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发青年笑眯眯地往嘴里塞了一颗棉花糖，悠然自得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青年几乎要实质化的黑气。他敢肯定若不是自己身旁的墨绿发少女，他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发难。
而在他们中间作调和的墨绿发少女轻咳一声率先开口：“白兰，我们两个不是出来玩的啊，两个首领都不打一声招呼就偷偷跑路什么的……啊也请骸先生冷静一些，我们充分理解您的心情。”所以白兰你能不能不要再吃了啊！
就算我们这边掌握了有效情报也不要摆出这副可以为所欲为的表情啊！
虽然六道骸保持着他那泛用的礼节性微笑，但更加浓郁的黑气让他的身形有些模糊，连带着一张俊脸也扭曲起来。
终于，在六道骸暴起的前一刻，白兰不紧不慢地吐了个家族名字：“狄美洛。”
尤尼及时补充：“虽然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中小型家族，不过他们秘密研究的东西倒是很符合现在的沢田先生的状况。”然后，她拿出一个长条状扎着蓝色缎带的礼品盒递给六道骸。
“那么。”白兰继续笑眯眯道，“我们两个只是嫌工作太累了偷偷跑出来玩，然后偶遇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起喝了杯咖啡送了点小礼物而已哟～”
“我也只是随便逛逛偶然遇到了熟人而已。”脸色稍有缓和的六道骸这才收了盒子配合白兰接着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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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诺头一次在全是熟人的餐桌上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
昨晚师弟临时把用餐地点改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没什么感觉，早餐可是彭格列在总部的所有核心成员都到了场的。
除了这段时间才回来的、代替云雀恭弥过来的草壁哲也，在座的另外几位——狱寺隼人、蓝波、库洛姆，还有瓦利亚的斯库瓦罗和鲁斯利亚都能感觉到——
最近几天来稍微有点好转的沢田纲吉，再一次退回了原点。
“早上好，各位。”非常官方的例行问候。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室内的气温都降了好几个摄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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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全文的三分之一，假期一结束基本就没什么时间精力写文就放一部分来提醒自己。
10（接后）外围驻足的旁观之人
像是没有感觉到冷凝的空气般，沢田纲吉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带有疑惑的笑容：“大家都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一个人说话。
有事的是你啊，沢田先生。草壁哲也想。
云雀恭弥难得一次破例在重要集会以外的时候回来自然没打算只是看看就走——至少他破例回来这一行为就已经传达了事态非同一般的信号——虽然没有住在彭格列总部，但在其周围都有他出没的身影。
向来一回来就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最强守护者，竟然只是在一开始跟同盟的加百罗涅首领象征性地过了几招后就沉寂下去，显然不正常。
“云雀前辈他，还是不肯过来聚餐吗？”突然地，沢田纲吉问。
仿佛完全不了解现状一般。
尽管有些疑惑，草壁哲也还是简短地应了一声。
他注意到一个不明意味的微笑在他脸上转瞬即逝。
守护者、瓦利亚以及迪诺都默不作声，专注地对付着面前的早餐。
这一次的例行早晨集会，也沉默过了头。
在彭格列总部以外的某个地方，云雀恭弥放下已经空了的早餐盘子，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往总部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轻轻哼了一声。
之后绝对会咬杀你，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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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他说，他明天就回来。”突兀地，在这无声的早间聚会末尾，迪诺丢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你说真的？”狱寺隼人眼睛亮了亮，还是保持了应有的仪态，“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要是Reborn先生在的话……”
其他人的神色也都缓和下来，除了沢田纲吉。
“等一下，明天？！”他惊叫出声，发觉失态又顿了顿，调回了正常声调，“Reborn不是应该还有两天才回来吗？”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让这个时候的沢田纲吉见到Reborn，真的是件好事吗？
白发青年笑眯眯地往嘴里塞了一把棉花糖，指节在咖啡厅的玻璃桌面上敲起轻快的节奏，旁边堆着几个已经空了的棉花糖袋子。
坐在他对面的尤尼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小尤尼，我不会出手的。”白兰只是这么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们介入并没有什么好处，本来这事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场意外，我们加入的话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只是，我也想稍微玩一下呐。”最后他喃喃道。
“白兰！”尤尼叫道，“即使只是无意义的牢骚也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可以的话我们都想帮忙。好了，桔梗先生也差不多要过来接我们了。”
彭格列总部·雷守办公室。
看着眼前一尊尊挪不动惹不起的大神，蓝波只能默默地缩到唯一和善的库洛姆身后：“那个…所以，为什么小会要到我的办公室来开？”
“因为你的办公室离首领办公室最远，隐蔽性最好，蠢.货。”斯库瓦罗十分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所以，死跳马跟Reborn打电话去了，我们在这里又能讨论出什么？”
狱寺隼人没有辩解什么，而是直接切入正题：“是入江这段时间的观测分析得出的结果。十代目现在的状态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对我们的信任与好感的反转以及内心深处愿望的扭曲，换言之就是之前他有多相信和喜欢我们，那现在就有多怀疑和讨厌我们。”
“那，和BOSS一起战斗至今的我们就让BOSS如此防备，那最开始来到BOSS身边和他亦师亦父的Reborn先生岂不是……”库洛姆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真是的，直接精神崩溃也不是不可能啊。”鲁斯利亚捧住了脸，“Reborn怎么说也是心灵支柱级别的牵绊啊。”
……
在沢田纲吉视线以外的秘密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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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度巨长的更新，还只是10章的后续，之前的内容都有些忘了。
11 若是吾师
“交班了哟，狱寺。”
天边才刚刚泛红，在第一缕阳光到达以前，山本武走进了狱寺隼人的办公室：“这几天你就没回过卧室吧。”
“彼此彼此，肩胛骨。”以同样沙哑的嗓音回敬了对方，狱寺隼人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眼神因显著的黑眼圈而多了几分凌厉，“十代目那边如何？Reborn先生具体什么时候到？”
“就刚才看来精神状况还是比较稳定的，Reborn中午那会儿就到。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看着阿纲的。另外六道骸那边有了新消息，阿纲会变成这样基本可以确定是狄美洛家族的新型药.物，不过这个家族一向持中立态度，对阿纲出手的时间、手段和动机都不明，瓦利亚在那个家族的眼线也没有风声。”
“风太跟老姐也在调查中，而且这段时间的十代目表现得过于正常了，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逃走的感觉……等等！”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狱寺隼人猛地站起，“Reborn先生是现在的十代目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他会不会又趁我们不注意……”
话未说完便被山本武又按了回去。
“冷静点狱寺，你太累了。”山本武认真道，“阿纲他只是反转了对我们的感情而已，本质是没有变化的，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纲，我们的首领。既然如此，他不会不清楚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是百害无一利的。”
窗外的阳光一点点地向侧对着窗的山本武延伸，镀上一层光圈的同时也给另一侧留下了更加深沉的阴影。
今天是这场鲜为人知的变故发生的第十天。
沢田纲吉拉开左边办公桌上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张十代家族的合照。
那张守护者们都以为他已经扔掉的合照。
照片用镀金的相框精心装裱，平时无论办公桌上有多少文件，总有一片这张照片的一席之地。在最开始的那一天确实有毁掉的冲动，但终究还是松了手，任由摔落，中间的玻璃被摔出了一道裂痕。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把抽屉合上，拿起听筒。
熟悉的声音立刻从那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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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迪诺突然浑身一颤，立马抱住了胳膊：“怎么回事？”
“BOSS，怎么了吗？”旁边的罗马里奥问。迪诺在有部下在的情况下失态还是十分少见的，一般而言伴随的则是……
“我觉得我好像要倒霉了罗马里奥，或许我应该在Reborn回来的前一刻走？”反正面前的都是熟人，迪诺索性把脖子也缩回温暖的毛领里去。
果不其然收获了斯库瓦罗一个看怂.逼的眼神。
低调的高级轿车停在了总部门口，从车厢内仅仅只是踏出一只脚就让两名门卫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并迅速地为他打开了大门。
连这位大人都回来了，那么，这些天一直笼罩在总部的紧张而怪异的气氛终是要散了吧。
“哎，不会吧？”古里炎真忍不住发出了惊呼，手中的信纸也差点扔了出去。
旁边的铃木爱黛尔海特忽略了他刚才的失态，只淡淡问：“怎么了？尤尼小姐说了什么？”
“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古里炎真把信纸给了她，眉头舒展开来，“这样一来我也能放心了，希望纲君之后别被折腾得太惨就是了。”
12 彭格列首领与沢田纲吉
话音刚落，大门被一个不容忽视的力道一脚踢开，为首的红色兽瞳男子只瞪了沢田纲吉一眼，就立刻去了女仆们没料到这三人突然到访迅速添上的自己的位置，另两人也随后就座。
“沢田纲吉。”男人缓缓开口。
“是！”
“再有这种情况我会马上接手彭格列。”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听罢，Xanxus这才将目光移开，专注地盯着女仆们战战兢兢又飞快地准备好的餐具和牛肉，不再作声。
“Xanxus他们是我叫的。”见守护者们和迪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沢田纲吉连忙解释，“是我刚拿回主导权就通知的，因为太仓促没告知大家真的很抱歉。”
“没看到BOSS的BOSS的‘那个状态’真遗憾。”
弗兰非常直率地表达了他内心所想，然后迎接了众守护者的眼刀和贝尔一飞刀。
坐在离首领位置最近位置的守护者狱寺隼人最初的欣喜在刚才的小插曲过后转为了担忧：“十代目，关于您刚才的‘暂时夺回主导权’这一点，能否详细告知？”
直接切入众人最关心的问题，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我确实只是暂时回到大家都熟悉的这个我的状态——这是更准确一点的说法，之前的那个状态我无法对其造成影响，但这些天的事我都保有记忆。怎么说呢，也不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格或是被谁占据了身体，将某个更加遵从本心的想法放大、扭曲，从而导致我的言行突然变化，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沢田纲吉苦笑一声。
同十年前还未改变的那个未来的自己一样，他对彭格列的存在依然持有怀疑。
他会选择成为彭格列的首领，仅仅只是为了能保护同伴而已。
Reborn把自己面前的文件往沢田纲吉那推了一把：“你描述的状态跟入江他们的发现大致吻合。你最珍视、最喜欢的人和物风太也排名过，没有变化。纳兹的行为也暴露了你的本心。那个你就像在旁边旁观了十年的废柴纲突然坐上首领位置。”
“而且还是把这些家伙的拆家行为记得最清楚的那种。”贝尔补刀。
“那个…这种家族会议我在这里真的合适吗？”在场唯一一个不属于彭格列的迪诺弱弱发声，被Reborn甩了个眼神后继续安静如鸡。
沢田纲吉投去了同情的一眼，然后继续说：“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我这也是头一次‘清醒’，不知道那个我会不会有这个时间段的记忆。既然现在已经基本把握了状况，就该讨论如何解决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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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觉得她家骸大人最近的火气有点旺过头了。
之前去见了BOSS生气了还在情理之中，但在那之后去收集情报也没见心情有所好转，尤其是昨天下午去见了白兰回来。
原本她有些担心想跟着去的，但被六道骸以“那只语气都在荡漾的变.态白斩鸡肯定会调戏你”为由坚决拒绝了。她知道六道骸跟白兰的相处方式就是各种明嘲暗讽只要坑不死就往死里坑但面上都挂着稳得一匹的微笑，谁先变脸谁算输。
不过在看了六道骸从白兰那里拿回来的情报，她竟然微妙地理解了他的感受。
首先她可以判断，白兰并没有坑骸大人——他不会把一看就没用的信息交给自己审核。上面也确实有那个家族的信息，还有最近秘密研发的药.物名单。
只是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白兰那荡漾的语气和恶趣味，也怪不得骸大人…吧？
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这些送到入江正一那里核实分析，以及等待云雀恭弥对狄美洛家族的调查结果。
相处得太久，连她都把BOSS的温柔和包容当作了理所当然，忘记了BOSS不仅是他们的，也是整个彭格列的首领，以及他从始至终对彭格列的质疑。
之后要更加顾及BOSS的感受，还有少给BOSS添麻烦啊。
库洛姆暗自握拳。
“那么最终结论就是，继续维持现状，按兵不动。”最后，沢田纲吉总结。
Xanxus立场不明地哼了一声。
守护者们、Reborn和迪诺都没意见。
总体偏向于对狄美洛主动出击的瓦利亚干部们虽然对此有些不满，还是没有发表什么反对意见。
会议结束。
沢田纲吉和Reborn一同回了首领办公室。
他十分顺手地帮Reborn泡起了咖啡，棕黑色的液体腾起醇香的白雾，他的眉眼也放松起来：“总感觉很久没有见过你了，Reborn。”
“我们半个月之前才见过，怎么？因为这个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我寻求安全感了？”Reborn嗤笑一声坐在沙发上，列恩在他的帽檐上打了个转。
“这我哪敢。”沢田纲吉把咖啡递给他，“不过Reborn，暂且不论之后的结果，你怎么看？”
“至少我不认为狄美洛真有那个胆子和野心对你出手，不管他们有什么秘密武器。狄美洛的BOSS我见过一次，确实很有才华，有实力，防心重，就是欠缺野心。既然是这样的人，会对你放阴招未免过于愚蠢。”
“和我想的一样。当然具体如何还要等云雀前辈他们的结论。”
“先不说那些，蠢纲。既然对这药的作用有了一定的了解，那我想问问你，你对彭格列，以及成为彭格列的首领，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
Reborn总擅长突然切入更加核心的问题。
比帽檐的阴影更加深邃的黑瞳鹰隼一般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
“你也应该不会蠢到对我撒谎？”
“当然不会，没有人比你更懂我。”沢田纲吉只是笑笑，刚好站在窗帘阴影令他看上去有些苍白，“成为彭格列首领的理由我到现在也没有动摇过，彭格列也确实是在朝着我所希望的方向在改变。”
“只是，我偶尔也会想，保护同伴的话，是不是也有成为首领以外的方式？如果我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就有这些任性的想法，是不是就能在大家的期望和我的意愿当中找到更好的平衡点呢？”
他也坐了下来，等待Reborn的回答。
“不过因为成为首领同样达到了你的目的，你也没什么后悔的，不是吗？”Reborn放下了空咖啡杯，“你那是什么表情？怕我又斥责你是个半吊子首领？事到如今还在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困扰的话那还是赶紧回炉重造的好。”
“不是，我身为首领，还持有这样任性的想法会不会……”
“怎么？当了首领就以为自己不是个人了？说实话你没有这些想法才是真的不正常。你以保护同伴为主旨行动没有任何问题，但你不是无偿为他们服务的机器。你是首领，支付了自由与愿望的代价，回馈给你的并不仅仅只有权力而已。”
他走近了沢田纲吉，狠狠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样那个你会以这种状态出现就说得通了。”
“你是彭格列首领也是沢田纲吉，他就仅仅只是那个任性的沢田纲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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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R爷还是你R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