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文学]我在上海的堕落与毁灭 (警示篇)

  (11月2日)
   偌大的一个院子,只有我与母亲两个人,母亲靠在藤椅上,不慌不慢的说“你大姐昨天与你说县城的房价的事,你知不知道她的另一层意思?”我停下手中整理的韭菜,抬起头看了看母亲,没有说话,然后低下头,继续理韭菜。母亲用拐杖抵了抵我的弯下的身子说“我说话,你在不在听啊”我把手中的理好的韭菜扔在竹篮中,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说“她的意思我明白,我去年在县城的买的一套房子给小姐的,那时房价才2500一个平方,现在已经是4000一个平方了,现在这套房子值30万了,她心里有点不平衡,而之前承诺她的开农机店的事,一直都没有下文,她是在提醒我,可之前她借过12万,还有家里宅基地我答应给她,这两样加起来也有30万了,我觉得很公平啊,更何况小姐有两个男孩,而且还有一个刚生的,她的两个小孩现在都那么大了,她还想要什么?”
  (11月2日)
  母亲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说“在你们姐弟三个人中,其实我觉得最亏欠就是你大姐,小时候为了要她带你,我从她身上把书包抢了下来扔到茅坑中,她16岁就跟我一起起早贪黑的干农活,一直做到24岁嫁人,你小姐吗,我供她读书读到初二,是她自己不争气,不想读,怨不了别人,从你读高中一直到你大学毕业,你大姐为你付出不少,有一年你在学校里说生活费不够,你大姐把家中仅有的五担稻卖了,把钱寄给你,为此还与你大姐夫大吵一架。你大姐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很怨我啊,说我一碗水没有端平。”我看着韭菜中爬动的青虫,沉默了一会儿说“韭菜都是从来不打农药的,但现在都变了,没想到韭菜也生虫了,你说这个社会还有什么不变的。”母亲带着疑惹的神情看了看我,但没有说话。
  (11月3日)
   早上五点钟起床,外面还黑朦朦的,与大姐一起到田里起大蒜,手接触到蒜叶上的露水让人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可能是这几天冷空气到来的缘故吧,我裹了裹外套,大姐的动作很娴熟,弯下腰的大姐说“抓紧点,起完了还要拿到河里洗干净,拿到镇上如果迟了,贩子又要压价了,上次起了二百斤大蒜,那个天杀的贩子竟然出我8毛钱一斤,村上小冬就比我早一个小时,她卖的就一块钱一斤,我就这么白白的少了四十元。”虽然大姐在说话,但手里的活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半个小时后,我把起好的大蒜拿到河边洗,大姐一边说一边脱下鞋子说“这样恐怕来不及了,把筐子给我,我到深水里洗。”当我回过头,她已经站在水里了,我皱了皱眉头说“为那几十元,至于这样吗?”她好像没有到我说的话,不停的翻洗着筐子中的大蒜。洗完了,她走上来,把脚在裤脚上简单擦了下,袜子都没有穿,就套上鞋子,挑起两大筐大蒜向镇上走去。
  (11月3日)
  到镇上已经是六点一刻了,菜市边上停满了东风农用三轮车,一筐筐湿淋淋的菜杂乱无章的堆积着,那些价格谈好成交的菜一筐筐的向车上装,这些菜都是马上运到县城或市里的,到处弥漫着菜贩们手里嘀嘀的计算器声音“126.5元.抹掉零头,120怎么样?"
  “你还真黑心,至多抹五毛钱就吓死人了,你还抹掉6块5,不行,我不卖”
  菜贩说“你现在不卖,再过半个小时,你就100元卖给我都不要了,加你两块,你行不行?不行我就走了。”
  “再加两块,124我就卖给你。”
   菜贩转身就要走,菜农说“好,好,就以你的价吧。”菜农不停的嘀咕着说“要不是急着赶回家,给孩子烧早饭,我才不卖呢,我这大蒜多漂亮,一点黄叶都没有。”菜贩大声喝道,小虎子,你他妈死哪里去了,过来,把这筐大蒜搬到车上去。”菜贩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一叠钱,从里面抽了两块扔给菜农,菜农说“那还有两块钱呢?”菜贩不耐烦的放下电话,怒怒的说道“现在我没零钱,下次再给你,十三点。”菜农拿着这钱不停的对着阳光照,然后又拿在手不停的摸,又甩了甩,听到哗哗的声音,才安心,然后小心翼翼放在胸口的口袋里,还不忘的拍了拍下口袋。
  
  
  (11月3日)
   一个菜贩跑到大姐边上说“9毛怎么样?”大姐说“一块,我这大蒜刚起来的,不像别人的都是昨晚起的,我的很新鲜。”
  “9毛六,这是最高的,你这大蒜还水淋淋的,水占了不少重量”
   “最低9毛八,老板,你就看这么冷的天,加二分也不过分吧。”我接过大姐的话,说“最低一块三。”菜贩很惊讶的看了看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一块三?开玩笑。”我淡淡的说“没有开玩笑,你车上大蒜都是昨天起的,不是很新鲜,而别人车上的大蒜都是很新鲜的,你们都是二道贩子,销的渠道都一样的,都是集中供给县市菜市的大贩子,东西一比较,差别就出来了,你的价格肯定卖不不过别人,但我这一筐大蒜却很新鲜,至于你如何利用这筐大蒜卖出好价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再过半个小时,就是七点了,七点就不会再有菜农过来卖菜了。”菜贩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一块二,行不行?”我看了看大姐说“好,依你,不过有一点称多少是多少,不要抹零头。”他说“我们做生意都是规规矩矩的,一是一,二是二。”说完,他把钱递给大姐,大姐与那个菜农一样,看了好久,然后揣在腰间的表袋中,抬起头,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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