的路程。
虽然昨日凶宅处没有鬼嚎声,但那种刺耳的“吱嘎”声比之鬼嚎更加震慑人心,鬼嚎声影响的是人的心里,昨夜那怪异的吱嘎音居然直接作用人的身体骨骼中,怪异的声音持续时间不长,但一晚上过去了,这些居民的骨骼还是酸麻的,有的人还伴随着耳鸣的症状。
这只是不可逆转伤害的初始,后期的长久骨质类疾病才是真正恶果,这一次凶宅四周的邻居处,已经变成真正的空巷,一切空空如野,荒凉之景已现。
这几日塔县四周的社会青年也变少了,像是出了什么变故,现在一片混乱,有的还在继续寻找手表,有的已经了无音讯,像是凭空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凶宅邻居处迁徙而出的人家自然也遇到这个街上乱晃的社会青年,这些社会青年或许是听了某些传闻,对于厉鬼索命的说法当然知道,只敢远远的观望,不敢靠前,这些人出来都是大包小包的会带上许多家当,只要有手表的,凭借这些社会青年的眼力自然能分辨。
这些社会青年这些日子也不好过,许多地域的社会青年头目已经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塔县当初这些社会青年的掌控者曾来过问后这些人的下落,可惜没有结果,被人架空已经定型。
塔县凶宅四周的民众迁徙目标很大,塔县政府得到消息后曾派宣传员去解说太组思想,以及不要听信那些流言,还是架不住人口的流失,昨夜怪音的侵袭下,这些当初信任政府的最后留守居民也开始迁徙。
塔县政府,塔县领导听着汇报还是关于凶宅处厉鬼索命越演越烈的谣言,还有民众纷纷撤离的消息,这种事情他也很头疼,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还是按之前的方法,派宣传员深入民众之中为那些民众念诵报纸和解说封建迷信活动的,并承诺让民众不用担心,关于凶宅的事情在政府的参与下会有个合理的说法。
想了想塔县领导让秘书给警局打电话再次过问下,关于凶宅案情方面的进展,上次警局那里就说有重大突破,破案只是时间问题,这次还要催促一下,这种事情不能拖的太久,这才几日一件普通的命案已经搅动塔县风雨。
秘书打通电话后询问着关于凶宅命案的事情,这秘书可是塔县领导从省城直接带来的,算直属嫡系,正常来说地位不算低,这次打通电话后面色奇怪,警局领导那里只有一句话,让塔县领导亲自打电话,没有任何征兆就直接挂了。
秘书拿着电话听着“嘟嘟”的盲音愣住了,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平时警局领导对她挺尊重的,她可是代表着塔县领导啊,哪知道这次一点面子不给直接挂断电话要塔县领导亲自打电话。
感觉委屈的秘书只好放下电话把事情告知塔县领导,当然是实话实说,没有添油加醋,能坐到领导的秘书,她自会摆正自己的位置,聪明人不会干糊涂事,塔县领导听了秘书的说法很意外,但没生气脸色变的凝重,政治智慧同样不低的塔县领导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能让警局领导直接拒绝他秘书而直面自己通话,这种情况可不是争锋斗气,应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变故。
塔县领导坐在办公椅上考了一会,拿起电话拨通警局电话,这次是亲自打电话过问此事,电话拨通后传来一个女声,是警局那边的专业接线员,告诉塔县领导他们警局领导已经离去,去往塔县领导这里,塔县领导稍等片刻就到。
放下电话塔县领导这次可真的变的惊讶了,警局领导竟是要亲自到访,事情居然不能在电话里沟通,这是严重要什么程度,放下电话警局领导还沉的住气,吩咐秘书沏茶,自己坐在办公室耐心的等待,能让警局领导亲自拜访的事情,他也不敢大意。
塔县并不大,警局和政府距离也没多远,没过多久,警局领导就神色匆匆亲自登门拜访,塔县领导亲切的迎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