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老烟斗最新灵异小说来袭!

  第三十一章 画中迷
  本欲讲明真相,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制造更多的恐慌。
  二叔找到了这家男人,说闻见院子里有臭皮子味儿,希望可以买下来。
  男人刚死了闺女,哪有心思跟二叔扯这淡!嗷嗷骂了两句让他滚。
  碰了一鼻子灰,二叔也很无奈,本来他也知道,人家家里乱糟糟的此时谈这个不合时宜,但如果再迁延时间,只怕是今天晚上还要再死人。
  思来想去,二叔趁着人家一家去购置棺材的契机,偷偷从后院把火狐狸的皮给偷走了,顺手还在硝砂盆子旁边儿,放下了一万块钱......
  世间的事儿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没法解释,只能从效率出发,以解决问题为根本。
  这火狐狸的皮,估计是这家男人上山打猎的时候得到的,山里的农民,平时种个地,没事儿上山打打猎,虽说秦岭属于国家自然保护区,但这偏僻的穷山沟子里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讲?祖祖辈辈就是这样过来的。
  二叔得了火狐皮,欣喜若狂,怕人发现,用帆布包包起来后塞进了后备箱,当晚就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他开车到了西安,住了一晚后,沿着大运高速一路回到了北京.....
  这一路上,二叔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车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好几次都差点儿跟大车撞上。
  到了北京后,他也没有离开回家,而是换了不同的酒店周旋了一番,这才最终确定,身后确实有个东西在跟着,那是一只怀孕的母狐狸。
  公狐皮,尖而硬,母狐皮柔而软,同是火狐,母狐狸皮要比公狐狸的贵上十倍有余,躲灾避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二叔也琢磨着...怎么把它给抓住!
  “二叔,这怎么可能?你开着车上高速,这狐狸不是妖精,就算它再有灵性,也不可能行动速度每小时120公里吧?更何况还怀着孕!”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二叔长叹一口气:“是啊,这家伙,趁我回借宿的农户家收拾东西的时候,直接趴到了车顶上,你知道的,这次出门我开的是越野,视线问题,我根本就没看到它!”
  “这一路上啊......”二叔唏嘘的长叹一口气:“好几次差点儿栽沟里,我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到了北京后才知道,原来是这家伙一直跟着。”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白庙收费站,二叔直接开出了北京城,到了河北境内,过安检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发慌,生怕警察检查出来后备箱里还装着一个死人皮!
  我不理解,北京市内也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又是大晚上的,随便找个隐蔽的场所直接处理了就行了,为啥非要出北京?
  “二叔,刚才真是悬,要是警察检查后备箱咱俩就完了,讲不清说不起,为啥非要出北京处理死人皮?”我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问道。
  二叔呵呵冷笑了一下:“还是为了小心起见,你不要小看朝阳区群众,每年能将50万起危险事件扼杀在萌芽状态,再说.....首善之地,还是不要沾染这些晦气。”
  他开着车一路带我进了郊区的山沟里,这一片我从来没来过,荒芜人烟,秃山枯树,满目凄凉的感觉,我实在难以相信,北京周围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二叔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把垃圾袋给拎了出来,一股子臭脚丫子味扑面迎鼻.....呛的我直咳嗽。
  他拽出一把铁锹,拎着垃圾袋到了荒田里,挖出一个坑儿,把垃圾袋扔了下去。
  浇上汽油后,二叔一把火把垃圾袋点燃了,呼呼的火苗子伴随着浓滞的黑烟冒着,蛋白质燃烧的臭毛子味儿溢了出来,其间,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奇怪的动静,在那火堆中,隐隐的.....像是有很多女人在呼喊救命,奔走逃窜一般,声音听的很不真切,似幻似真。
  我心里拧成了一个结儿,那画...虽然沾染了火狐的污血,但里面还有很多的“女子”,二叔这一把火儿烧了,里面的姑娘们岂不是......
  二叔还没跟我解释,火狐之前的“雯儿”是谁?还有妙玉
  “二叔,跟我相亲的那个女孩儿,她长得和那画中的内个......”
  我的话还没说完,二叔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沉吟道:“小雨啊,要说这死人皮,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儿。”
  我后背一激灵,又是一层鸡皮疙瘩,紧张的问道:“什么事儿?”
  二叔感慨道:“西安曾经发生过一起剥皮案子,有人在火车站候车室里,发现了一张用女人皮做成的人皮马甲。”
  “啥?人皮马甲?”我吃惊的瞪大眼。
  二叔点点头:“没错,你现在上网,在百度里输入几个关键词,人皮马甲,西安,私家侦探,就能找到那个案子的报道。”
  我不寒而栗,看来...这还不是二叔经历的一件“私事”儿!百度上都能找到见!
  二叔说,曾经有三个刑满释放的劳改犯,出狱后苦无生计,就想出了一个缺德的方法,利用私家侦探的身份,骗取女人钱财,然后杀人灭口。
  现在社会,人心不古,浮躁不堪,很多有钱人在外面包二奶,养小三,自家的原配每天惴惴不安,总想搜集老公出轨的证据。
  三个逃犯正是迎合她们的心理,以私家侦探的身份介入到夫妻关系中,“协助调查”老公出轨的证据。
  女性有一个弱点,就是比较感情用事,别人说几句暖心的话,就以为找到知心人了,恨不得把自家老公对自己的种种不好,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这无意间也暴露了家里的很多信息,甚至老公出行作息的规律,三名逃犯根据女人反应的情况,开始分析这个女人可不可以杀,选择什么样的契机动手。
  一旦侦探们“跟踪”到老公出轨的地点,女人们一般都会气冲冲的赶过去,这个时候,几个侦探会把女人给掳走,用迷药麻晕,然后关在他们的出租房里。
  现金就不用说了,如果钱包里有银行卡,还要逼着说出密码,有专门的POS机验证,最后还要把女人奸杀分尸,尸体用硫酸泡化了。
  所谓的人皮马甲,是因为三个歹徒,在对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行凶时,觉得这女的太漂亮了,杀了真是可惜,但又不得不杀,最后,就把她的皮给剥了下来,做成马甲,每次摸着人皮,就想象着在摸这个女人......
  变态的杀人狂们,行凶了几十起竟然无人发现,直到其中一个去火车站坐车,把装着人皮马甲的包儿忘在了座位上,这才露出了蛛丝马迹,警方顺藤摸瓜,一直找到了他们!
  我听完后脖颈子发凉,惊道:“我的天呐!世间...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二叔冷笑道:“那有什么的?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失踪了,只有天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大火烧完后,二叔走到熄灭的火堆旁,从灰烬中拽出来一个白哗哗的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就是那副《金陵十二钗》的画卷!
  我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这不可思议啊!这画儿,不是和人皮一起烧了吗?更令我下巴快掉下来的是,那画中....不再是《红楼梦》大观园里的情景,而是画着...画着一个现代装束的女子的模样!眼珠子格外有神,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慌张的往后挪了两步,这画中的女子,我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也不是雯儿的模样......
  二叔见我紧张的样子,哈哈笑道:“小雨,看见了吧,这画儿的材质是火洗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石棉,但这块儿石棉可绝非寻常的物件,它的纤维,比苍蝇的血管还细。”
  比苍蝇的血管儿还细?我脑子嗡嗡作响!二叔这家里挂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不是说沈三白的画儿吗?怎么又成了火洗布了?哦,对了!沈三白是雯儿说的,她的话,不足为信!
  “二叔,这画儿上的...女子,就是那个被剥了皮的姑娘,对吗?”我紧张的问道,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
  二叔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正是她!”
  我的心咚咚狂跳,借着月光,我看见二叔诡异的笑着,那面容好邪性,不像是正常的笑,一时间不寒而栗。
  之前有好多心里话,现在都有点儿不敢问了。二叔...他这哪里是带我来处理死人皮,分明是炼画儿来了。
  那之前,画中大观园里的诸多女子,小丫鬟,妙玉......等等等等,她们是怎么上这块儿火洗布的呢?
  难道...都是被烧化的人皮?
  第三十二章 二叔的秘密
  二叔的那句话,这火洗布的纤维,比苍蝇的血管还细,让我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画卷瞬间吸干“雯儿”的血!
  这鬼画,到底是什么东西!
  似乎......我也想明白了,二叔为什么要带着这幅画来此处,并不是因为朝阳区群众的眼睛,也不是首善之地不宜沾染污秽之物的原因,而是此处...是炼画的好所在,就像荒野抛尸一样。
  那...二叔带我来,又是几个意思?他完全可以自己来的......一时间,无数可怕的猜想在我脑海里萌生出来。
  “雯儿”曾经说过,二叔的楼上,藏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那这吸血的火洗布,应该也算是...其中一种了吧。
  那画上的女孩儿,“活灵活现”,冲我似笑非笑,像是要朝我扑过来,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身子颤抖的往车子方向挪。
  二叔抖了抖画布,将画卷卷起,所有的血污都不见了,整幅画宛如新生了一般。
  他一边卷画,一边说:“东汉时期,大将军梁冀就曾经有一件火洗布做成的衣服,沾染了酒污,当众点火焚衣洗涤,四座皆惊!其实,这利用石棉纤维做衣服的事儿,西周时期就有了,不过那些都是垃圾,不能跟这张画布比。”
  我惊颤的嘀咕道:“是不能比,这画儿,能吸血,还能沾人皮......”
  “哈哈!”二叔笑着走了过来,摸摸我的头,把我吓了一跳。
  “走吧,上车,咱们回去,”二叔说道。
  我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这才缓过神儿来,赶紧和二叔上了车,此时借着月光才发现,那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接着一个小的土包儿,这里...竟然真的就是一片坟地!
  不是我信不过二叔,只是想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儿,我刚才真有一丝担心,怕在这里...二叔把我给弄死,
  “小雨,见面的那个姑娘,你喜不喜欢?”二叔笑着问我。
  “哪个姑娘?”我紧张的一哆嗦。
  二叔哈哈大笑:“就是老李家那丫头,我瞅见人样子还挺不错的。”
  他原来指的是李娉娉,我虚惊的长出一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还行,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二叔笑问。
  我咽了口吐沫说:“只是,人家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我只是个三流学校毕业的,连211都不算,怕...高攀不起。”
  听见我这么说,二叔不屑的哼了一下:“有啥高攀不起的?她不已经是你的人了么?”
  嗯?一听这话,我吃惊的睁大眼,转脸看向二叔,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此话从何说起呢?
  二叔的话似乎一语双关,像是在暗示.....李娉娉和妙玉长得一模一样,他早就对此事心知肚明!
  “二叔...你什么意思?”我吃惊的问道。
  二叔哈哈大笑,轻咳了一下说:“你就说,你喜欢那丫头不?”
  我皱眉微微点点头:“有点喜欢,她挺活泼的。”
  二叔呵呵笑道:“喜欢就好,你喜欢了,二叔也就放心了。”
  他的话很怪,里面无尽的猫腻,我寻思了一下说:“二叔,这个李娉娉,和我在画中见到的一名女子一模一样,就是金陵十二钗里的妙玉,我们...我们还发生过关系。”
  二叔一脸笑意,没有接着我的话往下说,反而问我:“小雨,你觉得,那副金陵十二钗,出自何人之手呢?”
  我愕然的看着二叔,皱眉寻思了一下说:“那母狐狸告诉我,是出自清朝乾隆年间的一名文人,叫沈复,以前我也听说过那个人,他工于书画,早年还以卖画卫生。”
  二叔呵呵笑道:“休听那畜生胡说,那幅画是我画的。”
  “你画的?”我吃惊的看着二叔,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怎么?你不信?”二叔侧着脸,冲我微微一笑。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二叔,不可思议的眨眨眼,那画...竟然是二叔画的?
  不是我不相信二叔的水平,只是...那画的功底,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厚,别说二叔,就是美术学院的大师我也不太相信,而且画卷已经泛黄作古,根本就不是现代的物件儿!
  可是...刚刚见识了二叔烧皮为画的手段,我还真不好说......有什么事儿是他做不到的?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二叔你不是一般人,”我敬畏的看着他说道。
  二叔咧嘴一笑:“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妨全告诉你吧,那画卷中本没有妙玉的模样,她藏于拢翠庵中自然是见不到的,所以,总要造一个对吧.....”
  “李家那丫头,我早看中了,是我侄女婿的不二人选,所以才给你俩凑出一个局,让你们梦中相会,”二叔坏笑的解释道。
  他说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在二叔家...碰到那个丫鬟,还有妙玉,竟然全是二叔自己造出来的...画中人?
  我的天呐!他怎么做到的?二叔到底...是什么人?难怪他看见我纵欲过度,身体发虚,也不说问问咋回事?原来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那丫头,在梦中也进了大观园了,不过,她满以为自己的前世就是妙玉,和你今生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所以...二叔先入为主,让你在梦中已经搞定了她,”二叔笑道。
  “二叔,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会......勾魂引梦?”我惊骇的问道。
  二叔哈哈笑道:“这不稀奇,二叔经历的事儿多呀,回头再跟你细讲,之前...你不是还很纳闷儿,我为啥知道那个叫珊珊的女孩那么多私事儿,那是因为我进入了她的梦呀,你以为,劝一个人是那么好劝的?”
  看着二叔一脸得意的笑,我整个世界观颠覆了,之前只知道他是一个收宝的商人,这一辈子掏了不少宝贝,殊不知,他竟然还是一个高人!
  “二叔...那,现在...您能不能告诉我,二楼上,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问道。
  二叔叼着烟,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微微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恩,我想知道!有时候...你不在家,上面还传来奇怪的动静?像唱戏,又像是女人在说话,”我好奇的眨眨眼。
  二叔轻咳了一声又问:“你今天就想知道吗?”
  我挠挠头,二叔啥意思?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墨迹起来了。
  “我今天就想知道!”我很确定的告诉二叔。
  二叔笑道:“那好吧,我们先回去,到了家,我带你去看。”
  一听二叔说愿意让我看二楼里的东西,我一下子兴奋无比,强烈的好奇心终于要得到满足了,我倒是想看看,二楼里,是不是真的藏了雯儿所说的.....所谓见不得人的东西。
  之前,关于二楼里的秘密,我脑子里曾有无数种猜想。
  一开始我想,可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这些东西都有灵性,绝非寻常所见,就像他刚才给我举的例子,什么雪虠啊,赤狐啊,甚至鲛人标本之类的。
  这些东西,很可能是活的,颇具灵性,能学女人说话......
  后来,二叔给我讲了很多骇人听闻的故事,我的思维就更发散了,甚至我怀疑.....二楼里放的是,二叔的妈妈,她母亲生了一种怪病,见不得人,只能在楼上将养,而二叔的母亲,他是不愿让我看见的,不然怎么会有隐约的女人说话声。
  可是二叔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老太太不可能半个月吃喝拉撒没人管,所以这一点也被我否定了。
  听他讲了鬼三鬼四救陈小手探阴坟的故事,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些隐秘空间的存在。所以我怀疑,二楼,很可能是隐秘空间的入口。
  再到后来,我甚至夸张的联想,既然...鬼三是被白无常给拽进坟里的,那这个世界上真的可能有鬼,而二叔,则是穿梭阴阳两界的人。
  他在一楼做阳间人的生意,在二楼,则是做鬼的生意,卖的都是鬼物......那所谓的女人的声音,是晚上客户来了,在讨价还价,让我给听见了。
  总之,各种奇葩的想法全都有,就算二楼的秘密惊破天,也无外乎能比我想象的更离奇,我拭目以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二叔今晚给我讲的这些,一开始不甚理解,慢慢的消化酝酿后,千头万绪的事情似乎都有了眉目,我知道了为什么小丫鬟和我第一次发生关系,不肯让我知道她的容貌,很可能....是二叔还没画好呢。
  还有,所谓的妙玉拢翠庵,或许不是在画中,而就是在二楼,明明有人在抬我......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他在家的时候,我才有艳遇,导演不在,戏没法演啊!这二叔,还真是恶趣味,让小丫头告诉我:千万不要告诉你二叔.....奶奶的,原来是都在戏耍我,他也够坏的。
  只是...这火狐狸怎么能知道我和雯儿之前的事儿呢?二叔说,火狐至灵,能读懂人心,难道...真是这样吗?
  不管怎么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目前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回到了家,二叔不着急领我上二楼,而是把我带到了他的房间,默默的抽着烟。
  他掏出了一张照片给我看,但见那张照片儿上,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子,支起一个算命摊位,蹲在北京的旧城墙下给人算命儿......
  那老头,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再仔细观瞧,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那不...正是爷爷么!
  我的天啊!爷爷怎么在这照片儿上,难道,只是长得像而已?
  那照片中的背景,还有邋里邋遢,形容枯槁,猥琐黢黑的清朝官差从城门里走出来,这照片儿,可有年头了!
  “二叔,这个人怎么长得跟我爷爷这么像啊!”我吃惊道。
  二叔笑了笑:“这照片是后来重洗处理的,拍摄的时间是1908年,那时候,大清还在呢。”
  第三十三章 大结局
  “二叔,这到底怎么回事?那...是我爷爷吗?”我紧张的追问。
  二叔笑而不答,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照片来给我看,这张照片上,一群解放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北京城,里面有一个特写,一名小战士扭回了头。
  我盯着那小战士仔细看,下巴差点儿掉下来,那.....那好像,就是我呀!这个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脑子更懵了!
  二叔意味深长的笑着说:“看见了么,这个长得跟你很像的小伙子,参加了解放海南岛的战役,牺牲了......”
  我惊颤的拿着照片儿,脑子更是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中。
  很多人和古代人像,这并不稀奇,就比如,有个黑人老外,长得很像梁启超,还有台湾综艺节目里的大S,和抗日战争时期,延安的一个女翻译几乎一模一样,还有很多名人,长得像胡雪岩,甚至曾国藩,但...二叔特异性的,拿出两张,很像我和爷爷的,过去的人的照片儿,这也太诡异了吧!
  这照片儿,是谁拍的?总不至于是二叔,恶趣味的大海捞针一样的找的吧!
  “二叔......”
  “呵呵,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二叔又抽了口烟,笑道。
  他拿着第一张照片说:“这是你爷爷的前前世。”
  他又拿过第二张,说:“这是你爷爷的前世。”
  接着,二叔又笑道:“你爷爷的今生,就不需要我说了吧。”
  “啊?”我吃惊的看着二叔,什么前世,前前世的,这到底什么鬼?
  “小雨,知道为啥你爷爷见到我,立刻大病,然后去世了吗?”二叔眼神扑朔的看着我。
  我紧张的摇摇头:“不知道!”
  二叔长叹一口气:“他确实没做过对不起你奶奶的事,我是他的来世,他...该走了。”
  什么什么鬼?二叔是爷爷的来世?他该走了?这又是怎么说的?
  “二叔,你不是说......你是爷爷的孩子吗?还说,您母亲,一个人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我紧张的看着二叔问道。
  二叔冷哼一笑:“是啊,你爷爷早就死了,四十多年前,他在山西误食了太岁,已经命归西天了,而我,三天后也生了下来,本来前世今生,轮回罔替,这是自然之理,但偏偏...有那好管闲事儿的能人异士,把你爷爷给救活了,他活了,我又如何自处?”
  二叔的话说的我脑袋疼,一时转不过弯来!什么爷爷死了,又活了,而二叔又生了下来!
  “你爷爷这一活,把我的魂儿给勾走了,我成了无魂之人,这不是坑我么?没办法,只能克死自己的生父,一命偿一命的活了下来,让我母亲孤苦伶仃的把我养大,之后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二叔冷笑道。
  我不寒而栗!一命偿一命,原来.....二叔和爷爷是这层关系!并非我所以为的父子!
  只是我难以想象,这无魂之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如果二叔无魂的话,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是他生身父亲的魂,顶替了爷爷的空缺儿。
  话说到这儿,二叔略显得意的说:“不过呢,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没有魂儿,避开了好多次劫难,脏东西也分不清我和僵尸有啥区别,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活尸而已。”
  二叔说到这儿,我开始害怕了,身子颤巍巍的往后移,眼前曾经和蔼可亲,像父亲一样的二叔,竟然...竟然是一个活尸!
  见我恐惧的样子,二叔呵呵笑了笑,狠抽了口烟朝我喷了过来,这次的烟雾是黑色的,我只觉脑袋一迷糊,身子像棉花一样软,登时就瘫坐在了地上,全身上下再无任何力气。
  此时我好恨,没有听雯儿的话,和她一起逃跑,就算她是火狐狸,也总比活尸强啊,二叔会怎么对我呢?我并没有招惹他。
  看见我绝望的样子,二叔呵呵笑道:“小雨,你别害怕,我又不会难为你。”
  “二叔,你.....你不要杀我,不要,”我哆嗦着嘴唇求饶道。
  “你这孩子,我杀你干什么?”
  “你为啥用黑烟喷我?”我的眼泪还是自由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二叔长叹一口气,撩开了自己的衣服,我清晰的看见,二叔的肚皮上已经满是脓疮疤痕,像是得了麻风病一样,吓的我浑身一哆嗦,这...这一看,他更像是一个尸体了,还是腐尸,可前两天......他还吃吃喝喝呢。
  二叔说:“没有魂儿活尸,能活多久?就算你爷爷死了,把魂还给了我,我也该寿终正寝了,我亲爹当年就是这个岁数死的,以命抵命,报应不爽,所以,我一直跟你说,让你继承我的产业。”
  我颤抖的盯着他听着,现在心里哪里还想着什么产业不产业?只要能我活下来就行!
  二叔掐灭了烟头,又点着了一根儿,此时我发现,他的牙齿也变黑了,样子很吓人。
  “我这辈子,赚了多少钱啊!还学了一身本事,要说......让我现在就死,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实话告诉你,二叔的家产,至少有十来个亿!”他惆怅的说道。
  我抽抽鼻息,没说任何话,恐惧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二叔顿了顿继续说:“二叔呢,真羡慕你呀,你才二十来岁,多好的年华,你爷爷已经把魂儿还给我了,我也不算是活尸了,但这肉身是真不行了,所以......”
  “所以什么?”我紧张的看着他。
  二叔呵呵的冷笑:“总归是你们江家欠我的......所以,我想跟你换下身体。”
  “啊!?我不要!”我恐惧剧烈的哆嗦,骨头都快颤碎了!
  我现在明白了,一切都是阴谋!二叔把我骗到他家,就是为了我的身体!
  “这恐怕由不得你,还有,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为啥给你讲那么多故事了,那是因为,换魂儿之后,我会失去一部分记忆,而你的记忆则填充了我,所以,我需要有意念来提醒自己,想起以前的事儿,当然,你身体的喜好也会影响我,所以我一直问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女孩,我是很喜欢呦......”二叔说到这儿,他的表情已经很无耻了,露出了狰狞的笑!
  “啊!不要!”我努力的往后蹭着,却看见二叔朝我扑了过来,接着眼前就是一片黑。
  ......
  当我再有意识的时候,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拽着我的身体,往二楼挪!
  不,那不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就是我...那就是我的身体,只是此时,已经被二叔占据了!
  而我,则被囚禁在二叔这个已经溃烂不堪的身体里,全身没有力气,一动也不能动!
  “二叔.....”眼前这个江小雨,他...他竟然叫了我一声二叔,一脸得意的坏笑。
  我欲哭无泪,这种绝望的恐惧,比死亡更可怕。
  那江小雨看见我伤心难过的样子,继续笑道:“二叔,你忘了吗?二楼上,是一口大棺材,你专门儿为自己准备的,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呵呵呵......”
  第一卷【二叔】结束啦,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呢?不要紧张,明后天,马上开第二卷【回忆】
  第二卷【回忆】
  卷语:有些回忆,始终是要面对的!
  第二部第一章 哭丧鬼
  “二叔,放了我......”我艰难的吭哧道,嗓子眼里发出的却是二叔的声音。
  “咯咯咯,”面前的我的身体诡异邪性的笑着:“二叔啊,你就安歇吧,家里的事我会帮你打理好的,再说......该享受的你也享受了,人就那么回事儿,也不枉此生了,哈哈!”
  我像一滩烂肉被拖上了二楼,厚重的防盗门被打开后,一股股强劲的风刮了出来,凉意阵阵,那感觉...不像是进了一个房间,而是被拖到房顶上!
  阵阵霉腥夹杂着烂木头味儿涌入鼻息,这里面...摆设着一个灵堂,两口漆黑的大棺材跃然眼前!
  满屋子像是糊大字报一样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画儿,浓墨重笔,写意逼真,就仿佛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以不同比例大小展现着,里面的内容杂乱缤纷,有神鬼,有人畜,有古代的,有现代的,还有荒村人家,枯坟老树,以及远山近景儿。宛如一个光怪陆离的大染缸,好多都是没画完的未成品,层层叠加,张张糊住,就像是间纸糊的房子!
  棺材头前方的神龛上,赫然摆着二叔的牌位,江晓芸之位!还有一个灵牌,因为角度的问题,我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两盏白烛幽幽的燃烧着,强风之下,它们竟丝毫不为所动......
  被二叔控制的我的身体,推开了其中一口棺材,将我拽了进去,坚硬的棺材底部还泡着一滩黏糊糊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有股难闻的油腥味儿。
  “二叔啊,一会儿麻药劲儿过了可能会有些疼,不要紧,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看着自己的脸在对自己说话,我陷入了绝望的沼泽中,这一开始就是个圈套,我像猪一样一点点被料套进了棺材里,此时欲哭无泪,只能默默的接受命运的不公,当沉重的棺材板子盖上时,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咣!咣!咣!”棺材外传来了阵阵敲诈声,整个棺材都在颤,占据我身体的二叔,似乎在外面钉棺材,要将这口棺材封死!他是怕我置换的身体渐渐能动后,再从这里逃出去,这家伙的心......真狠啊!
  我默默的承受着,想来窒息马上就会到来,活活被憋死的感觉很痛苦,但...我没有任何选择。
  这个时候,大腿、肚皮、后背上,还有脖子,几乎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开始剧烈的瘙痒起来,还夹杂着火烧火燎的疼,尖锐的刺痛如针扎一般,愈发的强烈!
  我难受的吭哧着,身体也渐渐能动了起来,意识到.....这就是二叔所谓的...麻药劲儿过了,他那满嘴漆黑的牙...可能就是抽麻药抽的,平时用来镇痛!浑身溃烂的尸疮此时一齐爆发,将痛苦转嫁在了我的身上!
  我虚弱的抬起胳膊,推了推那棺材板子,觉得自己很可笑,棺材已经被钉死了,怎么可能推的开?倒不如多保留点儿氧气,一会儿死的会舒服些,说来也怪,身体接触那黏糊糊油状物的部分,疼痛会稍微轻些,像是抹了清凉油一样,我开始本能的翻转着身子,让棺材底部的药膏尽量的涂抹全身......
  感觉自己像一只蠕动的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听见了防盗门的关闭声,我彻底绝望了,这棺材底的镇痛油,算是二叔对我最后一点儿的“人道主义”吧。
  我心里很困惑,二叔...如果跟我们江家没有血缘的话,那牌位上的,根本就不是二叔啊,他不姓江啊,江晓芸并不是他的真名,还有......如果爷爷死了,把魂儿还给二叔,那二叔的本质,应该就是我的爷爷呀,他为啥还要杀我呢?断了自家的香火。
  思考和难受的翻腾加剧了氧气的消耗,我感觉上不来气,脑袋要炸了,肺几乎翻出来,濒死的窒息终于来了,短暂的3-5分钟......对我来说成了可望不可即的鸿沟,我不怕死,但受不了这死前的煎熬!
  渐渐的.....强烈的晕眩再度袭来,周身麻木,痛苦中的我......残留的一点意识在窃喜,窃喜自己就要死了,痛苦就要结束了。
  好似融化了一般,随着身体的腐烂,我的世界...开始和二叔的世界融合,无数他的记忆涌入我的残念中。人们都说,死亡体验是一生的经历快速重新演绎,我丢失了自己的身体,意念中演绎的,都是他的经历。
  好像是看一场电影,二叔是我,我是二叔......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比他向我口述那些离奇故事,更加生动,真切!
  ......
  1993年7月,二叔在山西运城乡下收宝,那年月,法制建设还不是很完善,去陕西盗墓的人很多,有人因此发了大财!比较牛逼知名的,要属侯马的候百万,据说96年枪毙他的时候,他老婆放出“豪言壮语”,只要能放了我男人,再给你们盖个侯马市!
  二叔这一趟收获颇丰,保守估计赚个5-10万没问题,一年只要做成一单,基本上好几年吃喝都不愁了。
  正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碰巧有个“主顾”家儿子结婚,邀请二叔参加,无外乎随点份子喝点酒,二叔乐呵呵的去了。
  农村的婚礼就是那样,起起哄,扯扯淡,主要为了吃饭,新娘子挺丑的,二叔是给朋友面子,瞎凑热闹。然而吃席过程中,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独自坐在院子角落,还穿着一身白,哭哭啼啼的,十分的伤感,跟周遭气氛很不搭......
  二叔心琢磨,估摸是前男友吧?女朋友跟别人跑了,自己心里不好受,可来婚礼上哭也太没出息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单恋一枝花?
  他没放心上,继续跟朋友喝酒,反正没啥事儿,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再走不迟,然而到了夜里,二叔开始发病了,高烧40度,满嘴说胡话,身子还不停的抽。
  主顾伙计把他送到了医院,打针输液都不管用,烧就是退不下来,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二叔竟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年轻人,站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仿佛......抢走他女朋友的是二叔。
  他烧的再迷糊,内心也是明白的,这事儿不简单,那个年轻人肯定不是啥善茬儿,自从当兵的时候被棺材精骗,掉进坟窟窿里后,二叔就特别容易沾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他问主顾,白天婚礼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在院子里哭,主顾伙计说没有呀,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村子里的熟人,每一个都认识,农村人虽然大方,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放进来蹭饭的,更何况自己家院子,谁进来还不知道?
  二叔又让主顾打听了几个人,大家都没看见他所说的那个小伙子,这让二叔更加的确定,肯定是犯着什么了。翻来覆去的想,自己也没碰什么禁忌啊,收的东西都是寻常的古董,算不上邪门儿的文物啊?
  一连烧了三天,一直在挂吊瓶儿,二叔感觉魂儿都被掏空,绝望之际,他拖主顾去找一些懂“歪魔邪道”的人,寻常的法子法根本治不好,这不是一般的发烧。那“白衣小伙子”每时每刻闭上眼就在面前哭,把二叔都快逼疯了!
  还别说,主顾干盗墓的这一行,认识的三教九流狐朋狗友真不少,还真给二叔找回一个“先生”来,此人姓胡,据说会什么祝由术,就是得病了不用吃药,念念咒语就能好的那种。
  二叔一见这货就觉得不靠谱,满嘴胡说八道,撇天侃地,吹的神乎其神,而且此人绝非善类,相由心生.......母狗眼,歪下巴,骨瘦如柴,简直就像庙里的鬼,小眼珠子老鼠般的提溜溜的转,阴损尖邪,当下就没什么好印象!
  他内心很绝望,估摸着......这次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儿了。
  胡先生告诉二叔,他这是惹上哭丧鬼了,所谓哭丧鬼,和喜丧鬼,是两种极为凶猛的恶鬼,一个在婚礼上哭,一个在葬礼上笑,这俩种鬼不惧阳光,白天也能出来作妖儿,遇见了它们可以说......必死无疑,根本没救!
  二叔也没指望他能想出法子来,苦涩的笑了笑,倒是...这骗子说的两种鬼挺有意思,也算是相当于找到“病根”了吧。
  主顾对二叔的病很上心,毕竟这是主要的销售渠道,央求胡先生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二叔。
  胡先生捏着八字胡,沉吟了许久说,要想救二叔的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有点儿缺德呀,需要有个替死鬼来替二叔挡灾,而且费用极高,开口就要三万块!
  那个年月,万元户都是极为牛逼的存在,更别说三万块!但这钱二叔还是出的起的,他似乎是有意跟胡骗子铆着劲儿,笑道,要是明天早晨太阳出来前,能把病给治好,直接给他5万,但要是治不好,让胡骗子给自己磕三个头!
  胡先生一听说5万块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一个劲儿的咽吐沫,眼神中还露出了兴奋的凶光,他说...明天早晨,如果二叔不能像没事儿人一样,就把自己眼珠子给抠出来,扔在地上,让二叔当泡儿踩!
  当天晚上,二叔的情况开始恶化了,甚至出了尿血的症状,医院治不好,医生劝他赶紧去省城大医院吧,这里医疗条件有限,他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肾衰竭。
  其实不止肾衰竭,二叔烧的开始咳血了,样子很像是肺结核,被关在了隔离病房......
  这个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唯一的念想就是跟胡骗子的赌局,看看这孙子明天一大早,能不能让自己跟没事儿人一样。
  想想也是愚蠢,此时此刻估摸那胡骗子早就跑了,二叔觉得......自己真是发烧给烧傻了。
  然而到了夜里,在他难受吭哧,神志不清的时候,突然看见,漆黑的病房中,那白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真真切切的站在了病床前,抬起手,要往二叔的胸口伸!
  这次不是冥想,而就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只是他不再哭了,二叔吓的心惊肉跳,这家伙...怎么进来的?想拨弄开他的胳膊,但身子软的跟棉花一样,丝毫也动不了!
  白衣男子的手探伸进二叔的胸口,丝毫感觉也没有,这家伙...真就像一个鬼,他从二叔的胸口中掏出了一颗绿莹莹的,像是宝石一样的东西,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光!像是捡到什么宝贝一样,然后手舞足蹈的往病房外跑!
  他一边跑一边叫唤:“俺有钱娶媳妇了,俺有钱娶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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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嫁祸
  二叔吓的猛一抽!登时从梦中惊醒......原来是一场怪梦!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这梦太真实了......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可能是自己脑子烧坏了吧。
  然而...片刻之后,二叔发现...自己身子轻快了好多,那种脑袋灌铅的酸胀感烟消云散,仿佛是早晨刚起来一样,再也不难受了!只是觉得肚子好饿!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床头的罐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糖分的摄入让他更有精神,整个人宛如重生!
  真是太神奇了!二叔一看表,凌晨五点半,那个姓胡的没有食言,真把病给治好了,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那白衣男子从胸口儿掏出了一块绿莹莹的石头,像是宝石之类的东西,可......自己没收过类似的古董呀,难道...那块宝石就是病根儿?二叔脑中产生了无数的猜想。
  天亮后,医生们都很惊讶,这个几乎要下病危通知书的病人竟然神奇的康复了,非但如此,一番检查后,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简直不可思议!
  就连和胡先生一起来看二叔的主顾朋友都惊愕不已,直呼奇迹!
  二叔说到做到,当下给胡先生兑现了5万块钱,而且...还要好好的请他搓一顿,打听里面的细节和玄机。
  胡先生拿了钱,露出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呵呵笑着说吃饭就不用了,细节也不要再问,否则会给自己惹来官司!
  人家既然这么讲,二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好奇心就像是猫爪子一样挠着心缝儿,之前说.....要找个替死鬼顶命,难道...这胡先生害死人了?那白衣男子走的时候兴高采烈,说自己有钱娶媳妇了,会不会.....拿一个小女孩儿的命,顶了自己的灾?
  在山西南部还有陕西一些地方,阴魂阴配的陋习盛行,九十年代更是那样,有些小女孩儿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二叔心里有些发毛,总怀疑.....自己是不是造了大孽?让那姓胡的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然而...在二叔开车回主顾家,取剩下的行李时,再次看见了令他惊魂丧魄的一幕,桑塔纳差点儿没栽沟里!
  但见一个痴傻癫狂的年轻人,手里头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在村道里手舞足蹈,高呼他有钱了,可以娶媳妇了,要娶村长家的三丫头小娟......引的周围村民们一个个嘘声侧目,指指点点。
  二叔吓坏了,虽然此人不是那白衣男子,但动作,说话都如出一辙,而且.....村里头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那岂不是...全村人都要死绝?
  慌乱中,二叔连行李也不要了,直接放下了主顾朋友,调转车头逃离了这个可怕的村子,一连好几年都没敢再来!
  直到1997年,他才又来到了这里,其实...收宝是次要,主要是想问问那个主顾,当年,姓胡的到底搞了什么鬼?两人当时嘴把的特别严,根本不向二叔透漏分毫。
  几杯小酒儿下肚,当年的主顾终于肯向二叔透漏一些细节,听的他后背发毛。
  要说正儿八经的祝由术,取自《黄帝内经》,实际上是早期的先民们愚昧无知,把病愈的希望寄托于鬼神的一种原始方法,是生产力落后的产物,跟跳大神没啥区别。
  但不得不说,历史上有一些高人,通过符咒运用,阴阳调和,真的将人的病给治愈了,杂史野谈上描绘的神乎其神!而胡先生用的根本不是什么祝由术,完全就是嫁祸于人的巫术!
  他先问主顾......村子里有傻子没,就是那种混吃等死,活着也没啥意义的人,说来也怪,乡下农村,不管大小,总有那么一两个傻子,不是小时候烧坏脑子,就是天生痴呆,这几乎成了常态。
  主顾村子自然也不例外,老郑家有个儿子,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从此变得疯疯傻傻,到了三十多岁了还到处捡垃圾吃......胡先生认为,这个郑三儿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胡先生具体怎么捣鼓的,主顾也说不清,但那郑三被他嫁祸后,果然出了大事儿,遭殃的不止郑三儿一个人,还有他爹娘,以及周围的邻居。
  当初二叔在村口所见,手舞足蹈之辈正是郑三,他像是被哭丧鬼附身了一样,手里拿着一个绿莹莹的石头满村子炫耀,说自己捡到了宝石,能换房子汽车,也能娶媳妇了,而问题...就出在那块儿石头上!
  那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绿宝石,也非二叔冥冥中所谓的病根儿,而是一块儿医院用于 X光透视拍照的放射源!具有极强的放射性,人沾染过多一定会发病!
  一般像这种东西,医院都是一级戒备的保管,根本没有流出的可能!即使是年头太长了,机器报废,这种杀人石也是被妥善安置处理的,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傻子拿到。
  但问题是他就是拿到了,你能咋办?这郑三儿拿着“绿宝石”在村子里炫耀一番后,小心翼翼的垫在自己枕头底下,每时每刻都要看看,兴奋的觉都睡不着。
  灾难在几天后爆发了,这可怜的傻子浑身出现黑斑,四肢都僵化了,躺在床上做抖抽状,家里人也浑身不舒服,仿佛受了诅咒。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受了大剂量的辐射,得了放射病!
  这种病是最恶心的!因为致癌,这一下子,整户人家天塌了!公安封锁了村子,开始彻底排查,终于把放射源给取走了。凡是挨着老郑家的村民们,一个个惶恐无状,纷纷去医院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也受了辐射?
  最可怜的莫过于郑三了,他受的辐射最多,情况最严重,四肢已经坏死,只能全部截肢变成人棍,每天躺在床上等死,实则内脏也受了极大的损害只是一时半会死不了,只能痛苦的穷耗着......
  听完主顾的讲解,二叔惊的直咽吐沫,这...这太惨了!那姓胡的真狠!老郑家一家人岂不是此恨绵绵无绝期,永远生活在悲苦中?
  虽然说是为了救自己,但采取的手段太下作,并不亚于害死一个小女孩。
  主顾喝着酒说,自打那件事儿后,村子里老有人得癌症,不知道是不是跟放射源有关,总之闹的动静挺大,还上了电视......
  二叔抽着烟,心有余悸的寻思...整件事儿说不出来的邪门儿,那放射源牢牢的嵌在医院设备里,怎么可能入了郑三的手呢?
  偷是不太现实的,就算设备给你,刀砍斧劈也取不出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鬼拿走的,虽然听起来很扯...但也只能是这种解释了。
  然而就算是哭丧鬼偷的放射源,可为啥当日...要从二叔的胸口里往外掏呢?二叔又不是X光机!真令人琢磨不透!
  但不管怎么说,二叔的命是保住了,胡先生为了那5万块钱,害了别人一家,人命......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值钱!
  打这件事后,二叔明白了一个道理,让你替死的不一定是鬼,也有可能是人,嫁祸无处不在,自己当日看见了哭丧鬼,会不会也是一种嫁祸呢?
  那个主顾伙计,有没有可能是跟胡先生串通一气的,来了个套里套?这都不好说,总之人生在世“利”字当头,处处隐藏着杀机!
  不过说到人心险恶,最让二叔心惊后怕的不是这次,而是98年的那个冬天,在东北,他和几个伙计一起打牌的遭遇。
  当时,伙计家老娘死了,正在办丧事,二叔帮忙,累了一天,因为给老人洗澡和换寿衣的女性亲戚还没到,棺材装着死人就在炕上糗着,也没盖盖子。
  老人家80多去世的,算是喜丧,二叔跟几个伙计吃完饭喝了点酒,就在停放死人的屋子里打起了牌,这里面除了二叔外,帮忙的几个都是盗墓贼。大家都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自然也不忌讳这些。
  坐在炕上,各自的位置是,二叔背靠着棺材,另外三个,老人儿子正对,两个伙计侧坐左右,大家玩的都很开心,嘻嘻哈哈一直到深夜。
  主要是他们前两天刚完成了个大活,盗了一个契丹古墓,“宝贝”卖给二叔都赚了钱,手烧的不行赌点小钱玩。
  到了夜里十二点,赢了几千块钱的老人儿子突然说肚子不舒服,出去上个厕所。剩下三个在屋里抽烟等,他们一个个聊着自己赚了多少,赔了多少。
  没过两分钟,左右两个伙计也都说想撒尿,下炕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二叔一个人笑着洗牌。
  二叔琢磨着,这三逼货套路自己,赢了将近7000块钱,不过这都是小钱儿,这次几个伙计下墓捞的油水可大呀,特别是那死人脸上的黄金面具,上面还篆刻着契丹文,考古价值不言而喻,这倒腾一下,收入绝对是天文数字。
  二叔等了许久也没见他们回来,正在纳闷儿......突然感觉后脖颈子...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猛的扭回头,差点儿没把心给吐出来!
  但见那中风死的老太太,倚着棺材想往外爬,手指探够,碰触到了二叔......
  二叔“嗷”一嗓子蹦飞跳下了炕,猛的拽门想往外跑,然而...令他惊魂丧魄是,那屋门被人从外面给“哗啦”(过去的门栓)上了,怎么也拽不开!
  他脑子登时就炸了!这他妈的...肯定是最后一个出去“上厕所”的人给带上的,他们早就看见了老太太动了,一个个闷坏不吭声,全都跑儿了!
  逃不掉,只能冷静的面对,二叔高度紧张的看着那快要爬出棺材的老太太,手下意识的抄起一个板凳,毕竟是当过兵,心理素质没那么差!
  老太太枯黄的指甲跟活着的时候没啥区别,并未发现所谓“尸变”的迹象,她努力艰难的要坐起,然而...在刚刚坐起身的时候,突然没了力气,再次“哐当”一声掉进棺材里......
  二叔明白了,这老人之前是假死,并非真正的死亡,更不存在尸变的一说,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了,现在也不知道彻底死了没?
  事情很简单,但可气的是那三个逼货,他们安的什么心?最后一个走的时候,还他妈把门给哗啦上了,这让二叔彻底明白,跟这些亡命的盗墓贼打交道,根本不能当朋友!他们狼子野心都想着自己能死呢,在他们眼里...自己其实和老坟里的死人没啥区别,在意的只是油水!
  ......
  濒死的体验中,灵魂游荡在二叔的记忆间,却突然...被一阵激烈的抓挠声惊醒了!猛的睁开眼,我呆滞痴傻了十几秒后才恢复了意识,似乎...感觉到不憋气了,窒息感全无!而且...可以模糊的看清棺材板子的黑漆纹理.......
  那抓挠声激烈不断,我醒过神后才猛然意识到,对呀,这二楼屋子里,还有一口棺材!那里面装着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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