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探险、夺宝、激战,看一个小人物终成一代枭雄的热血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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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步枪打直升机”和“空中死神”
  “阿布,什么情况啊?”周洲与杜若身子轻,再加上这车后排座位的空间本来就很大,所以刚才徐布的突然转向,把这二位女士直接给甩了起来,再加上车后的爆炸,这才等坐定之后,周洲伸手拉住后座车顶旁边的把手并如此问。
  “有一架武装直升机盯上我们了,大约在距离我们3公里左右的位置,飞行高度500米左右,刚才它发射了一枚机载导弹差点击中我们,只不过我在车载告警装置的帮助下躲开了。”徐布说。
  我往那个刚才冒着红光的液晶屏幕上一看,还真就看到了上面显示出了一系列的信息,其中包括对方的运动速度,与我们的相对速度,以及飞行高度等数据,而且还能通过轮廓判断出这是一架轻型直升机。
  “你这车上装车载对空雷达了?!”我看罢这些信息问。
  “没有,只是装了一个按照歼击机上的EOTS系统(这EOTS系统的全称是光电瞄准系统【EOTS——Electro-Optical Targeting System】是一种被动式红外探测手段,该装置具有高度解析成像、自动跟踪、红外搜索和跟踪、雷达指示、测距与雷达点跟踪等能力)简化功能的同类车载设备,具备红外被动探测能力与跟踪能力,比机载型号去掉了瞄准、高度解析成像、雷达指示功能;而虽然不具备雷达的主动探测能力,但在使用时特征更小,更不容易被发现;虽然我们现在已经被发现了。”徐布说。
  徐布话音未落,告警声再次响起,他这次没有猛打方向盘,而是在这高低不平的土埂上硬是来了一次暴力漂移,后车轮在横向的摩擦之下甩起来无数尘土,而紧随其后的一道白烟就从头顶掠过,在车前爆炸,这次爆炸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冲击波打过来把车头都给顶的向上一抬,不过随即又落了下来。
  只是令人惊奇的是,这么剧烈的爆炸,居然没有震碎车玻璃,甚至连一条裂纹都没有,他这车的质量也太过硬了。
  随后屏幕上那架直升机与车子的距离开始快速拉近,这明显是它开始加速了。
  “看来它没有导弹了,要贴上来用机枪或者是机炮之类的武器打,就带两枚导弹的话,这应该是一架轻型武装直升机,防护力不会太高,我去车斗拿反器材狙击步枪,看看能不能把它干下来。”我说。
  说罢我就想打开车门,然后贴着车边蹭过去,而徐布看出了我的动作,就摁了一下方向盘旁边的一个按钮,然后指了一下头顶说:
  “项兄,你可以从天窗爬过去,这样速度会快一点。”
  我一听心想你早说啊,我这一只脚都快迈出去了,不过从天窗过去肯定是比开门出去要安全的多,所以我就点了一下头,便站起身从天窗上钻了出去,值得庆幸的是可能是没有遭受袭击的原因,直到我爬到车斗里,这期间整辆车也没有过大的摆动。
  来到车斗里的我先把机枪方向,将M99型反器材狙击步枪拿起来在手里做了一下简单的验枪检查,然后我车斗里一趴,将两脚支架撑开正好架在车斗后面可开关的挡板上,眼睛对在光学瞄准镜里向外面没怎么仔细找,头一眼就看到空中一个黑影正在快速逼近,而且高度还在不断降低,简单的分辨了一下这是一架UH-1M型轻型多用途直升机,两边有两个空空如也的挂架,看来刚才打过来的那两枚导弹就是从这里发射出去的,至于导弹的型号,我在后来重返这里后找到了一些导弹爆炸后的残骸,可以判断这是两枚AGM-114型“海尔法”反坦克/空地导弹,打我们的时候则用的是空气燃料战斗部,要不然打不出这么大的爆炸范围和如此强劲的冲击波。
  话说这UH-1M直升机并不是什么新型号,但一个佣兵组织能够随时出动轻型武装直升机在外国作战,这已然是十分厉害了,起码它的部署能力和后勤保障能力比很大一部分小国、穷国的正规军都要强。
  而UH-1系列直升机作为轻型多用途直升机,机头下面不像直-10、米-28这样的专用武装直升机装有机载机炮,这一架也没有在两侧挂在机载机枪,而是使用的舱门机枪,所以导弹打完了,那它的“前向”火力也就打完了,再想攻击我们就得飞到我们的侧后方去用装在侧面的舱门机枪去打,这也是它没了导弹后已经追到这么近了但仍没有开火的原因,不是它不想开火,只是舱门机枪的角度限制了它的打击范围。
  而我知道,在它飞到舱门机枪可以打到我们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我攻击它的最佳时机,否则等它飞过来了,那跟它对射起来我们这边可是占绝对劣势,因为除了导弹挂机之外,我还通过探出舱门的那一截又黑又长的枪管,特别是上面遍布前后的散热孔特点,立即便判断出了它的舱门机枪型号:那是一挺AN-M3型12.7毫米航空机枪,这枪最初是作为机载武器装备在美军战后(二战)第一代喷气式歼击机F-86上的,设计方面和早前把我们堵在木屋里打的两辆装甲“悍马”中的那辆机枪车上装备的双联装HB-M2型12.7毫米重机枪是“本家”,两者的结构基本一致,不过前者为了适应作为机载武器对射速的要求,它的射速是后者的两倍,达到了每分钟1200-1350发,一挺的射速就比双联装的HB-M2还高,要知道用这个射速往外发射12.7毫米的全尺寸机枪弹对于人体、汽车、土木工事等一类软、半硬目标的毁伤力来说可是非常恐怖的。
  正是因为看好了这种高速发射大口径子弹的强大火力,后来这种枪就被美军广泛的应用在了各种直升机的舱门口,和各种口径的转管机枪形成了舱门机枪的主力。
  言归正传,我可不想跟这玩意儿对射,那样99.9%的可能是我被打成一堆碎肉。
  所以抓住这个机会,我挪动枪口对准目标展开了射击,主要攻击对方的油箱、尾桨以及主螺旋桨主轴这些要害部位,但是射击效果并不好,第一枪打偏了没有打中油箱,第二枪打的太靠左,也没有击中理想位置,第三枪则直接因为车子开过一个土坑时颠簸了一下导致打的太高了而什么都没打着。
  和很多不靠谱的军事小说中写的不一样,这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虽然名头很响,也号称能够对付直升机,但实际上真要操作起来可没那么容易,而在严谨的资料中也明确说明了用12.7毫米级别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打直升机那是打的停在停机坪上的直升机,而不是飞起来的,打停着的可以瞄准了要害四平八稳的打,可要打飞起来的,且不说那直升机本身还不还击躲不躲,就说其即便不是突出防护的武装直升机,但那也一个一个设计坚固的军用飞行平台,是一大堆高强度金属组合起来的器物,不是纸糊的,用同口径全自动的高射机枪打都得靠运气,这让打一枪扣一下扳机的半自动大口径狙击步枪去打,那纯粹是用弹弓打鹰——没谱的事儿。
  我虽然当过狙击手,可要说给我一支反器材狙击步枪就能随便把军用级的直升机给打下来,那纯属胡扯,我毕竟不是神剧中的兰博,那里的兰博不高兴了直接拿弓箭都能把直升机各位射下来(《第一滴血2、3》中的电影桥段)。
  而我这三枪打完没有取得理想效果这会儿,这架直升机也就飞到了一个合适上面机枪射手开火的角度,我甚至在瞄准镜中看到了那个坐在机舱侧面的机枪手正在摆动机枪枪口使其对准我们的动作。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一枪要再打不中,那下一秒钟该死的就是我了。
  想罢我用了一个射击圈最基础但也是最经典的射击法之一:有意瞄准,无意击发。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主观放空自己,让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但又十分放松的状态,然后在目标被套入瞄准镜十字准星的那一瞬间,将扳机抠了下去。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这次我在400米左右的距离上的“动对动”(既射击位置与目标都在移动的条件)的条件下完成了击杀。
  而我这次攻击的目标既不是油箱、尾桨,也不是螺旋桨的主轴,而是打的那个机枪射手。
  这一枪直接命中了他露出在枪体上方的那个脑袋,虽然他戴着具有防弹功能的航空头盔,但这头盔在M99的威力面前如同无物,在子弹击中的刹那,他的脑袋就化作了一团飞溅的头盔碎片和颅骨碎片以及其中的内容物而向着斜上方崩了一机舱。
  这次的成功命中等于废了对方的攻击力,因为直升机上的舱门射手一般就一个人,打死了就没了,不可能再拉一个飞行员来干这事,所以我确认那人被我击毙后,这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也不敢懈怠,继续瞄准它的要害开打,这次我只打一个地方,就是打它的尾桨,因为这个目标比较大,又是在整个直升机的最末端,提前量也相对好估算一些。
  长话短说,这家伙没了机枪射手就想跑,结果被我把弹匣里剩下的6发子弹全部打出去,其中2发击中尾梁外,另外4发全部命中尾桨后因为尾桨上两片桨叶都被打断而失衡,随后便大头朝下开始转圈,最终彻底失控摔在了地上,不过因为高度不算高,地面又是乡间的土质地面,所以并没有爆炸,只是摔的变了形,如果这架直升机上的抗震设备用的良心的话,那机上的两名驾驶员就还有可能活,否则的话被颠死也是有可能的,至于到底怎么样,就看他俩的“造化”了。
  而我见直升机的威胁彻底解除之后,这又顺着原路爬回了副驾驶,顺便还把原本在后斗上的两箱机枪子弹给一起拿了回去。
  “项兄果然好枪法,这样都能把直升机给打下来,高手!”徐布目不斜视的对我说。
  “大徐,你夸人的表情真实诚,一看就没有假。”我说。
  “那当然,我从不开玩笑。”徐布口气很认真的说。
  “对了,你这车的品质也太棒了,什么型号?改天我也买一辆出去钓鱼用。”我说。
  “这是我自己改装的,发动机、悬挂、轮胎我都换了,发动机用的750马力高速柴油机,用坦克发动机经过缩缸改的;悬挂是独立悬挂,基本上人用腿能走的路,这辆车就都能跑,全时四驱驱动也有利于发挥这种悬挂系统的优势;轮胎则是选用的1200毫米超大直径产品。
  我以前开着它拿过四次不同国家举办的越野拉力赛冠军。”徐步说,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几乎从来没有变化的表情上罕见的露出了一抹自豪之色,这是我由衷的赞叹他功夫好时都不曾有过的表情,可见这辆车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重,而这也是我发现的除了功夫以外,他第二个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话题;而在以后聊多了,还会有第三个话题,这个待到下文再说。
  “阿布,你还擅长改装车这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啊,行,你藏的够深的。”周洲说,看来徐布喜欢改装车的事情连周洲都不清楚。
  “周董,您以前没提过相关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没说。”徐布说。
  “我平时担心你除了练武以外什么爱好都没有再憋出病来,现在看你还有些业余爱好,感觉也挺好的。
  对了,你枪法是真好,跟你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发现就没有你打不掉的东西。”周洲说,她前半段是对徐布说的,而后半段则明显就是给我说的了,说完还笑的很开心,而我听罢后回头一撇嘴,说:
  “说你心大一点都没错,刚才我要是没打中那个操作机枪的,咱们几个现在这会儿就都已经被打成‘漏勺’了。”
  “啊?机枪?什么机枪?”周洲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我。
  我一想刚才那架直升机距离我们400多米,我是通过M99上的光学瞄准经才看的很清楚的,她坐在车里凭借肉眼肯定看不见,而她能知道直升机被我打下来了肯定是通过驾驶室中间的那个液晶屏幕上由车载被动红外探测装置提供的画面信息看到的;既然没看到那也就没必要说的太细致了,要不然搞的我好想在故意卖弄一样,那样岂不就成了李嘉豪的做派了?所以我想到这里就给周洲随便解释了一下,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而我们此行开始只是为了逃命,后来在路上商量了一下,决定过境去柬埔寨,到金边去乘飞机,再到马来西亚去找冉氏兄弟,结果车子在行驶到柬泰边境时还遭遇了大堵车,在边境线上堆了一大长溜的汽车等待接受两边边防部队的检查后放行,泰国这边检查的是有没有携带什么违禁品出境,柬埔寨那边检查的是有没有携带什么违禁品入境,周洲乍一看有点慌,她说:
  “等一会儿检查到我们了要是搜到车上的枪怎么办?不能再像缅甸那次一样直接杀过去吧?”
  “在缅甸动手宰他们那时迫不得已,现在没必要的情况下去招惹这两个国家的边防军那就是找刺激了。”我说。
  “那总得有个办法吧?”周洲说。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这边的武装系统的情况,泰国也好,柬埔寨也罢,这些地方的军人收入都非常低,同时管理也很混乱,这就导致了他们的贪腐现象很严重,利用职权揩点好处是他们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所以,只要好处给的够了,别说是车上有枪,就是有炮他们也会装看不见的。”我说。
  “哦,如果能用钱来解决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现在身上的现金不知道够不够,信用卡还有扫码能行吗?”周洲说。
  “最好还是现金,周董,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吧。”徐布说。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钱,看着起码得有2万左右,这估计是他从木屋里带出来的,随后徐布说这些钱分成四份,分别用来打点泰国边境线这边的两个人,和柬埔寨边境线那边的两个人。
  而徐布刚把这话说完,但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一道黄白色的条状光柱斜着从天而降,一下子就击中了排队的车队中距离我们五六辆车的一个位置,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被击中的位置一辆汽车的半个车头都飞起来了,车里的人肯定是死定了,而距离爆炸点较近的其它车辆,也基本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与此同时,空中传来了一阵沉重而又持续的发动机轰鸣声。
  这种声音、这种场面让我有一个极为不妙预感,带着这个预感,我几乎没经过什么思考,本能的打开车门下车跑到车斗上将M99上的瞄准镜摘下来当望远镜用,抬头朝着刚才光柱飞过来的方向一看,果然在一层较为低矮的云层之中,看到一个硕大的黑影飞了出来。
  那种机身侧面林立着各种武器身管的造型,让我一眼就辨认出了它的身份——这是一架AC-130“空中炮艇”型重型强击机!
  这玩意儿是美军在C-130“大力神”型中型运输机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武装型号,专门用于清扫地面的各类小、散、慢目标,特别适合用于支援特种部队的敌后渗透作战,以及在敌方防空火力不强的情况下高效打击复杂地形上的游击队一类非正规武装,因为对待上述目标有着高效的杀伤效率,所以它得了一个江湖诨号,叫做“空中死神”;而我们的车要是被这么个东西给盯上,那绝无活路可言。
  原因它不仅攻击力强大,更是因为我们手中的武器拿它是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前对付斜距只有400多米的直升机,我拿着一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虽然也站在劣势一方,但还尚有一战之力,可面对这个大家伙,除非我有防空导弹,否则想用手中的枪械威胁乃至是干掉它,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话再说回来,我看清楚了这致命的火力是从什么地方打出来的之后,立马就拉开车门返回车内,对徐布说:
  “大徐,赶紧往后倒!往哪里跑都行就是别往大道上跑!”
  徐布那是何许人物,其实不用我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所以见他动作几乎与我的话是同步的,手往后一拉,把车挂上倒挡一脚油门下去,这车就像前面有个巨大无比的力量蹬了车头一脚一样,整个车身向后“呼”的一下弹了出去,随即车尾“咣”的一声撞在了后面一辆也是来排队的车上,只是这辆车很久也很破,车顶上顶着一大堆生活用品,车身也脏兮兮的,看车型应该是一辆甲壳虫。
  车里挤着一个女人,应该是车主的老婆,以及三个这对夫妻的孩子。
  只是区区甲壳虫那里是徐布这辆改装后的超级“大皮卡”的对手,虽然是倒车撞上去的,但也把这辆小车直接给撞的车头一瘪,整个车身都横了过来,这也就给向外打方向倒车提供了空间。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些心里还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开这么破的车,上面又放着一堆好似破烂的生活用品,这车的主人肯定不是个有钱人,现在这么再给他把车撞成这样,无疑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只是眼下是生死存亡之刻,我即便有心想赔偿他一点那也没工夫,所以只当没看见。
  更何况这个车主能不能从这一次无差别的攻击中逃出去都还是个问题。


  (未完待续)
  楼主来更新了,今天有点事,从上午一直忙到刚才,这刚刚完事,着实是让各位看官真的久等了,不好意思,这就开更
  又被抽楼了......楼主这就补发一下
  (二十一)“炸弹之王”
  而我说这是无差别攻击的原因是因为在徐布撞开他的甲壳虫开始往外倒着拐的时候,天上的火力再次倾泻了下来,这次的爆炸声没有刚才那么巨大,但很间隔很短,几乎是一秒一下,看着那一道道细小的多不过数量也多的多的光柱从天上打下来,并发出“砰-砰-砰”的声浪,把我们前面的汽车一辆挨一辆的全部彻底摧毁,我知道这是头顶那架AC-130正在使用它的第二种武器,既40毫米机关炮。
  这AC-130上共用三种对地火炮,第一种是陆军105毫米榴弹炮缩短身管后的机载改进型,其威力最大,但射速也最慢,刚才头一声爆炸铁定就是它打出来的,要不然它身上其它的武器打不出这么强的毁伤效果;第二种就是“博福斯”公司生产的40毫米机关炮,这炮的射速不慢,威力适中,虽不能和那105毫米榴弹炮比,但一枚直接命中顶部的话,就是步兵战车这类装甲车辆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汽车了,家用汽车被它打中车顶,那不管是车还是车里的人,就像被大口径狙击步枪爆了头的人一样,根本没有一点幸存的希望;第三种武器则是M61型6管20毫米机炮,这种火炮射速最快,可以达到每分钟2500发,对准一个集群目标一通全射速打击的话,那就是泼下来一片“弹雨”。
  AC-130系列自诞生以来,参加了从美军侵越战争开始之后的几乎所有由美国发动的局部战争,在这些战争中,经过统计,一架该机火力全开的话,那在一分钟的时间内所投射出去的弹药总量就相当于陆军一个步兵营的所有弹药量,经常能一次齐射便把一个区域内的敌方步兵等各种软目标全部“抹掉”。
  而这也是它被称为“空中死神”的原因。
  现在它先用105毫米榴弹炮射击,又用40毫米机关炮打,估计是前者打了一发后正在装弹,后者先填补一下这个装弹期间的时间空隙,防止有人跑了。
  “他们疯了吗?!怎么连平民都打啊!这些平民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这么无差别的射击?!”周洲在车后排高声说。
  “他们才懒得去打平民,但眼下打明摆着是他们从飞机上无法辨认这个车队中那一辆车才是他们的目标,也就是我们,所以他们就采用无差别射击的方式把能看到的车全部摧毁!
  如果这会儿这里只有我们一辆车的话,那咱们早就被炸上天了!从这个角度说,这些排队过境的人,算是掩护了我们。”我说。
  “为了干掉我们,不惜射杀这么多平民,他们简直就是一帮畜生!”周洲恨恨的说。
  “现在不是为这个生气的时候,你也不用奇怪他们怎么下得去手,要不然那‘木仔村’是被谁烧杀一空的?”我说。
  周洲没再接话,只是咬着银牙一脸的愤怒,然后她又给旁边的杜若系上了安全带,而杜若本人则已经吓傻了,她是名医术高超的中医,也是名知神明鬼的半个玄门中人,但她可没见过这种大型现代化武器平台大肆屠杀无辜百姓的场面,所以她这个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徐布这边此时把车已经完全倒出来了,档位换成前进挡后方向往左一打,当即脱离土路,朝着一旁的树林中开去。
  泰国作为东南亚国家,雨水丰沛,气候潮湿,树林非常茂密,车子开到里面的确有助于隐藏,可问题是树林里的热带植物盘根错节,根本没有道路可走,人凭两条腿都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这汽车开进去大几率是得被树木给卡在里面。
  同时我还有另一个忧虑,就是树林可以挡住光学侦查,可根本挡不住红外侦察,那AC-130上的红外成像仪是它机载的最主要的对地观察设备之一,我们就这么单独跑进树林之中,在红外成像仪中看的无比显眼,到时候因为这种突兀动作,搞不好还会被盯上并优先打击,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过我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徐布呢,他一脚刹车就把车子给停下了,然后一边拉车门要下车一边对我说:
  “项兄,帮我个忙!”
  我闻言自然二话不说,开门也下来了,然后就见他绕到车的侧面,身手矫健的一步纵上接近一人高的车斗之中,从里面捣鼓了一阵,我伸头一看,只见他打开了一个放在车斗左上角的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我之前还针没注意;而他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是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伪装网!
  他拿出伪装网后将气用力一抖,就像一个熟练的老渔民在撒网一样,一下子就把偌大的一张伪装网全给抖开了,这一下子说实话,我是玩不转。
  “项兄,帮我把这张伪装网铺在车上!快!”
  我听到这里也就全明白了,当即伸手过去抓住伪装网的两个角,然后跟他一起“三下五除二”就整个盖在了车上。
  做完这些,我俩又先后回到车上,徐布将车钥匙一拧,将发动机熄火,然后就不动了。
  “阿布,你干嘛呢?怎么把车子熄火了?!这是让咱们停在这里等着挨打吗?”周洲说。
  “你有所不知,这张伪装网可不是白铺的,上面肯定有红外抑制功能,可以压住车子以及车内散发出来的红外信号,再关了发动机,整个车没有了红外辐射源,再加上伪装网本身的迷彩,那这车就跟这片森林‘融为一体’了,天上那架AC-130,就不管用光学还是红外成像仪去往地上找,就都别想找到咱们。”我说。
  这个伪装网具有红外抑制功能的事情是我猜的,不过看徐布这么懂行的人会这样干,那大差不差就是这么回事了,而他随后的话也的确印证了我的猜测,他说:
  “项兄说的没错,这张伪装网可以把车子的红外辐射信号降低90%以上,剩余的则会和树林中本来就存在的天然同类信号源混杂在一起,让天空中的AC-130无法识别。
  周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等到那架飞机飞走,然后再出发。”
  这话说罢周洲本想接话,可身后隆隆的爆炸声打断了她,车上的四人一起回头看,能看到就在距离我们不到百米外的那条土路上,已然是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来时至少由上百辆车组成的一个过境车队,现在整个被达成了一条由燃烧的残骸组成的“火龙”。
  那架AC-130上的火力是呈梯次向下开火的,就是105毫米榴弹炮、40毫米机关炮、20毫米加特林机炮按照从前往后的顺序反复开火,地面上那些民用汽车那经得起这种摧残,不消几分钟,就被摧毁殆尽,在三种火炮的“轰轰轰”、“崩崩崩”、“哗哗哗”的发射声此起彼伏之下,这里起码有数百人死于这些火力之下,而靠近被袭地点的泰国与柬埔寨两个在这里的这个哨所,估计也难以幸免于难,里面的两国边防军士兵要是腿脚慢一点,也肯定得做了这架AC-130的“炮下鬼”。
  这场射击一直持续了4分钟左右,在此期间炮弹摧毁汽车时自身爆开的爆炸声混合着汽车油箱被引爆的爆炸声,响彻四周,震的周围树上的各种鸟类是飞了个精光。
  在这大约4分钟后,射击暂时停住了,除了不远处应过来上下翻腾的火光以外,就没再有其它活动的迹象了。
  我们四人看完这些,心里非常复杂,比如我,想说点什么却又在话到嘴边时如鲠在喉,说不出来,按理说见惯了战场上生生死死的我,对这些事应该有很强的耐受力才对,但这次不一样,可能是这次是我第一次见到为了追杀几个人就能毫不犹豫的把数百人枉杀的残暴场景,仅从这里来看,这个“神圣联盟”说是个佣兵组织,更不如说它是恐怖组织。
  “战场上互相厮杀有死有亡我理解,但这样的屠杀简直太没人性了!他们这样干难道不会受到制裁吗?!这个‘神圣联盟’如此残忍,就没有人来管一下吗?”周洲手舞足蹈的说,她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都有些破音了,我看得出眼前的场景给她的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但这又是她都看在眼里的现实,没法编个瞎话去哄她,只能说:
  “你知道‘私人军事承包商’吗?”
  “知道,业务范围跟雇佣兵类似,但没有‘神圣联盟’这种职业佣兵团这么具有针对性,前者主要负责的都是些安保任务,其实跟你开的保镖公司性质有点像,而后者则主要接手中高强度的作战任务。
  怎么了?这跟这事有关系吗?”周洲说。
  “没有,不过我想以此为例子给你讲个事实,大约在2004年时,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的郊外,有一群大约30人左右的私人军事承包商,也就是美国国防部花钱雇来给美军士兵当炮灰的武装安保人员,为了泄欲和找刺激,他们持枪闯进了一所因为战争中失去家人的妇女收容所,然后把里面40多名女性全部轮奸了。
  这些女性中最小的只有9岁,最大的超过80岁,但都没有幸免。
  其中超过5人被当场轮奸致死。
  那你知道做下这件事的那群人渣最后怎么样了吗?”我说。
  “怎么样了?”周洲迫不及待的问,她的脸上写满了渴望这些恶人得到应用的报应的神情,可我要说的答案却要让她失望了,我说:
  “这些人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他们只是被以公司调动为理由返回了美国,这件事最后直接导致了伊拉克民兵组织针对私人军事承包商的大规模针对性袭击,其中一个典型战例就是‘黑水’公司的雇员在巡逻时被伊拉克民兵伏击,然后死伤惨重,有的被击毙后又扒光了衣服拖在汽车后面鞭尸。
  但是真正犯罪的那些人还是安然无恙。
  我给你讲这个是想告诉你,发生在2004年伊拉克的那件事,和今天这件事性质是一样的,而且这件事可能都不会被公布出来,外界会一无所知,这些死亡平民的家属会被告知自己的亲人死于一场意外。
  那么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那些私人军事承包商和‘神圣联盟’的后台起码有一个是相同的,只是后者跟它主子的关系要比前者这种‘消耗品’更近一些。”
  周洲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默默的说了句:
  “好吧。”
  但说完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往那条还在熊熊燃烧的,由大量被摧毁的汽车残骸组成的“火龙”上观察。
  但在周洲看了片刻之后,她突然说:
  “那里有个孩子!他还活着!”
  周洲说着,就抬手往正前方的一个被打烂的车子旁指去,我定睛往那边一看,仗着当过狙击手的良好视力,还真就看见在一辆已经被打到变形的车子车门前,有一个坐在地上拿着玩具正在哭的小男孩,这个男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大的样子,身后就是一辆正在燃烧的汽车残骸,而这辆车虽然被打到形变,可整体的外形还是保存了下来,能看到车身四周布满了酒瓶子粗细的弹孔,这明显是被20毫米机炮打中后薄薄的车体钣金被弹头所携带的动能给大面积撕裂后产生的结果,而据我后来的了解,这个小男孩在袭击发生的时候正好拿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下车去小便,结果刚一回头那从天而降的弹雨就把他的爸爸妈妈还有所在的汽车一起给毁灭了。
  而20毫米机炮打下来的估计不是穿甲弹就是穿甲燃烧弹,没有爆炸功能,这应该是这个小男孩能幸存下来的原因,否则换了不管是105毫米榴弹炮,还是40毫米机关炮,这两种火炮对地射击时都以榴弹为主,其爆炸威力即便不直接命中也能把小男孩当场炸死。
  无助的小男孩此时只能坐在自家的汽车残骸跟前嚎啕大哭,而周洲在看到并指出来之后,我就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然后就想做好预防这种不好预感变成现实的准备,但事情来的比我想的还是快了一步——
  周洲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同时还对我们说:
  “我去把那个孩子抱回来,一会儿就回来!”
  她这么边说边跑估计也是知道如果先说了,不论是我还是徐布,都得拦着她不让她去,所以这才同时进行。
  而这也就是我那个不好的预感。
  只是即便周洲边说边做,那我也不能就因为慢了一步而不管了,所以她前脚下车我后脚跟着也下车了,并在她后面喊:
  “危险!你快回来!”
  周洲闻言也不理我,就是飞也似的往事发地狂奔,还真别说,她在前面全速跑起来想要追上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她毕竟跑不过我,在跑了一多半之后,还是被我追上了,我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的腰,然后一使劲儿,把她整个身子扬了起来,让周洲双脚离地,没法再跑了。
  而她一看被我抱住了,就拼命用手拍打我抱住她的手,并一边打一边说:
  “项骜,你松手!赶紧给我松开!我要去救那孩子!”
  “你疯了吗?现在头顶上还能听见那架AC-130的发动机轰鸣声,你要出去他们如果在用光学瞄具向地面观察的话,就能很轻松的发现你,到时候你跟那小男孩谁也活不了!”我说。
  “我不管,我不能见死不救!你快点松手!”周洲说,她此时不仅拍打我的手,双脚还悬在空中不停的前后摆动,我见她这样,先用左臂加力搂住,然后腾出右臂往下面一抄,穿过了她的两个膝弯,横着用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就把她给“平端”在臂弯里了。
  周洲被我这么一横,本能的用手搂住了我的脖子,这个姿势就有点刺激人的荷尔蒙了,在对视的一瞬间她有些娇羞的看了我一眼,但随即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状态,让我放她下来。
  本来以我的身体素质,就这么抱着她把她抱回到车上是轻而易举的,可看到她双眼泛红,竟有两道眼泪从一双眸子中汩汩流出,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周洲哭,一看她哭,我就心软,上次答应她去尼泊尔找“云巅之城”也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所以我实在不忍心强行把她带回去然后让她这么难过,而且凭良心讲,如果就这么看着那个小男孩可能被随时而来的下一次攻击给夺走了生命,那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的。
  基于此,我左右两臂先后一松,把周洲放了下来,并说:
  “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帮你把那个小男孩救回来,但你不能乱来,任何行动都得听我的。”
  周洲闻言就像心爱之物失而复得的小姑娘,点头回应我的同时,还笑了起来,我则伸手抹掉她眼角的眼泪,说:
  “时间紧急,要救人就抓紧时间。”
  随后我俩一前一后,跑到了树林和土路相接的位置,我让她先找了一颗大树躲起来,我自己则爬到树上,竖着耳朵通过分辨发动机的声音来判断那架AC-130距离我们是远是近,这是我作为狙击手的一种基本功,主要用作通过枪声判断敌方狙击手的方位,好予以快速、精确的反击,而用来判断飞行器也很实用。
  而AC-130的攻击方式我很了解,它用的是一种名叫“灯塔盘旋”的战术,具体说来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让飞机始终在目标上空顺时针画圈飞,好让有武器的这一面机身(该机的上述三种主要机载武器都在左侧,而右侧则没有)始终对准目标,并随着飞行从不同的方向发动打击,但碍于每种武器的上下作用摆动角度都因为机械结构而有一定的限制,这就导致该机在飞一圈时,12点至3点钟方向这90度之内,它是覆盖不到的,要花十几分钟飞一圈过去才能打,我就得趁着这个时机跑出去救人,这样可以达到即便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也没法在第一时间内对付我的目的。
  长话短说,我半蹲在两个粗壮的树杈之间,歪着脑袋听了半天,在感觉发动机的噪音达到最小值,说明它此时距离我们最远,且方向已经进入到了12点至3点钟方向这90度之内后,我便用最快的速度从树上下来,然后说:
  “在这里等着别动!我去救人!”
  说完撒开腿就往那个还在哭个不停的小男孩跟前全速冲去。
  这20多米的距离转眼就到,而我也没时间跟一个受到严重惊吓的儿童解释什么,蹲下身自双手往前一抄,用双手的虎口卡主他的左右两个腋下,肩膀一发力就把他从地上“叉”了起来,然后收回手臂将其抱在怀中,随即就扭头往回跑,并且仍然是全力以赴,只是多了个孩子在身上,速度稍稍慢了一点。
  等我抱着孩子一口气跑回到了周洲等我的大树下,这就准备跟她返回车上,可头顶上的声音突然不太对头,我把男孩先交给周洲照看,并说:
  “外面好像不对劲,我出去看一眼,你等我一下。”
  说罢就跑到了土路边缘,利用树荫遮住自己然后抬头往天上看,这一看,可了不得了。
  而我之所以说听着声音感觉不对劲,是因为按照常理说,以“灯塔盘旋”的战术在空中画圈攻击的AC-130此时应该是距离我们最远的一个位置,它要再飞回来起码得是十多分钟以后的事情,那么它的四个发动机产生的噪音也应该是因为处于最远端而最小的状态,可我在抱着男孩跑回来后就听到那引擎声在快速变大,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这架飞机在快速向中心点飞来,而且片刻之后就能飞到,若以“灯塔盘旋”的方式画圈飞的话,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快,所以它能飞出这种效果的肯定不是速度的问题,而是路线的问题,换句话说,它此时把画圈飞变成了直线飞,也就是从12点到3点钟方向的这90度内的某一个点直接拐了一个急转弯,然后直奔着刚才那个画圈的中心而来了。
  关键是往中心点飞并不利于它的机载武器发挥威力,那它想干什么?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我这才决定出去看一看,而我说这一看之下不得了了,是因为我看到了这飞机以大约距地面300-500米的高度在飞到大约土路的正上方后,后机舱门打开,从里面甩出来一个墨绿色的短粗物体,看着像是个油罐,和油罐不同的是,这个短促物体向下的末端,并不是平的,而是一个锥形体;它在通过滑轨脱离机舱并向下水落了几十米后,顶部就展开了一个白色巨大伞花,这是一张至少上百平米大的巨型白色降落伞。
  短粗、墨绿色、锥形头这些设计让我立即就在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武器的名字:BLU-82。
  这是一种自重达到6.8吨的重型空气燃料炸弹,从原理上讲,其属于云爆弹的一种;它在越战至2001年的阿富汗战争中都被美军广泛应用,主要用来开辟直升机降落场以及清除大面积集群目标。
  而投放它的最主要平台,就是C-130系列的运输机,AC-130在需要执行上述打击任务的时候也经常会带上一枚这种弹药。
  该弹是GBU-43型大型温压弹(温压弹与云爆弹同属于空气燃料炸弹,而前者可以看做是后者的一种技术升级版,威力更大)诞生之前,一直是美军威力最大的常规炸弹,所以有个外号,叫做“炸弹之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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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十八层地狱”
  这玩意儿落地后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将使半径600米内的一切暴露生物瞬间杀死,因为窒息、烧伤、冲击波内伤导致的间接死亡距离甚至可以超过1500米,当然,这是在地形平坦的状态下,如果实在山峦叠嶂的山地或者是植被众多的丛林中的话,受到地形地物的阻挡,这个杀伤范围指标会有相应的减少。
  由于该弹威力太大,携带并投放它的C-130或AC-130根据安全守则,为了防止被它爆炸瞬间产生的超压所伤,其投放高度被规定在了不得小于1800米,而眼下这架AC-130投放此弹的高度只有400-500米左右,这就说明这不是一枚“瞬爆弹”(既触地后或达到指定高度便立即爆炸的引信模式),而是一枚“延爆弹”(既“延时爆炸”,可在落地后的规定时间内爆炸,这种模式下空投下来就像一枚巨型定时炸弹一样),这就给了我们一定的逃离爆炸范围的时间。
  只是他们这么做,那肯定不是为了方便我们逃命,而是我刚才在抱孩子的时候,十有八九是被他们用光学瞄具给看到了,出于机载火炮暂时因为射角限制的原因不能使用,但又要为了尽快杀死我们,他们这才直接拐弯飞之下,然后过来扔了这枚BLU-82,同时当时他们的飞行高度太低,若重新爬升到1800米及以上的安全高度的话,又怕我们跑掉,但直接投“瞬爆弹”还会炸到自己,那么就只能在不改变飞行高度的情况下,将“瞬爆弹”的引信模式调整到“延爆弹”,在以最快的速度投弹干掉我们和保障自身安全之间,做了一个技术性的妥协,不过无论怎么见,其核心目的都是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
  言归正传,我在外籍兵团服役并跟随兵团进入阿富汗执行作战任务时,曾经亲眼目睹过美军使用该弹攻击藏有塔利班武装的村庄的全过程,一个200多户的村子,被这一枚BLU-82给炸的只剩下了不到5个人。
  那些被炸死的人,除了外围少数是因为窒息和被高温烧死的以外,其它绝大多数都是被爆炸产生的超压将内脏压碎并七巧及肛门中喷了出来,身子只剩下了一副碎的不成样子的骨架和外面的一层皮,整个尸体完全就是“瘪”的。
  由于这个经历,也让我对此弹的巨大杀伤力印象极为深刻。
  而即便是“延爆弹”,那根据他们的设定肯定也是在载机飞出爆炸区域后就立即引爆,这个他们飞出去的时间再加上这枚炸弹落地的时间,就是我们仅存的逃跑时间。
  所以我在认出来这个炸弹的型号并在几秒钟之内想通了上述的其中缘由之后,便转过身来一边拼命跑一边,对周洲喊:
  “快跑!快跑!快跑!”
  周洲不知道这些事情,看到我已经有些狰狞的表情十分不解,而我来不解给她多说哪怕一个字,在跑到她身边后一塌腰,先是用右臂把那个还在哭的男孩给抱在怀中,然后伸出左手抓住周洲的右手手腕就开始往车子的方向玩儿命的跑。
  在这期间周洲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暂时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作为一个聪明女人以及跟我在一起共事的经验,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所以被我拉着跑时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
  等我俩跑到车旁后,徐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里下来了,估计是为了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出击来接应我俩;此时他站在驾驶室的旁边,看到我俩带着一个男孩这种一路疯跑的样子,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俩,而我则对他喊:
  “大徐,快开车!是‘炸弹之王’!那帮狗日的朝这里投了一枚‘炸弹之王’!”
  徐布的军事常识那自不用说,听了我这句话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见他脸色忽的一变,什么也不说先一下子把挡在挡风玻璃上的那部分伪装网给掀到车顶上去好不被它遮挡视线,然后就拉车门就重新坐回了驾驶室中,并完成挂挡、打火等一系列启动车子的动作。
  而我在提醒完徐布后,先拉开车子后排的门,然后先小男孩后周洲,把他俩全给给“塞”了进去,而自己这会儿也没时间再绕到车头那边去开副驾驶的门了,索性就直接翻上了车斗;徐布见我们都上车了,脚下油门一轰,车子便撒开马力向着前方飞驰出去。
  我在车斗里面向前的趴在地上,然后双手用食指塞住耳朵,并张开嘴巴,这是面对大当量爆炸物时最靠谱的防护姿势了,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听力,同时张开的嘴巴也有利于泄压,减少超压把我内脏从体内挤出来的可能。
  当然,如果距离很近的话,那做这些动作跟没做一样,这是在临界范围上才会起作用的方法,就像地震自救知识的前提是楼不能被全震塌了,否则楼全塌了把人在里面拍成了“肉饼”,那用什么自救知识也白搭。
  而眼下的距离就是在那枚BLU-82的绝对致死范围里,要是这会儿炸了,那我们这一车五人,谁也留不下一具全尸。
  那么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就全得看徐布的车在这枚云爆弹在爆炸之前,能不能跑出它的致死范围了;前面说过,这个范围按照设计指标上来说是600米,要以平地条件下在短时间内跑出去600米那以这辆车的性能那不是难事,可这里不是平地,而是树木茂盛的密林,比不了缅甸的“罗楠”雨林,但也绝对不是汽车在里面想开就能开的。
  让我感到庆幸的是,徐布的这辆“大皮卡”果真是超级改装车,那四个轮子上的全时四驱以及独立悬挂简直神了,大坑小洼的冲过去根本不减速不说,最厉害的是碰上了一根高估超过成年人膝盖的枯木横在前面,而他开着车根本不用躲,直接就往上冲,不知道是他启动了什么按钮,这车的车身迅速太高了一大截,让最前面的车头不会碰到这根枯木,而等车轮碰到的时候,就像月球车的设计一样,以超大的动作形成与缓冲范围,就将这个巨大障碍本应产生的颠簸给化解了。
  长话短说,我心里默数着,时间过去了大约20秒左右,那枚BLU-82肯定早就落地了,只是延时引信还没到时间,而我们的车子则在这段时间里跑出去了500米左右,这个速度换算下来就是相当于每小时90公里的速度,要在高速上跑出这个速度那没什么值得说的,但现在是在一个完全没有路的雨林里跑出这种速度,那绝对就是个奇迹了。
  当然,在这500来米的路上,徐布开着车压倒了不知道多少细小的植被,连碗口粗细的树也不在话下,至少被“推倒”了五六颗。
  看他的路线,我知道他是想尽量往森林的深处跑,其中的用意则非常明白。
  就在我心里念叨着这炸弹再过10秒钟再爆炸,到那时候我们就差不多跑出致死范围了,防护得当的话便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一声震天彻底的巨响从刚才来时的方向传来,我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随后在短短三四秒钟之内,一股摧枯拉朽的冲击波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从从车后兜着屁股杀了过来,沿途的树木凡是一人粗细及以下的,几乎全部被拦腰打断或者是连根拔起,而那些树大根深的大树虽然没有被打断或打倒,但树皮都被大面积剥落,同时树上的树叶也被吹的几乎一片都不剩。
  而冲击波打过来的同时,高温也随后就到,我趴在车斗里身子暴露在空气中,顿时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电磁炉当中,整个人不消片刻就会“熟”了;接着则是超高压,这种攻击的原理与效果我都清楚、见过,但没有体会到是什么感觉,毕竟这种感觉一般体会到的也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就像几乎没人能说出来被爆头是什么感觉一样。
  而我此时被超高压覆盖后的感觉就是似是有无数只手在我的身体里拉扯我的内脏,要把内脏扯出来一样,双眼以及牙齿也都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的挤压之下向外爆,就在我感觉自己马上要撑不住要以那些我在阿富汗看到的惨死于同种武器之下的村民一样的方式死去时,整个车从后往前掀了起来,也就是变成了车头向下,车尾向天的样子,而把车子掀成这样的力量,毫无疑问,还是那股冲击波。
  空气燃料炸弹比普通炸弹的破坏力更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的爆轰波持续时间特别长,是普通TNT装药或黑索金等常见装药炸弹的几十倍。
  在车子被掀起来的同时,它突然向前所产生的力量把还在车斗中的我像是一个抛石机中的石头一样,被甩了出去,这个被甩起来的高度,其最高点至少有7、8米的样子,要是下面是硬质地面的话,我这么一个四仰八叉的样子落了地就是不摔死,也得摔个骨断筋折。
  但我比较幸运,因为前面这块地竟然是一片芦苇遍布的湿地,因为芦苇太过密集,所以乍一眼看不出来有水,但实际上下面就是水,水不深但也有1米多,再往下就是松软的泥层。
  当然,这些都是我落下去之后才知道的。
  在1米多深的水与下面松软泥层的缓冲之下,我免于骨折,并且水对冲击波与热量、以及超压是一层天然的屏障,随后这些杀伤元素都因为我全身浸在水里而让我躲了过去。
  话再说回来,我被冲击波、高热、超高压覆盖后感觉自己要死了,再到汽车被从后向前的掀到竖起来,乃至我落入水中这整个过程其实非常的短,可以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我之所以感受这么清楚,是因为身体被超高压撕扯的时候,其痛楚太过强烈,产生了时间被延长的神经错觉。
  这种错觉在梦中最为常见,比如大多数感觉做了一晚上的长梦,实际上在现实世界中过去的平均时间只有7秒钟左右。
  而如果没有汽车被掀的立起来,没有我被甩出去掉进那些一小片长满芦苇的湿地之中,那我的下场,就一定是以内脏与眼球全部在超高压下爆裂并被挤的到处都是的惨烈方式死亡。
  至于车子被掀到竖起来为什么没有继续向前并倒扣在地上,那并不是因为冲击波的力量不够了,也不是因为这车能顶得住,而是因为前面正好有一颗不粗不细的树,车被掀起来并向前倒去后便让这棵树顶住,变成了“倚”在了树上的姿态。
  一直等到爆炸产生震荡彻底过去之后,我立即从水里站起身子并爬上岸,可我张嘴一吸气,立即感到什么也吸不到,我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刚才的爆炸将空气燃料抛撒到空中后经过短暂而剧烈的燃烧将这附近的氧气全给消耗殆尽了。
  这会儿我要是脚底抹油往反方向跑,用不了多久就能跑出这个窒息范围,那样的话活下来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是那车上的四人就死定了,面对这种情况我自然不能只顾自己逃命,看着车里没有反应,我估摸着车里的四人都震晕了,要是真是如此的话,我一个人凭借着这不多的一口气,要开车门把四个人其中三个成年人外加一个儿童全部拖走并拖到有氧气的安全地带,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不可能也得做,我憋住这口气带着满身的水快步跑过去就想拉驾驶室的车门,结果手还没碰到那个把手,它就自己先开了,徐布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表情很难看的看了我一样,我一看欣喜不已,知道这是他身体素质非常好,虽然被震了个七荤八素,但并没有真的晕过去。
  他随后也意识到了四周没有氧气的问题,也是憋了一口气后跳下了车,那有他的帮助,移动另外的两个女人外加一个小男孩就从不可能变成了“容易的多”了,而周洲、杜若以及那个孩子,也的确是都被震晕了,要是不管她们,那这三人铁定会死于窒息。
  除了窒息以外,此时空气中的温度在经过刚才热浪的席卷之后,留下的余温也起码得在60-70摄氏度左右,足以造成烫伤,我还好一点,因为我掉进湿芦苇地里之后浑身透湿透了,这股热量要蒸发掉我身上的外部水分还要有一个时间,在期间这种高温对我的伤害是最低的,但其他几人就不行了,只能硬扛着。
  长话短说,我俩在严重缺氧以及超高气温的环境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我负责周洲与小男孩,徐布负责杜若的分工把三人给拖到有氧气的安全范围内,在放下三人的身体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开嘴贪婪的呼吸着氧气。
  等把这口气喘的差不多了,再摸一下三人的脉搏,还好,都还算平稳,只是每个人的脸都因为高温而变成了通红色,再慢一点,皮肤最为娇嫩的两个女人与一个孩子,就得被烫到起泡。
  随后我俩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将周洲与杜若先后唤醒,但小男孩还在昏迷之中,好在杜若精通医术,她醒了之后徒手对小男孩身上的三个穴位依次进行了“点”、“掐”、“拿”,随即不消片刻,小男孩也在一阵咳嗽之中苏醒了过来。
  我们能在这次攻击中全都活下来,除了徐布的这辆“神车”在树林里用了20秒跑出去500多米外加一些巧合(比如我掉到芦苇湿地中)外,还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如同那湿地中的水一样,树林里的各类植被也吸收、缓冲了大量冲击炮以及其它爆炸产生的能量。
  在冷战中前期,前苏联常常把洲际导弹发射井建造自树林茂密之处,即便周围没有树,也要人工种植上,就为的是一旦发生核大战,那这些茂密的树木就会起到吸收、抵挡核弹冲击波的作用,虽然后来随着洲际弹道导弹的精度不断提高,误差开始小于百米时这种方法就已经意义不大了,但其能够对冲击波产生吸收作用的原理,是不会变的。
  换句话说,倘若这里没有树林,我们是开着车在平地上跑,那虽然可能会在同样的时间内跑的更远一点,但绝对撑不过随后的爆炸,会被当场炸死,到那时候且不说在车斗里我的会怎么样,车里面的四人就都活不了。
  这也是我之前说明白徐布往树林深处猛开的用意所在,他的用意就是尽可能的进入树木茂密的位置,让它们能“帮着”抵抗随后而来的这场超大威力爆炸。
  话再说回来,我看众人状态稳定后,吐了一口唾沫后气不打一处来的骂着说:
  “这帮杂碎,为了杀咱们也真是太拼了。”
  “一个佣兵组织,赶在他国领土上如此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他们这也太无法无天了!泰国的空军呢?!柬埔寨的空军呢?!怎么能容忍一架这种非本国的作战飞机这样乱来?!”周洲刚刚醒来不久,还有些虚弱,但说到这事,依然是忍不住的满腔愤懑。
  “泰国空军能对空的力量只有4个大队和4个防空营,其中4个大队里的歼击机除了26架F-16A和11架JAS-39‘鹰’式是三代歼击机以外,其余的F-5E属于二代歼击机,航程短、性能差,有跟没有没去别,另外的机型那就不是教练机就是运输机了,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关键是这些歼击机都部署在曼谷附近以保证首都的安全,4个防空营也是这样,而这里在泰柬边境,远离曼谷,所以即便泰国空军发现了这架AC-130,也抽不出什么力量来去对付它,更何况以泰国的防空雷达也根本做不到全境覆盖,我估计到现在它们根本就没发现这架AC-130。
  这是泰国的情况,至于柬埔寨,柬埔寨空军自从米格-21退役之后,连歼击机都没有了,防空导弹也都是近程的,现代化的防空雷达更是不存在,你让它拿什么来对付这玩意儿?
  不过这都不重要,中药是咱们眼前的事情:被消耗光的氧气估计会在10分钟后被重新‘填充回去’,然后咱们还得回到车上,看看车还能不能用,要是能用那就用,不能用的话,就收集一下上面的可用物资,这些在以后的几个小时几十个小时之内是都有可能用的到的。”我说。
  “我的车我了解,没问题的”。徐布很自信的说。
  而因为爆炸之前,车子已经开到了距离爆心500多米外的位置,所以我说大约10分钟后氧气会重新填充会去,但实际上那是按照美军相关手册上以一直填充到爆心位置的标准说的,若是只在边缘上的话,那一分钟左右就够。
  所以在说完这些话后又等了不一会儿,我把上述情况又补充了讲了一下,众人便起身往车子的位置走。
  过来的时候车本身还是那个样子,倚着一棵树“倒立”在地上,我与徐布合力将车给推回去后,随着“咣当”一声响,车子又恢复到了原状,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发现除了发动机因为刚才的氧气被耗尽而被迫自动熄火了以外,并无大碍,徐布说没问题的那话也真不是大话。
  我再次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隐隐的还能听到那架AC-130的发动机声音,估计它还没有彻底离开,周洲提议说一会儿等那架飞机真飞走了,那就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有的话能救的就救一下,而我则说:
  “我滴姑奶奶啊,你想什么呢?咱们跑出来这么远了,还得是在树林的掩护下才能侥幸活下来,那些直接暴露在爆炸最核心位置的人,别说幸存者了,能不能找到尸体都还是问题!”
  我话是说到了,可架不住周洲一再要求回去看看,结果我们就只能等到氧气回流结束后,乘车小心翼翼的按照原路开了回去,这回去一看,其场景可以这样来形容:
  在前面我曾用“地狱”一词来形容被那架AC-130用三种火炮摧毁、蹂躏后的平民车队,但要跟现在一比,那前者若是“地狱”的话,这后者就得是“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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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全部变成了焦土,汽车都被超高压给压成了类似铁饼的形状,车上的人,能看到尸体的几乎没有,完全都在高温之下被融化后和车体融为了一体,少数外围能看到的尸体,则全部都是形状残缺不全的焦尸,而且上面还在冒着白烟......
  这个场景,远甚于我在阿富汗看到的那次,因为那次是把云爆弹扔到了村里,好歹还有建筑物挡一下,所以大部分死者的尸体都还在,可这里全部都是汽车,那也就出现了尸体被融化后和汽车粘在一起了的现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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