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

  6、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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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除了我和世界仔两人一起外,其他几人分批乘车向某国进发。

  出发前我再次提醒大家,从小城出发后,大家一定要记住装着互不认识的样子,除了我和世界仔因赌场已知道我们是一起的住一起外,志霖、大潮各住在不同的酒店,有什么事大家绝对不能面谈,只能在电话里谈,我一再叮嘱:“大家能不能安全回来,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不能让赌场知道我们之间是一伙的。”

  世界仔也不停地叮嘱这一条,大家频频点头:“知道了。”

  出发时每人心情都有点沉重,志霖、大潮是我的死党,都经历过很多风险,我对他们没什么担心。明亮、小敏是男的,我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担心,只是英子和小玲比较让我担心,她们两人是女孩,而且年龄又小,为安全起见两个人又不能在一起,望着她们瘦小的身子,我心里不由自主涌现出一股说不出味的酸痛,我对她们道:“这次成功了,回家盖套大房子,找个好男人嫁了。”

  “怕吗?”世界仔轻声问英子、小玲。

  你们不怕,我们也不怕。”英子回道。小玲听了点了点头。

  “好样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世界仔拍了两下英子和小玲的肩膀道。

  大家互相拥抱互道珍重后,各自踏上了征程。

  众人进入某国后,明亮四人每人分隔几天分四次进入了赌场接受荷手培训。正规赌场的荷手一般要经过三十天至四十天左右的培训,然后再实习三十天至四十天左右,才能正式成为荷手。明亮四人应聘时跟赌场讲过他们以前在赌场做过荷手,以求尽快上岗,但赌场以他们以前不是在很正规的赌场做荷手为由,要他们再接受培训,到时视情况再决定何时上班,明亮四人只好和别的新手一起接受发牌、补牌、赔码的训练。

  在明亮几人入职后,为免出意外,在志霖、大潮熟悉了赌场的环境后,我们四人撤回到国内的那座小城。

  明亮他们一接受培训,赌场方面就相信他们做过荷手了,知道他们足以胜任荷官工作,赌场正缺人手,十几天后陆续让他们上岗了。

  明亮四人上了十来天班后,先后如愿当上了赌场的荷手。我们几人又分批进入了某国。

  安顿好后,我和世界仔商量:为稳定军心,第一场先由我和心理素质最好的明亮配合干。第一场成功了,对稳定小敏、英子、小玲三人的心理会有很大的帮助。

  两人又把各各方面仔仔细细地重新分析检查了一遍,都认为刚开始做事的一个星期内,只要我们配合上不出问题,安全上是绝对有保障的,因为明亮他们的洗牌手法跟赌场其他的荷手一样,赌场很难发现他们有什么问题。

  我坐在赌台边等荷手洗完牌再继续赌,在赌场这种现象很正常,我和明亮他们表面上不认识,又不看他们洗牌,赌场很难看出我们在合作搞鬼,照完牌后我赌得不大,赌场应该不会怀疑我有什么问题的。志霖、大潮他们赌大钱,赢大钱,但他们都是赌局开始后才过来赌的,赌的时候又公公道道,赌场不会那么快就怀疑他们有问题的。真正危险的是赌场见志霖、大潮赢了很多天钱,怀疑他们出千了,但又排除他们直接出千,开始追查他们有没有同伙的时候,但赌场要走到查同伙这一步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因为我们的运作太复杂了,赌场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的根源。

  “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没有明天就上马了!”检查完,我对世界仔道。

  “上吧!生死听天由命了。”世界仔沉思了一下,脸色庄重地道。

  晚上七点多,明亮来电问明天怎么安排。明天决定开工了。你明天上几点的班?”我压制住心跳问道。

  “早上九点。”明亮回道。

  “明天我会比你早一两个小时进赌场。你进赌场后大潮、志霖大约相隔半个小时陆续进场。到时就按我们安排的那样去做就行了。”我尽量语气平静地对明亮道。

  “扬哥,我心里好紧张呀!”明亮声音有点打颤地道。

  “明亮,你明天一定要把心放开,方案我和宗哥再三检查了,不会有事的,如果现场有什么危险的兆头,我会马上停止不干的。”我安慰道。

  “明亮,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赌场抓不到你什么把柄,你自己心里不要老往那方面想,要把自己放松下来,知道吗?”世界仔拿过电话对明亮道。

  教别人不要紧张“英雄”,自己何尝不是紧张得要命呢?这里不是澳门、拉斯维加斯,在澳门、拉斯维加斯那些地方出了事,法律上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这里是山大王的地方,谁知道出了事会有什么后果?今天听到传闻说山上发现多个埋人的坟坑,说是欠了高利贷没钱还被拉到山上活埋了,是真是假不知道,开赌的比在赌场放高利贷的厉害多了。
  “你再想想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还有什么不妥的没有?”放下电话,世界仔不停地搓着双手道,是呀!这种不容有失的千局能不紧张吗?

  “方案己经推敲过多次了,大的漏洞应该没有,但有一件事我们做得有点不妥。”我回道。

  “那里做得不妥?你快讲呀!”世界仔焦急地问。

  “明亮、小敏、英子、小玲四人进赌场时都说做过荷手,过于统一了,赌场如果输了钱,往这个方向想,还是能寻到一点线索的。”我回道。

  世界仔一听,“哎呀、哎呀”地大叫起来,叫完道:“那你当初为什么教他们个个进赌场时都说做过荷手呢?”

  “当时只想明亮他们快上岗,咱们好做事,这方面的事我当时也有想过,所以才叫明亮他们每人分隔四五天陆续进去,只是当时没感觉有太大的问题,现在想起来这个漏洞其实还挺大的。”我回道。

  “那现在怎么办呢?还干不干呢?”世界仔问道。

  “你认为还干不干呢?”我问道。

  “干,肯定想干了,不然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干什么?只是这个漏洞想起来心里就发凉,万一赌场从这里判断出明亮、英子他们是一伙的,那我们不是完了?”世界仔心有所虑地道。

  “你也不要见风就是雨的,赌场之间的荷手互相流动频繁,做过荷手去应聘荷手的事多的是,何况明亮他们每人都是分隔几天陆续进去的,这其间肯定也有一些没做过荷手的人和做过荷手的人去应聘,有这些人间隔着,这个失误也不一定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其实我们这个千局最大的危险是在台面,只要我们台面上不出问题,赌场就不会去想台后的事,但如果台面上我们被赌场看出了问题,其它方面做得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只要我们把好台面上的关,不让赌场在台面上看出明亮、小敏、英子、小玲四人和我们四人是一伙的,就能把明亮他们进局时造成的问题化解掉。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我们在操作上和配合上不出差错,赌场七天内是不可能看出我们有问题的,在赌场大赢几天的人多的是,只要我们做事时细心留意赌场的反应,是能够做到赌场下手前安全撤离的。”我分析道。

  “那明天就干它吧,你说呢?”世界仔吐了一口气道。

  “你敢干我岂有不敢干之理?”我拉长声调回道。

  “妈的,现在才感觉背脊发凉。”世界仔吸了一口烟道。

  “我们心惊胆战,大潮、志霖、明亮、小敏、英子、小玲他们难道就不怕吗?他们几个人是被动的,整体的运作他们不太清楚,只是相信我们才跟着我们干的。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有多紧张呢?”我回道。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怕不怕?如果怕,我们给他们打打气。”世界仔傻傻地道。

  “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做,一天到晚就是想问他们怕不怕?你都说背脊发凉了,他们能不怕吗?他们不提,只是出于对我们的信赖,既然他们不提了,我们也不宜老提这方面的事,提得多了,他们心里会有阴影的,脑里会老想出事的事的。”我说道。

  世界仔的头脑聪明一时糊涂一时,这会儿又聪明了起来,接口道:“我们也不能向他们透露我们也怕呀!他们要是知道我们也怕,那就更怕了。”

  “你怕就怕,别扯上我。”我笑着玩笑道。

  一切就绪,决战即将开始,这是一场不容有失的游戏。我虽身经百战,但在如同老虎头上拔胡须的国外正规赌场做事,心里也有一股恐惧感,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都不好先提出撤退。那一夜彻夜难眠,相信他们个个也是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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