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越往前走,空气中花粉味越重,手电筒照到前面一片红,李师傅说那些是大别山的特产---映山红。映山红漫山盛开,颜色鲜艳胜火,我穿行其中,顺手摘了几朵在手上把玩。李师傅的村子还在地势更高的山体上,前面有人工修建的石阶通向村子,整个村子所在位置地势相对周围较高且平坦,这种地方可以躲避泥石流,防止洪水。
  快爬到村口时,我开着玩笑对李师傅说:“李师傅,你说大蛇,我们一路走来,怎么没遇到啊?”
  李师傅回头看我下,说:“经纬同志,大蛇在村子北边竹林里,你可别乱开玩笑,要是大蛇突然冒出来,我们躲都不好躲,大家再坚持下,马上就到!”
  我吃力地往上继续爬着,上头突然蹦下来一截红通通的烟头,几个人坐在村口,被我们手电一照,都用手挡着光,有人问:“谁啊?”
  李师傅仰着头喊道:“我,李大春!”
  “大春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这四个人全从石凳上站起来。其实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话什么意思,我从他们语言的分段和语气来猜测话的内容。
  李师傅走近后伸出手,“来,给我们搭把手!”
  这四个人抢着拉我们一把。
  李师傅对他们说:“这三位是我在合肥认识的朋友,是三个大师,这次专门来帮我们除大蛇的,我先回家搞口饭,迟一点,我们去队长家找队长。”
  其中一人说道:“…………”
  没等他讲完,我插话道:“李师傅,他们能说几句普通话吗,这岳西话听不懂啊!”
  “能,能,你们讲普通话!这合肥大城市来的人,哪知道你们叽叽咕咕说的什么!”李师傅说道。
  这中间只有两人能讲普通话,而且乍一说,还比较害臊,不好意思呢!一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讲道:“大春!队长儿子也不见了!快一个月了!”
  李师傅沉默了几秒,拎着东西就走。我们穿过两个巷口,来到李师傅家,屋里没有亮灯。李师傅捶着大门,匆匆叫着他老伴给他开门。李师傅的老伴拖着布鞋,点着蜡烛给我们开了门,见到我们三张陌生面孔,顿时吓得语塞。李师傅不耐烦地语气道:“点什么蜡烛,黑漆漆的看不见个人,拉灯啊!”
  “滴!”李师傅老伴拉亮白炽灯,我得以看清她满脸的皱纹,让我感觉到她的朴实和亲切。
  这妇人埋怨道:“你撞鬼了你,一回来就发脾气!”她竟然会普通话。这时,李师傅的儿子和媳妇都从厢房里出来。
  李师傅一边拿抹布擦板凳,让我们坐下,一边和他老板斗嘴:“我是撞鬼了!那大蛇不把村子里人吃完是不会安心!”
  他儿子的眼睛没从我们身上离开过,嘴里说:“爸!张队长儿子也被大蛇吃了!”
  李师傅明显受刺激了。梦云舒这时站起来,平静地说道:“李师傅!你,不要怕!”他听了梦云舒的话,赶紧站起来,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住,失态了。你们都见下这三位大师,我在合肥的朋友,这是梦云舒梦大哥,这是张小美大姐,这是易经纬同志,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捉大蛇,为我们村除害!”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两个人三个人。我看向门外,一群人堵在门口,挤着跨过李师傅家的高门槛,他们三言两语都在议论什么。站在最前面这位经介绍,原来就是这个生产队的队长。李师傅一把握住队长的手,两人一通方言对话,队长眼巴巴地看着他,又看着我们,梦云舒捣我下腿,我跟着站起身。
  李师傅终于说了普通话,道:“张队长,这三人是我在合肥认识的高人,特意跋山涉水来我们这帮我们除掉大蛇!”队长立马挨个和我们握手,讲道:“高老三(之前村口四人中的一人)到我家说大春带人来打大蛇了,我就立马来了!三位同志,我们全村的命运就交给你们了,求你们一定要帮我们除掉大蛇啊!”
  李师傅儿子这时候说:“同志,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本事,你们一定要小心,之前有人去过鹞落坪,最后被大蛇吃了。”
  李师傅狠狠瞪他儿子,“说什么丧气话!这三位师傅就是干这行的,千里老远从合肥来,还没吃上嘴,老家伙,你赶紧做饭去,不能饿着我们的贵客。”
  队长一听这话,立马提出让我们去他家吃饭,他直接当众问道:“我要公款招待这三位远方来的同志,大家有意见没有?”
  一堆人头左右摆动。
  “好!王社长,你拿点酒,花生米,香烟,送到我家,记着账,明天我去结!”张队长对王社长说道。
  王社长兴高采烈地从人群里挤出大门,剩余的人让开道,张队长将我们仨推着出门,喊上李师傅。我们在这些人热情的期盼中穿过半个村子,来到张队长家。张队长的老伴看见我们,开心地端起门前大石磨上的半截蜡烛,往家里跑,她是去拉灯了,橙黄色的白炽灯光照亮家中。
  张队长对老伴说了一句话,是让她做饭做菜去,这大妈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下我们三人,才匆匆小碎步跑到锅灶旁备菜。往张队长家跨门槛的人还在增加,他们都对我们充满期望,搞得我觉得太过隆重了,照这个架势,不把大蛇抓到都对不起这些父老乡亲。这些人站满了张队长的堂屋,七嘴八舌地议论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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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社长拎着吃的喝的在门外吼着叫人让条路出来,他慌张地将东西往大桌上一撂,喘着气说:“队长,我个人赞助两道卤菜!”这小小的一个偏远村庄,竟然还有做卤菜的。我瞥眼看过去,是卤鸡爪和一样什么菜,黑漆漆的,我的肚子早叫个不停,闻到卤菜香,更饿了。
  张队长依次递烟给我们,这次梦云舒也没有接烟,队长便把烟散给李师傅和其他人,结果一包烟几乎被抢着要完了。张小美被这些人看着,觉得不自在,便问李师傅:“我们等下吃饭,也这么多人看着?”我认同张小美,说:“李师傅,你要不让大家都回去吧,都围着,跟动物园看猴一样!”
  李师傅没来得及开口,张队长忽地站起来,往地上吐了口痰,“大家都回去睡吧,别在这盯着人家城里人看,人家奔波一天了,特地从合肥来的,都回吧,回吧!有什么事情我会通告大家!”张队长故意用普通话说,让我们听懂,语气深沉。
  起初大家都不愿意走,后来李师傅又劝道:“回去吧!我们饿到现在还没吃饭!”
  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直到走完,我们耳根终于清静。我说:“你们这里人太热情了,乖乖,吵得我头都炸了。”
  张队长忙给我赔不是。我微笑着说“没事”,扭头看向中堂上毛丨主丨席挂像,香案上请了两尊菩萨,香炉里的香灰厚厚一层。张队长抬起屁股,双手向后抬起长板凳,往前挪到我们面前,离的很近,问我们道:“三位同志,我儿子被大蛇害死了,一个月了,连,连根骨头都找不到,如果你们三位真的帮我们抓到大蛇,我把全部家当拿出给你们,大春在这,我不怕你举报我,我就算挪用公款,也不能亏待你们!”
  梦云舒搓搓手,“张队长,如果我们真能抓到大蛇,我一毛钱不要你的。”
  “那怎么行?同志,你们为民除害,怎能白忙活?”张队长说。
  “我告诉你,我们会活捉大蛇,这条蛇值不少钱!”梦云舒的话让张队长既惊讶又迷惑。
  李师傅吐着烟圈,告诉张队长:“这三位同志就是干这行的,他们专门抓鬼捉妖,抓到还能把这些东西卖掉!”李师傅的话说出来,我们三人形象立马高大起来。张队长赞叹道:“真是山外有山楼外楼,同志们,我代表全体生产队员感谢你们!”张队长忽然起身向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我的骄傲之情油然而生。
  在后面的谈话中,我们得知张队长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和小女儿都在岳西县城,失踪的是二儿子,出事前没多久,二儿子刚刚和旁边村子一个姑娘说好了媒,亲还没有定好。说到这,张队长捶胸顿足,哀叹不已。他的老伴一边炒着菜,一边抹眼泪,我当时还有一个其他想法,就是这大妈可别把鼻涕擤锅里去了。
  在沉闷的气氛中,我们填饱了肚子,酒,我们是没有心情喝的,只想快点吃完,早点休息。我们晚上住在李师傅家里,山里蚊子多,李师傅家里没有现代蚊香,而是用很传统的烧艾草硫磺这样的驱蚊方式,烧出来的味道刺鼻得很,蚊子是被熏死了,我们也被呛得够呛。我先爬到张小美床上,打着手电帮她捉蚊帐里还苟活的蚊子,拍得两手是血,然后我以极快的速度下床,立马将蚊帐牢牢塞在被子下面。
  当晚我睡到后半夜,被梦云舒叫醒练习清明梦,他说回合肥后,要开始教我控梦术第二阶段,明目梦。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简单答应了说“好”,谁知道明目梦是我“噩梦”的开始。练习完清明梦,梦云舒让我陪他出去透透气,说屋里有点闷。可是,我们刚拉开门栓,拉开门,准备出去,被在另一张床上的李师傅叫住,他嗓子沙哑,刚刚睡醒的缘故。
  “你们别出去啊!这么晚,搞不好就撞见大蛇了!”李师傅的顾虑我能理解,这个村庄里的人整日提心吊胆,晚上更是没有人敢随便出去走动,都静悄悄地躲在家里。
  梦云舒头也不回地说:“老李,你太敏感了!睡你的觉吧!”
  我们出门后,呼吸着富含负离子的空气,肺部无比舒畅。我们在村子里到处逛逛,发现这个村子周围被一圈栅栏围着,只有一条进出的路,整个村庄就像一个院子,而且由于地势高出周围,所以这个村子按理来说是个得天独厚的居住场所。如果不是有大蛇捣乱,这里绝对算是世外桃源,鹞落坪就在北边不远处,风景绝对一流。
  映山红在村子里随处可见,在手电的光照下显得特别鲜艳。守护村子的栅栏上缠绕着炸刺藤蔓,一根根半只筷子粗细的青刺,任何生物近不了栅栏,这给了村民们一种心理上的安慰感,其实,这对大蛇来说,毫无作用。我们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家家户户熄了灯,黑漆漆一片。梦云舒说这条大蛇很奇怪,偏偏躲在竹林里面吃人,按理说,如果真是一条成精的大蟒蛇,应该直接进村里扫荡。
  他说着话,用拳头轻捶胸口,他有点胸闷。梦云舒长年累月没有睡眠,这对身体影响很大,我记得上回有一次他就看起来面色苍黄,处于亚健康状态。我劝他找时间去医院检查身体,他也只是嘴上答应,后面没影了。我陪着梦云舒散了一圈步,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他才肯放我回去补觉。
  我的睡梦是被一阵锣鼓声震破的,脑子里一锅浆糊,我惺惺松松睁开眼睛,闻到一股油炸香味,跳下床,来不及抓被蚊子叮咬的红包,看见门外挤满了人。这些人敲锣打鼓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走到大门口,李师傅正在和外面这群人说话,我一边搓着眼屎,一边问站在一旁的梦云舒这是怎么回事,办喜事吗?
  梦云舒告诉我,原来这些村民是来欢送我们去北竹林里抓大蛇的,而且以前他们也这样送过其他来捉蛇的所谓高人,我皱了下眉头,觉得不吉利,我说:“师父,以前的人来了没抓到蛇,这些人还搞这一套,岂不是晦气?”梦云舒揪着下巴的胡茬,没说话。我又走到张小美旁边,“张姐!”
  “我们不过是来抓个蛇,这搞得太隆重了吧?”张小美对我说。
  我说:“是啊,怪尴尬的,我们悄悄地去,悄悄地回,不带走一片云彩,多好啊!”张小美是不懂我的话的意思的,她没读过《再别康桥》,真是可惜。其实说到近代诗歌,我一直对它没有太多感觉。大家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近代诗“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出自安徽怀宁的海子,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绝世美诗,在海子去世那一年并没有大火。(这首诗的诞生和海子的死都在1989年)
  “带什么云彩,你说你师父?”张小美不屑道。
  我俩没有继续僵硬地对话下去,因为人群一下散开,冲得我往旁边直歪。李师傅开始隆重向乡亲们介绍我们三个,他将我们仨推到人群中间,我看着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同志们,还稍微有些紧张。李师傅用方言介绍着我们,大家都满怀希望地望着我们,骑在大人脖子上和钻在大人裤裆下的小孩们跟着起哄的大人们给我们鼓掌。
  “……一定要相信他们,一定能将大蛇抓到碎尸万段!”李师傅激情高涨,故意说给我们听。
  我心生升起一股自豪感。这世界阴暗一面的事物太多,阳光下万物可见,暗夜中危机四伏。我想到鲎精,黑狗精,古河老太,活老九,姑获鸟,它们都是威胁人类生存的存在,如果没有我们粘杆处,这天下岂不是大乱。鲎精在董铺水库害人命,造成合肥社会恐慌,我们一出手,直接将鲎精驱逐出境,平息慌乱;黑狗精、古河老太草菅人命,直接被梦云舒追到老窝干掉,虽然活老九暂时还活着。
  我自豪,无比自豪。
  李师傅从小板凳上下来,换张队长发言,他也用普通话讲道:“我儿子,失踪一个月了,我们村,已经被大蛇吃掉十几口人了,我非常心痛,可是,今天,我们的希望来了,这三位来自合肥大城市的高人,一定会为我们报仇雪恨,替天行道!”
  哇,又是“替天行道”,看来《水浒传》对我们中国人影响很深。
  人群里重复高呼岳西方言:“替天行道,报仇雪恨”。
  张队长还有请我们站到小板凳上说话,我和张小美都没站上去,只有梦云舒站在小板凳上举起手讲道:“好!等我们好消息!”
  “没了?不再说几句?”李师傅问梦云舒。
  梦云舒脚尖插进小板凳一侧的空,一提脚,板凳飞在半空中,被他接住,塞到李师傅怀里,“吃早饭吧!吃完办正事!”
  张队长听了,赶紧将梦云舒往家里请,并张罗着让大家都散去,他老伴已经炸好油条,盛上一碗一碗红豆粥,还特意给每人准备一个咸鸭蛋。鸭蛋心坏了发黑,但是硬邦邦的蛋白却格外好吃,这是臭咸鸭蛋独有的风味,就像长沙臭豆腐一样。
  碗里的白粥粒被我扒得七零八落,李师傅老伴在收我碗的时候,抓了剩余的米粒吃掉,她和我母亲一样的勤俭节约,他们都亲身度过饥荒年,尝过饥饿的滋味。我想起母亲说的她们1960年去黄栗树水库挑土糊口饭吃的岁月,当时有人晚上猝死,同一个草棚里的人都不上报,晚上和死人睡一屋,睡了好几晚,直到尸体发臭,才告诉干部。其中原因,异常辛酸。
  祝大家看帖愉快
  因为每个人一天三顿饭都是管饭的按照上工名单来挨个打饭,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叫,大家轮流去接饭,当叫到这个死人时,其他人可以冒名顶替,那么多人,管饭的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就这样,一个屋子里的人可以多吃不少米饭,可能就多一小碗米饭,人就可以多撑几天活着。
  李师傅和张队长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们吃完早饭,梦云舒擦着嘴巴站起来,俯视着他俩,“谁带个路,去北竹林?”
  他俩同时举手,梦云舒说:“好,咱们稍作准备,就出发。”
  北竹林在鹞落坪东南方向,其实也属于鹞落坪景区,不过那时候鹞落坪不像现在这样开发得很充分,植物生物的多样性,使如今的鹞落坪成为众多生物学者的研究基地。从村子往北,有不少条山路通向那里,都是当地居民开荒出的野路,此时又长上了绊脚野草。张队长领我们走的这条路,离北竹林最近,但是中间有一截独木桥,桥下是深约十几丈的峡谷,杂草丛生,不乏映山红衬托其中,缓缓的溪流隐藏其中。
  过了独木桥向上爬个高坡,北竹林原来在这下面一大片的盆地之中,而且没有路下去。这些高耸入天的毛竹以前是人栽植的,自从大蛇出现,这里的毛竹便成了无主的野竹子,野蛮地生长。风一吹过,竹林头皆在晃动。我们站在高处,阳光普照,正大光明,可是到了下面,路没法走不说,茂密的竹叶挡在上空,使得周围阴暗不堪,潮湿的地面踩得我心慌慌,总觉得地面腐败的黄竹叶底下会爬出什么奇怪的虫子。
  张队长和李师傅在上方看了我们一会,我向他们摇手,示意他们回去,结果我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竟然看见他们俩在笑,笑完扭头就走了。我心里打怵,多想到,李师傅和张队长不会给我们下什么套吧!我见梦云舒和张小美没什么反应,便跟在他们后面往林子深处走。
  有人肯定会问这个林子,这个村子,这个岳西地界,这么多山,就算抓到大蛇,怎么运出去呢?其实在来之前,梦云舒和张小美就合计好了,张小美负责针大蛇命门,打它七寸处,梦云舒负责用控梦术控制大蛇,使它心甘情愿地将我们驮出大别山区,交由清城在安徽的运输人员。
  梦云舒在最前面走得很谨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风吹草动他都看在眼中。可是,这偌大的竹林中,我们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和大蛇有关的痕迹,别说蜕的蛇皮,连大蛇走动留的泥印记都没有。梦云舒带着疑惑走到林子深处,无意间踩到几根硬骨头,他赶紧向我们招手,我跑过去看见这些白骨陷在泥中,被落叶掩盖,梦云舒用刀挑出这些骨头,说这些都是人的肋骨,由于长时间的氧化和污渍浸渗,肋骨已经发黄长菌斑。
  梦云舒抬头看向前方,透着一股兴奋,“看来这里真有货!”
  我跟在后面问他:“还往前啊?”
  “早点干活早点结束。”
  我们在走到几个坟头时,远远望见前面有一个长毛的黑东西蹲在一口石井边上,背对着我们。我慌地抓了下梦云舒的衣服,指着那个生物,梦云舒“嘘”一声,让我俩别声张。梦云舒聚精会神地盯着这个东西,也只简单地判断这可能是一只猴子。他悄悄地靠近,脚下踩枯叶的声音都显得很大声,可是山里忽然传出一声噪鹃叫(大家自行搜下噪鹃叫声),这生物闻声头一翘高,继而头转身不转,望向我们,它竟是一副老人脸,僵硬地冲我们笑,我一下想到刚才张队长和李师傅的笑,脱口告诉梦云舒、张小美。
  “啊?那这两个人有问题。”梦云舒吃一惊。
  这时,远处的怪物转回头,跳入井中。
  梦云舒直接上前一探究竟,走近石井,我发现古井上空没有竹子挡,阳光可以很好地照在石井上。石井直径有一米多,井身刻着“大清道光拾贰年包头村制”几个歪歪倒倒的繁体字。我讲这井一百多年了,这里以前是个叫包头的村子。张小美找出手电筒,站到石井边,打着灯向下照,看见井水很清澈,余波荡漾,但是照不见刚才的生物。她还特意蹲下来,头往井中央伸了点,结果这东西以极快地速度蹿出水,缠着她脖子拉入下水,我和梦云舒伸手抓都没抓住她。
  张小美才喊出声音,井水就呛进她的鼻子嘴巴,她第一反应是抓紧手电筒。这团毛绒绒的生物以极快地速度拖着她在井下水域中前行,手电的光不足以照见这只生物是什么。
  我和梦云舒暂时傻眼了,不知道水下什么情况,不敢贸然往井里跳。梦云舒让我在井边蹲守,他一个人往林子深处跑,我喊着:“诶诶!我一个人万一这妖物上来怎么办?”梦云舒头也不回地说:“怕什么,你是百无禁忌!”
  百无禁忌专克阴物,但是这井里的怪物要不是阴物,那我一个人在这还是危险。于是,我决定找梦云舒,可是我追上前,发现找不到梦云舒了,就这样,我们三人在这片危险区域,各自走散。我沿着地上的脚印穿过一段竹林,地面开始出现旧时村落的断壁残亘,全是土砖土堆,我估摸就算有砖瓦,都被李师傅村子里人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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