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欢笑着,孩子们嬉戏地玩着闹着。靠着杜家近一点的亲戚想想这,又想想那,怕是忘了什么的。一个中年妇女突然高声地叫起来了:“我说李逸然,好你一个狼,这杜晓琼和你结婚是件大喜事,你不会没有给她添置一件衣服吧?”
李逸然也叫着:“谁说没买衣服,那一天杜晓琼亲自选的,我亲自付的钱,一共十六件,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四件。”
“在哪儿呢,没见到啊!”那老妇人又叫着。
杜晓琼笑着说:“在我手提箱里放着,先摆在我家里,过一阵子我再回来拿。”这倒也是,一次拿不了。
“二丫,你放在哪里我不管,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可今天我要开包,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是我开包,我是你姑妈,姑妈开包,要见到喜钱,你懂吗?”
二丫笑,她说“不曾听说过,那箱子里没有钱。”
李逸然回忆了一下,也说没放钱。
姑妈急了,“你们两个人不懂规矩,李保根不懂吗,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不懂?”
姑妈亲自翻箱倒柜,找到了杜晓琼的手提箱,一个精致的手提箱,密码锁着链。人们议论开了,有的说,旧风俗要改,还要开什么包,这不明摆着是敲竹杠嘛。有的说,什么姑妈?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妈,能捱的上吗?
“二丫,把密码打开,我要开包。”姑妈催促着。
杜晓琼顺从地打开了密码,姑妈正要下手,一个声音如晴天霹雳,轰了下来:“慢着,慢着!怎么了,凭什么你来开包?”
“哎呀呀呀,这不是五银子嘛,我是二丫的姑妈呀,我不开包,难不成还要你来开包?奥,我想起来了,你是二丫的大妈,八代不连根的大妈,一边歇着去。”
(177)没管这箱里有没有钱,这俩亲戚还真的较上了劲,谁都不退让。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老人都不要争了,其实呢都是闹着玩,图个喜气,都听我的。”杨美玲试着要调和一下。
“你是哪一个?一个汗毛都没干的小丫头,听你的?你还嫩着呢。”五银子没好气地说。
“我是杜晓琼的伴娘,和新郎新娘两家都没有亲戚关系,是最有说话权了。我说两点,第一点,不要争,都是亲戚,要说堂亲,都是堂亲,位置相等。第二点,公平竞争,斗鸡或者杆子打老虎,谁赢,谁打包,怎么样?”
姑妈不满意:“我斗你!还斗鸡呢”
人们止不住地笑,有人喊着:“不打包,不打包,就是不打包,旧风俗不用了。”
杨美玲又来了一招:“行了,行了。旧风俗一时半会儿改不掉,还是打包。你们俩个老人听好了,打包就是图个喜庆,不是为了钱,才打包的。你们同意吗?”
“同意,同意。”两个人都同意,都举起了两只手。
“那好,如果包里没有钱,不许发牢骚,你们同意吗?”
“那是的,不发牢骚。”姑妈做了保证。
“结婚的大喜日子,就是说好话,说喜话,哪个讲坏话就不是人生的。”五银子信誓旦旦。
“好,你们两个人一起打包,有钱二五平分。”杨美玲如是说。
好嘞,两个老妇人一阵哈哈大笑过后,很麻利地把手提箱打开。哇,有钱!崭新的票子,还是连号的,一共八十块钱,要发不离八。
姑妈拿到了钱甚是高兴,崭新的票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又闻,她哈哈地笑着,把票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口袋里,又自言自语:“李保根还是有点心数,没把我们几个姊妹忘了。”高兴之余,她就随意起来,把这十六件衣服全都抖落出来,她手拿一套西服,稀里哗啦地叫着:“乖乖隆冬腔,高档啊,上等的毛料,做工也好,瞧这一针一线缝得漂亮极了,李保根还真的是有钱。”
一个妇女问姑妈:“我说大姐,听他们说你跟宝根大叔年轻的时候有一腿啊,是不是?”
“你怎想起来讲的,什么叫有一腿,我们那叫谈恋爱,那是公开的秘密,哪个不知道?”姑妈一边说一边笑得浑身颤抖。
“那是哪个占的主动呢,就是哪个追求哪个的?”妇人又问。
“这能说得清吗,最后是我放弃了。”姑妈也老实,实话实说。众人大笑,笑姑妈不死缠烂打。一个老头说:“难怪李保根放了钱,就知道你要打包。”
姑妈不理会,只管笑。突然,她想起来了什么,又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想起来了,姑妈一拍大腿,问道:“我说狼儿,我怎么没见到你给二丫买的裤带呢?”
是啊,没见到裤带啊,五银子,还有几个女人都这么说。
姑妈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她说:“狼儿,姑娘出嫁,男方一定要送裤带,裤带在前衣服在后,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哪个朝代都是这样的。就我所知,我们这一块家家户户姑娘出门都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也就算了,你爸也不知道,你妈没教你?”
李逸然吃不消这一戗,一时无语。
(178)“你瞧你这德行,还抖起来了,什么老规矩,哪个八辈子老祖宗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啊,都破了。破四旧立四新都几十年了,你能不知道,我看你这是有意捣蛋。”男方接亲来的一个中年汉子说得有礼有节,本村几个人也附和说一条裤带是小事,没买就算了,哪有那么多计较,人家那头还等着发亲呢。
“咳!你们不这么说,我还就随个大流,照你们这么说来,我还就管定了。我说狼儿,你是不是让二丫提着裤子到你家里去,你这不是失个八教嘛!我告诉你们,今天杜家的这个主,我杜老娘做了,李家不买裤带,杜家就是不发亲!”
男方接亲的一个小伙子走到姑妈跟前说道:“这是哪儿来的姑妈,我怎么不认识,什么杜老娘?我看你纯粹是假装孙二娘,吓唬人是吧?神经病一个,把她绑了,送到疯人院电疗去!”
屋内屋外的人大笑不止,虽然没有人上前捆绑这个杜老娘,但这小伙子的话说得太过激,姑妈忍无可忍,怒火冲天,两手掐腰,横立门口,大声地吼道:“哪个敢发亲,我就死给哪个看!还反了不成!”
人命关天,就是进一步退一步的事。接亲来的陶大宇对姑妈说道:“姑妈息怒,您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代表李家买裤带去,您稍待片刻。”一场风波停息,众人鼓掌。
半个小时后,陶大宇把裤带买来了,高档次的,两百八十块钱。李逸然交给了杜晓琼,相安无事。
“发亲”!杜老头说话了,此时10点28分。
旧时人们总是说嫁出去的姑娘扑出去的水,现如今不然,杜家的姑娘杜晓琼今日出嫁,她在穿婚纱之前,在家人亲戚的协助下,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得清清爽爽,一切用具,所有书籍纸张,原来放在哪里的,现在依然放在哪里。这里过去是她的家,现在还是她的家,将来永远是她的家。她要孝敬自己的父母,照应自己的弟弟。当杜晓琼听到父亲“发亲”的指令后,顿时心酸起来,这哪里是发亲,这是父亲发出去的逐客令。爸爸妈妈这是不要我了,他们要撵我出门。她止不住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母亲抱住了她也哭声不断。
“孩子,你都大了,总是要出嫁的,李家才是你的家,去吧,回你的家吧。”母亲伤心至极,她这么说着。
杜晓琼泣不成声,抱住母亲不肯松手,父亲大把地抹着泪将她母女俩抱住。“爸爸,妈妈,我舍不下你们。”杜晓琼哭着喊着。
“二丫,逢年过节的时候,你要回来,爸想你啊。”老爸也泣不成声,满屋子的人都抹着泪
母亲叮嘱:“二丫,你待爸爸妈妈什么样,待公公婆婆就是什么样,要孝心啊。狼是个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的。”
“嗯,二丫也是好孩子,爸爸妈妈,你们就放心吧。”二丫向父母亲倾诉衷肠。
亮亮笑着对姐姐说:“姐姐,我背着你走过红地毯。”
姐姐笑,“好,亮亮,姐姐谢谢你。”姑娘出嫁,家里人背着送一程,要么是哥哥,要么是弟弟,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新郎在一旁伺候着,俩伴娘扶着新娘,让弟弟背着走在红地毯上,由楼上走到楼下,走到前庭,走出大门。走到轿车边上,新郎接过新娘,道一声谢谢亮亮,又给亮亮红包,亮亮笑着收下了。鞭炮声响彻云霄,喜糖一把一把地撒落下来,人们抢着喜糖,哈哈地笑,欢送新娘新郎。
李家这头就更热闹了,楼上楼下张灯结彩,大红喜字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早在两个星期前左邻右舍,村上的人都来李家出谋划策,找李保根商量着怎样办好这场婚宴,主题是大操大办,但不铺张浪费;新婚新办,但必须是农家特色。具体事项最后是这样确定的:一、收礼范围,本自然村三十户人家;李杜两家平常走动的亲戚朋友;李逸然杜晓琼事业上的合作伙伴;李逸然杜晓琼的一部分同学、直接领导,合计大约二百人,需摆放二十桌。二、不去酒店,不请专一婚礼主持。就在家门口,请厨师进家,邻里乡亲配合,做农家特色的菜,请村里郝书记王主任做婚礼主持,做证婚人。
(179)厨师一个星期前就来看过了,一家锅灶不能抵事,得三家才能转得起来。听师傅的,今天包括李逸然家厨房,还有东西两家的厨房,都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从小中午开始,客人们就陆陆续续地到了,他们既是客人又是帮忙的,个个忙得不亦乐乎。二十张酒桌,摆在大门口的路边上,朝东一字摆开,水酒凉菜已上桌。
十一点整,郝书记看手机,李逸然发来的信息。她告诉高书记王主任,新郎新娘马上就到。
到了,到了。李逸然的接亲车队回来了。人们欢呼,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家门口的水泥路大约只有五米宽,人们拥挤在路的外侧喜雀般地叽叽喳喳的叫着。轿车缓缓地开来,快到家了,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突然人们蜂拥至上,一下子把第一辆轿车围住了。他们要一睹新娘的美貌,而且先睹为快。车门打开,李逸然走下车,向人们挥动着双臂,他高呼着:“父老乡亲们好,谢谢大家,谢谢了!我娶到老婆了,我有老婆了,谢谢大家的关心,谢谢!”小伙子们姑娘们争先恐后地与李逸然握手拥抱。
很多人笑着说:“小伙子拥抱就拥抱了,姑娘也拥抱,真的不知道丑。”
“怎么啦?我爱李逸然,来晚了,我来迟了,没爱上,拥抱一下还不可以吗?土老农,二哥哥!”这姑娘泼辣西化。
人们都朝轿车涌来,几辆娇车全都停了下来。新娘杜晓琼走下车,她微笑着向人们挥手致意。一片欢呼,处处欢呼,此起彼伏。前头的人自然让开了道,两边的人又围了过来,都争相着与新娘拉手说话,俩伴娘左右两边护着,估计没有一个人能碰上新娘。
人们蔟拥着新郎新娘走进李家大院,第一个迎接新郎新娘的人是乡党委高书记,书记和蔼可亲,像大伯父一样的亲,他满面笑容。新郎新娘双双向书记鞠躬,问声书记好。书记一手拉着新郎一手拉着新娘,笑着说道:“来,孩子们,拜见你们的父亲母亲。”
新郎新娘走向父母亲,他们就要单腿下跪,父母亲将他们扶起,他们异口同声地叫着:“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望着这一对新人甚是高兴,连连答应着:“哎,哎。”
爸爸拿出两个红包笑着说道:“这两个红包是爸爸妈妈的一片心意,虽然两个红包里面只有十万块钱,但是那里面装的是爸妈的心啊。二丫改了口叫爸,爸高兴,叫妈,妈高兴,收下吧,孩子们。”
李逸然杜晓琼收了红包,向父母亲深深鞠躬说声谢谢,径直上了二楼,新郎新娘的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哇,都是大学同学,感谢你们,亲爱的同学们。
这房间里,连同杨美玲在内一共九个同学,都是李逸然发信息邀请的,该到的都到了,李逸然杜晓琼握着每一个人的手,四年寒窗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难忘啊,离开农大,我们又在不同的地方渡过了四个春秋,你们都还好吗。
“郑小兵,你好像又长高了,足足有一米九。”李逸然笑着问道。他又对大家说:“我们全班只有他最高。”
一个叫贾笑九的同学说:“甄平凡第二,一米八。”
郑小兵说:“我现在一米九五了。”
我的天啦,超高了。同学们唏嘘着。
一个同学问郑小兵:“你现在做什么?”
郑小兵回答:“江西省篮球队主力队员之一,就是我。”
哇,好职业,将来要被输送到国家篮球队。都挑好话说,说得越好,大家越开心。
“吴东明,你好像瘦了一些,现在体重多少斤?”杨美玲问吴大胖子。
(180)“大前天才称的,两百一十斤。”吴大胖子回答。
“你肯定是坐办公室的料子,说说看,做什么的?”江华笑着问道。
“没错,公司老板的秘书。”吴大胖子回答。
“现在凡是老板都要女秘书,你们老板要你这个带把子的干什么?”江华忍不住地笑。
吴大胖子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们老板是女的”。
原来是这样的,人们捧腹大笑。
李家前庭后院都挤满了人,有的是喝喜酒的,有的是凑热闹的,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喜悦的光彩。有的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睹新娘的风采,他们当然知道新娘此时在新房里面,年轻人想上到二楼,又怕人家不待见。中老年朋友也翘首瞭望着楼上的风景,但那是年轻人去的地方,自己已经是这把年纪了,该歇歇了。李家的客厅里人头攒动,那是靠的近一点的亲戚,虽然堂了又堂,堂外面的堂,但毕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舅老爷家是亲戚,姑老太太家也是亲戚,都是亲戚。多数人是来送份子喝喜酒的,都被李保根一一谢绝了。有的人问这是为什么,李保根只说了一句话,您的心意我领了,谢谢,谢谢了。
“李保根,李保根。”李老头哈哈地笑,这是同年人在叫我呢。他定睛细看,乖乖隆冬腔,是亲家公。
“亲家公,你好哇,盼着你啦,快快坐着,我这就倒水,先让你解解渴。”杜老头坐下,接过李老头的水杯,深深地喝了一口温开水。
杜老头问:“亲家公,我来了,你对我就是白开水一杯爱喝不喝,什么意思?”
李老头一阵哈哈笑说道:“亲家公,怕是你没注意到,凡办大喜事,凡重要场合,都是清茶一杯,那时候,我理解所谓清茶,就是清清的淡淡的茶,其实,我错了,清茶就是白开水,有的放糖,有的不放糖,现在都不放糖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杜老头问。
“我的理解是喝白开水,预表着主客之间的情谊纯洁,如同白开水一样的清纯,他们之间的交往也如同白开水一样的清清白白。”李老头如是说。
“好!很好!我赞成这种说法。”杜老头来了兴致,哈哈地笑着,满屋子的人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住了,觉得很有意思,都凑近些听着。
杜老头又喝了一口水,他说道:“亲家公,这次婚礼举办的方法,我很赞成,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两家合办,省事省力也很热闹,我那边亲戚送的份子钱,我收下了。婚宴的花费,该是我的,我定当填上。”
“亲家公,你这就见外了,你我谁跟谁,我们积攒下来的钱,还不是他们下一代的,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清楚楚的。”李老头笑着说。
杜老头急了,他说:“俗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该是我出的钱,我应该拿出去。要不然,人家非骂我不可,我还是人吗?我。”
“好,好,就依着你。”李老头应着,满屋的人笑,为这俩老头鼓掌。
杜老头一阵抓头绕耳,欲言又止,他又喝了一口水,还是说上了:“李老哥,怎么说呢,都是我不好,狼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我总以为,他回到农村来干事,没有多大的出息,在他和二丫的婚姻问题上,我一直是反对的。四年下来了,事实证明狼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他带动二丫为全村老百姓谋利益,现在全行政村哪家没个三十万五十万的。狼事业上的客户遍及全乡,还延伸到周边两个县。这孩子不容易,是我错了,李老哥。”
李老头为杜老头倒水,他说:“狼,这孩子也有缺点,有时候不长记性。他和二丫也老大不小了,今年春上我委托陶大宇、王雅芹到你家提亲下彩礼,你满口答应了,亲家母也满口答应。儿女的婚姻大事,父母亲做一半的主。正因为你们的同意,才有狼与二丫的婚姻大喜事啊!”
杜老头笑,他感动了,与李老头热切地拥抱,众人鼓掌。
(181)正午12点整,李家大门前烟花炮竹腾空升起,彩花飞舞,数不清的彩色气球在空中冉冉飘动。
郝书记讲话,她说,今天是李杜两家大喜的日子,李家公子李逸然和杜家千金杜晓琼结为百年好合,两家在这里举行新婚典礼,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典礼选择在家门口,也是高朋满座蓬荜生辉别具一格,有请新郎新娘。
新郎新娘手牵着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新娘艳妆淡抹,着洁白婚纱,犹如仙女下界,新郎气质非凡如同白马王子。俩伴娘跟着护着,寸步不离。
场子中间留有一方块位置,李逸然杜晓琼站定,向亲人们微笑致敬。
郝书记笑着朝一对新人说:“祝贺你们新婚大喜,到你们家的门上贺喜的亲人有200多人,酒席二十多桌,从这里向东一字排开,你俩走一圈,一来让他们一睹为快,二来也是你们谢谢亲人们。”
李逸然杜晓琼领悟书记的指意,说声谢谢书记,双双手牵手朝东走去,俩伴娘跟随其后。
“谢谢亲人们,谢谢大家的深情厚谊!”李逸然杜晓琼向大家挥手致意。新郎新娘所到之处,人们全都起立鼓掌。个个都狼啊狼啊的喊着,又二丫啊二丫的叫着。
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这么喊着,嘻嘻地叫着,个个都伸着手,要与新郎新娘拉拉手抱一抱,俩伴娘离得远一点,不再阻挡。有的握手了,有的抱到了,感到很荣幸,淸浠地叫着,我抱到了,我抱到新娘了。多数人没有握手,也没有抱一抱,感到很失望。这种失望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因为他们与新郎新娘零距离的接触了,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俩人就是家门口的人,天天见面,抱到了沾个喜气,没抱到,也不要紧,哪一天想抱了,就来抱一抱。
一个老奶奶拉着杜晓琼的手,笑着说:“二丫,你是我的侄孙女,你叫我姑奶奶,你叫呀,叫姑奶奶。”
杜晓琼甜甜地叫着:“姑奶奶,姑奶奶您好,您老人家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