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九年

  
  
  阿飞
  
  阿飞注意地看了我一眼,自己用火柴点了根雪茄。
  
  我找他要了一根雪茄,笨手笨脚地点着。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只想知道到底踩了哪颗雷了。”
  
  阿飞哈哈大笑,他乐不可支地说:“兄弟,这就不好了。做了就是做了,人为财死,江湖上没什么人会看不起你。可你得了便宜还来装无辜要牌坊,这可就不地道啦。”
  
  我隐隐有点明白了,看着阿飞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阿飞意犹未尽地接着说下去:“其他销售没人敢用的那家代理,你敢用;其他销售没人敢不用的那家代理,你敢不用。而且,这两件事你同时一起干了。兄弟,你真有魄力,我佩服。”
  
  看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低头边咳嗽边抽着那根雪茄,阿飞稍微休息了一下。过会儿他平静地说:“你可千万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渊源,OK?你这话说出去给一百个人听九十九个会不信,剩下那一个将信将疑还会骂你一声傻X。你在这个行业做销售,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就跑出来混了?”
  
  我抬头正视阿飞的眼睛:“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你就是傻X。”阿飞很干脆地说。
  
  
  那天晚上我居然抽掉了大半根雪茄之后一点也没事,并没有像几年前那次醉得一塌糊涂。阿飞收藏的雪茄确实入口醇厚而回味悠长,让人仿佛悠然进入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阿飞在对我进行了一番批判之后,我基本上听明白了他所描述的整件事情里面的因果。在知道了这些真假莫辩的脉络之后,再回想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觉得老刘那句评论还真有道理。我苦笑片刻,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默默地抽烟喝酒吃着盘子里的干酪,我近来一直僵硬紧绷的脑袋好像渐渐有些放松了。我举杯邀阿飞说:多谢今天出来陪我喝酒。
  
  阿飞也笑了:“今天你买单。我估计你作为思科销售买单的机会不多了。”
  
  我哈哈大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话也说回来,”阿飞笑着又给两人斟满,“你这单子赢下来了,还赢得挺漂亮,要干你也不是那么快的事情。兄弟,大家是朋友,我就冒充一回大哥给你指条路,愿意听吗。”
  
  我趁着酒意低头抱拳说:愿闻其详。
  
  “去给人家认个错服个软吧,或许能有转机。”
  
  看到我坚决地摇头,阿飞无奈地喝了口酒,再也不说话了。
  
  
  
  
  
  Hshen2007
  
  清晨的淮海路像是一个睡得很晚还未醒来的女子,慵懒而宁静。除了缓缓涌动的车流,人行道上的行人并不很多。阳光从周边高楼的缝隙间洒到这条路上显得斑驳而有层次,一些在清晨匆匆行走的路人的脸在这些忽明忽暗的阳光中时隐时现,显得和这条在深夜才妆容怒放的路有些不协调。
  
  “一大早他们都忙什么呢?”我颓废地靠在出租车的后座看着外面的他们想,“上班?下班?接人?送人?离家?回家?”我一边用一只手来回转着玩手机,一边无聊地想着。我知道漂亮的淮海路在清晨不愿意醒来,她正不耐烦地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著无聊的我们从她身上滑过。
  
  我来到力宝的大堂和几个人一起等电梯。有一个穿职业套装的女孩子一直对着那个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左看右看似乎在挑剔自己的妆容。看着那里面俏丽清新的她,我有点自惭形秽地移开了目光。电梯到了,涌进去一大堆人。有几个看来是同事的男女彼此打招呼,电梯里顿时充满了香水味。一个女孩子冷静地对旁边的男同事说:“拉链开了。”那个小伙子大窘,慌忙弯腰低头探视检查一番后复又不解地抬头看着旁边那几个正忍着笑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依旧平静地说:“我是说你电脑包的拉链开了。”
  
  站在角落的我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正在飞速上升的电梯似乎因为所有人的开怀大笑而摇晃了几下。
  
  32楼到了,我好像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部继续载着笑声上行的电梯。楼道里很安静,几盏射灯冷冷地照在在那个巨大的公司标志上,反射出几丝晶莹的碎光。我站在它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用门卡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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