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寿衣

  
  先发一点啊,把昨天的补上,当然,补得比较少,但还是会慢慢补上的。晚上还应该会有更新,尽量写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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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小”

  我提心吊胆的等待着公安发布准确消息,但这事在群里已经讨论开来了,小城市唯一的优势就是信息不堵塞,城南发生点什么事,城北一会就知道了,比新闻部门反应还快。每个人都在说着各种不同的猜测,我注意到,张德江和倪好两人都不在线。

  按照平常的习惯,这个时候两人几乎都是在线的,那种不祥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起来,我不住安慰自己:一定是他们都有事了,哪有人天天都在电脑旁坐着的。尽管如此,我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那天晚上张德江看到那个女人时奇怪的表情,那和我不同,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很诡异的笑,我甚至觉得那个笑有点戏谑的感觉。

  我给果果打过电话,我想问问为什么他不让我接近倪好,为什么说不要接近那颗珠子,但果果的电话一直关机,打到他家里,说前一天和九叔出去就没回来,问来了九叔的电话,打过去还是关机。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我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客厅里传来老妈的叫声:“快来快来,上电视了。”

  我飞快的跑到客厅,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公安人员在收拾尸体的画面了,边上还有一张死者的照片,我没有猜错,那就是张德江。

  我没有难过,是我来不及难过,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张德江摆着那个奇怪的姿势,他的脸上不再是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诡异的笑,他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夸张得扭曲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收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令我吃惊害怕的不是张德江死了和他死得样子有多诡异,虽然我和他在网上认识,但交情还没深到这样的地步,虽然心里也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伤心到要死,我害怕的原因是因为就在这一闪而过的画面上我看到了张德江身上的衣服。

  那天晚上,九叔一共给了我两套冥衣让我烧掉,其中一套和我后来看到的那个女人身上的一模一样,而另外一套,就是张德江身上的样子。
  
  今天晚上的,《寿衣》还是慢热型的,后面会越来越精彩,各位先养肥着吧,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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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给死人烧冥衣确实没规定一定要烧几套,可是九叔是知道这里以前埋的是一个女人的,为什么还要让我烧一套男人的冥衣?难道这是九叔干的?!

  我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可越想却越觉得九叔的嫌疑最大,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这一切告诉给警察,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果果打来的,我接起电话,不等他开口就问:“是不是九叔做的?”

  我知道就算真的而是九叔做的果果也未必会告诉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希望能听到果果说不是,或许是因为我知道果果那天一直和九叔在一起的原因吧,如果真是九叔做的,果果还能不被牵扯进去吗?

  果果在电话里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我和果果从小玩到大,好到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自然听出来他这句话不是装的,心里先就松了口气,说:“还记得昨天晚上吗?和我们一起玩的人里死了一个,就在那片坟地。”

  我本来以为果果听到我这句话在吃惊诧异之后一定会接着勃然大怒,因为我刚刚还问他这一切是不是九叔做的,虽然我和果果的交情很深,但九叔是他的逆鳞,谁也不准说九叔的坏话,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果果居然没有开口骂人,愣了一下说:“你等着,我到你家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总觉得他的语气里带着些恐惧,在挂上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原来是真的!”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果果一定知道些什么,会不会九叔真的就是凶手?我脑子一下子就全乱了,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些事,到底应不应该去报警,就在我胡思乱想中,老妈叫了我一声,说小虾来了。

  我急忙把果果拉到房间里,看样子他昨天晚上没睡好,脸色很差,也没了平时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他开口询问,还好果果先开了口,说:“死的人是谁?”

  我说了张德江的名字,果果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就是那个酒后乱性?”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过,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开着玩笑,现在他却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如此古怪。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果果,包括那天看到的那个穿着寿衣的女人,语气中已经渐渐的开始流露出对九叔的怀疑。

  果果沉着脸听我讲述,虽然中间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我看的脸色却渐渐的开始变了,不是心虚,而是一种恐惧,尤其是在我说到那个女人抬起手臂指着我这里的时候,果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急忙问:“果果,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果果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千万不要是他做的啊!幸好果果嘴里并没有说出我害怕的答案,他说:“你放心,不是我们做的。”

  但是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他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果果的脾气,如果他不肯开口,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我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不管怎样,只要真不是他做的就好,我看着果果的眼睛,虽然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恐惧的表情,但眼睛里没有欺骗。

  我刚想开口问倪好的事,果果先就开了口,说:“你离那个女的远点,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

  果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朝天“哈哈”两声,说:“是不是九叔让你来告诉我这些的,然后他好插足?”语气之中讽刺挖苦之意表露无遗。

  果果显然也有些生气了,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但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你相信我不会有错。”顿了顿,又对我说:“我想去那里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问:“去哪里?”

  果果道:“那块坟地。”

  我吓了一跳:“去哪里干什么?”

  果果抬起头看看我,似乎心里很矛盾,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招魂。”

  我被果果的样子给吓坏了,马上一挥手,说:“不去,再也不玩这些东西了,装神弄鬼吓死人。”

  果果也不勉强,说:“那我一个人去了。”

  我说:“你也别去了,没事搞这些做什么?”

  果果对我笑了笑,说:“不能再死人了。”

  我听到这句话,立时跳了起来一把拦住他:“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的,是不是?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了。”

  果果没有反抗,看了看我,我毫不示弱的盯着他看,终于他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不去招魂,下一个死的人也许就是你。”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道:“什么狗屁东西,你以为是拍电影?”

  果果这次难得的没有翻脸,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发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果果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担心,现在想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我从来也没见果果这样严肃过,不自觉的把身体挺了挺,果果抬头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事,不用那么紧张。”顿了顿,说:“九叔告诉我,那个地方有东西,看到的人就会没命。”

  我吓了一跳:我确定那天只有我和张德江两个人看到那个穿着寿衣的女人,现在张德江已经出事了,我不得不开始相信果果说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个人就会是我了?我觉得两腿开始发软,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果果急忙扶住我,说:“没事,九叔说了,是因为坟给人刨了,里面的人没有了家没有了衣服,所以每到鬼节这一天就会出来找点衣服穿,你已经烧了冥衣了,再去收收魂就没事”,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显然也和我一样,想到了那天倪好说的话:每一个活着的人在死人看来都是一件衣裳。

  果果看看时间,说:“快中午了,这个时候阳气最重,不怕鬼魂作祟,我们边走边说吧。”我觉得才一个晚上的时间,果果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说的都是一些通常只在电影小说里才能听到的话,我甚至疑心他是不是准备转行做道士了。

  不过现在我没心思开口问这些事,和老妈打了声招呼匆匆的就出门往那块坟地去了,路上果果告诉我,着所有的事都是九叔告诉他的,包括如何收魂,本来他也不相信这些东西,但九叔一定要他学,一直到张德江出了事他才开始相信,说到这里,又一脸的不可思议,说:“九叔甚至连那个女人举着手臂的样子都知道。”

  我吓了一跳,说:“别是九叔叫人干的吧?”

  果果白了我一眼:“别胡说,我一个晚上都和九叔在一起,更不会叫别人做这样无聊的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问:“那那个女人举着手是怎么回事?”

  果果压低了声音道:“九叔说,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一只手高高的举起来,所以做鬼了也就这个样子,手臂指着谁,谁就会死。”

  我被果果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弄得心里发毛,“呸”了一声,说:“这坟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那时九叔还不知在哪里呢,我外婆时代住在这里都不清楚,他又知道了?”

  果果显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坚信九叔说的是事实,我也懒得和他辩解,继续问:“既然九叔知道这里不太干净,干嘛还要带我们来这里?”

  果果横了我一眼,说:“还不是你自己要求的?”但我听他语气,显然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理由,是啊,如果真的知道这里有鬼出没会出人命,谁会真的愿意带我们来这里?我们都刻意的避过了这个问题没有深究下去,因为真正的答案或许只有九叔自己知道。

  我本来还想问问倪好的事,但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个出事的地方,警方已经撤走了,想来该有的线索也都被警方收集去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也许过几天警察就破案找到了凶手,我们现在却在提心吊胆胡思乱想是鬼做的,但既然已经来了,就让果果帮我招魂吧,毕竟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女人一直留在我的脑子里,那个抬起一只手臂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果果从身边带的包里拿出香纸和冥衣来点了,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那套冥衣确实做得不错,很像是真的衣服,我觉得有些眼熟,嗯,和那天老年烧的一模一样。

  很快的果果就做完了一切,站起身对我说:“好了,没事了。”我刚想开口问这些冥衣是从哪里买来的,果果就抢先开了口,问:“张德江是在哪个位置出的事?”

  我从老妈口中和电视画面上了解到张德江出事的地点和我们聚会的地方还是稍微有点距离的,应该是隔了二三十米的样子,因为只有那里才有树,而张德江死的时候是靠在树上的,另一只手挂在树枝上高高抬起。往前走了段路,果然看到地上有脚印,尤其是在一棵树旁边,脚印更加凌乱了,而那棵树边上反而没有什么脚印,我看看那棵树的样子,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果果围着那棵树转了几圈,我心里本来就有些害怕,更何况果果说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所以巴不得早点回去,见果果围着那棵树打转,忍不住道:“你又不是警察,看什么看,有用的线索警察早就收集去了,你瞎折腾什么?”

  果果没有理我,却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他把身子靠在那棵树上,然后又把左手挂上那棵树枝,头微微的上扬,摆出张德江临死前的样子来,那只手高高的抬起,正笔直的指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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