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
微寒的初冬,微醉的冬夜。黑夜静静来临,雾色也悄悄蔓延,它们就如彼此的影子一样形景不离。透过深深的夜、茫茫的雾,一轮淡月,飘忽在遥远的天际,在漫天的迷雾里,有太多看不清的风景。也许正因为看不清,才更多了几分神秘,成为心中最美的朦胧之美;就象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觉得珍贵一样。在天高云淡、风清月明的夜晚,固然可以欣赏到群星闪耀的美丽,但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一切世俗的烟尘、破碎的伤感,也会在这清朗的夜色中暴露无遗,沾染了世俗之气的美丽,何谈美丽?在雾气笼罩的朦胧中,许多不愿看到的东西、不愿提起的记忆,都会被这一片朦胧遮蔽。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能坦然面对一切,但最终自己还是错了,逃避着一切该面对的现实,或许是心累的缘故,但愿是这样。雾,终将会淡淡散去;夜,终将会悄悄远走.......
(11月28日)
站在窗边点了一支烟,更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心情就像最近天气的轮替一样:阴晴交替。一阵头晕,我知道又要发作了,扔掉烟,躺在床上,紧紧握住拳头,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每年都会发作一至两次,这是癫痫,是一种神经病,又名羊角疯,因为发作时有时会吐白沫,所以它还有一个很不雅的名字“猪头疯”。看过很多医生,医生说“这种病越早越小越好治,像我年龄至多只能控制,是无法治愈的,控制这病唯独只有西药,很遗憾,我对那类型的药过敏,中药只是治标不治本。人身上一旦有什么伤痛,心情多半会阴郁的,就如病人的愁容一样。很多人说,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我们姑且不论最后的结局能不能成功,就这过程已经够折磨的了。宿命是唯心主义者,我不唯物也不唯心,但我却相信宿命.....
(11月29日)
楼下住的是一对年轻情侣,自己的被子与衣服常晾在他们下面,男的叫阿强,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名,长得很高大。那天我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看刑法学,他走过来,递了一支雪茄给我,是本省产的,黄山牌,以前在学校抽过,只适合摆弄,不适合真抽,我看着他一身黑色的衣着,微笑着说“你这身打扮,让我很眼熟,有点像上海滩中的许文强。”他略带自信但又有点羞赧的说“很多人都这样说。”从他的笑容中,让我看到与外在不相称的年龄稚气。他在KTV帮别人看场子的,今年23岁。在老家,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做这一行的很多。合上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许七年后,他会后悔此时的选择,幸福的生活是源于脚踏实地的奋斗。
(12月12日)
偶然与虚幻让我识识了她,可能是年龄、阅历、环境、地域、文化的差异。或许是自己悲观的原因吧,觉得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对于未来,我很漠然,因为很多东西的掌控并不是以自己的意志而如愿的,很多突如其来变故,让我们手无举措,让我们绝望。世界上最可恨的事是时间。或者说淡漠。如果说幸福是一种感觉,在人体的某个部位分泌某种物质后人便会觉得快乐,所谓治疗抑郁的药物就是帮助提供这些物质。或者说强行让人感到快乐。那么,是否感情也可以通过药物维持。我们如此警觉,是否可以在预感淡漠之前及时服用。避免伤害与负罪。世界上最难的三件事:爱情、誓言、永恒。要么过于短暂,要么容易破碎。因此有时甚至变得可恨。因为我们需要,却始终无法拥有。无法购买。亦无法预订。凛冽风中路边冷清的快餐厅。落寞的蒸汽飘香。聒噪的车流涌动,没有熙来攘往的人群。蓦地发现这个城市原来如此凄凉孤独。街灯慵懒地明灭,照亮公路上飘扬的尘埃。行道树下匆匆掠过的行人。忘记面孔。亦如多年以后的我们.......
(12月1日)
与女朋友吵完架后,阿强走了上来,他又准备掏出他那雪茄递给我,我连忙制止着说“你那烟后劲真的很强,我不太习惯,你还是抽我的中南海吧。”他接了我的烟,有气无力的打燃火机,我问他“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无精打彩?”他说“妈的,与朋友们打牌(炸金花)输了点钱,她就回来吵吵闹闹,你说烦不烦?”我笑笑,没有说话。他后面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经常输的。”我问他“你们平时几个人玩,最多封顶是多少?”他说“一般都是八九个人,都是熟人,其实玩的很小,一元的底,一次最高就是10元封顶,但每次我几乎都要输个两百元左右。”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微笑对他说“你带我去,今天我帮你去赢回来。”他抬起头,用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不是在吹牛吧,这么有把握,搞的就像赌圣一样。”我微微一笑说“至于多少,我不敢肯定,至少能把你昨天输的钱给赢回来。但有一点,你必顺按我的意思去做,前20牌你打,我在边上看着,无论对方牌大小,你都要开他们的底牌,钱输了是我的,后面的牌局我来打。”
(12月1日)
打完牌,最终赢了300多元,他很开心的说“你还真有点神了,说赢就能赢。”我微微一笑说“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按规律与常理去做的罢了,打这种牌50%是靠运气,50%靠耍炸,要不然为什么叫它炸金花,炸能否完好,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心理与彼此的了解,我让你与他们先打20牌,就是为了了解他们,一个人手里抓大牌抓小牌的表情是绝对不同的,往往通过一些不经意的细节表现出来,比如脸部肌肉的细小抖动、眼神的惊与喜等等,所以我对他们了解,而他们对我却一无所知,所以在这方面我已经完全占据主动了。至于心理,我可以这么说,我不差。那么最后的结局当然是在我预料之中了。”他看了看我说“明天我再带你去打牌,再帮我赢点钱。”我摇摇头说”明天我去了,就不一定能赢了,因为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这次我只是投机取巧罢了,投机的事一般只能做一次。”
(12月4日)
当听到他离婚,而后又他患上了尿毒症,最后又丢了工作,对这一切的变故,我没有太多的同情,毕竟在中国像这样的事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重演着。我在意的只是他曾经在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帮我度过那一生中最灰暗的时刻。虽然他并没有向我提出帮助之类的要求,但我觉得,当一个人处在困急之时,没有必要等到对方开口乞求才施舍应有的帮助,给总比求要好。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取了出来(给自己留了四万),然后用信用卡透支了两万元,凑足了八万元给他寄了过去,受人滴水之恩,虽然自己做不到涌泉相报,但至少不要让自己有所愧欠吧,人与人之间,就如能量的互换。
(12月6日)
到家已经是快临近傍晚了,大姐与母亲正在灌香肠,两个外甥则在旁边用竹棒拼命的挤压小肠中的猪肉,以便塞紧。大姐回过头说“小四子你回来了啊。”母亲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我也没有说话,径直向楼上走去。晚上吃完饭,正好大姐小姐们一家人都在,我看了大姐与小姐,沉静了一会,说“这几天里,阿妈一定对你们说了那事,其实这不是我原有的本意,但我不得不这样做,现在在你们眼里最重要的最亲近的就是各自的小家庭,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假如哪天你们的孩子为了分一点微不足道的财产而大伤他们之间手足之情时,我想你们一定很难过。现在我还没有成家立业,你们现在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不希望这一幕在你们身上重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有时人退一步,就会轻松很多。我常常这样想:没有你们儿时的付出,可能我就没有机会读高中,同样也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一直对你们都是抱着一颗亏欠的心。同样,你们也应该这样想:如果没有这个弟弟帮我们,我们生活还是要过的,多了一这份帮助,我们应该很知足。”母亲敲了敲桌子,说“小四子,所说的也是我所期盼的,你们小时候家里那么穷,我也不是把你们三人都抚养大了吗?更何况你们现在的境况比我那时不知好多少倍,所以有些东西就不要斤斤计较了。”我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从你们身上拿回所给予你们的东西,县城的那套房子还是给小姐,这边的土地征用款就给大姐了,就不要算的太清楚了。”
当一个人已经拥有的东西,你突然拿走它,然后再给予,他(她)就会从原有的不满转向珍惜,这就是人的天性。
(12月6日)
坐在电脑桌边,听着“yesterday once more"这首歌,很喜欢这首歌,在夜沉人静的时候听着,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特别是前面几句“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ke me smile.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觉得就如天籁之音。在这轻缓的乐声中,整理那凌乱的思绪,总是用回味承载的。无论你多么的铭心,往事的真谛都不能有丝毫的改变。无论你多么的虔诚,总会有些许遗憾缠绕心头。其实,无论那些惊喜还是遗憾都不过是生命的一种羁绊而已。
(11月16日)
白雪皑皑的午后,阳光有了一丝和煦,我只身步入郊外幽径废弃的铁轨上,没有目的的前行,驻足回首,一对恋人缓缓跟来,时而拥抱,时而窃语。望着这幅亲昵的水墨,是那样的熟悉,在我心灵的相册里又一次的重叠,细细的回味着这些自己曾经的文字,又一次被深深的感动。在生命的历程中,我无不时时刻刻渴望幸福,憧憬未来,祈祷生命的馨香,竭尽全力的挽留所有的快乐。然而,在日复一日碌碌如蚁的生活中,心,也渐渐变得粗糙与麻木。我们所渴望的情感和美好,最终总是被时光悄然尘封,慢慢的淡忘。总是不停告诫自己,越早越结束这些文字的叙述,自己才能真正的脱离这种忧郁的缠绕,但每次都失败了,最后才发觉,这个贴子已经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了,而且是难以割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