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二丫哪敢让你顺着我,太阳从西边出还差不多,你那大男子汉主义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跟着你我真的活受罪,外面好男人多的是,我干嘛热脸碰你冷屁股,我动摇了,不想和你继续下去了。”二丫把要说的话一气说完了,显然也是半真半假的。
“我就是和你开一个玩笑,我是铁了心要娶你的,相信你也是跟定了我,虽然我并不是高大完美,但也是一个帅哥啊!”李逸然自吹自擂,忍不住自己喷笑。
对方手机里传来了杜晓琼格格的笑声,接着杜晓琼说:“你别太狂妄自大了,还帅哥呢,你怎么不再加上猛男呢,傻里吧唧唧的还阴阳怪气的,够小家子气了。”
李逸然感觉到杜晓琼的话不太好听,多少有点刺激了他的神经。他不怪杜晓琼,想想自己确有大男子汉主义。于是他耐住了性子,放缓了口气说道:“二丫,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其实我是为我们两个人着想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好交差,你说是吧,我很爱你,永远地爱你。”
李逸然说了这些话,感觉还不够,没等杜晓琼说话,他又接着说:“杜晓琼,昨天我挨了我爸一棍子,打在腰上,现在我的腰痛得都直不起来了,好痛呀!”李逸然这是最后一招了,乃是假苦肉计。
“什么?什么?你爸打了你,你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净编些鬼话欺骗我!这么着吧, 你明天到我家来,我倒看看你的腰是不是直不起来!”
“好的,我明天上午一定去。”李逸然忍不住地要笑,他还是忍住了,重归于好他已经搞定。
李逸然昨天晚上睡得很晚,翌日早晨七点多钟才醒来,他正要打电话给杜晓琼,告知她就要动身去她家,没曾想到他的手机响了,他一触屏原来是杜晓琼打来的。
“喂,是二丫,奥,我说错了,我应该叫你杜晓琼,想我了不是,我也是整宿整宿地想你呢,直到现在我还迷迷糊糊地没入睡呢。”李逸然吸取了教训,对女孩子说话就是要温柔一些,再参和一些美丽的谎言就更稳当了。
杜晓琼也总结了教训,对狼这样的人要单刀直入切中要害绝不心慈手软:“我就知道你在胡编乱造,在我跟前耍小聪明你还嫩着点。我现在告诉你,今天你就不要来了,我还有一些别的事。”
李逸然急了,他生怕杜晓琼立马挂电话,急忙说道;“杜晓琼,你有什么事比我们两个人的事还重要呢,我现在就去你那里,我们一块讨论建立为农民服务平台的事。”
手机里传来对方很严肃的话语:“我的死狼耶,你把我们的事情搞砸了,我们两个人的所谓爱情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
怎么回事呢,李逸然蒙了:“你说什么,什么什么砸了?”
杜晓琼下面的话有板有眼:“我们乡我们村家家户户安装了广播喇叭,你知道的,你家里也有,不过坏了没修。”
“是的,有什么事吗?”
“今天早晨六点半钟,市广播电台播送了一条重要新闻,是头条,你猜猜是什么。”杜晓琼说这话笑出了声音,下文她不说,留给了她的死狼。
“既然是头条新闻,应该是好事,我猜不出来,还是你说吧。”这是自然的,狼不能乱猜。
“这条新闻的题目是大学生李逸然杜晓琼为困难户陈亚芝家灌溉拔草传为佳话,洋洋洒洒一千多字,提到了很多人。”
“好哇,昨天见报今天上了广播,二丫,我们成了新闻人物了,你可知道再后来我们就会成为公众人物了。”狼哈哈大笑,他激动不已。
(36)“你还笑,你能笑得出来。”手机里传来了二丫苦笑的声音。
狼问二丫:“我为什么不能笑,为什么?你说呀。”
“我爸把那新闻听得认认真真,还没听完呢,他突发驴暴的脾气,抄起棍子就朝着我打,如不是我妈拉住,我就没了,还有人给你打电话?那我还不是活鬼了。”二丫如是说,狼听得出来,二丫确是受到了委屈。
“别,别,别,我说二丫呀,你爸为什么这样地打你呢?”
“我爸有他的歪理,他说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生不到城市找工作,竟然下田帮人家干农活,岂不是丢人现眼,这个大学不就是白上了嘛。我爸还说这样的事还上报纸广播,丢了他的脸,还丢了老祖宗的脸。”二丫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狼明白二丫确是受了委屈,但也不至于像她所说的那样,还说她爸将她往死里打,这有可能吗!狼一个劲地笑,他说:“二丫,你爸的理的确是歪理,同样的事在我们这里的反应就大不样了。在我们这一块,村民们自发地读报纸,学习我们的事迹。村委会王主任还亲自到会表扬我们鼓励我们。他还特地提到了你,说你今天怎么没有来这里。”
二丫高兴了,她的情绪好了许多,他问她的狼哥:“村委会王主任知道我?”
狼告诉她:“王主任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杜晓琼怎么没有来呀,就是二丫嘛’”
“王主任不但知道我的姓名还知道我的乳名,我太伟大了。”二丫放声大笑,一个劲地笑,她真的是笑傻了。
“二丫,王主任很信任我们,他叫我们尽快地把为农民服务的平台拿出一个框架出来,因为市里才开了会议,要搞农村集约经济。”
“是吗,该是我们大干一场的时候了,狼哥,我听你的。”二丫说到这里就不说话了,狼听得出来二丫好像在抽泣,她哭了,为什么呢。
狼急忙问:“二丫,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为什么,你说呀。”
二丫一边抽泣一边回答:“狼哥,你有所不知,今天有人到我家来相亲,相亲你知道吗?”
狼真的不明白二丫说的是什么,他问:“相亲,就是相对象?”
“还不是的!相对象,相对象,相你个头!”二丫说着说着就呜呜地哭起来,声音很低,听起来也够凄惨的。
狼全明白了,二丫的父母要把二丫嫁给别人了,这个人今天来相亲。这个事情够严重的了,狼我必须将此事摆平,动子越快越好。
狼郑重其事地对二丫说:“二丫, 你别哭,有你狼哥在,他们不会得逞的,我马上就去,把这个相亲场子破坏掉,再把你领回我的家,这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这个死狼,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吗,我爸我妈把我拉扯得这么大,我跟着你回你的家,我不要我的家了吗?连我的父母亲我都不要了吗?”二丫说得理直气壮,也是合情合理的。
狼没了主意,半天说不出来话,他急了:“照你这么说,你就束手就擒,心甘情愿地到别人家去,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扑到别人的怀抱里,钻到别人的被窝里?不行,我必须马上去!”
二丫也急了:“你来了,不问青红皂白胡闹一场,不但起不了效果,而且只能给我雪上加霜,你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谁对我并不重要,但我决不能让他把你带走。”狼说的话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
二丫不哭了,她说:“狼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就在家安心做你的事吧,那个男人是我远房的老表,整个猴头猪身子,我不会嫁给他的,他是不行的,换一个人还差不多。”
“二丫,你说什么?这话说的太差劲了!”
二丫哈哈地笑,她说:“好了,好了,一切交给我吧,今天你不要打电话,明天我会把结果告诉你的。”二丫挂断了电话,狼只有老老实实地等着。
(37)看官莫要着急,这话得从二丫那头说起。二丫放下电话,虽然心如乱麻,但她想到有她的狼哥在那头撑腰,一定会化险为夷,于是她的思绪很快平稳下来。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这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有人在门外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二丫就是装作没听见,依然睡着跟没事似的。
“二丫,你起来,也该起来吃早饭了,这什么丫头,怎么这样不听话呢,昨天晚上我和你爸都跟你说了几个小时了, 你怎么就不清楚呢,快起来吃早饭,还要打扫卫生。”这是二丫的妈在门外絮絮叨叨的。
老人家没听到动静,又咚咚咚咚地打门,二丫没作反应。二丫妈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是犟呢,你就是不同意,也要起来呀,老睡着不是个事啊!”
咚咚咚咚,二丫妈又一阵急切地捶门,她喊着:“二丫,赶快开门,你爸拿大木槌来砸门了!”
二丫明白这个老家伙说砸门就是砸门,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赶紧下床开了门,又上了床依然睡着。
二丫爸急匆匆地上了楼,两手举着大木槌,两眼倒竖如同犯了神经病似的。他吼着:“我打不死你”!
“你这个老不死的,早死早好!有你多了没有你最好!”老太婆挡住了他,就这么地叫着,又抢夺大木槌。
二丫弟弟杜亮亮疾步上楼一声吼:“老什么老!倚老卖老装疯不是!一边歇着去!”他夺了他爸的大木槌,又将其拽下楼摁在凳子上,这个老家伙两眼翻着没敢再吱声。
二丫也还识相,没再倔强地睡着,她披衣起床下楼洗嗽。二丫妈打好了三个鸡蛋,又下了面条搁大碗里,一并端来伺候着二丫。
二丫弟弟走了过来对他妈说:“妈,姐姐婚姻大事按理说是姐姐自己做主,当然父母亲提出一些参考的意见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你们的方法不对路子,你那叫粗暴地干涉儿女的私事。就是将来搁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听你们的。”
“你个小王八羔子,羽毛还没干呢,倒想插翅高飞了?你们懂什么,要人长得漂亮,漂亮能换大米?美丽能当衣服穿?”二丫妈自然有她的道理,她说得头头是道,又瞟了她老头子一眼,那意思是她跟老头子之间骂虽然是骂,打虽然是打,但在原则问题上,他们的意见是统一的。
亮亮笑了,他说:“我也同意你们的意见,不过这个意见从我嘴里说出来,姐姐肯定会听的,因为你们不是打就是骂,姐姐不服你们,她服的人是我,懂吗?”
“就你?猫大的年纪狗大的岁数,你的姐姐能服你,鬼才相信呢。”二丫妈嘟啷着,又不停地摇头。
“可以的,可以的!”二丫弟弟说着就把爸爸妈妈拽到前庭院子里,又安排他们坐下静静地等着。
二丫爸不相信他的儿子,他恼火了:“这个坏种不是个好东西,他还能闹出什么好名堂来,天晓得了!”
“等着,等着,一边歇着,包你们满意!”二丫弟弟就这么说着差一点笑出了声音。
二丫坐上桌吃早饭,他的弟弟挪过去又凑近些向他的姐姐嘀咕嘀咕,一阵嘀咕下来,二丫眉开眼笑,直向她的弟弟竖起大拇指。二丫爸妈明知女儿儿子唱得是一出戏,但他们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十章 满心欢喜狗子专程相亲 宁可玉碎二丫不为瓦全
(38)“老婆子,你的儿子有出息了,没有一会儿功夫就把他姐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你瞧,二丫还真的服他的弟弟了。”老头子这会儿怒气已消,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婆子看到女儿喜笑颜开的脸,心上的一颗石头落了地。她说:“说来说去,还是你老头子有用,生了女儿是大学生,儿子明年考大学,又是大学生。人家说什么来着知识分子就是心灵手巧,办起事来比大老粗要高十个子。”
这一对老人一个劲地在笑,他们想着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女儿女婿儿子儿媳都是城里人,两家都有大房子,就等着我们老两口子去抱孙子了。
这房子里头二丫和她的弟弟又在不停地嘀咕,他们计划着既要顺顺利利地过这一关,又要让爸妈欢欢喜喜地不生气,还要给足对方的面子,不伤两家的和气。
二丫爸妈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喜笑颜开地进了家,二丫妈正要开口说话,二丫弟弟站立起来,他笑着一伸手,又举过头顶亮了巴掌,像个小学生举手喊报告似的,他说:“爸妈,你们放心,你们也看到了,儿子我已经把姐姐的事摆平搞定。”
老妈子笑得合不拢嘴,她说:“儿子,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要捂着盖着地摇。”
老头子插上话来:“不要胡弄我们,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说出来没你的事。”
这个二丫弟弟此时却在他父母亲跟前端起了架子,他坐了下来,看了他的姐姐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么着跟你们说吧,二老尽管放心,姐姐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今天来人,一切由我有问必答,姐姐只管点头,女孩子家家的总是有点怕丑嘛。你们老人只管附和就行,老人说的话多了,必然有不得当的地方。”
老头子老妈子拍巴掌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出了口水,他们看着二丫,二丫也放声大笑。老头子收住了笑容正要问二丫什么话,二丫弟弟当机立断立马分工:“现在我宣布,妈妈买菜烧饭,爸爸搞房前屋后的卫生,我和姐姐做室内卫生,不要耽误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
二丫弟弟的话刚落下音,全家人立马各就各位,忙得不亦乐乎。大家都明白再不行动起来,人家来了脸色就难看了。
正中午时分,当地话叫顶中午的时候,二丫弟弟在二楼上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三个人由西打这边走来。稍近一点,他看出来了,应该是那三个人,打头的是他的堂舅,中间的是堂舅母,断后的就是那小子了。看上去这小子走起路来重心偏右,仔细瞧是个瘸子,右边倒的瘸子。怎么他的左脚外撇,这走路的姿式酷似折了腿的老鸭。
二丫弟弟远看这个人,打心里头作呕,他心想自己的姐姐怎么能嫁给这等不健全的人呢,就是他们都同意,哪怕就是姐姐本人同意,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是坚决不同意。
二丫弟弟疾步来到姐姐的房门口,小声地对姐姐说:“姐姐,人来了,一共三个人,堂舅堂舅母,那小子是个瘸子。”
二丫弟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姐姐也笑,她说“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瘸子,我都不想看他见了就烦。”
弟弟说道:“姐姐,你在房间里看你的书,暂且不要出来,到吃饭的时候,我叫你出来你才出来。”
(39)姐姐笑道:“就你鬼精灵,你说得对,先晾着他。”
话说这三个人跨了大铁门,又进了客厅。亮亮出来了,他逐一地叫着:“舅舅好,舅母好,表哥好!”
舅舅先开了口:“你这孩子,都长成大人了,我把你的名字都忘了。”
“舅舅,你贵人多忘事,也不怪你,我记得还是在我小的时候,你来过我们家一次,这都十几年了,你哪能知道我的名字呢。”亮亮如是说。
“就是嘛,平常我们也不出门,还是早些年的时候,我们两家还来往呢。”舅母插话,也是对舅舅的话做了补充。
二丫弟弟一边给客人们倒茶,一边回他们的话:“我叫杜亮亮,在城区读高中。”
“奥,好,好,读了高中考上大学,现在青年人还是有文化的好。”舅舅说得话顺耳好听,看样子这一家子是舅舅在主事。
舅母跟着舅舅的话附和着,又把带来的礼品大一包小一包的放在桌子上。
“你们来也就来了,干嘛还带东西呢?”亮亮问。
“一,一,一点…小…小礼品,不…不,不成敬意。”表哥回了话,这人结巴,还挺厉害的,直结的挤眉溜眼,整个脸都扭曲了。亮亮笑出了声,他连忙捂住了嘴,把笑掩饰过去。
舅母问亮亮:“我怎么没看到你爸爸妈妈在家呢?”
亮亮扰扰头,他好像想起来什么,连忙笑着说:“你们来了,我都忘记喊我爸妈了,他们在厨房里做饭呢。”亮亮说着就去了厨房,原来杜家的厨房在楼房的东侧,虽然也在前庭院子里,但朝东退了一丈多,这也是二丫爸的主意,说这样院子就大得多了。
二丫爸妈听说人已经来了,赶紧进得客厅招呼忙碌。
“二丫,二丫,哎呀,这孩子,你表哥他们都来了,你下来吧。”二丫妈高兴啊,她一边笑一边就这么喊着。楼上没有应声,二丫妈又喊了一遍,仍然没有回应。二丫爸急了,他一卷袖子就要上楼,客厅里所有的人无一不受了惊吓。
亮亮眼明手快,他一把抓住他爸的手臂,将其摁倒在凳子上,亮亮说:“姐姐正在看书,她已经着手农业科学实验了,你不能打搅她。吃饭的时候姐姐自然会下来的。”众人面面相觑长吁短叹。
二丫爸气还未消停,他嘟囔着:“这孩子就是犟,倒是好天天看书,要么打电脑说是要找……找什么来着,奥,我想起来了,她要找什么下家。”
来者三人听二丫爸这么的说,一个个地傻了眼,亮亮堂舅反应最快,他问道:“二丫爸,我们来相亲,是经过你们家同意的,你也说过二丫愿意这门亲事,我都搞不懂了,怎么还要找下一家呢?”
二丫爸哈哈大笑,他说:“他舅,你弄错了,这个下一家,不是指的婚姻大事,是他们农业科学研究上的事,是农产品精加工以后销售客户的下一家。”
众人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亮亮堂舅说道:“亲家,错怪你了,有知识的人说的话我们弄不明白啊。”这个人也太心急了,八字还没见一撇呢,这都叫起亲家来了。
(40)二丫爸二丫妈倒是受宠若惊,一个个地把目光投向二丫堂舅堂舅母,二丫妈连忙回话:“就说呢,亲家公,亲家母,现在年轻人都忙得很,你们瞧瞧,外面人说什么来着,奥,叫竞争,不努力不吃苦就要被淘汰嘛。”
那是的,那是的。来者三人附和着,一个个喜得屁颠屁颠的。
二丫爸也高兴着呢,他盯着未来的姑爷就是看不够,突然他说:“这小子壮实,个头又高,还斯斯文文的,我记得小的时候他叫小狗子,是不是呀?”
一阵笑声过后,二丫爸又说:“叫小狗子好,叫小狗子好,扑扑扎扎的。” 这未来的姑爷愣是笑,并没有主动上前请个安问个好什么的。
二丫妈笑嘻嘻地问道:“你的大名叫什么来着”?
这未来的姑爷张了口,正要答话,她的妈抢着代答:“这孩子上学的时候,老师给起了大名叫朱有余。”
二丫爸妈连连点头,都说这个名字好,朱家人有的吃有的余,二丫嫁过去了就年年有余了。
二丫爸抢过话头问:“都读书,读到哪里呀?”
小狗子爸急忙回话:“这孩子,就是书读得多,家里的书都有几大捆,卖掉一些,还有不少搁家里放着呢。”
“都有这么多的书,上学该上了不少年吧?”二丫妈又问。二丫爸自言自语:“读了这些书就是文化人嘛,那还不是这个大学那个大学的。”
小狗子终究有了说话的机会了,他说:“光,光,光——光-是小-学,我,我—— ”
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下文,这小子不慌不忙,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又接着说:“我——,我上了——九,九年。”
“后来呢?”二丫爸问道。
“后来,小狗子向我要了八千块钱,他交出去了。自那以后他每天出去两小时,不到三年的时间,他拿回了毕业证书,那上面还盖着红色的大印呢!”小狗子爸如是说。
“什么大印”?亮亮插话。
“什么,什么省财经大学。”小狗子爸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众人跟着笑都称赞夸奖。
这笑声过后,杜亮亮双手抱拳,他走到小狗子跟前,正要行个拱手礼,被小狗子拦住。狗子笑着说:“亮亮,不—不必客气,有话—请说。”
亮亮笑着说:“狗子哥哥,你真的很有意思,你初中高中都没上,就直接上了大学,而且很快就拿到了毕业证书,敢情有什么经验介绍介绍,也好让我学习学习呀。”
小狗子度着方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拿了凳子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又轻轻地弹了弹裤子上的灰尘,一口长气把裤子吹得笔挺笔挺的。他得意地笑着,并不急着说话,那意思是天机不可泄露吆。
二丫爸妈还真的以为这未来的女婿深不可测,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的老练,将来一定有良好的前途。二老跟着这小子转悠着,又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狗子哥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地说吧。”亮亮催促着。
狗子翻了翻白眼,又清了清嗓门说道:“俗—俗—俗话说得好,黑猫逮老鼠,白猫也逮老鼠,是猫都能逮到老鼠。”
“狗子哥哥,你是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拿到毕业证书就行?”亮亮直是点头佩服不已,他问。
狗子回亮亮的话:“这就对了嘛,十年寒窗苦,干嘛要这样地苦自己呢,只要你留心,地面上,电线杆子上处处有信息,有了信息就有大学毕业证书。”
周一问候,新周新气象,好文一定要顶,舞文向朋友学习。
(41)亮亮大笑,他问狗子:“狗子哥哥,你不结巴了,你好了,怎么又不结巴呢?”
狗子一阵摇头晃脑,他笑着说:“刚说话气不顺,见了生人就要结两句,往后就不结了。”
狗子爸妈笑得手舞足蹈,狗子妈连连说道:“这孩子打小就是这样,说话的时候吧就是紧张,结结巴巴的,气理顺了就不结了。”
“有一点小毛病不要紧的,是人都有缺点的嘛,有了小毛病就好像破了相,以后就仆仆扎扎的了。”亮亮妈如是说。
二丫妈催促她的老伴说:“你瞧瞧你,都老糊涂了,还不端菜拿酒,吃饭啦!”
二丫爸笑着说:“不急,不急,正说在心头上呢!就是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说说看是女儿的婚姻大事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儿女的婚姻大事确是很重要,但饭也得吃。二丫堂舅笑着说:“那就先吃饭吧”。
二丫爸小心翼翼地问道:“亲家公,外面的人在疯传说狗子有一个干爹在省城是个大领导,我想与你核实一下,你能说说吗?”
狗子爸喜笑颜开,他的双手朝后一背,在屋里兜起了圈子,他的面部不断地抽蓄,像是哪里疼痛不能忍受。二丫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真的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又问道:“敢问亲家公, 你有什么事不能公开地说出来吗,他们文化人说难言之隐,是不是?”
亲家公把两手一摊,哈哈大笑,他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我高兴着呢!”
二丫爸连忙跟上去,捉住了亲家公的手,那喜得连口水都淌了出来。他又问道:“是真的”?
亲家公点点头满脸笑容,他把二丫爸拉着坐在登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嗓门说:“亲家公,我问你,穷有穷根吗?没有。富有富苗吗?也没有。那为什么突然间什么都变了呢,这就叫天意,天意你懂吗?是时候了,风水轮流转,发了,该我们发了,发大了!”
二丫爸晕了,他不知道能发到什么地方去,但他明白亲家公确是变了,他问道:“狗子的干爹是多大的官”?
亲家公很认真地说:“厅长,不,副厅长,你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高,权利有多大?”
二丫爸要说话,刚开了口却瞠目结舌。他心里清楚自打他记事起就一直羡慕裙带关系,如今这个厅长的裙带关系竟然也把自己罩进去了。他回亲家公的话:“厅长是受省长领导的,那他就是市长了?”
“没错,厅长就是市长,但厅长权利的范围是在全省,他叫哪个富,哪个就会富的。”亲家公如是说。
二丫爸傻了眼,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了吗?这个馅饼就有那么巧,恰恰套在我老杜家人的头上,我一个平头百姓的小老头能错过这个机会吗?二丫她舅想和我们家联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有余这小子也还说得过去,这门亲事必须得攀上去,她妈的二丫懂个屁,这个家庭的大事,我杜老头不做主谁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