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宅,五百年不止,一千年不到。
深夜,韩小路打开老宅的门,忽然一股阴风扑面而來,她的心一怵,身上的汗毛根子倏地立了起来。她疑惑,这房里的所有窗户,明明是在她离开时关好的,而且还仔细捡查了一遍。只要窗户关好,传说中西山上的阴风是吹不进屋的。
只要阴风不进屋,房间里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风!
可是,今晚这风明明就是从西山上吹來的哦!如果风真是从窗户吹进来的,那么房间里的窗户又是谁打开的呢?
她在惊疑中走向客厅,透过昏暗的夜色,看见客厅的两扇大窗户真的象两个黑洞似的大开着!透过那黑洞,她看见西山半腰的树林里有一团蓝色的火熖一闪一闪的。她強压着心中的恐惧,伸手去开客厅的电灯开关,可是摸了几次也没摸着。这时她才想起,这孤独的老宅离城遥不可及,那传递光明的电线压根就没有牵到这里来。
神魂稍微安定的韩小路从手提包里摸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没燃,又“啪”的一声还是没燃,再“啪啪啪”三声燃了。
韩小路屏住呼吸,举着悠着火苗的打火机向着一个方向轻轻走去。
这所老宅是张献忠剿四川时,他的部下的一个表兄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便跪求他将这块宝地恩准予他。张献忠亲临宝地一看,这宝地三面环山,正面向河,举目眺望,一泻平川尽收眼底。张献忠双手象大鹏展翅,昂望蓝天,“哈哈”大笑!
部下一看心中明白,这宝地且能自得?于是低头退下痿痿而去。
不乆,在这块宝地上矗立起一座金碧輝煌的别墅。不过,别墅的主人不是张献忠,而是当地的一个名叫奢求的小混混。
就是这个小混混将深藏在西山中的一千多个蜀人的命卖给了张献忠。自然,这宝地便是张献忠给奢求的奖赏。那别墅自然也是张献忠出钱修的,作为奖品给了这个小混混。
这是传说。
韩小路刚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看,又使她惊讶不己!因为,她看见,刚才明明打开的客厅窗户又关上了!
韩小路颤抖着举打火机的手,将打火机的火苗慢慢地把钉在墙上烛台上的焟烛点燃,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韩小路並非这老宅的主人。她是一个小镇大户人家的千金。所谓大户,不是说她家有多少多少人,也不是说家里有多少多少财富,而是说她父亲韩雨是这个小镇的镇长。其实,一个镇长也算不上什么大官,比起那些市长省长以以上的大官来简直是太妙小了。
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千斤,重要的是指她的爷爷的父亲的父亲是清朝末年朝庭的命官,主管蜀府的大印,在巴山蜀水那简直是呼风喚雨!
韩小路看着悠悠晃动的烛光,心里却在思忖刚才发生的奇亊。
刚才她進屋时,明明看见客厅的两扇大窗是开的,要不然西山的风怎么会吹進来,可刹那间怎么又关了呢?
这屋子里除了她自已并无他人呀!
她的恋人何支是这老宅的唯一主人。据何支给她讲,他的父母早已去世,何支本人从小就住在亲戚家,按理此刻屋子里不会有其他人。要是没其他人那窗户又是谁关上的呢?她一时陷入迷惑,难道这老宅真如当地人所说,鬼怪出没,阴魂不散?
她想起何支在北京给她老宅钥匙时对她的话。
“那老宅虽然是祖上留下的产业,但我从来就没住过。我从母亲肚子里生下来就一直住在我姨妈家,是她将我哺养大的。要不是小镇政府通知我去拿这老宅的钥匙,我压根还不知道这老宅是我家的产业。”
韩小路问:“老宅既然名正言顺的归了你,那你为什么又不住在里面还住在你姨妈家呢?”
“原因有二,”何支说,“一是我早己把姨妈家当成自己家,一切都习惯了,我不想孤独地住入那老宅。二是据亲戚和当地人讲,这老宅自我爷爷死后,再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在老宅里死了两个人。因此,老宅被定义为不祥之屋。西山老宅阴风森森,乱象横生,鬼怪出没,生灵涂炭的传说油然而生,不胫而走。所以,当地人除了公家以外谁也不愿也不敢住进这老宅。你出于好奇去看一下可以,但千万不要晚上去,更不要在老宅过夜,有些东西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韩小路是昨天从北京某大学以毕业前回乡实习写论文的名义回小镇的。今天上午,她瞒着父母就去了老宅一趟,见屋里除了一些旧家俱和杂物以及书房的那一柜子书以外,几呼没一样值钱的东西。
老宅后院杂草丛生,屋内灰尘满目,蜘蛛网到处可见,一派荒芜之感,但在地上又能隐约可见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足迹。她没有过多的想,也没在屋子里久留,便记下了屋内家具的摆放位置便匆匆关好门窗离开了。
韩小路不知道自已是被捡的,韩雨和信香也没告诉她也不可能告诉她。在她眼里和心里,韩雨和信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所以她十分敬爱他们,每次回来她都要从节约下来的生活费或奖学金里拿出千二八百给他们买点他们喜欢的东西。就说这次回来吧,她又从奖学金里扣出几佰元给母亲信香买了一件适合中年妇女穿的真丝连衣裙,又给父亲韩雨买了一个外国产的电动刮胡刀,乐得两老口嘴都合不拢。
自然,韩雨两口子也对韩小路视如己生,自打把她抱进家门就将她当亲生女儿来带甚至比亲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信香,她无时不刻没把韩小路的一切放在心上,女儿的吃穿,女儿的健康,女儿的安危,女儿的喜怒哀乐,女儿的一切的一切。
因此,只要韩小路一回来父母便巴不得她时刻留在自已的身边那里也不要去,更不允许她在外面过夜。
韩小路不知道父母所以如此,除了对她的真爱外还有一成就是对自己的担心。
他们担心自己不知哪一天,一旦韩小路知道他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或她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那将是一种何等不堪设想的场面!
这种担心,在女儿小的时候不觉得强烈,但随着女儿的长大,如今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学生且即将走向社会为韩家父母彰显门庭的时候,这种担心就越发强烈。有时就象一根绷紧的箭玄,一不小心那玄就断了或玄将待发的箭弹出去,再也收不回来。
现在,韩小路躺在床上惊魂未定,对昨晚在老宅发生的那场惊险,她在母亲面前只字未提。
今天早晨,她从老宅回来后,只看见母亲没看见父亲,她也没问便以在同学家耍得太晚太累为借口上床躺下了。可怎么困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翻腾的全是昨晚老宅的事。那突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青面燎牙的怪人,紧急关头英雄救美又不图回报的蒙面人,还有那场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打斗,把她整个年轻而不径世事的心捣腾得一踏糊涂!
她怎么能睡得着?
惊吓、迷惑和失眠,使丰盈漂亮的韩小路顿显憔悴。一夜之间,脸瘦了黄了,眼圈大了黑了,整个身子象散了架似的没一点力气,连说话也有气无力。
视女儿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的信香见女儿如此憔悴自然急得心焦火燎。她问这问那忙前忙后,最后端来一大碗放有猪油的涝糟荷包蛋,强硬着韩小路吃下去。
嘿!你别说,那一碗荷包蛋下肚,韩小路顿时精神起来,脸色红润了,黑眼圈散了,笑脸也出来了,心情一好话也多了。
“妈,爸呢,怎么没见他呢?”她问。
信香说:“谁知道哦!好象昨晚也没回来。哼,一定又是去找她的相好去了。”话刚说完,坐机响了。
信香拿起话筒还没说上几句,便急忙对女儿说:“丫头,快,你爸住院了!”
母女俩急急忙忙赶到镇医院。认识信香的一个女医生说:“镇长住在外科病房,马上要手术等你签字呢!”
信香一听说要手术,吓得全身发抖,挽着女儿的胳膊急步走进韩雨的病房。
韩雨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见母女俩进来便轻轻动了动身子。韩小路走到病床前关切地问:“爸,你得的什么病哦,非要动手术不可吗?”
信香也说:“你平时好好的嘛,壮得像牛一样,怎么就突然要手术呢?”
韩雨看着女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嘴唇嚅动着,好象要说什么又打住了。
一位男医生走进病房,问:“谁是韩雨的家属?”
信香说:“我是他爱人。”
男医生说:“你跟我来。”
在医生办公室,男医生对信香说:“韩雨的下面那个受伤了,你们是不是打架了?男人那地方是随便可以踢的吗?看你这个老婆当得!”
信香听得云里雾里,她正要做什么解释,男医生说:“快签字吧,手术马上就要进行。”
信香边签字边问:“医生,手术有危险吗?”
男医生说:“任何手术都有风险,除非不手术。”
信香说:“那就不手术吧。”
男医生说:“不手术死得更快!”
见信香吓得张嘴.他又笑着说:“放心,小手术,不会影响你们过夫妻生活的。”
信香的脸刹地红了。
小镇很小,稍有点动静,几乎倾刻知晓。
韩镇长住院,就很快惊动了小镇的大小干部和得到过镇长关心和照顾的街坊群众。人们纷纷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及各种营养品前去慰问。
由于韩雨手术的部位十分特殊,来的人除了送礼和说些安慰话外,凡涉及到手术部位时对其原因和结果都笺口不谈不问。尤其是女人,更不会在有男人的场合下谈那里的话题。所以,来看的人大多数都快来快走。唯独副镇长李琼不一样。
这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用一句风韵忧存,美貌不减来形容她并不为过。自从她得知韩雨住院手术后她就基本上没离开过韩雨的病床。有人时她端水送药,跑上跑下比韩雨的老婆信香还周到热情。但无人时她却换了一副面孔,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韩雨受伤部位的前因后果。
“你说呀,你那里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乱搞时被女人的男人发现后打的?”她问。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是骑自行车不慎碰的嘛!”他答。
“我不信,除非让我看看。”她说。
“不行!”他说。
“嗯,我要看嘛!”她嗔着声音,说着就要去揭他的被盖。
但每每在这个时候,要不是医生来查床就是护士来换药,她的目的始终未能达到。
这天下午三点过,镇党委书记吴奇中带领镇党政工团妇各部门代表共八人前来看望韩镇长,另一位副镇长罗兵也一起同行。但到了病房门口吴奇中发现罗兵不在了,便问身边的人道:“罗兵呢?”身边人说:“刚才进医院大门时还在哩,可能上厕所了吧。”
病房内因刚送走了一批人,韩雨正想趁此无人时好好歇歇,便对李琼说:“你也太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信香巴不得她快走,也说:“是呀,你的身体再好也是肉做的,你是副镇长,小镇人民的父母官呢,和咱家老韩又非亲非故的,要是你为他累出点啥毛病来,咱可就不好向小镇人民交待了。”
李琼说:“嫂子说啥哩,父母官是韩镇长不是我。我是他下级,照顾他是我的责任。再说,吴书记也通知我下午和他们一起来看他,也许马上就到了。”正说着,病房的门开了。
见吴奇中一行人提着礼物来看老韩,信香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咋对付,他可是小镇最大的父母官哦!
病房虽是单间,但空间并不大,设施简陋。要坐无凳子,要水无茶杯,给水果么又怕人家嫌脏。到是吴奇中大量,不计较这些,仍然乐嗬嗬的和韩雨握手问好。
一行人站在书记后面也随着书记的问好象木偶一样无声的点头微笑。
相互问候后,李琼见书记看她的目光有些诧异,便笑着对他解释说:“我接到你的电话就直接到医院来了。嘿嘿,我也刚到。”
吴奇中没回应,又对床上的韩雨说了些安慰的话,便以要开会为由与韩雨握手告辞了。
一行人又象木偶似的照样模仿随吴奇中离去。
吴奇中一行整个探病的时间大约只有十来分钟。可这十来分钟,对于信香和韩雨来讲比一天还长。
他们走了,信香想这下可该让老韩安静了吧?可不然,罗兵来了。
这罗兵长得高大帅气很受女孩子们钦慕。韩小路的高中同学,现在小镇派出所当民警的吴平对他就很心仪。因此,她经常以汇报请示工作为名三天两头走进罗兵的办公室。
据说,这罗兵是省公安厅原厅长的儿子,曾就读于某政法大学,毕业前夕在小镇派出所实习。毕业后也不知是他个人的要求还是组织的决定或是他父亲的原故被分配到省公安厅工作。同时,也不知是否上述原因之一或所有原因都有,又被作为下派干部来到小镇任职。
罗兵刚才没随大流也没去厕所,他去了医生办公室。他找到韩雨的主治医生仔细地了解了韩雨的病情。
罗兵问:“韩镇长那下面是怎么伤的,重不重?”
主治医生对罗兵很熟,说话也挺随便,他说:“据韩镇长说是骑自行车摔的。”
罗兵说:“你是医生还是韩镇长是医生?我要你一句真话。”
医生笑笑说:“你怀疑韩镇长与女人有染?”
罗兵说:“非也。我只想了解真象,你知道,我在镇上是分管治安的。”
医生思忖良久,说:“踢的,被人使劲踢的。”
罗兵又问:“怎么肯定?”
医生说:“在他的身上还有类似的伤痕,只不过不是要害部位而已。”
罗兵非常感谢医生的协助,说声谢谢便告辞。
走到门口,医生拽住罗兵说:“你可要保密啊!”罗兵说:“我对任何人也不说也不问,这总行吧?”
在病房,罗兵站在床前正与韩雨说话,韩小路来了。
罗兵与韩小路四目相对不禁都感惊叹!罗兵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帅气夺人。韩小路身材苗条,眉清目秀,小鸟依人。美女帅哥如此一见怎不惊叹?
韩雨对罗兵说:“这是我丫头韩小路。”又对韩小路说:“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罗兵罗镇长。”
罗兵主动向韩小路握手,并说:“早就听说镇长有个才貌双全如花似玉的千金,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韩小路也道:“早就如雷灌耳,小镇来了个能文能武,高大帅气,年轻有为的镇长新秀,如今一看,真是名不虚传呀!”
罗兵笑道:“是真心话么?”韩小路说:“你不会要我把心掏给你看吧?”罗兵哈哈一笑,说:“那也不必。”
站在一旁的信香见两位年轻人谈笑风生,相当投合,心里感到十分高兴。触景生意,她不禁想起了女儿还没有男朋友。如果让罗兵和女儿相恋该有多好啊!于是,她破例在病房给客人递吃的,硬是巴心巴肠的削了一个苹果递在罗兵的手上。
韩小路说:“妈,你怎么在病房给客人吃的呢,人家吃得下吗?”罗兵高兴的说:“谁说吃不下?”说着他就对着苹果咬了一大口,哗啦哗啦的嚼着。
韩雨和信香见罗兵吃得很香很爽的样子,脸上都绽放出甜蜜的微笑。
到了晚上,病房总算清静了。韩小路对母亲信香说:“妈,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陪爸爸。”
信香说:“你一个女儿家不方便。”韩小路说:“不就是给爸递递水拿拿药陪他摆摆条嘛,有什么不方便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爸的。”
信香说:“犟丫头,到时看你咋办?”说完她就拈着饭盒走了。
韩小路对父亲韩雨的伤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没说破罢了。但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想弄个石头出水。
给韩雨洗了脸和脚,又倒水给他吃了药,让他躺好并给他盖好被子,她便坐在他的床前开始和他摆条。
别看韩小路年轻经事少,但在一些问题上她比谁都精明灵活。她先是和爸摆一些学校的趣事,后又摆她的高中同学吴平的工作不错,接着她就谈到她那天晚上碰到一件怪事。
韩雨听到这里,突然问:“啥子怪事?”韩小路说:“爸,你别瞒女儿了,你的伤是在老宅为救女儿受的,你敢说不是?”
韩雨没回答。但从他惊诧的表情看出,女儿的问话勾起他沉沉的回想。
那天晚上,韩小路从家走后,韩雨就心生疑义。女儿自小就不爱晚上出门,她也从不在同学家过夜,这次才回来不到二十四小时,怎么这么反常呢?
此刻已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从床上起来,去拨女儿的手机,那手机却在茶几下面响。这更使他心里不安,那有出门不带手机的?
情急中他又打电话问她要好的同学吴平,得到的回答是小路不在她那里。他真的急了,连老婆也没敢告诉就出门去找。
他走出小区大门没两步又踅回来问门卫道:“看见我女儿韩小路出去了吗?”
门卫说:“出去多会了。”
他又问:“她说她去哪里了吗?”
门卫说:“我没问,她也没说。哦对了,她向我借了一个打火机。我还说,你不抽烟要它做啥子哟?她说点蜡烛用。我又说,现在家家都有电灯,还用得着蜡烛照明吗?她说,嘿你别说,还真有一个房子没通电。韩镇长,小镇真有这样的房子吗?”
听到这里他跋腿就往西山老宅走。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跑。
韩雨说完,韩小路己经泪流满面了。她扑在父亲的怀里哭泣着说:“爸爸,女儿对不起,女儿不懂事让您牵挂使您受伤,女儿不孝啊!”
韩雨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抚模着女儿的头说:“孩子啊,那杂种没伤害你吧?”韩小路说:“没有,是爸来得及时救了女儿,女儿谢谢爸了。”说着她站起来向韩雨深深地鞠了一躬。
韩雨叫女儿坐在床沿上,轻言细语地对她说:“丫头,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对谁也不要提起,包括你妈。爸知道你是好奇才去老宅的,爸不怪你,但你要吸取教训。你一个女儿家是对付不了那狗杂种的!”
韩小路问:“你认识那怪人吗?”
“他戴着面具,不认识。”
“你不是把他的面具扯掉了吗?”
“他捡起面具就跑了,我没看清他的脸。反正我告诉你,正如人们传说,那老宅不是吉祥之地,那里曾经死个好几个人。”韩雨说。
一个密解开了,又一个迷罩上了韩小路的心头。
她在心里想,老宅的那个怪人父亲真的不认识吗?如果不认识,为什么他扯下他的面具又让他在他的手里夺过面具逃走?就是逃走,他也不感到蹊跷和奇怪或决心追查到底!要知道那怪人可是加害女儿之身的坏人啊!
再说,出现这么大的事,作为镇长不但不追查或报案,反而要女儿保守秘密,让坏人逃之法外,这与他镇长的身份和职责差之千里。
她正要向父亲问点什么,忽然见他烦燥起来,身体不断的蠕动。“爸,你怎么啦?”她问。
“我,我......”他有些说不出口。
她说:“爸,有啥事说嘛!是不是想解手?”
他点点头。
她说:“想解手有什么不好说的?是解大手还是解小手?我来扶你。”说着她就一手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由于手术,韩雨没穿裤子,连内衣也没穿。他的下身绑着绷带,那小便的头因为涨尿而雄雄的高昂着。这一切就在韩小路揭开被子那一瞬间尽收她的眼底。她的脸刷地红了。
韩雨急忙将被子扯来盖上,有些生气地大声斥责女儿道:“你怎么这么鲁莽?你是女人哩,看见多不好!”韩小路说:“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稍顿,韩雨说:“把床下的便盆给我吧,我要小便。”
韩雨出院后有件心事一直在心头萦绕。女儿韩小路大了,一晃就二十二岁了,要是过去她该当妈自己也该当外公了。尤其那天在医院看见她脸红那一刹那,他猛然觉得自己失职了,失去了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他责怪自己捡了她,养了她,却没很好关心她。她的心思,她的爱情,她的安危,当父亲的全然没放在心上,以至造成她在老宅险些丧命。
父母关心不够罢了,老年人和年轻人必竟有所不同。要是有个和她年龄相当的男朋友关心她爱护她,那结果就不至于如此了。
她有男朋友吗?
今天晚上,韩雨打破了多年与老婆分床的惯例主动睡到信香的床上。信香明知他上了自己的床,却假装不理不睬,还打起了呼噜。他用手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肩,她翻过身去又打起了呼噜。他不禁叹息一声,欲起身下床却被信香拽住了。
冷却了多年的夫妻感情,在信香的温柔缠绵下,在韩雨的亲昵下终于在被窝里升温,从八十度升到一百度。最后像气球一样爆炸了。韩雨虽然受了伤,但痊愈后的劲头并不减当初。
他弄不明白这是他的缘故还是韩小路的缘故。反正,他在老婆肚子上使劲时,韩小路那天在医院那张徘红的小脸总在他脑海里晃荡。当然最后刺激他发出哇呀哇呀叫声的不是韩小路也不是信香而是另外一个女人李琼。
完事后,自以为得意的信香抱着韩雨说:“我还以为你那里受过伤不行了哩,没想到还不减当初,甚至比当初还猛!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那里还行?”
韩雨只笑不语。
见韩雨不说话,信香嗔着声音问:“老公,你在想啥嘛,说话呀!”
韩雨说:“我在想韩小路。她今年该二十二了吧?”
“二十二岁零三个月。”信香说。
“还是当妈的细心,连零头都记得那么清楚。”
“她是我的心肝宝贝,当然记得啦!她的事情我都晓得。”
“那我问你,她最近常去哪里,做了些什,她有男朋友吗?”
信香顿了一顿,说:“我还真不知道。”
韩雨说:“你不是说都知道吗,咋个又不知道了呢?”
信香说:“噢,我知道了。你想给她介绍罗兵?那天在医院,我就看出来了。他俩挺投缘挺般配的。行,要得!”
韩雨说:“但不知她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再说,罗兵好象在和吴书记的女儿吴平在耍朋友。”信香说:“嗯,这得弄清楚。”
可是,小镇的事特多,白天韩雨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和女儿谈。再说,韩小路这几天总不见她在家多留,每天总是以各种借口早出晚归,回来就睡觉.不和父母交谈任何事。
同时,韩雨还从她的目光里觉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和疏远感,连想到她那天在医院说的话,韩雨预感不妙。
这天,韩雨下班回来又不见女儿在家,便问信香:“丫头呢?”信香说:“又是不吭声就走了。”
韩雨边换衣服边对信香说:“你不觉得丫头这次回来很异常吗?”
信香说:“嗯,有点。过去她回来总是妈呀爸呀喊个不停,声音也娇嘀嘀的,整天在家里帮妈做事,哪里也不去。可这次不知怎么搞的,整天不沾家。”
韩雨听了老伴的话象是悟到了什么,问:“我说该不是她己经知道自已的身世了吧?”信香疑惑地说:“不会吧,没人告诉过她呀!”
韩雨忽然想起什么,问:“那包你放好了吗?”她问:“什么包哦?”
“唉,就是当年在医院医生从丫头身上发现的那个红布包呀!”
“是它嗖,在。”
他说:“拿来看看。”
她说:“我说在就在,有什么好看的?”说是说,她还是去卧室里拿。
信香在卧室翻箱倒柜一阵子,仍未发现那红布包,便垂头丧气地出来对韩雨说:“没找到。”
韩雨顿觉不妙,说:“一定是丫头拿去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韩雨刚一出门,信香说:“啊,想起来了,那红布包我给你了!”
“开什么玩笑,你何时给过我那红布包?”
“就是那次搬家的时候我给你的。”见他不语,她提示说:“一个漂亮的迷你牌化妆盒,红布包就装在里面。”
韩雨终于想起有那么一回事。可是此刻,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只说:“让我再想想。”
韩雨当时的确从老婆手里接过一个漂亮的迷你牌化妆盒,只是他不知道里面放的是红布包,还以为是未曾用过的化妆品,便顺手放在衣带里了。当天晚上,他和李琼干完那事,为了讨好,他就把那化妆盒给了李琼。
这李琼原是一个偏远山村的小学编外教师。因她的老公在部队因工殉职,组织上一方面为了安慰她,一方面又为了她公婆在小镇无人照顾,吴奇中便把她调来小镇并安排在政府办当打字员。
时年二十五岁的李琼虽然年轻漂亮,但由于痛失老公思虑过度显得些许憔悴。时任小镇副镇长的韩雨对她关怀备致。
不久,韩雨发现她那双在浓密而细长的睫毛下面显得忧郁的眼睛经常亲切而深情地盯在他的脸上,似乎在用心地洞察他的心灵。因此,韩雨常在此刻,通过她的眼神,感觉到她仿佛有一种过剩的生命力洋溢在她的身心并随时准备违反她的意志,突破眼前固有的屏障。
俗话说,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尽管韩雨曾经因风流铸下了千古之恨,并且这恨至今仍象大山一样压得他常常寝室难安。因此也曾立志永不再犯。但在如此就手可得的美女面前他又心辕意马了。
他先是和李琼眉来眼去,后来就常常在无人时在打字室和他的办公室摸摸搞搞,直至在李琼的迫不及待要求下两个表面光鲜明亮,实质阴暗龌龊的肉体终于绞合在一起。
就在那第一次完事后,韩雨为感谢小他二十岁,让他在奔向天命之年享受到年轻女人丰润肉体的美妙滋味的李琼,便顺手从衣袋里掏出那盒迷你牌化妆盒送给了她。没想到那化妆盒里装的不是化妆品而是能证明韩小路身世的红布包。
晚上九点过,李琼正准备上床。
自她的公婆上她的女儿家去住后,她一个人晚上没其他安排便早早的上床看电视赏心。忽然她接到韩雨电话说他有急事找她,要她在家里等,他马上就到。李琼以为,韩雨又想那个了,不禁兴奋起来。
自打韩雨下身受伤手术后,她还没和他干过那事,还不知他那里行还是不行。今晚来到要好好试试。
于是她立即去卫生间冲澡。她用尽快的时间将自已洁白如玉的身体亮在淋浴龙头下,伸出纤细的手指将龙头的开关扭开。顿时那热水从她的头上流过她细长的脖子,丰满挺拔的胸脯,扁平的小肚子,再穿过那片茂密的丛林悄悄地流向她那深若莫测的港弯。
韩雨快步如飞的来到李琼的家门口,见门隙着一条缝,便推门走了进去。
见客厅无人,他便喊道:“李琼在家吗?”没人回答。他再喊,还是如此。他便走到李琼的卧室门前,门也是隙着。他猛地推开门,见李琼全身赤裸地斜靠在床头,正喜笑着用一双挑人的目光看着他。
她说:“你终于想来了,那就来吧!”说着她就仰躺在床上。见他不动,她催促道:“快点,快点儿呀!”
韩雨哭笑不得,说:“你看你这样副子,哪里象个副镇长喔!快把衣服穿上吧,我有事问你。”
她娇嗔嗔地说:“慌啥子嘛!既然来了,耍一盘再说。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
韩雨哪有心情,严肃地说:“你穿不穿,不穿我就走!”李琼忙说:“你别走,我穿。”
在客厅,李琼穿着睡衣站在韩雨面前,说:“有啥事就说吧。”
韩雨说:“你还记得吧?十年前我送给你一个化妆盒,迷你牌的。”
“当然记得啦!那是我们第一次,你送给我的纪念品。”她说。
“你把它给我吧。”他说。
她一听,“哈哈哈”大笑,说:“哪有这个规矩,送出去的东西又要拿回去?”
他说:“那东西是那年搬家时老婆给我保存的,当时我没注意就顺手放在衣袋里。当天晚上我们那个后,我就当是高级化妆品送给你了。谁知那里面装的不是化妆品而是,而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纹龙玉镯。那玉镯是我们准备女儿韩小路结婚时送给她的礼物。现在我老婆急着找我要,你就把它给我吧!”
李琼没说话只在客厅里不断地徘徊,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韩雨着急的说:“你别转了,把我的头都转晕了。你到是说话呀?快把东西给我吧,老婆还等着我呢!”
李琼说:“要是我不给呢?”
韩雨说:“你要喜欢玉镯,我再给你买一只就是了。”
李琼说:“那不一样。你知道那玉镯的价值吗?我去拍卖行问过了,那是明代的真资格的和田玉龙纹玉镯,能卖几十万元呢!你买得起吗?”
韩雨一听,眼睛都大了。他在心里直怨自己当时顾了风流失了荆州,铸成如今的大错。他无奈之下便跪在李琼膝下,连声求情,求她把那玉镯给他。
李琼坚定地说:“不给!你会怎么样?”
韩雨闷声闷气地说:“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李琼又“哈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后她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把睡衣的下摆撩起来,说:“用不着鱼死网破,你只要伸出你的舌头舔舔我的下面,让我感觉舒服了,我就给你。”
堂堂的大镇长且能受如此大辱,他倏地站起来转身悻悻离去。李琼望着他的背影笑着大声说:“放心吧,那东西不会丢的!”
今天晚饭后,她对父亲韩雨说:“爸,我要到同学家去耍,晚上可能不回来。”哪个同学家也没说就风一样飘走了。
看着女儿的背影,母亲信香责怪丈夫韩雨说:“她才回来不到一天,话还没说上两句,你咋个让她走呢?”
韩雨说:“是我让她走的吗?是她自已要走的嘛,都怪你从小惯的,我行我素!”
信香说:“我惯的,你就没惯?你没惯咋个不阻拦就让她走?”
韩雨说:“你这人才怪哩,她说走的时候你不也在吗,你咋屁也不放一个?”
韩小路象白天一样,先查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确认没搬动过后便坐在客厅的发上,再仔细听一下屋内外有什么动静。
夜深人静时刻,这个离城镇数公里的孤独老宅,除了听见西山传来的松涛声和山里动物的怪叫声以外,不外乎就是远近处猫狗的呻吟。
在这样寂静得可怕的深夜,不说是才二十二岁,涉世未深的女孩韩小路,就是老道的男人,联想到老宅的恐怖传说,也有难以想象的恐惧。
幸好,韩小路是学法律的,对刑侦学也有所涉及,刑侦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些怪事奇事险事也有一些心理准备,否则她一个年轻女孩也不可能在深夜只身独闯老宅。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靠里的一间卧室走去。
那间卧室,正是十年前那起命案的现场。
据当年的案卷显示:一个叫袁三娃的小偷,听说无人居住的老宅内藏有黄金,于是在一九八六年三月二十日晚十一时左右,翻过院墙,打开客厅的窗户进到里屋。当他打开手电筒正准备进入里间卧室翻箱倒柜时,手电筒的光却射在两个死人的脸上。
死者为一男一女,脸色青紫,眼球凸出,舌头长伸,样子十分可怕。小偷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旋即翻出窗外跨墙而逃。
韩小路带着据烈的心跳,慢慢地走到那卧室门前,屏住呼吸轻轻地把门一推,刹时,她“啊”地发出一声惊叫!
出现在韩小路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蓬乱,青面獠牙,眼眶凹陷,血口大张,红舌长伸的怪物。这怪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动物不像动物,倒像是从千年棺椁里爬出来的骷髅或幽灵!
那怪物顿时伸出长长的毛绒绒的手将韩小路的脖子卡住,狰狞的脸贴向韩小路的额头,喉咙里发出像是从幽深的山洞里传来的空旷而沙哑的呼哧声。
好在韩小路略有心理准备,她只吃了一惊但并未吓倒,她犟着头问那怪人道:“你是人还是鬼?”
怪物拖着沙哑的声音说:“我是人也是鬼,但现在是人是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来干什么?”
韩小路没立即说话,她在思索该怎么回答。
那怪物又说:“你要不老实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周年的奠日。你知道这屋里死过多少人吗?”
韩小路问:“这么说,那些人都是你杀的?你又是谁?”
怪物说:“少跟我贫嘴,现在是我问你,快说!”他把卡脖子的手又一紧,韩小路顿觉喉咙出不过气来。
韩小路并不是无功之人,由于专业的需要,她也学过擒拿格斗和射击,再说她在学校学形体时也跟老师学了几招武功。她现在尽力保持冷静,不与对方发生强烈冲突,完全是为了她所肩负的重任。不到万不得己,她是不会轻易还手的。
她对他说:“我是在校大学生,来此地旅游,听说了老宅的神秘传说,进老宅完全是为了好奇。”
“是谁给你的钥匙?”
“翻窗进来的。”
那人一听,倏地勃然大怒!他“哇”地一声长嘶,吼道:“你敢骗我?一个女人竟有如此胆量!”
说着,他把她拖到客厅,用力撂倒在沙发上,双膝死劲跪压着她的双腿,手便在她的身上到处乱摸,从胸部腰部直到她的下身。
韩小路且能屈服,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高呼救命。
她也明白,在这偏僻之所,喊救命只是一种徒劳,但出于人的求生本能,在此刻力大无比的男人对自己莫大侮辱和威胁面前,还是不断高呼:“救命,救命呀!”
这时,从窗外飞进一个蒙面人来,冲到沙发跟前,一把将那怪物从韩小路身上抓起来扔在地上。
这突然的一袭,怪人防不胜防,但他即刻大悟,身子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便腾空而起与蒙面人激烈地打斗起来。两者打了十来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最后,怪物趁蒙面人稍一分心,便飞起一脚踢在蒙面人的下身要命之处。蒙面人“啊!”的一声惨叫,到退两步倒在地上,捂着下身就地打滚。
怪物乘胜追击,冲上去欲置蒙面人于死地。不料蒙面人瞬间翻身而起,伸手扯下怪物的面具,顿时现出了怪物的真面目。
可惜还没等韩小路看清怪物的脸,怪物便迅即从蒙面人手里夺回面具怆惶而逃。
蒙面人和韩小路追到里间,又到处查看,根本不见那怪物的身影。蒙面人略一思忖,拽着韩小路回到客厅。
韩小路对这位佐罗式的大侠钦佩不己,她正要向这位救命英雄表示感谢时,蒙面人却猛地跃身翻窗离去。
其实韩小路不是韩雨的亲生女儿,她是韩雨二十二年前在小镇通住西山的小路上拾到的。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电闪雷鸣,暴风雨横扫小镇方园几十里。韩雨从西山老宅打着雨伞往回走。暴风雨将他的雨伞吹打掉两次,第二次他在追踪那雨伞时,他发现那雨伞滚到一块石头下不动了。他冒着风雨快步走到雨伞前看见雨伞下面有个被床单包着的婴儿。
那婴儿的全身己被雨水淋透,满是水珠的脸呈现青紫色,张着嘴却哭不出声来。己而立之年膝下还无儿无女的韩雨,捡到一个婴儿别说有多高兴。他顾不了许多,一把抱起嬰儿就往家里跑,边跑边感谢上天对他的恩赐。
但他没想到,回到家里,他和老婆信香手忙脚乱的护理婴儿时,发现这小家伙一不动弹二不吭声。
他俩吓坏了。
急中生智的韩雨用手背往婴儿嘴边一放,大声说:“老婆,孩子没死,还有气,快送医院!”
于是,两口子一个抱孩子,一个打雨伞,急急忙忙把孩子送到镇医院。
经医生及时抢救,出生不到一天的女婴终于活了下来。
说来也奇,从此,韩小路一路长来一帆风顺,从没得过大病。在取名字的时候,韩雨依据韩家近代阳光雨露的排辈,再加上这可怜的孩子是在雨中的小路上捡到的,便择其字音舍去头上的雨取名叫韩小路。
要说韩小路长得怎样,那真是乖巧得让人喜爱。小学还没毕业,人们就断定:这个瓜子脸,大眼睛,高挑身材的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个才貌双全的大美女!
果不其然,她十八岁那年参加高考,这个中学头名校花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被北京一所名牌大学录取。
在大学,韩小路学的专业是法律,但对哲学和心理学情有独锺。她十分崇拜美国心理学家奥尔波特,尤其赞赏他开辟了社会心理学实验领域。在她看来,奥尔波特的社会心理学实验理论,对当代年轻人如何发挥个人行为之间的相互作用,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也许基于如此,也许她在韩家的唯一独女之地位,也许还有暂时不为人知的秘密,使她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独特性格。
韩小路在大学也是一个品学兼优,一技多长的女孩,参加过全国大学生专题辩论大赛并取得优秀主辩的奖励。不仅如此,她还是校团委副书记,校形体训练队队长兼教练。大三那年,由她带队参加的全国大学生形体比赛中她被评为最佳美教练。
韩小路的男朋友何支是她的校友,大她一届,现在北京一家旅游公司任职。他俩相识在她大二那年春天的沫名湖泮。
一天傍晚,由于她与一个同学在对奥尔波特实验心理学理论在当今的中国有无实用价值问题上发生严重分歧,心里特郁闷。所以在饭后,她一个人去湖泮消遣。就在一个路灯下,她见一青年坐在石凳上看书,那专注的神情使路过的人们都莫不看他两眼。
韩小路也不例外。但她发现这个人不就是常在图书馆见到那个书圣吗?记得他俩还在图书馆阅览室轻声地讨论过奥尔波特的理论。虽然就那一次,但他给她的印象特深。他不但思维敏捷,谈吐高雅而且在一些问题上有独特的见解。那些见解与她的见解有很多相似之处。可见他读的书之多,让人感叹。她在心里称他为书圣。
就那一次,她把他深深地埋藏在心理。尽管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他是学生还是老师或许只是一个爱看书的打工者。
“哎,是书圣你呀?”韩小路上前声音不大也不小的问。
他抬起头一看,惊喜地:“韩小路!怎么是你?不过你把我的名字叫错了。我叫何支,不叫舒胜。”
韩小路一笑,诧异地说:“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没告诉过你呀!”
他说:“全校大名鼎鼎的辩论专家,美女形体最佳教练,还用得着你费口舌自我介绍吗?广播有声,电视有影,谁不知道!怎么啦,看样子心里有事,一个人出来散心?”
韩小路说:“你真是神人。哎,看的什么书哟,这么专注?”
他把书一亮,说:“诺,你最喜欢的,奥尔波特的社会心理学。”
韩小路顿感脸上发热,心跳加速,她红着脸关切地说:“咋不在家看,这里光线多不好,会坏眼睛的。”
他也突感不自在起来,低头小声说:“我没有家。”
就这样,他们在湖边一边散步一边交谈,走了三个来回,直到整个湖泮再无游人。
通过交谈,她知道他叫何支,也是四川人,自小就住在成都附近的亲戚家,是亲戚将他哺养成人并送他上了大学,现在是该校哲学系大三学生。
何支说:“我不清楚我的身世,也不知我的母亲是谁。亲戚只告诉我,我的父母感情不合,长期分居,父亲常年在外漂泊根本不顾家。母亲在生我时难产死了。母亲的姐姐见我可怜才收留了我直到现在。”
何支还说:“我的父亲叫何波,在我十七岁那年死了,死在一座庙里。父亲死的前一天夜里,姑姑带我到庙里在阴暗的灯光下看了一眼弥留之际的父亲。根本就没看清父亲的脸。当时,庙里的一个和尚给了我一个粉红色的木盒子,告诉我说是父亲留给我的祖传遗物,要我必须妥善保存,并不得在我结婚进洞房前打开。和尚还再三叮咐我,说这是父亲的遗嘱必须严格遵守。”
何支最后说:“尽管父亲对于我很陌生,也没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很报怨他,但自己必竟是他的血脉,我还是严格遵守父亲的遗嘱没有打开过那粉红色的木盒子。”
就这样,书牵线,沫名湖作证,韩小路和何支相恋了。
去年何支毕业后,找工作诸多不易不顺,还是韩小路在无意之中,通过她一个在北京同学的父亲的关系才进了北京一个旅游公司工作。两人还商定,待韩小路毕业后他们就结婚。
何支还许诺她,要在她实习期间带她到美国一游,听听奥尔波特家乡的人们对奥尔波特社会心理学的评价,而且决定时间就在这个月与他同行。要不是她忽然接到紧接任务,此刻她己经与何支一起登上了去美国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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