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山人的话听起来简单,其实仔细想想,非常惊悚的。大鳌上了岸,这意味着它已经成精了。大鳌是生长时间过长,有点修行的老鳖,如果这只大鳌真的成精,那它吃人是走了偏道,不但不能往“玄武”状态上走,反而适得其反,永远别想得道。
J哥对范山人说:“山人,如果大鳌上了岸,天下之大,梦云舒只能靠自己了!”当然,J哥没有放弃寻找梦云舒。负责人有条柴油发动机船,歇在岸边,J哥借来要下水找大鳌窝。负责人只是劝了几句,还是借给了我们,J哥带着范山人和王帅上船,船发动起来,噪音巨大,直到船开远了还能听见。
董铺水库水域面积三十多平方公里,他们绕湖一周,的确没找到J哥说的适合大鳌做窝的地方,而且J哥一直没感应到水里有大鳌的迹象。三人闷闷不乐地回来,说梦云舒凶多吉少。我当时正和宫里佛说着话,听到范山人这么说,我一下蔫了。我心中想出了梦云舒千万种意外状况,总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J哥说他在船上时已经给水里的“虾兵蟹将”下了命令,让这些东西在水库里找大鳌。我对J哥驾驭五虫的虫术感到钦佩,世间真有如此奇能人!不光如此,J哥还在合肥地下虫鸟市场买了一只鹰,买鹰那天我在,花了他不少钱。鹰是猛禽,大家都知道,买鹰只是第一步,正常人要将买来的鹰进行“熬鹰”,就是不让鹰睡觉,消磨它的野性。可是,“大八”(我们给鹰起的名字)被卖鹰人交付到J哥手里时,情绪异常地平稳,完全听从于他,这让卖鹰人都大为惊叹。
鹰的视网膜上有两个中央凹(黄斑中央凹陷,是视网膜视觉最为灵敏的区域),是人的两倍,所以鹰的视觉范围比人开阔得多,是人类视觉范围的六七倍,能看清三十多公里外的东西,尤其对猎物的定位更精准。J哥要用它在整个合肥搜索大鳌的下落,他说梦云舒是粘杆处不可或缺的成员。
此外,范山人也使出绝招,召出五鬼,根据梦云舒在招待所留下的气味前去搜寻。
J哥的鹰飞上天,人没找到,提前失事,被人用气枪打下来了。
这.....
那时候不少人手里都有猎枪和气枪,特别在山区和农村,经常有人用工字型铅子弹的气枪打鸟。鹰被击落后,滑翔到不知何处去了,J哥说鸟是没气了,白花了一千多块。但是范山人的五鬼阴阳术起了作用,他的小鬼真找到了梦云舒的大概下落,竟然在岳西县境内的大别山。要知道岳西在皖西南,离合肥有几百公里,大鳌怎么可能把梦云舒弄那去,即使真在大别山,大鳌目的又是什么?
当时我们没有干想大鳌这么做的动机,而是立马行动起来,J哥带上范山人和王帅就要赶往梦云舒所在地方,我提出要跟去,被J哥直接拒绝掉,在他眼里,我还是个拖后腿的。不过我和张小美有我们的任务,就是继续招待好宫里佛,并在第二天把宫里佛送到火车站。
宫里佛说J哥是惜才如金,催促他们仨赶紧去救人,大鳌要是真靠吃人来提升修行,梦云舒会有生命危险。事情发生太突然,我没想到梦云舒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遭遇不测,我是担心又担心。我心中再次祈祷,向诸天神佛,向三清教祖,既有阿弥陀佛,又是无上太乙。不过,我念想中的这些大仙们,可能只是虚无的存在,而我身边正好有一个“活菩萨”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宫里佛,他应该是个半仙吧,能不能算到梦云舒吉凶?
宫里佛说:“我可以算,只是这会泄露天机!”
范山人听到,说:“小易,这点小事不要麻烦宫道长,我们傍晚前就会赶到岳西,梦云舒不管生死,已是定局!”
刚才说过,合肥到岳西两百多公里路,而且岳西山路居多,范山人要去的地方,在大别山腹,车和人都走不通,当时已是下午,如何能在傍晚前到达岳西?这就要用到范山人的五鬼抬轿秘术了。五鬼抬轿,顾名思义,范山人的五只小鬼抬着人走路,可夜行千里,走的是鬼魂精魄的阴道。要不是没办法选,范山人说他不会在天还亮着时,用五鬼抬轿,这不光会损害五鬼元气,还可能被活人目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让我想起“大白天撞鬼”一词,鬼不是只能在夜晚出现!
我相信范山人的五鬼能力,下午刚跑了一趟岳西,寻到梦云舒踪迹,这迅速又要抬着J哥三人前往岳西。他们和我们告辞后,和之前一样,进了一楼的厕所内,那里比较阴暗,范山人在厕所里使出六甲秘祝,再次召出五鬼。我等了很长时间,才敢探个头过去,看见厕所里空空如也。
合肥水厂的自来水来自董铺水库,这些水里的东西,能通过自来水管路寻觅到大鳌下落,算是本事通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被大鳌耍了一圈,如果没有范山人的五鬼抬轿,来回一趟大别山的时间,足够大鳌将梦云舒细嚼慢咽掉。我们来不及详细部署方案,J哥说只要找到大鳌,他就能降服大鳌,所以我们当晚开始行动。
据他的“线虫”报告的位置,大鳌藏在合肥四牌楼,这是当年合肥最繁华的地方,百货大楼,新华书店,集聚于此。大鳌如此明目张胆在闹市之中,J哥由此推断大鳌已经幻化人形,有点道行在里头,提醒我们务必小心,这个“我们”不包括我。是夜,J哥、范山人、王帅、张小美四人一起出动,这是极为罕见的一次联合行动。
他们走后,我一个人在单位踱来踱去,还是忍不住回到招待所敲开宫里佛的房门,告诉他我的担忧,我怕梦云舒真的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宫里佛先是问J哥三人有没有走远,他想加入帮忙,我告诉他J哥不想大晚上还打扰他。宫里佛安慰我道:“小伙子,你的梦云舒同仁,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保家仙,必能化险为夷!”
我问他:“宫道长,大鳌和白蛟谁更厉害?”
宫里佛说:“蛇与龟斗,乃玄武之象,两者难分上下,但是苏师弟他们到了,胜负就非常明显了,所以你放心吧!”
有了宫里佛的话,我暂时心安。话说J哥四人追到四牌楼旁边一家住户院子外,J哥对他们三人说,就在此地。范山人望着路旁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干歪曲倾向小院子。院门的锁锈迹斑斑,挂在石墙上的破信箱只残剩两面铁皮,院子里自然堆积着落叶,范山人说里面肯定是没有人住了。既然没有人住,那大鳌鸠占鹊巢的可能性极大。
他们轻手轻脚地翻过围墙,来到红框玻璃大门前,借着暗淡的路灯光,范山人看见屋里客厅箱翻柜倒,灰落得厚厚几层,一地发黄的报纸,却不见一根蜘蛛网。范山人正准备搞开大门锁时,院子外突然传来小孩的声音,“喂!你们四个,这屋子里有鬼喔!”他们四人立马回过头,看见一个小孩扒着院子铁门,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
王帅怒瞪牛眼,要赶小孩走,小孩见状赶紧跑开,嘴巴还继续说:“没骗你们,里面以前住着我爸的老师,被我爸打死了,嘿嘿!”小孩一口合肥口音,王帅说八成脑子有问题。曾经红卫兵“叱咤风云”时候,学生批斗老师,打死老师的也有发生。
范山人撬开门锁,拧开门,门头上积灰落他一头带一肩膀,呛得范山人捂住嘴忍着不咳嗽,生怕打草惊蛇。他们无暇顾及其他,在这户人家中寻找大鳌,一开始当然是一无所获,大鳌像狡兔一样狡猾,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发现。他们还是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张小美感受到有股风在房间里吹动,顺着气流,他们在一幅破旧相框后面发现一个洞。
王帅说相框里是几张黑白照片,从相片内容能看出家主子曾经的确是一位教师,穿着无袖白衬衫,裤带系得很高,戴着一幅近视眼镜,斯斯文文。令人奇怪的是,相框上虽然落灰,依然和一楼客厅一样,没有一根蜘蛛丝,根据经验来看,陈年老屋没有蜘蛛丝迹,必然是有人或者有东西活动。
洞口直径约半米宽,可以进人,洞壁湿滑,但是洞身往里不过几十公分就垂直向下了,垂直的洞身很扁,恰好容纳一个人下去,要是胖一点,那就会卡住。他们四人合计后,决定冒险下去,J哥打头阵,身子塞进去后,双手大力撑着洞壁,防止重力把自己拉着在洞穴里滑行,但是随着洞穴高度下降,洞穴直径越来越大,他停在空中,调整下姿势,小声地告诉他们准备放开手滑行!
J哥咬紧手电,手一收,身子像泥鳅一样,倏地滑入洞穴深处,掉入水中,他捡起落入水中的手电筒,松了口气,甩干手电上的水。
“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其他三人相继落水。
这是一处地下暗河,水质清澈,冰冷刺骨,他们赶紧朝岸边游,两边暗河岸上都“长”着尖锐的钟乳石,高低不一,这种奇特的地底结果往往是因为地壳运动导致的。范山人抬头用手电筒照着刚才他们从中落下的洞穴,离他们所站的“地面”至少有十几米高,大鳌是怎么能够到上面的?
范山人在上面屋子里的时候,他就猜测相框后的洞口一定不是大鳌窝的入口,因为那天见到的大鳌身形巨大,半米宽的洞口容纳不下它,不是入口就是出口了,但是这么高的高度差,大鳌到底如何上得去?
带着疑问,他们四人默不作声地在岸上各自拧干衣服上的水,朝暗河上游走去。J哥原以为他在董铺水库里的水族虫类是通过城市自来水追踪到大鳌的下落,实际上不然,它们是通过暗河摸排到的信息,因为暗河的水流入董铺水库。
越往暗河上游靠近,水声越大。地面雨水通过泥土渗入地下,经过岩石缝过滤,汇集于此。说它水质清澈,原因便在于此。所以,农村井水干净清甜,地下水拥有天然的过滤系统,比自来水卫生得多。当然,也因为地下水和暗河错综分布的原因,许多陈年旧井会生长着许多例如鱼虾鳖鳝类的水族生物,它们都来自地底下。
这时候,他们的灯照到前方地面上竟然出现人的白骨,三三两两,但是越往前,地上的白骨越多,直到白骨累累,他们没法避免踩到白骨。王帅朝尸骸嘀咕祷告,又痛斥大鳌罪大恶极,他们必须要替天行道。走过一段白骨路,他们看见前方水源头处,水中坐地竖起三根硕大的钟乳石,三石块上有一方形物体,近看,竟然是一只大鳌壳,而且梦云舒就在壳内,昏迷不醒。
水从石缝内源源不断地流出,冲刷在钟乳石上,三根异常粗的钟乳石反射出七彩颜色,在地下空间显得无比突兀。
他们的灯光齐齐照在大鳌壳上,不知道梦云舒是死是生,首要任务是将他救出来。王帅趟了趟水,想下暗河,游到钟乳石旁,可是他还没准备下水,水里忽然冒出一群巴掌大的陌生虫子,这些灰虫子扁形模样,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王帅一脚跺下去,踩死几只,虫子身体里迸出蓝色的体液。
J哥当场认出来,道:“这是水鲎(hou,四声)!”
王帅当时听成了“水后”,还以为是“水皇后”的意思,说:“这水皇后不咬人吧?”太多的水鲎朝他们涌来。
J哥说:“这里的水鲎不知道咬不咬人,反正小心点,这玩意有毒!”
水鲎血浆成分有大量的血蓝蛋白,所以它被踩死后,流蓝血。
他们被鲎逼得节节败退,往来时的地方跑,但是这些水鲎撵着撵着就全部蹿下水了,没再纠缠他们。J哥四人正要纳闷怎么回事时,突然感觉到异常,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从下游方向朝他们缓缓走来,王帅认出这人是上面屋子的主人,他在相框中看到了这人的相片。
范山人察觉到这人身上有一股妖气,必定不是一个人类,想必这就是大鳌幻化成了人形。但是,J哥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一只大鳌精。这人走近以后,对他们四人说道:“四位不是寻常人,想必也看出了我。我抓来的那个人,是你们的朋友?”虽然这妖物附的男人身,说的话却是女人声音。
J哥做代表,和这人交涉道:“我知道你是何方神圣,那是我们的朋友,你最好没把他怎么样!”
这妖物不苟言笑地说:“你朋友的修为够我将全身的血换一遍,你们既然非得找到我,那你们的修为,我全部收下。”
王帅攥紧拳头做好武斗的准备,J哥范山人下意识地稳了稳脚步。妖物往水边走了两步,忽然跳进水中,然后就见它附身的这人飘出水面,顺流而下。他们的手电照在水上,水面反射灯光,四处晃动。J哥告诉他们,这只鲎精脱离人身,就在水下!
结果,毫不出乎意料,水中蹿出一只巨大的鲎精,大小是刚才的小鲎几十倍都不止,可用庞然大物来形容。鲎精直冲向J哥,他没来得及用外虫术制服鲎精,躲了一下,王帅抬腿给鲎精一脚底,被鲎精一尾巴打在王帅腿杆上,震得他腿当即发麻,他搓着腿杆子。J哥片刻没有浪费,立马念起一阵长长的咒语,接着是一段奇怪的语言,按照常规状况,这只鲎精会被他直接控制住,任由J哥摆布。
可是,鲎精不但没被他控制住,反而发出怪笑,开口说道:“黄毛小儿,我自巢州陷庐州长时,从地下几千尺地方被地下山带上来,在世间已修行几千年,凭你这点雕虫小技,岂能难我?”
巢州陷庐州长,即“陷巢州长庐州”,这是合肥本地一个传说,说的是合肥旁边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如何从巢州沦为深坑水湖的,庐州是合肥的古称谓。这个古传说最早见于干宝编撰的《搜神记》中《龙儿救姥》一篇,宋代刘斧编写的《青琐高议》开头《大姆记——因食龙肉陷巢湖》也有记载,直到近代,此传说被编为庐剧《陷巢湖》,地位和黄梅戏《天仙配》不相上下。
庐剧《陷巢湖》剧情是:古时候,旱魔天女魃在巢州恣意作恶。州官黄霸天趁机搜刮民脂民膏,他以祈雨为由,在天女庙内设坛欲将民女焦玉姑焚身祭天。时值东海小白龙路过巢州天界,见之顿起恻隐之心,遂私降甘霖,使焦玉姑免遭殒身。此举违犯天规,触怒了天女魃。魃为加害小白龙,骗取了天帝敕旨,将小白龙削职拔鳞,打落凡尘。小白龙跌落幸遇玉姑母女相救,寄居焦家养伤,并与玉姑结为兄妹。
为使玉屏山一带百姓免除旱荒,小白龙夜开龙潭,使得枯潭生津滋源。州府黄霸天欲独霸龙潭,被小白龙挫败,怀恨在天女庙内设下机关,企图谋害小白龙。此时天女魃再次欺骗天帝,二请敕旨,率天兵天将,将小白龙腰斩于龙潭。
黄霸天又欲霸占焦玉姑,愤怒的玉姑与之巧妙周旋。玉姑惊闻小白龙遇害噩耗,哭倒在龙潭边。
小白龙托梦玉姑和焦姥,在焦家母女的帮助下,小白龙得以重显威灵,返回天庭申诉,沉冤终于昭雪,并携来天河之水将巢州沦陷为湖,即巢湖,亦名焦湖,使黄霸天一伙歹人葬身湖底。焦姥、玉姑母女因舍己救人,自身未能脱险,化作姥山、姑山矗立湖中,传为千古佳话。
我在大学期间,听过《陷巢湖》这出庐剧,当时是由校内某艺术团体学生成员上台表演的。我以为“陷巢州长庐州”只是一个感人的传说,没想到大鲎精证实了这一地壳运动确实在合肥发生过。不受控制的鲎精一尾将J哥扫到暗河里,水中蛰伏的小水鲎立马蜂拥而上,J哥冷静地凫着水,施展外虫术,小水鲎抵抗不了他的咒语,被控制住。
鲎精气愤道:“小道人,只会欺负弱小吗?!我见过无数道士,你是最差的一个!”
王帅怒道:“孽畜!口出狂言!”他扑向鲎精,一把拽住它的长尾,使出蛮力,想掰断鲎精尾巴,结果鲎精尾巴竖起密密麻麻的倒刺,扎破王帅双手,鲎精将它轻松扫入暗河,看着他在水面扑腾,开怀豪笑!
范山人动用道炁,掐诀施咒,可是他的斩妖符咒对鲎精并无任何作用,反而招来鲎精一顿冷嘲热讽。鲎精笑话他们道:“小道士,我来天地之间时,九州还无道教!休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鲎精说着,扑到范山人跟前,很容易捉到他。鲎精看着范山人,正要一口吞掉他,说时迟那时快,几根银针从张小美指间射出,一根不落,扎在鲎精眼睛上方。张小美本来是要扎瞎鲎精眼睛的,无奈鲎精反应迅速。
受了轻伤的鲎精转身向张小美猛扑,它坚硬的外壳要是压到人,人肯定吃不消。张小美躲开气急败坏的鲎精的攻击,对着它靠近尾部的一处射去三针,张小美说那是鲎精这类甲壳生物的“死穴”,她以为鲎精被伤死穴,会倒地身亡,结果鲎精只是受了重伤,丢下范山人,钻入水中,附到人身上,游走了。
没想到张小美小小的银针,威力如此之大,她不愧是鬼门十三针大继承者!
J哥游上岸,看看张小美,说:“刚才是死门针吗?”
死门针是鬼门十三针中较为狠毒的一针,不是我们想象的这样,随便射根针就完事,死门针的玄机在于施针者内在的一股气。
张小美大喘一口气,说道:“明明中了它死门,竟然还能跑掉!”
J哥拧着袖子和裤脚的水,说:“不死也够呛,这只鲎精活了几千年,不是这么简单能摆平的!王帅,你手怎么样?”
王帅咬紧的牙齿就没松开过,他朝J哥展开双手掌,血糊淋剌。J哥宽慰他道:“鲎的尾巴刺没有毒,你自己止住血,没事的。”
他们当务之急是救下梦云舒。他们三人下水,将梦云舒从大鳌壳中拖下水,搞到岸上,张小美迫不及待地试了梦云舒呼吸和脉搏,好险,他还活着,只是暂时昏迷。王帅一边用潮湿的衣服裹着手掌,一边说:“这鲎精修为不浅,我们坏了它的好事,它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我们!”王帅一语成谶,不过鲎精不是向我们报复,而是伤害无辜百姓。
梦云舒是被鲎精下了麻痹神经的毒,同样遭到毒手的还有他怀里的白仓。梦云舒说鲎精血毒发后,先是感到飘飘欲仙,再是完全失去知觉,即使他醒过来,暂时还晕头转向。王帅非常庆幸鲎精的尾巴刺上没有它血液里的有毒物质,不然真不知道会不会当场被毒死。
J哥告诉他们鲎精之所以不直接杀死梦云舒,而是拖到地下巢穴来,是因为它要等一个时间,吃掉梦云舒和白仓,这能极大提升它的修为,虽然这样做,永远不可能得道成仙,但是够他再延寿千年。J哥是有过修行经验的,他知道修仙的弯弯道道,天时地利是关键因素。他还说越是低级的生物,修得长生难度越小。这是有因可循的,高级生物,譬如人类,因为生理结构复杂,神经系统进化高级,细胞分裂次数受到端粒酶的限制,细胞分化不可逆性,诸如此类种种因素,使得人类修长生术,变得不那么容易。反而,例如水母,水熊虫,海绵,这些低级生物,更容易保持寿命的长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