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是日，李逸然杜晓琼王主任一行驱车前往红光县城关镇沿河村考察。王主任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他告诉李逸然，到了我们秀山湖村大坝的出界口，再走五分钟就到沿河村村部了，江主任在那里等我们。小车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向左拐了一个弯，开进了一个大院里停下。李逸然杜晓琼下了车，环顾四周，感觉这里环境蛮好，绿阴覆盖，院子足有一千平米，院内建有一座四层楼的楼房，巴东建有一座厂房，大门紧闭着。
“王主任”！江主任从楼房里出来了，他大声地叫着，朝这边走来。王主任迎过去，与江主任握手寒暄。
“江主任，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就是我们村里的两个大学生，他们选择回乡务农，这条路他们选对了，四年过来了，老百姓腰包鼓起来了，他们的脚跟也站稳了。大学生平台，为农民服务嘛。”王主任拉过李逸然，又指着江主任说道：“他就是沿河村江主任”。
“江主任好，请您多关照。”李逸然略施礼，与江主任握手。
“这小伙子就是大学生平台主任李逸然，李主任。”王主任介绍说。
江主任紧紧地握住李逸然的手，他说：“好小伙子呀，李主任，欢迎你们到我们这里来。”
“这位就是平台副主任杜晓琼，也是李主任的妻子，他们是新婚，正在度蜜月。”王主任介绍说。
杜晓琼上前施礼与江主任握手，也说道：“谢谢江主任对我们的信任，还请您多加关照。”
江主任握着杜晓琼的手，哈哈地笑，他说道：“早就听说过了，女大学生就是女中豪杰嘛。这几年我们有不少的人到你们那里买种子，就是他们吵吵闹闹地要向你们学习，一心要建大棚种菜。”
李逸然爽朗地笑，他说：“那是好事嘛，哪一行赚钱就干哪一行。”
“是呀，是呀。”江主任这说着话，把王主任一行引进会议室。
一个姑娘进来沏茶，她笑盈盈地把茶杯端到每一个人面前。
江主任笑着说道：“不怕你们笑话，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只有三个人在里面窜得来蹦得去的，老书记退休了，没有再增加人了，是我在兼着。刚才进来送茶的年轻人是出纳会计，还有一个主办会计。原来七八个人，减的减，退的退，剩下三个人了，想找一点事情做做，却无事可做。”
王主任一阵笑，他说：“都是一个样，闲着就闲着吧。”王主任一眨巴眼，问江主任：“你们的工资从哪里发”？
江主任说道：“原来发工资指望着村办企业，现在企业都没有了，剩下三个厂房都租出去了，院子里还有一个厂房，空着铁将军把着门锁着。我们的工资就是从租金里来。”
“歇歇吧，让年轻人干吧。”王主任叹息一声说道。
“那是的，现在民营企业里大都是年轻人，他们生龙活虎，赚钱去得快来得快，花钱就像潮水一样地把钱淌走了，有了赚头，又像海水涨潮一样，把钱又卷回来了。”江主任一边笑一边说，他说的很形象，引起众人哈哈地笑。
“曾经的乡镇企业是异军突起，现在的民营企业是蓬勃发展，新时代，大不一样了，我们该退就退吧。”王主任如是说。
江主任对着李逸然杜晓琼说道：“俩年轻人，到我们这里来吧，我们把院子里的厂房租赁给你们，其余的什么都好说。”
李逸然杜晓琼对江主任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
（192）主客喝着茶，稍事休息了一会儿，江主任带着李逸然一行察看了大院里的厂房。打开门，江主任又立马打开了南北对开的六个大窗户，虽然有一点霉气，但空气流通了，人们感受到这里很清新。
“这里原先是村里的劳保鞋厂，厂子开了近二十年，为壮大村里的集体经济，员工们立下了汗马功劳，五年前才关门停产的。想起过去了的辉煌历史，直到现在工人们无一不伤心落泪。”江主任如是说，他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这里有多少面积”？李逸然问。
江主任笑着说道：“长度七十米，宽度六十米，房子里面净面积四百二十平米，上面是水泥倒置的，又加尖顶隔热层，人们在这里工作，冬天暖和夏天凉快。”就简单的几句话，江主任把房子的最亮点全都说出来了。
“好，好，都很好。”王主任哈哈地笑，他又对李逸然嘀咕：“是个好地方，正适合做种子代销点。”
李逸然深深地点头，显然他很欣赏这个地方。
杜晓琼在房子里面走动着，像是要找一点瑕疵什么的。她问江主任：“主任，你刚才说把这栋房子租赁给我们，其余的什么都好说，那就好，我想问问你，这栋房子一年租金多少钱？”
江主任思考了一会儿，他说：“就在半年前，一个做生意的人，是外地的，他要租这房子做仓库，我开价一年四万块钱，他嫌贵了，还价三万，我嫌少了，没有租成。”众人哈哈大笑。王主任说：“你呀，你呀，三万就三万了，总比空在这里好。”
江主任没加任何思索，他说：“我们在银行里还有一点底子，不缺这个钱。”
王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个人脑袋瓜子不是很灵活，在我们那里说得头头是道，怎么说怎么好，只要两个年轻人能来，什么条件都可以方便的，我们来了，他的说法又不一样了。四万块钱不让价，对刚刚创业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个大的数字。
李逸然提议到各个村的田冲里转一转，江主任欣然同意，于是他带着李逸然一行查看了几个村庄，他们走村串户，了解民意调查实情，从中得知，老百姓愿意建大棚种菜，但不能全部种菜，全部种菜了，就没有米下锅，不能干划不来的事。
沿河村在城关镇西南边，南北朝向是长方形的，地形地貌是平坦的小圩子，一道宽宽的河从圩区中间穿过，小水沟纵横交错，种粮种菜都皆宜。眼下水稻长势良好，到了秋季，又是一年的大丰收。
都午后了，江主任一行，走了三个多小时，又返回到村部，稍事休息后李逸然让他们上了车，他们来到县城下了酒馆。江主任和李逸然争相买单，王主任做了裁判，由李逸然掏钱，皆大欢喜。
李逸然以茶代酒，因为他要驾车，不能喝酒，其余三人喝个尽兴，兴奋至极。
江主任虽有点醉意，但心里明白着，他说道：“我上午说的房租四万块钱一年，是说的跟生意人的事，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来了，三万块钱一年就可以了，因为你们毕竟是为我们农民服务啊。”
“这就对了，兄弟啊，够朋友！”王主任对着江主任又是劝酒又是干杯，又是推杯换盏，都云里雾里去了。
（193）“江主任，上午，我们已经看过了，你这里地形平坦，土地肥沃，水源也好，是个建大棚种菜的好地方，你也看到了，王主任很高兴，我们也很高兴，这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可以到这里来，把我们大棚种菜的技术运用到这里来，最终目的是我们平台赚一点钱，让这儿的老百姓富起来。”李逸然如是说。
江主任双手抱拳谢过，杜晓琼请江主任把沿河村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
江主任说道，城关就是挨着城市边子，虽然是个县城但也是城市，我们沿河是紧捱着城市的边沿，老百姓挑一担菜到县城去卖，只需要一刻钟就到了，很方便的。
“你再说得具体一些，他们两个年轻人也好谋划啊。”王主任催促着。
江主任笑，他又说道：“我们一个行政村共有九个自然村，七百多户人家，一千四百多个人，一千七百多亩土地”。说得够具体的了，这边三人连连点头。
“有劳动能力的有多少人”?李逸然问。
江主任细想了一下，说道：“一千四百多个人减掉喝奶的，减掉拄拐的，减掉上学的，还有五百多个人。”
李逸然又问道：“这些人现在在哪里”？
江主任苦笑了一阵后，又深深地叹一口气，这才说道：“早几年，凡有劳动能力的人全都在外面打工，在外面，你说挣不到钱也不可能，老早的时候，一年挣个三万五万的不成问题，现在也不行了，四面八方的农村人都挤到大城市去了，那大城市里哪有多少钱呢，就好比一塘水，你也来掏，我也来掏，迟早一天是要掏干的。”
王主任插嘴说道：“打工潮是一个热潮，前几年这个热潮一浪高过一浪，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外面坚持着，说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到最后就是最后的胜利。”
江主任又抢过了话头，他说：“那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都在那棵树上上吊，那棵树就要连根暴起，这些人到最后连上吊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笑，李逸然说：“江主任，你说的这个事，确是存在着，他们回来一些人没有？”
“飘远了的人，一下子回不来了，一边干着一边等着老板发工资，几个月的工资压在老板那里，如是你想回家，钱你是拿不走。那也得回来，就我所知道的，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回来了。”
“回来的人，现在有什么动向呢？”杜晓琼问。
“山不转水转，又转回来了，现在最时髦的话就是脚下有黄金。”江主任如是回答。
“好好好，就在家门口干，哪里有黄金就在哪里挖，说不定一锹就能挖一个金娃娃。”王主任说得不无道理。
江主任笑着说道：“这不就前几天，有四五个年轻人到村里找我了，要求我还恢复村办企业。去年腊月有几个老兄老弟的，聚在一起喝酒，把我也喊去了，说要搞集约经济，要么都种蘑菇，要么推选种粮大户，还走集体化的道路。就这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老了，力不从心啊。”
“我倒是这么想的，既然我们都愿意搞大棚蔬菜，那就是要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还有三个多月，稻子就要收割了，这段时间正好做准备工作，十月份干起来，年底蔬菜就上市了。”王主任如是说。
说得好，我们一同努力，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