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八月底刚刚入学,午托开业后,他当然就在自家的午托里,本来十月底是他六周岁生日,铁成和我还商量着怎么给他过生呢,谁知道却偏偏伤了眼睛!
好在住院治疗了一周,回到家里又休息了些日子,基本上痊愈,只是他受伤的这只眼睛比起另一只正常的眼睛视力上仍有差距,医生说以后用眼注意些,逐渐地还会恢复的,不过最终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受伤很不幸,但没有瞎又算万幸。
铁成给我商量,这次要给小明好好过个生日,有几方面的考虑:一,小明离开亲妈后的第一个生日,当然也是我进门做他继母后的第一个;二,范范和她妈今年刚加入这个家庭,午托部开了,借此让大家开心一下,加深凝聚力,促进感情,他有进一步撮合俩老人的心思;三,小明大病初愈,大家紧张了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做出了贡献,特别是范范,需要放松一下,算是答谢。
十月份的最后一天,恰好是个星期天,我们觉得还是在自己家里好,就不去酒店了。晚上过生日,可从早上起来,我和范范就开始准备起来,他俩不想让我上手,但我就是不肯,今天我很想显显身手,感觉自己身体很能承受。
可是,中午时,铁成却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当时我和范范都在场,大概都能听到,竟是小明的生母苏小青打来的,她说她已经从海口回来了,她要求过来为小明过生。原来,她已经得知了小明眼睛受伤的事情,其实是想过来探望她亲儿子。
我们重新商量了一下,苏小青晚上过来一块给小明过生日,也还好,不过需重新安排,那就不再让爹和范范妈过来参加了,免得尴尬。
小明过生日,他生母苏小青要来参加,一下子搅乱了我们原来准备的家庭团聚。
中午,范范跟我一起在厨房做饭时,对我说:
“你看,她早不来晚不来,来的真不是时候,离婚了就别再回来呗,咱们是不是设法把她赶走,让她以后少来搅混?”
我说:“他俩离婚时候并没完全闹僵,这次又是以探病为借口,我们没法挡她,希望她以后少来就好。”
范范:“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还惦记。”
下午爹回来了一趟又走了,他带来了他和范范妈各自送给小明的生日礼物,原本俩老人也是有准备的。晚上,一切都早早地准备妥当,就等着苏小青过来了。
苏和铁成离婚时,大致上把财产分成三份,她拿走一份,留给铁成和小明二分,所以她不用负担小明的抚养费,但她享有无条件探视权。
晚七点,苏小青来到,只见她好似比以前穿着打扮注重了好多,脸色光鲜润泽,好似比以前要年轻,看来海南的阳光、海鲜的确养人。我和范范热情大方地将她往主宾座位让,哪知她见了小明,紧走几步,弯腰俯身,抱住小明的小脑袋,嘴里叫着:
“妈的乖儿子!宝贝眼睛怎么样了?让妈看看。。。。。。”
她一边蹲着仔细察看小明的眼睛,一边禁不住痛哭起来,竟泪流满面,我和范范在一旁,无不动容。铁成对她说:
“这次受伤,纯属意外,对方那孩子你很熟悉,他俩自小就在幼儿园一块玩,谁知道会这样。。。。。。住的是最好的医院,找的最有名的专家做的手术,他继母小娟找关系住的单间病房,条件很好,白天是小娟在医院陪护,晚上他干妈范范跟他一块睡医院陪护,没让他受罪,医生说恢复的很好,以后视力慢慢地还会提高。。。。。。”
小明最初叫了苏一声“妈!”,然后他站在那里木木地,任凭他亲妈捧他的脸、掰他眼睛看,竟没哭也没闹。
然后,苏搂着小明坐到沙发上,开始跟我们说话,可没一会儿,小明却挣脱了她,跑到坐在侧位沙发上的范范身边,范范顺势将他搂在了自己怀里。
谈话中得知,苏生下二胎闺女快二个月了,她这次回来自然是带着闺女一起的,只是没有带过来,所以她说坐一会儿就需要走。苏给小明送来了比较贵重的生日礼物。
范范伺候小明戴上生日帽,点燃了生日蜡烛,她又打开电视播放起生日快乐歌,许愿时,我问小明许什么愿?他俏皮地说:
“我祝愿我考试次次第一名,长大了考北大清华!”
我们都大笑,直夸他有出息。不料,小明竟又接着说:
“我还有一个愿望呢!我祝愿小娟妈妈给我生一个既漂亮又聪明的小妹妹,长大陪我玩!”
小明这一次让我们哄堂大笑,他们都盯着我胀大的肚子看,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切了生日蛋糕,吃蛋糕时,我笑着问小明:
“那你说说,我这个后妈对你好不好?你范范干妈对你好不好?你爷爷奶奶对你怎么样?”
小明开心地说:“好!都好!两位妈妈都好,给我做好吃的,买玩具,还有,我妈。。。。。。我范范老干妈,可好了,在医院里还给我奶吃呢,给我当止疼药。。。。。。”
范范马上抬起手,做出要捂住小明嘴吧的动作,却并没有捂,小明调皮地挤挤眼睛,嘻嘻欢笑着,没往下说。
小明的话把范范羞得满脸通红,我和铁成听了,却禁不住笑的前仰后合,苏小青疑惑不解地看着我们,她肯定没搞明白小明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边吃蛋糕边说话,苏小青也不吃饭,这就要告辞了,她来到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呢,我们理解她外边还有嗷嗷待哺的闺女,也不便多留。
站起身,临出门时,苏小青把小明扯到她身边,她弯下腰,嘴里说:
"宝贝儿子啊,妈有事,这就又要走了,来,让妈亲亲你吧?”
哪知小明却歪着脑袋,咧开脸,不让她亲,很快跑开了。挣脱了她不说,没想到小明竟跑到范范跟前,踮起脚尖仰起头,显然是向范范索吻呢,范范赶紧弯下腰,在小明的脸颊上“噗嗤”就来了一口。仍没完,小明回过头来,冲着苏小青说:
“你都不要我了,我不让你亲,我喜欢范范妈妈!”
苏小青先是惊愕,接着一脸凄然,像是很痛苦很伤心的样子。。。。。。我和铁成送苏出了门,范范和小明竟没有出门相送。。。。。。
送走了苏小青,我跟着铁成回屋。见范范正搂着小明玩,她脸颊上好几个处粘着蛋糕,一看就知道是小明刚才用嘴巴亲她了,小明在她怀抱里活蹦乱跳,甚是开心。铁成应是有点激动,说:
“这段时间辛苦范范了!非常感谢你照顾小明哦,没想到你比他亲妈还要亲,你看把他高兴得啥样子啦。。。。。。”
范范说:“感谢什么?我就是喜欢小明这孩子,聪明,漂亮,将来准叫他考上北大清华!”
就这个话题,我们展开了讨论,铁成说考北大清华美好的愿望而已,哪能说考就能考上的?难比登天。范范却说:
“我有办法,干脆就让小明做我的儿子吧,然后把他的户口迁到通州我家里,将来让他在北京考,那就容易多了!”
“这。。。这事。。。。。。”,铁成听了范范的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过完了生日,上床睡觉时,铁成靠床头,闭着眼睛,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
“没想到小明竟跟范范那么投缘,你看,俩人真的比亲母子还要亲!小明似乎对范范已经产生了依赖,只可惜啊,范范终究还是要离开我们这个家的,我生怕到时候,小明又要经受一次母子分离的痛苦啊!”
我说:“范范早说了,她不想嫁了,想一直和我们呆一起呢!”
铁成:“胡扯!我哪敢耽误了她的青春,还是想法给她找个合适人家嫁了吧,只不过。。。咦,这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了!”
我笑着,对他说:“你要是真喜欢范范,要不,等我把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咱俩办个离婚手续,你跟她登记结婚去,然后让她再给你生一个,这样就拴住她了。”
铁成一扬手,做出要扇我脸的动作,一本正经地说:
“净说些屁话!小娟你是开玩笑还是试探我呢?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早就说过,以后死活就在一起了,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再放弃你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说:“那范范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理呢?范范可不是当年的李琳,她是我最亲密无间的好闺蜜,我们在北京时曾不止一次山盟海誓,生死相依,你理解我们吗?”
铁成思索了片刻,说:“那你想怎么办?我依你!”
。。。。。。
就这样,过了些日了,我忽然很想回我自己的那个家一趟。
我家原来范范陪着她妈住着,范范过来后,我本安排爹去陪范范妈一起住的,但据我所知爹始终没去住,他老人家晚上直接住在午托部,现在只有范范妈一个人住我家。
我想爹可能觉得住儿媳妇的房子不合适,也可能觉得匆匆跟范范妈同居面子上不好看,反正他俩表面上至今仍没在一起,只是白天里在午托部并肩作战、一起忙碌,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希望他们二老尽快融入一体,过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让我、铁成和范范都放心。
自从我跟铁成正式登记结婚后,我就搬过来住在了铁成家,然后就很少再回自己的家,最近这两三个月更是一次就没回去过,但今天忽然就很想回去一趟。
我下午四五点就过去了,本想回来了先把自家屋子打扫收拾一番呢,却不料进屋里一看,干净整洁,一切仍都是按照我原来的放置规则,整整齐齐、井然有序,根本不需要我再动手。范范妈到底是小学退休教师,她有文化有修养的,让人尊敬和放心。
我的这个家,当初装修是我自己根据喜爱精心设计的,嵌入了很多美术元素,绝不同于铁成那房子的粗狂简易风格,我其实很喜欢我自己的这个家。
我到内室,开始收拾东西,衣柜里和床下的柜子里仍存放我的衣服、鞋子等个人物品。
静下心来,就想起了董朝阳,往日的音容笑貌、嬉笑怒骂浮现眼前,不禁为之叹息,他去年陪着我在这个家里住了半年时间,然后离去。今年他又跟了范范,也差不多有半年时间吧,我想范范不至于把他再待会到这个家里,让他睡原来他睡过的我的这张床,有范范妈在这里,范范应该不敢,否则必将遭到她妈的斥责和阻止!
董朝阳不是不好,范范喜欢他自有道理,小董不但年轻帅气,而且脾气温和,比较会体贴人,会说、会笑、会让你开心,跟他在一起有一种如沐阳光和春风的舒适感觉。。。。。。可惜,小董的缺点也是明显的,作为男的,却不太愿意追求上进,缺乏王铁成身上的那股子拼劲和狠劲,他还比较没有责任心,跟他在一起自然就没有安全感,除非你愿意以己之力去罩着他、包容他。
小董与范范已分手,他在我们的生活里已彻底消失了好几个月了,我与他绝没有联系,至于他跟范范之间还有没有联系,范范没告诉过我,我也没再问过她。
其实,现在觉得吧,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我知道,晚上,待范范妈回来了,她必定要跟我谈范范的事情,嗨!我该怎么跟她老家家说呢?现在的情况,似乎有点乱,她根本就不知道,多少年来她始终就不了解自己的闺女。。。。。。
我回自己家里收拾东西,六点时范范给我打来电话,她去午托部接了小明回到家里,没见着我就打来的,我告诉她我回这边来了,想收拾点衣服,她就说也想过来,我说你要来了小明谁照顾呢?你就待着吧,好好帮他做作业。
不一会儿,铁成又打来电话,我告诉她我今晚来这边了,叫他回了家别等我,他说他晚上要开会回家会晚一些,到时候他拐到我这边带上我一起回家,我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在这边找点衣服,还想跟范范妈好好聊聊,再撮合撮合俩老人家的好事。
我就这么一晚上不回去,范范和铁成竟都给我打来电话,都一个劲儿叫我回去,我知道,没有我哪有他俩?一开始我即是俩人联系的纽带,现在也是俩人之间关系的媒介。我晚上不和他们住一起,其实是赋予了充足的空间,就想前段时间他们夜里住医院单间那样,本可以自由自在,但实际上却令他们内心很不安。
从内心来说,我从来就不愿意亏欠别人的,宁可让其他人都欠我。离开王铁成那么多年,回来后他虽然表面上从未怎么怨恨我,甚至都不愿意提起,但我很清楚他憋在心底的真实感受。再说,现在的铁成,也算成功男士,他周围有的是女人,他要想再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那真的太容易了。成功的男人不应该缺爱,与其让他遗憾让他憋屈,还不如给于其妥善安排。至于范范,她是我最亲密的闺蜜,很久以前我们就有了特殊的关系和情感,我们山盟海誓,她希望跟我浑然一体不分彼此,这种关系和心态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范范妈回来了,她老人家见到我非常高兴,拉着我聊了很多,我知道她关心自己的女儿,操心范范的婚姻和前途,但她真的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我只能尽可能地用好话安慰她,范范有人爱有人疼,前途无忧。。。。。
大概七八年前,我和穆范范相识在京城的大学校园里,她虽与我同岁其实比我晚了一届,我俩不属于同一个系,更不属于一个班级,能走在一起的原因好难说清楚。那时候,前后有好几位男生追求我,中间也有各方面条件都优秀的,但是我当然不可能接受,一概予以拒绝。久而久之,同学中竟传言我属于“另类”、“同性恋”。。。。。。
范范主动来到我身边,人与人之间就这么莫名其妙,这就是缘分,第一次相见就注定我们的今后,甚至于今生今世,我和她绝对是有缘之人。
那时候,我因为没有家没有父母,星期天、节假日经常无处可去,后来我就跟着范范去她家,慢慢地养成了习惯,她的家像是成了我必回的自己家一样。在她家里,她父母待我很好,范范妈高兴地称我为她的“第二个女儿”,后来我也改了口,干脆直接叫“干爹”“干妈”了,我从未曾正式拜过,但却到今天都一直这样叫着,只可惜范范爹在今年初已经突发急病离世了,只留下范范妈自己。。。。。。
那几年青葱岁月,也是我和范范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拥有青春、朝气以及活力,我们对生活充满憧憬与激情。每次在她家里,我就挤她的小床和她同床共枕一起儿睡觉,我们曾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依。。。。。那时候我们拥有理想,也彼此拥有对方。
看起来范范妈对自己女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半懂一半糊涂,不知道她老人家到底怎么想的,她不曾追问过我太多,也从来没让我窘迫过。甚至有几次她安慰我,说:
“让范范跟着你走应该没错,我相信你们!”
只是,今晚,范范妈忽然却要追问一个问题:
“几个月前的那个小伙子,叫小董是吧,见过几次,我看他人长得挺精神,文质彬彬的,言谈举止也很有修养,年龄挺般配,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后来就不见他来了呢?范范是跟他分手了吗?问她总是不说清楚,你知道吗?”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董朝阳是一个让人一见很容易产生好感的人,范范妈看上他那是自然。但这中间的关系太复杂,我不能告诉她老人家小董其实是我的前男友,他曾滥交几乎阅女无数,他自身还存在许多其他问题,不便再让范范再跟他在一起。。。。。。
怀孕已七个月,身体变化非常明显。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老公铁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问他怎么了。
“你的胸部变大了发现没有。”他边回答,边动手动脚。
我打开他的手:“怀孕了都这样儿。”
“那生完孩子会不会变小啊……”他一脸担心的问道。
“会,不仅会变小,还会下垂!”
他若有所思,像是在衡量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贴着我的肚皮说到:“儿子啊,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儿,你媳妇儿怀孕了,你就知道你爸爸曾经为你牺牲了多少啊!”
哈哈。。。。。。
今天预约好了去医院做产检,早晨起来发现限号,老公就叫了一辆神州的孕妈专车。上车后,司机递给我一个腰垫,减轻脊椎压力,还提醒记安全带,又问车内温度合适不合适,提醒完车内有WiFi后,又加上一句建议不要看手机,容易晕车……
我看了看老公,小声说:你能有人家司机对我一半儿好,我就知足了!
老公看了看我,对司机半开玩笑说到:“老哥,您别再说话了啊,小心我投诉你,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司机没再吭声。到医院后,司机下来给我开车门,开了门以后,尴尬的站门口,望望我老公,又看看我,扶我一把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老公下了车,绕过来,扶我下车,狠狠的对司机说:别跑远啊,一会儿还叫你!跑远了投诉你!
哪儿有这么不讲理的!
因为孕期,后来我去公司坐班的时间再次缩减,基本上每天只是上午去两三个小时,安排一些事务,然后中午吃了饭然后就回家了。早前见着张慧慧总裁,我曾对她说想早些回家休息,让她尽快重新安排人事,她却说让我再坚持坚持,还说如果有问题让我多跟朱婷婷副总裁沟通。而朱姨去对我说:“啊呀,你这早着呢,不行你就上半天班吧,不耽误你去围产检查。。。。。。”
这样休息的事就搁置了。我后来想,其实自己身体无恙,若天天呆在家里也闷,每天去公司看看转转也不错,就当运动了,所以就不再说了。工资照发,现在公司上下也没人敢说我什么。想来,张慧慧其实对于我挺不错的,每次见了都是笑容满面,说的也都是关心、体贴的好听话。我想,这大概跟铁成有关,王铁成现在可是她手下信赖的得力干将。
那天,我要代表公司去参加一个行业学会,会议设在本市一家标志性的豪华五星级酒店里。大清早,我仍叫了一辆神州的孕妈专车,乘车前往。
专车直接将我送到酒店大堂门前接客坪上面,司机小心翼翼地扶我下了车,才把车开走。我正要迈腿往大堂里去,身旁却“嗖”地一声停下一辆车,我一看,深红色的保时捷,崭新崭新地,见了豪车禁不住下意识地多瞟了几眼,车门打开时,走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我一看,天啊!这不是董朝阳吗?前些天范范妈还跟我说他呢,没想到今天这就又遇上了!
小董应该是在车上就已经看到了我,他下了车就径直朝我身边走来,但见他身上
穿着笔挺的浅灰色西服,脚上的皮鞋闪闪发亮,我大眼一看就知道她的穿着价格不菲,看上去比去年跟我在一起时我给他买的三千多块的衣服要高档多了。他嘴含微笑,满面春风,停在我身边,淡淡地说:
“你好快啊!这是几个月了?”
我同样报之以淡淡的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说:
“你开的车很不错,来干嘛呢?”
小董侧脸,朝酒店大堂的柜台方向望了望,我也跟着他的目光往里边看了看,见一个身材高大且魁梧的年轻女子的背影,身高足足超一米七,体重吗,估摸着至少有七十公斤的样子,因为个子高并不显得太肥胖,但仍比起我家范范微胖的身材要壮许多,她正在那儿跟柜台里的服务员交流着什么,想来应该是办理退房卡吧,可惜一时看不见正脸。。。。。。
我瞬间一下子全明白了,不禁朝小董微微笑笑,他显然马上会意我在嘲笑他,似乎有些窘,赶紧解释说:
“不是!我不是开房,我说过我早就改掉了!我是跟她谈恋爱,我们老板的女儿,现在我跟她在一起!都怨你,还有你那范范好闺蜜,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差点把我害惨了!我。。。你觉得我的青春就不是青春吗?”
我说:“对不起,范范的事我不清楚,那是你们俩的问题。”
小董:“我们俩?嗨,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不过今天碰上你,也是天意,我就说了吧,你要听了千万不要受不了啊!”
我说:“你说吧,我好着呢。”
小董:“范范突然跟我分手,我莫名其妙,刚开始有些不死心,我。。。我调查过她,结果发现她跟铁成哥弄在一起,我亲眼看见铁成哥开车带她去售楼部,他该不会是背着你给范范买房子送吧?这还不说,从售楼部出来,两个人脸上亲昵的那个样,叫你见了肯定会气晕过去!大白天的,他们俩去xxxx酒店开的房!要不信,你不是会找警察吗?再去查一查他们的开房记录,你别以为只有我会干那种事!”
我心里虽早有预料,自认心理承受能力超强,但听了小董的话仍感觉有一些诧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董似乎还想说下去,但刚才看到的那年轻女子已经走过来了,我抬头看她,大圆脸,比较胖,但很白,眼睛炯炯有神,乌黑长发收拾得干净利落,身上衣物穿着尤为高雅得体,她看起来跟我们年龄不相上下,我感觉这是一位不简单的女子,和小董也算般配!
小董赶紧舍了我,去那女子身边去了,我也不敢停留,一抬步就进了酒店的大堂。。。。。。
晚上,家里一切如往日平静,范范在小明屋里辅导他写作业,她现在一般不会再陪小明睡觉了,在安排好小明后她会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铁成是要伺候我的,他会为我端洗脚水,甚至帮我洗脚、用电吹风给我吹干头发等,还算很精心。
待我们都躺床上睡下后,铁成开始轻轻地为我做按摩服务,虽然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轻柔和叫人舒适,但不知怎么地,跟了他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他有点装,第一次怀疑他对我是不是一直在在敷衍。。。。。。
在这个家里,我就像女皇,王铁成和穆范范都是臣服于我,他们俩也会说话交流,但绝对不敢在我眼前有什么过分的或不当的言行举止,小明回来后范范跟会转而围着小明转,铁成一回到家就跟着我转,他给我说笑嬉闹,甚至对我动手动脚,也不避范范。
家里原本秩序井然。
铁成为我做完了服务,临睡前。我想起白天的事情,不禁就想问问他,但我知道一定不能惊着他。我就轻轻地说:
“上午我去开会,在酒店门口碰见小董了,好长时间都没见他了!”
铁成:“哦!是董朝阳吧?老情人久别重逢,惊喜不已吧?哈哈!”
我:“惊喜个屁,我才不愿再见着他呢。你猜怎么着?小董现在可厉害了,他又攀上个千金大小姐,开上保时捷了!”
铁成:“咦!小董这孩子长得帅又会来事,我以前就觉得他本质并不算坏,能找个富姐也算有个好归宿,但愿他赶紧把婚结了吧,别再谈一个分一个,静耽误事,他也老大不小,折腾不起了吧。”
我说“那倒是,这个看着不错,可能真回成。还有,小董可是告诉我了一个天大的机密,你想听吗?”
铁成:“他有什么机密?你别卖管子啦,说吧!”
我顿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小董说他竟然亲眼看见,你跟范范,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大白天,开房去了。”
铁成愣了,语塞,好大一会儿竟说不出话来。
就白天遇见小董,他给我说的话,我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铁成。铁成愣了,语塞,好大一会儿竟说不出话来,我也没追问,然后他才说:
“范范起根都是你安排的,你要觉得她跟咱们一起住家里不好,你可以把她送回去,你甚至可以把她彻底赶回老家去,我绝不反对,现在这样子,怎么办好呢?你是不是开始觉得她影响着你了?”
我说:“不是,我忽然觉得这样恐怕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已经被小董发现了,下一步呢?她住家里这才半年,要是再住上一两年,你想吧,是不是所有邻居、亲朋都会看出问题呢?”
铁成:“那要不,还是给他找人嫁了?小董既然已有新欢,她是回不去了,你办公室里不是还有那个小曹的吗?你再给他们撮合撮合?”
我说:“难,范范看不上小曹,小曹整体上比小董差一大截子。”
又过了一会儿,铁成轻抚着我的头发说:“我估摸着小董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他添油加醋,给你说了不少挑拨离间的话,你开始犹豫了是吧?你放心吧,我说过我这一辈子至死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至于范范,有她不多,没她也不少,我都听你的安排,只要你觉得好,怎么样都行。”
又一天,铁成对我说他姐姐家的闺女,也就是他外甥女林豆豆过几天要过来。
豆豆我是知道的,姐姐家的大孩子,她下面还有个弟弟在老家上高中。豆豆好像二十岁的样子,长得很不错,但上学成绩不好,高中毕业时听了铁成的建议,考了下边另一地市的一所专科院校,学的财会专业,铁成对他姐家很好,这几年没少给外甥女赞助学费。
豆豆明年要毕业,这次来是想让她舅舅帮她介绍单位实习的。这个好办,可以叫她来伟志集团实习,到时候再帮她说说留下来工作也不是难事。
铁成跟我商量,豆豆来了该怎么安排。这就给我们添了个难题,要说亲外甥女来,她是投奔舅舅的,她姥爷也还在这里,没有比这种亲戚关系更亲的了,她来了按道理应该和我们一起住家里才对,可是现在有穆范范在家里住着,大家都住一起就不合适了。
铁成让我跟范范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想法。
早上起来做早餐时,在厨房里和范范闲聊,我就把豆豆下周要来的事对范范说了,范范一听,愣了一下,说:
“那她来实习不是一天两天吧?怎么住呢?让她占爹的那间屋子肯定不行,和我一起住我的那间吗?我怕我不习惯!”
我说:“我也觉得让她跟你住一起不合适,但不知道怎么安排才更好。”
范范说:“要不,我还跟小明一起睡去?哎呀!也不合适!这孩子越来越大额。”
范范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要不我回我妈那边住吧,这里交给你们算了!”
我微笑着对她说:“你真要走吗?就怕这里有人舍不得你走呢!”
范范脸一红,抬手像是要拍我,我忍不住噗嗤一笑,说:
“我说的是小明啊!这孩子会舍得让你走吗?看他天天黏你那样子!”
“那就干脆让我把小明带那边去好不好?你们要不让,我就不管了,我走,你自己带他吧!”,范范一扭头,有点气呼呼地说道。
晚上,睡觉时再跟铁成商量豆豆的事,铁成听了我讲的范范的反应,沉思良久,叹了一口气,说:
“范范照顾小明很用心,小明很喜欢跟她,但要让她把小明带那边去岂不是让人耻笑吗?笑话她,也笑话我们,肯定行不通的!”
“算了,谁也不用动,维持现状。市中心咱俩原来住的那个小套房,空了这么多年了,要不,咱俩星期天 一块去给腾腾,就让豆豆住那里吧。”
我一听,心里就猛地一颤。。。。。。
铁成的外甥女林豆豆下周要过来实习,需要住家里,因为范范已经在家里住着,迫于不好安排,铁成九准备把市里边我们原来住的那个小套房收拾收拾,让豆豆住。
其实,铁成后来总共又买了三套房子,都是三居室以上的大房,他跟苏小青离婚时分给苏一套,除了现在我们住的这个四居室的大房子外,另外还有一套在四环外,位置偏远居住不方便,且已简装后租了出去,所以也不能让豆豆住。
我们的那个小套房,算起来应该是从2011年底到现在,闲置了整整九年了,我不在那些年铁成不卖也没租,我回来后,至少每隔一周我都会去一趟,打扫一下卫生,我知道铁成有时候也会自己一个人去,而且我们偶尔还会一起去住上一夜。
这个小房子盛放着我们的青春和我们的爱情,对我们来说乃是满满的记忆,我每一次回去都会矗立良久,我会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苦思冥想。。。。。。阳台上的杜鹃花在我们结婚时特意又新换了一茬,如今虽花期已过,但长势依然旺盛。
星期天上午,铁成开车带上我,我们又一次一起回到了这儿。
我跟着铁成,就进了屋子,屋子是我上个星期天刚打理过的,干净整洁,所有的家具东西还是那个摆设,这些年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我和铁成进来后先是站在门口,不约而同地一起环视屋子四周,他的脸色似乎开始显得有点凝重,嘴里喃喃地小声说:
“这个屋子,还只有咱们俩住过,爹只知道有,但我从来没让他来过!”
我听了,立即回击他:“胡说!还有一个人也住过,你不会真的忘了吧?”
铁成听了,愣了一下,脸色就有些难堪,他当然知道我说的就是当年的那个李琳。缓了一下,铁成提高嗓门,说:
“看看吧,看看怎么收拾好,有些东西,是不是都装车拿回家去?”
然后,我们就分头往屋里面走,我看了主卧,又来到次卧的小房间,我当年学绘画时用的画夹依然静静地躺着,接着是洗手间、梳妆台,厨房,最后我回过来就走到了客厅外边的阳台上,我把目光放在了那盆经久不衰的杜鹃花身上。
铁成也转了回来,他走到了我身旁,陪着我一起盯着杜鹃花看。说是要收拾屋子,都转了一圈了,却谁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没有挪动任何屋里的东西。
我们俩一起盯着杜鹃花看,静立了一会,铁成说:
“你知道,杜鹃花的话语吗?”
我说:“第一,永远属于你,第二,代表爱的喜悦。”
铁成说:“还有呢,爱的欣喜、节制,节制欲望,据说喜欢此花的人纯真无邪!”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原来并不知道!”
我狐疑,抬头盯着铁成的脸,看他,只盯得他有些不自然,他扭过头,转身往客厅里面走,我跟着他。
铁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下来,低头沉思了一会,说:
“我承认,当年在李琳的事情上我犯下大错,严重伤害了你,导致你出走,你现在人是回来了,但是,我越来越感觉到,你的心还是没能回来,真应了那个词,叫什么万劫不复,难道我们就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
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对他说:
“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以前,我思想单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你出轨李琳,我的确没有容忍你。我愿意回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能改掉你的老毛病吗?你跟苏小青离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自身没一点过错吗?不过,我早已经看开了,知道你改不掉,大禹治水,干脆引导你,免得你在外边乱来,丢人现眼。”
“胡扯!纯属缪论!”,没想到铁成听了,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瞪着我,怒吼道。
“我早说过,我绝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喜欢的就是原来的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娟,可是你出去几年,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还说什么看开了,叫我说,你是心变大了、野了!”
“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个穆范范带进门,没有她我们就不能过了吗?”
我说:“范范她是我除了你唯一的亲人,她愿意一生一世和我捆绑在一起,怎么了?让你白占便宜还卖起乖来了?”
铁成:“白占便宜?你说的轻松,叫我看,她就是埋进我们家里的一颗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爆炸,一定会把这个家炸的七零八碎,我最怕的是把孩子也全都搭进去!”
“小娟,我问你,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内心并不想把自己永远栓在这个家里?你带范范过来,又把她妈也弄过来,是打算生下孩子后,把孩子撂给我和范范,你自己好远走高飞,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