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二丫的罗曼蒂克

  老妈子笑得浑身颤抖,她自言自语:“这一家人都要被这老家伙弄成神经病。”
  李保根训斥老妈子:“放肆”!他很严肃。
  “李逸然”!李保根叫着。
  “到!孩儿在呢,请爸训示!”李逸然刷地起立。
  李保根压了手掌说道:“你坐下”,一副首长关爱下属的派头。
  杜晓琼笑,她强忍着,眼看着夫君毕恭毕敬的样子,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他望着李逸然说道:“你是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
  “杜晓琼”!李保根又叫着。
  “到,爸,您的儿媳,听从您的教诲。”杜晓琼站立起来,目视着她眼前的这位严肃的公公。
  李保根示意杜晓琼坐下,他问杜晓琼:“杜晓琼,你可知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吗?”
  杜晓琼笑,这是一道冷题,以前听说过,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整,她在脑海里一搜索,有了,她答道:“就是大臣听从皇上的,儿子听从父亲的,妻子听从丈夫的。”
  李保根哈哈大笑,他高兴啊,他激动,激动得手舞足滔,适才的威严减退了大半。他对着他的儿子说道:“杜晓琼说得好,你要很好地向她学习,听你老婆的话,听老婆的话才有饭吃啊!”
  “爸,你又转回来了,转得好转得对,孔夫子的话也不完全正确,时下男人都听女人的,女人才是男人的纲。”李逸然又纠正了他爸的话。
  李保根哈哈地笑,他笑自己文化太低,对经典的老话摸不清,吃不准,再简单的问题倒是给儿子踩着了。
  杜晓琼不插话,刚进婆家,得谨慎为好,快嘴快舌不是她的做派,赔笑最好不过了,于是,她看着李逸然哈哈地笑。
  老妈子一拍沙发,站立起来,问她的儿子:“李逸然,我问你,你那个什么大男子汉主义的臭毛病改了没有?”
  (186)新婚之夜,受到妈妈的训斥,李逸然老大地不愉快,但他知道妈妈是百分之百地正确,于是他走到妈妈跟前,拿着妈的手说道:“妈妈您老放心,我已经改了,再也没有大男人的架势了,以后也不会再有的了。”
  “嗯,这就好。不过,这个问题,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这得要问杜晓琼,她说的话,我是最相信的。”妈妈转过头,又问杜晓琼:“丫头,你说,这个臭小子的那个臭毛病究竟改了没有?”
  杜晓琼嘻嘻的笑,要是搁在平常,对李逸然来说,得让他妈妈教育教育也好,可是,今天是新婚大喜的日子,不宜刺激他的神经。“妈妈,李逸然已经改了,他现在是老好的大好人了。”杜晓琼说得轻松贴切。
  妈妈紧抓不放,她又说道:“什么大男子汉,哪个男人不听老婆的话,还反了不成!杜晓琼,他如再犯老毛病,你就狠狠地教育他,训他,揍他。改了,就没事,再不改,我就抓住你不放,叫什么来着------奥!拿你试问!”妈说着一阵闷笑,趴在沙发上浑身打颤。
  “妈,李逸然也不小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明镜着呢,你就放心吧。”杜晓琼如是说。
  “杜晓琼,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我从心里头谢谢你,我向你保证,家里头家外头凡事都听你的。”李逸然对杜晓琼如是说。
  杜晓琼与李逸然拉拉手,表示有了回应,这往后携起手来一同向前走永不回头。
  “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李逸然以后有了缺点,犯了过错,由杜晓琼负责帮助改正。”李保根做了小结,谁也无话可说。
  老妈子突然站起来问她的老头子:“我说老家伙,人家说儿女孝敬不孝敬有三条,无儿无女是头条,这话到底是怎么说的?你说给我听听。”
  李保根被问住了,他眨眨眼,又转了几个圈,翻翻白眼,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从来没听说过。”屋里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睡觉吧,大喜的日子,早早地睡吧,其实都夜里十二点了。
  这一对老人一对新人正要洗漱入寝,李逸然喊住了爸妈,又拉着杜晓琼,说道:“你们都坐下,我想起来了,你们且听我说。”于是这四个人又坐了下来,好像要讨论什么大事似的。
  李逸然说道:“妈,你说得那话,有那么点意思,但不是像你那样说的。”
  “是怎么说的”?妈妈问。
  李逸然说:“他是这么说的,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完了,就这么简单?”妈妈笑着问。
  “就这么几个字,很简单,但也不简单。”李逸然回答。
  “奥,小兔崽子,你还懵我,这是谁说的,什么意思呀?”妈妈说着又闷笑。
  李保根笑,他推了一把老妈子,说道:“你呀你呀,真的不嫌自己太啰嗦,打破砂锅问到底,还问砂锅在哪里。”
  李逸然接着说道:“这是孟子说的,那意思是,不孝有三条,第一条,也是最大的一条,就是没有后代,没有后代就是最大的不孝。”
  (187)“奥,孟子,还有孔子呢,都是做大学问的吧?孟子是不是孔子的儿子?”
  李逸然笑,李保根对她的老妈子说:“我们都是没有文化的人,要多听少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孔子孟子就是孔孟之道,是有文化的人才说得来的。”
  “我就是不懂,才问的嘛。你瞧你,不懂装懂,把自己弄得真像文化人似的。”老妈子不示弱,就这么奚落她的老头子。她又转回头问李逸然:“你倒是跟我说说,孔子和孟子是不是父子俩,要不然怎么他们都有大学问呢?”
  杜晓琼抢先回答:“孔子孟子一个在天南一个在海北,他们压根儿不是一个家族,孔子死后几百年,才出现了孟子,他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众人哈哈大笑,原来如此。
  李保根问她的儿子:“李逸然,你说不孝有三条,这才说了第一条,还有两条是什么呢?”
  李逸然一阵抓头绕耳后说道:“第二条是家里穷困潦倒,又不肯挣钱赡养父母亲,第三条是父母亲说的话是正确的,儿女们就要听从,不正确的,儿女们就不能听从。”
  大家一起鼓掌,杜晓琼说道:“李逸然,你说得好,我为你点赞。”
  “这是孟子说的,不是我的新创,鼓掌就不用了。”李逸然抱拳谢过杜晓琼。
  李保根沉思一会后说道:“这三条很适合我们家,我和你们妈年龄都大了,哪有不犯错误的呢,做错事是常有的。这不要紧,人非圣贤。至关重要的是错了就改,知错必改。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不知道改啊,往往是一错再错,错上加错。所以就是希望你们一旦发现了我们的错,就及时地指出来,指出别人的错误,也是一种关爱,是一种美德啊。”
  “爸,你说得真好,我们一定听您的话,好好地做事好好过地过日子。”李逸然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杜晓琼聆听公公的这番话,深受感动,也鼓掌叫好。
  老妈子急了,她连连摇手叫停:“打住,打住!我最关心的就是第一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保根哈哈大笑,他说道:“有后,有后哇!李家香火不断,代代兴旺!”
  老妈子蹦了起来,她狂笑一阵后说道:“客人们怎么说来的?奥!早生贵子早得福。我要抱孙子了,我要抱孙子了!”这个老妈子一个转身,沉下了脸,对着她的儿子儿媳说道:“你们给我下保证,什么时候给我抱孙子?说,现在就说。”
  李逸然杜晓琼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老妈子干脆下达了命令:“你们听好了,今年底,不超过明年年底,一定让我抱上孙子。”
  李逸然扶着她的妈妈说道:“我向您保证,明年年底一定给您抱孙子。”
  妈妈又转向杜晓琼说道:“还有你,杜晓琼,你也下保证。”杜晓琼强忍住笑深深地点头,害羞地侧过脸去,点头为算!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我们农奴心儿照亮。。。。。。
  这一家人喜不胜喜,通宵狂欢。
  闹够了,老妈子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儿子儿媳的新婚之夜,得让他们早一点上床,这才是正事。
  “老头子,睡觉,睡觉,这都几点了,昏了头了不是!”老妈子止不住地笑,把她的老伴拽进他们的卧室。这边倒是倒头便睡鼾声大作,一夜无话。
  (188)二楼新房此时也是静悄悄的,一对新人四目相对,没有太多的言语,有的就是心灵的相通,早也盼晚也盼,盼来的幸福不正是在眼前吗?
  “杜晓琼,我爱你。”李逸然对爱的表达如此顺畅。
  “我好像第一次听到你这样的爽快,李逸然,我问你,你还爱别人了吗?”杜晓琼甜甜地笑着。
  “爱别人,曾经我有过,但现在我不爱了,我有你了,就再也不爱别人了,我就爱你一个人,爱到永远。”该说的,李逸然一气说完。
  李逸然说完这些,缓缓地走近杜晓琼,两手轻轻地托着杜晓琼的脸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这瓜子脸白净净的贼嫩贼嫩的,这小鲜肉不胖也不瘦肉哚哚的,今日大喜艳状淡抹,粉红粉红的,平日不抹,也白里透红爸妈给的。这偏重的眉毛弯弯的,确是像肥肥的柳叶,大眼睛深陷眼窝清澈水灵,长长的睫毛上面的双眼皮,双得逗人喜爱。那鼻梁又挺直又高大,这丫头就奇了怪了,这五官该大就是大该小就是小,这樱桃小嘴齿白唇红无可非议。
  这李逸然情不自禁地一把将杜晓琼抱到怀里,他把她紧紧地抱着,将她的全身贴在自己的身上。李逸然闻着杜晓琼身上的气息,这衣服的香味,这胭脂花粉的香味远远不及杜晓琼发香肉香。
  杜晓琼从李逸然的怀里抬起头来,用一双深情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夫君。李逸然他变了,他变得更加成熟了。四年前刚出校门的时候,他还是稚嫩的,是家乡的父老乡亲培育他,呵护着他。这四年他付出了所有,家乡巨变,所到之处银灰色的蔬菜大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外出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就在家门口挣钱,他们信了,他们已经挣到了钱,亲人们开始致富了。夫君,你把三十万还有我的三十万,都投到了农贸市场,虽然那是股份制企业,可那是惠民的单位,没有多少红利,你却说这么大的农贸市场有我们投的一块砖,有我们增的一块瓦。这才几年你心怀虚谷包罗万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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