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秦淮

  两人聊了一阵,武行空返回秦淮府,柳长风把他送到门口才回来。金流月道:“如何处置燕飞龙等人?”柳长风道:“先关一阵再说,我们先喝茶。”秦梦秋道:“我看其中有一个女的,要不要带来看看?”她居然不反对,两人只好点头,不过两人不敢胡来交给秦梦秋亲自审问。柳长风和金流月从燕飞龙身上搜到一千两银子,还有一封信。信上只写着一个地址:城南五里,菩萨庙。两人休息一阵,到城南寻找菩萨庙。

  找了一阵,没有找到,只好就近休息。城南有一个铁铺,据说是铸剑大师古大师所开,专门打造宝剑,当今江湖高手,有很多都来过这个铺子。只是一个小铺子,一个师傅和一个伙计,还有一个少女。古大师问道:“两位少侠,想要什么价位的宝剑,最高一百万,最低一百两。”柳长风道:“想不到大师的收费这么贵,我们还是算了,两个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古大师神秘一笑道:“听说两位最近运气好,刚得到一大笔钱,不然不会光顾,多年来两位从不过来,这次一定要照顾小老儿的生意啊。”这位古大师看起来十分健康,中年,衣服穿得很华丽,看起来是个大富豪,不然不会收费这么贵。金流月道:“大师,我们钱不多,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比如说二三十两一把的宝剑。”古大师呵呵笑道:“有是有,只是质量不好,我给两位推荐一百两一把这个价位,货真价实,怎么样,一人来一把吧,这种剑用龙泉乌金铸造,削铁如泥啊。”柳长风点点头,答应下来。古大师手一挥,伙计和少女立刻各抱着一把剑出来,交给两人。柳长风也不在意,付了二百两,告辞而去。

  两人回到山庄大厅,继续喝茶。由于一时间问不出幕后首脑,秦梦秋已经把南海门燕飞龙等人交给秦淮府二师叔秦永安,由他处置。虽然几个小贼有点啰嗦,不过二师叔还是很开心,夸奖了三人一番。秦梦秋也买了一套衣服,收到衣柜之中。三人吃过饭后,带上长剑,一起出门寻找菩萨庙的所在。出了南门之后,向城郊百姓打听,都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寺庙,一时间都有些丧气。

  三人坐在路边的大石上休息,商量以后怎么办。过了一阵,只见远处小路上白影闪动,一个白衣人正施展轻功朝这边过来,转眼到了眼前停住。来人白衣飘舞,相貌英俊,气度不凡,正是大师兄武行空。武行空笑道:“你们也来找那个菩萨庙吧,我也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寺庙。”柳长风道:“大师兄没有出去游侠,也在给二师叔做事啊?”武行空点点头,道:“以前我四海为家,自命风流,结果弄得很狼狈,如今没有去处,只好回秦淮府跟着二师叔做事,我在江湖上的名声早已不复存在,哎,你们要好好做人,不要像我一样,过了这么多年才醒悟。”柳长风叹道:“师兄,我也和你一样,以前总想离开师门独自行侠,结果处处碰壁,只好隐居山庄。”武行空道:“师弟,你有何想法,这庙到底是不是南海门的秘密分舵?”柳长风道:“多半如此,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条线索,一定可以抓到南海门的大魔头的。”

  四人在附近的村子找了个小店休息,喝些茶水,诉说这几年的遭遇。原来武行空和峨眉派的方绯艳早已多年没有了来往,当初在金陵城武行空救了她之后,两人渐渐产生好感,来往不断。可是这几年武行空没有大的作为,峨眉掌门梅芬芳就不再让方绯艳下山和武行空会面,两人不了了之。

  武行空起初风流倜傥,处处留情,根本看不上方绯艳,后来被她痴情感动,两人坠入爱河。只可惜好景不长,终究是镜花水月。武行空去过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女人,可如今却孤身一人。四人休息一阵,只见村口来了几个黄衣人,做道士打扮,背着长剑,一看就是峨眉派弟子。峨眉派虽然不是玄门正宗,可门下弟子多做道士打扮,行走江湖,向来对敌人宽厚,从不滥杀无辜。

  当先一人正是方绯艳的师兄方剑飞,这次他奉师父之命下山,办一件要紧之事,谁知到此遇见了华山派众人。双方都是老熟人,互相见过,都在客店喝茶聊天。方剑飞二十多岁,相貌清秀,在峨眉弟子中修为极高,几年来备受掌门重用,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方剑飞笑道:“武兄为何带着师弟师妹来到此处?”
  两人聊了一阵,武行空返回秦淮府,柳长风把他送到门口才回来。金流月道:“如何处置燕飞龙等人?”柳长风道:“先关一阵再说,我们先喝茶。”秦梦秋道:“我看其中有一个女的,要不要带来看看?”她居然不反对,两人只好点头,不过两人不敢胡来交给秦梦秋亲自审问。柳长风和金流月从燕飞龙身上搜到一千两银子,还有一封信。信上只写着一个地址:城南五里,菩萨庙。两人休息一阵,到城南寻找菩萨庙。

  找了一阵,没有找到,只好就近休息。城南有一个铁铺,据说是铸剑大师古大师所开,专门打造宝剑,当今江湖高手,有很多都来过这个铺子。只是一个小铺子,一个师傅和一个伙计,还有一个少女。古大师问道:“两位少侠,想要什么价位的宝剑,最高一百万,最低一百两。”柳长风道:“想不到大师的收费这么贵,我们还是算了,两个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古大师神秘一笑道:“听说两位最近运气好,刚得到一大笔钱,不然不会光顾,多年来两位从不过来,这次一定要照顾小老儿的生意啊。”这位古大师看起来十分健康,中年,衣服穿得很华丽,看起来是个大富豪,不然不会收费这么贵。金流月道:“大师,我们钱不多,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比如说二三十两一把的宝剑。”古大师呵呵笑道:“有是有,只是质量不好,我给两位推荐一百两一把这个价位,货真价实,怎么样,一人来一把吧,这种剑用龙泉乌金铸造,削铁如泥啊。”柳长风点点头,答应下来。古大师手一挥,伙计和少女立刻各抱着一把剑出来,交给两人。柳长风也不在意,付了二百两,告辞而去。

  两人回到山庄大厅,继续喝茶。由于一时间问不出幕后首脑,秦梦秋已经把南海门燕飞龙等人交给秦淮府二师叔秦永安,由他处置。虽然几个小贼有点啰嗦,不过二师叔还是很开心,夸奖了三人一番。秦梦秋也买了一套衣服,收到衣柜之中。三人吃过饭后,带上长剑,一起出门寻找菩萨庙的所在。出了南门之后,向城郊百姓打听,都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寺庙,一时间都有些丧气。

  三人坐在路边的大石上休息,商量以后怎么办。过了一阵,只见远处小路上白影闪动,一个白衣人正施展轻功朝这边过来,转眼到了眼前停住。来人白衣飘舞,相貌英俊,气度不凡,正是大师兄武行空。武行空笑道:“你们也来找那个菩萨庙吧,我也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寺庙。”柳长风道:“大师兄没有出去游侠,也在给二师叔做事啊?”武行空点点头,道:“以前我四海为家,自命风流,结果弄得很狼狈,如今没有去处,只好回秦淮府跟着二师叔做事,我在江湖上的名声早已不复存在,哎,你们要好好做人,不要像我一样,过了这么多年才醒悟。”柳长风叹道:“师兄,我也和你一样,以前总想离开师门独自行侠,结果处处碰壁,只好隐居山庄。”武行空道:“师弟,你有何想法,这庙到底是不是南海门的秘密分舵?”柳长风道:“多半如此,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条线索,一定可以抓到南海门的大魔头的。”

  四人在附近的村子找了个小店休息,喝些茶水,诉说这几年的遭遇。原来武行空和峨眉派的方绯艳早已多年没有了来往,当初在金陵城武行空救了她之后,两人渐渐产生好感,来往不断。可是这几年武行空没有大的作为,峨眉掌门梅芬芳就不再让方绯艳下山和武行空会面,两人不了了之。

  武行空起初风流倜傥,处处留情,根本看不上方绯艳,后来被她痴情感动,两人坠入爱河。只可惜好景不长,终究是镜花水月。武行空去过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女人,可如今却孤身一人。四人休息一阵,只见村口来了几个黄衣人,做道士打扮,背着长剑,一看就是峨眉派弟子。峨眉派虽然不是玄门正宗,可门下弟子多做道士打扮,行走江湖,向来对敌人宽厚,从不滥杀无辜。

  当先一人正是方绯艳的师兄方剑飞,这次他奉师父之命下山,办一件要紧之事,谁知到此遇见了华山派众人。双方都是老熟人,互相见过,都在客店喝茶聊天。方剑飞二十多岁,相貌清秀,在峨眉弟子中修为极高,几年来备受掌门重用,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方剑飞笑道:“武兄为何带着师弟师妹来到此处?”
  方剑飞一直喜欢师妹方绯艳,和武行空是多年的老情敌。
  几年前,方剑飞曾经到秦淮府和武行空比武,起因就是方绯艳对武行空念念不忘。
  武行空那年离开秦淮府之后,辗转到了南海,遇到了南海掌门汪夫人的女弟子小蓝。为了招揽武行空为南海效力,汪夫人命令小蓝色诱武行空。武行空本就风流,一时间被小蓝迷惑,难以自拔,滞留南海。不久武行空厌倦南海的枯燥,回到金陵城,自暴自弃,留恋青楼。秦淮名妓清荷在王慕的授意下接近武行空,让他再次落入温柔陷阱。
  柳长风、金流月和秦梦秋迟迟没有找到菩萨庙,只好告别武行空,先回秦淮山庄。三人到大厅坐下,泡茶喝茶,和平时一样聊天。此时斜阳西下,射出万道金光,耀眼夺目。柳长风道:“看来只能慢慢寻找那个破庙。”金流月道:“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庙?”秦梦秋道:“我审问那个女贼,她说南海分舵不止一处,我们可以再问问她,我没有交给二师叔,还在柴房。”柳长风道:“那就好,慢慢问话,不着急,我们不能冒进,还是必须以山庄为中心,外面容易迷路。”

  金流月道:“其实那个燕飞龙我们自己可以留着,可惜了。”秦梦秋道:“算了,一个小贼,我们随时可以抓到,只要不闲着,随时可以行侠仗义。”夕阳西沉,慢慢落下山头,夜晚即将到来。三人说了一阵,烧菜做饭,很快弄好饭菜,饱餐一顿。

  丐帮的小桃来找金流月,她变得很清纯,让金流月有点意外。小桃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服,提着剁好的猪肉给三人加菜,让人感动。金流月道:“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破费,改天我也请你一回。”小桃道:‘不用,你只要记得我这个好朋友就足够。’金流月和她坐在椅子上说话,问道:“这几天都做些什么,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小桃头戴木钗,看起来装扮得体,惹人喜爱,身上的衣服粗布缝制,可见她不是讲究穿着打扮之人。小桃道:“上回抓到的那女人原来是魔教妖人,我娘决定要好好盘问,其他的暂时没有任务,我们丐帮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帮,也不是每天都有差事,无事就练功,或者读书。”

  金流月笑道:“那倒是和我们山庄差不多,对了,上回我教你的剑招学会没有?”小桃笑着点头道:“我学了好多遍,终于会了,只是你一定要保密,若是我娘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萧苼 2016-10-14 09:39:24
  出场人物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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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个,只是背景。
  金流月对柳长风和秦梦秋禀报一声,带着小桃出门游玩。
  两人穿过天井,出了大门,慢慢走下台阶。
  为了报答小桃的深情厚谊,金流月决定带她去买衣服。
  两人转过四五条街,来到京娘裁缝店。
  由于来了几次,店主京娘已经认得金流月,笑道:“这位公子,带着朋友来买衣服啊,这次想买点什么?”
  京娘三十多岁,穿绿色布衣,颇有姿色,不过说话正经,并非风骚妇人。
  她开店多年,慢慢攒了不少钱,生活过的越来越好,脸上笑容自然也多。

  金流月笑道:“这位大姐,你给我朋友选一套衣服,要适合她的,我相信大姐的眼光。”
  京娘点头称是,拉着小桃的手在店里四处浏览各种漂亮服装。
  不久选定了一套浅橙色的长裙,包了起来。
  金流月付了二十两银子,告别京娘,和小桃到处闲逛。
  两人玩了一阵,金流月把她送回丐帮,相约改日再会。
  金流月无心再游玩,直接回山庄练功度日。

  柳长风吃过饭后,在山庄休息一阵,独自出门散步。
  走了一程,只见凌虚押着那日茶馆见到的年轻道士,正走向城南一条小巷子。

  柳长风几步赶上,两人合力,扛起道士,来到一个风景如画的园林中。城中有不少园林,供游客赏玩,大门开着,无人收费。有流浪的乞丐没有住处,晚上边睡在园中的亭子里。

  把道士放在一片草地上,凌虚摸了把汗,说道:“真是郁闷,丐帮那些人让我处理这道士,兄弟,你说怎么处理比较好,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带到这里来。”柳长风问道:“凌大哥,这道士不是你们武当派的吧?”凌虚摇头。柳长风道:“我看不如让他交出钱财,放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别杀他了。”凌虚点头同意,搜出道士身上银票,解开了他的穴道,让他走人。

  道士也不多言,拱了拱手,转身就逃。

  别看着小道士不起眼,身上的钱比南海燕飞龙多几倍,居然一共有一万两的银票!两人把银票一分,商量寻个地方开心一下。

  柳长风想起上回凌虚说过他有个师姐,忍不住说道:“不如送些钱给你师姐吧,我看她留在武当也不容易。”凌虚也认为应该这样,于是告别柳长风,到钱庄汇钱去了。

  柳长风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只好把钱就近放到了一个小钱庄里,有用时再去取。

  凌虚汇钱之后,找到柳长风,两人一起到城外打探魔教的踪迹。魔教弟子神出鬼没,早已不在城中容身,根据一些江湖朋友的消息称:魔教在城外的小山有个据点,在山中一个山洞里,具体位置并不明确。两人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反正城里没有找到,城外正好可以看看,每日在城里也有些郁闷,城外的景色和空气比较好,尤其是看到山的时候,给人一种在城里没有的感觉,就这样望着眼前的山峰和树木,甚至地上的岩石,也有别样的感悟。

  凌虚靠着大树休息一下,说道:“我师姐也许会过来找我,我有点想她,可是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
  柳长风道:“既然想念,就去找她吧。”凌虚摇头不止,脸上黯然。柳长风想起放走的魔教年轻道士,说道:“凌大哥,我看刚才那道士肯定是一名重要人物,否则不会有这么多银票,再差也是魔教首脑人物的子侄,可惜刚才没有仔细盘问,也没有找到他的身份证明。”凌虚道:“对啊,我拿到银票一时开心忘了此时,若是有他带路,我们何必在此浪费时间,走,追他去。”

  可是已经过了一刻钟,那道士轻功不弱,早就跑远了。柳长风寻思不如回当日的茶馆寻找线索,于是两人转回城里,来到丐帮附近的茶馆。门关着,两人用轻功进入阁楼,里面漆黑一片,当日的灯火已经不见。里外翻遍,终于在墙角找到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出西城门十里,有一座山叫西山,山上有个山洞,是本教藏身之地。中原各派若是想与本教比武,可以来山洞寻找本教弟子,不过,山路不好走,若是不慎跌倒,莫怪本教阴险狡诈。呵呵~


  两人都有些气愤,感觉受了愚弄。凌虚沉吟一阵,回丐帮禀报洁梅。柳长风没有多想,直奔西门,在门口喝些茶水,付了三文钱,然后展开轻功前往西山。

  他的轻功很快,一跃就是三五丈,体内真气流转不息,一刻钟之后,就来到西山脚下。

  柳长风坐在草地上休息,不着急入山。西山不大,却也峰峦起伏,草木青华,鸟语花香。魔教是否有人在山中,柳长风不是很在意,反正自己获得五千两银票,已经不错,只是在城中无聊,出来野外采风而已。

  过了几分钟,不远处的岩石后传来咳嗽之声,听起来十分清晰。柳长风掠了过去,只见石后有一人半躺着,正是逃走的年轻道士。此刻他看起来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年轻道士见到柳长风,吃惊不小,慌张的盯住他,抽出了长剑。可是他手臂无力,长剑抖动着,看起来已经不能再战。

  柳长风笑道:“放心,不会取你性命。你若是告诉我魔教的情形,我还可以帮你疗伤,如何?”年轻道士摇头大叫道:“骗人,我就是太相信你们中原武林,才被你们暗算。”年轻道士在几天前茶馆混战中受了伤,此刻已经无力上山,只好在此调息。

  可是他内功火候不够,几次运气都无法打通受阻经脉,于是到了黑夜还未能返回。柳长风不再耽搁,封了他穴道,坐在他背后,伸手掌抵住他背心,运功疗伤。

  二十分钟之后,功行圆满。年轻道士已无大碍,柳长风解开他穴道,自己也休息片刻。年轻道士见他如此大度,只好慢慢交代了魔教的行踪:“我们魔教在西山是有一个分舵,不过人数只有二十多人,而且大部分已经下山,如今山洞里只有七八个人,全是小脚色,你抓了她们也没用。”

  柳长风也有些失望,很快丧失了入山的热情。山风吹过,山下竹林呜呜声响,发出愉快的歌声。
  金流月和秦梦秋从凌虚口中得知柳长风到西山之事,带着兵刃找了过来。两人轻功也不低,飞掠一阵,就到了柳长风所在的西山脚下。柳长风把经过说了一遍,笑道:“你们来的正好,说说,上不上山?”金流月道:“还是回去吧,山上不好玩。”秦梦秋道:“无所谓,反正你们休想甩掉我自己玩,必须带上我,不然我不让你们回山庄。”

  三人讨论一阵,决定先回山庄。年轻道士感激柳长风相救,恳求同行,于是四人快速回城,返回山庄。

  柳长风把钱从钱庄取出来,分给金流月和秦梦秋,让两人买些好吃的。柳长风回屋子里睡了一觉之后,恢复了精神,继续练功。

  金流月每天去约小桃,两人一起到山庄修炼。
  柳长风感觉有点对不起年轻道士,向他道歉,承诺弄钱之后还给他。谁知对方一口回绝,说自己还有很多银票,还问柳长风需不需要,让柳长风十分震惊。

  年轻道士的伤早就好了,吃喝一阵,一刻之后,就带着柳长风去找魔教的人。除了茶馆之外,在山庄附近的一个妓院里也有魔教的人潜伏。妓院名叫丽春院,平日不起眼,姑娘不太整点,嫖客也少。

  两人到了大堂,老鸨面色一变,指使几个打手过来,提着棍子示威。她当然认得年轻道士,已经收到消息,对方已经叛变,务必击杀。不过老鸨担心不一定能胜过柳长风的长剑,于是试探一番。

  柳长风好久没有出手,见对方有点要动手的意思,即刻出剑,刺倒了一名打手。他出手太快,其余打手吓傻了,愣在当场。老鸨只好笑着上前献媚。

  柳长风练剑多年,几个打手如何使他对手?老鸨将两人带到房间,请头牌姑娘唱曲陪酒。根据年轻道士所言,这丽春院藏有一本秘籍。柳长风喝了两杯,让老鸨交出秘籍。


  老鸨自然不肯,支支吾吾,想要蒙混过关。此时几日前茶馆遇到的那名俏丫环和富家公子从后堂转了出来,都换了装束,看起来地位不低。

  柳长风一见那丫环,立刻一把搂住,舍不得松手。这丫环有一股天然的媚态,柳长风早已被迷住,这几日来思念不已,此时得见,哪里肯放?
  富家公子有点吃醋,上前动手,被年轻道士一脚踢飞,晕倒在地上。

  年轻道士把剑架在老鸨脖子上,让她交出钱来。老鸨吓得半死,带着他到自己房间取钱。

  丫环扭动着娇躯,怀中居然藏着一本书!柳长风一把抓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乾坤大挪移。

  此时年轻道士已经得到老鸨的钱财,招呼一声,和柳长风出了丽春院。柳长风死死抱住丫环,不肯舍弃。三人就近找个客栈住下,不敢回山庄,担心秦梦秋问起经过不好解释。

  谁也没有想到,丽春院居然得到银票十万两!

  一个小妓院居然这么多钱,柳长风一时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柳长风揉了揉眼睛。
  “真的,这是多年积蓄。”年轻道士笑着说。
  “可是,我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傻瓜,钱多好办事。”
  “你想办什么事?”
  “大事!”

  至于那本秘籍,年轻道士似乎没有太大兴趣,只是看了一眼就交给了柳长风。
  “什么大事?”柳长风不相信年轻道士能干大事,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有没有好一点的宝剑,这把太差了?”
  “什么?这是我用一百两跟古大师买的,哪里差了?”
  “宝剑金大师做的第一,就在城北,我们去找他,买一把好剑,不然如何杀敌?”
  “不去行不行,我想回山庄睡觉!”
  “你睡了那么多年,还没睡够?”

  柳长风说不过年轻道士,只好跟着他出了客栈,沿着大街走向城北。丫环留在客栈守着,本来也要跟来,年轻道士不让跟。

  此时白云悠悠飘着,阳光非常灿烂,路上行人也多,阳光带给人们的活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秦淮河两岸的垂柳迎风飘摇,在阳光下欢快的吟唱。地上古老的青石凹凸不平,象征古城远久的历史和记忆。

  一盏茶之后,两人穿过北门,又经过一条黄土小路,来到郊区一片庄院之外。两边是稻田和荷田,已经收割,田里的烂泥泡着水,有残留的莲藕孤独呆着。

  庄院门口停着马车,不止一辆,看起来主人是个大人物,也许是个生意人,生意不错的商人。

  门口守卫居然有八人之多!
  个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挂着刀剑,穿着紫红绸缎。
  “公子,又来找大师喝茶啊?”领头大汉满脸笑容对年轻道士说道。
  “是啊,大师是否有空接见呢?”
  “公子哪里话,别人不见,公子如何能够不见呢,大师一直说公子是他的忘年之交。”

  年轻道士和大汉说笑一阵,走了进去。柳长风一路跟随,脸上没有表情,那些大汉见他的脸色,以为他不开心,可又不好安慰,都有点难受。

  大厅里富丽堂皇,中堂挂着一幅山水画。
  金大师穿着黄色布衣,相貌可亲,正与一名青年书生饮茶叙话。两人言谈风雅,引经据典,文采飞扬。
  柳长风听不太懂,他读书不多,只有干坐着,欣赏一旁倒水的女仆。
  那女仆四十多岁,胸脯十分饱满。
  金大师早已见到两人,转头对年轻道士微笑示意。
  “大师,听说最近铸成一把宝剑,不知道小可能否带走?”
  “小兄弟,你真是消息灵通,我老人家的宝剑都被你买光了,不过这次,呵呵——”
  金大师望向青年书生,眼神有点奇怪。
  “这位兄台看起来也来买剑,而且要和我争,对吧?”
  “不错,这位贤侄对这把剑也志在必得,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意见。”
  金大师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起来他希望两人竞争,卖个好价钱,就算两人拼命,他也没意见。

  青年书生对年轻道士怒目而视,目中怒火燃烧,快要到了爆发之际。
  年轻道士谈笑自若,不理对方。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茶水喝了五六杯,忙坏了倒茶的女仆。
  那女仆倒茶之际,弯腰低头,露出了胸前那对肥硕的奶子和宽敞的乳沟。
  柳长风目不转睛盯住她的乳房,心中盘算如何将她弄到床上玩一回。
  青年书生碍于金大师的颜面,不好公然对付年轻道士。
  他见柳长风像个跟班,而且如此好色,正好借题发挥,站起身来,指了指柳长风,走到天井里,抽出了长剑。
  柳长风也不发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确定是在挑战自己,慢慢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天井里很宽阔,景色也好,适合比武。

  青年书生一招一式,出剑有模有样,名家风范,身法也非常潇洒飘逸。
  十招之后,他的出手变得毒辣,只因一直没有占到便宜,就改变了打法,尽往要害招呼。
  柳长风挥动长剑,凝神拆解。
  一炷香之后,青年书生倒退起步,倒在地上,手臂上流血不止,染红了地板。

  金大师见胜负已分,只好命书童从后堂取出剑来。
  年轻道士放下一万两银票,和柳长风走出大厅。
  关于这剑的价值,柳长风有点可惜。
  一万两白银啊!
  居然只得到一把剑,而且看起来很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外观和寻常长剑一样,只是剑身有一道血痕,看起来十分诡异。
  年轻道士把剑背着,笑道:“这剑以后我背着,你要用时我自会给你,省的你拿着费力。”
  柳长风心想这倒不错,他舍不得自己一百两买的古大师的宝剑,握紧自己的剑,送了口气。
  柳长风到客栈找到丫环,和年轻道士一起返回秦淮山庄。大厅里灯火通明,金流月正和秦梦秋商量大事,两人都很精神,看起来吃得好睡得香。柳长风坐在椅子上喝茶,观赏夜色。这几日月亮变得很圆,看来十五又要到了,月光下的山庄看起来清静,舒服,让人陶醉。

  金流月有点困,说道:“这几天晚得早了些,不知道干什么了,长风,你在想什么?”柳长风微笑道:“没有想,看夜色,什么也不想。”金流月道:“那丫环看起来很美,你有何打算?”柳长风道:“没有打算,暂时留下。”金流月道:“梦秋还好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柳长风道:“以后的事情不必担心,此刻还是魔教的事情重要,我们好不容易得到这份差事,一定要继续,把魔教的事情处理干净,很难找到这样好的差事,钱多,美人多,还有秘籍,实在过瘾,一定继续关注魔教的动向,合适的时候就出手。”金流月也很高兴,说道:“接下来怎么做,可别不带上我,我们两人一起出手,有个照应。”


  柳长风点头笑道:“确实,我们一起行走江湖,最好的组合。魔教这几日可能不会有动静,休息几天吧,这次得到一把神剑,还有一本秘籍,我们要好好消化。”金流月道:‘那秘籍会不会有问题?’柳长风道:“不会,我看过,是真的。”金流月道:“丐帮的小桃我每天都见到,你不去看她母亲,她可能不开心,你去看看她怎么样,毕竟,魔教也是她介绍给我们的,没有丐帮的帮忙,我们无法接触到魔教中人。”

  柳长风道:“对啊,我把青芙忘记了,我应该好好谢谢她才是。”金流月笑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陪青芙喝茶,我教小桃练功,呵呵,实在不错。”柳长风道:“你喜不喜欢小桃?”金流月道:“我年纪比她大好几岁,难得她不嫌弃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加上这几年我们两个在附近名声不太好,找个喜欢的女子不容易啊,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小桃。”


  柳长风道:“不如我们去丐帮看望她们?”金流月点头答应。此时月过中天,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天气还不太冷,适合外出行走。走到丐帮门口,只见大门紧闭,灯火已经熄灭。柳长风不愿打扰,和金流月转身离开。走了一程,只见前面来了一人,锦衣华服,正是茶馆出现的富家公子,此刻他早已清醒过来,在丽春院被弄晕之后,他发誓要报仇。

  富家公子没有言语,挥了挥手,然后慢慢走向当日见面的茶馆。柳长风和金流月商量几句,跟了上去,远远跟随,暗自戒备。只见对方始终只有一人,没有别的帮手。富家公子绕过茶馆,到了一个客栈之中。客栈无人,看起来荒废已久,蜘蛛网到处可见,桌椅上积满灰尘。只是房屋构架还算结实,还可以遮风避雨。

  富家公子十分奇怪,不理两人,找出扫把忙碌起来,不久将里外扫得一干二净。又找抹布和水桶用力擦桌子,看起来干得很认真,似乎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忙完之后,提着茶壶到厨房烧了一壶水,给两人泡茶。柳长风和金流月尽管不理解,还是坐下喝茶,看他搞什么鬼?当然首先用银针试过,确定茶水没有毒才敢喝。

  富家公子忙活半天,一句不说,实在令人纳闷。柳长风忍不住问道:“阁下这是何意?”富家公子笑道:“其实这客栈是在下的产业,欢迎两位常来,两次见面,我对朋友十分敬佩,想请你帮一个忙,不知朋友是否答应?”柳长风道:“看着茶水还不错,说吧,什么事?”富家公子道:“小人生活困难,家财早已散尽,只留下一本秘籍。”柳长风道:“你想把秘籍卖给我?”富家公子点头道:“我要的不多,一千两银子足矣。这可是绝世的秘籍,你看看。”他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柳长风。

  封面上只写着四个字:九阳神功。柳长风随手翻看,里面记载的内容十分复杂,根本看不懂。一时间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富家公子见他合上书本,脸色不好,急忙说道:“这是我千辛万苦从魔教总坛光明顶找到的,是真的。”柳长风道:“你如何证明?”富家公子道:“无法证明,我只能说,当世找不到第二部。”金流月也摇头不止,表示不相信。

  柳长风把书丢给他,打算走人。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女道士,二话不说,一把抓向经书。富家公子也非庸手,一脚踢出,借机后退。女道士身形闪动,五指倏出,指东打西,片刻之间逼得富家公子摇摇欲坠。女道士趁机抢过册子,穿窗而出。富家公子脸色大变,追了出去。

  柳长风和金流月有点不解,这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居然有人抢夺经书?难道这书真是神功?犹豫一阵,两人也跟了出来,只见女道士和富家公子一前一后,赶往东门。两人轻功高绝,几个起落越过城墙,继续向东而去。柳长风和金流月本来无事,见有热闹,又关系秘籍,只好跟上。出城之后,在官道飞奔一程,转入一条小路。又行片刻,前面出现一个小小的道观。

  门口立着石碑,有一大片广场,方圆五丈,四周种着柏树,高大挺拔,郁郁葱葱。柳长风等三人追到广场,一时怔住。只见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多数做道士打扮,也有俗家弟子,不过以女子居多。穿着宽松的道袍,这些女道士的身材曲线更加迷人,在月光下散发着诱惑。

  抢夺经书的女道士一看就是这些人的首领,站在最中间,众人见了她之后都向她躬身行礼。这些人携带着各种兵刃,当然以刀剑为主,也有奇门兵刃。柳长风和金流月见对方人多,早已在谋划退路,两人低声商议,一时间没有好的退路。一部分人已经从后面掩了过来,形成包围之势。富家公子丢了经书,十分着急,不管其他,死命缠住那领头的女道士。可是没几招,就被制住,带了进去。

  那领头的女道士道:“你们两个想好没有,是束手就擒,还是拼死一战?”柳长风笑道:“当然是投降,你们这么多人,怎么打?”话一说完,长剑早已抽出,反手一剑,击倒了一名围攻者。与此同时,金流月出手也不慢,早已踢飞两人,与一名硬手交战。柳长风不愿胡乱杀人,出剑只是突围,几剑下来,砍倒了不少人,打开一个缺口,迅速回逃。

  金流月逃命更快,居然超过柳长风,拼命往城里飞奔,两人拼劲全力,甩开了追兵。众人轻功追不上,只有作罢,反而是那领头的居然胆大,轻功也高,一路追了过来,看她的样子,不抓到柳长风金流月不会罢休。

  看那女道士对付富家公子的身手,十分了得,柳长风也没有胜她的把握,只好逃命。眼看逃到城门之下,终于被女道士赶上。柳长风和金流月只好回头全力围攻女道士,此刻越过城门过于费力,两人奔逃良久,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三人又斗数回,终究是女道士技高一筹,制住了柳长风和金流月。

  两人被押回道观,关在了一间密室中。富家公子已经在哪里关押着,见了两人,只有苦笑。柳长风道:“我们这下被你害惨了,经书没有得到,还成了阶下囚,这可如何是好?”
  金流月不以为然,笑道:“一间密室能困住你我?笑话。”只见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没多久找到墙壁上的隐藏机关,打开了密室,领着柳长风和富家公子从后院逃去。柳长风命令富家公子取回经书,否则便取他性命!富家公子只好前往女道士的房间盗取,好在他习惯偷书,手到擒来,不是难事。三人为了报复,逃走时带走三名少女道士,拖到道观后的树林中取乐一番,然后扬长而去。


  柳长风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样也能走脱?楞伽经和九阳神功有很大联系,根据富家公子的理解,要读懂九阳真经,必须先看楞伽经。三人先回山庄休息,寻思到书店购买楞伽经一部。

  柳长风喝了口茶水,在大厅闭目养神。富家公子已经前往书店购买经书,想来不会空手而回,这人倒是办事得力,柳长风十分欣赏。

  金流月道:“这经书真的可以修炼?”柳长风道:“我看不假。”金流月道:“那女道士的功夫看起来十分厉害,下次若是再来夺取经书,我们要设法阻止。”柳长风道:“昨夜我们一时大意,若是你我全力出手,相信可以将她拿下,不必担忧。”金流月道:“看她路数,和武当难脱干系。”柳长风道:‘不错,我想那道观肯定是武当派的分支,有空再去看看,里面的美人道士着实不少,让人难忘。’

  秦梦秋带着丫环和年轻道士一起把守山庄,比之前轻松了很多,三个人的力量自然比她一人省力。

  富家公子带着柳长风给的一百两银子前往秦淮书屋购买楞伽经,心中十分畅快。他回忆方才在树林和那名少女的缠绵,心中十分得意,寻思改日再去找那少女。那道观女子居多,平日门规严,不准弟子动情,于是那些女道士都很压抑,非常饥渴。富家公子到了道观之后,早有胆大的中年女道士自动投怀送抱,在柳长风和金流月关进密室之前,他刚与一名成熟的女道士共赴巫山。

  书屋的书架上见不到经书,据说无人问津,于是书屋没有进货。富家公子在附近打听,得知城中有一相国寺,可能有经书,因此即刻转到相国寺。

  相国寺的隔壁有一座尼姑庵,里面住着三名尼姑,一老二少,姿色不俗。

  富家公子在相国寺得到楞伽经之后,向一名尼姑讨口水喝,然后返回山庄,心中暗暗记下那庵堂的位置,寻思夜晚过来采花。


  富家公子回秦淮山庄把《楞伽经》交给柳长风,让他对照修炼《九阳真经》。柳长风有些疑心他有图谋,若真是神功,为何不自己修炼,而要一千两卖给自己呢?富家公子很快做出了解释:原来他不是没有练过,可是几次都险些走火入魔,于是只好放弃。柳长风也担心走火入魔,可是经书的诱惑极大,忍不住照书中记载的行功口诀进行修炼。

  一个时辰后,柳长风练成了一卷。试着运功调息一番,果然功力大增。这九阳神功果然名不虚传!和金流月商量之后,决定到昨夜那道观找女道士试一下神功的威力。两人到了道观,寻找那武功高超的女道士的踪迹。此时天色已晚,道观里四处可见燃起的灯火,在夜空下显得分外明亮。

  女道士正在一间宽阔明亮的大厅里和一名和尚说话。此屋建构宏伟,结实的柱子高高耸立,四面悬着宫灯,墙壁绘着一幅幅巨大的壁画,其中多为道教传奇。远远望去,壮观巍峨,如同一座奢华的宫殿。柳长风和金流月躲在窗外偷看,只见两人说了一阵,那和尚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起身走出门外。


  两人等和尚走远,走了进去,找椅子坐下。茶几上有茶水,看起来是好茶。女道士见到两人,神色自若,起身迎客,请两人喝茶。喝了一杯之后,女道士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黄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就着茶水咽了下去。
  柳长风和金流月对望一眼,都十分惊奇,不知道这女道士弄什么玄虚?昨夜一见面就动手争夺经书,如今一点打架的意思都没有,态度非常友好温和,甚至把两人当做了上宾对待。她吃了药之后,脸上一阵红晕,不久两眼慢慢合上,沉沉睡去,很快睡熟了。柳长风和金流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到门口一看,四下灯火已经熄灭,向来观中子弟都已入睡,居然找不到伺候这观主之人!


  两人不情愿的把观主抱到后堂房间的床上,合上了门,迅速离开这鬼地方。这地方透着邪门,两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来时兴致极高,如今返回,都有些闷闷不乐,慢慢的走在土地上。明月高挂,一旁有白云相伴,比昨夜多有不同,闪烁的星星自然每天都在天空,陪着月亮。两人一路赏月,不免吟诗作对,增加点乐趣。柳长风诗书很少读,自然想不起几句,金流月比他好一些,多读过几首诗词。


  回到秦淮山庄之后,秦梦秋告诉两人,丫环、年轻道士和富家公子都已经告辞离开。三人很想留下,无奈魔教教规严酷,若是不归,惩罚严重。柳长风长叹一声,到头来陪着自己的始终只有金流月和秦梦秋二人,一直如此。


  夜越来越深,寒气渐渐加重,三人裹紧衣服,回到大厅喝茶读书,读些诗词歌赋,排遣寂寞和空虚。

  几杯热茶喝进肚子,柳长风变了一个人,脸上很快出现了灿烂的笑容,又开始找金流月商量到外面寻找风骚的妇人。

  柳长风道:“流月,你说那观主会不会到山庄来找我们夺取经书?”金流月道:“我想不会,如果她真的想这么做,刚才早就出手,不会放我们走。”柳长风道:“方才我也不知为何,居然没有趁机下手,放过了这么绝色的一个美人,可惜呀,可惜!”金流月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下手,你对修道之人心中一直尊敬,不敢乱来,多年来,这早已不是第一回。”
  秦梦秋一直聚精会神读书,不参与两人的说话,反正两人要说的话她多少能够想到。

  三人又在大厅坐了一刻,各自回屋睡觉。柳长风在床上躺着休息,直到体力恢复,就起身带上长剑,推开房门。穿过走廊,来到后院,只见院中早已站立着一个女人,正是不久前见面的观主。

  这位女观主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直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至于她为何笑得这么开心,柳长风并不知晓。两人对视良久,没有说一句话。柳长风有点冷,转身回房。观主紧跟着柳长风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两人坐在床上说话,无话不谈。柳长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观主道:“我发现你这个山庄不错,以后我想住在这里。”柳长风道:“这个我不能做主,你去问我师妹梦秋,她才是庄主。”观主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柳长风道:“对我来说,喜欢一个女子早已经没有意义,我一向都是找成熟的大姐来往。”观主道:“以前是这样,以后可以改变。”柳长风道:“你有点奇怪,好像是我的前辈一般,为何要管着我?”观主道:“我看你是个修道之人,才跟你说这么多话,别人我不会说一个字。”
  柳长风道:“你的大名还不知道,可否相告?”观主道:‘我道号无愁,怎么想起问我名字,想做什么?’柳长风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为了得到经书才来到这里和我说这么多,何必呢,直接动手岂不干脆?”无愁道:“经书对我来说不重要。”柳长风道:“你打算何时回道观,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无愁点头笑道:“也好,明天再来和你说话。”

  柳长风送无愁返回道观之后,回到山庄继续睡觉。睡了一阵,睡不着,起来看月亮,才发现月亮躲在了乌云里,一时间有点无聊,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想了半天,决定到丐帮去看青芙,几天不见,有些思念。青芙此时正和一名乞丐说话,已经说了很久。柳长风听了半天弄明白了,原来那乞丐想做青芙的位子,而且扬言掌握了她不少罪证,若是不肯让位,就要公诸于世。青芙到底是丐帮的什么重要人物,柳长风至今不知,不过那乞丐似乎非常强硬,不肯罢休。

  柳长风道:“这位大哥,你何必如此着急?”乞丐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别管。”柳长风道:“青芙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是不肯罢休,我只好出手。”乞丐笑道:“好,我正好手痒,出手吧,我等着。”柳长风道:“此地不便交手,不如到城南河边如何?”乞丐道:“在哪里都一样,好,这就走吧。”

  到了城南河边,两人寻了一个宽敞的空地,遥遥对峙,谁都没有先动手,就像两个木偶一般,全然不动。过了五分钟,乞丐有点忍不住,问道:“到底还要等多久,我还要回去睡觉?”柳长风道:“你先告诉我,为何深夜逼迫青芙让位?”乞丐道:“我和她一起入帮,功劳不在她之下,我忍了很久,最近帮中不少兄弟都支持我,我没有理由再屈居人下。”

  柳长风道:“原来如此。”
  乞丐打量着柳长风,忽然笑道:“兄弟,我听说你武功不错,不如加入我们,一起对付青芙,你去打听一下,我们这边如今大局已定,你意下如何?”柳长风点头道:“也好。”乞丐道:“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丐帮兄弟是如何生存的。”乞丐引着柳长风来到一条很特别的街上,这条街上的建筑看起来非常不一般,全是大宅,雕梁画栋,气派十足。

  街头街尾都有穿着破烂的叫花子在等着路人施舍,这些人有的是残废,有的装作残废,有老人也有小孩子。乞丐带着柳长风转到街尽头的高墙下,此地有一小块空地,相对隐蔽,左右皆可进入要饭的长街。乞丐掏出两个大碗,摆在地上。与别的花子不同的是,这乞丐穿着华丽,至少衣服洗得很干净,胡子也刮得干净,头发输得整齐。若非认识的人,不会相信他是一个乞丐,而且是一名头领。

  很快,对面大宅的门打开,出来一名有钱的妇人,扔了两锭银子在碗中。乞丐点头哈腰,连连称谢。那妇人望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很快关上大门。柳长风想不到这么快就有钱,一时间有些吃惊。乞丐笑道:“不是每天都运气好,关键是我对此地很熟,附近的有钱人都会赏口饭吃,另外还有一些你想不到的收获,慢慢你会知道乞讨要饭的好处。”

  不到半个小时,这乞丐已经获得不少银钱,收拾一番,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里面出来一个涂脂抹粉的风骚女人,扭着屁股搂住了乞丐。乞丐介绍道:“这是我的老相好。”柳长风倒是不奇怪,这人在丐帮有地位,有个相好实属正常。乞丐对那女人道:“把你妹子叫来陪着我这新来的兄弟。”

  柳长风被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女拉到一间小房间,房间里酒菜早已备好,两人坐下吃菜。如此厮混一阵,乞丐又来到隔壁一个大院子里,里面是花子的聚点,看起来有不少人,都在等他号令。众人密谋一番,决定几日后起事,赶走青芙,取而代之。柳长风看得莫名其妙,感觉这一切不太真实,像小孩胡闹一般,不过这些人有模有样,说话做事有条有理,也暗暗佩服。

  之后,一干花子各抄兵器,开始练习武艺。柳长风有点疲倦,向乞丐告罪,先回去休息一番,昨夜没有睡好,实在没有兴致继续跟随这名神丐行走江湖。

  回到山庄之后,不再做其他,闭门睡觉。
  @萧苼 2016-10-18 09:43:43
  一边采花,一边练九阳神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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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找不到出路,只好干点小事。
  睡醒之后,来到大厅坐下喝茶。金流月和秦梦秋早已喝茶聊天多时,柳长风起得比较晚,总是最后一个来到大厅。大厅里有桌子,椅子,茶几等等家具,三人很少打扫,上面灰尘不少。地板上也有灰尘和香灰,香炉里每天要点不少只香,用来计算时间和提神。柳长风道:“丐帮有人想要内讧,你们有何良策?”金流月道:“小桃已经和我说过此事,简单,我们自然站在小桃那边。”秦梦秋道:“那是自然,青芙是我好友,我一定帮忙到底。”

  柳长风道:“凌虚最近可有动静,为何不帮忙,也不露面?”金流月道:“洁梅交给他很有任务,有点忙,不过他也支持青芙的。”秦梦秋道:“我们这几个人,再加上青芙手下,应该可以应付那些造反的花子吧。”柳长风道:“应该可以,先别找魔教的弟子,专心对付丐帮的这些麻烦事。”

  金流月道:“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小桃会失望的。”秦梦秋道:“小桃很好。”
  柳长风道:“好在什么地方,梦秋你说说看?”秦梦秋道:“流月难得喜欢一个女孩子,我们自然要帮助他获得小桃的真心,至于哪里好,不必多说。”柳长风道:“怎么帮忙好呢,让他自己处理吧,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秦梦秋道:“你不是和小桃母亲青芙很熟悉,你帮流月美言几句不就好了,小桃是个孝顺孩子,多半会听青芙的话,倘若青芙让她嫁给流月,她也不会反对。”

  柳长风苦笑道:“我和青芙没有你熟悉,不如你去说吧,好不好?”秦梦秋摇头道:“不好,还是让流月和小桃自己慢慢相处,慢慢积累感情吧。”金流月道:‘小桃不会嫁给我的,这么快就谈婚论嫁,真是不可能的。’柳长风道:“是你不想和她成亲吧?”金流月道:“也对,若是成亲之后,我就不能找那些大姐一起玩啦。”

  秦梦秋道:‘那些骚女人,有什么好想的。’柳长风道:“不想她们了,想也没用。”金流月道:“是的,不想了,她们不来玩,我们何必想她们?”秦梦秋道:“不想女人,你们能干什么?”柳长风道:“什么都不干,只在这里喝茶和聊天,这样很舒服。”金流月道:“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简单。”秦梦秋道:“好吧,喝茶聊天吧,别的都不干了。”

  柳长风道:“我下一步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们有何好的提议?”金流月道:‘就在这里,外边不去也罢,去了也不开心,还是山庄好啊!’
  @萧苼 2016-10-21 15:00:36
  看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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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图很好,不错的女道士。
  秦梦秋道:“我也这样认为。”柳长风道:“丐帮到底帮不帮忙?”金流月道:“我们就在这里,若果他们来,自然帮忙,丐帮不必去了。”秦梦秋道:“我也喜欢喝茶,不走路。”三人说了一阵子,丐帮的小桃、青芙和凌虚一起来到山庄,商量对付帮众一干叛徒之事。柳长风道:“我跟着那乞丐头领去打探过,他们有不少人。”小桃道:“那些人可恶,不能放过。”

  金流月道:“若是他们来到这里,也省的我们出去寻找。”柳长风道:“不如设法将他们骗来此地。”金流月道:“怎么说,他们不会来吧?”柳长风道:“会的。”金流月道:“谁去说?”柳长风道:“让凌虚去吧。”凌虚领命而去,很快带着造反的丐帮弟子来到山庄,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动这些人的?

  领头乞丐叫全清,带着好几个花子,穿的很破烂,看起来很有精神。柳长风把全清请到一个无人角落,低声道:“全大哥,你想好没有,及时起事?”全清摇头道:“我想过了,此事不能着急,兄弟,我们慢慢筹谋,等时机一到,才可以动手,否则很难成功。”柳长风点头同意。小桃等人躲了起来,全清并不知道,于是放心在山庄练功。


  柳长风沿着秦淮河慢慢地走,河水静静流淌,晃动的河面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显得落寞萧索,少年子弟江湖老,近年来他在江湖漂泊,
  短短

  一两年时间,风霜之色渐增,整个人疲惫不堪,感觉身心苍老不少。
  .
  走了一会儿,眼前又到了浮生戏园,柳长风像往日一样坐在门口,不同的是之前意气风发,而今愁眉不展,园主汪梦远正与两人饮酒,见
  了柳

  长风也不搭理,柳长风也不招呼,自行苦思,过了一会儿,故友金流月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头,伸手指向东北方向,也听不清说些什么,
  柳长

  风不久之前与其结伴同行,一起闯荡江湖,被他害得身无分文,于是置之不理,起身拂袖而去。柳长风继续在秦淮河一代散步,在药局门
  口忽

  然停住了脚步,左首有一个卖衣服的小摊,有一女子正低头买衣服,只见她白衣青裤,发髻高挽,身形消瘦,背影极为熟悉,却想不起来
  是谁

  ,就在此时,她忽然抬起头来,望了柳长风一眼,眼神有些幽怨。柳长风一时怔住,这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华山的同门师姐秦溅青,已
  经多

  日不见,据说她最近有了意中人,是一个外地人。同一时间,柳长风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跟着发现她身边真的有一名男子。那男子个头
  不高

  ,十分猥琐。柳长风对这位美丽优雅的师姐心仪已久,如何能够忍受她的身边有一个男子,当下上前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到秦淮撒野
  ,劝

  你马上离开,否则性命难保。”秦溅青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柳长风,那男子立刻明白了柳长风可能是他的情人,也怒道:“小子,你是什
  么东

  西,敢这样和大爷说话。”柳长风正心情不好,如何与他多说,拨剑指向其胸口,说道:“在下柳长风,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那男

  子道:“我叫麦有才,原来你就是那个名动江湖的淫贼柳长风,正好今天遇上,我可以替武林除一大害。”刀光一闪,直劈过来。竟然抢
  先出

  手。柳长风冷冷一笑,身形闪动,不与招架,看其武功路数。此时众人过来看热闹,有熟人劝柳长风不要闹事,不然被他师父知道了不好
  交代

  ,但柳长风心情苦闷,正需发泄,如何肯听?秦溅青十分奇怪,竟然静观其变,不言不语。柳长风展开绝顶轻功,与其周旋。麦有才刀法
  凌厉

  ,显然下过苦功,每发一刀,均有所获,虽伤不到柳长风,却将周围的摊子,菜篮,甚至建筑的门窗破坏一次,没多久,现场一片混乱。
  柳长

  风时而跃上屋顶,忽然间又掠向柳枝之上,有时一纵而下,在河面上练习水上飞。看其用意,似乎在表演,而非拼命。


  .
  那天之后,柳长风又见过秦溅青一次,后来就一直没有遇到,关于当日决战,柳长风已经不想再提,他决定真正地退隐,彻底离开江湖,一日

  晚间,柳长风像往日一样在秦淮看完歌舞表演,便只身离开,返回华山,从此不再涉足江湖。

  关于华山的门派斗争,从来都没有停息过,柳长风哪里还有工夫理会,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读书练剑,倒也清闲,慢慢平静下来。

  至于他与秦梦秋与秦溅青之间没完没了的感情游戏,亦也厌倦,不见二人,倒是回头怀念起小师妹秦思雨来,秦思雨虽不及二人美貌,但胜在

  温柔,让他感觉舒服。可是,秦思雨不知去了何处,柳长风迟迟没能找到她。就在他渐渐心灰之时,她却自动出现了,让他有点怀疑这一切到

  底是幻是真。秦思雨不知何时改穿了紫色长裙,和往日的少女形象大为不同,记得当初她总是一身浅蓝色的衣衫,额头有可爱的刘海。

  柳长风有点无力地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秦思雨道:“我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柳长风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怎么会找你

  ,你大概听错了吧。”秦思雨道:“我听一位师妹说你这几天发疯似的遍山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柳长风道:“我很累,不想说话了,你走

  吧,我要睡觉了。”
  .
  秦思雨道:“好吧,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睡觉吧。”

  秦思雨走后,柳长风却睡不着,脑中不时回忆起近年来在江湖的事。他离开华山多年,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改变,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增

  加了一名前辈,此人名叫秦永乐,正是秦思雨的生父,之前听说一直在外修炼,最近刚回到华山,被秦永华委以重任,金流月则被投闲置散。

  为了表现,秦永乐一回来就做出一个重要决定,他决定将秦思雨远嫁南海,以改善两派的关系,此难题一直困扰秦永华多年,想不到被秦永乐

  一招就解决了,这个办法虽老套,还是比较有效,只是这样一来,秦思雨就不得不离开家乡。此事一经讨论,立刻获得通过,华山的几名首脑

  人物均赞同,于是,秦思雨的命运就被他父亲改变了。此时的她早已得知,亦也接受,不再难过,只是柳长风不早不晚,偏偏在此际返回华山

  ,让她有点烦恼,她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设法阻止。柳长风虽然一直没有明确地向秦思雨表白过爱慕之心,但两人的兄妹感情极为深厚

  ,随着年龄的增长,秦思雨越长越美,柳长风对她的感情似乎已起了变化。

  柳长风在得知小师妹即将远嫁之事,已经是回华山一个月之后的事,本来此次回山他早已打定主意,不问外事,闭关修炼,谁知又出了这

  样一件事,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出手,卷入江湖纷争,隐居之事,终究是一种梦想,很难做到。
  柳长风在江湖多年,早已不是昔日在华山唯命是从的普通弟子,也没有功夫耽搁或想什么计谋,他听说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秦永乐

  ,要求他打消念头,他这样说道:“三师叔,我劝你还是算了,马上打消将小师妹远嫁的念头,否则,后果非常严重。”秦永乐怒道:“师侄

  ,你这话什么意思,在威胁你三叔不成?”柳长风道:“三叔,小侄只是实话实说,你在外多年,不了解南海之事,岂是随便就可以解决的。

  你这么做,只会牺牲小师妹一生的幸福。”秦永乐沉吟道:“无论如何,此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柳长风淡淡地说道:“三叔,我看你刚
  刚回来,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不然搞不好马上又要离开,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去送你。”秦永乐大怒:“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说上回我离开是你搞的鬼?”柳长风道:“三叔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我有办法让你一辈子留在山上,只不过你想要如此的话就必须取消小师妹的亲事,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其他的都好商量。”秦永乐说不出话,沉默半天,转身而去。他最后还是选择向柳长风妥协,因为他知道他表面威风,其实在华山根本没有地位,如果没有柳长风的帮忙,恐怕一天都不能逗留。后来他费了许多周折,向秦永华解释,最终才将此事取消。柳长风又回到了闭关自修的平静日子,每日看书练剑,陪小师妹聊天解闷,日子倒也逍遥。.一日早晨,华山掌门秦永华忽然命秦永安来找柳长风,说是要交给他一个秘密的任务。秦永安依旧神采奕奕,身子笔挺,他大步走上清风楼,坐到了上首,笑道:“长风,听说你这里有好茶,为何见了二叔还不取出来?”清风楼陈设简洁,只有座椅等一应家具,不见名家字画,也无檀香花草之类,柳长风平日极懒,已经许久没有打扫。秦永安随手摸了一下桌面,皱眉道:“怎么这么脏,你几天没有抹桌子了?”柳长风道:“我很少打扫,二叔想喝什么茶?”秦永安哈哈一笑道:“你有几种茶叶?”柳长风亦笑道:“不多,只有两种,平时只喝一种。”秦永安道:“茶叶先不说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来带你去相亲的,师兄说了,你年纪已经不小,可以成婚了,这样以后可以专心在华山做事,师兄也知道,你可能会有自己喜欢的意中之人,如果有人选,就说出来让二叔帮你分析一下。”柳长风道:“我喜欢谁,相信瞒不了二叔,秦溅青和秦梦秋我都喜欢,如果二师叔能够助我完成心愿,小侄一定重重回报。”秦永安假装吃惊,道:“你两个都想娶?你可知道她们二人都是我华山最杰出的女弟子,你会不会太贪心了一点,你认为你师父会同意你这样胡来?”柳长风道:“所以我需要二师叔的帮忙,只要你老人家在他面前美言几句,相信师父不会有异议。”说完起身给秦永安沏了一杯云雾蒸青茶,茶香四溢,此茶乃滇南极品名茶,价格虽不是最高,论色泽和口感绝对一流。秦永安喝了一口,赞不绝口,笑问:“我可否带一些回去,我那里的茶可比不了你小子这里,你真会享受。”柳长风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还请二师叔不要忘记了小侄的烦恼,能够尽快替我解决。”秦永安道:“好,我回去就跟大师兄说,不过此事可能不太顺利,因为我今天来其实是奉了他的命令,来让你完成一项艰巨的使命,此事华山上下非你莫属,我长话短说,我华山虽
  然领袖武林,大师兄身为武林盟主,武功之高,自然无人可及,可惜啊,我们与少林武当这两大派的关系始终不太好,此二者立派百年,向来被称之为武林的泰山北斗,老实说,我华山虽近年来后来居上,论实力仍远远不及,为了修好与他们的关系,同时让华山派更加兴盛,大师兄想了一个老套的办法,就是所谓的和亲,效仿朝廷处理番邦事务,说穿了就是派一名华山弟子出马,迎娶一名女子,此女子必须与少林武当都有极深的渊源,如此一来,相信可以增加本派实力,同时改善三派的关系。我和大师兄的意思,都

  感觉你是不二人选,只是如此一来,你就必须做出牺牲,你喜欢的本门师姐师妹,恐怕就要割舍。其实你的那点儿女之情,大师兄又岂会不知

  ,可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影响整个华山的兴衰,而且,事成之后,你小子想要左拥右抱,也是可以商量的,只要你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使

  命,莫说一两个女子,到时候大师兄一高兴,说不定就让你做了他的接班人,到时候你掌管整个武林,想娶多少女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秦永安察言观色,见柳长风已然动心,便松了一口气,知道此次可以交差了,柳长风之前几次都不答应,可是这一次难得他主动提出要求

  ,自然好办。于是,秦永华哼着小曲,带着他的茶叶走了。

  柳长风带着秦永安交待的任务,简单的收拾一番,再次离开了华山。每一次他在江湖漂泊的时候心中都有一个愿望,就是马上回到华山,

  可是,不知为了什么,每次回来,换来的只是短暂的停留和更加漫长的离别和等候。对于秦永安所许诺的什么功名和美人,他早已看透,这早

  已经不是第一次,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每次他完成任务回来之后,通常那些承诺都不会兑现,换来的只有更加困难的任务和无情的排

  挤和打压,以及软禁和囚禁等等。柳长风已经渐渐习惯,此刻的他非常清醒,离开华山已经成为一种必然的选择,因为如果一个人长年在外,

  渐渐地就会把那里当做了家,而原来的家乡渐渐淡忘。

  柳长风在经历了几次面壁思过,也就是所谓的囚禁生涯之后,慢慢体会到这种孤独寂寞的生活也是有回报的,而且非常惊人,平时在外无

  法练成的内功,剑法,在坐牢期间通常能够取得突破,在被关了多年之后,柳长风的功力渐渐增长,剑法-之提升更是令人不可思议,因此,他

  心中十分清楚,此时莫说是秦永安,就算秦永华亲自出手,也治不住他,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不愿轻易展示绝学。

  柳长风对华山的留恋,大部分是因为秦梦秋和秦溅青的柔情蜜意,为了他日真正地,彻底地离开华山,脱离华山派,他决心尝试着忘记她

  们两人。
  .柳长风离开华山之后,向武当方向行去。关于武当派的弟子,柳长风也有相识,其中比较熟悉的是两名前辈,之前在江湖偶遇,也曾有过数面

  之缘,比较常见的是一名蓝衣道长,名叫武廉,此人颇有过人之处,往返与武当与长安之间,十分逍遥。月前柳长风与武廉在长安相遇,无意

  间提到一名女子。此女名叫林玉真,乃是长安名门之后,生得十分清秀,为人温和,与世无争。武廉有意将其收于门下,只是她一直没有答应

  。


  柳长风本来想直接去武当找寻武廉,谁知刚下华山,就撞见了形色慌张的武廉,看他模样似乎遇上了什么大事。武廉跌跌撞撞,往山上跑

  去,柳长风上前扶住他,问道:“前辈何以如此惊慌?”武廉抬头见到是他,大叫道:“你在此正好,我正要找你,小真不幸落入魔教手中,

  处境十分危险,请你报告你师父,请他务必帮忙。”柳长风道:“前辈武功高强,难道也救不了林姑娘?”武廉道:“魔教人多势众,我很难

  下手,请小兄弟看在相识一场,施以援手。”柳长风道:“可是我师父今日没有空闲,恐怕难以抽身。”武廉道:“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小真

  落入魔窟,也无动于衷,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很喜欢她,让我帮忙。”柳长风不慌不忙道:“前辈何不回武当求救,

  又或者上少林搬救兵?”武廉大怒道:“你什么意思,不想帮忙就直说,就当我瞎了眼,看错了你这个朋友,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愤然推开

  柳长风,狂奔而去。

  柳长风暗中跟随,只见他一路疾行,似乎去的是终南山的方位,终南山靠近长安,以往林玉真的确常去游览。柳长风跟踪武廉,也不知过

  了几日,抬头只见云雾缭绕,终南山已经不远。武廉身法极快,片刻没入山坳之中。柳长风加快脚步,四处搜寻,竟然跟丢了。终南乃道教圣

  地,不乏奇能义士,只是不知何故,近年来终南弟子几乎绝迹江湖,柳长风早年游历到此,也曾在山中小住,只记得当时山中似乎住着一名绝

  色佳人,只可惜她是修道之人,柳长风不敢靠近。柳长风记着路径,往山中一处道观行去,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个三岔口,他竟然忘记了该

  往哪边,只好在路口休息,希望可以找到行人问路。半晌,背后响起脚步声,柳长风回头一看,是一名黄衣道长,忙上前施礼说道:“请问道

  长,玄妙观怎么走,我以前来过,时间太久忘记了。”那道士年纪和柳长风差不多,二十多岁,看了柳长风一眼,竟然不言不语,自行向前。

  柳长风也不生气,跟着他慢慢地走。谁知走了半天,还是不见屋檐庙宇的影子,柳长风上前拦住去路,说道:“道长这是要去哪里,莫非也是

  忘记了路径?”那道士道:“我没叫你跟着,是你自己愚蠢。”柳长风道:“好,那我现在再求道长一次,求你带我前去玄妙观投宿找人,我

  有急事,要快,若是耽误了,那只好得罪了。”那道士忽然笑道:“你是赶着去会情人吧,何必这样着急,如果耽搁你的好事,那又如何?”

  柳长风道:“我赶着去救人,要是迟了恐怕你担戴不起。”道士道:“方圆百里我都熟悉,好像没有什么人遇险,倒是观中确实有一名美丽的

  女子,她和一名老道在喝茶聊天,不知道多开心。”柳长风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带我去?”道士笑道:“很简单,只要你立刻跪下来

  求我,我可以考虑。”柳长风道:“你是不是疯了,我凭什么要跪你,我告诉你,自从多年前跪过师父之外,我从不向人下跪。”道士道:“

  可是我听说你经常给人下跪,而且都是些美人,对不对,柳公子?”柳长风吃了一惊:“你认识我?”道士道:“柳公子乃武林情圣,谁人不

  知?”柳长风道:“道长不要取笑,请问道长,在下是否有得罪之处,为何道长一再刁难。”

  .道士道:“得罪说不上,只是我很好奇,公子为何会被称为武林情圣,据说昔日公子似乎只有一位红颜知己,而且你对她情深意重,痴心一片

  。”柳长风不知对方指的是不是秦梦秋,还是秦溅青,反正只有这两人在脑中闪过,他想了想,说道:“道士教训的对,在下近年来确实荒唐

  ,此刻回想,连自己都深感自责,悔恨不已,至于红颜知己,之前有两个,一个叫秦梦秋,另一个叫秦溅青,不知道长说的是哪一位?”道士

  道:“秦梦秋怎么能算是你的红颜知己,如果你再敢说她是你的红颜知己,我绝不饶你。”柳长风大奇:“道长,你是否认识我师姐青青?”

  道士大笑道:“不告诉你,不过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你不用到观里去了,武廉和玉真早就走了,她们是故意引你来,戏弄

  你,出一口恶气的,谁叫你之前对她们许下诺言,又一走了之。”柳长风道:“多谢道长,既如此,那我只好返回华山,后会有期,希望道长

  有空到华山来玩。”道士道:“我不喜欢去华山,我喜欢清净。”柳长风忽然感觉道士的声音有点熟悉,可就是想去起来,仔细端详,其面容

  依稀有几分像一个非常亲近的人,就问道:“道长,我感觉你有点像我的一个亲人,可就是想不起来,请问道长高姓大名?”道士道:“我叫

  秦溅青。”柳长风道:“道长不要开玩笑,秦溅青是我师姐,我怎么会认不出她来。”道士道:“好了,没功夫陪你玩了。”只见他伸手往脸

  上一抹,跟着轻轻一个转身,黄色道袍缓缓落地,变成了一件白色的轻衫,他的发髻解开,长发飘散,只见她眉目如画,嘴角含笑,却好像有

  几分幽怨,虽然去出道家打扮,依旧难掩一股出尘之气。柳长风一看之下,当然就认出来了,她竟然真的就是多日不见的师姐秦溅青。柳长风

  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道:“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溅青摇头道:“我有点累了,回去再说。”

  两人原路返回,不久便回到了华山,进入了秦溅青的居所莲花观。莲花观与清风楼相距不远,但中间是秦梦秋的秋雨楼。观中十分简单朴

  素,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温馨,让柳长风有点心酸。因为他曾经在这里陪伴她读书练剑,这里就像他自己的家一样,可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

  入此间。秦溅青进了书房,在书桌前坐下,闭目养神,似乎很疲倦。柳长风坐到了她的旁边,忍不住问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去了长安那

  么久,最近回来只后却见不到人,我一直找你,可最近几天连你的白马都见不到了,我很难受,可是我不敢到你家里来,我没有借口再来这里

  ,师父师母我也无法面对。”
  秦溅青忽然睁开双眼,嗔道:“你是没有时间来吧,你每天都陪在你的梦秋身边,又怎么会想起到我家里来。”柳长风道:“其实我早就

  想来看你,可是我就是找不到理由。”
  .秦溅青道:“他们是不是叫你去娶林玉真?”柳长风道:“你怎么知道?”秦溅青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永远不见

  你。”柳长风道:“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不过最近我发觉她还是蛮可爱的,属于那种平淡的女子,洗尽铅华,非常适合我这

  种浮躁的个性。”秦溅青道:“我看你是一见到美人就想玩弄人家吧,还是为了二师叔许诺给你的掌门之位?”柳长风笑道:“那些我早已看

  淡,只是感觉玉真确实是个可怜的女子,她总是一个人,没有人陪伴她。”秦溅青道:“那很好,你去找她就是了,为什么要跟着我?”柳长

  风道:“你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我很想你。”

  .秦溅青道:“我也明白,玉真怎么会是你的意中之人呢,可是梦秋就不同了,虽然我这段时间很少露面,可是关于你和她的传奇,还是一清二

  楚,我听说你为了哄她开心,当众下跪,并且,你对她山盟海誓,已经是非卿不娶,可有此事?”柳长风有点脸红,低头道:“我承认,我做

  过这些,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何以我最喜欢的两个女子,你和梦秋总是不在身边,而我总是去江湖做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我真

  的不想再这样下去,我想潜心修炼,陪伴你和梦秋,过平静的隐居生活。”秦溅青道:“你想隐居我不反对,可是我真的很好奇,难道你真的

  以为我和梦秋可以相安无事?”
  .柳长风愁眉苦脸,说道:“这也是我最头疼的问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八十六章
  秦溅青道:“很简单,直截了当,二选一,不是我就是她,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不可能和梦秋共事一夫,你休想脚踏两只船,如果你真的
  这么想,结果就是两头都不到岸,你不只会失去我,也会失去梦秋。”
  柳长风想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我什么都不想了,我选你好不好,其实我早已想清楚了,不管你们两个谁在我身边,都是我的福气,我以前
  太贪心了,总是朝秦暮楚,结果失去了我最深爱的两个女孩子,从今以后,我们一起过平静的生活。”秦溅青笑道:“其实我一早知道你今天
  会选我,因为我太了解你,如果今天换了我是梦秋,你也会说同样的话,是不是?”柳长风有点无奈,说道:“可是此刻在我面前的人是你—
  —青青,以后我叫你青青好不好,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好珍惜时光吧,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不想到老之时,还是孤身一人。”
  秦溅青的心情看起来还是很愉快,娇笑道:“你想以后都叫我青青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猜猜看,如果猜中了,
  我就送你一份大礼。”柳长风沉吟道:“该不会要先赠你一份大礼吧?”秦溅青道:“猜对了一小部分,我的确要你立刻着手挑选一件礼物给
  我,此物乃定情信物,绝对不可马虎,至于我喜欢什么,我不会告诉你,如果你选的东西我不喜欢,你就必须重新挑选直到我满意为止,此其
  一;其二,我不喜欢什么私定终身那一套,你必须向我父亲禀明一切,求得他老人家的同意,然后正式定亲;其三,我们定亲三个月后,马上
  拜堂成亲,一天也不许耽搁。记住,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不同意,你我就此一刀两断,各不相干。”
  柳长风大吃一惊,眨眼道:“这么快,定亲我可以接受,可是三月后就成亲会不会太迅速了那么一点点呢?青青,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莫
  说是成亲,就算要立即定亲也不简单,其中有几个关键的问题恐怕不容易解决,你可否容我了解一些琐事之后,再向师父他老人家提亲。”
  秦溅青道:“绝对不行,我这个人是急性子,这点你应该清楚,你若是想借故拖延,我一定狠狠惩罚你。”柳长风道:“既然如此,我照办就
  是,师姐不必动气,我现在就去帮你找一份精致的礼物。”
  柳长风的清风楼本来有许多收藏,可惜毁于不久之前的重修,如今楼主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只好向那些前辈伸手。华山长辈除了掌门秦永
  华之外,还有秦永华的许多师兄弟,只是这些人平时不太露面,有的下山历练,有的隐居与后山,柳长风难得见到一个,只有打理门派事务的
  二师叔秦永安和不久之前回山的三师叔秦永乐。
  秦永安为人事故,不好相与。秦永乐虽然桀骜不驯,却有一种武林豪侠的风范,向来出手阔绰,不拘小节。柳长风上次因为小师妹秦思雨的事
  跟他闹得不太愉快,如今想要求他帮忙,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三师叔秦永乐依旧是这次最能够帮得上忙的人,柳长风早就听说他也喜欢
  收藏各种古玩,无论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刀枪剑戟均有搜录。

  不过,秦永乐也有一个烦恼,因为他早年离开师门,掌门师兄秦永安对他有所不满,因此华山的那些珍贵的武学秘籍便与他无缘,秦永华

  看得很紧,就连小小的一本残章,也不允许他看,于是,秦永乐非常郁闷,整日饮酒解闷。

  秦永乐生得俊逸不凡,且性情洒脱,早年乃江湖有名的美男子,就算如今已到中年,依旧风流不减。

  在二十年前,秦永乐并非如今的一蹶不振,当时的他意气风发,纵横武林,风头之旺,直逼大师兄秦永华。

  可惜的是,在那次掌门之争的门派比武中,惨败与秦永华,从此一怒下山,再也没有踏上华山一步。

  关于那次比武,有华山小辈弟子私下谣传,秦永华本来并无全胜之把握,只因有秦永安暗中相助,在秦永乐的茶水下了一点泻药,分量虽

  不重,却使得秦永乐腹痛不止,严重影响了正常实力的发挥。

  此事柳长风之前已有耳闻,而今为了十拿九稳,让三师叔不得不帮忙,于是他决定在见秦永乐之前提前准备,做好功课,为三师叔做点事

  ,以弥补他多年漂泊的不幸遭遇。柳长风在华山学艺多年,花了很多钱,经营多年,才有了小小的清风楼这个居所,可是楼中珍藏早已清空,

  此次借着帮三师叔做事,算便替自己也添置一两件震楼之宝。

  华山派效仿少林寺,建有藏经阁,阁中藏书海量,非等闲之辈不得进入,就连柳长风自己,也只是早年练功刻苦,得到掌门恩师秦永华的特许,进去读了一会书。不过,柳长风并非等闲之辈,在当时就想过长久之计。由于秦永华没有空闲,书屋向来交由其一名亲传弟子宋镜看守,这宋镜极少出手,不知武功底细。多年前,柳长风在离开书屋之后的那天夜里,就曾经黑巾蒙面,再加上一套特制的黑色夜行衣,夜探书屋,顺便试一下宋镜的武功。宋镜年纪稍长于柳长风,相貌平凡,平日少言寡语,就连同门师兄弟相邀,他也从不赴约,忠于职守,非常敬业。为了能够进入书屋读书,不少同门费尽心机,讨好于他,可是都没有效果。柳长风早知其为人,不抱其他幻想,决定孤军深入,直接与他交手,以真才实学制服他。

  当夜明月初生,四野寂静,华山上下均纷纷就寝,柳长风从衣柜里取出一套丝质的深黑色外套,蒙面方巾,最后从床头抽出一把连鞘长剑来。此剑剑身古朴,底色是白色,上有红黄蓝三种鲜艳的色彩点缀,黄金吞口,剑身狭长,靠近剑柄处直刻有:青云二字,字体为小篆。此种字体龙飞凤舞,柳长风当年并不认识,在一名叔父的提点之下才得以知晓。此剑得来不易。柳长风少年时为了寻找它曾经几次下山,买舟出海,远渡重洋,于南海之滨偶然获得,后又高薪聘请当时江湖第一铸剑大师古大师亲自打磨,重铸。前后耗时一年,耗费名贵木材木炭难以计算。柳长风自从青云剑在手之后,信心大增,练剑更加刻苦,废寝忘食。短短一年,便将华山剑法融会贯通,因此才得以进入书屋读书,修炼更加深奥的华山武学。华山剑法其实只是华山派的入门剑法,人人都会,但越是这种简单的剑法越难真正的掌握其精髓,除苦练之外,还需机缘巧合,又或者自身悟性也有关。柳长风之前的三位师兄,武行空、孙怀英、金流月都在很早之前就过了这一关,可是这三位师兄虽各有所长,并未能够真正把华山剑法吃透。柳长风想要弄一本秘籍送给三师叔秦永乐,向他换取一份礼物给秦溅青,后来又想起秦梦秋那边也不能忘记,于是决定搞到两本秘籍。

  此事颇为不易,宋镜武功极高,又不容易收买,柳长风多年前曾与他交手,并没有占到便宜,无功而返。又不能触犯门规,直接斩杀宋镜,也不能偷盗,想来想去,越想越烦,干脆放弃这一个方案,决心用其他的路子搞到礼物。就在这个烦恼的时刻,南海门忽然派人送来了他想要的东西,两条一模一样的绿色玉坠。南海掌门汪夫人也无其他要求,只是让柳长风尽快启程返回南海,说是自从他走后南海的事情不太好办,还是需要他帮忙处理。柳长风本想隐居华山,可又闲不住,正好乘机下山,回南海过些逍遥的日子。华山始终比不上南海那么自由,可以随便与同门师姐妹一起读书练剑,唱歌跳舞。
  宋镜也是爱书成痴,虽不知此书之妙,却也知道不是凡品,再加上那魔教弟子与他有旧,便答应下来。秘籍到手之后,秦永华也曾经翻阅,据宋镜所言,似乎秦永华本身修炼的剑法与此神功有些冲突,于是放弃。柳长风把神龙剑谱交给秦永乐,并向他赔礼道歉,陈恳地说道:“三师叔,当日小师妹的事,全怪太心急,得罪之处,请您海涵。这一本书就当赔罪,另外我想请师叔帮我个小忙。今日小侄手头极紧,而青青又逼着我给她买礼物,师叔能否帮我想个主意。”秦永乐得到秘籍,自然心花怒放,哪里还记得柳长风在几天前还威胁过他,笑道:“贤侄放心,此事包在师叔身上。”两人聊了一阵,秦永乐走进卧室,取了一本蓝皮大书出来,递给了柳长风。那是一本乐谱,上面所记载的有时下流行的小调,也有古曲,难得的是全是秦永乐和朋友手抄而成。柳长风似有所悟,只随便翻看了一下,就把书还给了秦永乐,起身告辞而去。秦永乐也不在意,独自研究他的剑谱去了。

  柳长风回到清风楼,从书桌里抽出了一本蓝底红字的硬皮本子来。这个小册子是他几个月前偶然间心血来潮从山下买来,原本是想写一些练功心得。受秦永乐手抄本的影响,柳长风心想,我何不亲自动手,为青青抄写一份她最喜欢读的诗集。随后,他摆开笔墨纸砚,心中默念,开始书写: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一首诗为唐代诗人杜牧所作,柳长风之前读过,但早已忘记。这是他苦思许久之后从新买的云河书架上取出诗集照抄下来的。此诗所写意境与他们两人的故事有些不同,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反正只要是写情的诗,相信她不会不喜欢。这个手抄本不是一日便可完成,他也不急。合上书本,从床头取出近年来从不离身的青红剑,下楼练剑。楼下是一片空旷的青石板所砌成的大天井,两边有圆形的月洞门,中有假山水池,泉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金鱼游来游去。池中植有荷花,花色分红白两种。柳长风比较喜爱的是红莲,据说这是本地的品种,数量极少。柳长风缓缓拨出长剑,随意挥舞,刹那间剑影重重,刷刷刷的剑鸣声掩盖了淙淙流水声。只见他身随剑走,剑指八方,脚踏七星,忽而又变化为九宫步法,进退如电,身法越来越快。忽然间一声清啸,跃上了屋顶。华山已经多年没有举办门派比武,这一次年关将近,难得掌门秦永华的几位爱徒一一返回华山,他决定考一考他们这几年的功课,下令几日后比武。柳长风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收拾行礼,准备逃跑。不料金流月竟然暗中告密,被秦永安带人堵在了山门。这种情形不止一次,柳长风早已厌倦,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拔剑突围。几年前,秦永安的武功在华山还是蛮厉害的,可是如今世易时移,柳长风胡乱学了些南海和峨眉的内功和剑法,早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柳长风有点困惑,此人为何总是来阻拦自己,要说取其性命并非难事,可他毕竟是二师叔,不好下杀手。只好挥剑乱砍一番,在秦永安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秦永安大惊:“你的武功怎么会比我高呢,我就不信,这次你偷袭,我们重来,其他人退后。”柳长风还剑入鞘,笑道:“二师叔,你都死过几次了,我也不好意思在鞭尸,算了吧,如果这次我一不小心真的结果了你,我可没法向掌门交代。”秦永安道:“前几次是你使诈,我才着了你的道儿,这次我一定狠狠教训你,你别忘了,以前你的剑法都是我教你的。”柳长风道:“你教我的那些剑法我没有忘记,我只想离开华山,你不要让我为难。”秦永安道:“这句话应该我说,你跑了我怎么跟你师父交代?”柳长风道:“我不想比武,只想过平静的生活。”秦永安道:“你休想逃避,其实掌门师兄早就知道你会跑,即使流月不跟我说我也一早就埋伏在这必经之地等你。”柳长风不再说话,再次拔剑。剑光一闪,秦永安一声惨叫,远远飞出。这一次伤的极重。秦永安带来的几名弟子见他到底,以为死了,忙逃回去报信了。有一人道:“不如我们一起上,或许能留助这小子。”另一人道:“你想死可别拖上我,我宁愿回去报信。”这些人大部分赞同后者,不过还是虚张声势,一起亮出长剑便挥边退。
  柳长风下山只好,去往武当山方向。武当山的那位道长一直邀请他前去游玩,据他所言,武当竟然有许多美丽的女道士。柳长风经过这次面壁
  思过,不再像往日一样好色,自然不会贪图武当的美色,只是一时想不起该去何处。到了武当山,老道士武廉带他去见了在长安见过的林玉真
  。林玉真和往日一样,似乎有什么心事。武廉说道:“小柳,玉真这几日有些烦恼,你陪她到处游览一下,如果你能够让她开心,我就送你一
  份大礼。”柳长风摇头道:“道长,晚辈只是顺道过来拜访,近日有些小事,恐怕不能陪伴林姑娘。”武廉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玉真这
  个人你是了解的,她只想你陪她。”柳长风道:“抱歉,晚辈必须即刻启程,后会有期。”
  林玉真偷偷跟在柳长风的身后,从武当一直跟到了洞庭湖,后来又到了杭州西湖。柳长风心事重重,竟然没有留意到她一直跟随。此次杭州之
  行说来奇怪,只觉似乎已多年没有来,于是就往这里来了。在少年时,杭州是柳长风长居之地,西湖的风光自小就吸引着他,只是后来滞留金
  陵之后,杭州渐渐忘却。他依稀记得在杭州有一个红颜知己,却忘记了她的名字。
  柳长风记得少年时在杭州住过很长时间,好像还有一个红粉知己一直陪伴着他,此时故地重游,丝毫想不起她的名字和相貌。他只是依稀记得
  ,这女子似乎是丐帮中人。丐帮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声不太大,与魔教一样,渐渐被人遗忘。而他们往日的死对头少林和武当,也多年没有了消
  息。这昔日的四大门派名声和气煊赫,而今却让人叹息。西湖的风光秀丽一如往日,柔软细长的柳丝迎风飘荡,就像少女的长发,吸引着过往
  游客。湖面十分平静,画舫上丝竹和美人的诱惑有增无减,只因近年来生意萧条,很多商家为了银子,纷纷改革,把歌女舞姬的长裙统统换成
  了露背短裙,裙角极短,短到膝盖之上,只微微遮住那羞人之处,一双大腿展露无疑。可惜的是,柳长风并无艳福消受,此次他并非一人下江
  南,他的身后始终跟着一名道姑,这道姑不知何时开始就已跟随,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路上过往的江湖人大都了解,指指点点,多半人在笑他
  迟钝,可是他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是一路观赏醉人风光。
  到了西湖边上,一名衣裳破烂的乞丐似乎有点不忍心,上前说道:“这位公子,你被人跟踪了!小人实在不忍心看你被人笑话,这里怎么说也
  是我丐帮的地盘,小人不想你出事。”柳长风道:“这位兄台,多谢你的提醒,不过在下盘缠用尽,不能施舍给你半分,还望你不要见怪。”
  乞丐道:“公子误会了,小人并非是向公子讨饭,相反,如果公子身上没钱,小人就带你去吃饭喝酒,不过本帮有个规矩,吃了我们的饭,就
  必须正式加入帮会,否则视为叛徒。公子意下如何?”柳长风道:“贵帮有一位清清姑娘,不知是否还在江南?”乞丐道:“原来公子是清清
  姑娘的朋友,请问公子大名?”柳长风道:“在下杨剑飞,来自昆仑山。”乞丐道:“公子原来竟是昆仑派弟子,失敬失敬。”柳长风道:“
  兄台误会了,在下乃魔教中人,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就想寻访古人,若是兄台能够助我完成心愿,在下定当厚报。”那乞丐一听魔教两个字,
  脸色大变,后退散步,举起手中的叫花棒,喝道:“好小子,我原以为你是名门正派的少侠,原来竟是魔教遗孽,你胆子不小,敢来江南撒野
  ,我武功虽然不好,今天也要除魔卫道,杀了你这个小魔头,什么都不必说了,动手吧。”

  乞丐说完之后,把手中的棒子舞得呼呼风响,不过他不敢造次,准备采取守势,等柳长风先出招,看其破绽再一招破解对方招式。是以他只是
  虚张声势,不见进攻。柳长风并没有太在意对方棒法,只是静静地望向湖面,神情忧伤,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旁观的几人听说他是魔教的人
  ,纷纷亮出兵刃,围了过来,叫道:“既然是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不必跟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大伙儿并肩子上吧,我看这厮恐怕不易对
  付,要小心,有暗青子的先喂他几颗再说。”


  柳长风望着这群莫名奇妙的人,微微摇了摇头,轻轻一跃,上了湖中一叶扁舟。众人追去,那小舟却忽然飞速划动,转眼已至湖心,气得乞丐
  等人大叫。小舟上有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此时才放下船桨,来到柳长风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她的手很白,指头很细,指甲修得很短。柳
  长风道:“你想要什么?”少女娇笑道:“自然是要钱,我帮你跑路,你就要给路费,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去交给那些坏人。”柳长风道:“别
  说我没钱,有钱我也不会给你。”少女生气道:“你敢!告诉你,整个西湖没有人敢欺负我,要是你不听话给钱,我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柳长风道:“你姐姐相貌如何,算不算是天姿国色?”少女道:“你神经病,问这个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个大色狼!”柳长风道:“
  如果你姐姐是个绝色美人,我可以考虑付给你路费,否则你今天就当免费送客吧。”少女道:“淫贼!你休想打我姐姐的主意,告诉你,她已
  经有人家了,不许你欺负她,不然我跟你拼命。”柳长风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有人家的姑娘,你马上带我去见你姐姐,有缘的话,我就做你
  的姐夫,好不好?”少女道:“呸,我姐夫可比你英俊得多,武功也比你高,你凭什么跟他抢?”柳长风道:“我看你的姿色勉强过得去,将
  来要是我哪天一高兴,说不定就收你做了小妾,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少女道:“你是个疯子,竟然连我都不放过,你欺负我是个小
  女孩啊,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柳长风道:“现在船上没有第三个人,要是你不乖乖听我的话,我
  就撕破你的衣服,把你抱到船舱里,狠狠地欺负你。”少女大怒道:“下流,无耻,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和你说话。”她忽然双手用力
  向前一推,力道大得惊人。柳长风猝不及防,没能闪开,也不及使出千斤坠的定身法,就这样被一个看似不会武功的少女推入了湖中。噗通一
  声,水花四溅,打湿了少女的脸?。此时的她变得美丽了许多,脸上的水珠慢慢流到她雪白的脖子上,连微微隆起的胸脯也弄湿了。?

  柳长风在水里大叫道:“救我,我不会游泳。”那少女道:“就不理你,谁让你那么坏,哼。”柳长风在水里吃尽了苦头,一下落,一下浮起
  ,只见他双手乱抓,狼狈万分。不一会儿,呼叫声停了,那少女奇怪地望去,只见水面涟漪阵阵,已经见不到柳长风的影子。少女自言自语道
  :“难道他真的不会水,只好下去救他了。”她跃入水中,潜入水底,几分钟的功夫就提着双眼紧闭的柳长风跳上了船头。柳长风发髻散乱,
  脸色如纸,牙关紧咬,像个死人一样。少女没办法,只好施救,先在他的肚子上按了几下,看他还是没有反应,想起她姐姐教她的方法,扒开
  柳长风的嘴,想要灌点气救他,可想起此人那么好色,犹豫起来,不过很快就想到救人要紧,低头吻上了柳长风的唇,开始吹气。片刻之后,
  柳长风醒来,揉揉眼睛道:“我在哪里,小妹妹,是你救了我,我还以为我完了,救命之恩,容当后报,我还有要紧事,先走一步了。”说完
  起身便要离开。那少女大叫道:“你这个人真是凉薄,我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样走了。”柳长风道:“我真的有事,此次江南之行,并非游玩
  这么简单,实话对你说了吧,我身负重任,不可耽搁,否则后果难料。”少女道:“别骗人了,一看你就不是个正经人。你还没有问我的名字
  呢,怎么你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要知道?”柳长风道:“对不起,你叫什么?”少女道:“我叫飞烟,姓暂时不说给你听,你呢,叫什么?
  ”柳长风道:“我叫柳长风,从北方来。”

  飞烟道:“其实我看你应该不太坏吧,不然我也不会救你,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坏人,我对
  坏人天生就有一种感觉,只要是真的坏人靠近,我都不会理他。”柳长风道:“我当然是好人,你饿不饿,我带你去楼外楼吃好吃的。”飞烟
  道:“那种地方是有钱人去的,我们穷人家不敢进,进去也会被人轰出来。”柳长风有点难受,想想又说道:“那你平日都去哪里吃饭,我想
  请你吃饭。”飞烟道:“有时候在家里吃,有时候在船上吃。既然你饿了,那你跟我回家,我做饭给你吃。”小船悠悠而行,飞烟看起来变得
  非常开心,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柳长风十分奇怪,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看我就从来不会笑,没什么事情好笑嘛。”
  柳长风跟随唐碧玉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只见院中有一口小井,三五盆花。柳长风四处看了看,说道:“看起来飞烟不在,我只好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转身出门。唐碧玉跟着他走出门,站在台阶上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柳长风心中烦恼,大步走下台阶,绝不回头。

  就在此时,忽
  听右边有一个声音说道:“既然来了,好歹留下点东西,你每次都就这样空手来,空手回,你不觉得丢人?”
  柳长风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
  唐碧玉的表兄殷宝贵,这人十分难缠,柳长风每次来唐家都会遇上他。柳长风停住脚步,却不回头,说道:“你想要什么?”殷宝贵道:“我
  听说新得了一条玉坠,何不取出来赠予表妹?”柳长风这才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我没有什么玉坠,倒是新学了一套凌
  烟剑法,殷兄可否赐教一二。”殷宝贵似乎早就在等这句话,他的剑早已握紧,此时轻轻地抽了出来,笑道:“太好了,今日终于可以见识到
  柳兄的绝学。”两人在唐家几次碰面,早已是剑拨弩张,只是碍于唐碧玉的面子没有动手,此时殷宝贵主动找碴,柳长风正值心情大怀,于是
  两人终于爆发了第一次大战。

  殷宝贵师从唐碧玉的父亲唐家应,在江南一带罕逢敌手,据说就连丐帮的帮主,也不敢惹他。唐家在江南势力极
  大,为江南第一武林世家,近年来声誉鹊起,渐渐压过了过气的丐帮。殷宝贵经常外出,行踪无人知晓,据说在办一桩大事,不过为了唐碧玉
  的芳心,他还是选择每日前去报到。殷宝贵平日涵养极好,本来不会主动挑衅,只因今日有一件事高兴,多喝了几杯,一见到早想除之而后快
  的情敌柳长风,哪里还能够忍受得了,况且今日他师父不在,只有唐碧玉一人在场,也少了几分顾忌,若是能击败柳长风,在唐碧玉的心中一
  定可以加分。

  殷宝贵长于内功修为,长年跟随唐家应打坐练气,已有十几年的功力。江湖传闻,唐家有一本武功秘籍,上面记载着当今天下至
  阴至柔之内功心法,若是练成,恐怕当今江湖内力最深厚的凤栖梧,也难以抵挡。殷宝贵自然听说过这个传说,可惜的是,至今没有见过秘籍
  ,也不曾得到唐家应的传授,他也曾千方百计想要把秘籍弄到手,自行修炼,只是一直没有线索。就算没有那神功护体,殷宝贵的武功仍旧在
  江南少侠中排名第一,因此他非常自信,今日一定可以把柳长风打倒。原因十分简单,柳长风在江湖并没有什么名气,而且远道而来,常言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殷宝贵如何肯向他低头。只见他长剑一圈,向前一指,一道红色剑光飞向柳长风的心脏部位。剑光细长,如诗如画,又如毒
  蛇吐信,狠毒无比,瞬间可取人性命。更加厉害的是,这一剑竟带着一种奇特的乐音,有如越女弹唱,清新悦耳。这一剑并无过人之处,难得
  的是其贯注剑身的真力,竟然有七成功力。常人过招最多两三成内力,哪里像殷宝贵这样拼命?柳长风面不改色,凝注剑光,右手搭上剑柄,
  缓缓拨剑。

  柳长风拨出长剑,横剑一封。一道绿色的剑网幻起,挡住了殷宝贵的剑光。紧接着,他的剑微微旋转,直劈而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剑气
  纵横,轰隆一声巨响,殷宝贵一声大叫,飞出三丈之外。他脚下站立的土地裂开了一条长沟,向远处延伸出去。
  唐碧玉急忙赶过去查看,只见殷宝贵口吐鲜血,面色惨败,连站起来都困难。显然已受严重内伤,三个月内肯定无法痊愈。唐碧玉转头对柳长
  风说道:“何必下这么重的手?”柳长风淡淡地说道:“若非看在你的面上,他此刻已经是个死人。”说完还剑入鞘,飘然而去。

  回到西湖客栈,房里坐着一名白衣少女,见他推门而入,笑吟吟起身道:“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这少女清纯甜美,正是
  唐碧玉的妹妹飞烟。柳长风道:“原来你在这里,害我跑到你家去,找了半天不见人。为什么不在家里?”飞烟道:“我和姐姐最近闹得很不
  愉快,不想回家,你可不可以收留我。”柳长风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可以收留你,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这间屋子里面只有一张
  床,这可如何是好?”飞烟道:“那有什么难的,你睡地上,我睡床上,不久好了。”柳长风道:“可是万一传了出去,让人说你不检点,那
  我的罪过可就大了。”飞烟道:“我不怕。”
  柳长风道:“可是我不想睡在地上,天气变冷了,尤其是最近几天,早晚都很难受,我怕我第二天会生病,不然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保证,
  绝不碰你,连衣角都不动。”飞烟道:“不行,我不相信你的鬼话,我睡得很香,半夜被你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如果你再这样心怀不轨,我就
  把你赶出去。”柳长风道:“我好像是主人,你是客人。”飞烟道:“你记不记得那天我救了你后来又带你回家吃饭你跟我说过什么?”柳长
  风道:“记不得了。”飞烟道:“哼,你别想赖账,你说你会一辈子保护我,对我好,不让任何人欺负我,还说你会带我去你家乡玩,还有去
  见你父母。我叫你留在江南,你不肯,却不停地劝我跟你回江北。最后你还说你一定会娶我为妻,一辈子疼爱我。”柳长风道:“我那天肯定
  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这决不可能,是不是你瞎编的。因为我不可能娶你为妻的。”飞烟道:“为什么不可能,你答应过的?”
  柳长风道:“因为我早已经定了亲。”

  飞烟大惊道:“你说什么?你骗人,我不相信。”柳长风苦笑道:“是真的,其实我是华山派的弟子,在华山我早已经有了意中之人。”飞烟道:“那也不算定亲吧,我不管,你不可以不理我。”柳长风道:“我到江南来是想找一些回忆,如今已经不想再找,我打算返回华山。”飞烟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别想甩掉我,这一辈子都休想。”柳长风道:“可是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飞烟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我就行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柳长风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柳长风的情绪还是不好,就一个人走出客栈,在街上散心。江南繁华,尤其是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走过一条长街,街角有一间西湖茶社,看起来颇为雅致,喝茶的客人也不少,有数十人,老老少少,引人注目的是进门右首靠窗的两名豪客,这两人都穿黑色绸缎做的衣裳,刀剑放在桌上,不时低语,有时又抬头四下搜索,形迹着实可疑。旁边的茶客见到二人的利刃和凶恶的面相,都避而远之。这两人年纪都在三十左右,论相貌还是比较英俊,就是目光犀利,鬼鬼祟祟,似乎在进行一桩重大的图谋。柳长风怀疑二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江洋大盗,决心上前一会,横竖左右无事。他慢慢走进茶社,靠近二人,冷冷道:“两位可是魔教中人,如果是,那就是一家人。”其中一人横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那又如何?”柳长风用他的剑做了回答。剑光一闪,两人身首异处。

  两人死后,柳长风踢开两人的尸体,坐下自己喝茶。茶客都被吓跑了,只有掌柜躲在桌子角不敢作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口又进来了一个黑衣人,看其服饰和之前两人一样,不同的束着一根红色的腰带,显然地位较高。来人四十上下,相貌威严,留着八字胡,手执长剑,剑已出鞘。这人在柳长风身前七尺外停住,大喝道:“小子,你是何人,竟敢到江南撒野,难道你不知此地已经是我魔教的地盘?刚才的两位兄弟都是我西湖坛的弟子,本座正是西湖坛主,外号一剑飞仙,姓江名震海,你是何人门下,报上名来,最好老实交待,或许有一线生机,否则,今日你难逃一死。”他的声音极大,一句话说完,震得茶馆中的茶壶茶杯纷纷破裂,连梁上的灰尘也簌簌而下。柳长风拱手道:“在下杨剑飞,魔教百剑堂主,大家都是魔教的弟兄,本来是好说的,可是此二人调戏良家妇女,破坏我教形象,死不足惜。”江震海闻言大吃一惊,双目圆睁,用剑指着柳长风道:“胡说八道,我魔教根本没有你这一号人,你叫什么,快快报上名来,我的耐心有限?”说完一剑挥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靠里的一根一人合抱的木柱竟然被他削断。可见此人不但剑法了得,内力也着实骇人。柳长风长剑一划,半空中忽然浮现一朵出水芙蓉,随风而动,飞袭江震海,趋势快如流星,其声却极雅致,犹如高山流水,又如阳春白雪。江震海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敢偷袭,一身惨叫,鲜血狂喷。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悠长的声音说道:“小柳,不许胡闹。”声落人到,来的是一名中年书生,只见他面如冠玉,玉扇方巾,神情潇洒,却是多日不见的浮生戏园主人汪梦远。汪梦远在金陵时对柳长风颇有提携,但后来柳长风发现其人深不可测,根本就不是真心帮助自己,早已不再顾念往日恩情。江震海见到汪梦远,竟然像见到亲人一般,大喊道:“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长风大惊失色:“远叔,原来你竟然是魔教中人!”汪梦远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江震海,喂他服了一粒白色药丸,怒视柳长风,冷冷道:“不错,我加入魔教已有多年,难道你今日才知道,也未免太晚了些。”柳长风道:“魔教已经绝迹江湖多年,近来却蠢蠢欲动,原来一直在暗中绸缪,远叔,相信你的身份非比寻常,我敢断言,你在教中的地位,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汪梦远道:“你没猜错,今日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魔教的副教主,蒙教主信任,令我全权处理中原事务,当初我之所以收留你,就是为了魔教入主中原,因为你身份特殊,控制了你,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华山。”柳长风道:“事到如今,不必多说,你我恩断义绝,正好一决生死。”话未说完,长剑横扫,一道无形剑气涌向二人。汪梦远身形一晃,避向一旁。江震海运气抵挡,却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一声闷哼,心脉俱断,倒地而亡。柳长风掠起,凌空下击,斜刺汪梦远的心脏。汪梦远玉扇一张一合,扇破人忙。
  柳长风连杀死四人,也有些疲累,迅速撤离了西湖茶馆。谁知刚出茶馆,就见到原处一大队人马向自己狂奔过来,为首的竟然是殷宝贵。殷宝贵其实伤的不重,不过为了在唐碧玉面前博取同情,于是装相。后来他将此事添油加醋报告给唐家应,唐家应大怒,命他带人来捉拿柳长风。殷宝贵早已打点好一切,花钱如流水,买通了所有带来的唐家弟子,暗中授意:无论如何,都要杀死柳长风。这一批弟子在唐家算二流好手,不过也颇为难得,是究竟阵仗的老江湖,每一个人都有十几年的苦功和实战,再加上殷宝贵本人,实力可谓超强,就算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唐家应亲自出手,也不敢言必胜。

  柳长风连杀死人,功利损耗不少。哪里还有功夫和这些人纠缠,转身就逃。谁知殷宝贵早已将柳长风的行踪掌握,早在对面街角也埋伏下数十命唐家高手,柳长风只掠出数丈,就已经被两边人马合围。堵在了街心。柳长风定下心神,朗声道:“殷宝贵,我看在碧玉的面子上没有杀你,可是你一再苦苦相逼,就不要怪我收下无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剑光闪动,连杀两人。紧接着飞身而起,长剑一圈,又杀八人。杀完十人,闯到了殷宝贵的面前,殷宝贵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到,柳长风竟然如此狠毒,竟然招招致命,不留活口,他心道:“看来今日有死无生,只能跟他拼命了。”他大吼一声,使出了十成功力,双掌一推,竟然要比内力。柳长风哪里理他,一个筋斗翻到其身后,反手一剑,将他分为两段。

  柳长风杀了殷宝贵之后,随手又杀了几人,展开轻功上了屋脊,如飞而退。掠过几天街,便到了城外。城外五里处有一棵榕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大,几人合抱也围不过来。树下有五张石桌,每张四颗石凳,外有围墙,地基向下延伸十丈,建在稻田之上,地基为青石所砌,自然牢固,只是地板只用寻常水泥石灰铺成,下了几阵雨之后有了裂痕,继而坍塌,原本十分热闹的一个游乐场所,如今成了危城,鲜有人迹。

  初建之时,每日早晚都有一群中老年男女带着儿孙在此打牌,聊天。此时树下的石凳上只有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左右。那女子风华绝代,就算在美人如云的江南,也没有极得上她半分。那男子却十分普通。

  那女子见了柳长风,轻声道:“过来!”声音虽轻却自由一股不容抗拒 的气势。柳长风低下了头,竟然乖乖地朝她走去,停在了她的身前。这哪里还是片刻之前还仗剑纵横,杀人如麻的柳长风?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柳长风华山的师姐秦溅青,男的则是不久之前刚入华山的麦有才。两人到江南办事,正好在树下休息。麦有才一见柳长风,就忍不住大叫道:“上次没有分胜负,今日一定要见高低,正好你师姐也在,就让她当见证,免得同门师兄弟总是笑我输给你,上次明明是平手。”柳长风道:“好!”两人跃入已经收割完毕的稻田之中,刀光剑影,再次上演龙争虎斗。麦有才出自丐帮,刀法朴实厚重,柳长风上次已经摸清路数。数招后,麦有才人头落地。

  秦溅青见到麦有才横死,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的剑法有了一点长进,不过要想胜过我父亲还有一段距离。”柳长风不解,问道:“我为什么要胜过师父?”秦溅青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打倒他,吐气扬眉?”柳长风缓缓摇头,仰头望着树顶,说道:“那是我少年时代的理想,如今一切都改变了,小小的一个华山派,不是我的目标。”话音刚落,树梢忽然跃下一个白衣人来,此人三十余岁,散发披肩,胡须长乱,十分颓废,然目光凌厉,背插长剑,仪态悠闲。却是华山派大师兄武行空。

  武行空哈哈大笑道:“四师弟,看来你今非昔比,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不如在此过招,就当把门派比武提前吧。”柳长风道:“正想向大师兄讨教。”柳长风跃上围墙,挺剑刺向武行空的口,中宫直进,不玩花样。武行空拨出长剑还了架开,身形略闪,还了一招白鹤亮翅,削向柳长风肩头。柳长风竖剑一挡,当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对方剑身传来,震得他长剑几乎脱手而飞。显然武行空不愧为大师兄,内功之深厚,在众人之中排名第一。

  不过柳长风并不惊慌,武行空的武功深浅,早在掌握之中。早期,武行空确实是华山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可是后来柳长风胡乱修习一些峨眉南海剑法心法,早已脱离了华山武功 的窠臼。就算单以内力而论,武行空也早就不是其对手。柳长风的内功心法主要源自南海,近于道家绝学。数十招后,柳长风一招力劈华山,武行空剑折人亡。

  那些茶客一见出了人命,纷纷大叫逃离,很快就有人跑向衙门,想要找捕快来捉拿柳长风。柳长风跑得比他们更快,等捕快到时,早就没有 了影子。柳长风也不知路径,一路狂奔,尽拣人少的小巷往深处掠去。他的身法极快,转眼间离开茶馆已经有一里路。只见眼前现出一片竹林,林海深处有一间小院子,竟然跑到了唐碧玉的家里。这一片竹林是唐碧玉亲手所种,她十分爱惜,每天都会亲自浇水,修枝剪叶,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对待孩子一般。

  柳长风经常在原处默默地望着她忙碌的身影。此时也不列外,她依旧在竹林下,不同的是她正对柳长风,似乎在等他。只见她长发齐肩,用一根金钗束着,额前几根发丝随风浮动,眉清目秀,嘴角微微弯起,带着一抹浅笑。柳长风步法奇怪,一时收不住,险些撞到了她的身上。只见她秀眉微蹙,好像在怪他冒失。柳长风痴痴凝视着她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她的秀发。她的发质柔软,带着淡淡幽香。

  柳长风理了理她的长发,意犹未尽,再次出手,移向她清瘦的脸颊。唐碧玉轻轻一个转身,柳长风摸了个空,反而被她扬起的发角拂上了眼帘,微微刺痛,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唐碧玉恼他轻薄,转身之后莲步轻移,远远避开。柳长风身不由己,深深吸了一口气,展开苦练多年的轻功八步赶蝉,如风追去。两人近在咫尺,原以为必定手到擒来,谁知不管他用多少层的内力,换多少种绝顶轻功,都没能靠近,反而越来越远。


  柳长风一路追去,渐渐深入到唐碧玉家的小院,院中的淡黄色茉莉花清香扑鼻,一只可爱的黑狗汪汪迎了上来。柳长风蹲身逗那小狗,费了许多功夫它才放弃进攻,没有咬他。唐夫人是唐碧玉的母亲,是个中年美妇,身材高瘦,此时走了出来,说道:“你还来干什么?”语气不太友好,因为之前柳长风来过几次,都没有给她送礼,反而从她手上获得了一本武功秘籍。

  柳长风施礼道:“前辈,晚辈今日路过,顺道前来拜访。”唐夫人哼了一声道:“把书还给我,既然你不肯到我家里来学习,你还要书做什么?”柳长风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笑道:“前辈不要生气,之前是我不对,因为我华山门规很严,不得轻易学习别派武学,不过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不应该拘泥于门户之见,否则永远只会固步自封。”

  唐夫人道:“你要回来也可以,先胜了我手中的长剑再说。”刷的一声,挽起一朵剑花,攻向柳长风。她的步法精妙,剑法也颇为可观,应该可以列为一流高手,其路数近于武当剑法。不过柳长风并不放在眼里,随手划开,只守不攻,陪她练剑。唐夫人有些生气,剑光霍霍,一招快过一招,她的身影极为曼妙,就像在舞剑一般,八方游走,上下翻飞。忽然间,只听她叱道:“着。”一剑正中柳长风右腿。

  柳长风一声闷哼,鲜血飞溅,天井里血迹斑斑。柳长风变色道:“前辈何必欺人太甚。”忍痛挥剑,剑法一变,招招狠辣,不离唐夫人的要害。唐夫人手忙脚乱,大叫道:“干嘛,想要老娘的命啊?”柳长风咬牙不答,继续驱动绵绵不绝的剑光,袭击对方。剑光五颜六色,先是翠绿,忽而变为红色,有时候化为花草形状,很快又变为一道道剑影,困住了唐夫人。

  唐夫人冲杀几次,都没有突出重围,忽然耍赖道:“你再不停手,休想再见我女儿!”柳长风哈哈大笑道:“前辈,晚辈虽然对林姑娘有爱慕之心,却也绝非好色之徒,更不会受人要挟,你省省吧,今日有你无我,你死定了。”

  柳长风说完忽然收剑后退,跃到大门口,反手一剑,只听一声霹雳,一道白色的剑光激射而出,正中唐夫人的右腿。唐夫人啊的一声惨叫,扑倒在地。柳长风还剑入鞘,走过去扶起唐夫人,突然心神一荡,只见她的胸口衣襟微微散开,露出如玉肌肤,甚至连贴身小衣也一览无遗。
  柳长风把唐夫人抱到堂屋的睡椅上,迅速退出,方才他意乱情迷,那种色迷迷的样子若是被唐碧玉见到了那还了得。奇怪的是,唐碧玉竟然一直没有出现,柳长风不敢耽搁,展开轻功跃上屋顶,迅速离开了唐家。
  几天之后,汪梦远横死江南的消息传遍武林,人们并不知道他魔教副教主的身份,只知他是一位江湖名侠,却被华山弟子柳长风所杀,纷纷要求通缉柳长风,给汪梦远和武林一个交代。华山掌门秦永华不以为然,并不认为柳长风会做这样的事情,况且汪梦远的身份只是一名说书人,大多数人,并不把他当做江湖人。因此,武林正道并不打算追捕柳长风,只想找到他弄“三星”相。同一时间,绝迹多年的魔教有了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昆仑派。昆仑派与魔教比邻,一向自危,但由于魔教一直养精蓄锐,没有动手。至于武行空与麦有才之死,竟然没有人知道,这也是柳长风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魔教入侵,中原武林自然要应对,华山决定与少林,武当两大派会晤,共商大计。
  柳长风哪里管这些大事,此次江南之行对他意义非凡,经此一役,他认为,以前之所以处处碰壁,就是因为太过心软,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懊悔,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玩弄权术的人,而不是一名快意恩仇的剑客,他决定改变,他要血洗武林!武林如一滩死水,必须改革,否则不可能有明天。柳长风经过一番思考,决心从南海开始,把那些武林败类一一清除。
  南海向来由汪夫人执掌,不过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掌门是汪夫人的丈夫汪正天。汪正天的名字少有人知,原来早在二十年前,他就闭关修炼,把掌门之位交给了他的夫人,据说他所修炼的是一种神奇的武功,若是练成,可以使天地变色,到时候别说魔教,就是中原也一定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柳长风决心潜回南海,不再四处乱走,先将南海的问题一次解决。他在南海多年,其实是奉了师父秦永华的密令,监视南海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将南海灭门。
  柳长风来到江南之后,一举一动都被丐帮监视,他在茶馆杀人,早就传入了丐帮帮主张无银耳中,只是死的不是丐帮的人,他没有追究,反而起了招揽之意。张无银派了一名得意堂主李刚在城外拦截柳长风。当时柳长风已经到了十里亭,亭外风光如画,一条小河淙淙流淌,河上一条古老的石拱桥雄伟壮观,傲然跨立,桥上有年代久远的阁楼,门柱破损,门窗布满尘灰。桥头一颗桂花树香气浓郁,十里飘香。两岸遍植红花绿柳,清风一吹,令人神情气爽。桥头有一方大理石壁,刻有:“相思桥”三个龙飞凤舞的篆字。李刚立于桥头,衣衫褴褛,手持单刀,带着五名帮众,清一色黑色白衣。李刚待柳长风走进,抱拳道:“小人奉帮主之命,恭请柳公子到丐帮一叙。”柳长风道:“在下要事在身,不便赴会。”李刚刀光一闪,大喝道:“由不得你。”举刀便砍,哪里和柳长风啰嗦。他的刀法不弱,极具气势,每一刀都会带起一道道越来越亮的刀光,刀光闪烁不停,招招不离柳长风的要害。柳长风身形闪动,并不还招,只是避开。斗到酣处,李刚一刀劈出,柳长风脚下被干草一绊,身法凝滞,竟然中招。左手被划开了一小道口子,血立刻冒了出来。李刚得理不饶人,忽然跳起,半空中单刀左右挥舞,削向柳长风的头颈。柳长风突然纵身一退,退到了七尺外,拔剑出鞘。一道绿色的剑光暴起,如电光石火,激射而出。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李刚忽然定住,全身动弹不得,就连眼睛也不见转动。他的手下上前一看,只见他浑身不见伤口,可是整个人已经僵硬,停止了呼吸。
  众人见李刚已死,吓得手足发抖,愣了半天,抬着尸体跑路。柳长风也不追赶,休息片刻,望了相思桥一眼,准备继续赶路,前往南海。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桥中阁楼的窗子里伸出一头来,说道:“柳兄不要着急赶路,上来喝一杯,小弟燕归来在此恭候多时。”燕归来与柳长风有几面之缘,乃江湖第一淫贼,想不到在此相遇。柳长风不想跟他纠缠,不久之前就是中了他的奇毒“春风度”,变得好色如命,险些走火入魔,后来幸亏及早回头,以深厚的定力运功多日,才将淫毒排出体外。当下不加理会,展开身法向南急行。
  几日后,柳长风到了苏州城,找了间戏园子看戏。园子极小,只能容纳数十人,客人却不少,只因唱戏的是一名妙龄少女,生得闭月羞花,十分美丽,下首有一名少年琴师操琴。这少女所唱的正是名曲《西厢记》,她扮相温柔含蓄,羞涩内敛,与女主角崔莺莺极为吻合,最重要的是她的美貌征服了台下二十余名男女老少,众人不停叫好。柳长风在右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杯茶水,也跟着叫道:“好!”奇怪的是,那少女自从见到柳长风进来之后,一双秒目便停留在他的身上,再也不曾移开,此时见他喝彩,忽然一阵娇羞,转身躲进了后台。
  一旁的听众都怒目而视,有一名大汉忍不住起身喝道:“小子,你把紫英姑娘吓跑了,还不给我掏钱,请她出来继续演出,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柳长风起身致歉,说道:“是在下不对,不过在下囊中羞涩,只能用诚意请姑娘出来,在下这就去。”说完向台上走去,谁知那大汉忽然一把提住了他的衣领,吼道:“想去偷看姑娘换衣服,你找死啊!”话音未落,大汉忽然间心口一痛,一股大力从柳长风身上直逼而来,势如狂风暴雨,难以抵挡。大汉一声大叫,远远飞起,撞到了墙上。墙是土墙,哪里经受得住这壮汉这一撞。只听碰的一声,破了一个大洞,洞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在柳长风平静的眼眸上。谁知那大汉挨了这一击,居然没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又冲了进来,此次不同,他竟然拨出了一柄九环刀,抡刀照头便看,也不见用什么招式,居然极具功力。此招名为三羊开泰,乃是连环三刀,可是这大汉不知是经高人指点还是无师自通,竟然化繁为简,将三招化为一式,威力增加了三倍,再加上他力气极大,这一刀的压力可想而知。柳长风也是一时大意,想不到对方竟然不是个普通角色,待看清招式,为时已晚,不及招架,只好冒险,身形向又一转,移形换影,以图自保。他身法如电,自然避过,可是头发已多日未曾修剪,实在太长,扬起的发角被刀锋扫中,断了几根。柳长风一怒拔剑,说道:“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大汉道:“我叫苏成,想杀我你下辈子吧。”话音刚落,只见柳长风横剑一削。苏成人头落地。
  众人大惊,纷纷逃离,只有那少年琴师仍在拉琴,琴声如泣如诉,闻者伤心,正是名曲《窦娥冤》。

  柳长风走上戏台,说道:“这位兄弟,你是否有难言之事?”那少年抬起头来,只见他生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年约十五。更奇的是眉宇之间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少年起身施礼道:“小生的恩师遭逢大难,幸亏遇到贵人相助,起死回生,只是眼下盘缠用尽,无法返回故乡,只好与师妹在此搭台卖戏,每想到自己一事无成,忍不住惭愧自责,因此尽想起些哀伤的曲调,望公子见谅。”

  他的声音蕴含无限的悲苦,令听者流泪,尤其是他一身破烂的蓝色布衣更加让人同情。柳长风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兄弟不必难过,可惜在下也是身无分文,爱莫能助。”说完转身出门。

  谁知刚出门口,眼前人影一花,一个白衣少女拦住了去路。这少女貌美如花,正是方才戏台上的花旦。柳长风道:“姑娘为何拦住在下?”白衣少女轻笑道:“我是阿浅,柳大哥你不记得我了?”

  柳长风凝视她修长的脸蛋,努力回忆,半晌才道:“你是林浅?就是远叔的侄女林浅,你不是在金陵城,怎会到此?”林浅呵呵一笑,道:“我和师兄秦勉到苏州来玩,不料遇上魔教的妖人,硬是要拉我们入教,不得已只好混迹戏班。”

  柳长风道:“魔教的人在哪里?”林浅道:“刚才还在戏园里,可能趁乱跑了。”柳长风道:“既然此地不宜久留,何不返回金陵?”林浅道:“可是我们的钱都用完了。”

  柳长风道:“对不起,我也没钱,帮不上你们的忙。你姐姐有没有来?”林浅摇头道:“姐姐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说起来真是气人,那个梅轩实在混蛋,本来他说好会照顾我姐姐的,谁知一个月不到,就不见了人影,听说他被一个魔教妖女迷惑,去了西方。”

  柳长风道:“我早知那小子靠不住,只是当时我不知道瞎忙什么,没有好好陪伴你姐姐,我很内疚,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原谅我,想想以前我落难的时候她一直照顾我,后来吵了几次,我就忘记了她的好处,这些年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东奔西走的,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真的想过些平静的日子,很想你姐姐陪着我,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她,我知道她一直很疼你这个妹妹,一定不会不见你的。”

  林浅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也不眨,盯在柳长风刻满风霜的脸上,似乎在分辨他是否说谎。柳长风也凝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依旧清纯,和当年一样的可爱,柳长风记得一开始自己是喜欢林浅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就被她姐姐林花的成熟和魅力所迷惑,不再理会林浅。林浅是个简单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心机,只是默默地跟随姐姐林花在江湖行走,可是南海汪夫人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是找她的麻烦,当初柳长风就是奉汪夫人之命刺杀她而结识了她们姐妹。

  后来在南海再度相逢,柳长风移情别恋,爱上了林花,从此不再喜欢林浅。这一切都早已成为过去,在柳长风的记忆中,林浅和林花的印象不及秦思雨和秦溅青二人。林浅喜欢什么东西,柳长风不知道。林浅听柳长风问起林花,沉吟片刻,低声道:“实不相瞒,姐姐已经落入魔教手中,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其实我这次到苏州就是为了救她。”柳长风道:“如此说来,你姐姐在苏州城里?”林浅道:“我正打算去找一位前辈帮忙,柳大哥肯不肯跟我一起去?”她的眼神充满期待。柳长风想也不想,便回答道:“实在抱歉,我有事在身,恐怕无法与你同行。后会有期。”抬脚便走。林浅忽然伸手拉住柳长风,哀求道:“柳大哥,算我求你好不好,你跟我一起去救姐姐,等救出了姐姐之后,我一定会劝她跟你和好,而且,如果大哥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一辈子伴随大哥左右,不离不弃。”

  柳长风断然摇头,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奇怪的是,柳长风本来想去南海,可是见到林浅之后,忽然改变了主意,折转西行,返回华山。经过漫长的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也不记得过了多少时日,柳长风才得以回到华山。柳长风的二师兄孙淮英在山门前按剑而立,见到柳长风,也不说话,只是横剑挡住了去路。柳长风道:“二师兄这是何意?”孙淮英道:“师父知道你在外面闯下大祸,定然逃回华山,命我在此等候,不许你踏上华山半步!”柳长风道:“师父要将我逐出华山?”孙淮英点了点头。

  柳长风怒道:“不知小弟所犯何罪?”孙淮英忽然收剑叹道:“柳师弟,你也不想想,那麦有才是什么背景,我知道你早就想杀他,不过没料到你会真的这么做,你可知道,如此一来,我华山与武当必然结仇,难以化解。你恐怕万万没有想到,麦有才不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而是武当掌门人的侄子,虽然他武功不济,但你不该这么冲动,师妹为何与他结交,如今你清楚了吧,你坏了师父的大计,此次师父决定不再姑息,要将你彻底逐出门墙,永不录用!你好自为之吧!”

  柳长风道:“二师兄,我知道我多有不是,不过你和大师兄所犯的罪,比我要严重十倍,你可记得当年你与大师兄密谋毒害师父,意图谋夺掌门之事?此事后来不了了之,华山上下都已经忘记,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并且,我还可以翻出人证物证,只要我把这些呈给师父,你和大师兄必死无疑!”孙淮英脸色大变,四下看了看,低喝:“师弟,休要胡言,此事事关众大,不如我们到客栈从长计议?”

  柳长风哈哈大笑,道:“二师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实话告诉你,你可知我为何知道得如此之多,全是师父说给我听的,他老人家之所以没有处置你们,只是不想同门相残,为外人所趁,你不要不识好歹。这次我的确杀了几个人,不过死的都是些邪魔外道,没有一个是不该杀的,就算因此得罪武当,那又如何,以我们华山今时今日的声势,莫说武当,就算少林,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你为何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孙淮英为人保守,长相忠厚,在华山一直以矜矜业业出名,可是他的武功在同辈弟子中仅此于大师兄武行空,由于他练功刻苦,经常得到师父秦永华的嘉奖。他一度被贬到秦淮山庄看守,不过很快又会回到华山,原因无他,据说他与华山一重要人物的关系非比寻常。

  柳长风平日与三师兄金流月交往密切,与这位二师兄就来往较少。几年前孙淮英虽然卷入叛乱之中,不过也是身不由己,当时华山大多数人,都曾经参与此事,因秦永华当时被传与峨眉掌门梅雨芳有私情,也不知真假,大失人心,在武行空的挑拨和暗中策划之下,上演了一幕短暂的谋朝篡位。

  柳长风以此要挟,孙淮英自然害怕,只是关于华山与武当之争,他不敢自作主张。

  武当的声望向来在武林排名第二,这是武林人都明白的,孙淮英得知柳长风竟敢杀死武当掌门的侄子,而理由仅仅是为了争风吃醋,他大惑不解,将柳长风拉到附近一个无人的角落问道:“四师弟,我着实不解,你到底有多恨他,恨到非要把他杀死不可,此事不知为何消息未曾走漏,但师父和我都已得知,其实师父的意思,也不是真的要处置你,只是让我来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你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长风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我到江南游玩,听说那里最近出了一名淫贼,非常狠毒,专挑武林成名的女侠下手,而且事后还逼苦主写下武功秘籍,可见此贼用心歹毒,而且有巨大的图谋,若是让他练成各派神功,横行天下,武林同道岂不是人人自危?”

  孙淮英道:“竟有这样的事,那你是怎样做的?”柳长风道:“我经过明查暗访,终于在杭州城找到了那淫贼,一剑取了他的性命。后来才知道,那淫贼不是别人,竟然是秦溅青的朋友麦有才。”孙淮英道:“师弟,你开玩笑吧,那麦有才整天跟随在秦师妹的身边,又怎么会是淫贼?”

  柳长风道:“起初我也不行,后来经许多受害人指认,才确实是麦有才无疑,不过他作案时易容改装,掩去了本来面目,而且都在半夜行凶,秦师姐自然不知。”孙淮英沉吟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去找大师兄商量一下。”

  柳长风吃了一惊,心想:“大师兄不是在杭州城外被我一剑杀了,怎会还活着,且跟着二师兄去看看。”当下小心问道:“二师兄,大师兄回来了?”孙淮英点头道:“不错,大师兄已经回来几天了,目前闭关修炼,说是今年岁末的门派比武十分重要,他一定要参加,而且必须夺冠,否则师父不会饶他。”

  柳长风道:“既然如此,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大师兄,不如去找二师叔,请他帮忙处理麦有才的事情。”孙淮英道:“你也知道,二师叔向来不喜欢我,我不想去。”

  柳长风道:“二师叔一直都栽培大师兄接任掌门,自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过此事关系到华山和武当的结盟,如今魔教死灰复燃,若是不能与武当和少林结盟,一起抵抗,恐怕中原武林必然被魔教占领,二师叔应该知道利害关系,不会再计较这么多,如果他不管此事,我们直接去找师父,请他老人家定夺。”
  孙淮英忽然长叹一声,拍了拍柳长风,说道:“四师弟,我也知道你是一时糊涂,不过如今师父正在气头上,还是等他老人家气消了你再去请罪吧,至于二师父那边,我看也算了,他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的。倒是你难得回来一趟,可否帮我一个小忙。”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欲言又止。

  柳长风奇道:“二师兄,你我虽见面时间不多,但师兄弟的情义,永远都在。二师兄从小对我们多有照顾,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记得有一次和大师兄比武,本来我输了,可是我不服气,继续出剑,如同拼命,最后一剑刺伤了他的右手。师父知道之后把我大骂了一段,后来是你悄悄跟师父说,比武是大师兄挑衅在先,我被逼无奈才出手。后来师父才没有处罚我。因为我年龄和三师兄比较接近,因此平日跟他来往比较多。对二师兄的事,我极少过问。难得这次相遇,二师兄有话尽管直说,只要小弟能够做到的,一定帮忙到底。”

  孙淮英道:“师弟,我的心事,你们都明白,困扰我的还是小时候的那件事,我这么说你懂了吗?”柳长风接口道:“二师兄,还是为了小师妹思雨的事烦恼?”

  孙淮英点点头,愁容更深,缓缓道:“虽然之前小师妹远嫁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是那件事并没有能够结束。之前三师叔是要把小师妹嫁到南海,不过你还记不记得,不久前,昆仑派的少主王若南跟随他姐姐王若兮到华山之时,曾经对小师妹明确表示过好感,还曾经向师父提亲,可是当时师父忙于筹划三师弟和王若兮的婚事,无暇顾及,只是口头答应。谁知这对姐弟几天前忽然来到华山,要求师父履行承诺,把小师妹嫁给王若南。虽然三师弟与王若兮的婚事后来不了了之,但是他好像感觉亏欠了王若兮似的,竟然极力促成,师父也是犹豫不决。其实此事也不能怨师父反悔,只因昆仑最近今非昔比,就在一个月前,昆仑派惨遭魔教灭门,此事江湖人人知晓,王若南已今非昔比,如果把小师妹嫁给他,岂非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你说,像王若南那种落魄的败家子能够带给小师妹幸福吗?所以,我需要师弟你的帮助,我要你亲自出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帮我向小师妹表白,获得她的芳心,并向师父提亲,把我和她的婚事先定下来,我不想再有人来打她的主意。”

  柳长风道:“二师兄,此事万万不可,小弟对儿女之事向来愚钝,如何能够帮助二师兄获得小师妹的芳心?”孙淮英道:“师弟,大师妹和二师妹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吗?”柳长风道:“我快她们逼疯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们,在感情上其实我和二师兄一样,一窍不通,师兄还是另请高明。”

  孙淮英不再说话,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柳长风的跟前,双手高举一本发黄的小册子。柳长风莫名其妙,接过来一看,题签上有四个小字:明月神功。明月神功为华山秘传绝学,据说连两人的师父,当今武林盟主,华山掌门秦永华,也从未见过。柳长风大吃一惊,一把扶起孙淮英,变色道:“二师兄,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孙淮英道:“师弟,我长话短说,这本秘籍是我冒死得来,其中的经过,日后再慢慢详谈。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保住小师妹,我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她在一起,这本秘籍就是我的决心,为了小师妹,别说是一本书,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所以,师弟,你必须帮我!”

  柳长风无可奈何地望着孙淮英期待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柳长风收起秘籍,大步向华山走去。小师妹秦思雨是他的师父秦永华的小女儿,与她母亲秦夫人居住在玉女峰下,向来不问世事。柳长风少年时曾经陪伴过她一段短暂的时光,可就是因为这个短短的时光,才有了今日之难题。

  柳长风没走几步,忽听身后的二师兄孙淮英低呼道:“大师兄,你出关了!”他急忙闪在路旁的一棵大榕树后,回身望去,只见孙淮英的身边多了一个白衣人,面色冷漠,正是武行空。柳长风心道:“看起来上次在江南大师兄的确没有死,也许我始终不够狠心,又或者他演戏的功夫不错。不过既然大师兄没死的话,是否那几天在江南所杀的人一个都没死,包括汪梦远等人,此事已经不止一次,难道真的是幻觉,还是梦境?不管那么多,我且上去看看他怎么说。”

  当下走上前对武行空施礼道:“恭喜大师兄,此次出关,武功必定更胜从前,此次门派比武,大师兄必胜!”武行空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仇恨之类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四弟,你也回来了,如此正好,不用等到过年,此刻我们三人就在此先比一场如何?”柳长风还没有回答,孙淮英便摇头道:“那还用比?我们二人都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大师兄还是别跟我们开玩笑了。”武行空大声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分高下,最近我听到很多新来的师弟师妹传言,说我早已不配做大师兄的位子,金流月才是大师兄,我已经约了他,等他到了,我们四人一决高下,好让那些小辈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师兄?”

  柳长风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近年来我们回山的时间太少,几个小子如何知道我们的厉害,尤其是大师兄的武功,向来是同门第一,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认可的,不过可惜的是三位师妹不在,不然就更好了?”

  武行空道:“兄弟不必着急,三位师妹正在赶来之中,我怎会忘了她们?难道我们师兄妹七人全部回到华山,自然要好好聚一聚。我最想念的是梦秋,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孙淮英咳了一声,低声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和梦秋之事早已成为过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如今梦秋和长风才是一对,难道你忘记了,这还是你撮合的。”武行空道:“谁说的,梦秋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争,长风,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抢梦秋?”

  柳长风道:“大师兄,我承认,最初梦秋喜欢的人是你,可是后来就不知道了,至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武行空道:“嘿嘿,长风,你的意思是梦秋原来是我的,后来被你抢走了,是不是?”柳长风道:“大师兄,这些儿女之情,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在我心中,以往种种都如镜花水月,梦幻泡影,渐渐遗忘。”武行空道:“我就不信,你真的这么想,你真的可以忘记梦秋,你别说梦秋,你朝三暮四,连溅青都不放过,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你把她抱到了你的房里,第二天才出来,你不要以为你可以当作没事发生,我一直没有提起是不想梦秋伤心,哼哼,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我也不再隐瞒,老实跟你说,此事我已经禀报师父,他老人家气得晕了过去,他说道,这个畜生好大的胆子,我饶不了他。”柳长风笑道:“大师兄,你在说笑吧,师父他老人家是从来不说脏话的。”

  孙淮英也道:“对啊,师父是个谦谦君子,武林盟主,江湖人人称颂的领袖,怎会说这样的话,大师兄你不要胡说,小心师父找你算账。”柳长风道:“二师兄所言极是,我看大师兄满身酒气,一定是饮酒过量,此刻所说都是醉话,我们不必跟他认真。”孙淮英点头称是。

  话刚说完,只见武行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碰的一声拨开盖子,仰头喝了起来。一股浓烈的酒香散发开来,就连四周的花草树木,也忍不住微微摇摆,似乎被这浓烈的白酒熏倒,可见此酒之烈。这种酒名叫“老白干”,是华山的特产,为粗糙玉米酿造,酒度极高,为贩夫走卒最爱。武行空好酒如命,什么酒都喝过,最喜者却是这最低廉的酒,原因无他,此酒如同十分成熟的中年妇人,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武行空年纪渐长之后,越来越离不开这酒。他常常因为喝酒误事。更加要命的是,喝了这种神酒之后,本来不近女色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好色如命,但凡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想据为己有,哪里还管什么江湖道义,华山门规。孙淮英和柳长风都不是好酒之人,自然不了解其中的滋味。

  二人见到武行空开始饮酒,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均想:“看来今日大师兄是不醉不归了,恐怕连比武都忘记了。只是不知到时候三位师妹来了他是否会借酒调戏她们,若是如此,那可是大大的不得了,必须立下重手,将其打倒,否则岂非让他占了师妹的便宜。”

  武行空喝过酒,扔掉瓶子,哈哈大笑,声震四野。笑声未绝,他忽然拨出长剑,一招白虹贯日,刺向虚空。柳孙二人大奇,以为他要抢先动手,急忙闪在一旁,后来才发现他原来是自己舞剑。

  就在此时,只见西方路口处人影闪动,来人身法极快,转眼来到身前。只见来的是两名女子,前面一人青衫飞扬,腰悬长剑,青丝垂肩,发角微微卷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此女姿色绝世,可用天姿国色来形容,也不过分。她一来到,二话不说,当即拨剑出鞘,展开身法,叮叮当当地与武行空过起招来。后面一人是白衣少女,额前有可爱的刘海,明眸皓齿,身形消瘦,背插长剑。这两人正是华山派掌门秦永华的一对千金,姐姐秦溅青和妹妹秦思雨。两人接到武行空的邀请后立即动手来到山下,秦溅青脾气火爆,见到武行空舞剑,忍不住出手。秦思雨则远远站在一旁,凝神观看二人剑招,口中念念有词,看得出来她学得很认真。孙淮英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靠近她身边,可又不敢,向柳长风露出哀求的眼神。柳长风假装叹了口气,和他一起移步靠近秦思雨。其实柳长风心中的念头,孙淮英如何得知。此时柳长风正在寻思:“想不到多日不见,小师妹竟然出落得如此迷人,比以前更加美丽,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同时不失以往的清纯可爱,若不是青青在这里,我好想一把抱住她!其实二师兄哪里知道我的心思,我对小师妹的感情虽不及梦秋和青青,但也绝非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不久金流月、秦梦秋全到齐了。武行空提议分组对决,再由获胜者继续比试。柳长风决心试一试他是否记得那日在杭州城外之事,便说道:“大师兄,你的武功大家是知道的,我看不用比了,你排第一好了。”武行空道:“这是什么话,没比过怎么知道?”柳长风道:“大师兄难道忘了几日前我们在杭州已经比试过,那天是我败了,我承认我不是大师兄的对手,我退出今天 的比试。”武行空道:“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那天我险些死在你的手里,后来多亏师妹及时施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好自己提起,我问你,你为何要杀我?”此言一出,众人大惊,纷纷质问柳长风。柳长风道:“大师兄,其实我也很后悔那天的一时冲动,希望大师兄原谅。”武行空道:“你必须说出原因,我才能原谅你,对了,还有麦有才,你为何要杀他?幸好他也被师妹救活了,不然你的罪过可就大了。”柳长风道:“当时我有点走火入魔,不受控制,事后自责万分,幸好大师兄没事。”武行空道:“此事不是可以轻易了结的,我倒是不会跟你计较,可麦有才早已赶回武当搬救兵,他扬言一定要找你算账,你自己小心。”柳长风道:“这一次他要是敢再出现,我饶不了他,武当虽是大派,但还不放在我华山眼中,近年来武当行事嚣张,师父早就想收拾他们,他曾经叫我留意武当的动向,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不必再请示他老人家,不过我现在确实不想与人结怨,因此不会再取他性命。”


  武行空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今日的比武势在必行,你到底参不参加?”柳长风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比。”说完抬脚就走。秦溅青大叫道:“站住,不许走,你跟我比,不分胜负休想离开。”柳长风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师姐,我改天再陪你练剑。”说完掠起,上了一棵丈许高的桉树,向东而去。行了一阵,离开华山有十里,柳长风感觉有点口渴,便停下身法,找一户农家借口水喝,附近良田颇多,农户不在少数,稻谷收割之后,开始种植红薯土豆洋葱等农作物。这小村有百十户人家,名叫金华村,村外有一条沙沟,只有下大雨的时候才有水,现在干涸。村首一个小院子,红墙青瓦,翠竹红花植于门外两旁,两道小门哐啷一声分开,一个年轻妇人带着黄色草帽,扛着锄头出门来,看样子要去地里干活。 

  那女子见柳长风直勾勾地盯住她,也不禁有点脸红,微微低头。柳长风走上前,抱拳一礼,说道:“这位大姐,小弟是华山派门下,路过此地,想问大姐讨口水喝。”那女子道:“我不方便带生人进家。”柳长风道:“不必进门,我可以在此等候。”那女子道:“我丈夫不在家,被别人告诉他我带陌生男子进家他会打我的。”柳长风心中大喜:“这也是好事,等他丈夫来了我就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看起来这位大姐平时经常被他丈夫欺负,真是可怜,不过这也是我的机会,我若是好好地疼爱她,说不定就会对我另眼相看。”当下说道:“大姐不必担心,小弟虽是江湖中人,却也是个读书明礼之人,岂会胡来,就算被人误会,我也可以帮你澄清。”那女子见柳长风不肯走,只好进屋打了一瓢水出来,递给柳长风。柳长风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这水真甜,可否再来一瓢。”那女子瞪了他一眼,只好进去又取了一次水。柳长风喝完水之后,问道:“大姐,我喝了你的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否相告,他日必有重谢。”那女子道:“不必了,我要下地了,你喝完赶快走吧。”柳长风哪里肯走,说道:“我看大姐带着锄头,可是要去挖地,我也干过这活计,不如就让我帮你干活,因为实在没钱给你。”那女子摇摇头,锁好门向路口走去。柳长风急忙跟了过去,一把就把她的锄头抢到了自己手上。那女子大惊,退了几步,掩住胸口,道:“你想干什么,大白天的,你敢胡来,我要喊人了?”

  柳长风道:“大姐不要误会,我看这锄头蛮重的,有四五斤吧,你太费力了,不如我来帮你。”那女子道:“不要你帮。”柳长风不肯走人,坚持要跟随她去地里干活。那女子急得没有办法,但她生性温柔,虽然生气,也没有大骂柳长风,只好委屈的带着柳长风下地。走了一程,前面出现一个长坡,地板极滑,因地面的青石年代古老,可能有几百年的历史,原本长方形状的石头变成凹凸不平的模样,石头的纹理早已抹去。一路上小路两旁都是人家,有村民在门口看到柳长风跟着那女子一同行走,皆投以异样的眼光,不过村里人毕竟没有多想,都以为是那女子远房的亲戚,当面也不好过问,只是和那女子打招呼。听她们口中称号,这女子叫做“小娥”,这两字是柳长风自己想象,不知对错。但他还是便走便问道:“大姐,原来你叫做小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姓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那女子叹道:“你这人真是闲的无聊,好吧,我告诉你,我姓钟。”柳长风笑道:“原来姐姐叫做钟小娥,太好了,我叫柳长风,日后若有人欺负姐姐,尽管找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虽然我在华山学艺不精,但对付几个宵小还是没有问题的。”钟小娥道:“我和邻居相处很好,没有人欺负我。”柳长风道:“可是刚才我听你说你丈夫经常打你,如果真是这样,等他回来,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一顿,免得他不知好歹,娶了姐姐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孩子竟然不知道珍惜,如果换了是我,疼爱都来不及,怎会拳脚相向。”

  钟小娥忽然停下脚步,不信似地望着柳长风,说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柳长风道:“姐姐说的对,我见到你就感觉很舒服,想跟着你,确实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如今世态炎凉,舍得给我一口水喝的人并不多,所以我非常感谢姐姐,想要为你做点事情。”

  钟小娥点点头,不再说话。到了坡顶右转,转角处有一棵榕树,枝叶青翠,随风轻扬,让柳长风心情舒畅。走过榕树,再往上走了几步,左边出现了一座寺庙。庙前有七八级台阶,庙门漆成朱红色,上有直径为寸许长的一排排黄色铜钉。门上有一块匾额,红底金字,字体方正,共有三个大字:金华寺。寺门紧闭,一把黑色的大锁连在粗大的链子上。

  柳长风问道:“姐姐平日会不会到寺里烧香?”钟小娥摇头道:“我不来,不过小文的奶奶初一十五都会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柳长风道:“我想进去看看,不过进不去,以后有机会再来吧。”绕过寺庙,就是一片山地。此山虽小,树木却多,而且又高又大。山下的地里有玉米,花生等农作物。因方才水喝多了,此时柳长风有点内急,便说道:“姐姐你到地里等我,我去方便一下。”

  说完不好意思地跑到了山上,打算寻一棵大树遮掩小便。可是树木虽多却不够壮,枝叶也高,总感觉遮不住钟小娥的视线,担心被她看见,于是他越走越远,渐渐深入到半山。柳长风发现左边有一条山沟,沟中种有一大片竹林,于是低身慢慢从斜坡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柳长风回到地里,只见钟小娥已经用锄头在锄草,于是过去帮忙。可是她不肯把锄头给他,于是他只好蹲下身子用手帮忙拨草。如此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很少交谈。不久上下传来粗重的脚步声,一个鲁莽的声音喝道:“小子,赶快滚蛋,否则要你好看。”声音竟然有几分熟悉。柳长风回头一看,来的竟是不久之前在江南见过的武当麦有才。更加意外的是秦溅青竟然也跟着一起上山来。

  柳长风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万万没想到秦溅青居然会在此出现,显然自己的行踪一直在她的掌握之中。秦溅青走上前来,笑道:“我以为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原来是帮麦大嫂干活啊!”柳长风愣住,说什么也不相信,钟小娥居然会是麦有才的妻子。可又不能不信,因为麦有才已经走到钟小娥身边,低声交谈,看两人神色,绝对不是在做戏,确实很像一对恩爱的夫妻,麦有才说了几句,接过锄头低头干起活来,此人竟然精于农事!柳长风有点心惊,心想:“看起来这麦有才不是等闲之辈,之前我小看了他。”

  柳长风一声不吭,独自下山。他感觉自己十分可笑,竟然跑去帮麦有才的妻子做工。下山之后,游行全消,掉头回华山。秦溅青一路尾随,走了半天才说道:“你是不是看上了麦大嫂,你真够好色的,一见到女人就想勾搭。”柳长风停住脚步,怒道:“师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我明明已经杀了麦有才,你为什么要把他救活?我告诉你,你休想控制我!我柳长风不是吃素的!”

  秦溅青道:“我只想让你实现你的诺言,向我爹提亲。”柳长风大笑道:“提亲?我凭什么要去提亲,我又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告诉你,你别再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秦溅青道:“可以,不过你不得意时不要回头来找我,到时候我不会理你。”

  柳长风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倒在地,他看其来非常疲倦,好像厌倦了整个世界,包括秦溅青。他仰天长躺在青青的草地上,小草柔软,让他感觉到一阵舒服。他抬头望向蓝天白云,眼睛微闭,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溅青在他身旁坐下,笑道:“别折腾了,跟我回去吧,你下山除了找几个女子玩些风花雪月,你还能做什么?”柳长风半晌不语,忽然坐起来,说道:“你今天好像还没有给我钱?”

  原本柳长风的月钱都是秦夫人给,后来不知何时开始秦溅青接手了这个差事,自此柳长风的生活变得十分困难,经常身无分文,度日如年。秦溅青道:“你最近花钱不少,明天再给吧。”柳长风道:“能不能给一点点。”秦溅青道:“不给。”柳长风道:“我真的是一文钱都没有了,不然不会跟你要的。”

  秦溅青道:“你去练一个时辰的剑,我再给你。”柳长风道:“今天太累了,明天再练,你先给我钱。”秦溅青还是摇头。柳长风没有办法,只好练剑,不过他只练了四分之一个时辰,就停止了,因为天色已晚。他这样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多练一会儿,你再不给我钱店家要打烊了。”秦溅青摸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了他,说道:“记得找还我十两。”
  柳长风到华山下的武林街红萍居打了一斤清酒,又在清影坊看了歌舞表演,之后才慢慢回到华山。

  近年来他心情不好,开始喝酒,常常大醉,简直变了一个人。到了青云阁外,远远望见窗户里透出灯光,秦溅青正在灯下读书,于是没有进去打扰。

  秦梦秋的秋雨楼就走左近,门窗紧闭,漆黑一片,似乎没有回来。柳长风独自在院子里徘徊,这时金流月从外面跑进来说道:“长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突然压低声音道:“魔教开始大量招兵买马,听说入教者报酬丰厚,每日一百两银子,你可愿意加入,我已经打算悄悄加入,反正在华山也没事干,钱又少,连喝花酒的钱都要找二师兄借,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要快,她们说名额有限,再有,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像你我这种名家弟子,有武功底子的才收录,你还别说,那些魔教的女生真的好漂亮,而且十分性感,不去别后悔。”

  柳长风淡淡地回答道:“你在开玩笑吧,你要是真的这么做,师父岂会饶你?”金流月笑道:“只要我不说,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柳长风道:“我不想去,我只想留着华山,过平静的日子,从今以后,再也不下山半步。”

  金流月道:“你不用说了,你这话说了几百次了,有那一次能够做到的,你也不想想,就我们华山这几个女孩子,怎么能跟魔教相比,魔教随便一出动就是数十名一流美女,燕瘦环肥,任你挑选,而且教规自由,可以随心所欲,你要是不高兴,每天换女孩子陪你睡觉都绝对没有问题的。”
  柳长风断然拒绝,拂袖而去。第二天一早,柳长风起床梳洗完毕,下楼到了食堂,米线已经煮好,他自己加了点辣椒油和味精,便吃了起来。吃完后,他到了大厅,秦永华高坐上首,正在喝茶。

  柳长风提起茶壶帮他添了一杯茶,说道:“师父,听说今日魔教活动猖獗,甚至明目张胆在江南招兵买马,我们是否需要去看看?”秦永华点了点头,沉吟道:“此事我已得知,魔教隐忍多年,此次重出江湖,一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目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武当多年来没有建树,听说这次他们为了扬威,有意单独行动,力挑魔教,既然你在华山也呆不住,不妨去江南走走,打探一番,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卷入武当和魔教之争,一有重要消息,立刻飞鸽传书。”

  柳长风躬身道:“是。”秦永华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1000两的银票,递给柳长风,说道:“近日本门收入微薄,农场和城里的店铺生意都不景气,你在外要节约,不可胡乱花钱。还有,我听说你最近在江湖胡作非为,尤其是对各派女子,简直到了好色如命的地步,经常被人称作淫贼。以往之事我不想追究,只是在此严重警告,若再不收敛,到时候我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你不要怪我不念师徒之情。”柳长风大骇,面色一变,低头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从今以后,一定痛改前非。”辞别秦永华之后,柳长风想起还没有去和秦溅青道别,不知道是否外出,虽然昨夜在说过不想见她,但那只是气话。

  柳长风走出大厅,穿过天井,经过游廊,到了秦溅青的居所青云阁。门前有垂花,门上有紫色珠帘微微摆动,透过帘子,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红花绿树。二楼是秦溅青的寝室,窗户半开,一条粉红色的纱裙吊在衣架上。柳长风掀开帘子,沿着木楼走上二楼,尽量放轻脚步,深怕惊动了她。此时秦溅青正在窗前梳妆,鸾镜里反照出她绝世的容颜,让柳长风有点自惭形秽。

  柳长风在她身后停住,深情地望着镜中的她,柔声道:“对不起,师姐,昨天我不该和你发脾气,师父叫我跑一趟江南,我来向你告别。上一次帮你找礼物的事情没有完成,这次去江南我一定用心挑选,找你喜爱的玩意儿带给你,可是我真的不懂,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到底喜欢什么东西?”秦溅青笑道:“那是因为你总是来去匆匆,都不听我说心事,我没有机会说给你听。”柳长风忽然跪倒在秦溅青背后,诚恳地说道:“师姐,我求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我一定买给你,虽然我的钱不多。”秦溅青有些意外,起身让开,说道:“何必行此大礼?”

  柳长风见她仍旧不说,竟然咚咚咚咚磕起头来。秦溅青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扶起他,嗔道:“何必这样,你看你,连额头都破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说完转身拉开一个小抽屉,取出了药膏和纱布。柳长风摇头道:“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为了师姐,就算让我赴汤蹈火,我也愿意。”秦溅青忽然歪头望着他,说道:“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你还是我最疼爱的师弟吗?”

  柳长风正色道:“师姐,以前是我不好,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总想到江湖寻芳猎艳,从来没有好好的关心你,陪伴你,甚至连和你说话的时间都是那么的短暂,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到底在忙什么,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次本来我想隐居华山,钻心练剑,也可以多陪陪你,谁知又有任务,不知何年何月,我才可以静下来,什么都不想,只陪你一个人,陪你玩,陪你吃饭,陪你练剑,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他这番话发自肺腑,说完之后,竟然热泪盈眶。

  秦溅青还是不敢相信柳长风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围着他转了一圈,摸摸他的头,笑道:“师弟,你没发烧吧?”柳长风道:“师姐,我是认真的,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变过,只是下山之后被外面的女孩子迷惑,对你就没有以前那么好,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们都没有办法和你相比,也许是我一事无成,不敢对师父提亲吧,不然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不敢说以后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真的会好好珍惜你,疼爱你。”话没说完,他忽然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他抱得非常的用力,因为在记忆中,他很少抱她,因为她是他的师姐,她很厉害,可后来他发现,她再厉害还是个女孩子,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秦溅青叫道:“你怎么了,不用这么激动吧,你是不是想偷偷的占我便宜,小心我收拾你哦。”


  柳长风道:“师姐,你从来都不让我抱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秦溅青道:“是啊,你总是去找那些小姑娘玩,都不理我,我当然生气,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这样我很不习惯。”柳长风道:“因为我忽然间想通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竟然陪伴她的时间最少,这样的事实让我无法接受,我一定要改变过去的错误。师姐,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会改,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秦溅青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与梦秋的感情却是真的,你永远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柳长风有点痛苦,这确实是最大的难题。

  他放开了秦溅青,慢慢的退后,想了想,说道:“师姐,我们先不要提梦秋,只说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有什么打算?我是这样想:其实师父早就想把你嫁出去,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些年来华山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可是师父一直回绝,我怀疑他另有安排,他肯定早就替你选好了亲事,只是时机未到。既然如此,目前我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向他提亲,二是放弃,从此不再想你。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走今天,我们做个了断吧,我们到底是继续相爱,还是从此不想往来,我真的不想再拖下去,我快疯了,这些年我最大的烦恼就是你和梦秋,就在此刻,我想要做一个决定,可是这是个重要的决定,我一定要和你商量,听你的意见。师姐,你到底怎么想?”秦溅青忽然沉下脸来,冷冷地说道:“你走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柳长风看她神色不对,知道她的脾气,最好顺她的意思,否则后果严重。当下说道:“师姐,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先走了,等我从江南回来,再来看你。”说完下楼。到了楼下,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秦溅青的背影一闪而过。

  柳长风心中大喜,想道:“原来她也舍不得我走,偷偷目送我离开,下次千万不可再惹她生气,这回一定要好好帮她买个礼物,哄她开心。”柳长风不再停留,一路急行,转过一进院子,回到清风楼,携了一口长剑,几件衣物,锁门离开。出了永明山庄后,道路变得难行,不再是石板路,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和飞扬的黄沙。

  华山山势险峻,自古难以攀登,后来因道家弟子为了修道冒死开凿了一条栈道,才得以登临。栈道极窄,只可两人并肩同行,无论上下均需万分小心,否则一个不留神摔倒,两旁都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神仙也难救。柳长风自小在山上长大,已经轻车熟路,虽不敢说闭着眼睛也能走,起码不会迷路,也不会滑倒。他展开轻功提纵术,身轻入燕,一跃便是数丈,转眼已到半山腰。

  此处有松下亭,供游人歇息。小亭有四棵横梁,五根圆柱,建构得十分坚固,梁山绘有彩画,花鸟宠兽,山石草木,栩栩如生。此时亭中有人,一个背剑的黄衣道士,年纪四十上下,长须飞舞,一派仙风道骨,他的左手持浮尘,正闭目养神。山风吹得他的道袍猎猎飞舞,他却一动不动,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光是这份定力,就让柳长风佩服,忍不住停下脚步。
  柳长风进了亭中,在栏杆下坐下,仔细打量这道士,心想:“此人的服饰和佩剑古朴,可又非常考究,应该是武林大派出身,如无意外,应该是武当门下,那他来此做甚?难道是为了我教训麦有才之事前来报一箭之仇,我必须小心,千万不可中了其暗算。”

  想道这里,柳长风哪里还忍得住,唰的一声,长剑出鞘。

  剑身在眼光的斜照下反射出淡淡青光,疾刺那道士的眼睛。

  那道士忽然睁眼,说道:“居士,你太过放肆,竟然想要偷袭贫道,你可知道,近年来,没人敢在贫道面前拨剑,你算是第一个,还未请教大名?”

  柳长风收剑一礼道:“道长如何称呼?”

  道士点点头道:“贫道乃武当门下,道号太真。”

  柳长风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太真道长,久闻道长剑术超群,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晚辈柳长风,今日得遇前辈,实在是幸运,晚辈虽为华山弟子,但慕道之心向来恳切,道长若肯指点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太真忽然哈哈大笑,道:“柳居士,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只是今日得见,与传说中有些不同,传说你好色如命,乃当今江湖第一采花贼,但凡见到女子,不管大小,无论门派,但凡稍有姿色,居士必舍命求之,可如今看来,那些全是谣传。居士气宇轩昂,骨骼惊奇,岂会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江湖谣言,当真害人不浅。无量寿佛。”

  柳长风道:“不知道长到华山来是观光还是,晚辈身为华山弟子,自然应该接待。”

  太真道:“说了你也不信,我正是来找你的!”柳长风大吃一惊。
  柳长风问道:“道长找我何事。”

  太真道:“你可还记得钟小娥?”

  柳长风道:“当然记得,小娥姐姐虽然只是给我水喝,但在我心中却是我的大恩人。她怎么了?”

  太真道:“魔教与武当发生了冲突,小娥她身为武当弟子,自然要为武当出力,可惜的是,她与她丈夫麦有才在前往江南途中遭到魔教伏击,不幸落入魔教手中,掌门师兄得知消息后派人四处打探,却始终没有线索,听闻你与魔教副教主汪梦远颇有交情,特来请你下山,帮助救人。”

  柳长风道:“可是远叔不是已经?”

  太真道:“你指的是日前在江南一战?当时我也在场,你走后,汪梦远没过多久便复原了,他功力深厚,岂是这么轻易就倒下的,至于那个堂主,倒是真的死了。”

  柳长风不解道:“我与远叔以往时有交情,可经过上次的事情,难道他还会帮忙?”

  太真道:“我与他也颇有交情,也深知他的为人,最是古道热肠,虽身在魔教,却身怀正道,只是我与他毕竟门派有别,不宜前往,你和他情通师徒,最为合适。”

  柳长风道:“我也未必能找到他。”

  太真道:“这就是你的任务了,你既然答应国小娥要保护她,就要说道坐到。”

  柳长风道:“道长似乎与小娥姐姐关心非浅。”

  太真道:“你猜的对,岂是她是我的亲妹妹,至于麦有才这小子,我懒得理他,要不是为了小娥,我才不管这些红尘之事,我向来独来独往,入山修道,武当之事,早已和我无关,只是牵挂着我那个可怜的妹妹,才到这里来找你。”
  柳长风道:“道长看起来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小娥姐姐与虽然萍水相逢,但对我来说真的像我姐姐一样,为了她我愿意去冒险,别说是去求情,就是要我去抢人我也没有二话。”太真道:“好,事情就这样说定了,你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我还要赶着去找一个朋友,我平日住在终南山,据此不远。这是一把仙剑,名叫黄龙剑,我早已不用剑,今天特地带来赠你。”说着解下佩剑,交在柳长风的手上,又叮嘱了几句,飘然而去。

  柳长风想要再问他一些问题,却哪里还有影子,也好摇了摇头,抽出黄龙剑来看看,只听噌的一声,有似龙吟,剑身与寻常长剑并无一样,只是中间有一道龙纹,看起来就像剑中住着一条小龙一样,那小龙摇头摆尾,十分神骏,竟然还对柳长风眨眼睛,扮鬼脸。柳长风吓了一跳,心想:“不知他会不会说话?”于是问道:“小龙,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那小龙看起来有点难过,摇了摇头,不再理他。柳长风也学着道长的样子,用一根布带把黄龙剑系在了背后。

  经过这一番耽搁,天色不早,柳长风肚子也开始饿了,于是加快脚步下山,想在落日前去投店,先填饱肚子。他脚程虽快,但山路极长,也走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出下得山来。山下并无客店,只有三里外的县城可以投宿,柳长风寻思:“远叔既有可能返回金陵,因为那是他的老家,可惜县城又在西面,不顺路。朝东走的话恐怕今日要露宿城外,没办法救人要紧,还是往东,大不了在野外睡一晚,打点野味。”

  柳长风没走多远,对面数十丈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再过片刻,三骑马驰了过来。柳长风让在一旁,只见马上之人二男一女,骑术很好,根本不用马鞭,轻提缰绳,马儿就奔出老远。柳长风十分羡慕,心想:“这几年一直没有骑马,此次去金陵路途远,还是得找匹宝马。”

  马上的乘客本已迎面而过,渐渐走远,可是柳长风才没走出几步,身后又想起蹄声,回头一看,三乘马又转了回来,停在了柳长风的面前。此时距离较近,柳长风凝神看去,才看清来人面目,竟然全部都是熟人。这三人竟是华山派大师兄武行空、岭南派的秋无痕和小蓝。秋无痕不久前与柳长风辞别,独自前往岭南去救小蓝。当时他得到消息,武行空要强娶小蓝,于是不顾一切冲回师门,结果全不是那么回事。原来那只是武行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为了寻找秋无痕,劝他和小蓝一起加入华山。由于岭南派已经毁灭,蓝震不知去向,小蓝跟随柳长风入了华山,后来被秦梦秋欺负,便回了家,可是武行空舍不得她,于是去找她回来,小蓝要求武行空帮忙找到她师兄秋无痕,才肯回华山,于是武行空用尽一切办法,终于找到了秋无痕。在小蓝的劝说下,秋无痕终于同意加入华山,三人连夜赶来,小蓝眼尖,在错身之时发现了柳长风,于是三人回头来找他。秋无痕向柳长风说完缘由,柳长风亦说了自己的行踪。

  小蓝道:“既然柳大哥要去救人,我和师兄陪你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武行空道:“可是你们才刚回来,无痕兄弟还没有见过师父,不知他老人家肯不肯收留。”柳长风道:“好吧,我先和你们上山,无痕是我好友,我一定会帮忙劝说,让师父收下他。”三人都感觉有理,于是四人一起上山。

  此番与刚才不同,四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多久,便到了永明山庄门外。武行空先行一步,前去通报秦永华,柳长风带着小蓝和秋无痕先安顿马匹和行囊。一切安排好之后,柳长风悄悄地拉了秋无痕到后院,低声道:“大师兄到底怎么回事?他竟然可以容忍你一起投入华山,他对小蓝到底如何打算,还有你,无痕兄,你又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你说国你很爱小蓝。”

  秋无痕苦笑道:“经过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我和小蓝的感情多半还是师兄妹之情,至于男女之事,顺其自然吧,我不想自寻烦恼。对了长风兄,你不是说过你会照顾小蓝一生一世的吗?为何不来找她?”柳长风道:“最近很累,都忘记了,不过见到小蓝之后,我还是很难受,感觉自己不该忘记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大师兄欺负她的。其实我感觉大师兄也不是真的想娶小蓝,她只是一直追不到梦秋所以才这样做吧,我相信他还是会慢慢想通,不再缠着小蓝的。”秋无痕道:“你救人的尽管放心,我一定和你一起去,至于小蓝就不知道改不该带她去,留下又担心华山的人欺负她。”

  柳长风想了想道:“我看还是我们三人一起去好,我们两个可以随时照顾她,留在华山我也不放心。你入华山之事包在我身上。”秋无痕谢国柳长风,两人约了小蓝去食堂吃饭,可是小蓝早已偷偷在清风楼的小厨房弄好了饭菜,请他们一起吃饭。三人多日不见,都很开心,小蓝的厨艺竟然一流,随便几个家常小菜也让人吃得很香。吃过饭后,武行空过来带了秋无痕去见秦永华。小蓝留在了清风楼,上次她来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说什么也不肯搬走。柳长风有点心酸,说道:“小蓝,对不起,我不该赶你走,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我师姐和梦秋都逼我这么做,我真的很痛苦。”
  小蓝道:“我不怪你,其实我这次来并非为了留在华山,我早已不想留在这里,我只是为了来劝你和我一起离开。至于师兄加入华山之事,

  我相信秦掌门绝不会同意,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可是我希望陪伴在你身边,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华山?”柳长风道:“去哪里?”

  小蓝道:“我已经和师兄商量过了,我们打算返回岭南,重建岭南剑派,那是我爹一生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毁了。”柳长风道:“可我终究是

  华山弟子,怎能背叛师门呢?”小蓝道:“其实这些年你留在华山的时间是最少的,而且你做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和华山派无关,再加上你以往

  和华山的恩怨,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再勉强自己做一名华山弟子,跟我们一起回岭南吧,岭南虽是小门派,可是只要我们用心经营,一定会有发

  展的。”柳长风沉吟良久,终于点头答应下来。关于秋无痕加入华山之事,果然如小蓝所料,秦永华断然拒绝,武行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柳

  长风虽然十分舍不得秦梦秋和秦溅青,但过了这么多年,他感觉华山太累了,别的不说,光是这两个女子就让他解决不了,这是一个永远都解

  决不了的难题,他只好离开,彻底地离开华山派!柳长风不喜欢离别的场面,因此他给秦永华留了一封信,便随小蓝与秋无痕离开了华山。

  信中这样写道:“师父!弟子不孝,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你老人家。我自小蒙师父收留,加入华山派,得以学习武功剑法,甚至诗词文章,这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其实我之所以会离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梦秋和溅青的原因,我喜欢梦秋,也喜欢溅青,她们两个人我一直无法

  取舍,永远都解决不了这个朝秦暮楚的难题,我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之后,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走。只要离开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我们

  三人会一直彼此折磨,无穷无休。至于我和华山的恩怨,我早已不放在心上,我相信那些事情多半是我有错在先,既然过去了,就不会在记恨

  。希望师父多休息,不要过于劳累,武林盟主这个位子最好早日放弃,不然永远都无法过平静的日子。我希望师父能够获得真正的平静,不要

  再因为武林的事情不开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上华山,师父保重。弟子柳长风拜别。”

  华山的风光依旧迷人,华山的明月还是静静地照耀着这片武林圣地,柳长风下山的时候,心中并不难过,只是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情怀。
  到了山下,柳长风忽然想起还没有和秦溅青和秦梦秋道别,心中有点难受,她们是自己在华山最牵挂的人,岂能如此?他想了想,说道:“小蓝,你和无痕兄先回岭南,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没有了结,完了去找你们。”

  小蓝道:“你是不是不想走?”秋无痕道:“既然长风兄不愿离开,不如我和师妹先回去,等到他想通之后,自然会来找我们。”小蓝虽然不愿意和柳长风分开,也只好如此。

  柳长风送走小蓝和秋无痕之后,又回到了山上,奇怪的是,他忽然间又不想走了。到了山庄门外,正好遇上秦梦秋,她说道:“师父叫我们一起去他书房,他有话交待,其他师兄师妹都去了,只有我和你,我去清风楼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跑了,正好我们一块去吧。”

  柳长风叹道:“我能跑到哪里,除了华山,我任何地方都不想去了。”两人转过几道长廊,穿过院子,到了秦永华的书房。房中的长椅上坐着武行空、孙淮英、金流月、秦溅青、秦思雨五人,秦永华与秦夫人坐在上首,见了两人挥手让他们坐下。柳长风和秦梦秋便坐到了秦思雨的旁边。

  秦永华见人到齐了,喝了口茶,道:“好了,你们几个全来了,今晚我有一个事情要宣布,我已经通知武林各派,辞去了武林盟主,从此华山不再主持武林日常事务,另外,我想退隐江湖,不再执掌华山门户,掌门的重任,就落在你们的肩上,之前我曾经想过让流月接掌华山,可是他让我很失望,我想听听大家的提议,你们认为谁做掌门比较好?有话直说,不必担心。”一时间,几位弟子都不说话。后来还是秦溅青抢先发言道:“父亲有什么决定尽管说吧,我们一定听你的安排。”

  众人都点头答应,之前大家为了掌门之位你争我夺,谁知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刻,竟然没人出来争?秦永华也感觉有点无聊,说道:“我想过了,长幼有序,自古皆然,还是由你们的大师兄武行空来执掌华山,继承我的衣钵为好,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当然不会不同意,就算金流月有点难受,也只好认了,毕竟他也感觉自己不适合掌门。

  秦永华见大家都不说话,便道:“行空,以后大家都要听你的号令,你来说几句,你有什么想法?”武行空起身给秦永华行礼,然后才抬起头来说道:“弟子感谢师父的信任和栽培,其实弟子自知行事鲁莽,做下许多错事,难得师父还肯把掌门之位给我,在此我想跟师父说说我的心事。”秦永华点了点头。武行空道:“师父,其实我早就不想再争掌门之位,我没有想到师父今天会让我坐这个位子,不过,我希望师父能够收回成命,弟子生性放荡,还是喜欢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众师弟师妹都十分吃惊,纷纷出言相劝。

  武行空摇了摇头道:“我感觉我不像大师兄,都不知道照顾你们,如果我做了掌门,一定会连累华山派的。请师弟师妹体谅,并非师兄我推卸责任。”秦永华倒也不奇怪,说道:“既然你不愿做掌门,我也不会勉强,那你说说,你这些师弟师妹谁适合?”武行空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既然师父问起,我推荐梦秋师妹,她行事果断,和各派均有交情,应该可以胜任这个位子。”秦永华道:“好,你先坐下。对你们大师兄的提议,你们有什么看法?”众人还是不说话。秦永华也知道这件事比较棘手,可自己又不能不说,当下沉吟道:“梦秋的才能我是知道的,只是她毕竟是女子,将来要是出嫁,那不是又要换一次掌门,如此有些不妥,我觉得还是由男弟子出任掌门为佳,这不是重男轻女,确实为了华山的未来考虑。好了,现在行空已经放弃,而流月之前代理过华山掌门,也证明了他不适合这个位子,那接下来只有淮英和长风两个人选了,你们两个说说,有什么看法?”

  孙淮英起身道:“弟子向来愚钝,根本不是这块材料,师父还是让长风来做掌门最好。”说完坐下。秦永华点头道:“淮英向来稳重,适合做辅佐之职,无论谁做掌门,你都是最好的帮手。”

  孙淮英心中感动,起身谢过恩师。秦永华的目光移向坐在下首的柳长风,说道:“长风,你说两句,你有何看法?”柳长风起身道:“弟子一事无成,岂能接掌华山,师父还是让别人吧。”秦永华笑骂道:“你这次再也跑不掉了,就是你啦,以后你来掌管华山,你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都已经不和你争了,你还想怎样,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

  柳长风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十分惶恐,恐怕无法胜任。”秦永华道:“放心,我虽然退隐,但还是可以帮你的忙,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柳长风还是推辞,最后秦永华面色一变,说道:“你若再推辞,就是不认我这个师父。”

  柳长风无法,只好答应下来。众人纷纷向柳长风道贺,柳长风心中暗暗叫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本来只差一本就可以逃走,谁知一回头,竟然接了这样一个繁重的任务,哎,命苦啊。”

  那天之后,武行空远走江湖,依旧过游侠的日子。孙淮英返回金陵,继续打理秦淮山庄的生意。金流月则去的最远,随王若兮去了昆仑,虽然他一直不愿意负责,可是他和王若兮的关系人人皆知,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去做他的昆仑驸马爷。

  至于秦溅青、秦思雨和秦梦秋,秦永华感觉她们年纪都已经不小,不应该再去江湖漂泊,让她们安心留在华山,并开始物色适合的夫婿。

  柳长风自从做了华山掌门之后,渐渐变了一个人,不再与众师弟和师妹来往。并非他有意如此,而是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余力去和大家玩耍。

  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始料不及,原本他一直在秦溅青和秦梦秋只见摇摆不定,不知道选谁好,可秦永华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自从做了掌门之后,两人没有再来纠缠他。秦永华虽然没有明言,但柳长风知道他的意思,自己身为掌门,最好还是不要和自己的师姐师妹走得太近,更不能够谈婚论嫁。

  此事虽然说来荒唐,其实细想还是非常有理,试想,如果连掌门都带头和自己的师姐师妹纠缠不清,那下面的师弟师妹岂不也会学他们的样子,如此一来,整天想着在华山谈情说爱,恐怕没人练剑了,华山的前途岂非断送。

  虽然门规并无禁止门下弟子相恋这一条,但秦永华确实有口头规定,若非他允许,是不可以有私情的,因为那样做会影响这个华山的兴衰。只是如此一来,柳长风感觉自己在华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以前起码有两位美人陪伴,有说有笑,可如今,孤单和寂寞成了他每天必须面对的烦恼。可是他不能不做掌门,已经没有人做了,他再不做,华山就乱了。

  柳长风也没有制定什么新的门规之类,依旧沿袭秦永华的风格。在秦永华的指点之下,渐渐地适应了华山掌门这个身份。转眼又到了岁末,柳长风匆匆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觉得下山一趟。近来他发现这些琐事根本做不完,只能每天做一点,然后去过点平常人的普通生活,否则整个人真的会疯掉。

  谁知刚出了清风楼,就撞见了秦梦秋,由于天气变冷,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裤子是蓝色的牛仔裤,头发披散,斜睨柳长风,不言不语。柳长风感觉好多天都没有理她,有点过意不去,上前说道:“梦秋,你今天好美,对不起,我这几天瞎忙,没有去看你,你还好吗?”秦梦秋道:“哼,你自从做了掌门之后就不理人,我不怪你,不过我听一位师妹说你和师父商议,打算把我和师姐嫁出去?可有此事?”柳长风道:“你听说谁说的,是不是小师妹思雨?”

  秦梦秋道:“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回答我,你是不是对我感到很厌烦,想把我卖掉?”她的俏脸此时变得很不再有笑容,而是充满了一股难以平息的怨恨,眼睛一眨也不眨,盯住了柳长风。柳长风有点心虚,不敢看她与她的眼神对视,低下了头,慢慢地说道:“其实这不是师父的意思,而是我自己这么想,你和溅青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或许我不该喜欢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同门师姐妹,相当于我的亲生姐妹一般,我不应该这么自私,总想让你们两个都一直陪伴着我,我不想再耽误你们的青春,你们去外面寻找自己喜欢的人吧,至于我,也应该去喜欢一些华山之外的女孩子,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然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秦梦秋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不同意你的安排,你要是敢胡乱找人给我相亲,我就离开华山,永远不会来,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柳长风吃了一惊,知道她为人说到做到,一时有些惊慌,忍不住一把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大叫道:“不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永远都不会。梦秋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因为一时心烦才做出那个错误的决定,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如果你走了,我留在华山还有什么意思?”秦梦秋一把推开柳长风,说道:“你别再骗我,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鬼话,就在几天前,你亲口对师姐说你决定和她成亲,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既然你已经想好和她过一辈子,你去找她好了,还对我说这些虚情假意做什么?”柳长风解释道:“那天你没在,不然我不会那么说,其实在我心中,你们两个都一样重要,我不能够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你们就像我的左右手一样,我不可能离开你们的,你们一起嫁给我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会对你们好的,不管是你还是师姐都一样。以后我买礼物的时候每次都会买两份一模一样的,做什么都会想起你们,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了,你知不知道,你一生气我就会很难受,我希望你每天都笑,都开心。”

  秦梦秋道:“我不可能和师姐一起嫁给你,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我和师姐,你到底要谁?”柳长风道:“既然两个不行,那我只好选你了,梦秋你知道我的心思,在我心中,始终还是你最好。”秦梦秋道:“好,那你马上和我成亲。”柳长风道:“不行,如果我和你成亲,我就必须退出江湖,到时候我就会度日如年。”秦梦秋道:“好,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说完转身便走,一次也没有回头。柳长风也没有挽留,此番虽然有点冒失,但说的全是心里话,说真的他感觉自己是不能够和梦秋成亲的,只要一成亲,江湖就会成为一个遥远的梦,虽然很累,可如果离开了江湖,只会更难受。可是经此一番谈话,他又不想下山了,转身返回清风楼,继续读书练剑。

  柳长风自从做了华山掌门之后,不可以再随意在江湖走动,每日里都在清风楼读书练剑,其他时间就处理门派事务。华山也无大事,无非是农场和城里的店铺两处,至于收徒之事,柳长风不太热心,近年的那些小子很少有到华山来学艺的,也没有多少有资质的少年。而柳长风与秦梦秋,秦溅青之间的感情纠葛渐渐不了了之,他仍旧喜欢二人,可是时间长了,总感觉有点郁闷,每天都唱三角恋,也就那么回事,太无聊了。干脆,两人都不想了。柳长风一直想要过平静的日子,退出江湖,一直没有实现,谁知做了掌门之后,反而实现了多年的夙愿,终于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他的江湖故事从此告一段落。



  武行空身为华山派大师兄,却没有能够坐上掌门之位,心中自然有些失落,不过他是个大气的人,没几天就忘记了,依旧我行我素,闯荡江湖。武行空离开华山之后,去了魔教总坛昆仑仙境。仙境位于昆仑之巅,据说常有神仙出没,因此得名。魔教近年来绝迹江湖,有人说就是在修道,想要成仙,飞升仙界。武行空的身份是武林正宗华山的首席弟子,正教的代表人物,何以他会千里迢迢来到魔教总坛,确实令人费解。然而他却悠然自得,一点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也不担心魔教中人的暗算,甚至,他十分希望见到魔教弟子。
  可惜的是,一路行去,没有遇到一个魔教的人。武行空有点无聊,可是一想到此行目的,又不得不继续前行。原来武行空这次来不为别的,乃是为了求亲。他年纪已经不小,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前几年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一次西游途中,他与一名女子相遇,第一眼就被她迷住。后来一直念念不忘,苦思之下决定不顾一切前来寻芳。至于那女子的姓名,他一无所知,只是推测极有可能是魔教弟子,因为当初他们相遇的地点就在昆仑仙境。也许是天公作美,此次重来,竟然再次相遇。那女子和上次一样,紫衣黑裤,风华绝代,身形婀娜多姿。当时月明风清,那紫衣女子就在月光下出现,美得像梦境里的仙女一般。武行空一见到她就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姑娘,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走!”那紫衣女子早就发现了远处的他,早就暗自留神戒备,见他如此,退后一步,拨剑问道:“你是何人,到底想做什么?”武行空道:“在下武行空,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一年前就是在这里,我曾经见过姑娘一次,后来就一直忘不了你,这一次就是远道而来寻访姑娘,希望姑娘能够跟我一起回家,我愿意娶你为妻,一生一世照顾你。”紫衣女子道:“你神经病啊,我不记得你,也不认识你,你快走开。”

  武行空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叫什么名字?”紫衣女子道:“我是不会随便把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的,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武行空道:“不要紧,我们慢慢相处,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感动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妻子。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武行空,华山派弟子,长安人氏,长得还算英俊潇洒,至于我的为人,一看便知,最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尤其是为武林中的女侠排忧解难,无论姑娘有何难处,我都可以帮你解决。”紫衣女子笑道:“听你说起来你好像是一个好色之徒,不然为何总为女侠解决困难,而不帮助别人。”武行空大笑道:“姑娘真是我的知己,不错,我认为一个男子应该替女子排忧解难,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之道,就像姑娘你这样的女子,如果有谁胆敢欺负你,我一定让他死一万次。”紫衣女子道:“那好,你就帮我解决一个烦恼。这几天有一个淫贼一直纠缠着我,因为一些缘故,我无法将他杀死。”武行空道:“他叫什么名字,我马上就杀了他。”紫衣女子道:“他是丐帮西北分舵的舵主,叫做张寒。”武行空道:“好,你带我去找他,只要我见到他,他就跑步了。”紫衣女子道:“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武行空道:“我怕你跑了。”

  紫衣女子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跑,不过现在有事不能带你去。”武行空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紫衣女子道:“我叫方紫英。”武行空大喜道:“方姑娘,太好了,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你可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你放心,张寒他跑不了。对了,你有什么事,我看不如我先办你处理然后你再带我去杀张寒,好不好?”方紫英想了想道:“好吧,我看要是我不带你去的话你不肯罢休。我正要去见教主,你跟我一块去。”武行空有点心惊道:“魔教教主张九阳?你见他做什么?”方紫英道:“怎么,你害怕了?不敢去?”武行空有点不好意思,强笑道:“那倒不会,只是我的身份毕竟是正道弟子,这样直接去见魔教教主会不会不太好呢?”方紫英道:“有什么关系?教主是我父亲,他不会为难你的。”武行空道:“原来方姑娘竟是魔教公主?失敬,可是我听说魔教公主不是一个叫做明珠的少女吗?”方紫英点头道:“没错,她是我的妹妹。怎么,你见过她,是不是也喜欢她?”武行空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喜欢的只有紫英姑娘一个人,只是奇怪为何教主姓张,你却姓方?”方紫英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随母亲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武行空道:“不得不去。”

  方紫英轻功极高,几个起落就掠出老远。武行空怕跟丢了,急忙展开华山轻功天外飞龙身法,如飞赶去。一路上,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屋檐和大树,终于落在了峰顶北角一间平房外。窗户隐隐透出白色的灯光,照在窗外的奇花异草上面,冲淡了高处的月光。屋里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书生正在案头低头写字,此人生的极为俊秀,虽到了中年仍旧不减半分帅气,白衣胜雪,一尘不染。方紫英叫武行空在门外等候,自己先进屋。武行空在屋外等了片刻,听到方紫英叫他,于是暗自镇定一番,大步而入。中年书生一见到武行空,就微笑道:“武公子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只是不知公子竟然会随小女深夜到此,请问公子有何见教?”武行空想也不想,忽然跪倒在地,低头大声道:“我对紫英姑娘一片真心,求教主成全,把她下嫁于我。只要教主垂怜,我一定听教主吩咐,教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中年书生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若是你他日背信弃义,又当如何?”武行空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紫英的情意绝对发自肺腑,请教主明察。”中年书生道:“此事须从长计议,不过你想娶紫英,必须先成为魔教弟子,否则一切免谈。”武行空眼都不眨道:“我武行空从此刻起就自愿加入魔教,成为魔教正式弟子。”
  武行空从那天晚上开始就留在昆仑仙境定居,陪伴方紫英。他自己倒是逍遥,有美人陪伴,却害苦了别人。武行空在江湖上的名气还是蛮大的,他加入魔教的事情很快就传回了华山。秦永华大怒,把柳长风叫到书房,说道:“你是怎么做掌门的,你大师兄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秦永华虽然退位,但华山上下仍以他为尊,只因柳长风上任之后根本没有一点功绩,每天只是闭门读书练剑,甚至连与他交情最好的三师兄金流月也很难见到他一面。有弟子传言:柳长风极有可能不想做华山掌门,可是碍于秦永华的情面,只好勉强答应,观其言行,似乎在导演一出跑路之前的好戏。大家都认为他是在故弄玄虚,激怒秦永华,以此卸掉华山掌门的重任。至于事情真相,无人得知,因为柳长风守口如瓶,没有半句透露。

  柳长风见师父发怒,也不在意,淡淡地说道:“师父不必生气,且听弟子慢慢道来。大师兄为人洒脱,不受半点拘束。早年在南海的时候,我就有所了解。听说此次大师兄忽然加入魔教,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一名心爱的女子。我感觉这不是坏事。大师兄年纪已经不小,何意迟迟未能娶妻生子,我估计是他眼界过高,中原武林的女子没有人可以入他的眼。难得魔教有这样一个奇女子让他动心,实在是奇缘。”

  秦永华大惊道:“你说什么?”柳长风道:“师父先听我把话说完。虽然我们华山已经不再做武林盟主,不过依旧还是属于中原武林。魔教与中原武林的对立自古以来都没有改变过,近年来魔教一直没有动静,最近才有了一点点消息。而今大师兄竟然喜欢上魔教女子,这也可以说是一道桥梁,通过大师兄,我们一定可以掌握到魔教的内部消息,到时候如果魔教有什么计划,我们可以随时应对。如此岂不是美事一桩。”

  秦永华摇头道:“你所说的自然有理,不过总而言之,魔教与中原武林实在是正邪不两立。行空这次犯了武林大忌,恐怕会给他自己和我们华山带来很大的麻烦。本来我已经不想管这些烦心事,可是我看你好像很闲。你是不是没事干,要是真的没事就下山去找你大师兄,好好劝劝他,凡事不可冲动,不然将来无法收场。”柳长风道:“好吧,我听师父的安排,这就去找大师兄。”

  就这样,柳长风意外获得了一次下山游玩的机会。本来他已经被牢牢锁定在华山,可是因为武行空的一桩风流公案,竟然得以再次回到熟悉的江湖。虽然他总想退出江湖,可是江湖总是让他难以忘记。秦永华毕竟老于世故,担心柳长风一去不回,不管华山,于是派小师妹秦思雨陪同柳长风一起远赴西域魔教。柳长风自然不敢不从。

  柳长风不敢耽搁,带着秦思雨马不停蹄,赶往昆仑山。进入魔教实力范围之后,行程受阻,不像武行空那样顺利地进入昆仑仙境。原因很好笑,居然是因为秦思雨的美貌。秦思雨少年时就是个小美人,如今长成了大美人,自然令一干魔教弟子垂涎欲滴。

  不过为了不必要的冲突,柳长风只是出手封住了几个前来纠缠的魔教弟子的穴道,没有取其性命。在那几人的指引下,得以初步摸清魔教的路径,迂回前进,经过一番跋涉,终于抵达昆仑仙境。意外的是武行空竟然带着方紫英在仙境广场前的牌坊下相迎,似乎一早收到消息来接她们一样。这座牌坊雄伟壮观,为汉白玉所砌,上题四个大字:“昆仑仙境”。字迹分明,据说是前辈仙人用仙剑所刻。

  武行空只是向柳长风和秦思雨问好,不得说别的话,因为方紫英接过了话头:“两位贵客光临,家父十分欢喜,请到听雨轩一叙。”
  柳长风笑道:“多谢姑娘前来相迎,请姑娘带路。”四人一起向院子里走去。

  秦思雨道:“方姑娘,今天见到你我才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会不愿意回华山。”

  方紫英笑道:“秦姑娘别取笑我,其实你生得才美呢,我一个人没有伴儿,你多陪陪我。”秦思雨道:“好啊,我喜欢和方姑娘说话,很有趣。”

  两人竟然手牵着手边说边走,把武行空和柳长风抛在了后头。武行空苦笑道:“师弟,你看到了吧,我很惨的,紫英叫我做什么我就得听她的,她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能说话。我真的很难过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爱上了她,而且爱得这么深!对了,师父一定很生气吧,他老人家怎么说?”

  柳长风微笑道:“大师兄不必担心,师父那边我已经替你稳住。说真的,像方姑娘这样的绝色美人,武林中的男子哪一个见到会不动心的,师兄真是好福气,我羡慕师兄,希望师兄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缘分。”

  武行空见柳长风也说方紫英好,开心地笑道:“师弟,你的眼光我向来相信,你说好自然是真的好,不过我有点自惭形秽,担心自己配不上她,又担心她会被那些坏人抢走。师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方紫英道:“你别吹牛啦,我爹那么厉害,你要是敢乱来,他饶不了你。”柳长风道:“方姑娘,你到底带不带路,我最后问你一次?”方紫英道:“不理你。”柳长风道:“小师妹,你听我的,现在就开始修理方姑娘,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好,只要能让她低头。”秦思雨道:“师兄,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武行空道:“师弟,别乱来,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说完他的身影一闪而没。柳长风等了片刻,见武行空迟迟不归,感觉不对劲,对秦思雨说道:“师妹,看起来今天有点不对劲,大师兄极有可能去找教主来对付我们,不然我们先撤退吧,至于方姑娘,就把她留在这里,带着她太费力了。”

  秦思雨点点头,放下方紫英,两人继续前行。奇怪的是,和武行空,方紫英分开之后,行程似乎变得非常流畅,也不感觉还在打转,反正就是穿过几间大院,就到了昆仑仙境的入口,之前来的牌坊那里。柳长风感觉奇怪,说道:“师妹,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两人离开后道路忽然变得好走起来。”秦思雨笑道:“也许本来就该如此,四个人走太累了,两个人多舒服,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别管他们了。”柳长风道:“好,我们这就下山。”当下携了秦思雨的手,展开轻功,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转眼间就掠出老远,没多久就离开了昆仑山。

  下山之后,柳长风问道:“师妹,我们回华山还是去哪里?”秦思雨道:“我想去长安城玩,我每天都一个人在山上练剑,没人陪我,师兄,你陪我去好不好?”柳长风道:“对不起,师妹,以前我都不跟你玩,以后我会多陪陪,你不要生气了,好,我带你去长安城玩。”

  两人本想前往长安,谁知遭到魔教中人的追杀,柳长风随手杀了几名黑衣魔教弟子,决定还是把小师妹送回华山比较安全。回到华山,柳长风又给秦永华写信,辞去掌门一职,也没有多说,只说还是习惯过江湖的生涯。然后离开华山,前往南海,继续江湖游侠的生活。到了南海,还是和以前一样去找红絮,请她帮忙找一份差事,谁知红絮生病了,只见到翠羽,翠羽道:“之前的任务依然有效,你既然没事干就去金陵找林浅,不用取她性命,据说她家里近来收集了不少经书,夫人希望你能够带几本回来。”柳长风道:“放心,这次她死定了!不过我最近有点困难,翠羽你能否预知一点酬金给我?”翠羽道:“就给你五百两银票吧,省着点用。”

  柳长风忽然一把抱住翠羽,说道:“对不起,这么久都不来看你,你恨不恨我?”翠羽一把推开,冷冷道:“别碰我,你早就把我忘记了,还说这些虚假的话做什么,现在你是我的属下,我们只是同门的关系,不再是情人。”柳长风忽然捧出一把绿色的长剑,笑道:“这是我从魔教得来的碧水寒冰剑,希望你能够喜欢。”翠羽收下剑,还是不理柳长风,柳长风只好说道:“明天再来看你。”

  翠羽是南海门掌门汪夫人的二弟子,在南海地位不低,仅次于大师姐红絮。柳长风多年前到南海之时就认识了红絮和翠羽,被她们的美丽和大胆深深吸引,多数时间汪夫人的命令都由红絮转达,而翠羽却经常帮助柳长风完成任务,有时看似一点小小的帮助,也让他难以忘记。柳长风离开南海多年,感觉对不起故人,想要为红絮和翠羽做点小事。为了笼络江湖豪杰,汪夫人经常会让翠羽陪一些武林高手饮酒作乐,那些高手借着酒意,就长长会调戏翠羽,虽然她总是含笑应对,但柳长风感觉她还是不太开心。

  翠羽有一个好姐妹青丝,她告诉柳长风,最近有一名新来的高手,叫做黄经,经常找翠羽,想要翠羽陪她睡觉。翠羽自然不肯,黄经大怒,杀死了翠羽的一名丫鬟小翠。翠羽本来可以告诉汪夫人,可由于黄经是南海门的贵宾,她不打算让汪夫人为难。小翠善解人意,翠羽很思念她,总是为她伤心难过。柳长风一听之下,决定帮助翠羽,为小翠讨回公道。黄经年约二十,身形瘦长,经常在南海四处饮酒打牌。一日晚间,柳长风打听到黄经在城北的美艳赌坊玩牌九,立马赶了过去。黄经坐在大堂中间,八仙桌上堆满了红,绿,蓝各种颜色的银票,面值大小都有,桌子周围挤满了人,其中有四五名妖艳女子也在下注。众人眼光发热,大声吆喝,十分尽兴。

  柳长风慢慢走过去,假意四下看了看问道:“谁是黄经?”黄经瞪着柳长风,并不起身,说道:“你是何人?”柳长风淡淡地说道:“你就是黄经?”话一说完,剑已刺出。白色的剑光从桌下闪过,直取黄经的丹田。黄经也非泛泛之辈,身形一跃,避过致命一击。剑光散开,波的一声,将桌子粉碎,银票四下飞舞。众豪客赌性正浓,如何不难,当下就有一名刀疤脸拨刀砍向柳长风。柳长风挥剑一格,短刀断在地上,刀疤脸一声惨叫,横尸当场。众人惊呼,有胆小者开始逃跑。不过黄经的同伙依旧手持刀枪剑戟等各种兵刃,与柳长风对峙。黄经远远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你我有何仇恨?”柳长风随口编道:“住口!你这个少林叛徒,武林败类,别以为逃到南海就没事,我今天来就是为少林派清理门户的,受死吧!”黄经楞道:“什么狗屁少林,老子是武当门下,你是不是疯了?”柳长风哈哈大笑,道:“我管你什么少林武当,反正你死定了。废话少说,动手吧。”

  话说完之后,运起十成功力,握剑直刺。一道紫光飞出,远远涌向黄经。黄经避无可避,挥剑抵挡。却哪里能够抵挡得住?此招与方才不同,距离远了数倍,隔空直袭,威力反而大了三倍以上。不止黄经,周围八人却被紫光辐射到,无一幸免,惨呼声不绝于耳,九人共赴黄泉。
  柳长风见黄经已死,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公子慢走。”

  柳长风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黄衣女子,二十多岁,美艳无双,身形丰满,正是美艳赌坊的老板娘陶美艳。

  柳长风以前在南海多年,因此认得她。

  陶美艳道:“公子,你可知道这黄经的身上,可是有不少宝贝,难道你不动心?”

  柳长风道:“陶姑娘,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东西,我们一人一半。”

  陶美艳道:“黄经最宝贵的东西自然是经书,他有一本武林奇书《剑经》,还有一张壹仟万的银票等等,别的我不多说了,不然你全要了我就没有了。公子想要什么?”

  柳长风道:“我就要那本《剑经》,银票和其他的留给陶姑娘吧。”

  陶美艳忽然笑着摇头道:“不行,经书我是极爱的,一定不能给你,你就要那张一千万的银票吧。”柳长风大笑。
  陶美艳道:“柳公子,你笑什么?”柳长风道:“陶姑娘,我看你是想全要吧,不然为何敢与我讨价还价,我能杀黄经,也能杀你!”陶美艳面无惧色,道:“我相信公子的武功,不过更加相信公子舍不得杀我,公子来我这里早已不是第一回,公子对我的情意我还是了解的,今天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柳公子,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做情人?”柳长风道:“姑娘所言不假,我对姑娘确有情意,不过在下并非随便之人,不会与你做露水夫妻。”陶美艳道:“那你到底想要如何,难道你还想把我娶回家不成?”柳长风道:“这个倒是不能够,在下四海为家,不宜娶妻生子,再说红絮和翠羽都是我的红颜知己,若是她们知道我与姑娘相好,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我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至于黄经的遗物,我可以不要。”
  陶美艳道:“你说的朋友是指什么样关系的朋友,一起聊天,还是吃饭喝酒,还是一起睡觉?”柳长风道:“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个问题我一时之间不好回答,还是算了,既然你要经书,那我就要银票吧。”陶美艳忽然道:“你这个说法我不接受,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我的安排,经书和银票都可以给你,不过你以后每天都要来美艳赌坊陪我一起管理赌坊,你可愿意?”柳长风想了想,摇头道:“不可以,我只和红絮一个人合作,对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吧,至于这些宝贝,你自己留着吧。”说完转身便走,不再回头。回到红絮的小院子里,只见她已经起身,似乎病情好转。她一见柳长风就笑道:“你这次为了翠羽大开杀戒,她一定很感激你,你是不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如果是,我不会留你。”柳长风摇头。

  红絮道:“那你以后就不要对她这么好,不然我会嫉妒的。”

  柳长风道:“我听你的。自从我来到南海之后,一直受你照顾,翠羽虽然也有帮忙,但不能够与你相提并论,从今以后,我只听你一个人的吩咐办事。你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红絮笑道:“快好了,只要你多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柳长风道:“不是我不肯留在你身边,而是每次一回到南海,你都会消失,我只好不停地做任务,每次都只能见你一面,真的好难受,好想多照顾你。”

  红絮问道:“你有这份心意我很高兴,希望你不是哄我开心。其实现在我也相通了,何必做那么多事情,过点安逸的生活也挺好,只要吃喝不愁,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你说对不对?”

  柳长风道:“我也是这么想,拼命的挣钱,结果挣来的钱往往一下子就会花光。”

  红絮道:“你真的打算隐居南海,不再回中原?”柳长风道:“我真的很累,只想过简单的生活。不过有时候为了生活,为了武林道义,还是会去中原,我始终是习武之人,行侠仗义是我的本分,只是出道以来被名利和女色所迷,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希望自己可以努力改变,做一个真正的侠客,为江湖贡献一份微薄之力。”红絮道:“你不会连我都不要了吧?”柳长风道:“当然不会,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是我的恩人,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惹你生气,我想送你一件小小的礼物,你喜欢什么?”红絮道:“我喜欢的东西很多,一时间也说不上来,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别乱花钱。”柳长风点了点头,心想:“好歹还是要给她选一件礼物,不管她喜不喜欢。”

  红絮道:“你在想什么?”柳长风道:“我在想到底要送什么礼物给你。我想你可能会喜欢书籍,我就给你买一本《唐诗选集》,不知道你会不会拒绝?”红絮道:“我还是喜欢你给我买衣服。”柳长风道:“热天快到了,我就给你买一件红色的薄衫吧。”红絮道:“你的钱不是都用完了?”柳长风道:“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劫富济贫,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如果连这个小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练这么多年的武功剑法干什么。听说附近有一个叫做冒水珠的人,是南海首富,我打算去对付他。”红絮笑道:“是不是他嘲笑过你,你要找他算账?”柳长风道:“不错,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死!”

  冒水珠,男,四十岁,身形中等,长配一柄金云剑,平日四处游荡,喜欢沾花惹草,冒充善人。柳长风在他家门外不远的一个小亭子里找到了他,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杀你?”冒水珠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钱。”柳长风道:“我现在不要钱,只想要你的命。”说完拨剑直刺冒水珠的心脏。冒水珠早有防备,轻轻一闪,就出了亭子。柳长风持剑追击,第二剑横切对方腰身,速度快了一倍。冒水珠拨剑架住。柳长风运起全身功力,真气源源不断从剑身传过去,攻向冒水珠的奇经八脉。冒水珠内功深厚,急忙运功抵御。两人不再过招,开始比拼内力。冒水珠功力较为深厚,可惜年纪过大,后劲不足,不久,便汗如雨下。柳长风冷冷一笑,运起十二成功力,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疯狂涌出。冒水珠哪里还能够抵挡?口吐鲜血,身形渐渐膨胀,最后一声惨叫,身形慢慢消失,最后化为了一滩清水。

  柳长风找来火把和火石,用火石点燃火把,仍进了冒水珠的豪宅。火势冲天而起,冒家转眼成了一片火海。

  红絮听说之后,吃惊道:“你为什么要杀他,杀也就杀了,为何还要放火?你这和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有何区别?”柳长风道:“冒水珠多行不义,死有余辜,我这么做是替天行道。”

  后来,冒水珠的儿子和女儿来找柳长风报仇,被柳长风以清风神剑斩于南海之滨。南海掌门汪夫人的丈夫汪正,与冒水珠为多年好友,前来质问,也被柳长风用明月神功震死。杀了这两人后,震惊了整个南海,连多日不见的汪夫人,也扬言要为汪正报仇。汪夫人之子汪少情带着蓝小山、梅轩、秦勉等十几名南海高手前来捉拿柳长风,被柳长风诱至一破庙,用火药炸死。最后出场的是汪夫人,她没有带人,因为她知道带人也没有用,她知道武功不及柳长风,决定用美人计,结果在浴室色诱柳长风时被柳长风用一条毛巾勒死。

  至此,南海门的高手除汪义等寥寥几人之外,全部死在柳长风的手上。本来汪义也是非死不可,可是柳长风念在当日汪义的女儿江秋月曾经照顾过他,于是暂且饶他不死,不过也只是容他多活几日,终究不能放过。于是,在红絮和翠羽等人的支持下,柳长风摇身一变,成为南海门的新掌门。凡效忠汪夫人的门人,全部被处死,共计一百零几人。
  汪红絮担心柳长风杀人太多,请了一名高僧帮死者超度。此和尚原为少林弟子,后来漂泊南海,独自修行,法号空色。柳长风向空色请教一些佛经,也跟着念经,安慰亡魂。渐渐的平静下来。

  到了晚上,柳长风有点心烦,和汪红絮聊天,请教一些南海风情。柳长风道:“红絮,不知道为了什么,我总是想留在南海,每天都见到你,可是我们之间总是有些问题,就算我不想中原的事情,可是翠羽那边总是难以割舍,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可是你们两个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我以为离开中原就不会有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谁知还是摆脱不了,你说将来我如果娶妻的话,只能选择一个,我到底该怎么选?”汪红絮道:“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其实你也不必烦恼,到时候自然有分晓。”
  柳长风道:“我什么都不做,甚至连说话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回到家里总是很累。”汪红絮道:“累了就休息,有什么好烦恼的。”柳长风道:“可是我一个人睡不着,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汪红絮道:“你不是说习惯一个睡,不要我。”柳长风道:“对不起,前几天我心情不好才会这么说,对了,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父母的事情,你给我讲讲。”汪红絮道:“怎么忽然问起我的家事?”柳长风道:“我想见见你的父母,如果他们不反对,我就和你成亲。”汪红絮道:“她们肯定会反对到底,因为她们早就知道你,而且知道你是不个靠不住的人。”柳长风道:“这样啊,那我不见她们了,我们分手吧,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反正到头来也不能在一起,何必这么折磨对方。”汪红絮道:“你又想离开我?”柳长风道:“不知道,总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这样一个呆着,唉,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以前我不是这样的,最少会去做一个任务,哪怕是杀一个淫贼也好,可是现在,这样吧,你安排一个任务给我,我去执行,不然我真的很无聊啊。”汪红絮道:“好吧,最近本门缺乏人手,你去招几个人来。”柳长风道:“好,我想招几名女弟子,行不行?”汪红絮道:“行,不过你不可以喜欢她们。”柳长风道:“我答应你。”
  柳长风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唐佳丽道:“我叫唐佳丽。”柳长风道:“你有几岁?”唐佳丽道:“二十四岁。”柳长风道:“我们南海门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唐佳丽道:“知道,是杀人的。”柳长风道:“你听谁说的,别信他们,我们南海门可是名门正派,武林第一大门派,不是谁想加入都可以,若非看在你风华绝代的份上,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我看你武功平平,以后要努力,不然可能岁末考试的时候恐怕无法通过,到时候也许会被逐出门墙。”唐佳丽道:“我的武功怎么样,要比过才知道,看招。”呼的一掌,拍向柳长风的胸口。柳长风扣向她 的脉门,笑道:“想不到姑娘竟然说打就打。”唐佳丽忽然收招后退,拨剑刺来。剑气勃发,竟然剑术精妙,内功深厚。柳长风只好拨剑招架。两人你来我往,拆了几招,未分胜负。唐佳丽忽然再次跳出圈子,收剑道:“不打了,你根本就不想和我认真过招,既然这样看不起人,我走好了。”柳长风道:“且慢,姑娘此刻若是离开,只怕以后会后悔,还是会回头找我,因为你已经中了我的毒,没有我的解药你好不了,还是乖乖留下来吧。本门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美丽的女子,你安心留下,其他的以后再说。”唐佳丽道:“什么!你居然下毒,不行。”
  柳长风道:“放心,只是有点小毒,死不了,只是发作时你会对我投怀送抱。”唐佳丽道:“淫贼!你居然对我使用下流的春药,我一定要狠狠收拾你,免得你再去害别人。”柳长风大笑道:“姑娘不必生气,其实方才只是在下与姑娘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在下身为南海门掌门,岂会做如此不入流之事,不过我看姑娘武功不弱,若是肯投入南海门下,假以时日,一定能够为武林放一异彩。”唐佳丽道:“我才不相信你。你想我留下也可以,你给我说说,以后谁教我武功?”柳长风道:“南海门高手如云,像前辈长老汪义,或者大师姐汪红絮,二师姐汪翠羽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可以选择师父,不过要看他们是否与你有缘,是否肯收录你。”唐佳丽道:“我不想拜别人,只想拜你为师,不然我就不学。”柳长风道:“可是我的武功与前面三位相比有所不及,而且我生性散漫,你如果跟我学武,恐怕会耽误学业。”唐佳丽道:“我不管,就要跟你学,你不答应都不行,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回家告诉我父母,说你欺负我,他们一定会狠狠收拾你,你是不知道,我父母可不是等闲之辈,你要是得罪了她们,有你受的。本来我是要在家里学艺的,可是在家里太贪玩,于是我想出来历练一番,谁知被你骗到了这个鬼地方。你带我来,就要负责照顾我,陪我玩,不然我就走人,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柳长风道:“唐姑娘,听你的话,似乎对我有些好感,你不会是有一点喜欢我吧,如果是,我劝你趁早断了念头,因为我已经决心做一个修道之人,不会再留恋红尘的儿女之情。”唐佳丽道:“你别装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非常好色的人,不然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胸部和腹部看,而且偷看了我很多次,要不是看你言行举止还算老实,我早就教训你了。”
  柳长风把唐佳丽交给汪翠羽,请她好好管教,然后就动身离开南海,回了中原。由于离开中原多日,柳长风有点疲倦,打算返回华山过几天平静的日子,短期内不再下山。华山的事务依旧由秦永华打理,柳长风也只做好份内的事,就是努力练剑。秦梦秋也在山上,柳长风不知道还可以对她说什么,本不想见她,谁知她自己找了来,问道:“听说你又想出卖我,是不是?”柳长风道:“谁说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东西,我也不再是掌门,怎能把你卖掉?”秦梦秋道:“可是,我听师父说你做了南海门的掌门,不管华山了,而且还招了很多美人,你是不是真的厌倦了我,如果是,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柳长风道:“我对江湖已经彻底丧失了热情,真的渴望隐居的生活,隐居本来在南海也行,可是南海方面又让我做掌门,我不想做就跑回了华山。至于感情之事,我真的不想再谈了,我们能不能说点别的,我真的现在一提起爱情就很烦。”秦梦秋道:“那你究竟想谈什么?”柳长风道:“我想忘记所有人,包括你,你能不能帮我?”秦梦秋道:“这还不简单,你去买点失忆的药不就行了。”柳长风道:“有这样的药,在哪里卖?”秦梦秋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没吃过,不知道灵不灵。其实你只要不下山,慢慢地就会把一切都忘记了。”柳长风道:“不错,我不会再下山,尽管这很难做到,可是我一定要努力做到,山下已经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宁愿闭门思过,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秦梦秋道:“我才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不能甩掉我,不然我到哪里都会找你的麻烦。”柳长风道:“不会了,我不会再做这么的事情,你每天都陪着我,我很舒服。我给你买一束你喜欢的白玫瑰花好不好,我听说金陵城有卖的,那里有一家花店,名叫飞艳花屋,里面有各种花儿,非常美丽,我过一会儿就给你买好不好。”秦梦秋道:“别忘记了才好。”
  两人说话的地方是在秦梦秋的住所秋雨楼前,此时有双燕飞过,叽叽喳喳十分热闹,立春已到,天气暖和,小燕子已经从远方回来,开始重新建筑自己的家园。两人说说笑笑,十分开心。就在此时,忽听身后一声冷笑,一个白衣人出现在二人身后,此人正是华山派大师兄武行空。武行空之前为了魔教的方紫英留在魔教,柳长风曾经去抓他回来,谁知他半路上忽然跑了,不曾想此时会忽然回来,不过魔教的方紫英却没有同来。柳长风道:“你还敢回来,之前我和小师妹差点被你害死,今天我要把你拿下,交给师父发落。”武行空道:“你到是逍遥,和梦秋在这里有说有笑,害得我在魔教苦苦支撑,直到今天才得以回来。”柳长风道:“你什么意思?”武行空道:“实话告诉你,我去魔教是奉了师父的密令,查探魔教虚实,入赘魔教只是一个借口,我之所以冒此巨大风险,在那个化外之地苦苦支撑,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获得师父的肯定,把梦秋许配给我。”柳长风道:“你不要做梦了,师父怎么样我不管,总之,梦秋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就算师父同意,你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有我在,你永远没有机会。”

  武行空和柳长风一样,少年时代就喜欢上秦梦秋,两人是多年的情敌,起初武行空得到二师叔秦永安的支持,在华山十分得意,并且一直被认为是华山未来掌门,可是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魔教的方紫英忽然出现,俘获了武行空的心,尽管他一再解释是为了华山才投入魔教,不过这个理由并不足与说明他对方紫英感情的深浅,以及无法与秦梦秋解释。武行空好不容易才回到华山,谁知一回来就见到柳长风与秦梦秋卿卿我我,如何不怒?当下喝道:“柳长风,你不要以为师父支持你做了华山掌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有梦秋,我绝对不会让给你!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大师兄不是白做的,看招!”拨出长剑,一招白鹤亮翅,攻向柳长风。柳长风微微一笑。

  两人拆了几招,未分胜负。秦梦秋劝住二人,说道:“你们谁输谁赢都没有用,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武行空急忙向秦梦秋赔礼道歉。柳长风却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柳长风早已厌倦这种感情游戏,只想过清静的日子。可是近来手头又紧,急需一笔银两,华山银两最多的当数二师叔秦永安,于是柳长风找上了他。两人在秦永安的永安居见面,柳长风道:“二师叔,我需要一笔钱,请你老人家务必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秦永安道:“到底何事?”柳长风道:“二师叔不必知道,总之是好事,对你有大大的好处,你要是不给钱,将来别后悔。”秦永安道:“你等我想想。”

  柳长风道:“我要的不多,五十两的银票就行了,等以后我有了钱送一份大礼给你。”秦永安道:“好吧,这是五十两银票,拿去吧。”掏出一张绿色的长方形纸张,递给了柳长风。柳长风仔细观看,确定是现金通行的银票,心中大喜,谢过秦永安,转身回了清风楼。小师妹秦思雨不知何时已在楼中等候。柳长风把银票交给了她,说道:“小师妹,你帮我保管。”

  柳长风依稀记得在江南有一个叫做仙梦源的地方,他曾经在那里住过很长时间,是一个叫做雨真的女子带他到了仙梦源,后来遇到一个叫做幽兰的女子,一直陪伴着他。后来因为门派比武而返回华山,多年没有回仙梦源。如今已然忘记了路径和位置,只记得就在西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入口。柳长风在西湖边上买了一个园子,命名为柳园,决定在此隐居。顺便寻访仙梦源。仙梦源的人以修道为主,需要购买大量的药材,柳长风决定以此为突破口,在各大药铺打听消息。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仙梦源的人出现。柳长风决定放弃,闭门自修。又过了几日,一日晚间,忽然有一白衣女子造访,这个女子十分奇怪,一进门似乎就没有打算再出去,也不说话,直接把行礼放到了柳长风的卧室里,然后就是买菜做饭,洗碗洗衣,打扫屋子,栽花种草。柳长风自然不会任她胡来,也想过赶走她。可是这白衣女子武功奇高,竟然远在柳长风之上。柳长风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随她。一日,三师兄金流月来访,一见那女子,大吃一惊,叫道:“师弟,她为何在此?”柳长风道:“你认得她?”金流月不答,问那白衣女子道:“你最好老实交代,来此所谓何事?若有半句虚言,定然叫你血溅五步!”那女子置若罔闻,忽然转头对柳长风说道:“让他走。”
  金流月走后,柳长风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白衣女子道:“我叫孟幽兰。”
  柳长风道:“不可能,我记忆中的幽兰不是这个样子的。”
  孟幽兰道:“是你贵人多忘事吧,我一直都没有变。听说你一直在找我,于是我就来了。”
  柳长风道:“你真的是幽兰?那以前我伤害你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孟幽兰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重蹈覆辙。”
  柳长风道:“我不会再伤害你,更不会再离开你。你别走了好不好?”
  孟幽兰道:“我不会再走,你没看见我行礼都搬来了。”


  柳长风道:“太好了,你母亲和妹妹还好吧,为什么没有来?”孟幽兰道:“本来是要一起过来的,可是她们怕你嫌弃她们,我也不好意思带着她们一起来找你,让你以为我是来吃你的住你的。”柳长风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嫌弃她们的,我和你一起去接她们回来好不好?”孟幽兰道:“当然好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真心地对待她们,不要像以前那样,总是想要玩弄她们。”柳长风道:“不会的,我也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很多事,尤其是对你,如今你肯回到我身边我珍惜都来不及了,一定不会犯以前的错误。前几天我买了一个银色的指环,送给你好不好。”说完取出一枚指环戴在了孟幽兰的无名指上。孟幽兰道:“你怎么都不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和式样的?”柳长风道:“本来应该买一个贵重一点的,可是我最近钱少,可又急着想买,只好将就一点,将来我挣了钱再给你买一个好的。”孟幽兰道:“不要贵的,只要好看就行了。”柳长风道:“你来了之后,我什么都没有给你买,真的很惭愧,我想给你买几件漂亮的衣服,热天到了,还要买几条裙子,要买哪些非常时尚性感的。”孟幽兰道:“你始终改不了好色的毛病。”柳长风道:“是的,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一天晚上,多日不见的秦梦秋忽然来到柳园,对柳长风说道:“你必须离开这个女人,不然你就会没有前途。”柳长风道:“可是我答应过她,不会再抛弃她的。”秦梦秋道:“师父这次让我来找你,是为了办一件大事,你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就不顾武林道义,华山的门规吧?”柳长风道:“好吧,既然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就跟你一起走。”当下和孟幽兰解释了一番,并答应她办完事一定回来,请她安心在柳园住下。孟幽兰道:“你放心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秦梦秋带着柳长风回到华山,拜见秦永华以及武行空,孙淮英,金流月等师兄,还有秦溅青,秦思雨,秦夫人,也都见到了。看到大家都在大厅,似乎是这次的事情比较重要,坐下仔细听秦永华讲话。秦永华道:“最近有传言,南海汪夫人汪清华企图再次进攻峨眉派,峨眉派和以往一样,向我们华山求援,此次与上次不同,汪清华志在必得,据说主要原因是为了峨眉的寒梅剑谱。之前此书一直未受重视,后来蓝小山偷学之后武功大进。汪清华拿住了蓝小山,得知蓝小山所修炼的也不是完整版本的剑谱,因此决心强攻峨眉。如今武林各派各行其是,我们华山与峨眉多年来都是好友,不能不管,此次事关重大,我决定亲自下山,带着行空,淮英,流月,长风,溅青,梦秋还有思雨七人前往,夫人留守华山。”

  至于二师叔秦永安,自然一同前往,他是秦永华的左右手,向来由他打点一切。柳长风平日都是独来独往,难得秦永华肯亲自出马,自然省去了许多麻烦。只是常常思念孟幽兰,想要早日返回柳园。至于他与秦溅青的婚事,早已被秦梦秋破坏,时间一长,也是不了了之,自己也感觉大师姐并不适合。而秦梦秋,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两人总是闹翻,不过在事业上还是很好的伙伴。她就像一个导游一样,总是带人游览到美丽的景色。

  秦永华交待一番之后,不久就启程前往峨眉,一路无话,数日后到了峨眉秀云山庄。峨眉掌门梅芬芳自然大喜,热情接待,安排华山众人住下。梅月影和秦紫英与华山众人并不陌生,带领秦溅青等四处游玩。柳长风却不与众人同往,自行散步。峨眉他已经来过多次,早已不需要导游。

  到了后山一处瀑布,蓝小山忽然转了出来,大叫道:“柳长风,我被你害死了,你给我的剑谱是假的。”柳长风笑道:“我记得剑谱好像是你给我的,而不是我给你的。”蓝小山道:“你忘记了,后来我反悔了,向你要回了剑谱,并答应把月影还给你,可是你一直没有来找她。”柳长风叹道:“前尘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听说你被汪夫人抓住了,难得你能够逃回峨眉。”蓝小山道:“我已经把剑谱交还掌门,并说起过剑谱曾经给过你,可能她会找你问话,你自己小心。”柳长风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从未修炼过寒梅剑法,不怕她来兴师问罪。对了,关于月影,你真的打算不要她了?”蓝小山道:“我没脸和她在一起了,早就说清楚,分手了。希望你好好把握。”柳长风道:“我已经有多年没有见她,恐怕她早已忘记了我,不必去打扰她了。”蓝小山道:“话不能这么说,你说你要照顾她,就一定要做到,我已经做不到了,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柳长风道:“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见我?”蓝小山道:“这个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先告辞了。”听了蓝小山的话之后,柳长风开始怀念梅月影,虽然事隔多年,可是她依旧令人难忘。柳长风回想以前,真的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是离开她,总的来说当时不知道珍惜,总是往返与峨眉南海和金陵还有华山这四个地方,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如今平静下来,他也会不停地问自己,在自己心中,到底最喜欢的女子是谁?

  南海汪夫人始终没有出现,秦永华住了两天,带着几位爱徒返回了华山。柳长风本来想和梅月影好好聊一聊,想想还是放弃。他真的太累了。回到华山之后,继续闭关修炼,不问世事。秦永华似乎变得和从前不同,经常和众弟子一起聊天,指点武功。柳长风却似乎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从次以后,柳长风渐渐遗忘了很多事情,往昔关于峨眉和南海甚至金陵城秦淮河畔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记忆。就算对同门师姐们和师兄弟,也是极少见面。独来独往,慢慢地,终于脱离了华山派,成了一个彻底的游侠,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柳长风有时候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可以说原本并不属于华山派,只是不知为何成为了一名华山弟子,还卷入了武林纷争,甚至朝廷的权利斗争,他不愿意再重复过去的日子,只想重新开始。一日晚间,忽然想起柳园以及孟幽兰,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等他?于是回了江南。

  柳园依旧宁静,孟幽兰还在。柳长风有点疲倦,说道:“幽兰,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谁 也不想,我甚至连你都想要忘记。”孟幽兰道:“没关系,就算你忘记了我,我还是会陪伴在你身边的。”柳长风道:“幽兰,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孟幽兰道:“好。”
  柳长风道:“我一直没有问你,我记得你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怎么不听你提起她们呢?”孟幽兰道:“你是不是想见她们,以前你经常因为她们而和我吵架的。”柳长风道:“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胡来,可是总感觉这个日子有点无聊,难道你都不想出去玩?”孟幽兰道:“不想,外边不好玩,我喜欢在家里。”柳长风道:“仙梦源的人会不会来抓你回去修炼?”孟幽兰道:“不会,如今仙梦源和以前不同,非常自由,不像寻常门派一样门规森严,来去自由。”柳长风道:“幽兰,你有什么愿望,或者说简单一点,你想做什么,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以前我每天都要求你陪伴我,可是我什么都不曾为你做,心中十分愧疚。”孟幽兰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这样简单的生活,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柳长风道:“可是,我想为你做点事,不然我很难过。”孟幽兰道:“随你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柳长风道:“那好吧,我想想,可是我也想不到。”孟幽兰道:“那就想到了再去做。”
  柳长风道:“我想去江湖上行侠仗义。”孟幽兰道:“你不是想要修道?”柳长风道:“修不了什么东西。”孟幽兰道:“要不要我帮你找几本秘籍?”柳长风道:“你从仙梦源带来了秘籍?”孟幽兰道:“是我自己的。”柳长风道:“不用了,秘籍我自己有。我出去一下。”孟幽兰道:“你要去哪里?”柳长风道:“我想出去散步。”孟幽兰道:“你不带我去?”柳长风道:“好吧,一起去。”柳长风带着孟幽兰出门游玩,在西湖边漫步,西湖风光如画,夕阳美好。柳长风指着夕阳道:“你喜不喜欢看夕阳?”孟幽兰道:“喜欢,日出和日落我都喜欢,平时在家里我都是一个人看的你都不陪我,总是把我一个人仍在旁边做自己的事情,我也想陪你出来玩,可是你总是不理人。”

  柳长风和孟幽兰尽兴而回,柳园已经有一个红衣少女在等候多时,正是孟幽兰的妹妹孟幽莲。她打听多日,才得知姐姐竟然在此隐居,于是找上门来。不过她们的母亲孟雨真不知为何没有同来。柳长风依稀记得她的模样,向她问好。不料孟幽莲竟然不理不睬,拉着姐姐进了寝室,只听两人的细语断断续续传出,似乎在说柳长风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这鬼丫头在挑拨柳孟二人的关系。柳长风大怒,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狠狠教训她,可又不忍孟幽兰为难,强制吞下怒火,自行出门散心。

  走了几步,微风徐徐,不觉已到了灵隐寺外,只见寺庙建构得古色古香,香火旺盛,平日烧香拜佛的男女老少不在少数。柳长风在门口观赏一刻,转到寺后,只见竹林一片,绵延数里,十分迷人。林中有石桌石椅,供游客休息。柳长风坐下休息,忽听远处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左首奔来一个青衣女子,看打扮是带发修行的出家之人,不过容颜极美,尤其是身段,纤细苗条,奔跑之间更显其美妙身姿。柳长风忍不住看呆了。那女子似乎有急事,低头急奔,没留意到前面有人,竟然向柳长风直冲过来。柳长风本想闪避,可又担心她撞到石头上,只好站稳,受她一撞。那女子也十分奇怪,刚刚沾到柳长风的衣襟,忽然硬生生停住,站得稳稳。两人相距咫尺,幽香袭来,柳长风有点迷醉。

  那女子忽然说道:“柳长风,原来是你!”柳长风吃了一惊,这女子竟然认识自己,当下说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是否是我的故友,往昔之事,我大多已经忘记,失礼之处,请见谅。”那女子道:“我是霍青婷,当年在余杭书院我们是同窗好友,你长叫我师妹。”柳长风道:“原来如此,霍青婷,我一定会记住这个名字的。刚才见你跑这么快,是否有人追你?”霍青婷回头一看,脸上现出惊慌之色,说道:“我遇见一个对头,被他追赶,险些被他抓住,他十分厉害,我不说了,我要走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柳长风道:“不必惊慌,我帮你对付他,他是何人?”霍青婷道:“他是我表兄沈浮,他与我多年未见,要我陪他跳舞,我不肯,他就动手,我打不过他,只好逃跑。”柳长风道:“原来如此,放心,有我在此,他不敢乱来。”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男子追来,此人身形肥胖,轻功却十分了得,正是霍青婷的表兄沈浮。沈浮乃江南武林世家弟子,武功得自家传十分厉害。沈浮见了霍青婷,哈哈大学,伸手就来抓她。霍青婷吓得尖叫,躲在了柳长风身后。沈浮说道:“柳长风,你别管闲事。”他竟然认识柳长风,想必也是书院旧人。柳长风不予理睬,忽然一掌推出,一股无形的掌风直袭沈浮的胸腹之间,力道奇大。沈浮立刻感到气息翻涌,倒飞而出,摔在地上。挣扎片刻,沈浮起身道:“你别得意,我找我师兄来对付你。”说完走了。

  柳长风问霍青婷道:“他师兄是谁?”霍青婷道:“他师兄名叫李修远,听说是少林派弟子,在江南一带人称江南第一侠客。你要小心。今天幸好遇到你,想请不如偶遇,就到我家里去坐坐吧,我们很久没有聊天了。”柳长风摇头道:“改日再叙,我还有点事情,后会有期。”

  不知为何,见到霍青婷,柳长风忽然想起了孟幽兰,心中十分思念,径直回了柳园。回到柳园之后,又是一惊。园中男男女女竟然坐了十几人,柳长风只识得其中一人似乎是孟幽兰的母亲孟雨真。孟雨真虽在中年,美貌不在青春少女之下,更兼成熟风韵,令人着迷。孟幽莲首先跳了出来,说道:“柳长风,你来得正好,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带走姐姐,你这个家伙竟然把她拐到这里,无名无份,还让她过这么清苦的日子,我们不会再让她跟着你,不抓你见官就不错了。”柳长风不答,走过去牵着孟幽兰的手问道:“幽兰,你有何打算,如果你真的要跟她们走,我不会怪你。”孟幽兰道:“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不走。”柳长风十分感动,说道:“放心,我不会让她们带走你的。”说完转头对孟雨真说道:“伯母,我知道是我礼数不周,可是我与幽兰乃是偶然相遇,而你老人家迟迟没有露面,我找不到回仙梦源的路,你不能怪我。”
  孟雨真不容分说,强行带走了孟幽兰。柳长风原本可以把她留下,可转念一想,她们毕竟是母女,终究不能用强,只好遥遥对孟幽兰说道:“幽兰,你放心,我一定会到仙梦源接你回家的。”孟幽兰点了点头。

  孟幽兰走后,柳长风在杭州呆不下去,决定先回金陵秦淮府,看看有什么事情做。近日在柳园读书练剑,虽然清闲,却也十分无聊。秦淮府就在秦淮河边上,府中常住的有二师叔秦永安和二师兄孙淮英。府中也无重要事务,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秦淮府是华山派在金陵城秦淮一带的落脚之处,可以算是一个别院,也可以说是一个分店,作用十分重要。因秦淮一带繁华,大师兄武行空和三师兄金流月,甚至大师姐秦溅青和小师妹秦思雨也经常会到秦淮府居住。只有师妹秦梦秋似乎行踪飘忽,很难一见。柳长风出了柳园,没走多远,忽然见到三师兄金流月在远处的桥头等候,原来他一直没有走远,就在附近,他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呆不住,迟早会和我回秦淮府,走吧,这次你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梦秋师妹终于离开宁王府,回到了秦淮府,她一直在等你回去。以前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如今她自己回来了,希望你好好珍惜。”柳长风道:“可是她不是已经做了王妃吗,怎么会舍得回来呢?”金流月道:“那是你自己胡乱猜测,实话告诉你,梦秋到王府是奉了师父之命前去刺探朝廷消息,什么王妃,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在我们江湖人的眼中,莫说区区一个王府,就算皇宫,也不放在眼里,你说是不是?”柳长风道:“师兄所言极是,这就上路吧。”

  两人不再耽搁,朝金陵方向而行,数日后回到了秦淮府。府中依旧宁静而温馨,桃花盛开,绿柳成荫,雕栏玉砌应犹在,朱颜却未改。柳长风见到秦梦秋的时候,她静静地站立在后园凉亭外的桃花树下,穿一件粉红色的衣服,脸上带着平静祥和的神色,与多年前所见不同。柳长风上前走到她身边,说道:“梦秋,我回来了。我听三师兄说你回到府中,于是我赶来见你。”秦梦秋看了他一眼,说道:“回来就好,希望你不会再说走就走。”柳长风道:“不会了。”秦梦秋忽然说道:“你回来得正好,二师叔不知为何,这几天总跟我提起大师兄,似乎大师兄请他帮忙,要我嫁给大师兄。”柳长风道:“此事师父知不知道?”秦梦秋道:“知道,师父对此事的态度和往日一样,要求我们自己处理,他老人家不会出面过问。你想应该怎么办?”柳长风道:“这件事早就不是新鲜事,在多年前二师叔就不止一次地提过,甚至警告过我,不许我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听他命令的少年,我不会再买他的帐,你放心,这一次我要彻底解决这个老问题。”秦梦秋道:“我希望你不要冲动,用和平的手段解决。”柳长风道:“我答应你。”秦梦秋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大师姐和三师兄最近相处得不错,你应该不会吃醋吧?”柳长风道:“不会,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会再三心二意,自然希望他们有好结果。”
  秦梦秋道:“你真的可以忘记和大师姐的那段感情?”柳长风道:“一定可以。”就在此时,身后脚步声响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姐秦溅青和三师兄金流月。柳长风和秦梦秋的谈话秦溅青和金流月多少听到一些,秦溅青说道:“你们所说二师叔代替大师兄向梦秋提亲之事我也有耳闻,二师叔向来如此,不知你们有何对策?”金流月道:“师弟,我一定支持你。”柳长风道:“多谢大师姐和三师兄的关心,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已无心再理会,若非看着他是二师叔的份上,我早就让他死了一百多次。总之一句话,他若是再敢胡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秦溅青和金流月又提起峨眉和南海的纷争,原来这两派的斗争从未停止。原因还是为了一本武功秘籍“《寒梅剑谱》”秦溅青说道:“上次南海门的人虽然没有上峨眉,但我最近接到月影的信,她还是想请我过去一趟,商议一些关于剑谱之事,此次不敢再劳烦我父亲的大驾,我打算和流月一同前往,不知你们可否愿意同行?”秦梦秋道:“紫英和我是好姐妹,我一定要去帮她的忙。”柳长风道:“我看秦淮府最近也无大事,就陪大师姐走一趟吧。”

  四人收拾一番,即向峨眉进发。一路上,金流月表现不俗,生活起居都由他打点,看起来他为了追求秦溅青,下了不少功夫。柳长风十分佩服,笑道:“师兄,我真的很佩服你,我至今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生活,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弃多年的习惯,可是你却做得这么好。”金流月抹了一把汗,笑道:“师弟,你是不知道,我之前移情别恋,深深伤害了大师姐的心,我一定要努力弥补我的过错,我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只对大师姐一个人好,做一个痴情的人,至情至性,一生只爱她一人,决不再对其他女子动心。师弟,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收收心,好好陪伴梦秋师妹,不要再让她伤心难过才是。”柳长风道:“师兄所言极是,我也发觉自己这些年太放纵自己,我很累,只想过安定的生活,只是不知道梦秋还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照顾她?”金流月道:“她一直等你回头,一定会的。”柳长风道:“师兄,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比如说买个大师姐喜欢的礼物送给她,或是为她做一道可口的菜等等?”金流月大喜道:“说起这个我就开心,这正是我目前进修的功课,我一直在请教各位前辈,究竟用什么法子能让她开心,可是我用尽了方法,她还是不笑,于是我想还是从根本做起,大师姐喜欢练武,我干脆找一本武功秘籍送给她算了,此次峨眉之行,就是为了这个秘籍。寒梅剑谱虽说是峨眉之物,可又有谁能证明它不是我华山祖传,自古宝物自有德者居之,又要看是否有缘,师弟你说是不是?”柳长风道:“可是,我们是去帮助峨眉抵抗南海的,如果你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金流月笑道:“师弟有所不知,我们华山秘籍太少,需要搜集大量的各门各派秘籍,否则如何能够修炼成绝世武功,此番出游,我一定要好好搜集一番,一方面送给师姐,另一方面我自己也需要大量,师弟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帮你弄几本?”柳长风道:“多谢师兄,我自己会留意,有适合修炼的我自己会设法得到。”由于四人多年来都只在华山与秦淮府两处修炼武功,难得出来,都决定好好游览一番,反正南海进攻峨眉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快慢影响不大。出了金陵城后,金流月提议到东北郊的钟山一游。秦溅青怀疑金流月是想要去猎艳,本来不肯同去,可转念一想,不如就随遇而安,也可以试探金流月到底有没有改变。至于秦梦秋,始终闷闷不乐,因为多年来与柳长风分开,两人变得很陌生,只能慢慢修复。到了钟山之后,找山下的村民了解,得知山上有一座灵谷寺,里面有大雄宝殿,观音殿和无梁殿以及藏经楼和法堂等等,据说香火旺盛,十分灵验。秦溅青也十分高兴,就拉了秦梦秋去拜观音菩萨,先自上山。而金流月简直是喜出望外,竟然有藏经楼!说明此寺极有可能有收藏武功秘籍,展开轻功飞一般直奔山上。柳长风走在最后,他的心情沉重,刚才原想与秦梦秋好好谈一谈,谁知她竟然避而远之,柳长风一阵阵失落,茫然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到灵谷寺。进门右首有一口铜钟,院中有大香炉,绕过大殿,后院有假山水池,有工匠正在雕刻石碑。柳长风随便走了一圈,便想离开,谁知偶然抬头,只见眼前黄影闪动,香风扑鼻,一个身穿黄色僧衣的长发女子快步走过,进了后院。此女身形丰满圆润,在宽大僧衣的衬托下曲线更加迷人,简直令人目瞪口呆,如痴如醉。更加奇怪的是,柳长风忽然用力呼吸,感觉那香气十分的熟悉,似乎是一位故人所独有的香气。柳长风哪里还忍得住,疾步跟了上去,到了后院的水榭,只见那女子忽然停步,慢慢转过头来。柳长风一见之下,心神激荡,难以自已。她的眼光多情而迷离,一下子就将柳长风吸到了她的跟前。柳长风还没开口,她竟然抢先说道:“你为何到此?”柳长风没有多想,接口道:“到此一游。”那女子道:“你可以来,可是你的师姐和师妹不许带来,马上叫她们离开,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柳长风道:“她们只是进来拜观音菩萨,很快就走了。本来我这就要离开,谁知在此遇上你。”柳长风相信自己一定认识眼前这女子,可是却记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只好问道:“我忘记了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再告诉我一遍?”那女子冷笑道:“钟秀灵。下次再忘记,我不会再告诉你。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柳长风道:“你先别问这个,那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如果你冒充我的故友,那我就惨了。”钟秀灵道:“柳长风,你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我骗你钱啊?”柳长风道:“我相信我们一定是认识的,而且非常熟悉,可惜我始终想不起过往之事,不过不要紧,相见即是有缘,我们好好聊聊。”钟秀灵道:“你想聊什么?”柳长风道:“实不相瞒,此次出游,是为了求仙访道,既然你在此带发修行,正好请教,我想找一些修道的秘籍,不知你有没有?”钟秀灵道:“你想要什么?”柳长风道:“有没有《云笈七笺》?”钟秀灵道:“没有,你要那书做什么,你能看得进去?”柳长风道:“我努力看吧。”
  就在此时,金流月忽然走了过来,对钟秀灵施礼道:“这位姑娘,在下对秘籍的渴望十分强烈,姑娘若是肯把手中的秘籍借我抄录几份,在下铭感五内。”柳长风道:“师兄,这样不太好吧。”金流月道:“反正你和钟姑娘是朋友,我这要求也不过分。”转头对钟秀灵说道,“我说的对吧,钟姑娘。”钟秀灵道:“不错,看在你师弟的面子上,我可以帮忙,秘籍就在禅房里,你跟我来吧。”说完向右边一间禅房走去。金流月跟了过去。柳长风也不好阻止,想想还是去看看秦溅青和秦梦秋求签完了没有。到了左首观音殿,只见里面哪里有人影,只有身披黄色袈裟的观音像伫立,观音菩萨慈眉善目,发髻上批着白纱,手捧净瓶,端坐于莲花台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红尘。柳长风对观音菩萨救苦救难的事迹在小时候就有耳闻,十分尊敬,本想进去拜拜,可是由于身上钱少,不好添香油钱,不便拜见。但想菩萨明白,只要心中有菩萨,想来不会怪罪。当下柳长风默默注视着观音菩萨的塑像,就当跪拜行礼了。过了一会儿,记挂着秦溅青和秦梦秋,在寺里左右寻找,前前后后跑了一遍,还是不见人踪。心中奇怪:“难道她们自己先走了?还是遇到坏人,被抓走了?”感觉还是第一种可能比较多,附近没有听说有什么高手,相信以二人的武功,足以应付。

  柳长风沉吟片刻,出了寺门,往西而行。西边不远处有玄武湖,为金陵著名的景观,湖光山色融为一体,加上美丽的爱情传说,十分吸引游客。玄武湖与钟山邻近,遥相呼应,一般到钟山都会到玄武湖一游。湖畔修有长堤,全以鹅卵石铺就,绵延数里,宽四丈左右。道旁种有杨柳,柳叶飘动,惹人遐思。沿着长堤曲曲折折走到尽头,有一个建构典雅的八角亭,亭前有碑,记录捐资修建者的名单。碑刻虽是石匠所为,但却是当朝名家的书法真迹,龙飞凤舞,自有一番气势。柳长风虽对书法所知不多,也忍不住上前仔细观摩。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柳长风,听说你又来纠缠我妹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柳长风转身一看,说话的是一名玄衣女子,正是钟秀灵的姐姐钟秀梅。奇怪的是,对于她的名字和相貌,柳长风竟然记得一清二楚,一看就响起来了,不过在他的印象中,似乎钟秀梅比钟秀灵更加深刻,钟秀梅与他的交往也更多。

  柳长风发现自己最近有点改变,变得和很多年前接近,此刻又是如此,他忽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紧紧抱住钟秀梅,似乎这件事在以前他经常做的,当下也不多想,冲过去紧紧抱住她,说道:“秀梅,我好想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钟秀梅很温柔,没有推拒柳长风的拥抱,但也没有回抱,只是平静地说道:“我曾经说过,我不会再相信你,因为你说这话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柳长风不管,依旧抱着她纤细的身体,柔声道:“那好,我不再重复同样的话,我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一直都住在城里吗?”说着慢慢放开了她,两人坐到亭中说话。此时远处忽然走过来一个挑着篮子的小贩,蓝色布衣,戴着草帽,裤管卷起,还哼着小曲,到了亭外,放下担子,摘下帽子当扇子扇风,笑道:“二位客官,小人西门水,每日到此做点小买卖,还请二位照顾一二。”钟秀梅道:“你挑着些什么,有没有茶水点心或者水果,我们口渴。”西门水大喜,道:“小姐算找对人了,小的卖的是杂货,应有尽有,这就伺候二位,请稍等。”说完从篮子里取出茶壶茶杯,还有芙蓉糕,菠萝等,陈在一个大圆盘里,端到了石桌上。并为二人沏茶。柳长风忽然说道:“我看你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哦,好像是城里通缉令上,那画像与你十分相似,那名采花大盗横行金陵,官府几次追捕都被他逃脱,不会是你吧?”西门水笑道:“客官不要取笑,小人一个戴草帽的,怎么会敢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另外,据小人了解,那采花大盗此刻已经落网,正在府衙的大牢里等死呢,这是最新消息。”钟秀梅拿起杯子要喝茶,柳长风忽然拦住,说道:“此人行迹着实可疑,恐防有诈,这茶里可能有毒。”西门水靠了过来,仔细端详柳长风的脸,忽然指着他大叫道:“好啊,我道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原来是你,姓柳的,还我女儿命来!”说完扑过揪住柳长风的衣襟,看样子真的要拼命。柳长风本来就要试他武功,当下没有出手,待见他只是暴跳如雷,没有施展暗算,也无内功痕迹,于是不再试探,一掌退出。西门水一声大叫,倒飞三丈,摔落在柳树下。钟秀梅怒道:“你为何出这么重的手。”上前扶起西门水,问道:“这位大叔,你说你女儿怎么了?”西门水道:“小姐明鉴,小女西门玉,与我相依为命,因与这姓柳的比邻而居,在秦淮府西边,不知怎的,被这坏蛋缠上,而且最后始乱终弃。小女痛不欲生,投湖自尽,就在这玄武湖,可怜我老汉老来丧女,孤苦无依,到官府去,官府哪里肯理受,听说是受了这姓柳的好处,自然偏袒他。”
  钟秀梅大惊失色道:“竟然有这等事!”转头对柳长风说道:“他说的可是真的?”柳长风忙上前将钟秀梅拉到一旁,低声道:“秀梅,你我

  相识多年,又岂会不知我的为人,这人胡说八道,你别信他。”钟秀梅道:“无风不起浪,真的和你无关?”柳长风忽然低头道:“小玉之事

  ,确实与我有关,只是实情绝非如此。我与小玉断绝来往,纯属无可奈何,其中缘由,不说相信你也能猜到,我师妹梦秋回到了秦淮府,我不

  能再做以往那些荒唐事。”钟秀梅道:“如此说来你只是没有再去见她,绝无其他?你们可否有过肌肤之亲?”柳长风道:“天地可鉴,绝无

  此事。秀梅,我的事情你都了解,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从前到如今只有一人,就是浮生戏园的林花,不过那也是多年前的往事,我和她早已不

  再相见。”钟秀梅道:“无论如何,你对小玉都是难辞其咎,如今可怎么办,他要你还她女儿?”柳长风道:“小玉的尸身至今没有找到,此

  事我也了解过,我猜测她极有可能是躲起来或者远走他乡,又或者出家为尼,我们帮他找找吧。”钟秀梅点点头,回头安慰了西门水几句,答

  应一定帮他找回西门玉。西门水感激涕零,送了些水果,转身走了。钟秀梅忽然道:“我听秀灵说灵谷寺中近日有新来的几个弟子,我们去看

  看。”两人往寺里走去。钟秀梅身形修长,胸部坚挺高耸,腰肢纤细,臀部浑圆,整个香躯曲线流畅,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再加上她修道的出

  尘之气,更加吸引柳长风的身心。与她并肩结伴同行,也是一种享受。她的手臂不时碰到柳长风,虽然隔着一件薄薄的黑色轻纱,还是能感受

  她肌肤的柔软和弹性。更难得的是她微微颤动的胸脯竟然也不时挨上柳长风,简直就是要命的诱惑,柳长风虽然努力克制,还是忍不住呼吸急

  促,忘记了该说什么话。可是他觉得不能这样总想着占钟秀梅的便宜,不能总是心猿意马,这对她是一种亵渎。她多年来一直很照顾自己,可

  以说是他的红颜知己,他本来应该好好关心她,甚至喜欢她,爱她,可由于种种原因,两人始终没有能够成为情侣。可也正因如此,柳长风愈

  发思念她,经常浮起她的倩影。柳长风柔声道:“秀梅,你恨不恨我?”钟秀梅忽然停步,转身凝视柳长风的眼睛,她的眼波温柔,蕴含无限

  神情,可是她一个字也没有说,仿佛在心里对他说:“我恨你!”因为柳长风发觉她的眼神中藏着一丝幽怨。柳长风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热血,

  再也忍不住,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感,紧紧搂住她的腰身,用力吻在她丰满的红唇上,她的嘴唇不止丰满,而且湿润,柳长风的嘴一沾到就再也

  移不开。
  钟秀梅推开柳长风,说道:“你怎么了?”柳长风终于清醒过来,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过分了,你不要生气,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和你在一起,因此才会这样的。”钟秀梅道:“没事,我们走吧。”到了灵谷寺,金流月已经离开,两人找到钟秀灵,打听西门玉。钟秀灵也请她的师父帮忙找,可名单上记录新近出家的女子并无西门玉在内。柳长风有点累,向钟家姐妹告辞,先返回秦淮府休息。意外的是,西门玉竟然在府中!原来她早就想进入府中,于是求孙淮英帮忙,做了一名丫鬟,做一些杂活。柳长风十分不理解,问她为什么不在家里孝顺父亲。西门玉道:“我一早就和孙先生说好,让我做柳公子的贴身奴婢,只伺候公子一人,请公子不要赶我走。”柳长风道:“小玉,以前是我不好,放心吧,以后我好好对你,只是你父亲那边不知该如何交代?”西门玉道:“不用担心,我会跟爹好好解释的。”西门玉的容貌虽不及秦溅青和秦梦秋,甚至也不如秦思雨,但她娇小可爱,婀娜多姿,而且善解人意,柳长风有她照顾十分舒服。

  西门玉回家见西门水,说明一切,西门水自然高兴,让她安心留在秦淮府,只是担心柳长风会不会对她好?柳长风亲自登门送了些礼物给西门水,答应他一定好好疼爱西门玉,西门水这才放心。

  虽名为丫鬟,实为夫妻,因为两人的情意早非一日。柳长风虽然经常有烦恼,可是只要和西门玉说说话,抱抱她,亲一亲她,就会变得很舒服。一天晚上,柳长风睡不着,起身到书房看书,西门玉听见声响,也下床来到书房,帮他沏茶,坐在他身边,说道:“公子,你今天怎么睡不着?”柳长风道:“早上我起床太晚,不过只要我待会儿睡晚一些,应该可以睡个好觉。小玉,你怎么起来了?”西门玉笑道:“我想陪着公子。”柳长风忍不住痴痴地望着她,只见她的长发微微散落在肩头,裹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洁白的肩头。长袍仅盖住膝盖,修长结实的小腿也一览无余。她的胸脯饱满而坚挺,且带着微微的弧度。她的呼吸很均匀,胸部却轻轻颤动,深深吸引着柳长风的目光,他忍不住赞叹道:“小玉,你真美!我想抱抱你。”西门玉羞道:“公子,我只是你的丫鬟,你不要这样看我,看得人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柳长风道:“小玉,你今晚别睡在小床上了,陪我一起睡吧,好不好?”西门玉摇头道:“不行,让大小姐知道了她会生气的,这几天她一直盯着我,我知道她喜欢你,因此讨厌我陪着你。”柳长风道:“小玉,你别这么说,师姐向来对我很好,你是我的丫鬟,她不会欺负你的。”西门玉点点头,道:“可是,我不能陪你睡,我害怕。”柳长风道:“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很温柔的。”西门玉道:“不行,我担心别人会说公子的闲话,说你和我这个丫头乱来。”柳长风道:“可是,我一个人睡很孤单的,你忍心看我这样受苦啊?”西门玉道:“真的不行,公子,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跑了。

  第二天,柳长风想起前日和金流月,秦溅青和秦梦秋出游之事,本来是要到峨眉,后来直到了灵谷寺一游就回来了。秦溅青和秦梦秋最先回到秦淮府,后来金流月没有找到秘籍,也无功而回。柳长风去后院找到秦梦秋,问起峨眉之事。秦梦秋道:“紫英说她正赶来秦淮府,和我商量保护剑谱之事,另外她说南海会派汪翠羽,前来商量,关于剑谱,南海也暂时采取和谈的手段,毕竟万事以和为贵。我听说你和汪翠羽交情不错,到时候你好好陪陪她,希望峨眉南海两派可以停止争斗,不要再动武。”柳长风道:“翠羽对我有恩,这是我一直记在心里的事情,我相信我和她好好说话,可以解决的。”秦梦秋点头道:“至于峨眉这边,紫英和我姐妹相称,到时问题不大。”

  经过几天的相处,柳长风和秦梦秋渐渐融洽起来,两人有着美好的回忆,虽聚少离多,毕竟与旁人不同。柳长风有点愧疚,这么多年来,自己对梦秋关怀太少,虽然这是难免的,因为除了梦秋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可总的来说闲事太多,梦秋才是他最难忘的人,却总是不理他。柳长风也不好意思再说对不起之类的话,只想在读书练剑之余好好陪伴她左右。秦梦秋的容颜虽不及秦溅青那般国色天香,却也是一个绝对的美人,用绝代佳人来形容也不过分。然而她最吸引柳长风的还是那眉宇间的那一种与生俱来的忧愁,这是一种特俗的气质,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秦梦秋身段苗条,没有秦溅青丰满,可是柳长风还是回味无穷,经常会响起她纤细的腰肢和一对修长的玉手。她喜欢穿紫色的衣裤,紧身的衣裤撑托出她双腿美丽的曲线,她的腿很美,不管是大腿还是小腿,微微有点瘦,可是很健康,不失弹性。甚至她的脚,柳长风也是非常欣赏。她的脚上多数时候是穿一双粉红色的布鞋,鞋上随便绣些花纹,非常可爱。柳长风总是忘记送她礼物,很想去买一两件她喜欢的东西以表心意,可又担心她不喜欢。最早柳长风喜欢的人就是秦梦秋,后来因为和师姐秦溅青相处多了之后,和秦梦秋疏远了些,此时回想,不再难过,就是有点欣慰,无论如何,秦梦秋都是他喜欢的人,喜欢了很多年。
  柳长风为了让秦梦秋开心,决定带她去峨眉。很多年前,她就曾经要求同游峨眉,可是当时柳长风不知为何没有答应。柳长风对秦梦秋说道:“梦秋,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是非常喜欢峨眉山的,总说要去玩,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我看翠羽一时不会到中原来,等紫英到了之后,我们请她做导游,一起游览峨眉山,你说好不好?”秦梦秋摇头道:“我不想去,只想静静地留在秦淮府,我已经离开这么久,不想再奔波,你也一样,别再去了。”柳长风点头道:“好吧,可是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秦梦秋没有回答,忽然转头就走,走过长廊,消失在长廊尽头。柳长风也不生气,慢慢地追了上去。秦梦秋没有去别处,而是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就走长廊尽头。柳长风到了她的门口之时,她正在关门。柳长风轻轻按住门,说道:“天就快亮了,你此刻就寝只怕也是难以入眠,不如我们尽情的叙叙别来光景,累了可以躺着说话,好不好?”秦梦秋还是不说话,不过她显然同意这个提议,她转身的时候不曾把门带上。柳长风迈过门槛,轻轻地把门合上。走到窗前,只见秦梦秋解开束发的玉钗,软顺的长发如瀑布般缓缓落下,她用手捋了捋,把玉钗放在了案头。金色的玉钗在烛光下泛起淡淡的光芒,让柳长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轻叹一声,坐在了她对面的紫檀木靠背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柳长风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喜欢的是摺扇,前几天我在秦淮河对岸买了一窜佛珠,那间店里有一把紫色的长扇,上面书写着《兰亭集序》,另一面是风景,忘记了是什么,当时我就很想买下来,可惜钱没带够。我记得夏天的时候你经常扇扇子,这个习惯,应该没有改变吧?”秦梦秋的眼神还是有些幽怨,望着闪烁的烛火说道:“你到底是真的想要对我好,还是只是为了弥补,如果是后者,什么也不必说了,就算是千言万语,山盟海誓,又有何用?你总是很快就改变想法,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是这样善变的一个人,为什么我会认识你?”柳长风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慢慢的把她揽入怀中。
  秦梦秋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柳长风道:“是真的,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说完把她抱到了床上,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秦梦秋道:“以后你都陪着我睡好不好?”柳长风道:“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待你,你不要难过了。”秦梦秋道:“你还不想睡?”柳长风道:“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书才睡得着。”秦梦秋道:“那我陪你看吧。起身来到书架前,问道:“你想看什么书?”柳长风道:“看一本情义小说吧。”秦梦秋随便拿了一本给他,柳长风一看笑道:“你怎么让我看世情小说,这书很坏的,总写些淫娃荡妇,看别的吧。”秦梦秋笑道:“你不就喜欢看这种闲书吗?怎么装正经了,说具体点,想看什么书?”柳长风道:“就看唐朝的《聂隐娘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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