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斗鬼故事强势来袭,一号绝密档案现世,原来这个世界不简单!

  第22个故事:神脉

  在这份工作之前,我一直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只不过,这些日子来,看的、听的已经让我有些动摇了。隐隐的,我觉得世间万物之中,似乎隐藏着一只神秘的手。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并不是真的,也许所有的神秘,都有理可解,只是现在还没被发现。

  有一回,兰花哥让我陪他去烧香,每次和兰花哥一起行动,都让我提心吊胆。但这回,过程意外的顺利。

  巧的是,一出寺门,就接到了电话。

  兰花哥“哦”了一阵后,告诉我:“有客户上门了。有人想和我们聊聊,正好也有时间,一起过去。”

  到了约定的地点,发现是一男一女。

  男的不怎么说话,有些腼腆。女的大概二十来岁,面容清秀,举止谈吐都挺有气质。坐定后,女方便直奔主题,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奇遇(以下为主人公口吻叙述):

  那天的天气挺好,我已经整整十年没回过老家了,同事张申非得跟着过来玩一趟。我最后在何伯家住了下来,何伯五十几岁了,只有一个痴呆儿子,叫三江。那天,我牵着三江,他呆呆地看着河面,嘴唇不停动着。

  “他在说什么?”张申好奇地问。

  我摇了摇头,那次意外后,三江就变得痴痴呆呆的。正走着,张申突然大叫:“那是什么?”

  我一看,只见河面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近,原来是一个木匣子。张申把它捞上来,翻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纸条,看着那张纸,张申的眼神突然变得很不正常。

  我赶紧把纸条拿过来,上面写着:我在河里等你们!下面还有一个日期:1997年七月初一。我的脸色也有点发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还有我呢!”张申拍着胸脯保证,我皱了皱眉头。

  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张申挑了个地方坐下来,没多久,就钓上来几条鲤鱼,接着捡了些干柴,把鱼烤了。鱼刚烤熟,我就赶紧把骨刺挑掉,喂着三江吃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张申的胃口顿时没了,脸色有些难看。他一直都很清楚,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三江!吃到一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这张申说:“你知不知道,以前这里有一个神庙,因为当地人大多是打鱼为生,所以他们在河边打了几根木桩,然后把神庙建在木桩上!”

  “我们刚才走了大半条河了,怎么没看见?”

  “后来发了场大水,把庙冲走了,”我压低了声音,“但是之后,还是有人在傍晚的时候看到河面上漂着一个神庙。”

  话刚说完,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地平线上迅疾地爬上来,我突然有点害怕:“天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没事!”张申嘿嘿地笑着,继续往前走,没多久,突然大叫一声:“前面有条船!”

  我一看,大约一百米外的河面上,飘着个东西,原来是一块硕大无比的木板上立着一栋低矮的木房子,房子上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神庙!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庙?我一惊,赶紧拉着三江,掉头就往回走,张申只好跟在后面回去。又走了一段水路,我不放心地朝后面望了望,低声说:“它还在后面,好像在追赶我们。”

  张申回头一看——那个诡秘的神庙离他们更近了。张申说:“我们现在是顺风走,它当然跟着我们了,我去看看!”说完,朝着靠岸的木庙跳过去,钻到里面。

  没多久,里面探出一个头来。“这里没人,”张申晃着从庙里找到的一根木桨,“我要把它划回去,让大家开开眼界!”

  过了一会儿,风越来越大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凝神一想,对了,刚才风是从背后吹过来的,可是现在的风竟然是迎面而来的,看来风向变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回过头去,只见黑压压的水面上哪里还有木庙的踪迹!

  我赶紧往回跑,一边大声喊着:“张申——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我!

  我决定先回去叫人,可是一转头:连三江也不见了!这下,我彻底没了主意,回到村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何伯说了刚才的事。

  “我们找村里的人帮忙吧,一起去找人!”我心急火燎地说。

  何伯叹了口气:“不用了,他们回不来了!”

  何伯接着说:这座神庙几十年前就有了,后来被大水冲走。可是过了几年,村里的一对夫妻天黑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那座庙浮在水面上,于是妻子就进去拜了几下。丈夫在岸上等了很久,也没见妻子出来,于是叫了村里人,一起到庙里,结果一无所获!最终,那个妻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以后,村里人就算看见神庙,也不敢进去了。

  夜深了,我没有睡,回忆起小时候,那时的三江特别聪明。

  就在我家即将搬走的前夕,两人一起到河边散步。走着走着,我被小石块绊了一跤,跌进了河里,正当我奋力往上游的时候,猛然发现有东西缠住了脚脖子。那一瞬间,恐惧蔓延了全身┅┅就在绝望的时候,三江扎了进来,他拉着我的手,可怎么也拉不动。眼看着三江的脸憋成了茄紫色,我用仅存的一缕意识,奋力把三江往上一托。三江脑袋露出了水面,赶紧大喊一声:“救命!”

  当时有人正经过河边,于是把我们俩救了。那个人说,我的脚脖子被一株要命的水草缠住了,那天,三江醒来后就像丢了三魂六魄似的,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对着河的方面不断变动着嘴形,好像在说哑语一样。

  正当我沉思的时候,手突然碰到一件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那张字条!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张申,那纸条上的日期——1997年七月初一,正是十年前我和三江落水的日子。

  正想着,院子里的狗“嗷”的一声冲了出去,朝着院门狂吠,我的眼睛突然定住了,院门缓缓打开——是三江。

  我欣喜若狂:“你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到三江的眸子里有红光闪了一下,何伯闻声出来,激动得眼泪直流。这一夜,三江还是跟平常一样,呆呆地望着河的方向,不停地变换着嘴形。这次,我终于辨认出来了,第一个字是“把”,第二个字是“魂”,第三个字是“还”,最后一个字是“我”。

  把魂还我?我的心猛地一缩,原来这十年来,他一直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句话!我暗暗下了决心。

  隔天傍晚,我一个人走在河边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十年前那张憋得发紫却又不肯弃我而去的脸┅┅我知道,三江的痴呆肯定跟神庙有关系,而我有种预感,今晚,可能会碰见神庙!

  远处,突然出现一团黑影,它来了!

  木庙靠岸的那一瞬间,我一咬牙,跳了上去。跨进去后,我看到里面有一个人——三江!庙正中有座泥塑,三江正站在它旁边,突然他开口了:“欢迎光临!”

  原来三江可以说话!我这才明白——张申的失踪,跟三江有关!可是三江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看着三江眼中出现了和昨晚一样的红光,我突然退了一步:“你不是三江,你到底是谁?”

  三江的声音变了:“我是谁,这要问你们才知道呀,你们创造了我,却还问我是谁!”

  “原来你是这座神庙里的神,”我醒悟过来,“既然是神,为什么你还要害那么多人!”

  三江突然发了狂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是神吗,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我本来只是毫无生命的泥塑,可是你们人类早拜晚拜,都来求财运亨通,都要别人的钱流到自己口袋里去,人人都这么自私!你们天天把这种自私的意念强加在我身上,才会让我从一尊泥塑变成具有自私意念的邪神。说到底,我这个神也不过是你们人类私心的凝聚而已,只要有人,就会有私心,也就一定有我!”

  我正要冲上去,却感到整个人直往下陷,接着“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我奋力挣扎,可是有个东西牢牢抓住了脚脖子┅┅透过水面,我看到三江痛苦地蹲下身子,突然,三江眼中的红光消失了,他扎进了水里,朝我游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自己躺在地上,一大群人围在身边,转身一看——还好,三江也躺在身边,胸口还在均匀地起伏着!

  我们被村民救了!我偷偷离开后,何伯被惊醒,一看我和三江不见,,赶紧约了几个村民赶到河边。刚到河边,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就跳下去救人。可是说也奇怪,几个人竟然都被什么东西缠住,还好他们叫救命的声音把村里人都引过来,村里的人一个个奋不顾身地跳进水里,才把溺水的人拖了上来。

  可是庙里面的那个怪物呢,它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他们?就在这时,三江也醒过来了,这一次,三江说话了:“我怎么会到这里的?”

  何伯一下子傻了:“你,你┅┅”

  三江一脸的困惑,他说感觉好像在一个很暗的地方睡了很多年,后来听到我叫他的声音,然后就醒了。

  何伯搂着三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我终于恍然大悟,冥冥中早有安排!魔高一尺,爱高一丈,因为爱,邪神最终才化为乌有!

  故事说完,对面的女人和男人四目相望,笑得特别甜蜜。

  我感觉,自己心上有块柔柔的地方,被触动了。这些日子里,这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温馨的档案。

  回到办公室,当记录下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喜悦的。
  第23个故事:画灵

  这日,和兰花哥悠闲的坐在办公室扯着家常,我随手翻开了一个档案,一看名字—画灵,貌似和画画有关,因为本身对画画有点研究,于是带着好奇心,继续往下看:

  李家村里,前阵子来了一位姓吴的画师。

  李家村不过是个偏僻的小村。村里的少壮,都出外谋生,村里只剩老弱孤残。这里,一向外人少至,这位画师的到来,令村里人颇为好奇。

  村里多的是荒废的宅子。吴画师来到村里后,挑了一处僻静的宅子,稍加整理,就住了进去。之后,深居简出,也不与旁人打交道。但吴画师的门前,还是不时有人来拜访,请他去画遗像,这也是吴画师赖以谋生的方式。

  说起来,吴画师所作的肖像画,倒是活灵活现。这小村子尽管偏僻,没什么油水,但人之死乃自然规律,不可避免,也让吴画师得以三餐温饱。除了吴画师,村里也没人作画。于是,每次有人病重,村里人就会去请吴画师。

  李家村里,多半是姓李的,也有一些外来的人家,如陈生一家就是从外处迁来的。陈生的老娘去世得早,老爹靠着上山砍柴,将唯一的儿子拉扯成人。可就在不久前,陈老爹上山砍柴时,受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

  这日,陈老爹将陈生叫到跟前,叹着气说:“我怕是不行了。这阵子,老梦见你娘来接我。说实话,这病越来越重,我也有准备了。只是,我走后,就你一人,也没成家,没个照应,总叫人心里不安。咱们是穷人家,能找个姑娘,愿意一起吃苦,这已是万幸。我去世后,你将我草草安葬就可。之后,就剩你一个人了,可得好好留心成家的事儿。”

  听到这里,陈生早已泣不成声。陈老爹说:“别哭了,日后的路还长呢!你去找吴画师来,画张遗像,也好替你留个念想。”

  陈生赶紧起身,去请来吴画师。进门后,吴画师也不寒暄,铺开纸张,磨好墨,开始作画。不多时,画就好了。陈生一看,倒也像模像样的。于是,送了点钱,又装了一摊子的腌菜,让吴画师带回去。

  画的初稿,吴画师也一起带了回去。这是吴画师的 惯,每次作画,都会带回去好好修改,隔天再送回来。可第二天,当吴画师再次登门时,陈老爹已经断气了。

  陈生哭得伤心,也没心思招呼吴画师。放下画,吴画师就走了。

  转眼间,陈老爹走了一个多月了。这日,陈生走在路上,碰到了村里的吴婆。奇怪的是,一向笑容满面的吴婆,此刻却哭哭啼啼。陈生忙问她,怎么回事?吴婆道:“哎,还不是老头子!昨天,老头子不知哪来的兴头,非要让我老婆子去请吴画师,替他画张遗像。本来,村里的老人家请人先替自己画好遗像,这倒也常见。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哪料,昨日刚画好,今天一早,见老头子没起床,我去叫他,哪知鼻息心跳都没了。”

  吴婆挺自责,说老伴说不定是预感到要走了,才让吴画师去画的。吴婆说:“早知道呀,就该多和他唠唠,问他有没有啥未了的心愿?这老头子,走得突然,也没留下话来。这不,我还得赶着去寿衣店,替他张罗寿衣的事呢!”

  说完,吴婆哭哭啼啼地走了。

  可陈生,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挥之不去。这些天来,他天天看着老爹的遗像,觉得似乎和一般的遗像不一样。但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村里也不太平静。每隔三五天,就有人去世。有的,是常年重病缠身。但更多的,却是和吴婆的老伴一样,无疾而终,但却挺突然的。一次两次,还可以是偶然。但这类的事发生得多了,陈生就觉得不寻常了。

  后来,陈生仔细一打探,就发现了一件怪事儿。那些莫名其妙去世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去世的前一天,都请过吴画师为自己画遗像!

  遗像画好,人就走了,怎么每回都这么巧?

  过了几天,同族有老人病重,要请吴画师帮忙。于是,陈生便去请吴画师。到了后,吴画师就开始画了。哪知,画了一会儿,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吴画师说,先去一趟茅房,回来后再继续画!

  哪知,吴画师回来后,正要画,却突然脸色大变:“画笔呢?”

  陈生这才注意到,吴画师的画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刚才,有小孩玩闹,想必是小孩子拿去玩了。可现场人多吵杂,孩子多,哪能知道谁拿的?

  此时,一个同族的富商便道:“先生若是不嫌弃,我那儿倒有一支上好的画笔。那是前几年外出时,有位秀才家境潦倒,将家传的一支画笔拿出来卖了。我看那支笔倒还不错,古色古香,且确实非凡物,就买了下来。要不然,那笔就送给先生吧!”

  富商家里那支笔,村里的人都知道。那可是古董,价值不凡,且作起画来得心应手,肯定比吴画师的笔值钱多了!哪知,吴画师却阴沉着脸说:“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我带来的画笔找出来!这支笔,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吴画师的反应特别激烈。这让众人有些不解,吴画师那支画笔,众人也见过,样子普通,也不值什么钱,怎么会如此在意?可既然吴画师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将孩子们都找来,威吓一番后,总算有个孩子乖乖将画笔交了出来。

  尽管发生了这段小插曲,但吴画师找回画笔后,脸色柔了许多。没多久,就画好了。众人品评了一番,点头不已。但一旁的陈生,却对刚才那一幕,耿耿于怀。

  回到家中,吴画师的奇怪表现,让陈生一直满腹疑惑。一支看似普通的画笔,为什么值得吴画师如此大费周章?难道,这画笔另有文章?

  想到这里,陈生心中“咯噔”了一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陈生一直偷偷埋伏在吴画师的住处附近。直到有一天,吴画师外出,但没带上作画的工具。陈生偷偷翻过墙,潜入宅子里。吴画师的画笔,就放在桌子上。他赶紧拿起画笔,跑回家中。

  到了家里,陈生翻来覆去地看那支画笔,但始终发现不了什么。尽管如此,但那支画笔,总让他心生恐惧。隐隐地,他觉得画笔中似有文章。

  这天夜里,陈生拿着画笔,看着看着,突然脑后一阵风来。还来不及回头,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接着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而面前的人,竟然是吴画师!

  吴画师狞笑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你偷了我的笔,想必已经知道了这画笔的秘密。你应该不知道吧,上次差点把画笔丢了,从那以后,我就在笔杆上涂了一种特殊的香料。不管谁拿走,我总能顺着那股一般人觉察不出的味道,找到画笔。哼,也罢,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陈生哪知道什么秘密?他原本偷画笔,不过是觉得事有蹊跷。但没想到,会招来杀身之祸。可不管他怎么分辨,最后吴画师只是冷冷道:“你以为,直到如今,光凭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安然无事?不知道的话,你怎么会来偷笔?就算你真不知道,到了这局面,你若是不死,这事儿就无法收场了。”

  陈生满心惊恐,但转念一想,如今吴画师已经当自己知道了秘密,定然不会饶过自己。况且,就算真不知道,吴画师绑了自己,又打算杀人灭口,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也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去了。想到这里,心里反倒定了下来。

  陈生道:“画笔的事儿,我确实知道一点。但具体如何,尚不得知。反正,今日落在你手里,也是死定了,不妨就让我做个明白鬼!”

  吴画师道:“告诉你又何妨?那画笔,其实叫‘画死笔’。用这笔画人肖像,可将被画人的灵魂囚禁在画里,而被画之人自然也就没命了。一开始,这画笔只能画将死之人,可将临死之人的魂魄,禁锢在画中,让画显得栩栩如生。可后来,画的人多了,这画笔灵力渐渐增加,今后不仅能画将死之人,就算正常人,让这笔一画,也会隔天就驾鹤归西。”

  陈生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说:“这画死笔能让人归西,但于己无益,你何苦用这笔害人?”

  吴画师“嘿嘿”笑道:“谁说于己无益?将死之人原本剩余的寿命,就归画师所有。尽管,人之将死,时日无多。但只要多画一些人,积少成多,自然就可添寿延年。而且,从昨日起,这画笔可以画死正常人。这么一来,能添加的寿命,就更可观了。”

  接着,吴画师又道:“你也算幸运了。这画死笔之前虽画人无数,但都是临死之人。而你,将成为这笔下第一个不该死却被画死的亡魂!”

  哪知,话音刚落,却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接着,远处有人大喊:“起火了!”

  吴画师大惊失色,赶紧跑了出去,外头已经浓烟滚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后脑勺已经挨了一棍子。吴画师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陈生早被这变故惊得呆住了。接着,一人冲了进来,赶紧替陈生松绑。陈生一看,正是铁哥们阿牛。两人一起长大,情同兄弟。阿牛拉着他,赶紧往外跑。

  一边跑,陈生一边说:“你怎么会到这里?”

  阿牛说:“说来巧,我刚好要来找吴画师,替人送来一袋谷子,当作谢礼。哪知道,前头找不到他的人。找到后头来,就见到他绑着你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事儿,真是闻所未闻。后来,我想如果冲进去,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怪招儿?所以,就偷偷放了火,把他引出去,趁机在背后给他一棍子,将他打昏。”

  听到这里,陈生想起了什么,说:“不行,我们还得揭发他!”

  阿牛说:“怎么揭发呀?这事儿,比说书的还玄乎。你要是说了,别人非但不信,还把你当疯子了。而且,他画的,都是快死的人。是不是他画死的,你有什么证据?无证无据,只怕还要被他反咬一口。算了,反正他昏了,跑不出来,说不定就死在里头了。”

  陈生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

  哪料到,不多时,就听到人声鼎沸。他和阿牛躲在一边,看着前来救火的人,很快就把火扑灭了。吴画师被人救出来,尽管身上严重烧伤,但看样子还活着。

  过了几天,吴画师身体渐渐恢复了,还能下床走动。但他浑身缠着白白的纱布,特别是头部,被白纱密密麻麻缠住,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阿牛自告奋勇,留在宅子里照顾吴画师。村里的人平日里事多,除了前面一两天来慰问,送点东西,后面便很少来了。有一天,吴画师问阿牛:“我这脸什么时候能拆纱布?”

  阿牛回答说:“吴先生莫急!当日,吴先生脸烧伤了,擦了草药,用布裹住,不能见光见风,否则伤口愈合不好,就会留下疤痕。所以,我把这屋里的镜子都拆了,就是把先生忍不住拆下纱布,想看看自己的样子。这么一来,可就适得其反了。先生放心,脸上无大碍,只是这期间还不能见光透风,所以才用布裹住。”

  听阿牛这么一说,吴画师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有个问题,这几天一直困扰着他。犹豫了许久,吴画师才问:“对了,当日起火的时候,还有何人受伤?”

  阿牛难过地说:“除了先生受伤,还有一人,就是村子里的陈生,被火烧死了。找到他的时候,只剩一具焦尸。要不是看到他手指上的扳指,还不知道就是他呢!”

  说到这里,阿牛有些哽咽。吴画师道:“哦,我想起来了,当时陈生来找我,不过我正好在里头有事,就让他在厅里等。哎,没想到,他会遭此不幸。这几日,我光想着自己的事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阿牛说:“有件事儿,恐怕还得麻烦先生。陈生死了后,请了人给他画遗像,但怎么看都觉得不行。前几日,先生还不能行动自如,所以不敢麻烦。今儿个,看先生恢复得不错,所以想请先生,替陈生重新画一张遗照。”

  说完,阿牛将一幅画卷展开。吴画师一看,吓了一跳。画上的人,面目狰狞,全是烧伤的疤痕,根本就是一张烧焦的脸,哪还看得出是陈生?

  阿牛道:“先生不知道。以前,陈生担心自己娶不到姑娘,成不了家。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陈生常叮嘱我,万一日后成不了家,若是去世,切不可以真人的面貌画遗像。他说,是怕到了下面,让人认出来,实在无颜见父母先祖。所以,陈生常叮嘱身边的人,万一真的如此,就画一张蒙面图,以作遗像。这么一来,到了下面,祖宗自然认不出他来,也无从责怪了。”

  吴画师道:“原来如此。那这画又是怎么回事?”

  阿牛答道:“正巧,陈生死于火灾,面目烧得全非。所以,我想就干脆以其临死前的面貌为遗像。这么一来,既符合了陈生以前所叮嘱的,遗像并非他的真实面貌。二来,也确实是他临死前的样子。如此一来,一举两得。”

  吴画师道:“嗯,如此甚好。这么一来,我就照着这张画,重新画一遍。”

  阿牛出去后,吴画师看着画,面露狞笑道:“陈生呀,你可别怪我。我今日这样子,全是你害的。如今,用这画死笔画你遗像,将你魂魄禁锢在画中,让你永远不得自由。天赐良机,这也是你咎由自取,老天才让我有这个机会。”

  说完,吴画师挥笔作画,一气呵成。

  作完画,吴画师赶到有些疲惫。睡意袭来,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睁开眼后,已经是隔天中午了。

  他清楚记得,昨日作完画,已是夜幕低垂。想不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起来一看,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床前,站着一大堆人,阿牛,村民们,竟然还有“死去”的陈生。这些人,站在前面,定定看着他。眼神中,有惊恐,有疑惑,有喜悦。

  吴画师指着陈生:“你,你不是死了吗?”

  陈生道:“当然没有。那晚,阿牛放了火,将你打晕,接着再将我救出。阿牛当时是从背后偷袭,所以你不知道,打你的人就是他。后来,大火竟然也烧不死你。我这才明白,画死笔增寿的神奇,果然确有其事。看来,要除掉你这个大害,唯有一个方法,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的寿命,由画死笔而来,就由画死笔,来结束你的生命。”

  阿牛接着说:“所以,后来我支开村民,一个人照顾你,就是为了方便行事。我告诉你,陈生死了,让你画遗像,不过是让你中计。你看到的那幅画,画的不是陈生,而是你自己!也就是说,你用画死笔,为自己画了遗像。画死笔的神奇,你心知肚明。其他的方式,无法夺回你的寿命。但画死笔既然能为你延寿,自然也能夺寿。”

  吴画师一听,大惊失色:“不可能!”

  陈生道:“确实如此。你虽然不死,但脸部严重烧伤,早已面目全非。这阵子,将这里的镜子都拆掉,也不让你拆开纱布,就是怕你知道自己的面貌。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偷偷画了你的像,接着借你的画死笔,让你为自己画了遗像。照前例看来,昨日画的遗像,今日你就该死了。”

  阿牛道:“我怕村民们不信,所以直到刚才,才通知他们,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来做见证。今日,就要除掉你这个大害。”

  吴画师还想说什么,但挣扎了几下,突然心中一阵惊惧。接着,只觉得全身无力,似乎有什么脱离身体,轻飘飘而出。再接着,就从此离开了这个人世。

  看着吴画师的尸体,陈生拿起画笔,折断后,扔进了一旁的火中,恨恨道:“这害人之物,就让它从此消失吧!”

  合上档案,兰花哥看了我一眼:“怎么样,现在对画画还有兴趣吗?”

  我挑了挑眉:“为什么不?是正是邪,全在己心。”

  兰花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
  @buxi2017 2018-06-15 10:28:57
  我靠,老烟斗已经渗透到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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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是啊,我无处不在
  第24个故事:画骨

  有天,和兰花哥接到任务外出见当事人,那一次的当事人,有点出乎意外。

  到了约定的地点,一看就是个专门用地沟油且炒菜不洗手的三无小饭馆。当事人是个女的,但严格来说,已经没人会在乎一个穿花袜子配塑料凉拖且梳着飞机头的人是不是女人?况且,那女人的吧唧嘴,隔着大老远都听得见。

  我和兰花哥,难得一致地皱起了眉头。

  坐下后,看我们一脸懊恼,那女人露出黄黄的大门牙,咧嘴笑着说:“别呀,你们看不惯我,老娘也没觉得你们有什么好?这么说吧,各取所需。我听说,你们四处搜罗怪事,还给钱。正巧,我这儿有你们要的,而且最近也挺缺钱。”

  缺钱这点,我相信。一个人,能把地沟油炒出来的菜,吃得吧唧响,说明生活好不到哪里去!至于这样的人有没有我们要的,鬼才知道。

  看我们不吱声,女人自顾自地就说起了她的故事(以下为当事人口吻叙述):

  有一天,走在路上,看着身边的林辉,我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林辉是我的男友,两人交往了大半年,其实感情很好。可林辉长得实在有够猥琐,身材短小,瘦得皮包骨头,且贼眉鼠眼,没半点男子汉的气概。一开始,我死活不肯接受他。可架不住林辉温柔的攻势,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撇开外表,林辉在其他方面,堪称完美。有钱,温柔,专一,对我无微不至,是绝版的钻石好男人。可偏偏,上天怎么就让他长了这么一副身材?

  看我唉声叹气,一旁的林辉更加殷勤了。我心中所想,他自然知道。可身材大多靠遗传,脸蛋是爹妈给的,他有什么办法?

  走了一会儿,建军打来电话。林辉接了电话,说有生意,就先走了。建军是林辉的生意伙伴,两人关系挺密切的。林辉曾告诉我,他和建军是跑业务的。可交往这半年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两人的工作,似乎有点神秘。

  过了几天,林辉老家的人打来电话,说有人想买他的老房子,让他回去一趟。林辉的父母早亡,老家的房子空置多时。平常,林辉委托一位远亲代为照管。如今,有人想买下那房子,林辉也很高兴。订了车票,当天就回了老家。

  林辉前脚刚走,建军就带着酒菜上门。他本来是找林辉喝酒的,如今林辉回去了,建军于是把酒菜往桌上一放,对我说:“没事,那就咱俩唠唠吧!”

  喝了点酒,话也多了。建军说:“你和辉哥的感情那么好,快结婚了吧?”

  听了这话,我先是脸上一红,甜滋滋的,可接着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叹了口气。建军见状,追问怎么啦?我说:“不瞒你说,林辉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太磕碜了!脸蛋也就算了,男人长得丑点,真不算什么。可身体那么瘦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闻言,建军一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这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也笑了笑,不说话。林辉都三十出头了,也过了长个子的年龄,神仙都救不了他,建军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只把建军的话当安慰,也没当真。

  哪知,建军却说:“我知道你不相信!跟我到一个地方,保证你大开眼界。”

  不由分说,建军将我拉出了门。带着满心的好奇,我上了车。建军开着车,七弯八拐后,到了城郊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方。在我讶异的目光中,建军走进一栋木屋子,敲了门。没多久,有人来开门。

  我满腹疑问,可建军却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从外面看,木屋似乎不大,可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天地。屋里装修得古色古香,颇有韵味。一走进去,一阵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令人心醉。

  在一个大房间的外面,有一排木椅子。此时,椅子上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面带焦灼之色。建军带着我,挨着两人坐下。我想问,但看到建军的凝重的面色,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没多久,一名小童从大房间走出来,带着前面的两名男子走进房间里。整整一个小时过去,男子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可一看到男子,我就呆住了。

  走出来的两名男子,和一个小时前,完全变了个人。原先五短身材的男子,变成了堂堂七尺的男子汉,气势雄伟。相反,身材高大的那个,如今却变得有矮又胖。若不是两张脸还和之前一样,我肯定以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了。

  接下来,同样的怪事也发生了前面的两个女子身上。两人从房里出来后,身材也互相调换了一样,瘦小的变得高挑,高挑的反倒变得瘦小了。

  若非亲眼所见,我几乎要怀疑自己在做梦了。可掐了掐大腿,疼得很。她这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确实是真的。

  建军说:“千真万确,这家神奇的换骨馆,是我偶然发现的。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更换自己的骨架。人的气势,多半和骨架有关。换了骨,自然就焕然一新了。”

  我跟着建军,走进了大房间。里面是形形色色的骨架,初看之下颇为吓人。在这堆骨架中,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看样子,年纪应该很大了。

  在建军的鼓励下,我说了自己的苦恼。老者笑着说:“这有何难?换个骨架,自然就解决了。不过,你必须找到一个愿意和你男友交换骨架的人。”

  我本来已经觉得有希望了,听老者这么一说,眼神又黯淡下去。就林辉那猥琐样,谁会愿意和他交换骨架?

  和建军走出木屋,我一脸的无精打采。

  我也想过,林辉赚了不少钱,倒不如花钱找个身材不错的,交换骨架,这样两方各取所需。可临走前,老者的一番话打破了她的幻想:“骨,人之气也。人的精气神,全在骨头上。为点钱而出卖骨头的人,绝对是软骨头。筋骨松软,就算长得再高大,也会给人獐头鼠目的猥琐之感。这么一来,就算换了骨,结果和之前也一样。”

  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真的成问题了!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正当我无计可施时,转机却出现了。隔天,建军打来电话:“我想过了,还是用我的吧!辉哥对我恩重如山,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当初,我是个孤儿,流浪街头,当起了乞丐。要不是辉哥收留我,我现在还不定成什么样呢?”

  这个想法,其实我也曾想过。只是,建军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我实在开不了口。如今,建军自己愿意,这倒让事情变得简单了。尽管,我心里也有点愧疚,但转念一想,以后多照顾建军,多给他点钱,也算是弥补了。

  最后,建军又说:“还有件事,你可得注意。如果辉哥知道,和他换骨的人是我,他肯定不答应的。辉哥义气太重,绝不肯干这事。所以,咱们先得瞒着他。等他回来后,你找个机会,把他灌醉,在酒里下点安眠药,然后咱们再把他送到木屋里换骨。”

  我想了想,林辉这人确实讲义气,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林辉一回来,我就做了一桌子菜,又在酒里下了安眠药,总算顺利让林辉沉睡过去。送到小木屋后,老者沉思片刻,接着说:“你们考虑清楚了,每个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换骨的机会。这次换了后,以后就不能再换了。”

  我忙不迭地点头。就林辉这猥琐样儿,谁还想再换呀?看两人都没意见,老者点了点头,给林辉和建军都注射了麻醉剂,之后让我先到外面等着。

  谁知,刚过了半个小时,老者就跑了出来,一脸慌张地说:“遭了,林辉没气了!”

  这话让我一呆。反应过来后,我冲了进去。只见林辉躺在了床上,全身发红,满是疹子。摸了摸口鼻,气息全无。再按了按心跳,也没了。此时的林辉,身材高大,虽然闭目躺着,但看起来威风凛凛。可本该庆功的时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老者说:“不是我的关系。刚开始,事情很顺利。后来,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但这种情况,很多人在换骨过程中也会出现,所以我也不在意。可刚换完骨,却发现他气息全无。这下,我才觉得事情不妙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想报警。可接着一想,换骨本是天方夜谭的事,警方会相信吗?再说了,老者是能人异士,本领大得很,能斗得过他吗?

  我满腹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耳边却传来建军的声音:“不用想了,这事情与老人家无关,是我干的。”

  原来,建军刚刚醒来,正好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看着我讶异的目光,建军冷冷地说:“一开始,这就是我设下的一个圈套。我和林辉的职业,说白了就是小偷。他身材灵活瘦小,适合穿房入屋。每次行动,都是他进房子里,我则在外面看风。因为我的身材太过显眼,很容易被人发现。这么一来,每次的收获,都是林辉拿大头。明明做的都差不多,凭什么他吃肉,我只能喝汤?”

  停了一下,建军接着说:“可没办法,身材这事,没法改变。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这里可以换骨。于是,一个计划在脑中产生了。我想和林辉换骨,可他肯定不会答应,这等于是断了他的财路。所以,我才让人去他的老家,买他那套破房子,引开他。这么一来,我就能单独把你带来这儿。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有一点,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林辉不仅身材猥琐,而且身体很不好,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而且,他对安眠药严重过敏。他不告诉你,并让我一起帮忙瞒着你,是因为你一直嫌弃他没有男人气概了,再让你知道他有这么多毛病,你肯定得把他甩了!”

  最后,建军又往下说:“所以,我干脆来了个借刀杀人,让你在他酒里下安眠药,这么一来,就能引发他的严重过敏,进而导致心脏病发而猝死。哈哈,现在如愿以偿,既得到了他的骨,又少了个分钱的人。哼,人是你杀的,就算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

  我愣住了。没想到,真相如此残酷!

  这时,建军挣扎着,似乎想起身,但强撑着起来了一点,却又“扑通”一声倒下去。建军皱着眉头,对老者说:“怎么回事?我看那些换骨的人,不是随治随走的吗?怎么我好像浑身都没有知觉,是不是恢复的时间要久一点?”

  老者叹着气说:“你呀,作茧自缚!中国人常说,骨气骨气。骨之精华,全在一口气。你和林辉换骨之时,他应该正好断气。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了。骨中精气全无,那就是一副死骨。我一直要你们,找到自愿交换的人,就是因为唯有活人的骨,才有用处。死人之骨,没了气,自然也没了力。从今以后,你全身瘫痪,只怕要在病床上了此一生了。”

  建军呆呆地看着老者,许久,才会过来神,狂喊着:“我不相信,你骗人!”

  可任他怎么挣扎,身子却越来越沉重。最后,他连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老者和我,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甘。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死去的林辉,心中一阵黯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木屋。

  说到这里,女人眼里满是感慨。

  我和兰花哥都有些愣住了。这故事,确实诡异。刚才,我们还在怀疑,这位花袜子的大妈是不是想客串一回骗子?可讲述的过程,天衣无缝。

  我问那女的:“那你现在——”

  想了想,还是说不出口。毕竟,我不是刻薄的人。

  女人一笑,眼里已经有了泪花:“我还能干什么?若是在没认识林辉以前,我或许还可以自强自立。可认识他后,他对我特别好,什么都给我。结果,把我养成了一个只会张口吃饭伸手要钱的少奶奶。”

  兰花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却没说话。

  女人接着说:“你们肯定也想到了。那两个男的都死了后,我一个人,什么都不会。结果,渐渐就坐吃山空,把以前的都花光了。再后来,人也老了,更没男人愿意对我好了。现在,也就扫扫街道,有时去工地拉拉客,客串一下大龄卖肉女,维持生活。”

  听到最后一句,我差点让嘴里的茶水呛到了。

  看来,这位超龄妹子人虽老了,霸气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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