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庆发难
在我向李链陈述事件过程中，我看到秦庆大摇大摆带着一个黑西装眼镜男，从走廊尽头一间讯问室出来往我们这边的楼梯口走来。
原本有三只小鬼骑在他肩膀上，被我在路上刚重新开启的法器吓到，争相从秦庆身上爬下来，从走廊那头的一扇窗户跳出去。
秦庆应该不认得我长相，所以和我们擦肩而过时没注意到我，不过我还是停顿了一下与李链的对话。
跟我分析的一样，看来光头男三人自己扛下非法拘禁的罪行，因此秦庆接受问话也只是走个形式。
大金牙他们把我绑走的目的不是绑架，我伤得也不是很重，因此根据法律规定应按非法拘禁定罪，当然这是李链告诉我的，我当时还不懂这些法律规定。
再过了十几分钟，李健、罗超和宋广飞也分别从其它询问室中走出来。
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告诉李链我们可以回去之后，李链悄悄对我耳语：“中午了，我请你们大家吃个饭，包括你姐。”
“姐，我老师说想请你吃饭！”我故意抬高嗓门对办公室内喊道。
几道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站在门边的李链，办公室内那几名年轻男民警看起来似乎要吃了他一般，吓得李链往后退了一步。
斜坐在一个办公桌上的赵婧起身拍拍她女友肩膀，说：“娟娟那你先忙，我走啦！”接着走出来挽起我的胳膊对李链笑着说：“感谢李老师照顾我们家韦策，应该是我请您。”
李链右手摸着后脑勺傻笑道：“哪里哪里，我是男士应该我请。韦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般，照顾是应该的。”
我和李健等四人听后都做出十分无语的表情，是谁在班上总是以朕自称的，现在又变成我哥了？
赵婧这种人精哪会不懂李链想干嘛，于是哈拉道：“哎呀谁请都一样，大家应该都饿了吧，我们去吃附近南京路上的海底捞怎么样？ ”
“海底捞不错，不过必须是我请。”李链一根筋地说道。
等下饭吃到一大半，赵婧肯定会先借口上厕所，跑去饭店收银台买单。这是她以前告诉我的，对付追求她的男人，不喜欢的话她从不会欠人家什么。至于她喜欢的，没听她说过。
我打圆场道：“别争谁买单了，先去吃饭吧，就海底捞啦。我和李健坐我姐的车，罗超和宋广飞坐李老师的车。”
大家都表示同意。
于是我们一行六人下楼朝停车场走去。
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依然停在原处，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刚才秦庆肩膀上那三只小鬼仍不见踪影，看来是躲在什么地方，等我离开后再继续去缠着秦庆。
赵婧身上从不会带防鬼法器，她有巡查的职责，可不能远远就把孤魂野鬼吓跑。
而且法师不施法，不刻意盯着鬼看，在鬼魂眼里便与普通人无异，有点像便衣的意思。
当我们从劳斯莱斯幻影旁边经过时，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
有两个是刚才我遇到的秦庆和那个眼镜西装男。
另外一个就让我们十分意外了，范芸！而且意外的主要原因是，她的穿着。
此时她身穿黑色高叉连体泳衣，脚踩黑色高跟鞋，腿上套着双黑色渔网丝袜，头戴一对白色绒毛兔子耳朵，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兔女郎的装扮。
而她脖子上，圈着一个棕色皮制LV项圈，项圈绑着一条拇指粗的长金链，金链另一头拽在秦庆手里。
当我们被范芸这身打扮惊到时，秦庆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咳嗯！”地咳嗽一声。
接下来更让我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范芸听到秦庆咳嗽，立即跪下仰头张开嘴巴。
“咔~呸！！“
秦庆俯身对着范芸张开的嘴巴吐了一口绿色的浓痰…而范芸“咕嘟”一声，将浓痰吞了下去，还媚笑着做出舔嘴唇的动作，要不是她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我都怀疑她真疯了。
接着秦庆色眯眯地对赵婧说：“我给了她十万，做我一个月的痰盂和尿壶什么的，会自动吸收的那种哦。如果是你，我愿意出五十万，而且不用那么委屈吃我的痰跟尿，而是更有营养的东西，哈哈哈。”
赵婧刚要发作，秦庆身后的眼镜男却忽然大惊失色，迅速上前对秦庆小声道：“她是市检察院的公诉人。“
“原来还是个女检察官，我出一百万，你跟我去欧洲玩一个月！”秦庆听到眼镜男陈述后居然不知收敛，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
那个眼镜男脸都青了，低头躲回秦庆后面不敢再出声。
赵婧不怒反笑：“张律师，以前我还敬你诉讼业务精湛，并当你是好朋友，想不到你居然给一条老狗当小狗！”
张律师躲在秦庆身后，对赵婧不停弯腰作揖，却又怕秦庆看到，那神情姿态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秦庆淫笑着说道：“哈哈哈，小姑娘，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是上帝，你是昆虫一样脆弱的凡人，一百万，你一辈子也摸不到这对我来说是一顿饭的钱。还有里们几个不知好歹的小臭虫，在我眼里狗屎都不如。小母狗，我要上车。”
范芸听言，默默仰面躺到劳斯莱斯车门前地上，秦庆居然还拿她来当登车踏板。
当秦庆左脚狠狠踩到范芸高耸的双胸时，站在我身旁的李健忍不住了。“啊！！”地大喊一声，冲到车门边狠狠往秦庆脸上打了一拳，将秦庆打翻在地，接着一脚又一脚地狠踢对方肚子。
范芸趁乱起身连滚带爬钻进车中拿出一件棕色的女式短风衣穿上。
而那个姓张的律师不敢帮忙，只能在边上大喊：“司机，还不快保护老板！”
这时候一直坐在劳斯莱斯驾驶席那位肌肉发达的大汉打开车门“蹭”地跳下车，从车前绕过来准备对李健出手。
我和宋广飞、罗超三人见状不约而同扑上去，罗超和我一人狠狠拉着司机的一个胳膊，更孔武有力的宋广飞则蹲下将司机双腿抱住。
僵持了五六秒，眼看司机要抽出手朝我们身上招呼，几名路过的警察冲过来合力拉开狂殴秦庆的李健，并喝止扭在一起的我们哥仨和司机，制止了事态进一步升级。
“好嘛，海底捞不用吃了。”一直沉浸在惊愕之中的李链仰天长叹。
“哎哟哟！你们快给他戴手铐！戴手铐！让他坐牢！”秦庆躺在地上捂头叫道。
在场的警察们把我们双方请到刑侦支队楼上的治安支队。
等大家各自做完笔录，已经将近下午三点，我们也没什么心情去吃海底捞了。
李健的父亲赶来将他接走，我和罗超、宋广飞跟李链坐他那辆破旧的银色别克赛欧回学校，赵婧则要赶回检察院上班，于是大家互相道别后离开公安局。
至于秦庆，听警察说要给他验伤，出结果大概要十五天，如果达到轻伤以上，李健就要负刑事责任。
很多斗殴案件程序上都是这样处理，如果目测伤者伤情不是很严重，一般都是让双方先等验伤结果，再决定抓不抓人，以及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当天晚上，李健在家吃完晚饭，电话约我和罗超、宋广飞到学校旁边堕落街撸串。
因为觉得事情因己而发，李健难得大方一次，点了一堆烤串，还买了两瓶贵州茅台酒--的小弟茅台王子酒向我们赔罪。
白酒喝完又上啤酒，撸串撸到晚上十一点半，我们四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才勾肩搭背打道回府，这是我那晚最后的记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慢悠悠醒来，看到四周一片白色。
医院...
妈的，又着道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接着就是感觉到一阵恶心，左脚和脖子后侧十分疼痛，抬头一看，我的左小腿夹着夹板，吊在病床上方一个铁架上。
往左右看，发现这是一间四人间病房，好嘛，我们四人将宿舍搬到了医院。
不用说，李健、罗超和宋广飞也一身是伤，或头上缠着纱布，或手上、腿上夹着夹板和绷带。
李健他们好像早已经醒来，各自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候，神色严峻的赵婧推门而入，接着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大队长王宏，李健的父亲李新，还有辅导员李链也相继进入病房。
赵婧见我醒了，赶紧走到我床头按下呼叫键，接通后跟那头说：“韦策醒了。”说完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李健一眼。
李健估计已经被赵婧臭骂过几轮，缩了缩脖子，瘪嘴不语。
十几秒后，一名医生走进来，问了我几个诸如晕不晕啊，有没有想吐啊的问题，又东摸摸西摸摸对我检查一番。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我们遭到攻击后，我直接晕了过去，李健他们好点，但也都被打翻在地，任由对方蹂躏一番。
大家伤情都类似，都是手或腿骨轻微骨裂，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什么的，除了我多一项：脑震荡。结合重度醉酒，因此才刚醒来。
而我醒来之前的凌晨三四点，警察们都已经给李健他们仨做完了笔录。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被整得最惨...
第十章 莎莎出马
医生离开病房后，经过几个大人和我们断断续续的聊天、问话、讨论，我终于把事情经过大致了解。
昨晚我们四个互相扶着走到堕落街街口，被三名手持棒球棒的小混混阻截，对方二话不说，从后面包抄直接将我们四个打翻在地然后持续殴打。
路人立即报警和叫救护车，那三名小混混把我们痛扁一顿后，自己倒是当即跑到附近的大溪派出所自首。
按照他们对警察的说法，是见到我们喝茅台炫富，于是看我们相当不顺眼，对我们下了狠手。
这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引起的斗殴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事情的发生实在是太巧了吧，而且这几年治安比以前好太多，很久都没有这种新闻出来了，因此不是秦庆指使他们，又能是谁？
说到三个小混混，赵婧愤愤不平地对王宏说：“王大，作案手法一样是用棒球棒，一样是作案人员自己担下所有罪名，这绝对还是秦庆指使的，你承不承认。”
王宏说：“赵检察官，这不是我承认不承认的问题，您也是干这行的，您应该知道，这还需要有其他充分的证据，我们才好搞秦庆啊。”
赵婧抓狂地挥手跺脚：“喝茅台就被打，这种烂借口，当我们是傻子吗？”
李健嗫喏着插嘴道：“还只是茅台王子酒...”
赵婧听言转头指着李健骂道：“死胖子，还不是你泡妞惹出来的好事，害我们韦策...”
李新这时候打圆场道：“赵检察官，是我教子无方，连累了令弟，我向您道歉。”然后向赵婧深深鞠了一躬。
赵婧 “哼”了一声，抱胸不语。
接着李新转身对王宏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秦庆给这三个歹徒巨额报酬，他们死不承认也很正常。王大队长，现在我们面临最现实的问题是，秦庆无法到案，他就不会有所顾忌，甚至还有可能继续出手。因此我希望警方派人保护好这四个孩子，确保事态不会进一步恶化。”
赵婧也看着王宏点头，表示同意李新的意见。
王宏说：“必须保护好，我将会派协警轮流值守在这个病房，其他问题再作打算。”
“秦，庆！”赵婧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眼中的小火苗似乎在慢慢窜起。
这时候，赵婧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推门出到走廊外接听。
过了十来分钟，我的手机铃声也响起。
拿出来一看，是赵婧打来的。
看了一眼在病房内或站或躺各自闲聊的众人，我按下接听键。
“啊啊啊啊啊！艹他妈的秦庆！老娘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赵婧在电话那头用鬼话发泄一通后，继续说道：“我说，你用人话简单答应就好。刚才秦庆的那个律师打电话给我，说确实是秦庆找人打的你们，而且这几个人得了很大好处，宁愿坐牢也不会出卖他。这畜生，这样还不满足，还叫嚣着等你们出院后，派人潜入你们宿舍往饮水机里放毒品，让你们都染上毒瘾。”
“额...”我痛苦地闭上眼睛，这还有完没完啊。
赵婧继续说道：“张律师其实是我大学同学，读书时代和我关系不错。以前是卫生局的，过了司法考试后才辞职出去做律师，所以才会给我透露风声。”
赵婧同时是我的学姐，也是同一所大学法学院毕业。
“那今后...”我用人话说道。
赵婧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情，昨天下午，我大学老师请我下班后跟他去赴一个饭局，百般推脱不掉，我只好回家换衣服后赴约，没想到是秦庆这个畜生坐在饭桌首位。还好我是从饭店包厢门外瞄到他，赶紧扭头走人关掉手机，否则指不定受到这狗日的什么侮辱。”
“既然这样...”我已经怒火中烧，差点骂娘，但还是强装镇定说道。
“我把林莉莎放出来跟着你，你让她干什么我管不着了。等下你把防鬼法器关掉，以后别打开那东西了，不方便林莉莎跟着你。等这些事情忙完，你也要加紧修炼，不要只学习书面知识了，要不猴年马月才能提高法师等级。”赵婧说完，挂掉了电话。
好像也是，这防鬼法器似乎从没真真保护过我，因为世上哪有那么多恶鬼，反而在我想见鬼的时候带来一些不便。
可是最近不修炼，怪我咯，动不动就被人打伤，我哪有时间修炼...
当天晚上凌晨一点，病房内。
正在呼呼大睡的我忽然感到有一双冰凉的小手在捏着我的左耳垂。
我以为是赵婧，可睁眼一看，居然是林莉莎趴在我床边，单手撑头看着我，并吐出舌头眨了眨眼睛，笑靥如花。
往左右看去，借着走廊外传进来的灯光，看到李健他们，还有躺在门边行军床上的一名协警仍然在熟睡着。
“你能摸到我？”我用鬼话小声说道。
“江正局长给我签发了三年的暂住证，赵法师瞒着局长教我练习法术，我现在可以移动一般物体啦！相当于五级死神的功力，等级和你一样哦哈哈。”林莉莎开心地指着挂在自己胸前一个发出银光的暂住证说道。
这种暂住证加持了法力，因此在法师眼里十分醒目，能有效避免持证的鬼魂被法师误伤、误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