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佛心——1001个短篇灵异故事(转载)【2020年版】(转载)

  前言1:历时11年,收集整理的1001个短篇灵异故事已经整理了两版了,再次对旧帖加以整理,对一些错别字、不合理的情节以及转帖顺序都加以修改。

  原来帖子名称就叫“一千零一个短篇灵异故事”,有一个网友评论:写的虽然是鬼事,但是却是一片佛心。所以给帖子得名“鬼事佛心”。希望大家能够读得畅快淋漓。

  前言2:由于90%的素材来源于天涯的“莲蓬鬼话”,请管理员审核时高抬贵手尽量通过。

  前言3:希望各位读者读帖时能点击顶一下帖子,这样的话能使更多的人读到这个帖子。本帖只是通过讲故事的方法劝人为善,与信仰无关。愿您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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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语:

  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较之与人为善,虽有形迹,然对症发药,时有奇效,不可废也;失言失人,当反吾智。

  ——————韩愈
  第001篇:关二爷(原作者: 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这是我一个朋友讲的。
  他们老家现在还保留着这个传统,就是每年秋天农活都忙完以后,各家都要掏出钱来凑在一起,请个戏班子唱戏。现在文化生活如此丰富大家还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就可以想见当年,民国初期大家的热情了。
  说是秋天,其实是深秋或者初冬。要唱三天三夜。当然演员不是连轴转,你唱完我唱,也都有休息时间,但是这就要求戏班子里演员比较多,说白了就是有闲人,哪个戏班子会养闲人呢?有市场也就有人才,每到这个时候,附近的业余爱好者就会来搭班,不但自己过了戏瘾,而且多少还能挣几个零花钱。
  头一个戏是谢谢龙王爷的,要郑重的大戏,以后村民们就是喜欢什么点什么了,当然喜欢热闹戏文的比较多,或者喜欢看小旦的多。
  那天晚上正在上演一出爱情戏,忽然小生的嗓子变了,开始公然在戏台上调戏小旦。其实那个时候女艺人很少,大部分都是男扮女装,而且在一个班子里,村民们觉得这样很不好,没想到小旦也反过来调戏小生。俩人越说越不堪。班主着急,但是戏没停又不能上去个无关的人,于是想了个办法,叫一个演员扮个老旦,上去把他们拉下来。不料老旦上去也变得疯疯癫癫,胡说八道。
  班主知道这是遇上鬼了,鬼也很喜欢看戏的,更喜欢捣乱。但是大晚上的附近又没有道士之流的人。要说这种鬼不会伤人,但是戏班的面子塌不起。正在着急,一个来搭班的人说他有主意,这个人,就是我朋友的一位叔祖。
  主意很简单请关老爷出场。班主将信将疑,那就试试吧。叔祖当仁不让,扮上关云长,等提着青龙刀一上台,只见一股旋风狂扫而去,台上那三个人立刻清醒了。
  叔祖拿了双份的报酬。
  要说他怎么知道这个办法,还有一个故事:
  朋友的叔祖把农闲时期唱戏当做一项重要的兼职收入,而且他是个喜欢闲逛的人,有的时候会去外县,在那里如果有人需要他也会搭个小班。
  一次他搭班子在外县,晚上唱的戏是《马跃檀溪》,他作为剧中一个很重要的角色——龙套,友情演出,上场不一会,他就觉得发困,强打精神坚持着,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台上,一个村民正扶着给他喂水,其他的演员也一样,同时他还闻到一股血腥气。
  后来才知道,他们在上面正唱得好,忽然大家一齐跪下了。冲着戏台顶磕头不止,班主在后面,派上去一个演员拉他们,这个也上台就跪下。老班主走南闯北的有经验,叫后台赶紧扮关二爷。一般说来扮上关二爷出去,就会像上个故事说的那样,无论什么小仙小鬼都立刻逃跑,关二爷看都不屑于看它们一眼。
  这次关二爷出场可不一样,一出场就睁开眼睛了。常看戏的都知道,关公平时总是微合凤目,睁开眼就要杀人的。果然他把青龙刀一举,呼喇从戏台顶上掉下来四五只黄鼠狼,都被开膛破肚了。看来青龙刀还有远程杀伤功效。
  后来班主说才想明白,为啥这次关二爷发那么大火,因为台上跪着的不仅仅是龙套和蔡瑁,还有刘备呢。那几个小仙真是玩笑开大了。
  这也可以解释为啥出了事戏班都请关二爷而不请张三爷,二爷都这么大脾气,三爷来了估计会把戏台都拆掉。
  【番外篇】
  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在火车上听一个叔叔讲的。这个叔叔是个练家子,具体练什么的我忘记了,反正是外家拳,少林派系的。大叔这门外家拳,练到一定境界就要由外入内,入内的方法呢就是练习春秋大刀,也就是关刀。
  这个故事呢发生在他们门里一个祖辈身上,那个时候正是清末民初。这位呢姑且称为师叔祖甲吧,反正时间久远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甲有个亲戚是个教书先生,两家关系很好,甲虽然练习外家拳,但却不是一个莽夫,本身也敬重文化人。这个先生呢也不是迂腐的酸秀才,所以两人相交莫逆。
  有一天呢,先生来找甲,什么事呢?先生家弄鬼了,甲本身敬祖宗神佛,但不信鬼怪之事,甲也奇怪,这个先生以圣人弟子自居,不语怪力乱神,怎么现在也和村妇野氓一样迷信起来了呢?
  一问,才知道原来先生家里这段时间经常听到怪声,搞的家里人整晚睡不好。甲觉得很奇怪,担心莫不是有什么人意图不轨,装神弄鬼的把戏在江湖上属于常见的玩意儿。于是就陪着先生去看看,屋里屋外,上上下下那么一看,没有人为的痕迹。就宽慰了先生几句,回去了。
  过了几天,先生家里人来找甲,先生的脚伤了。甲立马赶去,一看吓了一跳,先生形容枯槁,(睡不好觉么),脚还伤了。一问,原来家里的怪声越演越烈,发展到锅碗瓢盆都开始跳踢踏舞了,好么整一个派对么,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睡的好,先生又在好好走路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摔伤了脚。家里去请神汉巫婆解决问题么,人家漫天要价,先生是个尽职的老师,除了学费养养家以外,没有余财。
  这下甲怒了,先生一本分人,老天不给点奖励,还被鬼怪所戏弄。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家请了自己用的关刀和关王爷的画像(他们一脉是拜关公的),就安在先生家里了。
  先生家这天晚上总算是安生了,到了后半夜,先生醒了过来,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毕竟还是晚上,先生也没敢去看,第二天早上,先生起来一看,关刀倒在地上,干掉了一黄鼠狼。
  从此以后,先生家再也没闹过什么东西。话说从此先生家从此拜关王爷了,挺滑稽的。村里传说,关王爷都看不下去了,居然欺负老实人,所以直接砍了这货。
  第002篇:给你次再生的机会 (原作者:badcamel。原帖名称:《天津刑警奇闻录》) 

  我们分局有个司机老崔,以前是在西藏当运输兵,转业复员分配到了我们分局开车,一次和他喝酒,他给我讲了这么一个琢磨不透的故事.
  老崔的舅舅当时在西藏也是跑运输,某次开车跑远路,当时土路人烟稀少,方圆几百里也没有人烟,这时发现路边躺着一个老人,舅舅当时立刻停车查看,那年代的风气比较淳朴,路上遇到有困难的人必定给予帮助,舅舅下车一看,是个喇嘛,岁数比较大了,看样子有70多岁了,看随身着装,看着象朝圣的,在西藏,经常看到虔诚的信徒,走几步一磕头,去拉萨朝圣,这些人都是比较有信念的僧侣.舅舅赶紧把老人扶住,一看还有微弱呼吸,赶紧把随身带的水拿来,给这个老喇嘛喂下,舅舅又把随身带的干粮给了这个老喇嘛些,老喇嘛吃了几口,恢复了些体力,舅舅问他这是去哪朝圣,要随车捎他一程.
  老喇嘛说,不用了,原来是昨天遇到风暴了,有些体力不支.喇嘛执意不肯坐他舅舅的车走,舅舅心想也许他还要徒步走剩下的路,才能显示虔诚,就没勉强,只好把水和干粮又分给了些老喇嘛,老喇嘛点头没说话,他舅舅正要转身上车.老喇嘛把他叫住了,跟他舅舅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十年后,我给你次再生的机会吧。然后独自走了.
  舅舅也没搞明白老喇嘛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也没多想,就开车走了.就这样过了几年,舅舅身体有一阵子感觉不舒服,到了当地医院一查是癌症晚期了,开刀也没效果就让回家养着了,舅舅身体状况急速下降,后来就有点不行了,家里人偷偷准备后事了,某天,舅舅睡觉,忽然梦到了10年前搭救那个老喇嘛的场景,并耳边清晰的听到老喇嘛说的话:十年后,我给你次再生的机会.清晨舅舅醒了,越觉得这话有离奇,心里有点好象明白什么了,赶紧把家里人叫过来,嘱咐家里人,如果他死了,一定要过三天再入土埋葬,因为依据当地的风俗,人死了转天就要下葬,不能超过3天.家里人答应了.过了几天,舅舅不行了,当地的医院来检查,确认没有了心跳和呼吸了.检查完医生走了,家人按照他的嘱咐,就把尸体放院子厅里,没有埋,到了第二天夜里,家里人突然发现尸体的被单有起伏,一看舅舅有了呼吸了,赶紧给放到屋子炕上了,又缓了一天,舅舅睁眼了,能说话了,家人感到很惊讶的,还埋怨医院医生是不是检查错了,给医院医生招来,医生也很惊讶,当时情形来看人确实是死了.后来在家又静养了几个月到医院复查,医生更惊讶了,肿瘤已经自己消失了.这在当地成了传奇故事了.
  听了老崔舅舅的故事,应了那句话,一份厚道一份福啊.我也调侃老崔,这个喇嘛自己都快渴死了,还有能力给别人次重生机会么,老崔告我,别小瞧这些喇嘛,也许是某个考验吧,谁知道呢.
  第003篇:债 (原作者:浅浅的小仙。原帖名称:《小仙身边的奇人异事》)

  前世因,今世果,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这是青对我说的。
  青是个美丽的女人。可是这个美丽的女人,命运都坎坷异常。
  青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典型的江南女子,温柔多情。20岁的时候,就与当时一个歌舞团的男演员江结婚了。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大家都觉得这真是天生一对。结婚第二年,就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青很开心,给这个女孩子取名叫娇娇,当成掌上明珠一般。
  青父母去世得早,只有一个姐姐红。红比青大三岁,照理说,两姐妹应该感情很好才对,但青和红的感情却一直冷淡。青知道,红为了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一直不喜欢她。
  青结婚的第三年,红离婚了。离婚后的红闷闷不乐,还大病一场。青见姐姐病了,一直照顾她。经过这次,青和姐姐的感情似乎要好一些了,红的态度也慢慢的转变了,经常到青家里去玩。青很开心,因为红是她唯一的姐姐。快过年了,青得到一个去北京学习的机会,团里派她去北京舞蹈学院进修半年。跳舞是她最爱的事业。只是半年见不到女儿,她有些不放心。毕竟江还是个年轻的男人,对于照顾孩子没什么经验。于是青就拜托姐姐照顾娇娇。半年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青对娇娇的思念让她马不停蹄的赶回家里。回家到,她看到的却是红与江躺在床上。事已至此,青没有办法再面对一个和自己姐姐上床的男人,于是与江离了婚。红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青在心里对自己说,姐姐离了婚,或许是太寂寞了,她让自己不要恨红。可是,怎么能不恨呢?因为红,青失去了最爱的男人。
  离婚后的青,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舞台。到学校做了一名老师。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把娇娇养大。一个年轻的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有时候,青会悄悄的躲着哭。娇娇四岁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了青的生活。这个男人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三十七岁,事业有成,对青一见钟情,可是青却不敢再轻易说爱。朋友们都劝她,这个男人条件不错,对青也很好,希望她能考虑下给娇娇一个完整的家。青想了很久,决定和这个男人交往试试。
  青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半年,大家感觉都非常不错,决定十一就结婚。大家都恭喜青,找到一个对她好,条件也不错的男人。
  结婚照也照了,请柬也写好了,青怀着喜悦的心情等待着下个月的婚礼。这时候,红又出现了。对青诚恳的认了错,哭着请青原谅。对于江的事,或许是时间冲淡了吧,青居然原谅了红,在她的心里,红毕竟是自己的姐姐。谁也没想到,就在红出现不到一个星期,青居然又一次看到红与自己的未婚夫在床上。
  这一次,青愤怒了。她质问红,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勾引自己的男人,红却一言不发。经过这次的伤害,青决定再也不相信爱情。两次,两个说永远爱自己的男人,却都爬上了自己姐姐床。
  朋友们知道了青的事情,既替她难过,也替她抱不平。青决定离开家乡换个环境重新开始,离红远远的,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自己所谓的姐姐。
  在朋友的帮助下,青到了美国。其实在国外的生活也并不像青想象的那么美好,可是青却愿意,只要能逃离过去,她觉得再苦都可以。青在一家饭店做服务生,虽然辛苦,可是也能赚到钱。她想着在美国就呆上几年,多挣点钱,回国做点小生意,女儿娇娇就是她的全部,她希望能给娇娇更好的生活。
  青这时候,还不到三十岁,生活中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可是这些都无损青的美丽。在饭店工作不久,就有好几个追求者。只是青的心早已静如止水了。但是其实有一个男人,无论青怎么样拒绝,他都会风雨无阻的天天接送青上下班,说实话,青的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半年多了,这个男人每天都来青工作的饭店,每天都会送花给她,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花。渐渐的,她的心被融化了,远在异国他乡,青是寂寞的,而这个男人给了她安全感。青的心里想,这一次,应该没事了吧,我现在在美国,和红这辈子估计也见不了几次面了。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红的。
  很快,青与这个美国男人开始了热恋,这个男人也答应,等他们结了婚,就把娇娇也接过来。年底,青与这个美国人结了婚,两人一起回国,朋友们看青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都为她开心。有意无意的,大家都刻意把青结婚的消息封闭起来不让红知道。可是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红很快知道了青又结婚的消息。
  那天,红找到了青。一见面就责怪青不把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自己,满脸的愤愤不平,仿佛青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青感到很无奈,心里却还是珍惜这个姐姐的。红根本不管青的态度,每天往青的家里跑,并且还专门去学了英语,经常给青的老公打电话,语气很是暧昧。青这次长了个心眼,回国的几个月,天天都跟老公形影不离。青的老公对红的态度也十分疑惑,青这才把这么多年来,与红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老公。青的老公一听,觉得再与这样的女人来往也没意思,便劝青尽快办好娇娇的一切,然后回美国。
  就在一家三口准备回美国的头一个星期,红又找到了青。这一次更加离谱,红居然跪着求青把老公让给自己。青听了真的忍无可忍,便问红,你为什么总是来抢我的东西?别的东西抢了就抢了,可是你抢的都是我的爱人啊!你为什么要这样?红的神情也很激动,红说,只要是你的,我就是要抢。忽然间,红的神情又变得迷茫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恶狠狠的对青说:这是你欠我的!
  这次两姐妹见面闹得很大,朋友们都说两人前世一定是冤家,要不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妹呢?青听了朋友的话,却很上心,因为她想起了红那天说的那句话:这是你欠我的!她心里也觉得很奇怪,难道自己跟红前世真的是冤家吗?
  青找到了当地非常有名的一个算命先生,请他给算算,算命先生为她算了一卦,先生说出的话,却让青大吃一惊。先生说:青与红前世就是姐妹,前世青为姐,红为妹。可是青却为了自己,骗妹妹嫁给了一个傻子。妹妹在夫家吃了很多苦,最后受虐至死。所以今生红要来报复青,为自己讨公道。
  青听了先生的话,心里越想越觉得很是相信。从那天起,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恨红了。不管算命先生的话是真是假,青都从心里原谅了红。
  青说,或许真的有前世今生吧,就像我,前世种下了因,今生就结了这样的果,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第004篇:一公分的爱
  (原作者: 蛋挞yoyi。摘自《搜奇物语诡异超短篇合集》)
  把衣橱往床这里靠一点,一公分就好。妻子看着衣橱有气无力地说。
  这句话今天妻子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男人点了点头。起床、喂药、做饭、打扫卫生、喂饭、再喂药……忙到现在总算是空下点时间来了,那就按照妻子说的做吧。
  男人一面吃力地移动着衣橱,一面回想着和妻子的过往,眼泪止不住悄悄滑落。如果自己能多挣点钱的话,妻子就可以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不用想现在这样躺在家里等死了。所以,有什么愿望还是尽量满足她好了。
  你哭了?妻子低低地问。
  啊?没有的。是汗水而已。移这么大的衣橱可不是轻松的事情呀,呵呵。男人强挤出笑脸,擦了擦额头的汗,顺带着擦掉了泪水。
  为什么要移动衣橱呢?男人问妻子。
  为了活下去呀。妻子微笑着说,虽然脸色经苍白,可还是依稀能看出她当年美好的样子。
  哦。嗯,没错。要活下去。男人吻了下妻子的额头。
  也许她知道什么秘方也不一定,说不定移动衣橱后真的会改变风水,这样妻子的病就会不治而愈了吧。男人做着美好的推测。
  妻子失约了,她那句“为了活下去呀”成了没能兑现的诺言。几个月后,她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衣橱已经按照她的要求移动的一公分。
  没有了妻子的家,即便是夏天也还是会感觉到一份凉意,那是从男人心头所滋生的,那是思念所幻化的。
  那衣橱始终放在被移动后的位置上。男人以此表达对妻子的思念。
  几年后的一个深夜,大地忽然剧烈抖动起来。被惊醒的男人一下变的手足无措,想起身却又不知该逃往何处。索性他闭起眼躺下,等待着和妻子重逢……
  喂,这位先生,你没事吧?一个救援队员说。
  男人睁眼,自己置身于一个形同废墟的狭小空间里,救援队员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正通过一条拳头大小的裂缝与他对话。
  男人点了点头,我没事的。
  很快,救援队员开始搬离男人身边的堆砌物,以达到救他出困境的目的。
  啊啊,真是幸运呀,这衣橱刚好卡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保护区。
  男人的心一下被提起。他抬头看向挡在自己身上的衣橱,它斜靠在墙壁上,不多不少,刚好一公分的距离。
  这衣橱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奋不顾身的人弯腰撑着墙的样子,衣橱上渐渐浮现出了妻子温柔美丽的脸庞。
  亲爱的,要活下去哦。请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吧。妻子微笑着对男人说。
  男人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第005篇:赌符
  (原作者:蒲松龄。摘自《聊斋志异》)
  韩道士,住在县城的天齐庙里,会变很多戏法,人称“韩仙”。先父跟他交情最好,每次到县城去都要拜访。一天,先父与先叔到县城去,正准备拜访他,碰巧在途中相遇。韩道士把钥匙交给先父说:“请先到我那儿打开门坐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到。”于是先父就照他的话做了。到了天齐庙打开门一看,韩道士已经坐在屋中了。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这之前,有个本族人嗜好赌博,因为先父的关系也与韩道士相识。正赶上大佛寺来了一名和尚,专门赌掷骰子,赌额很大。这个族人见了和尚很高兴,拿出自己所有的钱去赌,结果全输光了。他还想翻本,典卖了房地产又去赌,一个晚上就输个精光。他忧郁不乐,顺路去看望韩道士,神情凄凉,语无伦次。
  韩道士问他,他把全部情况都说了。韩道士说:“经常赌博没有不输的道理。你如果能戒赌,我替你赢回来。”这个族人说:“如果能够赢回我所输的钱,我一定用铁锤将骰子砸碎了!”韩道士于是在纸上画了一道符,让他挂在衣带上面,并嘱咐他说:“只要赢回输的钱就罢手,千万不要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啊。”又给了他一千文钱,约定赢后偿还。
  这个族人高高兴兴地去了。和尚查验他的赌本,瞧他不起,不愿意跟他赌。这个族人硬要跟他较量,要求以掷一次骰子为限。和尚笑着答应了。于是他就用这一千文钱一次下注。和尚掷骰,不胜不负,族人接过骰子,一掷就胜。和尚又用两千文钱作赌注,又输了。逐渐增加到十多千文钱一注,和尚眼看着掷出的是好点数,一喊就成了坏点数。
  这个族人计算一下以前输的,顷刻之间都赢回来了。心中暗想,再赢他几千文钱不是更好,于是又赌,然而却越掷点数越坏。正感到莫名其妙,站起来一看衣带,那道符已经不见了,大吃一惊,这才赶紧罢手。他把钱拿回庙中之后,除了偿还韩道士借的本资外,回头算一下,加上最后输的,正好跟原来输的钱数相符。他因为丢失了符赶忙向韩道士谢罪,韩道士却微笑着说:“已经在这儿了。我原本叮嘱你不要贪得无厌,而你不听,所以我就拿回来了。”

  异史氏说:“天下倾家荡产的人,没有比赌博来得快的;天下败坏道德的人,也没有比赌博更厉害的。

  陷溺于赌博的人,就像沉沦于迷茫的沧海之中,并不知道何处是尽头似的。那些经商务农的人,他们都有其本行本业;而攻读诗书的儒士,尤其珍惜光阴。勤学不倦,本是成家立业的正道;聚友清谈,偶尔少量饮酒,也是在生活中寄托兴会的一种方式。

  至于亲近邪友,长夜聚赌,掏光腰包,倒尽箱柜,探取悬金于颠危莫测之天路;呼胜叫采,乞求灵祜于淫邪昏顽之枯骨;骰子在赌盘中旋转,被视作圆珠走盘一般可爱;手中握着彩绘纸牌,竟如同手擎团扇似的得意;左顾右盼,观测权衡,渴望获胜,简直要望穿双眼;表面上示敌以弱,暗地里出强致胜,虚虚实实,用尽了鬼蜮伎俩;家门前有宾客等待,还恋恋不舍于离开赌场;房顶上烈焰升腾,还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赌盆;废寝忘餐,长久沉迷其中成了昏聩之人;舌敝唇焦,互相对看犹如见了鬼魅;等到赌本输个精光,只能带着热衷赌博的眼神在局外旁观;看见赌局中人们叫喊得起劲,就会胸中技痒,跃跃欲试;而看到自己囊空如洗,钱财荡尽,就会心冷意灰;伸长脖子在局外徘徊观望,深感空手无钱不能再赌;落寞无绪,才垂头丧气,在深夜时分走回家来;幸而埋怨他赌博的妻子已经睡下,又怕惊动狗把她吵醒;为长时间腹中空空饥饿难忍所苦,哪还会埋怨吃的是残羹剩饭;不久卖掉子女田产,一心盼着翻还赌本;岂料竟如同火燎毛发,片刻输光,反本之望终成水中捞月;及至遭到全盘失败,才思悔恨,但已被视为众恶所归之人。请问赌场中谁的结局最好,都说是那些把财产输得精光的穷光蛋。更有甚者,有些因迫于饥寒竟然入伙为盗;度日无计,乃至仰赖于妻子陪嫁的装奁。唉!败坏道德,丧失廉耻,倾家荡产,堕落沉沦,谁说不是由于陷溺于赌博所致呢!” 
  第006篇:眼熟(原作者:黑妖狐鬼面。摘自《鬼面讲的鬼故事集——(不定期更新)》)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她和他同时停步,注视着对方。
  “哎呀,看起来真眼熟啊!”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真的吗?我看你也很眼熟呢!”
  她欣喜地说道。
  “特别是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又同时笑出声来。 
  她和他越看越觉得眼熟,越聊越觉得投机,
  于是干脆走进路边的茶馆,
  从早上聊到了天黑。
  “我接受过角膜的移植手术。”
  他看着她美丽的眼睛,低声说着,
  “太巧了,我也接受过角膜移植!”
  她看着他深沉的眼眸,惊喜地说着。
  “也许,我们接受的是同一个人的角膜,
  才会有这么多的共同点吧?”
  他微笑着说,眼里燃烧着热诚。
  “我倒觉得,这是一对不幸情侣捐献的角膜,
  才让我们一见如故。”
  她喃喃低语着,眼睛里含着泪水。
  “如此说来,我们应该让这对情侣,
  获得再一次天天对视的机会呢!”
  他牵起她的手,眼神灼热,
  她的眸子里,几分娇羞,几许温柔。

  陷入恋爱的她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们的角膜,来自一对彼此深恨的仇敌,
  他们用尖刀和子弹,
  结束了对方的生命,也结束了那一段刻骨的仇恨,
  只有他们的角膜,还记着对方的模样,
  如此眼熟。 
  第007篇:【书法】【阳燧】(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书法】
  我一同学的爷爷挺有文化的,退了休并不像别的老头遛弯打牌,反而更加刻苦了。干啥呢?练书法。其实他的字在年轻的时候就很不错,只不过工作忙,退了休捡起来,于他也是一种享受。
  一般我同学放假就去爷爷家住着,他堂弟堂妹也去,很热闹。但是只要是爷爷练书法了,他们就自动进入消声模式。
  那年放假,堂妹早早跟奶奶去睡觉了。爷爷在练书法,他和堂弟俩人打游戏机。其实大部分日子他们都是这样过,爷爷练书法要到十点多,然后招呼一声,他们关机睡觉。这天也是如此。
  上一段咱们少说了一步,不是写完就关灯,而是他和堂弟会抢着去给爷爷涮笔,清洗砚台等等。同时这俩还要抢着读爷爷写的东西,谁先读完谁就可以睡床外侧,虽然到现在他也说不清睡床外侧有什么爽的。
  接上去说,他俩这天听爷爷一喊,关掉游戏机过去,一看傻了。今天爷爷写的他俩一个字都不认识。这时候他们也上小学三年级了,简化版的四大名著也都可以读,一个字不认得的情况真的很少见。自然要问爷爷你写的什么呀?
  爷爷写完就坐在一边喝水去了。这是他的习惯,睡觉前慢慢喝完一杯白开水。听俩孙子一问,说我写的屈原的渔父啊。
  这俩没听懂,还问。爷爷过来看,一看自己也愣了,满纸都是字,但是自己一个也不认识。要是叫个不懂中文的外国人看,肯定会认为是中文,然而没人见过这样的字。爷爷很奇怪,自己刚才写字的时候很清醒呀。
  想了半天想不透,收拾收拾去睡觉了。睡醒了爷四个(加上堂妹)一起看,还是看不出名堂,爷爷觉得虽然不认识,但是笔画和结构都很不错,于是叠起来没扔。
  过了一个来月,我同学去他小学同学家玩。他这小学同学当时住的是平房,跟他吹自己邻居有个大爷很厉害,说是走阴的人,能到阴间如何如何,当然也有吹牛的成分。把一帮去玩的同学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这同学不服气了,小孩嘛,斗气,说我爷爷更厉害,他写的字你们就不认识。别的小孩不信,他一赌气跑回家,把那副字拿来了。
  打开一看,这帮小孩还真的都不认识。我同学开始嘚瑟了,别的小孩都抢着看,他一来是怕撕坏了,二来也要显摆,于是收起来说谁有好卡(游戏卡)我给谁看,有有好卡的,也有暂时没有的,没有的不服气,过来抢。我同学拿着就跑,一帮小孩在院里你追我赶。
  当时暑假,小孩放假大人可都要工作,不工作的自然都是老人了。其中就包括邻居那个走阴的大爷。他是好心,怕小孩们在院里闹磕着碰着,出来制止。一问,有人跟他说纸上的字我们都不认识等等。那个大爷觉得这是个嘚瑟的好机会,说拿来大爷给你们念念。
  大人的话我同学不敢不听,递过去。大爷刚打开,估计还没看清呢,腾腾的退了几步一跤坐倒,脸色惨白,满头都是冷汗,把这些小孩吓坏了。过去扶他,哪扶得动,还是半天以后大爷自己挣扎起来,说我没事,你们玩去吧。然后回屋了。
  这些小孩也没心思玩了,尤其是我同学,觉得是自己惹了祸。回家晚饭都吃不下去,爷爷奶奶看出来问他,他大概一说。老人也没听懂,以为是他去玩把人家碰了哪摔到了(他说了看完字摔倒的,但是爷爷没往那想,先入为主以为他递过字去碰倒的。哪有人看字能摔倒呢),第二天叫我同学带路,提了点东西去看那个大爷。
  人家不认识他呀,到那一说我是谁谁,这孩子是我孙子......
  那个大爷赶紧挣扎起来倒茶,敬问爷爷师父是谁?爷爷说是XX。大爷问是哪一派的?
  爷爷说谈不上哪一派,我个人比较喜欢临魏碑。大爷肃然起敬:“没听说过呀。”
  后来说了半天俩人才明白说岔了。爷爷以为对方问的是书法,人家问的是道法。
  为啥问道法呢?因为那人说爷爷写的那幅字在阴间见过。具体什么内容,他也不知道。他并不认识那副字,但是自己一看到,走阴的功夫就全被散了。可以想见这幅字写的内容在阴间也是很高端的。
  爷爷听得一头雾水回去。以后那个大爷还来看过他几次,发现他真的不懂道术,才逐渐来的少了。然而也很恭敬,跟爷爷说你老人家必然不是一般人,这幅字好好留着,至少可以保家宅平安。
  也有很郑重地收起来。现在我同学爷爷快九十了,身体还很硬朗,他自己有时候说是那副字保着他,也有时候说练书法就是练气功,所以长寿。
  【阳燧】
  我一个朋友学妹的事,这妹子姓邓。
  大二的时候她曾经很焦虑,为啥呢?因为那一年她新添了一个毛病:晚上睡觉流口水,开始还不严重,后来发展到枕巾都湿一大片。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本来到这个时候她还无所谓呢,可是某天在图书馆,有个男生接近她,一来二去就成了她男朋友。小邓这时候开始焦虑,从小因为大脑门,人家说她大奔头儿,没有男生喜欢过她,所以这是她初恋。她没经验,从恋爱一下就想到携手去火葬场的情景了,那么自己天天流口水被发现,男朋友不要她了怎么办。
  到了暑假男朋友约她出去玩,她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去,反正晚上又不住在一起,白天睡觉她是不流口水的,不影响自己形象。
  他们大学就在小邓家所在的城市,男朋友是外地人。所谓去玩,就是去男朋友老家玩,当然也有很不错的风景区。去那玩了几天俩人都很开心,下一个目的地是男朋友的老家,就是他爷爷家。
  到了那爷爷自然很高兴,给做好多好吃的,小邓想表现得贤惠一点,也想帮忙下厨,爷爷奶奶坚决不同意,叫他俩进屋歇着去。男朋友就带小邓看他爷爷的藏品。
  他爷爷当年是个挺有名的农民企业家,后来不干了,迷上收藏,交了不少学费,近几年学乖了,不看太有难度的东西,也收了不少真货。在收藏室男朋友一件一件给小邓讲解。当然也有点嘚瑟,不是说东西贵,是那种你看你没我懂得多的意思。
  后来看到一件铜器,貌似砚台,问小邓知道这是什么吗?小邓猜砚台,既然说貌似,那么肯定不是,猜了三四次都没猜对,男朋友很鄙视她的智商。小邓问到底是什么呀?男朋友把那东西往她脑门上一放,说干这个的你猜...
  话还没说完,小邓大叫一声栽倒了。男朋友也吓得跳开好几步,他不是被小邓摔倒吓到的,被啥吓到一会儿说。
  他们这一闹爷爷奶奶赶紧跑来,一看小邓晕倒在地上,问了几句马上打120。送到医院输了会液也就醒过来了,可是人一直很虚弱,三四天之后才能下床。当然是男朋友照顾。
  小邓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男朋友把东西往自己额头一放,再睁眼就在医院了。男朋友跟她说,当时小邓大叫一声,从她背后窜出来一个没有头的女人,飞走了。
  小邓开始不信,男朋友赌咒发誓说没骗她,小邓也开始害怕了。好在以后不但没有其他的事,而且流口水的毛病也好了。
  男朋友事后估计,流口水—— 好了以后小邓告诉他自己曾经有这个毛病—— 就是因为那个女鬼跟上了小邓,越来越严重,不治会出大事的。凑巧让男朋友手里的古董把女鬼吓跑也好,赶跑了也好,反正女鬼跑了。
  小邓问当时你拿的到底是什么?男朋友说是个阳燧,明代的。不过仅仅是阳燧,绝对不是什么法器。
  第008篇:八尾猫
  (原作者:王雨辰。摘自:《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在古埃及的神话中,猫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据说在很久以前,猫统治着人类,它们狡诈,残忍而非常聪明。它们把人类当成奴隶驱使。直到最后狗的出现,他们赶走了猫,并让猫从统治者变成了人类的宠物。于是狗被埃及人当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而且埃及人深信猫会带来死亡。”朋友喝着茶,缓缓道来。 
  “只有埃及的神话涉及到猫么?”我四下望了望,那可爱的小猫又出去鬼混了。 
  “当然不,我今天讲的就是一只东方猫的故事。”朋友笑着叙说。 
  “据说当时佛祖说过,世间凡是有七窍者皆可修炼成仙。所谓七窍其实按今天的话说就是动物吧。猫自然也算其中。而且据记载。修炼的猫每过二十年就能多长出一条尾巴,当尾巴长到第九条的时候,它就能修到一定的境界了。 
  但这第九条尾巴可不好长,当一只猫拥有八条尾巴的时候,它会得到一个提示,它必须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而每实现一个愿望,猫就必须消失掉一条尾巴来实现。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环。但我所说的猫确非常虔诚的完成这个循环。所以它虽然一直是八条尾巴,但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帮多少人达成过愿望了。它也曾经向佛祖抱怨过,这样下去如何才能修炼得道?佛祖去笑而不答。”朋友停了一下,神秘地说:“其实上面的话我只是听我的祖辈们谈起罢了。因为八尾猫不会随便帮助人,它只会帮它第一任主人的后代实现愿望。在我的家乡,八尾猫的传闻是很普遍的,大家都希望可以遇见它,因为它如果愿意帮助你的话,你能实现任何愿望,任何愿望。” 
  我望着,隐约记起他继承遗产前去过一次家乡,我不禁问他:“难道你有见过它?所以你才能继承这样一笔遗产?” 
  “傻瓜,我父母早去世了,遗产只是我到了父母规定的大学毕业就能接受的。”朋友大笑。笑的我也有些窘迫。 
  “不过那次我回去,的确知道了些八尾猫的故事。” 
  “我的家乡是个物产十分丰富的地方,当然老鼠也很多,为了解决鼠患,从很早以前家家户户都会养猫。很奇怪,我们当地没有一个人养狗,我们也从来不吃狗肉。猫的存在给了当地人很大的实惠。没有老鼠的侵扰,粮食丰收,也不会传播疾病。所以大家对猫都疼爱有加。而猫的传说自然也很多。 
  我所知道的第一个是我的叔祖父告诉我的。他去年已经过世了。当时他和我叙述这个事的时候依然健硕,老人虽然将近八十了,但鹤发童颜,说话清楚利落。只是眼睛深深的凹陷,猛一看有些吓人,因为有严重的白内障,他又极不愿做手术,也只好这样。 
  为了方便叙述,下面是以他的口气来说的。 
  “那年我和你阿公(我祖父)才十来岁。村子后面有座山。我们经常上山去玩,或者运气好可以打到一些小动物,要知道,农村的孩子很早就会自己养活自己了。当然,我们知道山上有狼,可我们一般不走远,只在山腰,而且你阿公很会辨别狼的领地,他知道那些地方是去不得,那些地方可以去。 
  在以前我们也听说过村子里有八尾猫的传说,据说它是几百年前村子的一位少年饲养的,是一只身材非常大的猫。大到几乎可以和普通的狗一般。而且全身通体雪白,尾巴有粗又长。当时的人对这只猫都很敬畏。他们认为这只猫可能就是猫里面的猫妖。 
  在少年去世后,这只猫就不见了,然后陆续有人宣称看过这只猫,而这个少年的后代无一不是飞黄腾达。最后成了村子里有名的望族。大家都认为这是猫妖的福赐。但少年的后代决口不提。因为在禁忌中,如果把你和八尾猫的故事告诉旁人会折寿的。不过反正我也活够了,告诉你也无所谓(说到这里,叔祖父爽朗的笑着)。 
  那天天气本来是很好的,但六月份的天气在数分钟内都会变化,即便像我这样观察天气的好手也疏忽了。那次我没有叫你阿公同去。因为他已经要去省城上学堂了。不能再像我这样野了。所以我独自一人想去山上摘点口菇或者打点野味。可没等我走到山腰。就下了好大的雨,回想我这几十年从来没再遇见过那样的暴雨。我只好找了个树叶比较茂密的地方躲了一下。天空灰暗的紧,空气也很压抑。我几乎忘记这是早上了。就在暴雨和闪电交加的时候,我隐约听见狼的叫声。照理这个时候,而且又在下暴雨狼是决不可能出来觅食的。但很快第二声狼嚎证实了我的猜测。 
  还没等我走,我已经看见四只狼已经把我包围起来。我不是第一次见狼,以前随父亲上山打过狼。但那时候只是跟着大人后面玩玩。但这次我可能真要沦为狼果腹的食物了。我开始打抖,也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被雨浇得。 
  四只狼都是成狼,在雨水中他们的毛发都紧紧粘在一起,这让他们的身形很彻底的展示出来。我甚至可以数的清他们的肋骨有几根,看来他们是饿了很久了。我就这样和他们对峙着,我知道狼不会一下攻击你。它们会细心的,有耐心的观察,寻找最好的机会保证一击必中。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下一秒我的喉咙可能就会被撕开了。 
  这时候,我看见狼忽然在退缩,口中还不时的发出低吼,我知道那是带着威胁和恐惧的吼叫。我四处望去。果然我看见了它。
  它的身长几乎超出我的想象,几乎可以算是一头小狮子了。但浑身雪白,雨似乎根本碰不到它漂亮的毛发。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玛瑙,泛着不详的光。而且最醒目的是它的尾巴。是八根,就像皇帝出巡的依仗一样散立在后面。 
  我突然想起,村里人都说,八尾猫通常会在不寻常的暴雨中出现,而且会寻找需要实现愿望的人。 
  狼很快被吓跑了。八尾猫也信步走到我面前。在它面前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本应该凌驾与众多生物的人。我觉得自己很渺小。但我又渴望拥有它,因为它实在太美了。(说到这里,叔祖父的眼神很柔和,望着前方,几乎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中) 
  它轻摇了下尾巴,然后摇了摇头,伸了个极长的懒腰,然后望着我。 
  我知道它在等我提出要求。原来我们家就是那个少年的后裔,这让我又激动又兴奋。但它突如其来的到达又让我手足无措,我真的没想好我该让它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小心的问它:“我可以摸摸你么?” 
  它没有表情的眯着双眼,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很快又出来了。它白色的毛发居然在阳光下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可能它答应了。所以我用颤抖的双手摸了摸它脖子附近的毛发。 
  人一生会摸过很多东西,那些手感好的有丝绸,缎子,光滑的瓷器,或者年轻女人的皮肤。但八尾猫的毛摸起来感觉和我所摸过的毛发不一样。不像普通的猫毛那样杂乱,也不像别人送给我们狐狸皮毛那样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但摸着很舒服。我的手仿佛粘在那里了。我甚至想就这样枕着它的皮毛睡过去。 
  不过它很快就躲开了,或许它不喜欢太靠近人类。我知道它还在等我的愿望,它的八根尾巴在不安分的晃来晃去。我实在不知道要实现什么愿望,只好对它说要不先跟我回家,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八尾猫望着我,忽然全身闪耀了一下,几乎晃的我睁不开眼睛。然后我在地上看到了一只猫。一只和普通毛没什么两样的白猫,而且,只有一只尾巴。 
  我知道它是八尾,我高兴得把它抱起来,兴奋的往家里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和八尾猫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不会干涉孩子和猫玩。反正那时候我又不愿意和你父亲一样去读书,家里又富足,也就由着我性子瞎混呗。但八尾起初很不愿意这种玩耍。每当我像逗其他猫一样把纸团毛线球之类的扔给它。它总是无动于衷的望着我。就像一个老人看幼稚的孩子一样。我终于意识到这样逗它其实是对它的不尊敬呢。 
  它每天都对我叫唤,要不就摇着尾巴蹲在门口。我知道它不想呆在这里。它想尽快满足我的愿望,少一根尾巴,然后又重复那样无休止的修炼。望着它的背影我觉得它很可怜。 
  那天我坐在它面前问它:“是不是所以愿望都能实现?” 
  它没做声,只是懒洋洋的望着我。 
  “那,我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九根尾巴。”我一字一顿的说。 
  八尾猫呆住了。黑色玛瑙般的眼睛充满了疑惑,随后是一种后来我知道名为感恩的眼神。或许它终于明白佛祖的意思,只有遇见个肯让它圆满的人所提的愿望,它才能有九条尾巴。以前的人都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他们认为八尾猫为他们实现任何愿望都是应该的,他们不会考虑八尾的感受,因为每一条尾巴都必须经历几十年的修炼。 
  八尾猫慢慢的起身,伏在我面前,舔了下我的手,很温暖。我看见它的眼睛有些湿,或许是眼泪吧 
  八尾不能在叫八尾了,我看见它长出了九条尾巴,是那样华美壮丽,它的身体闪烁着白光。以至后来同村的铁蛋一直赌咒说那天看见我家闪着白色的强光。 
  我目送着它离去,还是有些失落的。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在和它见面了。 
  不过似乎以后的日子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它的庇护吧,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作为,反而过的快乐而安详,我的子女都很孝顺,我的身体非常健康。
  第009篇:冰箱
  (原作者:求无欲。摘自《诡案组:公安厅绝密灵异案件大曝光》)
  “相见千日好,同住半天难的道理我明白,所以儿子结婚后,我就搬到老房子里一个人住,没想竟然会发现这么可怕的事情,恐怕以后也没有人敢住这间房子了。”说话的是一名年逾半百的谭姓妇人,她在搬回旧房子后,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继而揭发了一宗可怕的凶案——
  我丈夫死得早,不过他给我们两母子留下了两座房子,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还不算太坏。我儿子也很长进,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去年还交上女朋友,那是个挺懂事的女孩子。当娘的,最期盼就是儿女成家立室,所以我不住地催促他们结婚。儿子很孝顺,我催多了,他就答应了,一个多月前就办了婚事。
  虽然儿子和儿媳都叫我和他们一起住,但我也当过媳妇,知道相见好、同住难的道理,和儿媳住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有些磨擦,而且我还想早点抱孙子,所以就坚持要搬回老房子一个人住。他们拗不过我,就只好答应了。
  老房子是我和丈夫结婚时盖的,现在也不算很破旧,就是地方小了一点,而且只有一层,不过我一个人住,这点地方就已经足够了。老房子之前一直都是租给一对姓彭的夫妇,前段时间他们突然很匆忙地搬走,之后就一直都没租给别人。
  因为房子还算整洁,而且姓彭的夫妇不为什么把客厅的地板翻新了,所以我并没有花钱去装修,直接就搬进去。这是我和丈夫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回忆,让人怀念,那感觉就像丈夫还伴在我身旁一样。可是,当我搬回这个熟悉的地方的第一个晚上,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当时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刚躺下床睡觉,就听见一些类似敲门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我想,我刚搬过来,又没有特意告诉别人,怎么会有人找我呢?而且就算有朋友找我也不会选这个时候啊!我疑惑地走出客厅,发现敲门声突然消失了。因为附近的治安不是很好,所以我不敢开门,对着门问谁在外面。我问了好几次,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我还是回到房间上床睡觉。人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睡得不太好,半夜里总会醒来一两次。这晚也一样,睡到半夜我就醒来了,一醒来又听见敲门声。因为半夜比较安静,所以能听得特别清楚,敲门声像是从客厅里传过来的,声音很小又很沉,好像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传出来似的。
  我本来想不管这敲门声继续睡觉,以为它很快就会消失,但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急促,敲得我心也烦了。我想如果是贼人的话,不可能用敲门这种方式来打劫吧,就算真的有这么奇怪的贼人,也不可能整晚都在敲我家的门啊。
  越是想不明白,就越睡不着,所以我就干脆下床到客厅里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我特意不穿拖鞋,光着双脚蹑手蹑脚地走出客厅。虽然我已经尽量不弄出任何声音,但一走到客厅,敲门声就消失了。我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奇怪的敲门声也没有再次响起,坐着坐着,我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又再听见了敲门声,而且还听见一把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不停地说着:“让我出来……让我出来……”
  天亮后,我和邻居说起这件事,邻居都说没遇过这种情况,还叫我关好门窗,毕竟附近的治安不是很好。
  随后近一个月,每晚我入睡时都会听见奇怪的敲门声,但当我走出客厅,声音就会消失。虽然我弄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直至我收到电费通知单时,才觉得事有蹊跷。
  在姓彭的夫妇搬走后,房子闲置了两个多月,但电费单上却显示这两个月也用了不少电,而且我一个人住应该用不了多少电,可是实际的用电量比我预期的要多。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偷电,于是我就仔细地检查所有电线。
  我忙了一整天,终于发现了一条可疑的电线,这条沿着墙壁直通到客厅的地板下面。其实,我只要把电线弄断,也许事情就能得到解决,但是我又不甘心让偷电人的逍遥法外,所以就请来几个工人,把客厅的地板掀开,想把这只电耗子揪出来。
  地盘工人翻开地板后,挖了没多深就碰到硬物,继续挖竟然发现有一个冰箱埋在地下,而电线就是连接着这个冰箱。我本来想叫他们把冰箱抬上来,但冰箱很沉,里面似乎装着东西,于是我就让他们把冰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先取出来。
  一打开冰箱的门,立刻有恶臭传出,放在冰箱里面的竟然是一具女尸,她的脖子上有勒痕,舌头伸出,双眼像金鱼一样瞪得老大。虽然放在冰箱里面,但也许因为冷度不足,尸体已经开始肿胀腐烂,并且流出让人作呕的黄色尸水。几个地盘工人当场就恶心得想吐,我也几乎被吓掉魂儿了,但觉得女尸面孔有点眼熟,就忍住恶心多看几眼,赫然发现女尸竟然就是之前的租客彭太太。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已逃到省外的彭先生抓获,他对谋杀妻子并藏尸冰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当然在这个“供认不讳”的背后,我们可没少花功夫。
  处理好这宗案子后,谭大妈告诉我,她再也没有听见奇怪的敲门声,但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已去世的彭太太向她道谢。
  第010篇:积财不积德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如今有的人张口无神,闭口唯物,一切向钱看。为了发财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无恶不做,道德反而成为“傻冒”的代名词。有人自以为积德有什么用呀?攥在手里的万贯家财,还能飞了不成!其实不然,积财不积德,到头一场空。清代人汪道鼎就记述了两则真实的事例。
  (一)
  姜元龙,金山县张堰人,务农致富。他所购置的田产,大半用心计得来。他又放高利贷,见谁有良田美宅,一定乘别人拮据的时候借给别人。因为利息很重,利滚利,时间一久别人难以偿还,姜元龙就收走别人的田产。这样连贱买带没收,二十年间得田数千亩。
  后来姜元龙生了个儿子,叫姜德璋。姜德璋游手好闲,不理家务,不事生产,才二十岁就热衷嫖娼赌博。他每次出门一定携几张田单作赌资,经常用田单作抵押借别人十两银子高利贷,然后将银子赌光。等到第二天他前去写借据,别人又会故意骗他:“昨天你借我五十两银子,怎么隔夜就忘记了?”姜德璋也不争辩,就写下五十两银子借据给别人,可能根本没想过还钱以保住田产。别人见他容易欺负,群起坑骗他。不到十年,姜德璋就挥霍尽家产,穷饿而死。
  (二)
  周圣章,丹阳县黄堰桥人,家境本来小康。乾隆某年,麦子大丰收,大麦每石才二百钱。周圣章有百亩麦田,收成又比他人好,收获了很多麦子;当年周圣章又连续筹到几笔钱,全部用来买麦子,一共囤积了将近四千石麦子。到了第二年大歉收,春秋两季都颗粒无收,米麦价格都很昂贵,周圣章还是闭门不卖。等到冬天运河水浅的时候,商贩无法通航,连麦种都吃光了,这时只有周圣章有囤积的麦子。于是附近居民都来找周圣章买麦子。周圣章开始还不答应,等别人再三乞求,才允许一亩田换一石麦子,麦子里还要掺糠秕。周圣章就这样用四千石麦子换来满满一箱子田契,得田五千亩。周圣章本来就节俭吝啬,又善于聚敛,不几年就田产过万亩,金钱堆积如山。
  可周圣章就是生不出儿子。他百般祈祷,到晚年才得一子,因为是他六十八岁所生,就取名叫六八。周六八不到十岁,周圣章就到寿了。周六八长大后,视金钱如粪土,每次出门一定带很多银子,花光了才回家。有时实在花不尽,周六八就把银子掷进路边田里。当时推行社仓法,选一户乡里殷实人家当社正,差事落到周六八头上。乡里人欺负他稚嫩软弱,凡是从社仓借米的人都是有借无还,周六八每年赔偿仓粮无数。周六八又生性好赌,一掷千金,因此家道日益衰落,只好卖产度日。周六八卖产时,田契来不及写,竟刻板印刷,偌大家产一下子就被败光卖尽。到周六八死时,他家已经没有一间屋、一亩田。
  汪道鼎说:“我父亲担任丹阳县主簿时,周六八儿子穷困潦倒,在充当门卫糊口。至今丹阳县人骂别人是败家子,一定骂他是周六八。”
  福份由德而来,祖上不给子孙积德,无福受用的子孙就会败家。恶有恶报,欺负人者,他的下半辈子或来世、或他的后代也会遭到被别人欺负的报应。从以上两则事例可以看出:一个人为了钱出卖良心,对自己又有什么真正的益处呢?
  已经整理完950个,但是上传速度有点慢,请大家谅解,尽量每天多传几十个
  第011篇:珍惜当下
  (原作者:华伦之光。摘自《一天一个灵异故事》)
  今天我说的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江苏一个城市的医院的。大家都知道医院这个地方,经历的生死最多,阴气也不是一般的重,尤其在重症监护室,病人或因为事故,或因为疾病而离世,怨气也是很重的。因此这里发生过很多故事,除了内部人员,外界都是无从知晓。
  我初中时候的同桌,叫做苗,当年因为成绩不是特别好,没有考高中而是考了卫校,毕业之后去了我们城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做小护士。这个故事就是她告诉我的。
  大家都知道,每个护士都是要轮流值夜班的,苗那时候刚进去一个月,被安排到ICU(重症监护室)值夜班。其实一般情况下,值夜班的护士就是晚上在桌上眯一会儿,然后到6点多给病人量个体温就下班了。那天她也是,因为没什么事情,就趴在桌子上打盹了。
  到了后半夜,她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老婆婆从病房走了过来,对她说:“我想吃鳝丝面!”苗问她:“老人家你是几床的,怎么现在跑出来?”老婆婆说:“我是24床的,我就想吃个鳝丝面!”
  苗看看钟,才3点多,就对老婆婆说:“这么晚了,这也没地方买啊,等天亮我告诉你家人让他们给你买吧。”老婆婆说:“那你一定记得啊!”苗说好,然后正准备起来送老婆婆回房间,突然发现老婆婆不见了。
  她心里一惊,就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赶紧起来去病房看了一下,病人都还是很安稳的躺着,心想,原来是个梦啊。看看表,已经凌晨3点多了,她本来想继续睡的,但是总觉得阵阵寒意,就睡不着了,只好拿手机玩游戏。
  她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正准备去换衣服,突然听见病房里有监护仪异常的声音,就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值班医生。然后往病房跑去,跑进去一看,发现异常的正是24床,而躺在床上的那个病人,正是她半夜看见的那个。
  还没容她多想,医生就赶来了,然后就是抢救,通知家属......最后,还是没有抢救过来,看着哭哭啼啼的家属,苗想起昨晚的梦,跑试探性的问老婆婆的女儿,老婆婆是不是喜欢吃鳝丝面?
  老婆婆的女儿一愣,问:“你怎么知道?我妈生前最爱吃鳝丝面!”苗说是老婆婆告诉她的,但是老婆婆女儿却怎么也不肯相信,苗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女儿,结果她女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苗。
  一旁的老护士急忙把苗拉到一边,告诉她,这个老婆婆在这里已经躺了快一年了,从来没有醒过来过,更别说是下床走出来说话了,苗仔细一想,按照老婆婆身上插了那么多管子来看,的确不可能下床走出来,苗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我听完问她怕不怕,她说当时很怕,后来就习惯了。她跟我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在那个医院呆了3年了,说刚开始觉得害怕,后面就发现这类事情太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比如哪个值班护士晚上突然冷醒,看到有个白色的影子出去了,追过去看又没看到人,然后第二天就一定有人去世。又比如医院厕所的最后一间经常在深夜没人的时候发出奇怪的声音,等等等等。
  其实很多医生护士都听说过甚至经历过这些灵异事件,甚至有一些因为这些事情而离开了岗位,但是多数还是留了下来,用我同学的话说就是麻木了,习惯了,因为在这里,每天看见的生死太多太多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一个医生朋友跟我提过的一个事情,我那个朋友是上海知名医院一个外科医生,在她们医院发生过一个事情。
  她的小护士送遗体去医院太平间的时候,在太平间门口看见一个穿着很考究的男士,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太平间门口,起初她们以为是某位伤心的家属。可是渐渐的,她们发现不对劲,因为这个男士几乎每个月都出现一次,并且都是每个月的同一天。
  小护士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我朋友,我朋友很好奇,就在她们说的,他每次出现的时间去了太平间门口,发现他果然在那里。我朋友就走过去问他,为什么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来这里站一会儿。
  那位男士告诉我朋友,他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因为在外面看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觉得自己内心非常浮躁。他每个月来这里,是想告诉自己,人生无常,做事不要太过执着。生前争得太多,到了这里也是什么也带不走的,不如好好珍惜现在。
  我朋友听了也不禁感慨:世事无常,珍惜当下吧!
  第012篇:眼 睛 (原作者:周德东。摘自《周德东作品》)

  一个六岁的男孩跟爸爸到野外玩。
  天很蓝,花草茂盛。
  男孩高高兴兴地在湖边玩耍,爸爸远远地举着录像机,拍摄他。
  突然,爸爸瞪大了眼睛——男孩趔趄一下,跌进了湖里。
  他扔了录像机,猛冲过去。
  他跳进湖水,很快就把男孩抱了出来,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可是,男孩已经死了。
  他的肚子一点都不大,可以肯定,他没有喝进多少水,是被呛死的。他的鼻孔有两行黑红的血……
  男孩的母亲受不了这种打击,变得疯癫癫。
  男孩的父亲悲痛欲绝,为了妻子能恢复正常,他决定带着她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
  这两口子是生意人,他们到了另一个城市,租了一个门脸,继续开服装店。
  不过,他们在那里的生意并不好,维持了一年,男孩的母亲渐渐好了,他们就回了家。
  有一次,丈夫到外地进货,妻子一个人在家。
  天黑了,房间里安静极了。
  这个曾经有精神病史的女人呆呆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长时间,她突然烦躁起来,站起身四处走动。
  终于,她在门口停下来。
  进了门是一条窄仄的小走廊,走廊上面是一个吊柜。她打开吊柜的门,看到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
  她似乎正是在找它,伸手把它拿了下来。
  原来是那个录像机。它在这里扔了一年了,上面落满了灰尘。
  男孩死的那天,他父亲撕心裂肺,哪里还记着什么录像机。它扔在草地上,一直没有关掉,是旁人帮着把它捡回来的。
  女人插上电源,为录像机充电。
  这里面是她儿子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段影像。
  女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枯坐了几个钟头,终于充满了电,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把录像机连接到电视上,打开。
  男孩在湖边跑动着,这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
  跑着跑着,突然他背后出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苍白的手,它猛地推了男孩一下,男孩就跌进了湖中。
  接着,录像机就被扔在了地上,镜头里都是绿草,只能听见丈夫的奔跑声,跳水声,呼叫声……
  不要相信这个故事,也不要相信她的眼睛。
  她的精神病又犯了。医生这样说。
  第013篇:红炮眼
  (原作者: 冰青傲骨。摘自《观音缘(一个个小故事,一段段鬼神善缘)》)
  今天,姥姥家里迎来一个名声很臭的人,那时候我并不懂什么是名声,只是看到村里的女人看到他都绕道走,偶尔还有泼辣点的妹子会骂上几句,“你个老色狼”,所以,作为女孩,我就本能的排斥他,虽然那个时候我对男女之情不懂得。
  所以,当他东倒西歪的出现在姥姥家门口的时候,正在院子里跳皮筋的我吓的大叫一声,忙喊着,“姥——姥——来坏人了”
  姥姥从屋里出来,我一下扑到姥姥怀里,姥姥拍拍我的背说,“别乱叫,别乱叫”
  然后,姥姥朝那个男人走去,我移到姥姥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姥姥,直到走近了,我才看到,这个男人此时的面目是非常吓人的,两个眼皮红通通的,肿的老高,像两个大蚕豆,已经看不到眼睛了,这一看,我更是怕的不得了,紧紧抓着姥姥的衣襟。
  “你这眼睛咋回事啊?”姥姥仔细端详了一下问到
  “老嫂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男人一脸哭腔的说
  姥姥看了看他,说,“进屋说吧”
  男人跟着姥姥进了屋,便开始打自己的脸,把我吓坏了,男人一边抽打自己的脸,一边说,“我活该,我活该”
  姥姥并没有阻止他,而是等他自己抽累了,停下来,姥姥才讲,“到底咋回事?”
  不知道是这男人穷途末路了,还是脸皮极厚,毫不避讳的给姥姥讲了他的遭遇,“老嫂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眼睛不老实,爱瞟那漂亮点的小妹子”
  看到姥姥没有表情的脸,男人忙着说,“其实,我也就是瞟两眼,过过眼瘾,我可从来没碰过她们,真的。那天下午,我从山里干完活,往回走的路上,老远,就看到一个妹子往大河那边走,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那眼力劲儿是没得说,那妹子长得水灵,我那色心一起,就跟着妹子往大河走,谁知道快到大河的时候跟丢了,我正难受呢,忽然听到撩水的声音,我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就躲在草里往大河看,果然是刚刚那妹子,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河里了,那皮肤好的啊”
  男人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一脸色兮兮的表情,让人看到就恶心的感觉
  姥姥轻轻咳嗽了声,男人这才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接着说,“老嫂子,莫见怪啊,就在我看着看着,不知道啥东西一下子飞进了我眼里,我赶紧用手去揉,可是怎么揉怎么难受,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得劲,可是我再往河里看,那妹子已经不见了,我只好回家了,回到家,我那婆娘一看我的眼,就是一声大叫,我自己拿起镜子一看,整个眼已经肿了起来,刚才不觉得,现在竟然又痛又痒”男人一提到自己的眼,倒是一脸痛苦样。
  姥姥点了点头,问他,“你说的那妹子是咱们村的吗?”
  男人想了想才说到,“哎呀,老嫂子,你这么一说,我才心思过来,咱们村没有那么俊的妹子,那妹子长得太水灵了,跟画里的一样。”
  姥姥说,“听你说的,我就觉得那妹子不是一般人啊,你见谁家的大姑娘一个人下午去大河洗澡的?”
  男人想了想,才惊觉到,“老嫂子,你说那妹子不是人”
  姥姥顿了一下说,“我没说她不是人,即使是人,也不是个一般人,你这是着了道了”
  男人吓的差点坐地上,声音都发抖,“老嫂子,你得救我啊”
  姥姥说,“他叔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不懂得给孩子们留点脸呢,如今,遭了报,哪有啥法子啊?”
  男人一下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嫂子,我,我,我不是人啊,你就看在孩子和我婆娘的份上救救我吧”
  姥姥想了想说,“不是我不帮你,你这眼啊,难啊,即使好了,也去不了根”
  男人一听能好,那还管的了姥姥的话里有话啊:“老嫂子,你说说方吧,我一定改,我要是再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就真让我瞎了”
  看到男人这么有决心,姥姥说,“好,你要是有这决心,我给你个办法,你试一试。一会儿,我给你瓶水,你拿着回去,然后从你家母猪身上拔最硬的毛,沾着我给你的水,往自己的眼皮上扎,这扎的过程,你得遭罪啊”
  男人着急的说,“你放心,老嫂子,我受的住,你快给我吧”
  姥姥看了看男人摇了摇头,说,“别急,我话还没说完,这个法子只能让你眼睛上的红炮消下去,可是如果以后,你再做了缺德的事,恐怕你这眼就要不得了,要不得了......”
  男人连连点头说:“老嫂子,你放心,我肯定改。”
  姥姥看到男人的猴急样,不再讲话,摇着头去了祠堂。
  等男人拿着药水走了,我问姥姥,“姥,那个姥爷的眼真能好吗”
  姥姥看看我说,“不做坏事就能好,做了坏事,就不好说啦。”
  那么最后这个姥爷的眼到底好了没呢,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瞎老头了,再也看不了水灵的大姑娘了。
  第014篇:红线(原作者:淡淡天蓝。原帖名称:《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从记事起,周祥德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与众不同,那是在他的右臂与肩胛相连的地方,有一条红色的胎记,自腋下生出,宽约一指,远远望去好象手臂曾经被斩下来又接上的样子,十分骇人。
  所以无论天气有多热,周祥德也从不在人前赤身露体,生怕这种异象落入旁人之眼。
  更大的惊骇来自他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一直身体还算健康的祖父以八十高龄去世了,在陪着父亲为祖父换洗衣服的时候,周祥德清清楚楚地看见,在祖父的右臂上,也有着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深红色印记。
  父亲很快就察觉到了他惊疑不定的神情,他看了一眼周祥德,轻轻地挽起了袖子。
  “啊……”周祥德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父亲的手臂上,也有着那样一道红印。
  “这……这……”周祥德的惊骇可想而知,回想起来,父亲也似乎从不在人前打赤膊——莫非是周家祖上不积德,所以才会一门三代都罹患这样的恶疾?
  “恰恰相反。”父亲显然猜到了周祥德的心思,摇了摇头:“这可是周家祖上行善积德才会有的印记呢。”
  那是七代以前的事了,据传是周家的先祖——太公周明——在继承家业后,第一次一个人去山东收帐。回程途经河南,甫一入境,便发现自己简直是踏进了人间地狱——河南刚遭了百年不遇的蝗灾,不但草根树皮都已食尽,连观音土都给挖得一块不剩。
  能吃的只剩下一样:人!
  逢上这样的大灾年,最倒霉的总是女人——小孩子不能不保,那是关系到传宗接代的子嗣,父母高堂也要保全,不然难免被人骂一声不孝,那么,唯一可以牺牲的,就只剩下女人了。
  一个个女人被绑到了市场上,甚至她们还有了专门的名字——菜人。那些女人们也不反抗,神色木然地跪坐在地上,等着那可怕的一刻到来。而她们的丈夫就守在旁边,等收了少得可怜的钱,再去交换救命的粮食。
  时值中午,周明腹中饥饿,便到就近的食肆中午餐,只听厨子说了句“肉没了,客人少待。”接着便拖拽着两个女人进了后厨,嘴里嘟囔着“先切一个蹄子来给客人下酒”。
  周明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听一声惨呼,周明连忙跑进后厨一看,两个女子都被绑在地上,一个右臂已被切断,正拼命翻滚哀嘶,一个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
  周明哪里见过这种惨象,心中只觉万分不忍,幸好刚收了帐,身边还有多余的银两,连忙取出来交给店主,把两个女子赎买了下来。一问,原来是两妯娌,断臂的那个是嫂嫂孟氏,另一个是小姑李氏。孟氏伤势沉重,自知已经万无生理,只求速死。周明咬了咬牙,让厨子一刀刺中了她的心口,让她安然而死。
  本来周明想要送李氏回家,李氏却哭着说即使回了家,也无非是再被多卖一次,横竖是个死字。周明想想也觉她说得有理,好人做到底,便将李氏带回了家乡。
  正好周明成亲六年,夫人一直未有身孕,李氏感念周明的相救之恩,自愿为妾,一年后便生了一个男孩,在他的右臂,赫然有着一道如刀斩之痕的红印。
  “所以,这是一条积德之印。”父亲慢条斯理的放下了了袖子:“虽然看上去有点可怕,但我却希望它能在周家世世代代传下去,永世其昌。”
  两年后,周祥德的新婚妻子生产了,在小婴儿的右臂上,果然也有着这样一道红印。
  看着妻子惊恐的眼神,周祥德轻轻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第015篇:养子(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这事发生在外婆的娘家,外婆娘家村子里有一对夫妻结婚多年都没有生育一男半女,要知道在传统的中国人眼里那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对夫妻感觉自己在村里都快抬不起头来了,外婆说自己每次带着孩子回娘家时,看到那家的妻子看着自己孩子那种羡慕的眼神都为她感到心酸。
  好像在他们夫妻都年过四十过后,他们似乎对自己生育孩子也彻底绝望了,也放弃到处寻医问药了,在他们亲戚的牵线搭桥之下,抱养了邻村一对夫妻刚满月的一个男婴。
  要说为什么那家舍得把一个男婴送给别人,原因很简单,一个字就是穷,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对夫妻都已经有四个男孩了,这次又生了一个男孩,夫妻俩根本没有半点喜悦,而是感到害怕,因为那时候六十年代大家都懂得,分下来的粮食根本不够吃。所以听说有人愿意收养他们最小的儿子,这对夫妻哪有不愿意的,何况对方还提出给他们一百斤谷子呢。
  所以这个刚满月的男婴就离开亲生父母的怀抱,跟随养父母生活了,平心而论,这对夫妻对养子一开始还真不错,节衣缩食自己从牙缝里省下细粮也要让养子吃饱。有小不愁大,渐渐地孩子就长到四岁了,这一年他的养母突然怀孕了,老蚌怀珠啊,这下可乐坏了这两口子,虽然他们有了养子,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所以他们对这个养子就多少有点看不顺眼了,也不给孩子吃细粮了,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紧着给孕妇补身体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女人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婴,老来得子夫妻两人喜不自胜,随着自己亲生孩子越来越大,养父母产生了把孩子送回他亲生父母身边的想法。
  可是几经交涉,他的亲生父母不同意领回孩子,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想而知在养父母家里过得很艰难了,更不幸的是这个养子在9岁那年得了重病,他的养父母舍不得花钱去医院看病,不痛不痒扯了点草药凑合着给他喝喝,结果没过多久,可怜的孩子就去世了。
  让人痛心的是,孩子死后他养父母根本看不出来有悲伤的情绪,村里的人都觉得他们夫妻俩太冷血绝情了,即使不是自己生的,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呢?总之经过这事,那对夫妻的名声变得很臭了。
  他们亲生的孩子倒无病无灾长到了十多岁,可是灾难突然降临到他们家,那孩子夏天下河游泳被淹死了,那对夫妻老来丧子,经过这个打击不到三年就双双去世了。
  村里有老人说,他们的亲生儿子应该是被养子引来的,他们夫妻心不好,应该善待养子的,可惜,他们的冷漠让养子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了,所以他们的亲生儿子也不得好死。对于这种马后炮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只是觉得那两个孩子都好可怜。
  第016篇:强盗(原作者:冯梦龙。摘自:《三言二拍》)

  话说世人最怕的是个“强盗”二字,做个骂人恶语。不知这也只见得一边。若论起来,天下那一处没有强盗?假如有一等做官的,误国欺君,侵剥百姓,虽然官高禄厚,难道不是大盗?有一等做公子的,倚霏父兄势力,张牙舞爪,诈害乡民,受投献,窝赃私,无所不为,百姓不敢声冤,官司不敢盘问,难道不是大盗?有一等做举人秀才的,呼朋引类,把持官府,起灭词讼,每有将良善人家拆得烟飞星散的,难道不是大盗?只论衣冠中,尚且如此,何况做经纪客商、做公门人役?三百六十行中人尽有狼心狗行,狠似强盗之人在内,自不必说。
  世上如此之人,就是至亲切友,尚且反面无情,何况一饭之恩,一面之识?倒不如《水浒传》上说的人,每每自称好汉英雄,偏要在绿林中挣气,做出世人难到的事出来。盖为这绿林中也有一贫无奈,借此栖身的。也有为义气上杀了人,借此躲难的。也有朝廷不用,沦落江湖,因而结聚的。虽然只是歹人多,其间仗义疏财的,到也尽有。当年赵礼让肥,反得栗米之赠:张齐贤遇盗,更多金帛之遗:都是古人实事。
  且说近来苏州有个王生,是个百姓人家。父亲王三郎,商贾营生,母亲李氏。又有个婶母杨氏,却是孤孀无子的,几口儿一同居住。王生自幼聪明乖觉,婶母甚是爱惜他,不想年纪七八岁时,父母两口相继而亡。多亏得这杨氏殡葬完备,就把王生养为己子,渐渐长成起来,转眼间又是十八岁了。商贾事体,是件伶俐。
  一日,杨氏对他说道:“你如今年纪长大,岂可坐吃箱空?我身边有的家资,并你父亲剩下的,尽勾营运。待我凑成千来两,你到江湖上做些买卖,也是正经。”王生欣然道:“这个正是我们本等。”杨氏就收拾起千金东西,支付与他。王生与一班为商的计议定了,说南京好做生意,先将几百两银子置了些苏州货物。拣了日子,雇下一只长路的航船,行李包裹多收拾停当。别了杨氏起身,到船烧了神福利市,就便开船。一路无话。
  不则一日,早到京口,趁着东风过江。到了黄天荡内,忽然起一阵怪风,满江白浪掀天,不知把船打到一个甚么去处。天已昏黑了,船上人抬头一望,只见四下里多是芦苇,前后并无第二只客船。王生和那同船一班的人正在慌张,忽然芦苇里一声锣响,划出三四只小船来。每船上各有七八个人一拥的跳过船来。王生等喘做一块,叩头讨饶。那伙人也不来和你说话,也不来害你性命,只把船中所有金银货物,尽数卷掳过船,叫声“聒噪”,双桨齐发,飞也似划将去了。满船人惊得魂飞魄散,目睁口呆。王生不觉的大哭起来,道:“我直如此命薄!”就与同行的商量道:“如今盘缠行李俱无,到南京何干?不如各自回家,再作计较。”卿卿哝哝了一会,天色渐渐明了。那时已自风平浪静,拨转船头望镇江进发。到了镇江,王生上岸,往一个亲眷人家借得几钱银子做盘费,到了家中。
  杨氏见他不久就回,又且衣衫零乱,面貌忧愁,已自猜个八九分。只见他走到面前,唱得个诺,便哭倒在地。杨氏问他仔细,他把上项事说了一遍。杨氏安慰他道:“儿罗,这也是你的命。又不是你不老成花费了,何须如此烦恼?且安心在家两日,再凑些本钱出去,务要趁出前番的来便是。”王生道:“已后只在近处做些买卖罢,不担这样干系远处去了。”杨氏道:“男子汉千里经商,怎说这话!”住在家一月有余,又与人商量道:“扬州布好卖。松江置买了布到扬州就带些银子氽了米豆回来,甚是有利。”杨氏又凑了几百两银子与他。到松江买了百来筒布,独自买了一只满风梢的船,身边又带了几百两氽米豆的银子,合了一个伙计,择日起行。
  到了常州,只见前边来的船,只只气叹口渴道:“挤坏了!挤坏了!”忙问缘故,说道:“无数粮船,阻塞住丹阳路。自青年铺直到灵口,水泄不通。买卖船莫想得进。”王生道:“怎么好!”船家道:“难道我们上前去看他挤不成?打从孟河走他娘罢。”王生道:“孟河路怕恍惚。”船家道:“拼得只是日里行,何碍?不然守得路通,知在何日?”因遂依了船家,走孟河路。果然是天青日白时节,出了孟河。方欢喜道:“好了,好了。若在内河里,几时能挣得出来?”正在快活间,只见船后头水响,一只三橹八桨船,飞也似赶来。看看至近,一挠钩搭住,十来个强人手执快刀、铁尺、金刚圈,跳将过来。元来盂河过东去,就是大海,日里也有强盗的,惟有空船走得。今见是买卖船,又悔气恰好撞着了,怎肯饶过?尽情搬了去。怪船家手里还捏着橹,一铁尺打去,船家抛橹不及。王生慌忙之中把眼瞅去,认得就是前日黄天荡里一班人。王生一里喊道:“大王!前日受过你一番了,今日加何又在此相遇?我前世直如此少你的!”那强人内中一个长大的说道:“果然如此,还他些做盘缠。”就把一个小小包裹撩将过来,掉开了船,一道烟反望前边江里去了。王生只叫得苦,拾起包裹,打开看时,还有十来两零碎银子在内。噙着眼泪冷笑道:“且喜这番不要借盘缠,侥幸!侥幸!”就对船家说道:“谁叫你走此路,弄得我如此?回去了罢。”船家道:“世情变了,白日打劫,谁人晓得?”只得转回旧路,到了家中。杨氏见来得快,又一心惊。天生泪汪汪地走到面前,哭诉其故。难得杨氏是个大贤之人,又眼里识人,自道侄儿必有发迹之日,并无半点埋怨,只是安慰他,教他守命,再做道理。
  过得几时,杨氏又凑起银子,催他出去,道:“两番遇盗,多是命里所招。命该失财,便是坐在家里,也有上门打劫的。不可因此两番,堕了家传行业。”王生只是害怕。杨氏道:“侄儿疑心,寻一个起课的问个吉凶,讨个前路便是。”果然寻了一个先生到家,接连占卜了几处做生意,都是下卦,惟有南京是个上上卦。又道:“不消到得南京,但往南京一路上去,自然财爻旺相。”杨氏道:“我的儿,”大胆天下去得,小心寸步难行。“苏州到南京不上六七站路,许多客人往往来来,当初你父亲、你叔叔都是走熟的路,你也是悔气,偶然撞这两遭盗。难道他们专守着你一个,遭遭打劫不成?占卜既好,只索放心前去。”王生依言,仍旧打点动身。也是他前数注定,合当如此。正是:箧底东西命里财,皆由鬼使共神差。
  强徒不是无因至,巧弄他们送福来。
  王生行了两日,又到扬子江中。此日一帆顺风,真个两岸万山如走马,直抵龙江关口。然后天晚,上岸不及了,打点湾船。他每是惊弹的鸟,傍着一只巡哨号船边拴好了船,自道万分无事,安心歇宿。到得三更,只听一声锣响,火把齐明,睡梦里惊醒。急睁眼时,又是一伙强人,跳将过来,照前搬个磬尽。看自己船时,不在原泊处所,已移在大江阔处来了。火中仔细看他们抢掳,认得就是前两番之人。王生硬着胆,扯住前日还他包裹这个长大的强盗,跪下道:“大王!小人只求一死!”大王道:“我等誓不伤人性命,你去罢了,如何反来歪缠?”王生哭道:“大王不知,小人幼无父母,全亏得婶娘重托,出来为商。刚出来得三次,恰是前世欠下大王的,三次都撞着大王夺了去,叫我何面目见婶娘?也那里得许多银子还他?就是大王不杀我时,也要跳在江中死了,决难回去再见恩婶之面了。”说得伤心,大哭不住。那大王是个有义气的,觉得可怜。他便道:“我也不杀你,银子也还你不成,我有道理。我昨晚劫得一只客船,不想都是打捆的苎麻,且是不少,我要他没用,我取了你银子,把这些与你做本钱去,也勾相当了。”王生出于望外,称谢不尽。那伙人便把苎麻乱抛过船来,王生与船家慌忙并叠,不及细看,约莫有二三百捆之数。强盗抛完了苎麻,已自胡哨一声,转船去了。船家认着江中小港门,依旧把船移进宿了。侯天大明。王生道:“这也是有人心的强盗,料道这些苎麻也有差不多千金了。他也是劫了去不好发脱,故此与我。我如今就是这样发行去卖,有人认出,反为不美,不如且载回家,打过了捆,改了样式,再去别处货卖么!”仍旧把船开江,下水船快,不多时,到了京口闸,一路到家。
  见过婶婶,又把上项事一一说了。杨氏道:“虽没了银子,换了诺多苎麻来,也不为大亏。”便打开一捆来看,只见一层一层。解到里边,捆心中一块硬的,缠束甚紧。细细解开,乃是几层绵纸,包着成锭的白金。随开第二捆,捆捆皆同。一船苎麻,共有五千两有余。乃是久惯大客商,江行防盗,假意货苎麻,暗藏在捆内,瞒人眼目的。谁知被强盗不问好歹劫来,今日却富了王生。那时杨氏与王生叫声:“惭愧!”虽然受两三番惊恐,却平白地得此横财,比本钱加倍了,不胜之喜。自此以后,出去营运,遭遭顺利。不上数年,遂成大富之家。
  第017篇:讨钱
  (原作者:恶犬之牙。摘自《画棺人——一个画匠讲的陕西关中农村的鬼事》)
  90年时候,王师傅开了家纸花店,店面不是很大,在村里老戏台的后边,因为王师傅手艺不错,做的东西地道,四邻八乡的都来他这买。
  这年七月,晚上还很热,王师傅和几个邻居在店门口乘凉,约莫到了11点几个人都回去睡觉了,王师傅也关了店门上床睡觉。
  刚躺床上没多久,突然有人拍起了店门:“啪,啪。”
  “谁啊,有啥事,这么晚了。”王师傅很奇怪这么晚了还有人来。下床拉亮了电灯开了门。
  “我要买纸钱。”一个约莫50岁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汉子站在门口说。
  “进来,进来。”一听是来买纸钱的,王师傅连忙把来人让了进来:“你要哪种,万贯?”一般纸钱分万贯、往生。名字是挺奇怪的。
  “是的,不过我身上没钱,能不能……赊给我一叠,过几天就给你。”那人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哪个村的,改天送过来就行。”王师傅随手拿过一叠纸钱递给那人。哪个时候人淳朴,赊账是很常见的事,不过头一次遇见赊纸钱的。
  “我是上边任家村的,过几天我还给你。”那人低着头快步的走了。
  “慢点走啊。”王师傅心里感觉挺奇怪的,哪有人这么晚的来买纸钱,还是赊账的,不过也没多想就睡了。
  过了两天一大早,邻村就有人来请他做活,就是画棺材了。收拾好东西,中午便过去“做底”。因为关中农村人死了是先要烧倒头纸的,第三天才入殓,入殓的时候画匠先要用石膏把棺材缝子糊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怕尸体的气味溢出。这个就叫做“做底。”下来才是油漆,画棺材。
  这家死的是一个70多岁的老汉,是喜丧,所以气氛不是特别沉闷,有些帮忙主事的老者围在一起喝酒,王师傅干完活也被叫过去一起喝酒,大家边喝边聊。
  聊着聊着一个帮忙的老者突然很神秘的说:|“我给你们说个事,你可包(别)传出去,你知道这家昨晚发生啥怪事了不?”
  这一下勾起几个人的好奇心了:“你说先,我们肯定不传。”
  “昨晚上,怪得很,半夜的时候我过来安排今天的事情,在这门口,碰见了个人,在这低个头转来转去的,我就问他是干啥的,大半夜的在这转来转去,他说我是来给烧钱的,但是有看门的我进不不,你帮我把这钱烧了行不?我就说,哪有啥看门的,烧纸不都是明天来了烧么,你咋大半夜的跑来,得是啥远亲戚。那赶紧进门么,给你弄些饭一吃先。可他死活不进来,说自己不敢进,非说有看门的,还让我帮忙把这纸钱拿进去一烧,么办法我就拿进去烧了,等我烧了出来找他已经不见了。你说这事怪不。”
  几个人都说怪,王师傅一听这事,心里一激灵:“那个人得是穿着黑色衣服,有50来岁的样子?”
  “咦!王师,你咋知道?你昨晚来过?”那老者很不解。
  “这事确实怪,前天晚上那个人来我这买纸钱了,还是赊的。说没钱。改天有了给我。所以你一说我就觉得是那个人。就是奇怪的很,为啥半夜买,半夜烧。”
  王师傅感觉事情很不对。就提议:“不行问问主家么,看这得是啥亲戚?”人家来总不能不招待人家。” 
  “行,那就这,我去问。”那老者烟锅腰带一插,去找主家了。
  那老者找到了主家的老大:“来叔问你个话,你得是有个亲戚昨晚来了?”
  “亲戚?么有吧,昨晚就我娘我两个姑,还有自己屋人,再就是几个顶神。”哪家长子摸着脑袋。
  顺便说下“顶神”。因为以后的故事会出现。所谓顶神就是村里几个年长的老年妇女,一般都是60岁左右,本来好好的,突然有一天病了,怎么都看不好,非说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必须替人看病,医治怪处,要不答应当顶神,病就好不了,就这样成顶神了。一般谁家老人下世了,这些人就会去帮忙,一般就是安神位啊,烧纸啥的,还真少不了。
  “昨晚我在你家门口,见了个穿黑衣服的,说是来给你达(爸我们那以前把爸叫达,)烧纸的,进不了门,让我给他帮个忙,把纸烧了。我帮着把纸烧了,一出来人就不见咧。老者捋了捋胡子。
  “叔!要不问问我娘!”老大拉着老者去他娘哪里了。他娘没跟他,跟着老二,老大养爹,老二养娘,农村这种事很多,因为赡养老人的问题弄得兄弟反目的很多,他这都算好的了。因为他娘身体也不好,虽然老头子又下世了,所以没去那边。
  那老大老太婆盘着腿坐在炕上,还没听她家老大说完,缓缓说到:“我知道了,昨晚上那个人还愿来了。”
  “啊,娘那个人来这了?”老大瞪大了眼睛。
  “嗯。我认识他,他是任家村放铁炮的。无儿无女,因为他是个放铁炮的,被人看不起,但是你达就跟他能谝的来,把你达叫哥,所以两人爱一起喝酒。(放铁炮的呢,就是谁家过个红白喜事的,就去拿个外形类似手榴弹的铁家伙,里边是空的,用的时候就把火药塞进去,弄上引线一点,声音贼大,放几下给点钱,在我们那人的眼里跟讨饭的差不多,所以没人看得起。)20多年了,那人还是那个样子,说我哪年你达跟他喝酒,你达跟他开玩笑,说是他年龄大,肯定先走,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烧纸,这不,昨晚就来给你达烧纸的。”他娘慢悠悠的说道。
  这下老者和老大都呆住了,因为说起任家村放铁炮的40岁以上的都听说过,因为只要有红白喜事的地方就有他,可是他都死了20多年了,而且是被自己的铁炮炸死了,所以当时四邻八乡的都知道。
  他娘继续缓缓的说:“昨晚给我托梦了,说是自己来还给他哥许的愿了,自己穷没钱,就赊了王师的一叠纸钱,一毛五分钱,让我替他一给。因为有门神,自己也进不来就让别人替自己烧了,唉……”
  后来王师傅把这一毛五分钱一直没花,放在家里,他经常说做人要守信。
  第018篇:高塘旧事
  (风中密雨转载。摘自《新聊斋志异(zt)(转载)》)
  高塘,闽南漳州府以南一百公里外漳江入海口处一小村庄也。曾为唐开漳圣王陈元光驻军之处。
  村口有大榕树数棵,气势不凡,参天而立,已历数百年风霜矣。闽广地热,榕树树高荫广,且多树龄达数百上千年,乡人以为有神灵,常在树下设香案祭祀神明,自汉唐以降,蔚然成风.至今修桥筑路,若有犯之,皆避而不敢伤也。
  高塘村以高姓族人居多,皆河南人后裔,自唐迁居至此,已千三百多年矣。民风古朴,长幼有序,鱼米丰裕。村中高姓祠堂香火不断,并兼做学堂,书声朗朗,千年如一。
  然文革一来,红卫兵破四旧,先是折祠堂,烧旧书,延至要砍村口古榕树,清除树下香案。
  丙午年八月中,某日中午,艳阳高照。村中在县城读书之红卫兵小将高卫东,亲率数十名战士回乡,沿路高呼口号阵阵,挥舞红旗猎猎指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直奔村口。
  村里老叟数人,正在树下泡茶纳凉。惊而起,问:“又何事喧闹?”
  高卫东率众高呼:“高举伟大旗帜,坚决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彻底铲除封建迷信!”等口号。声浪起伏,惊鸟走狗。
  老叟高怀不解,又问:“祠堂已折,旧书已烧,还要破何物?”
  高卫东称:“树下香案为迷信之物,必毁之而后快.且乡民称榕树有神灵,亦为封建迷信,必伐之。”
  众老叟劝道:“大大不可,小子。香案已有千年之久,日本鬼子入侵时,尚不敢动之。榕树更是不可动之,否则必有灾也。”众青年不听。高怀以身相挡,被众青年拉开痛殴。
  高卫东手挥红宝书,领导众人高呼口号三遍毕,遂排开苦劝之众叟,亲自率一青年李某各挥铁锹铲向香案。
  却听得惨叫一声,李某之铁锹铲向卫东之左脚,血流如注。而卫东之锹却挥断李某之右脚,痛哭如嚎,而香案完好无损。众人大惊失色,抬伤者遁去。
  初,高怀孤且贫。以守树下香案为职,四邻八里,以享神明之供果相赠。
  自宋时起,树下不知何人设签筒,有一百零八支签供人求卜。灵验无比。
  高怀颇识签文,遂以解签为业,亦可度日。在树边不远处,搭茅屋而住。进而娶妻生四子。虽贫,亦自得其乐。
  然文革一起,四旧一破,高怀被批斗多次,坐牢半年。妻子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高怀无他技,又无产业,亦以乞讨为生。然天下皆苦难,何处可乞讨?数年流浪,悲苦交加。
  某夜,高怀四顾无人,遂潜回树下,见香案虽在,但已空无一物。遂暗祷良久,求神明开示,何以为生?但苦无签可解卜。无奈之下,铺草而眠,求神明托梦。
  夜半时分,果有神明告示:“可养猪而发。”
  高怀问:“弟子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立,无本无钱,何可养猪?”
  神明一指:“后山有一坟地,无人敢去,可养猪而发也。”惊而醒。
  次日一早,高怀奔后山,果见一古坟。不知何年,不知何人。荒芜败叶,一片凄凉。墓碑更是已被红卫兵所毁断,坟头被挖开,有枯骨四散,惨不忍睹。
  高怀即寻一旧金斗瓮,将骨骸收拾清楚,并寻一清静处安葬。并祷曰:“前辈先人不知何朝何代何姓何名。今日有缘,为前辈案重葬,且将借贵地养猪为生。一则祝前辈安心入土,二则,愿以次子高能过为前辈为后,四时八节,祭祀不断.以答谢借地之恩。”言毕烧纸为誓。只见旋风阵阵,冲天而去。
  高怀果抬土破石,在坟地盖一猪圈。无猪苗,适邻人有数只小猪得病欲死,求而养之。聊以胜无。
  当夜,即梦一老叟前来,须髯飘飘,称谢不已,说:某即坟中人也,亦姓高,为同族祖先,明时人。多年不得祀,又惨遭曝体之祸,悲痛之情无以言表。今得君安顿,又以次子为后,四时供养,此恩粉身难报。今且当助君养猪,以报万一。”
  天明,病猪皆活泼而欢。从此,高怀以养猪而养家,家道日富。养四子皆成才,其中二子更是入京名大学深造。四时八节,家中供养坟中人不断。
  如今高塘村村口,大榕树下,香案依旧,签筒又现。常见白眉白发之高怀,在树下品茶,义务为乡人解签,已不养猪久矣。
  而为高怀端茶送水者,高卫东和李某也,均为残疾人,深悔当年孟浪无知,常叹人生无常。观其一生,先是文攻武卫,后上山下乡,再后是回城安置,然后又下岗,不觉亦渐老矣。每日一早,必在树下颂经忏悔,时以劝人行善为乐事也。
  流年氏曰:神明之事,信则有之。然数千年以来,心口相传,数亿人众信之。若说其无,难矣。当今之世,世人唯利是图,无恶不敢,无所畏也。究其因,不信果报也。如以上事观之,果报之事,历历在目,何假之有?
  第019篇:戏台伸冤
  (原作者:ayfdc。摘自《乡氓野史杂谈——小时从长辈听来的农村诡事》)
  在我家乡那边,每到年底腊月,基本每条村都会有答谢神恩,要三牲敬奉,意为感谢神明一年来保佑村里风调雨顺。兼有唱大戏放电影,演木偶剧等节目,那时对于农村的那种平淡的生活,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是村里最热闹喜庆的时候。
  儿时的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唱戏时,到现场嬉闹,跟父母要上一两毛钱,买点零食边吃边看。
  这一年,村里的稻谷大丰收,村民都一片喜气洋洋,往年都是唱一晚的,今年个个凑钱请戏班连唱三晚。而且据说这个戏班非常有名的,有好几个戏子是我们当地人心目中的名伶。而且演出的剧目非常有名,其中就有我们那边人都很喜欢的:薛仁贵回窑,大闹天宫,狸猫换太子。殊不知,就是这其中的一部戏,牵出了村里一桩早消匿在时光中的无尸冤案。
  那时,天刚一抹黑,村民一吃过饭个个都拿凳带椅,抢着去霸占前排的位置看戏。去晚了就基本上要站着看了。基本上是戏台前面的小操场基本上放眼望去是黑压压一片人头,连对面人家的围墙头上都站满了。
  而戏台则是搭建在小操场边上的一条小河面上,之所搭在河面上,那说起来好笑,原是几年前,有一些戏班来我们村唱戏,因为戏台也就一米多高,下面是架空的,而台面是用木板和竹子搭成的,所以就有一些缝隙。那时小孩子调皮,经常钻在下面,趁着戏子在表演时用东西戳挠他们的脚,弄得他们不停坏场,甚者有拿着炮仗在下面点着,吓着有些女戏子差点从台上跳下来。
  所以后面村里的大人怕我们捣蛋,就把戏台搭在了河面上,这条河是流入不远处练江的一条分流。
  前两晚的薛仁贵回窑和大闹天宫,看得村民们是赞不绝口,连小孩子都看得入了迷。所以在第三晚唱狸猫换太子的时候,基本上村里是找不到一个人在家的,个个都去看戏了。
  这部剧比较长,高潮迭起,转眼间快到了两更天,这时剧中的李妃因为被诬告生下狸猫,打入冷宫,郭槐放火烧了后宫后,接下来一段是冗长的铺垫李妃如何遇郭海寿,而后又是如何遇到放岩陈州的包公。
  大家于是精神一振,剧中又一个高潮来了:包公夜审郭槐。这包公在戏中是扮演阎王审郭槐,破了奇案。这时,全场都静下来了,等待包公的出场。
  而饰演包公的戏子,早就化好了妆,在后台准备出场,锣声一响,他抬起来头,缓缓走入台前,额前正中的月牙和那一脸黑面妆,都让台下大声喝了声好。这个包公太有气势了,演出了神髓。此时郭槐还没押上场,那戏子甫一出场,眼角就扫到了在戏台边幕布后面有个女子似跪又似坐在那里,心里想估计是没占到位子的村民,偷偷爬上了戏台来看。
  戏子清唱了几句后,转了几圈,坐回到案台边,准备开审郭槐,这时无意中又看向了幕布,那个女子还是同样的姿势在那个地方,两手直直搭垂在地上,戏了看到这里,心里暗暗发寒,其实戏班的经常都会听说闹点灵异的,因为这种唱戏本来就是有意要做给鬼神看的,有时真的见到了也不出奇,只是现在下面的人气还这么旺,怎么就会。。。。
  戏子想想台上台下这么多人,专心演完这一出就完了,应该就没事,就这么一想之后也就不再多去看。
  这时,戏台上的衙役扮成的鬼差已经就位,准备开堂来个阎王审郭槐,这时,郭槐刚要被押上场,演包公的戏子猛然看到刚才在幕布这的女人,正正的跪在公堂下,正面对着他。两手仍然是直直的垂着向地,整个身子虽然是跪着但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扭曲状。
  戏子大吸一口凉气。仔细看看四周和台下,众人却好像是视而不见,衙役已经把郭槐带在了现场,刚好就跪在那个女人的旁边。而演郭槐的那个戏子好像也对身边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感觉。
  戏子心想:莫非是只有我看得见。戏子定眼看去,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整个脸上头发不停的往下淌水,脸上坑坑洼洼,好像沾着一层泥,血从灰白色的泥浆中和着水不停的往下滴。眼睛突出红着快要湛出血来。
  戏子嘴唇和双手已经在颤抖,一时连准备要唱的剧词也唱不出来了,整个人呆在当场。而边上的衙役觉得古怪,以为他是走神了,个个不住的示意他快点演,不要跟不上曲乐。班主看到这情形,以为戏子居然在这重要时刻居然走神,他从后台拿着鼓捶重重的捅了戏子一下,暗暗的骂:想明天吃竹仔鱼是不是(打的意思,以前在戏班的孩子都挺苦的。被班主打得重伤至死的都有。)
  戏子经这一捅,回过神来,怕也没用,怕是自己触了霉头了,但是不演明天肯定不会好过。说不定还得扫地出门。于是,硬着头皮,就按照剧本,开始夜审郭槐,惊堂木一响,让郭槐交待自己的罪行。
  这时,本应该是男人声音的郭槐,突然转变成了一个非常渗人的女音,据当时在场的人讲:那声音,听起来就是三伏天里都会起鸡皮。真的是鬼哭(想体验的同学可以去听听山村老尸结尾时楚人美伸出手来唱的那段)并且通过播音喇叭传出了很远,一开始时台下还不知是什么回事,以为是这戏子发了神经故意班主作对呢。而台上的衙役和戏子,早吓得两脚发抖,若不是怕班主怪罪砸场。几欲弃台而走。
  那女声开始了交待:俺本四川人氏,二十一时随人嫁到X村与付氏为妻,奈何丈夫不安分生活,终日以赌为生。妾虽命苦但仍肯与夫安生过日,无奈贫贱夫妻百事哀,夫终日赌终耗尽家财。妾身己无余钱,惟离家时母赠家传玉佩一块,后为夫所知,三番想抢与作赌资,妾不应答,与之拉扯论理,殊不知,夫竟丧心至狂,使刀于头上砍三下。妾顷刻倒地,不料夫将玉得手后,仍不罢手,将妾置于铁桶内,浇之以灰浆,沉于江底。望大人为妾作主,伸冤昭雪。。。伸冤昭雪。
  戏子看着台下,那女人仍然跪姿向着自己,但在她身边的郭槐则一直用女声交待。看来这女人并非有意找上自己,而是把当作了阎王或包公,申冤来了。
  事己至此。台下有些人已经开始哗声一片了,有胆小的已经早溜回家了,村里几个知事的长者,见此怪事,并且听到说的内容跟十几年前的一件事有点相似,马上上台来,找到班主,一行人都站到台上,让戏子继续向郭槐审问。
  戏子见有人上来了,心里稍稍没那么害怕。于是听从村中长者意见,问:你有冤屈,有何证据。
  那女声答:妾尸骨就沉于此河流入练江口向西十尺,请大人明察,捞出妾尸骨后,一切真相自会呈于眼前。而吾夫付某,现正于台下,大人可拿下台上对证。
  戏子对村中长者说:贵村可有付某此人,有的话带上台对证。
  而这时,戏台下,当事人付某已经是大小便齐下,瘫倒在地。众人一带到台上,细问之下,他老老实实的交待当年杀死自己妻子并沉尸江底的事。台上台下众人皆哗然。
  第二天,村里人在付某的指领下,来到了他当年沉尸的地方,几个大汉下水,不消一会,就从摸到了一块圆柱形的大石块,用绳子套好后拉上来,只见外面铁锈斑斑,而里面,居然是用于建房的水泥灰浆。
  付某交待,正是自己当年杀死了妻子后,塞在大铁桶里,灌入灰浆凝固后,再沉入江底的,其手段之残忍,悚人听闻。怪不得十几年了都没被水流冲走。此时真相大白,只是谁都想不到会是以这样的一种形式。
  如果戏台不搭在河面上,也许就不会......
  如果当晚没有包公出场,也许......很多的也许有时就会变成巧合。
  再后来呢,就是村里报案,凶手伏法。
  正是:丧心病狂屠至亲,哪知天网也恢恢,假作包公断真案,冥冥之中诉冤情。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第020篇:林区往事1/24—(站冰桩)(没损寿元)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站冰桩
  这是我听过的东北最恐怖的故事,里面没有鬼,但是我保证谁看了都睡不着觉。故事的起因是村里的一个无赖把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给糟蹋了,然后怕小姑娘说出去,杀人灭口,被查了出来。当时村里还是族规制度,可能处在什么动乱年代,讲的人也没说。
  最后依据族规给予站桩的处罚。据说那个无赖天不怕地不怕,没事在别人家门口要钱要物,人家不给拿个刀就往自己身上割,割的鲜血淋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一听站冰桩就昏了过去。
  站桩可能也太狠,族里人除了小姑娘的亲属没人去帮着实施。当时无赖糟蹋小姑娘的时候是秋天,族里把无赖关了起来,期间无赖想自杀很多次,但是看得紧一直都没成功。为了怕无赖咬舌自尽,把他的舌头都预先割了下来。最后无赖可能也感觉自己终究要遭一场罪,不管了,每天就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到把身体养的不错。
  节气到了大雪,河面冰冻了,站桩的处罚就开始了。无赖上身穿上羊皮大衣,下身光着被拉到大河冰面上,小姑娘的家属把放进了事先刨出来的冰窟窿里。这个冰窟窿选的地方是一米多深的河道,底下还有水流。冰刨没了,里面是水,无赖放进去,不到一个小时腰以下都冻在了冰窟窿里。
  冰冻了以后,小姑娘的家属又在无赖上半身的周围搭了一个小帐篷,里面还放满了炭盆,整的小窝棚里温暖如春,放在那就走了。每到炭火要灭,还有人过来填碳。期间的滋味可是无法想象,无赖一直嚎叫了好几天,才没有了声音。
  无赖死了以后,就有人把窝棚撤掉了,无赖在冰面上一直到明年大河开化,才不知道被水冲哪里去了。整个一冬,他就像一个桩子立在河面上。
  【2/2】没损寿元
  我们同学的哥哥,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打鱼为生。我同学嫁给了我们这的打猎第一高手的儿子,我们这的打猎第一高手现在虽然已近去世,但是寿元可是87,虽然一辈子打猎,不损寿元,却也忍受了常人忍受不了的痛苦。
  暂时不说入土之人,毕竟死者为大,就说我同学的哥哥(因为著名有同乡人看见会知道)只能说同学的哥哥。他学了打猎的方法,认为打鱼最好,那段时间河鱼越来越贵,也越来越少。他起早贪黑的忙碌在河面上,在40岁的时候得了尿毒症,一个月透析四次,现在透析几次不知道了。他的媳妇走了,自己把房子也卖了,靠着社会救济生活着。
  还有另一个打鱼的,我们叫他三大盆,因为他卖鱼的摊位始终放着三个大盆子,其中一盆全是小鱼,2公分到4公分左右的鱼崽子。他下的网网眼很小,这些小鱼他拿着一个大漏勺,2块钱一大勺,多被养龟的人买走喂龟。这么多年不知道打了多少小鱼。
  他的确是很有神秘色彩,是有一天打鱼,还是下绝户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他被卷进了网里淹死了。下葬的时候,不知道谁传出来说他大小一个不留,不知道他儿子会怎么样。没过几个月,他的儿子也淹死了。现在就剩个瞎眼老太太——三大盆的妈妈,每天再找政府救济。
  打野猪的有一个,我的事情里说过,在上面的故事里,这几个人今年都五十多岁,可以说都发了点小财,但是最终却都遭到了惩罚。打鱼摸虾,打猎杀生,最终没有好下场,大家可以猜猜那个没损寿元的老人终生忍受的痛苦是什么。
  第022篇:善心(作者:刀刀刀刀刀刀)

  我有位朋友叫阿三,四十多岁。她说,三十年前的一天,两个朋友对她说,柳州市鱼峰山下的一位瞎子先生,算命非常的准。那两位朋友要去试试,就把她也拉去了。
  但是,等找到那位先生的时候,两个朋友却不敢算了,因为先生算得太准,他们害怕。而阿三想,本来是他们要算的,自己只是好奇来看看,但现在这样,把先生打扰了,又不找人家算命,好像有点不尊重,于是就自己去算了。
  先生把她的过去说得很对,又说了她的将来道:不用费神去找朋友(谈对象),你的丈夫将会是位军人。而且,会有孩子,若是个女孩,将来大富大贵能有好前途,若是个儿子。先生沉吟了一下道:可能养不到十九岁就死了,死的时候,似乎是身上带水的。 
  阿三敬重先生,尽管不认为事事如此,也很尊重地给先生鞠了个躬。先生笑道:孩子,记得要多行善事。 
  阿三深以为然,之后跟了村里的一个赤脚大仙(在村里治病的人)学了些本事,常给村里人看病而且分文不收,谁家有个事求到她,能够帮的都从不拒绝,过了不久,阿三果然嫁给了村里一家人的儿子,是个部队里的排长,很有一番作为。
  一年后,阿三生了一个女儿,女儿长得不像自己和丈夫,模样很俊,乖巧可爱,不久阿三又生了一个孩子,却是一个儿子,阿三想起算命先生的话,心中恐惧,就去求当地一个很有名的先生。
  先生说,放生也许可以救命,于是阿三就买了许多的动物去放生,但先生还是说不够,阿三没法,又向别人家借钱,因为她为人善良,人人都知道这么件事,非常极力地帮助阿三,直到先生说够了,阿三才停止。
  之后阿三的儿子平安度过了十九岁,阿三信佛,一次和邻村的佛友谈起观世音菩萨是否有感应这件事。阿三的儿子插嘴道,你们怎么知道没感应?我就经历过,我十八岁的时候和朋友去河边游泳,结果那河被人挖沙挖空了,我没注意到,脚脖子突然转筋,我正挣扎着的时候,突然感到好像有三块砖头抬着我浮出水面,我朋友才发现我快不行了,把我拉了上去。不然我必定淹死了。 
  阿三心中一震,明白这是观世音菩萨感念她的善心,更加多做善事,一时间,其名声大振,人人都知道有个活菩萨一样的老人叫阿三。
  第021篇:正气系列——【十五个土地】【除妖】【破锋八刀】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十五个土地】
  讲故事的是当地一位官员,也是头的朋友。因为喝酒的时候声讨小日本,才提起这个故事的。
  那里下面的几个县城都是山区,抗日战争的时候,是游击队活跃的地区。当时游击队员们生活很苦,开国上将吕正操将军就说过,抗日那些年,他几乎没有脱过衣服睡觉。如果游击队员负了伤,那么也很少能被送到后方医院去,一般都是安排在老乡家养伤。
  故事里的战士就是这样。说战士有点不大对,其实他是当地县大队的一个领导,小日本必欲杀之而后快的人物。他那次负伤很重,别说行动,很长时间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所以队上把他送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山区小村庄,村子小的只有十来户人家,应该说比较安全了。
  但是坏事就坏在汉奸身上。一个汉奸向小日本报告。小日本很重视这个消息,出动了一个小队,而且除了那个报信的汉奸和一个翻译,连一个伪军都没有带。不要小看一个小队的日寇,因为兵力少,在有的小县城,全城只驻扎这么点人。通过这举动,我们也能看出他们对游击队这位领导的重视。
  小日本狡猾狡猾的。他们摸黑上山,及至村民发现,只来得及把受伤的战士转移到一个隐蔽的地窖里,抬着跑是不可能了。不但他不可能被抬走,就是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没能跑出去,只有一个小孩子,因为身形小,借着暗夜逃上山。
  小日本进村,把村民都集合到一个空场上。同时大加搜索,还好没有搜出战士。小日本开始拷问村民,大家都不肯说。小日本想出一个极为歹毒的主意。说如果没人肯交代,那么每隔十分钟,就要杀一个人。
  十分钟很快过去,没人理他们。日本小队长一声嚎叫,几个日寇过去就要抓人。村里的我们的村长一横胳膊,把他们推开,大步走出来,说我来。被小日本破腹杀害。又过了十分钟,这次没等小日本叫,又一个村干部出来,这次小日本换了一种方式,把他活活烧死。
  几个村干部被杀害以后,男性村民开始自动走出来。没有武器没法反抗,但是没有一个向小日本认怂的。小日本换着法子,连杀了14个人。就在他们的小队长正在向村民大吼,展示他野兽的行径的时候,一个子弹飞过来,直接从他后脑穿透前额。跟着枪声响起来,这一个小队的日本兵,几乎全被报销。
  这是逃出去那个小孩找到了游击队,游击队正好和军分区联系,两支部队同时赶来。
  最有意思的事,那个汉奸也趁乱逃回城里。但是日寇指挥官因为没法向上级交代迁怒于他。把汉奸定了个间谍,在县城城门前烧死了。
  解放以后,那个战士成为当地的地委领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作为一个从基层上去的干部,他知道遵循上面的指示,压住粮食不发出来救济是什么后果,但是出于党性,他还是坚决执行政策。不过对于当年救他命的人们,他抱有一些私心。准备私下调配一些粮食到那个山村。私下调配,是没多大责任的。在这么干以前,他得谨慎一些。于是借口视察工作,他先到山村去看看。
  到了那里,他的眼泪也忍不住了。当时城里还好,农村就惨得很,至于原本就贫困的山村,更是惨不忍睹。当年他养伤那家的男主人——已经六十多岁了——躺在床上,皮包骨头看着他。眼神里根本没有任何融洽的含义,完全是愤怒,只不过因为极度虚弱,人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地委领导站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一直在默默盘算,我从哪里哪里,可以调多少多少粮食,可以让村子里的人吃几个月。算清楚这笔账,他转身要走。身子刚转过来,忽然看见门口多了十几个人,堵着门,死死瞪着他。月光下看得清楚,就是当年为了掩护他被日寇害死的村民。
  他并不害怕,反而大步走过去,同时伸出双臂要拥抱他们。但是那些人冰冷的眼神把他制止了。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别人不能说,对这些人,他觉得可以说一下自己的苦衷。说完,他表明态度:再难,我也要调粮食过来。
  那些人根本没动,不但身子没动,连眼神都没动,还是那样。地委的领导困惑了。几次试探都没有回应。最后他说,难道叫我把国家储备的粮食发出来,在整个地区搞救济?这句话说完,那些人一下子不见了。
  地委书记跟着听见自己老婆的声音。他很奇怪,老婆没有跟来啊。一回头,发现景物变了。自己居然是躺在医院里。老婆孩子在一边哭的泪流满面。身后站着不少同事和大夫。
  那些人告诉他,他到山村去视察,在那个村民的屋子一下晕倒。已经三四天了。
  地委领导嘴里含糊着答应,心里盘算要不要救济整个地区。这个责任太大,他担不起。
  要说打了一辈子仗,他不怕鬼。但是他怕躺在床上房东的眼神。最后一跺脚,干!召集开会,力排众议。把储备的粮食发下来救济。
  他知道这个命令一下,自己的前途就全完蛋。而且绝对在这个位子上坐不了几天。为了防止后任干扰他的计划,他命令用最快的速度把粮食发下去。
  果然,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被免了职,同时被逮捕进监狱。好在他的一个老上级力保,他才只是丢官而已。
  不过因为这个“污点”文革的时候他是第一批被揪出来的。其实揪他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通过他做一个突破口,收拾当年保他那位老领导。 地委干部牙关很紧。最后被折磨死,也没诬陷任何一个人。
  在文革结束以后,当地盛传这十五个人屡次显灵。后来当地人民一致认为,他们受了天界的褒奖,成为了当地的土地爷。
  【除妖】
  这是我一个现在的下属讲的。
  他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发现一个奇怪的事。他的一个远房亲戚,跟他同辈,他应该叫哥哥,名字和他亲爷爷相同。而这亲戚和他家素有来往。他觉得有点别扭。讲故事的时候跟我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中国人讲究避讳,现代纵然不那么严格了,但是孙子和爷爷总不能起一个名字。况且这名字又不是很好听。
  他家不是河北的土著,是古代从山西迁来的。我还问他是不是所谓洪洞县大槐树,他说不是。故事发生就在那个年代那个县。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我认为那是明万历年间。
  他山西老家的人们住在山上,是个聚族而居的山村。总算下来,也不过七八户,三十来人。平时除了交钱粮村里有一位下山去县城办这事,尽有一辈子没下过山的。很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
  但是平静一天被打破了。首先是一个村民,五十多岁,那个年代五十多岁还不得像现在七十多的,去山上捡柴禾,到晚上都没回来。全村出动,终于在离村子不远发现一团东西,腥臭无比。大着胆子打开是一团残余的破布筋肉包裹着的骨头,从一些小物品,比如破布条等看,就是那个失踪的村民。
  死的这样惨,大家认为一定有妖怪。人心惶惶,回到村子,谁也睡不好。第二天村头一家,是一对老夫妻。也变成了那个样子。
  这一下村民害了怕,大家拼命凑一点钱,下山去请法官(道士)。但是路途遥远,当天是回不来的。当夜,又有一个人遇难,村民们决定,大家都住到祠堂去。青壮年拿着武器(农具)在四周保护。
  好在这一天下午法官就到了,开坛做法,村民们猫在祠堂等信,一会外面没有动静了,大家出去一看,法官不见踪影,等第二天白天再找,从山上找到了变成一团的法官的残骸。
  妖怪这么厉害,大家都吓坏了。有人就提出走,但是故土难离,争论的三天之内,又有七八个人丧命。最可怕的是,大家都在祠堂。当时一阵微风过后,受害者就被捉走,只有一次有人看到一个黑影掠过,关于妖怪其他的信息,什么都没有。
  大家终于决定走了。但是不能就这样走,都是赤贫的农民,这一点财产总要带着,那么一收拾,就要耽误一天。大家宁可耽误一天,谁被吃是谁倒霉,空着身子下山,早晚都会饿死。同时他们还叫一个腿脚比较快的村民去县里报案。
  报案这位跟县太爷一说,县太爷大惊。死了十来个人,那是大案子。但是听描述明显是妖怪,这不是人力能阻止的。县太爷还算敬业,想起一个人来:他的同学。
  县太爷的同学是他的小学同学,就是一块读私塾的。长大以后这位看破红尘,出家做了道士。知道老同学做了百里侯,特意来这个县想募化一座道观,这才刚来,县太爷就去找他了。
  县太爷很会说,说你不是要募化吗,把这妖怪收了,名声一定大振,那么道观的事情我一手给你解决。道士拿出专业工具一算,说算了,道观的事情我也不想了。这妖怪我收不了。
  县太爷还是很传统的,大怒,说不知道你们道门如何。但是当年咱们读圣人的书,你都不记得了?等等等等一大通,说的道士很惭愧。道士说不是我不管,是我真的法力不够,你如果能豁出命去,我就走一遭。县太爷慨然应允。
  道士准备好东西,告诉县太爷,你公服带印前往,县太爷说好吧。俩人坐着轿子,跟着村民就上山了。这是又一天的事情。县太爷不能摸黑上山啊。等到了村子发现一片死寂。村民说看来他们都逃了。等进祠堂一看,全村人两夜之间,都变成那样的残骸。而且看情形是当时他们准备好包袱要下山,妖怪忽然而至,大家逃命到祠堂,但是还是被吃掉了。
  县太爷和道士,包括抬轿的衙役都义愤填膺。道士吩咐衙役和村民,你们到山脚下等候,我和县太爷上山。
  他们遵令下去,一会看山上乌云四合,一声霹雳。
  等了半天不见县太爷和道士下来,他们大着胆子上去,只见一个巨大的怪物,足有两米多长的一具尸体倒在地上,已经被雷火烧焦了。据这些人仔细辨认,似乎是个大猫头鹰。县太爷手托官印,道士仗剑站在法坛后面,不言不语。众人走过去才发现,这俩人已经归天了。
  后来至村子唯一的幸存者来到河北,就是我这下属的祖先,他给后代儿孙传下规矩,每代人之中起名字必须带上县太爷和道士的名字,以示不忘大恩。比如县太爷名字中有个修字,后代儿孙就叫修生。但是人口繁衍多了,不是每支都有联系。比如我这下属的爷爷和他远房哥哥,是近二十年才由家谱续上的。所以难免重名。
  【破锋八刀】
  今天和同事一块出门路上他讲的故事。
  同事老婆就是冀东人,他们那片地方,抗日战争就是根据地,国共战争起来,那里属于最先解放的地区。
  同事老婆的一个同乡长辈,——在一个村子里,一般都有点亲戚关系——这长辈亲眼看见过一回事。
  抗日的时候,当地的军分区曾经在山里打过一次伏击,消灭了不少日本鬼子。国共战争的时候,人们一方面支援前线,一方面恢复生产。就有人去打伏击那里,可能是重新进行果树种植。这些人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具尸体,穿着日本军服,看来是被击毙的日寇,因为这角落偏僻,所以双方打扫战场,都没发现他。
  中国人一般讲究以德报怨,虽说是鬼子,死了也就算了。村民们把他埋起来。没想到当天晚上,第一个发现它的村民家就开始闹鬼。
  一般闹鬼大家都害怕,但是这是日本鬼,大伙除了义愤填膺,没有别的情绪。日本鬼也厉害,每天晚上在村子里很执着的吓人。
  当地也有顶仙的,但是拿他没办法,村民们想个土法,就是摆点有煞气的东西,比如刀斧剪子之类,日本鬼子好像也不大怕。
  这时候有一个团级干部回来探亲,他原是西北军的。听说这事气不打一处来。他随身带着大刀,说我这刀砍了不少鬼子的脑袋,看他怕不怕。
  晚上这刀放在屋里,日本鬼的嚎叫依然在村头村尾响起。团长急了,操起刀出去,对着嚎叫的方向就砍。会功夫的人,砍也不是乱砍,都有章法。
  奇异的是,他刀一舞起来,日本鬼马上消停了。第二天他带着村民去埋日本鬼的地方(村民说是不怕,但是也一直没人敢再去那),挖出来一把火烧了。据说烧的时候,枯骨在火里一阵阵哭声。但是这也是咎由自取。
  这长辈当年是个小朋友,问过团长练的是什么?团长回答破锋八刀。
  同事的老婆不知道。破锋八刀,当年砍得小鬼子鬼哭狼嚎!
  第023篇:狐狸精(原作者:不妨啸傲过平生。摘自:《古代真的比较恐怖—古小说中那些离奇恐怖故事》)

  这个故事一点也不恐怖,不过在狐仙故事中算是另类。
  人们常以“狐狸精”来骂那些行止不端的妇人,这些话传到了狐狸的耳朵里,他们会不会觉得很委屈呢?
  在京城的郊区有户大宅子,宅子的主人常年在外做生意,夫人早已病亡多年。因此家中常常只剩下一位年方弱冠的小主人和一些奴仆丫鬟。
  宅子的边上是一座荒弃多年的花园,时常见一些狐狸从中出没。晚上还时常听到花园中有些不寻常的动静,似有人在追逐嬉戏。不过大宅子这边倒是未曾受过什么影响,一直是相安无事的。
  这一天,小主人在书房看完功课,见天色已晚,正准备睡觉。忽然见到窗外站着一个美艳妇人对着自己娇笑。小主人血气方刚,见了这等情景,不免地心中一荡,虎躯一震,与她攀谈起来。
  这妇人道:“小女子本是这花园中的狐仙所化,见公子相貌不凡,特来与公子相会。”
  这小主人年纪尚轻,又贪图这妇人的美貌,也不害怕,就此与她胡天胡地起来。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那妇人每晚都来与小主人相会。这天晚上,两人正在共寝,忽然听到屋顶上有瓦块掀动的声音,一会又听到一个老妇的声音骂道:“我在这花园里住了多年了,虽然儿女小不懂事,时常追逐嬉戏,做些掀瓦抛石的举动,可能会惊动了邻里。但是我们从未做过什么淫秽之事。你这女子,为什么要败坏我的名声。”
  小主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妇人是假借了狐仙之名来与自己寻欢作乐。
  后来有人评论这件事说:“都说狐狸精会假借人的名义做淫秽之事,而这个夫人却来冒充狐狸。可见淫秽之人比狐狸更甚,而狐狸倒比人更忠贞一些”
  第024篇:炒股
  (原作者:bikle。摘自《阅微新语》)
  我的熟人里有个姓万的股民,沉迷于炒股两年多,把半辈子攒的钱都输的一干二净。正好遇到了金融危机,老婆又被公司裁员。夫妻二人对坐流泪,后悔的无以复加。
  万某说,要是现在还有几千块钱,我就可以推着小车去街上卖煎饼果子,就算有城市管理者日日逼迫,也可以勉强混个温饱,哪里像现在这样落魄。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着窗户说:你要是真后悔了,也好办,就怕你一有了钱,马上又拿去炒股票。
  他以为是院里的长辈街坊在教训他,就赌咒发誓说再也不炒了。等开门到院里去看的时候,明月在天,地上一个人也没有。他四处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又有人敲着窗户说:看看帐户吧,你的本钱回来了。
  他登录到自己的炒股帐户一看,果然发现资产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水平。他以为是鬼神显灵,于是买了很多东西去祭祀。
  路上遇到炒股的朋友,看他买东西都很奇怪:你不是炒580989赔的要跳楼吗,怎么现在又有钱买烤鸭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含糊的糊弄过去。
  买到家来,给财神的灵位上香时,神像突然开始说话:你以后别乱烧香、引邪鬼。你帐户的钱,是我帮你炒权证赚的。本来我也不想帮你,可是你阴间的老父亲,天天在我面前哭泣,替你求情,不愿意让你挨饿受冻。我实在不忍心,才帮你赚回了本。你父亲让我转告你:炒股这个事,开着宝马进去,骑着自行车出来的很多。千万不要沉迷在这里面不能自拔。
  呜呼,世界上蠢人多有,贪人也很多,即蠢且贪者更是数不胜数。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那些阴间地的长辈,天天在财神面前替他们痛哭求情呢。
  第025篇:植物
  (原作者:小妖尤尤。摘自《胆小鬼》杂志)
  【1】
  神仙植物馆几乎有你所能叫上名字的所有美好的植物,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安静、最好相处的生命,是全世界最知恩图报的小东西,只要你对它们付出一点点爱,它们就会用尽生命为你绽放出最美的颜色。
  植物可以成为你最忠贞的恋人,但并不包括植物人。
  神仙植物馆最昂贵的植物,恰恰就是植物人。他们虽然不会开花结果,但却能带来五颜六色的、全世界最美的芬芳。粉的是钞票,黄的是金子,红红绿绿的是昂贵的宝石,那白花花的可不是银子,而是散发着纸香的支票。
  当然,付出与回报总是成正比的,要养育他们,亦需要那些五颜六色价值不菲的东西。植物人是植物馆存在的真正意义,那些卑微的花花草草不过是他们的点缀和装饰罢了。他们的躯体在洗尽铅华后,绽放出一种最干净的美丽。他们将死未死,靠各种各样的器械和昂贵的药物维系着那若有若无的生命,像一株植物那样活着。
  他们之所以还活着,有些是因为爱,有些是因为恨,有些是因为无私,有些是因为自私,但无论是因为什么,这肯定不是他们的本意,因为他们早已失去了意识,没有了思想,但他们不得不活着。
  他们的亲人愿意花费高昂的费用将他们送到神仙植物馆,总有他们的理由。
  但我坚信,麦冰冰之所以躺在这里而不是坟墓的理由,是因为爱,这令她成为我这里最美的植物,亦成为我最用心照料的植物。
  我本是不信爱情的,不信这世间真的有穿越了生死不离不弃的爱情,宋兆麟的出现,令我差点信了。
  我轻轻在麦冰冰乌黑的发丝上插上一朵粉蓝色的小花,然后再为她擦上淡淡的腮红和亮粉色的唇彩。今天是宋兆麟来探望她的日子,我希望她是植物馆最美的花。
  【2】
  宋兆麟来的时候,李密正带着他的新女友离开,他和宋兆麟一样是来看老婆的,不同的是,宋兆麟是来缓解思念的痛苦,而李密是来享受报复的快感,据说李密的老婆在出事前曾背叛过他,所以他每周都要带个新女友,当着植物人老婆的面亲热——这是他坚决不让老婆死去的真正的原因。
  “她还好吗?”宋兆麟又瘦了一圈,眼窝深深陷了下去,嘴唇上翘起一层咸湿的白皮,他显然被丧妻之痛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
  “很好。”我轻轻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到麦冰冰的房间:“状态很稳定。”
  宋兆麟愣愣地站在门口,各种疏导管都被装饰成了淡雅的花藤,这令她像睡在古堡里的公主。他并没有走过去,亦没有像其他痴情人那样去抚摸爱人的脸,他只是站在门口,声音嘶哑吞吞吐吐地问:“她一直都活着,对吗?”
  “对。”我同情地望着他:“她从未离开过你。”
  听到这里,宋兆麟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我那安慰话是一句恶毒的咒语。紧接着,好像是为了掩饰某种不安似的,他说:“好、好。请你……”他顿了顿,换了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请您一定要让她活着,一定!”
  我理解这个娶了富家女的可怜男人的苦衷,听说麦冰冰的家人正在调查他,怀疑是他“害死”了她——他们说,他之所怕她死,是因为怕自己不小心被诬陷成杀人犯。
  我回头望望麦冰冰,她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嘴角固执地微微扬起,似乎在嘲讽着什么。
  【3】
  植物总有凋零死去的时候,植物人也是。钱老先生在这里躺了四年,终究还是死了。这四年的时间令他的儿子成为全城孝顺的典范,令那些敬仰钱老先生的人把所有的信任都转移到了他身上,如今他已经完全取代了父亲的位置。但没有人知道他花巨资赡养着植物人父亲,仅仅是因为他父亲在失去意识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说:“若治不好,让我痛快地离开。”他一辈子都被父亲操控,最后,他决定也操控一下父亲的命运。他要死,他偏不让,操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真好。
  宋兆麟站在门口,望着迎接钱老先生的车队缓缓离去,他握住我的手腕,略带紧张地问:“冰冰呢?冰冰会不会像他一样死?”
  “会。”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忐忑地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植被,似乎担心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求你,不要让她死。我愿意为此倾家荡产。”
  我微微扬起眉毛:“如果你经济上承担不起,放弃未尝不是一个对你对她都好的选择。况且,她总有一天会死的。”
  “不要!”宋兆麟尖叫起来。我甩开他的手,揉着被握得发红的手腕,愠怒道:“你别激动,我们当然会竭尽所能地照顾她。”
  他颤抖着:“她真的一直都活着吗?我是说一直!”
  我望着他飘忽躲闪的眼神,细细品味着“一直”两个字的含义,
  他突然把嘴凑到我耳边,低声问:“你说,人活着的时候,会变成鬼吗?”
  “会啊。”我看到他又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植物馆有工作人员曾看到过植物人的灵魂——在植物人处于休克状态时。”
  【4】
  宋兆麟看起来比我这里枯萎了的植物还要糟糕,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问我:“冰冰还活着吗?”
  我望着他,淡淡地说:“现在还活着。”
  “现在?”
  “其实我之前怕你担心一直对你有所隐瞒,你妻子一度出现短暂的休克,心脏停止了跳 动,不过我们能很好的应付地应付这种状况。”
  宋兆麟半张着嘴,颤抖着:“出现休克的时间大概都是什么时候?”
  “晚上吧。”我莫若两可地说。
  “是十二点左右吗?”他的牙齿因了颤抖而剧烈碰撞着,发出令人不耻的声音。
  我点点头:“大概是吧。”
  于是他整个人都靠在了一株硕大的紫丁香上,紧紧咬着嘴唇,喃喃着:“果然是……果然是……那正是我见到她鬼魂的时间……她来找我了……”他跪着爬过来,抱着我的腿:“求你,不要让她死,她不死就不会变鬼,不死就不会变鬼……”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嘴中念念有词地向门外走去:“我去凑钱……卖房子也好……卖什么都好……请让她活着……鬼……我怕鬼……”
  鬼在人心,我鄙夷地望着他的背影,他让她活着,仅仅是怕她变成厉鬼而已。
  我说过,他是差点让我看到真正爱情的人,就差那么一点——倘若麦冰冰没有在临死前有那么一刻清醒的话。
  没错,麦冰冰早就死了,在钱老先生死的前一天。她死前突然清醒了片刻,告诉了我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很俗套,无非是爱情、金钱、背叛和谋杀。
  她告诉了我怎样拿到她所有的私人积蓄,并以此做为折磨宋兆麟的劳务费。
  【5】
  想来想去,这世界上最干净的生命,还是植物,植物人除外。
  第026篇:风水先生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看风水是我国的传统,应该说是一门学问吧。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风水师,留下很神奇的故事。今天我叙述的故事,可能比现在流传的王林的故事要平淡得多。不过,我觉得他的一些思想和观点,更符合我对风水的理解,所以,记录几个他的故事。
  他姓邹,人生得很高大,性格内敛,话很少。但非常和气,也比较大度,在钱上不会计较太多。
  邹先生为人非常谦逊。虽然是风水先生,但他经常说的是:福地等福人,靠看风水发家,有,也终究不会长久。有福气的人,随便埋都能葬中,没福气的人,选得再好,都葬不中。我只能选一块地,让他(她)葬得下,保证对后人没有大的碍性而已。
  要是在冲积平原地区,恐怕只要懂点方位,会两套说辞的人,都能做风水先生,毕竟死了的人不会爬出来和人说那位置好不好,至于后人发不发达,完全可以搪塞。
  但在我们家那,没点真本事,那就非常难。为什么呢?第一,我们那是丘陵地带,山上有很多石头,万一你选的地方挖下去下面是一块大石头,那就无法下葬了(我们那不兴生前造坟,这样还不可以提前勘测。都是人死了后,由死者儿子或其他本家临时带风水先生到某座山上,然后定方位,也绝对不可能拿钢钎之类的在地上探测)。第二,由于气候比较温和,雨水充沛,植被生长迅速,如果没有后人祭扫,一二十年坟头就会被平掉,长满树木,万一你定的方位挖下去有老坟,那是非常忌讳的。邹先生看风水几十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我们那一个镇(以前叫乡),风水先生还是有很多个的。真正让他得大名,受到大家认可的,是从一个无名墓开始。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或者八十年代初,有一个精神病人流落到我们那死在马路边。当时社会也不像现在,公安局会张贴诸如认尸启事之类的,好像压根就没管。只能村里自己处理了(我们邻村)。
  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忌讳的,村干部没办法,就找了个无儿无女的老头要他负责(村里补贴点钱),那老头图省事,就在马路旁的山坡上挖了个坑把那人埋了(那坡光秃秃的,并且非常陡峭)。为此,村干部还说了老头一顿。
  有一次,邹先生干活从那路过(那时他年纪还不是很大),看到路边的这个新坟。特意爬到坡上,左看右看了半天。
  和他一同去干活的人就开玩笑说:“邹先生啊!这还是一方宝地是吧?”
  邹先生叹了口气说:“人啊,真是生有命,死也有命啊!要是我给别人选这个地方,他的孝子孝孙会用棍子打我。”
  同去的一个人笑了起来:“地仙(风水先生)地仙,你还真是成了仙!这样的地方还有地(意思是这还有风水宝地),我吃一坨人一样高的屎!”
  邹先生也笑了笑说:“你不相信,这地发后人,以后他儿孙来挂钱(祭扫),我们这种扒泥巴的,他们怕是正眼都懒得看一眼!”
  农村人就这样,生活比较单调,所以有时候还真比较容易在一件事上较真,那个笑的人一下子嚷了起来:“你看地看地,我看你是看鬼看菩萨,你眯着眼睛也想得到,他要有后人,还会让他死在外面?”
  邹先生本来就话不多,这时也只是淡淡地说:“这个今天争不出道理来,你放心,你和我日后都看得到!”
  后来有一天,邹先生在路上遇到埋人的那老头(他们本来就有点亲戚关系),就对他说:“某某,我学的东西白学了,抵不上你的本事!你要好好保住这条命,日后还享得到一点福啊!”
  大概十年后,有一天,有两辆小车(不是吉普,现在小汽车几乎普及了,不过读者可以回忆一下,九一九二年家里有小车或亲戚朋友有家里有小车的有多少)开到我们邻村,车上的人下车后径直问埋那精神病流浪汉的老头住哪。
  找到后,问老头那流浪汉的身材、面貌、衣着等,老头一一答了,领头的中年人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当即拿了一千块钱给老头,说是感谢老头安葬他爸。
  以后每年清明,都会有几辆外地小车开来扫墓。不过,从来没有和我们那的人打交道,只是年年给老头一千块钱。五六年后,那坟被迁走了,至今也没人知道那一家人到底是哪的是做什么的!
  因为这件事,邹先生成为了我们那最有名的风水先生。
  这件事的见证人很多,而且都才五六十岁。我认为完全可信。
  邹先生最为有名的一次“看风水”是帮人选墓地。
  我们那有个老头死了,他无儿无女,后事是由两个侄儿料理的。我们那有个说法:一代亲,两代表,三代就算了。
  实事求是的讲,叔叔无疾而终,对侄儿来讲,的确没有太多的悲戚的。他的两个侄儿按照风俗,一个主内负责接待来吊唁的亲戚并安排酒筵,另一个主外负责选墓地筑墓。
  负责选墓地的侄子,为人比较刻薄,平日又非常喜欢开玩笑捉弄人。这次,他也和邹先生开起了玩笑,故意把邹先生带到一座石山上,并信誓旦旦地说:“邹先生,我老叔以前和我说了,百年之后一定要葬在这山上,麻烦你帮我在这选块地!”
  邹先生拿了罗盘,在山上细细勘察了一遍说:“某某,按说,我们这行是随你们东家的,但这里确实不好葬人的!”
  这个侄儿平日就不信风水,本来带邹先生到石头山上也是想捉弄一下他,看到邹先生说得一本正经,就揶揄说:“其实田里(稻田)最好葬人,拿了锄头挖几下就可以”这话的意思是:这山上石头多,你怕挖到石头葬不下去丢了面子!
  在农村,有本事的人向来受人尊敬,自尊心都比较强。邹先生听了这话,也没动声色,又带了了罗盘,爬到山顶,四处眺望了很久,才下来对这侄子说:“这山上,只有一穴好地,就是有点不平”在我们那,“不平”的意思是运气会偏向墓主人后代的某一支或某一家。
  这个侄儿不知道脑袋发热还是怎么了,没头没脑地顶了句:“人死了还不都成一捧泥?要真能保佑后人,没见谁的祖宗半夜往家里送钱!”这时,同行的“八仙”(负责挖墓坑的人)都笑了起来。
  邹先生似乎也没生气,只是干笑着说:“也是这道理,我们这行,都是让后人求个心安的!”
  这个侄儿却仍不依不饶:“文革时不准搞这个,人死了,还不是抬了出去就埋,也没见哪家说葬错了地方!”
  邹先生仍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说:“这个,我们只能随东家!”
  这个侄儿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当时做了点生意,在我们那属于“有钱人”,“有钱人”向来都是这样,只会敬畏比他更有钱的人,至于其余的人,都是按利用价值来看待的。
  邹先生于是摆好香案,定好罗盘,杀鸡焚香。念了一通咒语后,叫人砍了上面的树木,拿起工具在地上划好方位(划线),特意在这个侄子面前交代“八仙”说:“今天你们要讨累(辛苦的意思),这穴地,东西两面都是石头,下地三尺,井(墓穴)中间有有一块磨盘大小的方石,石头下面有三只蛤蟆,莫去打!”
  然后收了工具(忽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就回家(我们那风俗,风水先生定好方位后就回家)。
  “八仙”一听就知道邹先生这是在和那侄子斗气,故意显显本事。但也觉得不大可能,所以大家挖土十分卖力,迫不及待想看看邹先生说的是不是准确。
  大家刚挖下去不到二十厘米,那个侄儿脸色就有点变了——墓的东西两面确实是大石头,邹先生划的线要是偏一寸,就会挖在石头上。
  挖到一米左右,墓正中果然出现了一块方石,铁青色,非常奇怪,虽然在土里,却异常光滑,好像擦过一般,没有一丝泥尘在上面。大家把石头一抬起,下面突然跳出三只蛤蟆,墨绿色,背上灰纹,和我们那一般青蛙差不太多。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有点抖了——因为没有人能解释。顺便说一下,我们家那是红土,非常紧密(挖过红土的人我不解释也能理解是怎么样的紧密,没挖过的,按我的的水平也解释不了)。这三只青蛙似乎并没有受到惊吓,在墓室里面停留了一会,一蹦,都跳了上去到树林去了。
  老头下葬后,这两个侄儿的命运轨迹都有了大的改变:
  负责接待吊唁的那个,当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他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当时“计划生育”政策非常严格,为了生儿子超生,70后80后都能懂的),他的一个远房表叔看他可怜,就带他到工地做架子工。他先是做苦工,后来负责到村里招人去做事,慢慢地自己也接点小工程,现在已经开“奥迪”Q7了,两个女儿是公务员,儿子在我们市里面最好的医院做主治医生。
  那个负责带邹先生选墓地的侄子,本来生意做得不错,但后来和一个少妇有了不正当关系,两边的家庭每天都是闹(以前大家思想还是很传统的),再加上花销也大,资金跟不上,信誉越来越不好,最后做不下去了,现在在市里面做保安。
  那块在墓地里挖出的石头,有个“八仙”觉得很好看,就把他扛回家放在楼上,但他老婆嫌是从墓里挖出来的,不吉利,就和儿子抬了扔在门前倒垃圾的地方。前些年文物热,很多人还特意到那去找,但没找到。
  第027篇:一盘饺子的恩情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年代很久远了,清朝,河北有个村子,村中有个贫农,姓赵,叫赵二。与母亲相依为命。赵二力气不小,可是手笨,干农活也就是中等水平,他家又没有地,全靠打短工过日子,穷得很。也没娶媳妇。
  这一年他母亲得了重病,眼见是治不好了。赵二是孝子,日夜守着老娘。这天中午他妈说,咱家穷,当年我生你那天,正好快过年了。家里咬了咬牙,给包了顿饺子,是真香啊。我是不行啦,你能找碗饺子送娘上路吗。
  赵二哭的都不行了,起身出屋,哪去找饺子呢?有钱好办,买面买肉回家包呗,要不上镇上馆子去买,都可以。可是身无分文,只能去要。谁见过要饭还挑三拣四,非饺子不吃的。可是老娘说了话,硬着头皮也得去。
  他家是外来户,村子里本就没什么亲友。而且当时人都穷,不年不节的,谁家有饺子呢。想来想去只得去村中地主家,所谓地主,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不过多了几亩地,家主还得自己下地干活呢。不过是棒子面能吃饱的家庭,所以听他来借饺子一个劲摇头,没有,谁这么败家啊。
  赵二好话说尽人家不帮忙,他只得出来。抹着眼泪往回走,无意中撞上一个人。此人姓徐,都称呼他徐先生,他也真是个念书人,可是念了十几年书,还是个童生,连秀才都没考上。只能靠教教私塾过日子。
  他出来干嘛呢?穷不过了,学钱几天后人家才给,没办法,把老婆一个银簪子拿出来当掉吃饭。他们同村住着当然认识,一看赵二怎么哭成这样?七尺高的汉子不嫌丢人吗?当然要问问。
  赵二把事情说了,徐先生很感慨,说跟我来。
  到镇上,银簪子当了,去个馆子买了二十个饺子,说快给老娘拿回去。
  为什么不买面,肉自己回去包呢?怕老人等不得了。
  赵二感动坏了,要跪下给徐先生磕头,徐先生拦住说快回去吧。
  赵二拿回家,老娘问哪来的?赵二把事情一说,老娘一个劲念徐先生好,嘱咐赵二不能忘了徐先生。然后吃了三个饺子。给赵二说娘够了,你吃吧。他哪里肯吃。
  熬到晚上,赵二老娘咽气,他大哭了一场。
  第三天办完丧事,他听说徐先生家出事了。
  那天徐先生去当簪子,走了没多久有个学生来他家,七八岁的小孩,一直和徐先生处得不错。他也是寡母带着的,但是家中还算吃得饱饭。这孩子回家说起来,先生放假了。问为什么放假?他说先生去镇上当当,买面吃,他妈说那何必呢,叫儿子去请先生。当时乡下给学费,给钱也行,给粮食也行。这个地方给粮食的倒多,她叫儿子请先生来,先把下月的学钱,十斤面拿回去不就得了。
  徐先生不在家,徐夫人一听挺好。人家是好意,再说也是个女人,不好叫人家送来,我去取吧。拿着面回来,出事了。
  县令,一满洲人,他儿子随任。你想爸爸是堂堂百里候,儿子就是一县的霸主了。这天正好出来玩,从村子过,看见徐夫人了。别看是小门小户的媳妇,可是漂亮得很啊。这位少爷立刻上前调戏,徐夫人正走投无路,徐先生回来了。
  看见夫人被调戏他当然急了,上前理论,被众人一顿暴打。本来依着少爷的脾气,一般是当天抢人走。徐先生这和他一顶,他反而不当天抢了,要侮辱徐先生的尊严。
  徐先生一身血被打倒在地上,少爷叫他好好的回家去准备,三天后来你家接人,你得恭恭敬敬给我送出来。
  他不怕徐先生夫妻跑了吗?不怕,留下一个家丁看着,还要徐家好好招待。
  当然徐先生不能招待他,他在镇上要酒要菜,告诉老板回头徐先生付账,老板也不敢惹他。万幸徐夫人是被少爷看上的,他在这不敢太放肆。
  徐先生受的是皮外伤,第二天就能下地了。又歇了一天,要进府去告他。家丁动手打徐先生,这时候赵二来了。
  怎么回事他已经听村民说了,到这一看徐先生挨打,上前把家丁按住,顺手捡起旁边的石头给砸死了。徐先生吓了一跳,赵二说没别的,快跑吧。
  刚出来,少爷带人就来了。看徐先生是要跑的意思,大叫一声给我抢人,弄死他。
  他带来三五个篾片,上前有拉徐夫人的,有打徐先生的。赵二一回头进了屋,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提着菜刀出来。篾片们吓得往后缩,赵二也没管他们,抢上前一把把少爷拉下马,少爷刚说声你敢,就被一刀砍进脖子了。
  所有人都傻了,赵二提着刀一拉徐先生,他们夫妻傻子似的跟赵二走了,围观的村民不会去追,篾片们不敢追,催着地保去,地保壮着胆子追了几了几里,被赵二提刀一吓,吓得跑走了。
  赵二告诉徐先生咱们不能一起走,分头逃命吧。
  徐先生夫妻给他下了一跪,投保定去了,那里有他一个同学。
  再说那些篾片,等了会地保不回来,只得回报县令。县令一听就晕了,当晚才醒过来。这便宜了徐先生。怎么?县令不省人事,按说这种人命案子,师爷或者典史就得出头,可是这俩和少爷有仇,恨透了他了。
  本来衙门里分黑钱人人有份,这位少爷是瓷公鸡铁仙鹤一毛不拔,全归他们爷俩,县令当然听儿子的。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所以这俩以看老爷晕了,把案子摁下了。理由光明正大:人命大案,要听老爷指示。
  老爷醒过来,已经是晚上,第一个消息是公子装殓好了;第二个是人犯自行投到。老爷立刻吩咐升堂。
  的确是赵二自行投到,他有点憨,觉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要是跑了就是逃犯,辱没祖宗名声,虽然他祖上也不过是种田的。
  一般说自首的犯人问过一遍收押就是,到了监里也不会给他吃苦。今天可不一样了,姥爷就一个字:打。问都不问。后来还是师爷看不下去,说再打就打死了。这样的人命要犯不能当堂杖毙,要督抚级别才有权定案,不要为他丢了官。老爷才恨恨不已,吩咐收监。
  清末很黑暗,当堂杖毙不可以,但是病死在狱中当官的没啥责任。所以退了堂,老爷立刻带人去大狱里,继续折磨赵二,不到三天,赵二就死了。
  审问赵二的同时也派人通缉徐先生夫妻,他们到底是柔弱书生,在赵二死后第三天,也被捉了回来。捉回来,已经是深夜,而且有了赵二的教训,老爷知道在堂上打不痛快,吩咐到内宅花亭审问。
  徐先生夫妻跪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老爷到了,叫一声架起来,几个家人刚要上前,一阵阴风刮过,只见赵二披头散发,瞋目切齿,满身浴血,手提菜刀,大步走进花厅。一刀砍去,县令大叫一声栽倒在地。赵二也不见了。
  众人赶紧把老爷背进去,押徐先生夫妻下去。县令一点伤没有,可是抽了一个时辰,死了。
  继任的是个汉官,本就对前任有意见。提出徐先生夫妻,办他个误交匪人,打了徐先生一百下下手心也就算了。
  第028篇:行善医生--不辩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遗食好安贫者脉 偿银藉慰病人心
  气宽量大储阴德 如此良翁哪里寻
  常州魏廉访的父亲,乐善好施,精通医术。上门求医的人,不论贫富,都加尽心治疗,不图回谢。对那些十分贫困的病人,反而赠钱送药。遇到远乡来城求医的人,一定先让喝点粥或吃些饼,吃完,才开始诊脉。
  他说:“这是因为走了远路,加上饥饿,血脉多有紊乱。我让他们先吃点东西,稍稍休息一下,脉才能安定下来。我哪里是想要行善积德,只是要用这种办法来显示我医术的神妙!”他行善所借口的托辞,大多如此。
  有一次先生被请往一病人家中治病。病人枕头旁丢失了十两银子,他的儿子听了谗言,怀疑是先生拿了,但又不敢当面问。有人就教他拿一柱香去跪在先生门前。
  先生见了,奇怪地说:“这是为什么呀?”
  答说:“有桩疑难事,想问先生。怕老先生见怪,不敢说。”
  先生说:“你说吧,不责怪你!”病家子才以实相告。
  先生把他请进密室,说:“确有此事,我是想暂时拿去以应急需,原打算明天复诊时,如数偷偷还回去。今天既然你问起了,可以马上拿回去。请你千万不要向外人说!”马上如数给了他。
  刚才病人儿子来先生门前跪香,大家都说先生一向谨慎高尚,不应该诬陷有道德的人会有这么肮脏的行为。等他们见到病人的儿子拿着银子出来回去了,都异口同声感叹说:“人心之不可知,竟到如此地步!”于是七嘴八舌诽谤议论之声四起。先生听到之后,神态自若,毫不在意。
  不久,病人痊愈。清理打扫床帐时,在褥垫下找到了银子,才大惊而后悔说:“东西并没有丢失,竟然陷害了一位德高的长者,这该怎么办!应该马上去先生家,当着众人面把钱还给他,不能再让他抱不白之冤!”
  于是父子俩一道来到先生寓所,仍然手奉燃香跪在门前。
  先生见了,笑着说:“今天这样,又是为什么啊?”
  父子羞愧地说:“以前丢失的银子,没有丢,我们错怪长者了,真是该死。今天来交还先生所给的银子。小子无知,任凭先生打骂!”
  先生笑着把他们扶起来,说:“这有什么关系?不要放在心上!”
  病人的儿子问先生:“那一天我谗言污罪长者,为什么先生甘受污名而不说明,使我今天羞惭无地!今天既蒙先生宽怀,饶恕我们,是否能告诉我们,先生这样作的原因是什么呢?”
  先生笑着说:“你父亲与我是乡亲邻里,我素来知道他勤俭惜财。正在病中,听说丢了十两银子,病情一定会加重,甚至会一病不起。因此我宁愿受点委屈背上污名,使你父亲知道失物找到,痛戚之心得以转喜,病自然会好起来!”
  听到这里,父子两人都双膝跪地,叩头不止,说:“感谢先生厚德,不顾自己名声被污而救活我的性命。愿来世作犬马以报大恩!”
  先生把父子二人请进家去,设酒款待,尽欢而散。这一天,围观人多如墙一样,都说长者的作为,确是众人所猜测不透的。从此魏善人之名声就传开了。
  后来廉访先生自进士起家,到某省作到臬台,老先生当正值八十大寿,多次受皇上封诰,各位孙子也多显贵。有识之士都说上天对善人的施报,的确不虚!
  坐花主人说:“古代西汉有一位直不疑先生,有人错把同住一房的人的银子拿走了。失主怀疑是直不疑先生所偷。他也不加申辩,把自己的钱赔偿给他。后来丢失的银子还回来了,失主大感惭愧,向直不疑道歉致谢,直不疑也不计较。看到魏老太翁的事,就可知道,今人不一定不及古人啊!”
  第029篇:死婴
  (原作者:尸身人面2015。摘自《地下职业送葬人,一辈子只做两件事:替死者说话,替活人保命》)
  不久后爸爸给爷爷打了电话,那天是我和爷爷去接的电话,爸爸说妈妈怀孕了,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想起了我那个同学。
  爷爷乐得胡须直抖,嘴上却说,生个姑娘是你们的福分,生个儿子你就给我准备一口沉点的棺材。
  奶奶去城里照顾妈妈,因为上学我和爷爷留在村里,便成了散养。
  有一天爸爸开车来接我们,说是妈妈住院了,我们小区连续两个怀孕的妈妈,莫名其妙的掉胎,妈妈也开始不舒服,奶奶逼着爸爸来找爷爷。
  奶奶是家里真正的主人,她要做的事情,爸爸也不敢违抗。
  回到城里的家,我开始有些不习惯。妈妈说我都变成野孩子了。
  因为妈妈怀孕,爷爷不能在家抽烟,就带着我去小区遛弯,顺便过烟瘾。
  走了一圈儿,爷爷停了下来,那里有几颗新种的树,树坑里被人浇了很多水,都和泥了。
  爷爷抓起一把泥,用鼻子闻来闻,扯着嗓子说胡闹!
  咋了,爷?
  我纳闷的问,爷爷指着一棵树说,下面埋了一个死人。
  爷爷撂下话后东张西望,就问我看没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我摇摇头,爷爷脸色变得很难看,就拉着我回家找爸爸。
  爷爷回家就问,小区有没有一个要不了孩子的女人。
  爸爸想了想说还真有,小区有一个女人叫王雅丽,丈夫四十多岁,是妇产科的大夫。夫妻两人感情和睦,身体良好,不知道为啥,就是怀不上孩子。
  爸爸问爷爷,怎么想起问这个了。爷爷说,那个女人死了。
  奶奶知道爷爷一向不在死人的问题上胡扯,就和爸爸说,你要是认识就打一个电话。因为妈妈怀孕的关系,爸爸怕有事用的着王雅丽的丈夫徐大夫,还真的留了她家的电话。
  爸爸打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王雅丽,爸爸一下子就觉得尴尬,推说妈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想咨询一下徐大夫,既然徐大夫不在家,就先挂了。
  爸爸挂了电话,就埋怨爷爷,人家活的好好的,爷爷是抽了哪根筋,咒人家死。
  爷爷皱着眉头不吭声,奶奶也纳闷,爷爷咋还这种事情上犯糊涂了。
  第二天,我陪妈妈出去散步,妈妈心疼我在村里过得苦,就想给我多买些好吃的,我欣然答应,还特意点了几样,小声的和妈妈说,回家不要告诉奶奶,要不奶奶训我。
  其实,我也不是主要为吃的来的,到了那几颗新种下的小树旁,我特意学着爷爷的样子,蹲下来来抓了一把泥土,闻了闻。
  黑土地有自己的土腥味,哪怕搀着羊粪,也很少能闻着臭味。可是这个土上特别臭,闻着想吐,这个味道我很熟悉,那些放在棺材里的死人都是这个味儿。
  爷爷说这里埋了死人,可是爷爷怎么知道这里埋的是一个女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爷爷陪奶奶去买妈妈用的小米和红糖,妈妈累了睡一会儿,我自己看电视,最爱看的西游记,今天怎么也看不下去。
  思来想去,觉得我要替死者说话,就咬着牙打了110。我以为跟警察叔叔说,哪里埋着一具尸体就完事了,没有想到警察叔叔问的很详细,最后我连爸爸的名字,家里的门牌号,都告诉了警察。
  晚上,爸爸下班不久,警察就找了上来,爸爸知道我报案的事情后,觉得这是一个孩子在胡闹,就赶紧向警察叔叔赔礼道歉,我也被叫了过去,低了头,连气都不敢喘。
  警察拍了拍我的脑袋问我,咋知道那有个死人的。爸爸一听就炸了,张大嘴巴,啥,那真有死人?
  我说,就是路过那玩泥巴的时候,闻到了死人味儿。爷爷摸着稀松的胡须,说我是将门虎子。爸爸生怕惹事上身,把爷爷的来历解释的很清楚。
  那天晚上,我兴奋得半宿没睡觉。第二天一睁眼就和爷爷说,这次的事情让我解决、爷爷教我就行。
  爷爷说不行,这一次有点邪乎。
  警察的调查结果始终没有出来,这是一起罕见的碎尸案。那天挖出来的只是其中一块,警察叔叔带着警犬,在小区又找出了几块。
  这个过程被小区的居民看见了,就呼啦啦的传开了。
  爷爷知道了,愁眉苦脸,饭也吃不香。爷爷说,这种情况,是死者含冤而死,过了头七也无法下葬,就变成了脏东西。
  小区的几个孕妇流产,一定和这个脏东西有关。
  爷爷让妈妈不要在小区遛弯,更不要在天黑出去,想出去走走,就让爸爸陪着,去人多的广场。
  我看爷爷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也开始嘀咕。和爷爷说,让警察叔叔把尸体烧了,骨灰撒在秀美的山川河流不就行了。
  爷爷摇摇头,过了好一会才说,这种残缺不全的身体,怨念在每块身体上都有。
  如果警察允许的话,倒是有一个办法。
  在开阔的地方,架上柴火,把尸体放在上面,男人最好是肋骨,女人是盆骨。烧的时候浇油,等肉烧没,骨头酥了的时候,用银筷子捡出来,敲碎,和泥巴混在一起,铸成石像。最后去庙里请喇嘛念经,放入棺材下葬。
  我一个小屁孩都觉得爷爷的方法行不通,爷爷当然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爷爷坚定的认为,死者是一个女人。
  这件事没过多久,案子就有一定的进展。那个警察叔叔来找爷爷,说这个案子破了,死者是一个女性。
  死的女人叫侯颖,半年前失去了孩子得了失心疯,最近家里人找不到她,就报了警。因为这个女人给警察惹了无数次麻烦,哥哥还是一个系统的,所以警察给她做了详细的防丢措施,指纹当然是其中一个。
  这个侯颖是一个好女孩,老公因为车祸去世,留下一个孩子,结果都把怀胎八个月了,孩子出了问题。医院给做了手术,大人是保住了,可惜孩子死了。
  短短几个月,侯颖连续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整个人一下子就奔溃了,得了失心疯。整日嚷嚷着,孩子丢了。
  死者是侯颖,警察都不知道咋查了。侯颖生前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连个吵吵的人的都没有,后来得了失心疯,更不会得罪人。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把一个疯娘们都肢解了。
  警察先想到的是强奸杀人,发现的碎块中,可以做完整的检查,死者在死前没有被侵犯过。
  根据侯颖的家里人提供的线索,侯颖离家的时候,也没有拿钱。劫财杀人的动机也不存在了。
  人得多傻也没有抢钱杀一个疯婆子,侯颖的哥哥也是警队的,知道警察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就想先给妹妹办一个葬礼,可是妹妹是横死,还被人分尸,谁也不知道葬礼怎么办?负责案子的警察突然想起了我爷爷,就来和我爷爷商量一下,推荐给侯颖的哥哥。
  我以为爷爷会满口答应,没有想到爷爷的老神棍样子又出来了,捋着那几根稀松的胡须,装模作样。
  爷爷和警察说,我孙命儿就能搞定这个事情,那个死者的哥哥,要是真的有心,就让命儿去帮他,回来随便封一个红包就行。
  警察挠着脑袋,都不知道咋解释了,跟我爷爷说,老人家您要是想帮忙,我代表侯颖的哥哥先感谢您,红包我们自然是封大个儿的。
  可是……
  爷爷摆摆手,送客。
  我天真的以为爷爷这一次是要培养我,结果第二天那个警察叔叔又来了,他就是说了一句话,红包是五百块的。
  爷爷带着我,屁颠屁颠的去了。
  侯颖的哥哥侯磊长的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我挺怕他的。
  这个凶恶的家伙挺天真的,把爷爷当成了灵媒。想着爷爷为侯颖沉冤得雪。
  爷爷这个骗子,以我对爷爷的了解,他只负责让死人超脱,凶手是谁那是阳间的事儿。
  侯颖当年做手术的医院,是妇幼保健院。妈妈也转去那个医院,因为那里有一个认识人,就是小区的徐大夫。
  据侯磊说,他们当时不想去那个医院,因为那个医院,总是接一些特殊情况早产的孕妇,孩子的死亡率高不吉利。
  侯颖在八个月的时候摔了,被迫去了那个医院,当天就做了手术。主刀的还是那里技术最好的徐大夫,遗憾的是孩子没保住。
  可是侯颖她亲眼看见孩子生下来了。做手术的时候根本不可能看见什么,而且医院给看了死胎。
  侯磊说的情真意切,爷爷也就是稀里马哈的听着。
  八十年代末,火葬制度没有成型,烧掉一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按照爷爷的吩咐,侯家在坟山北面的沟壑里,架着干柴,上面浇了油。
  爷爷用银筷子把烧酥了的骨头捡出来,敲碎,用搓子倒进骨灰盒里。就和侯磊说了一声,带着骨灰带我来到一个地方。
  我跟爷爷这么久,还不知道爷爷在城里有朋友。
  北山上有一个喇嘛庙,香火还可以。除了喇嘛庙北山上还有一个特殊的风景。
  山脚下,有一个瞎子姓陈,外号陈半仙,常年伸着油腻腻的手强行拉客,上山的善男信女,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这个陈瞎子说着给人算命,说的驴唇马嘴对不上,有一次拉着一个女游客的手喊人家先生。
  说人家的孩子不是亲生的。结果被脾气暴躁的女游客,当场开了瓢,北山山脚清静了半个月。
  这个陈瞎子是一个泥匠,年轻的时候给庙里塑佛像。不知道因为啥原因瞎了眼,就回到了老家摆了一个算命摊子,没啥生意,更像一个要饭的。
  其实,陈瞎子有一项绝活,那就是捏泥人!
  爷爷说要塑一个人像,主人家给封了一个一百块的红包,给陈瞎子五十。陈瞎子问爷爷,塑啥样的?爷爷说九天仙女,陈瞎子一下就嚷嚷起来,说爷爷肯定拿一个大红包,他要加钱。爷爷加了十块,陈瞎子吹着口哨用侯颖盆骨做成的骨灰捏了一个唯妙唯俏的姑娘。
  去给侯颖念经前,爷爷嘟囔着说,小颖啊,一念经你就得走了,你的冤情我索三管定了。别惦记孩子,孩子还活着就有自己的福分。有可能的话,我帮你找回来,给你大哥养着,你大哥厚道不会亏待他。你身上有命案,到了那边要坦白从宽,争取进入上三道。
  侯颖的事情很圆满,爷爷也不禁止妈妈出行了。家里其乐融融,爷爷开始去行动了。
  爷爷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快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心里挺奇怪的。爸爸给我买了很多玩具,一点玩的心情都没有,开始怀念村里的小伙伴。
  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妈妈的身体开始不舒服,爸爸给徐大夫打了电话就住进了妇幼保健。爷爷锁着眉头出现,质问爸爸为什么来了这里。爸爸也不回答,反问让你进城来帮忙,你又到处招摇撞骗,现在还喝得一身酒气。两人吵了起来,我发现爸爸一点也不了解爷爷。
  等他们吵完了,爸爸去看妈妈,我就凑到爷爷身边帮爷爷拍背。顺便问问爷爷,你怎么不把实情告诉爸爸。爷爷说,咱们家世代都是送葬人,犯的禁忌多损阴德。特别到了太爷那一辈,碰上战乱,横死的人太多,你有两个伯伯不到三岁就夭折了,从那个时候,爷爷就有了主意,断了祖宗留下来的手艺,让爸爸好好学习。
  爷爷还说,祖宗不让断了这门手艺,所以我生下来就是天眼。爷爷封了天眼,我还是百病缠身,只能教我一些东西,等他死了,让我自己保命。
  我谄媚的说,爷爷不会死的,爷爷是老神仙。爷爷拍了我的脑门说胡说,人只要活着就会死。
  这个时候,有人喊老索,说那边又出了事情,让爷爷把1317号床打扫干净。还质问爷爷为什么喝酒了,爷爷说没有喝酒,刚才做消毒的时候酒精洒身上了。
  等那人走后,爷爷悄悄把我拉到了太平间。原来爷爷这几天没在家,摇身一变成了这里的清洁工人。
  爷爷把我放在这里就出去了,让我记住编号和床上人的样子。
  妇幼保健院死的大部分都是孩子。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有的已经出现尸斑。
  有一个小牌子挂在他们脚趾上,上面写着死亡时间和编号。
  这里有16个尸体,编号1316。13是13号也就是殡仪馆的别称。后面的数字按照死亡顺序,依次排列。
  这些孩子死亡不超过三天,我盯着他们看,夭折的孩子有一种阴冷的气息,比太平间的冷气还冷,那股子冷气使劲往身体里钻,毛孔都炸开了。
  我记住他的样子,就看下一个,总感觉后面有人打量我。一回头刚才平躺的死尸把脑袋扭在一边。
  哪怕见惯了死人我也头皮发麻,赶紧按照爷爷的要求,记着这些弟弟妹妹的样子。
  这个时候门开了,我急忙躲到停尸床的下面,透过白布看,引领的是爷爷,后面有一个护士,用白布裹着一个死孩子。
  她把孩子放下,写上编号、死亡时间,然后把牌子挂在了死孩子的大脚趾上。
  这个孩子皱皱巴巴,身上还有一根长脐带,甚至连羊水都没有冲洗。
  这一次我也害怕了,努力的记住他的样子就跑了出去。
  我回到病房,妈妈被送进了手术室,爸爸和奶奶在外面等着。
  看我一个人逛荡,奶奶就问爷爷呢,我摇头说不知道,就看见护士匆忙的出来找爸爸,手术室发生了大事。
  爸爸进了手术室一会儿,就红着眼睛出来了,说孩子是个死胎,大人打了麻药还没有醒来。奶奶一听就急了,让爸爸去找爷爷,爸爸说去不了,一会,会给看死胎,需要父亲签字,孩子可以领回去,也可以在医院的太平间安排火化。
  奶奶让爸爸不要签字,她去找爷爷。奶奶是个温文尔雅、喜欢读书的人,性子稳。那天是鲜有的着急的一次。我看着奶奶跑着去找爷爷,也想跟着去,看见爸爸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爸爸更需要我。
  过了一会儿,徐大夫露面了,他带着口罩,戴着圆片眼镜,说话文质彬彬的。
  徐大夫一直在和爸爸说对不起,还劝爸爸早点签字,孩子就让医院处理,省得妈妈看了伤心过度。
  护士把死胎抱来了,爸爸看了一眼,就准备签字。我在旁边看得仔细,赶紧抱住爸爸的胳膊。
  爸爸苦笑着劝我不要害怕,我说我不是害怕,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弟弟,是编号1317的死婴。
  护士一下子变了脸色,看着徐大夫,徐大夫的声音有点抖,指责我一个孩子胡说八道。
  爸爸不签字了,说我们家索命从来不说谎,让医院解释。
  正僵持着,进来一个警察,是侯磊他虎背熊腰,穿着警服更威猛。
  爸爸还没有说话,侯磊就把徐大夫给按住了。护士吓得不敢动,侯磊制服徐大夫后,把他和护士扣在了一起。
  我和爸爸都看傻了,侯磊和爸爸说,王雅丽在下面被捕了,恭喜爸爸得了一个千金,孩子在老爷子那里。
  事后我才知道,侯磊出现在这里是爷爷通知的。爷爷用侯磊给的红包,疏通关系,做了医院太平间的临时清洁工。
  爷爷在太平间,很快摸清了这里面的猫腻儿。王雅丽夫妇,利用徐大夫的职业关系,贩卖儿童、非法谋利。
  徐大夫的手法很单一,一般选择的对象就是怀胎30周到35周的早产孕妇,只要近期有真正的死婴,徐大夫就会患者安排手术,一般选择托关系找到他的孕妇或者相信他的人。
  手术后,他就谎称婴儿是死胎,给家属看死婴,劝他们签字。
  我和爸爸看见爷爷的时候,奶奶抱着妹妹,爷爷在一旁傻呵呵的站着笑,爷爷说老索家从来没有闺女,这是第一个。
  回去没有多久,侯磊就买了好酒来村里看爷爷,说徐大夫招供了,他疯癫癫的妹妹侯颖找孩子的时候撞见了徐大夫的行径,徐大夫怕事情败露,就把侯颖杀了,徐大夫分尸,他的老婆王雅丽藏的尸体。
  徐大夫枪毙、王雅丽无期、那个护士也判了二十年。
  侯磊问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徐大夫杀的侯颖,爷爷说我啥也不知道,这个徐大夫是天理难容。
  第030篇:作孽
  (原作者:侬本猫咪。摘自《浙江鬼事》 )
  这是60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却是真事。
  我奶奶家是个露天四合院,里面住的都是本族的人。解放前,大户人家都是这样住一起。后来土改了,年轻人就搬出去住了。
  于是这四合院就成了老人集中的住宅区。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常年空着。一些小伙伴就起哄说大人们都说这房子有鬼,白毛鬼。
  我们玩的再疯也不敢靠近这房子。从小好奇心很重的我,就问家里的老人,这是谁家?怎么都没人住?
  那时我爷爷还健在,他告诉我,"这房子的主人叫恩,和我们算是远房的亲戚关系,只是解放前全家搬香港去了,这房子就空了。"
  我很失望,还以为能探听到什么内幕消息。爷爷一边吞云吐雾的抽着烟一边沉思着,看起来颇有点神秘。可能是我的提问勾起了一些往事。末了,他告诉我曾经发生在这房子的神秘事件。
  恩和我爷爷差不多年纪,他们家那时很穷,恩的父亲又挺不安分,于是就和一些混混上山做了土匪。既然做了土匪那自然是干了不少坏事情。
  那时我爷爷家,家业兴旺。恩的父亲不念亲情向我爷爷家发了红帖,(什么是红帖?就是它上面写着什么你们就得老实的送给他们。要不然,等着吃枪子吧)我爷爷家虽是生意人,但也老实本分,得罪不起这些地头蛇,不得不送给他们许多财物。
  这些土匪得逞后,得意的不得了。话说恩的父亲做了土匪,他们家还是住在这四合院里,一家大小就靠他父亲做土匪养活日子。恩的妹妹到了出嫁的年纪,家里穷,置办不起嫁妆。
  于是恩的父亲又动起了歪脑筋。在离我们这不远的某个镇上某户人家正在办嫁妆,以前哪户人家做事情,十里八村的都传遍了。
  不用说,在某天晚上,恩的父亲伙同其他土匪把那户人家的嫁妆给抢了。这下恩的妹妹嫁妆有了。恩的父亲自然不管别人的死活,自己吃饱哪管人家饿死。
  被抢的那户人家只是普通老百姓,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什么东西都可以买。那时的被子都是自己亲手做的,现在嫁妆被抢,那人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那户人家的姑娘觉得自己还未出嫁就遭逢不幸,没有嫁妆怎么出嫁?实在是不吉利啊。一时想不开上吊死了。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然而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恩的父亲在他妹妹还未出嫁就身染恶疾一命呜呼了。恩的妹妹一夜之间一条腿开始流脓,伤口漆黑一片。杭州、上海,哪里都看不好。别人就问他妹妹,你这腿,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他妹妹很惊悚的告诉别人,有天晚上她在睡觉,突然听到有个女的哭的很凄惨,她惊醒了就想起来看看。谁知,蚊帐被拉开,床前冒出一个年轻女子,很凶恶的瞪着她,狠狠的在她腿上抓了一把然后就不见人影了。
  她以为在做梦,早上醒来一看,腿就开始流脓,疼的不得了。后来她就这样烂着腿出嫁了。恩的妹妹现在还活着,腿也还继续烂着。后来恩一家在亲戚的帮忙下举家搬到香港了。
  要是她爸爸知道自己女儿一生所受的苦,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以前做了那么缺德的事情? 
  第031篇:盗贼兄弟(原作者:右眼跳跳。摘自《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    

  我老家献县这地方还真能出暴力犯罪分子,什么齐氏一族窦尔敦三兄弟什么的。这还有个李氏兄弟,哥哥李金梁,弟弟李金桂,也都是名震全国的A级强盗。
  这哥俩子承父业干强盗,名气已经很大了,可这哥俩叫个有进取心,还不满足,没事总琢磨:这事业咋才能更加做大做强呢?你说咱爸也没多教咱们点,就枪毙了,你哪管写个教案啥的呢……
  这天晚上哥哥李金梁带着思索就睡着了,这刚一睡着,他爸回来了,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没有点悟性的玩意,还得老爸我回来教你们,你给我听好啦,这强盗事业,有成功的,也有刚开张没几天就倒闭的,你知道不知道?”
  李金梁就点头啊,说儿我知道啊,干得大的都没倒闭啊,石油铁路电力移动什么的,都世界500强了。
  他爸就说了:
  “是啊,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李金梁就摇头,说我要是这都知道我不就干经济学家了么——成天西服领带的坐电视前面分析个大盘什么的……
  他爸就说了:
  “告诉你记住了!这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哪些钱能赚呢?
  “这第一,贪官污吏贪污受贿的钱;
  “这第二,黑社会巧取豪夺来的钱;
  “这第三,资本家偷逃税款的钱;
  “这第四,国家公职人员敲诈勒索得来的钱;
  “这第五,垄断性企业的不合理收费;
  “这第六,吐过假钞的ATM机里的钱;
  “这第七,韩国人演出的门票收入;
  “这第八,其他……
  “这些钱,我跟你说儿子,你弄去吧,一点毛病都不犯,赶上这有钱的主罪过大发的,你弄死他都没啥事……”
  李金梁都听得痴了,说老爸我听着都玄,真没事啊?
  他老爸潇洒地一挥手:
  “没事!这些人,要不鬼神都要收拾他们呢!可有些人的钱你们可千万不能动,人家合理合法的劳动所得,这你们可千万不能碰——这不但违反国家法律,而且违法天法冥律,早晚得犯事儿!
  “我听说你哥俩前几天抢劫了一个模范寡妇?把内个寡妇整的成天跟她孩子嗷嗷哭,我跟你俩说,这事鬼神都知道了,异常气愤,表示十分关注,并保留进一步采取措施的权力……我跟你俩混小子说,你俩最近给我消停点,要是再这样抢钱也没个规矩,大祸不远了!”
  这时候弟弟李金桂发话了:
  “爸,你唠这么明白你咋还让法院给枪毙了呢?”
  他爸顿时面红语塞,手指着这哥俩:
  “瘟灾孩子,你俩就等着出事吧,我TM还不管了呢……  
  一年多以后,李金梁李金桂兄弟果然被缉捕归案,双双伏法。    
  有人说了,老纪你可真能整,人家罪犯晚上梦里的事你都知道得这么详尽啊?    
  我跟你们说,这还真不是我瞎编的,这是案犯李金梁在看守所关押期间,自知难逃一死,完了跟献县公安局宣传科及河北电视台的《法制进行时》节目组说的。这献县公安局宣传科的什么真儒科长是我的老乡,都是崔尔庄人,他跟我老爸姚安公说的……完了我老爸听完还说呢:这就叫盗亦有道,不能瞎盗,冤有头债有主,左转200米是政府……    
  我老爸五毛一生的人这回咋这么说话?疯了他是。   
  这个什么真儒科长,姓啥我忘了,他还说,说也是献县的著名抢劫犯:李志宏——这名挺面熟哈,这李志鸿,他在看守所里就说了:    
  “我手中一杆自制火药枪,胯下一台爱玛电动车,纵横三十余年,犯的案子多了!看别人抢劫抢夺抢什么的那就更多了。完了我就作了一个统计学的分析,我这分析的结果啊,公安的破案率也就百分之二三十,到老犯案没犯事的得有百分之七八十!   
  “这呢,是我对抢劫抢夺案的分析。我又好劲儿统计分析了一把强奸案,我讶异地发现,强奸案没有不破案的!——我就经常跟我的那般兄弟说——作为我们集团文化的核心内容:‘抢啥别强奸,强奸遭天谴’。”
  原文:
  献县李金梁、李金桂兄弟,皆剧盗也。一夕,金梁梦其父语曰:夫盗有败,有不败,汝知之耶?贪官墨吏,刑求威胁之财;神奸巨蠹,豪夺巧取之财;父子兄弟,隐匿偏得之财;朋友亲戚,强求诈诱之财;黠奴干役,侵渔乾没之财;巨商富室,重息剥削之财,以及一切刻薄计较,损人利己之财。是取之无害。罪恶重者,虽至杀人,亦无害。其人本天道之所恶也。若夫人本善良,财由义取,是天道之所福也,如干犯之,事为悖天。悖天终必败。汝兄弟前劫一节妇,使母子冤号,鬼神怒视,如不悛改,祸不远矣。后岁余,果并伏法,金梁就狱时,自知不免,为刑房吏史真儒述之。真儒余里人也,尝举以告姚安公,谓盗亦有道。又述剧盗李志鸿之言曰:吾鸣镝跃马三十年,所劫夺多矣,见人劫夺亦多矣,盖败者十之二三,不败者十之七八,若一污人妇女,屈指计之,从无一人不败者。故恒以自戒其徒,盖天道祸淫,理固不爽云。
  第032篇:合材(原作者:千年老妖369。摘自《从小到大的农村神鬼怪见闻》)

  村里谁家有老人,都会提前做好棺材。这样的我们那叫合材。就怕万一老人走得急,来不及现做。当然也有突然亡故的,现找木匠来做棺材,这种事在我们那叫赶热活儿。
  做好的棺材放着的时候,里面要放上东西,不能空着,否则的话对家主不吉利。
  那时候还没有电锯。木匠都是先用锛子把木头上面的疤节锛平,再用二人抬的大锯把木头锯开。木匠第一锛子下去,据说可以根据飞起来的木片的方向,断定这口棺材老人能不能用上。
  所以也有老人常病不起的,家里就给张罗做棺材冲冲的说法。还有就是棺材做的时候都是要扣着做,等做得了再翻过来,然后把棺材天扣上。这个时候按照木匠的规矩,主家是要给喜钱的,多少都要给。说白了,那钱是给木匠师傅冲晦气的。
  东山根有个老木匠,人实在,手艺又好。村里不少老人的棺材都是让他给合的。
  邻村有这么一家人,姓李,家里人很抠。这天呢,找到老木匠门上来了,说要给家里的老两口合两口材。老木匠老实人一个,虽然听说这家人很抠,但觉得左右村住着,再说别人都上门来找他了,要是给推了,也觉得不合适,就答应了。
  算工钱的时候,也没多要。可就这样,李家的人还给砍了三分之一。老木匠心想,就这么着吧。自己跟小徒弟加把劲都有了,于是带个小徒弟拿着家什就去老李家合材去了。
  等合好材,要翻棺的时候,老木匠打发小徒弟进屋跟东家说要翻棺了。那意思就是提醒下东家该给喜钱了。
  可李家的人连屋都没出,不但没给喜钱,还对跟小徒弟说,你们翻棺就翻棺呗,就这么点活,干了三天了。照这么干,你们师徒俩还不赔掉裤子啊。
  小徒弟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再搭上年轻人,火气也盛。手指着老李家的人就吵起来了,我见过抠门儿的,也没见过你们这么抠门儿的。你们就欺负我师傅老实吧。
  老李家的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抠门儿,小徒弟的话刺激他们了,好几口子人都不愿意了,跟小徒弟就吵了起来。
  老木匠在外面听屋里吵起来了,心里也知道个大概。进屋二话没说,抬腿照着小徒弟的屁股就踢了一脚。小徒弟回头一见是师傅来了,低头不言语了。老才李家见小徒弟不吭声了,也都不说话了。老木匠当着李家人面训斥了几句小徒弟,又让小徒弟给老李家的人赔了个不是,领着小徒弟出去干活了。
  两口材合完以后,老木匠收拾收完工具,跟老李家算完工钱,领着徒弟回去了。老李家的人把棺材放到厢房,里面装了些棒子,又找苫布盖好。
  收拾完事后锁好厢房门,回到屋里还合计呢,这两口材挺划算的,以后有木活还找这师徒俩,便宜啊!越想心里越美。告诉孩子他妈,炒俩好菜,倒了壶酒,自己喝起来了。
  就这样过了七天,那天老李半夜起夜,从厕所出来,提着裤子往屋里走,路过厢房窗户下。快要走过厢房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厢房里啪的一声,好像是鞭子抽在什么东西上了。这大半夜的,除了几声鸟叫,村里是一点动静都没。这一声响,又是在身后响的,吓得老李妈呀一声,直接就堆萎到地上了,嘴巴也哆嗦了,手也不好使使了,干呜呜说不出一句整话。
  再说老李媳妇,老李醒得时候她就醒了。这会正迷瞪着呢,让老李妈呀那声给彻底惊醒了。赶紧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就往外跑,到院子一看,老李还在地上堆萎着呢,赶忙得过去把老李拉起来,搀着回到屋里,倒了杯水给他。
  过了好大一会,老李才缓兴过来。他媳妇问老李咋回事啊?老李把刚才的事跟媳妇说了一遍。媳妇一听,就说,你是不是半夜听岔了?老李说,不能啊,我听得真着的,就在我身后响得。他媳妇一听,也有点麻爪。这大半夜的,这玩意吓人啊。再说那屋里还放着两口棺材,想到这赶紧的去把屋门从里插好,然后进屋上炕了,看见老李还在地上呆着,就说,你咋还不上炕睡觉?老李小声的说。你给我找条秋裤,我换换。
  第二天一大早。老李跑到他爹妈那屋,把昨晚上的事又跟他爹说一遍。老头听完,叹了口气说。孩子啊,以后有的钱该省,有得时间即使手头紧,也得把钱给人家。这个事不用问,肯定是那木匠给咱家使坏了。你呀,带点钱,去给老木匠赔个不是。他心气顺了,也就好了。
  老李有心不想去,可又真害怕那屋再半夜响几声,这玩意真受不了啊。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又一寻思,带了两块钱去找老木匠去了。
  到了老木匠家了,老木匠还寻思呢,这老抠咋来了呢?进门还说要给钱。赶忙的放下手里的活,把老李让进里屋。
  等听完老李说明来意后,老木匠脸子一沉,手指着老李说,你说你们一家子啥人啊都?我活这么大岁数,凭手艺吃饭,卖力气挣钱,从没用过歪心眼子。我干过这么多年的活,没说给谁家下过镇物,使过蛊蛊懂(就是使坏的意思)。这钱啊,你拿回去,给我我也不要。另外我再告诉你,你家棺材半夜响,那是叫棺呢,你们多注意点吧。说完老木匠转身忙手里的活去了,把老李晾那了。
  这老李弄了个大没脸,回家去了,跟他爹一说,他爹也没听说过叫棺这回事,不知道咋办好了。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半夜里又听见棺材响了几回。见也没啥事发生,老李家也就不拿这个当回事。
  又过了几天,老李他爹跟老伴见天气很好,俩人吃完中午饭,说出去在村里溜达会儿。结果村里一马惊了,还拉着车,沿着村里的路往外面跑。赶得也那么寸,连马带车奔着在路上溜达的老两口就过去了,俩人先让马撞了一下,又让马给踩了,最后车从俩人身上又压过去。等老李去收尸的时候,费了好大劲才收完。
  后来有人问老木匠,叫棺是咋回事?老木匠说,这事我也是听我师傅说过,叫棺没好事,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当初给他们家合材的时候,第一锛子下去,以往都是锛起一大片木头,结果那天锛子下去,飞起来一堆碎木片。当时我还纳闷呢,现在看啊,一切自有天定哦。
  第033篇:赌钱神号迷龙
  (原作者:馒头老妖。摘自《白话《子不语》- 清.袁枚(整理 + 继续更新))
  李某,在缙云做过县令,因为赌博被参劾丢官,但本性难改,不能一日不赌。病危躺在床上,还不时拍打床铺发出吆喝开宝的声音。
  他的妻子含泪劝告说:“气喘吁吁的伤神,何苦啊?”
  李某回答:“赌博哪里能一个人玩,我这边有几个哥们一起,在床前一起掷骰子呢,你们见不到而已。”然后就咽气了。
  忽然又醒过来,向家人伸手,说:“赶紧替我烧纸化元宝,帮我还赌债。”
  妻子哭着问:“和谁一起赌啊?”
  回答:“阴间的赌神号称迷龙,手下有赌鬼好几千人,都听他的号令。知道谁要投胎了,就请迷龙画一个符咒,悄悄放在那个人的天灵盖里。这个人一旦投胎出生,就爱好赌博,虽然有严父督责、贤妻劝导,用尽办法也没得救。《汉书.公卿表》上记载,因为赌博而失去候的爵位的,有十几个人呢,可见这个迷龙在上古就有了。还有些人一心赌博,有好吃的顾不上吃,让别人吃掉;有好老婆不懂得珍惜,让别人抢去,都是这个迷龙在作祟呀!不过阴间的赌博方式,和人间不同。是聚集十几个鬼,一起投13颗骰子,当骰子落到盆里,有五彩金光出现时就算是全胜,群鬼把自己所积蓄的纸钱、银锭(银纸折的那种)都投到这个事情上,迷龙就在旁边抽头,所以就暴富咯。群鬼赌到一无所有,就到人间作祟,害人生病,以讹诈酒食。你们现在烧些纸钱给我,他们可以放我生还。”
  家里人相信了,赶紧努力烧了一堆纸钱、纸元宝过去。但李某再也没有醒来,溘然长逝啦。
  也有人说:“咳,他骗得这么多赌本,可以放心的去赌啦,所以才不会还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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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李某,官缙云令,以赌博被参,然性好之,不能一日离。病危时,犹拍肘牀上作呼卢声。其妻泣谏曰:“气喘劳神,何苦如是?”李曰:“赌非一人所能,我有朋类数人,在牀前同掷骰盆,汝等特未之见耳。”已而气绝。忽又苏醒,伸手向家人云:“速烧纸锞,替还赌钱。”妻问:“与何人决胜?”曰:“阴司赌神号称迷龙,其门下有赌鬼数千,皆受驱使。探人将托生时,便请迷龙作一花押,纳入天灵盖中。此人一落母胎,性便好赌,虽严父贤妻,万不能救。《汉书.公卿表》以博掩失侯者十余人。可见此神从古有之。或且一心贪赌,有美食而让他人食,有美妻而让他人眠,皆迷龙作祟也。但阴间赌法与世间不同,其法:聚十余鬼,同掷十三颗骰子;每子下盆,有五彩金色光者,便是全胜,群鬼以所蓄纸锞全行献上。迷龙高坐抽头,以致大富。群鬼赌败穷极,便到阳间作瘟疫,诈人酒食。汝等此时烧纸钱一万,可以放我生还。”家人信之,如其言,烧与之,而李竟瞑目长逝。或曰:“渠又哄得赌本,可以放心大掷,故不返也。”
  第034篇:差官
  (原作者:淡淡天蓝。原帖名称:《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献县的捕快头子樊大郎,为人贪杯好酒,脾气又十分粗鲁,常常一言不合,便挥舞着拳头,一连串的粗话伴着横飞四溅的唾沫脱口而出,若不是看在他是一个缉盗能手的份上,县里大概早就把他开革一百次都不止了。
  这天晚上樊大郎和搭档黄成奉命捉拿最近在这一带频频作案的大盗赵秀,那赵秀的身手着实了得,以一敌二,一番剧斗之下尚能全身而退。幸好赵秀的妻子不会武功,没来得及逃走,樊大郎便一链子把她锁回了县衙。
  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樊大郎也懒得再回家,便和黄成押着赵妻到了衙里后厅。把赵妻往柱子上一锁,再打了一葫芦酒,坐在灯下对酌,准备等天一亮就把犯人交给县官。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一会儿功夫酒葫芦就见了底,樊大郎嫌喝得不过瘾,提着酒葫芦出去打酒。回来一看,气得差点骂娘!原来黄成借酒妆疯,正把赵妻搂在怀里,上下其手肆意亲薄,赵妻不敢反抗,已经被他解开了大半衣襟。
  樊大郎扔下酒葫芦,一把揪起黄成,怒喝道:“你家中难道没有妇女吗?如果她们落在别人的手里,被人糟蹋了,你会怎么想?你如果再敢这样,我立刻拖你去见官!”
  樊大郎平日里是蛮横惯了的,此刻黄成见他满嘴酒气,钵大的拳头在自己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心想那赵妻又不是国色天香,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拿她解解闷而已,见官也罢了,如果为此挨一顿痛揍,那可实在犯不上,便忙陪笑道:“小弟不敢了,不敢了。”樊大郎“哼”了一声,听听外面已经在敲五更的更锣了,才慢慢松开手,板着脸道:“五更天了,准备一下去见县老爷吧。”
  刚见完县官,家里有人来急报,说樊大郎家中昨天也被两个盗匪光顾了,其中一个强盗见他女儿姿色不俗,意图奸污,樊女力弱,哪里反抗得过,眼看清白不保,幸亏另一个强盗看不过眼,过来厉声呵止,说什么盗亦有道,出来打劫只为求财,不能污人妇女,樊女才得以幸免。
  再一问事发之时,正是五更天,与樊大郎呵止黄成的时辰前后相差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樊大郎听得仰面视天,长久说不出话来。
  第035篇:妖爱(上)
  (原作者:牧歌之狮。摘自《原创精悍小短篇,持续快速更新!》)
  我叫黑野,是只流浪猫。
  首先声明,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我是一只修炼成精的黑猫。在这个城市有许多成精的东西,它们有好有坏,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一只鲶鱼精,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他以人形在街边开了一家花卉店,不管是人还是妖精遇到麻烦,他总是热情的尽己所能的去帮忙。但最后的结果呢,他被一只凶残的鼠妖吞噬了元神,死的惨不忍睹。我愤怒的杀了那只鼠妖替他报了仇。在这之后我一改之前温和的性格,在城市里四处寻觅着,我要将那些暴虐的妖怪全部赶尽杀绝,让他们不能再残害无辜,很快城里的妖怪们都对我闻之色变。
  我总是以原身黑猫的形象四处游荡,那天我闲逛到了以前鲶鱼开的那家花点门口,现在它已经被别人接手经营。我一心思念着好友没留神被一辆过往的汽车擦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路边,那辆汽车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呼啸着加速离去。这时从花店里快步走出一个女孩,一脸心痛的将我抱起,柔声说道:“乖乖,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我心里暗自好笑,这种程度的碰撞连我的毛发也伤不到,我缓缓的伸了个懒腰,从女孩怀里跳了出来。那女孩惊喜的叫道:“你没事啊,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我要是只普通的猫早已死在车轮下了。几天后我又从花店门口路过,那女孩看到了我,连忙拿出一支精致的小盆,将里边盛满了牛奶端到了我的面前。我闻了闻牛奶,香香甜甜的。如果他是个男人,我的自尊心是不会允许我喝下这盆牛奶的,但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我犹豫了一会儿,舔了一口香甜的牛奶。
  “真乖!”那女孩用力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抬起沾满牛奶的脸气愤的看着她。她却不懂风情的把我抱到了怀里,轻柔的挠着我背上的毛发。我正要发作,忽然感觉这样也是蛮舒服的,就任她为所欲为了。
  就这样,以后我每次经过花店,女孩都要喂我些东西吃,我也不管是否好吃,统统吃掉,然后懒懒的趴在女孩的腿上享受着她轻柔的抚摸。
  当我得知了这女孩就是花店的店主,就到城东的花雅那里去要了一些有妖力的花粉,花雅是只花妖,我,花雅还有鲶鱼曾经是好朋友。我将要来的花粉洒在女孩的花店里,使她的鲜花绽放的比城中任何一家花店都要鲜艳,女孩生意渐渐兴隆起来。
  这天,一个帅气的男人在女孩的花店里呆了一整天,临走时他低头要亲吻了女孩的脸颊,女孩羞赧的躲开了。晚上我跟着男人看到他拐进了一家夜店,在里边对其他的女人搂搂抱抱。并高声对其他朋友吹嘘自己找到一个小雏,玩儿完之后还能从她那里骗来足够多的金钱。
  我看着那个男人笑了,在心中对他说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你能得到什么。
  当晚,我变成人形拖着大呼小叫拼命挣扎的男人走进一条小巷。
  第二天,女孩抱着我一边帮我梳理毛发,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他说今天来约我去看电影的,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来?唉,估计他也就是说说!哼!花心大萝卜!”
  我懒懒的趴在女孩腿上,回想着那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不是花的。
  女孩每次要抱着我回家时,我都轻巧的从她怀里逃跑了,但是每天夜里我都会卧在女孩的窗前默默的看着她入睡。
  半年后,女孩交了一个男朋友。我暗地里审查了这个男孩,心地善良,活泼开朗,是一个没名气的作家,最重要的是我能确定他很爱这个女孩。于是我没有干涉他们继续交往。只要是对女孩有利的事情,我都会积极拥护。
  男孩和女孩的感情很好,他们总有着说不完的话。时光如梭,两年后,他们要结婚了。知道女孩将要嫁人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酸酸的。
  婚后,他们两人经常一整天都呆在花店里,男孩坐在桌前写写小说,女孩则忙前忙后照顾着店里的生意,她将我抱在怀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我闲暇的时间都去城东找花雅打发了。生活对他们两个来说就是这样平淡幸福。我仍旧不时的到他们的花店闲逛,检查下花店里的鲜花绽放的够不够艳丽,是否需要我再去找花雅讨一些花粉来。
  似乎所有的幸福结局都是属于童话故事的,女孩的丈夫出了车祸,当她赶到医院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女孩将花店停了业,每天躲在家里以泪洗面。我卧在窗台上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孩心如刀绞。
  在一个雨夜,我第一次走进女孩的房间,我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女孩,并变身为他丈夫的样子,告诉她自己愿意代替他的丈夫照顾她一生一世。 女孩惊讶的盯着我合不拢嘴,默默的把我搂在怀里。
  第二天早上,我在沙发上以黑猫的形态醒了过来,哎!总是不自觉的变回原身,以后要注意点了。我到卧室去找女孩,卧室空空的。女孩去哪里了?我突然有些担心自己被女孩抛下了,想去寻找女孩,又怕她回来时看不到自己。我心乱如麻的在女孩屋里徘徊着,自己是个妖怪,居然奢望得到人类的爱情,我是不是太傻了?
  正当我心烦意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时,门打开了,女孩走进屋子将仍是黑猫形态的我抱在怀中,深深的吻了我一下,我能感觉到这一吻当中那浓浓的爱意。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将不再流浪。看来,幸福的结局不只出现在童话故事里。当我坚持追寻着自己的真爱时,我就得到了幸福。
  第036篇:妖爱(下)
  (原作者:牧歌之狮。摘自《原创精悍小短篇,持续快速更新!》)
  我是一只花妖,一个女妖精。自从我修炼出元神后就给自己取了个人类名字叫做花雅。
  我在一个人类的城市里定居下来,租了间小公寓,每天到图书馆借阅大量的书籍彻夜阅读。我第一次接触到人类书籍时就震撼了,每一本书都给我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我曾经在悬崖峭壁上生长了上百年,所见所闻都没有一本薄薄的书籍里记载的多。
  我每天去图书馆的路上都会经过一间花店,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间花店是因为里边的老板也是个妖怪。我们妖怪之间对彼此的妖气十分敏感,但我有一项特殊的能力,我可以把自己的妖气隐匿起来不被其他妖怪发现。所以,我能清楚的感知到身边的妖怪,但他们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一次从图书馆回家的途中,老天忽然毫无预兆的下起了暴雨,我把书揣在怀中四下寻找屋檐躲雨。我看到了那家花店,花店的老板也看到了我,他招手示意我进店躲雨,来到他的花店里,我发现有很多人——当然我指的是人类都在花店里躲雨,老板和他们很熟的聊着天,作为一只妖怪能和人类打得火热也着实不易。
  花店的桌子上有一只黑色的猫,正在用爪子艰难的翻着一本书,它回头发现我在看它,赶忙装作嬉戏的样子,嘿嘿,在本姑娘面前还装呢,我老早就看穿你也是只妖怪了,本姑娘是看破不说破。
  经过这次躲雨,我认识了花店老板,看他为人和善,心地善良,就慢慢的和他成了朋友,每次我从图书馆借书经过花店都会进去呆一会,老板也会给我沏上一杯浓茶。而那只黑猫在店里的时候我就会故意去挑逗它,对老板夸赞它有多么乖,老板总是尴尬的笑笑。
  半年后,我和花店的老板已经很熟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告诉了他我的真实身份,花店老板“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吐了出来,那只黑猫愤怒的跳到我的身上,挥舞着前爪向我发泄着半年来一直在我面前假装家猫的种种不满。
  这之后我们的关系更近了,我知道花店老板是一只鲶鱼精,我给了他一些有妖力的花粉,让他花店里的鲜花绽放的更加漂亮。我也知道了那只黑猫的名字叫做黑野,而且他也很喜欢读书,我们俩常常因为对于某本书的见解不同而争的面红耳赤。每当这时,鲶鱼老板就会给我俩各端上一杯热茶,来消我们的气。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从图书馆来到花店,却看到花店的门关着,黑野以黑猫的形态卧在窗台上。看到我来了,黑野闪着泪光告诉我鲶鱼老板被杀了。我以为是黑野在开玩笑,但当我确认黑野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我靠着店门慢慢坐倒在地,无声的哭了。隐约听到黑野咆哮着说一定会为鲶鱼老板报仇。
  在这之后我连着几天都没有见到黑野,直到某天黑野在图书馆门口截住了我,他对我说已经将凶手杀掉了,并告诉我他要杀光所有暴虐的妖怪。
  我蹲下身看着眼前这只眼神坚定的黑猫,对他说:“黑野,你已经报过仇了,我们可以继续经营鲶鱼的花店,我们还一起看书一起讨论好,像过去一样好吗?”
  黑野突然暴躁起来,他大吼道:“就是因为我们一直是过去的样子,鲶鱼才会惨死的。”黑野说完跳上一个屋檐不见了。
  我的心突然空空的,在得知鲶鱼的噩耗时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那时只是伤心,这时我的整个心都觉的空荡荡的,似乎一个对我最为重要的什么东西正在离我而去。
  几天后,黑野浑身是伤的倒在我家门口,我惊慌失措的把它抱进家里,黑野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就坐在他身边照顾了他一天一夜,在这段时间里我第一次忘记了读书。当黑野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对我说他把这个城市的妖王打败了。
  在那之后黑野三天两头的会出现在我的窗前,对我讲述着他又怎样击败了某只什么妖怪,或是又拯救了谁之类的,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是想见到黑野。再看不到黑野的日子里,我经常跪在窗前为他祈祷。如果黑野像鲶鱼一样离我而去,我会丢掉活下去的勇气。
  直到有一天,黑野跑来向我借一些妖花粉,说有一个人类女孩接手经营了鲶鱼的花店,他想帮她。我很高兴的将妖花粉送给黑野,他终于不再打打杀杀了。
  再后来我每次经过花店,都能看到那只黑猫懒懒的趴在一个女孩的腿上,虽然知道那女孩是个人类,她只不过当黑野是只宠物,但我还是觉得心里堵堵的。最可恨的是那只傻瓜黑猫在我经过花店门口时还经常向我挥爪致意,似乎再告诉我他是多么的舒服。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我经常能在花店看到黑野,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伤痕累累,我的心里也是十分满足。可能我们妖精对时间不太敏感,不知不觉两年半过去了。一天黑野哭丧着脸找到我,说那女孩结婚了。他在我面前抓狂的上蹿下跳,我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
  黑野仍然在那个花店当宠物,但他的主人已经变成了两个。黑野来找我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我们又开始一起读书,各自发表着不同的见解。但我已经学会了慢慢顺从他,让他赢得争执的最终胜利。因为,当我看到他高兴的样子时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但是,我却忘记了幸福的结局永远是属于童话的。一个雨夜,黑野找到我,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女孩的丈夫出车祸死了。
  “我想帮她。”黑野盯着我说道。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想帮她?怎么帮?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我想代替他丈夫照顾她一辈子!”黑野认真的说道。
  照顾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我听到了碎裂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我的心。你知道吗黑野,我愿意用生命换来你对我说一句:照顾你一辈子!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黑野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我知道,我将要永远失去黑野。
  我站在屋顶,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着脸颊,看着对面窗口中的女孩抱着变身成她丈夫模样的黑野,我终于忍不住,在暴雨中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
  清晨,我仍站在楼顶,因为我能透过窗户看到在沙发上酣眠的黑野。我看到那女孩轻轻的走出屋子,我跟着她来到花店,我多么想成为花店中的女孩。我站在马路对面的路灯旁,我想我以后都只能在这个位置默默的注视黑野了。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才走出花店,她没有朝公寓的方向走去,而是流着眼泪没入到茫茫人海当中。我好奇的来到花店门口,门没有锁,我走进花店,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纸条,上边短短的写着一行字:
  我爱的永远是他,黑猫,这家花店我留给你了!
  我捏着纸条愣愣的站在花店里,良久,良久……
  当我再次走出花店时,我已经变成了女孩的模样,我飞快的跑回女孩的公寓,进屋就看到那只叫做黑野的黑猫焦躁的在屋子里面徘徊。我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亲吻着。我愿意永远替你做那个女孩,在你爱她的同时,我也会深深的爱着你,黑野!幸福结局不光属于童话,当我为了我最爱的人完全的付出时,我就得到了幸福。
  第037篇:真假阴阳眼
  (原作者不详)
  弟弟掉下去的时候,只有洁在旁边。 
  十三楼,不吉祥的数字,不吉祥的高度,让年幼的弟脑浆迸裂,寸骨寸折。警察用粉笔在地上,划出一团很难称得上人形的痕迹。    
  鲜红色的图腾渍在地上,渐渐变成褐色,黑色,扫地的欧巴桑用漂白水奋力刷了好几次,仍旧刷不掉那不规则的黑色。    
  也无法刷掉幼子骤逝的悲伤。妈嚎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几乎要送急诊。爸也捶墙撞壁七天,痛斥自己为什么只留下小孩子在家。但除了悲伤,这件惨剧还弥漫着诡异的色彩。    
  阳台不高。但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能翻过去的。    
  街坊议论纷纷。尤其,弟弟摔成肉泥的那天,正是弟弟的五岁生日。爸跟妈当时不在家,正是出门挑选弟弟的生日蛋糕;原本应该喜气洋洋庆祝一番的日子,却只能点上两根白蜡烛。      
  「当时有个老婆婆,将弟弟从阳台丢下去呀。」洁回忆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脸上俱是泪痕。    
  爸跟妈震惊,鸡皮疙瘩。这话出自七岁女孩之口,格外阴森KB。    
  「胡说!家里哪来的老婆婆?」爸喝斥。    
  「那老婆婆穿着黑色袍子,长得好像……」洁哭得厉害。长得好像,家里神桌上的某张照片。妈大惊,立刻抓着吓坏的洁到偏堂神桌前。    
  「哇!」洁大哭,躲到妈背后。黑白照片里,正是穿着黑袍的、过世的奶奶。妈害怕大叫,爸身子剧震。    
  「……怎可能?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爸骇然。    
  「我不要在这里!」洁尖叫,昏倒。             
  不久后,模样猥琐的法师到家里办丧事。招魂时,铜铃规律地当当当响,似在安抚亡者的灵魂。冥纸从那滩黑色的不规则血迹,一路撒到楼上。「张振德回家啦!张振德回家啦!」法师吆喝,一身黄袍。爸搂着妈,擦眼泪,跟在法师后面一齐叫着弟弟的名字。    
  法师口中念念有辞,在客厅舞弄木剑,泼洒净水。洁瑟簌在沙发椅上,在指缝中眯起眼。爸跟妈也注意到洁的反常,原以为洁正在为弟的死亡感到难过时,洁开口了。    
  「法师……」洁恐惧的声音。    
  「啊?」法师愕然,停下木剑。    
  洁整个人蜷成一团。爸跟妈见了,心突然都揪了起来,一股不安的寒意直透背脊。    
  「你后面……」洁的脸发白。    
  法师脸色微变。冷气好像骤降了几度。    
  法师听街坊说过,洁「看见」奶奶推弟弟下楼的事。木剑尖颤抖,眉毛渗出水珠。「有个红衣小女孩……在你…背上…」洁双眼翻白。    
  法师大惊,吓到整个人跳到餐桌上。    
  「什么红衣……在哪!在哪!」法师抄起符咒,惊惶大喊。 
  妈赶紧抱住洁,爸不知所措。    
  「砍死你!」法师木剑乱砍一阵,最后重心不稳跌下。    
  一声破碎的惨叫,法师竟断了两根肋骨。    
  医护人员扛走法师时,躺在担架上的他仍惶急问:「那……鬼长什么样子?走了没有?走了没有?」惊恐的情绪难以平复。   
  爸妈则在客厅不断安抚受惊过度的洁,既心疼,又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孩子要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呢?    
  大医院,精神科门诊。    
  「百分之百,幻视。」   
  「幻视?」   
  医生轻轻咳嗽,清清喉咙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猝死,姊姊因过度自责并发的生理异状,引起神经功能失调。很典型的症状。」 
  「那……怎么办?」爸叹气,看着一旁的洁。    
  「这症状很少发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换句话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关心就对了,这个症状也许只是过渡时期的反应。倒是你们当父母的,别累坏了才是。」医生摸摸洁的头,笑笑。    
  「过渡时期……那实在是太好了。」爸松了口气。    
  医生开出一纸处方,又开始咳嗽起来:「除了定时吃药,最好的良方莫过于时间。时间冲淡一切总该听过吧?」    
  爸叹气,牵着洁走出门诊。    
  「爸,刚刚那女人好可怕喔。」洁天真。   
  爸愣住,什么女人?    
  「就是一直掐着医生脖子那个女人啊。」洁笑笑:「头发长长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那个阿姨啊。」    
  「掐…脖子…….?」爸想起,刚刚医生不断咳嗽的样子。   
  眼睛全是红色的?    
  爸倒抽一凉气,女儿真的……    
  洁发现爸的手心,一直渗出冷汗。 
  「不折不扣,阴阳眼。」    
  地下道,独眼的算命老人铁口直断。    
  「那怎办?」妈紧张问,抱着洁。    
  「天生带着阴阳眼,多半是宿命,习惯就好。」独眼老人露出一口黄牙。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说习惯就好,小孩子整天都在害怕啊!」妈开始哭:「无论如何都请你帮帮忙,看要怎么解……」    
  「解?那倒也不必。
  命嘛,就要等阴阳眼的因缘结束,到时候自然就看不见了,强求把阴阳眼关掉那是万万办不到,时机未到嘛。如果不是宿命,只是莫名其妙有了阴阳眼,长大就看不见了。」    
  「长大就看不见了?」妈彷佛看见一线曙光。    
  「很多人小时候都会看到那些脏东西,只是长大以后忘记了。十个人里面少说也有两三个是这样的,没事没事。」独眼老人安慰着妈。    
  坐在妈身旁的洁突然眯起眼睛,开始咯咯笑,身子扭动。   
  「还有没有办法?」妈叹气。    
  「要不就是去大庙,请神明作主把阴阳眼给收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独眼老人建议,又说:「不然,先在身上放符保平安就好啰,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不会给缠上。」    
  妈点头称谢。    
  独眼老人开始画平安符,一张一千元。    
  洁好奇歪着头,伸手拨弄独眼老人脸旁的空气,还发出轻声的责备。    
  「洁,别玩了。」妈皱眉,拉住洁不断挥动的手。    
  「我没在玩啊,是这个绿色的小孩好顽皮,一直遮着老先生的眼睛。」洁解释。    
  独眼老人身体僵住。    
  「什么绿……」独眼老人呆晌,瞳仁混浊的瞎眼格外怕人。 
  「就头上长角,还摇着尾巴啊?」洁大感奇怪:「他一直遮着你的眼睛,不让你看见东西……你怎么都不赶他走?」    
  独眼老人剧震,喉头发出「喔呜」一声。   
  不说话了。   
  不再说话了。   
  独眼老人心脏麻痹猝死后,洁说了句「那绿色小孩突然捂住他的鼻子、用脚一直踢他的胸口」。   
  妈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恐怖,很恐怖,很恐怖......   
  也很可怜。   
  但更需要爱。   
  伤心又焦急的妈跑遍了各大庙,求了更多符。   
  洁的手上多了一串昂贵的佛珠,颈上挂着菩萨式样的项链,衣服口袋里,都是行天宫、妈祖庙、地藏王庙、天后宫、观音亭求来的平安符。 
  但洁的阴阳眼始终没有阖上的迹象。   
  洁越来越常看见过世的老奶奶。   
  她说,脸泛黑气的奶奶常瞪着她睡觉、上厕所、洗澡,脸色不善。   
  她又说,奶奶常作势要推倒她,害她跌倒,膝盖上都是瘀青。   
  「妈,你带走振德还不够吗?我们就剩下这个小女儿了……你就饶了洁吧。」爸在奶奶的照片前痛哭,无法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么狠心。 
  爸妈除了烧很多纸钱,也如影随形看顾着洁,生怕再有闪失。   
  洁也成了小学里知名的灵异神童。    
  她说一年级教室前无故摆动的秋千上,总是坐了一个长发女人。   
  遮盖住女人脸庞的长发下,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小朋友在秋千上翻倒不是没有原因。   
  六年级的女生厕所倒数第二间,曾吊死过一条黑狗。   
  那只黑狗到现在都还翻着舌头,寻找当初吊死它的坏小朋友。   
  黄昏的低年级音乐教室,有张烤焦的脸会唱歌。   
  那张烤焦的脸有个日本名字,从日据时代就开始在老旧的教室里弹琴。   
  每次洁的阴阳眼启动,校园恐怖传说就又多一桩。 
  下课时,同学喜欢围在洁旁边问东问西。 
  老师也常找洁,问问自己有无被鬼缠身。 
  同学间玩笔仙钱仙碟仙,洁更是最佳的技术指导。 
  这天班上来了个转学生,是个干干净净的男孩。   
  是洁喜欢的那型,洁第一眼就知道了。   
  老师也注意到洁发亮的眼睛。   
  「新同学,去坐洁的旁边。」老师微笑。   
  男孩扭捏坐下,举止有些畏缩。   
  洁大方传过纸条。 
  「你叫什么名字?」洁娟秀的字迹。 
  「张胜凯。」男孩传回纸条时居然在颤抖,字迹更是歪七扭八。 
  「我叫林佳洁。」洁报以甜甜的微笑。 
  凯勉强点点头,不再回传,却掩饰不了他的坐立难安。 
  「你很害羞呴?」洁笑,一手半遮着嘴。 
  「没啊。」凯断然否认,却将椅子又拉远了些。 
  洁回写纸条时,却闻到一股尿臊味。 
  凯脸色铁青,裤子竟湿了一片。 
  「你……千万不要回头!」洁突然脸色苍白。    
  全班安静,都注意到凯的怪状,更留心洁战栗的警告。    
  连老师的粉笔都停在黑板中央,深呼吸,看着洁。    
  「你……你才不要回头。」凯畏缩,牙齿打颤。   
  「为什么?」洁愕然。   
  「你背上七孔流血的小男生……是怎么回事?」凯几乎要哭了出来。   
  洁呆掉。    
  「他一直哭说……姊姊,你干嘛推我下去?」凯终于昏倒。
  第038篇:昧钱
  (原作者:袁枚。摘自《子不语》)
  无锡人曹五辑曾在云南的蒙化做太守。他的儿子曹某,是庚午年的孝廉科的举人,江苏巡抚庄滋圃的门生。
  在乾隆二十一年的时候,无锡发生很大的瘟疫,华剑光的儿子华某一贯乐善好施,就捐献出几幅收藏的古画,让曹孝廉去义卖。嘱咐他说:“最好能买得800两银子,拿来收埋本城病死的人。”
  曹某把画带到苏州,到自己的老师庄巡抚那里出售。庄巡抚为曹某的义举感动,而且画确实质量不错,就给了他八百两银子。
  曹某回到无锡,却只把其中八十两银子交给华某,说“只卖了这么多钱。”华某没办法,只好努力东拼西凑买了几具棺材,收埋了几个暴露的尸骨,其他的遗体则没有足够的棺材来埋葬了。
  没多久,这个曹孝廉就病死了。曹太守非常悲伤,就写了一份文牒烧给东岳神,说“我为官清廉正派,儿子又没有罪过,不该遭受这种惨剧啊!”回到家里刚睡着,就看到有青衣人拿着东岳神的名帖来,请他过去说话。
  走到一个大殿门口,东岳神走到台阶下来迎接他说:“您是个好官,这说得没错;但您的儿子最近干了宵小的行径,吞了别人的福祉,让千百具白骨曝尸荒野。不信的话,您回去之后,去公子的书斋,打开那个盒子看看就知道了。”说完,让手下人带来一个囚犯,披戴着枷锁镣铐非常狼狈的样子,正是曹太守的儿子。
  曹太守抱住儿子痛哭,顿时就惊醒过来。赶忙到儿子的书房,打开一个盒子,发现里头有七百多两银子。找来儿子的旧仆人询问,才知道这个买画昧钱的事情。这个事情连儿媳都不知道呢。从此,曹太守也就不怎么思念这个死去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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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无锡曹五辑为云南蒙化太守,其子某,庚午举人,江苏巡抚庄滋圃之门生。乾隆二十一年,无锡大疫,华剑光之子某素好行善,出古画数幅,托孝廉售之,嘱曰:“得八百金,为本邑埋葬死人之费。”曹带往苏州,以画呈庄公。庄念曹本义举,画亦佳,竟与八百金。曹归,以八十金付华曰:“价只此。”华无奈何,勉力补凑,得数棺,为瘗其暴骨者,余棺犹有待也。
  未几,孝廉病卒。太守哀悼不已,焚牒于东岳神,自称:“居官清正,子无罪,不宜得此报。”归而假寐,见青衣人持东岳神帖请往。至大殿外,神迎于阶下曰:“公见责良是,但尔子近为不肖之行,屯人之膏,令千百人骨暴原野。公不信,可归至尔子书斋启笥视之。”言毕,命人拥一囚至,枷锁锒铛,即其子也,太守抱之哭。惊醒,急往其子书斋启笥,尚余七百余金。询其仆,方知鬻画匿价之事,其子媳亦未知也。太守自此哀子之思为之少衰。
  第039篇:催命
  (原作者:张晓天1985。摘自《天涯夜话(短篇原创,每夜一话,发人深省)》)
  警长贺强再次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那里再度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感,他呲牙咧嘴地呻吟了一声,旋即又忍住,因为已经有警队下属投来了关切的目光,但这一次,对方讨好似的关怀却令自己感到不快。
  退休老警察邓龙死了已经有好几天了,据说是在晨练挤公交时没有抓好扶手,跌倒后摔断了脖子。
  贺强知道,最近不少下属都在偷偷议论邓龙死得蹊跷,说他这种死法,居然和他自己在退休前交的最后一份审讯记录中嫌犯的死法一模一样。
  贺强还清楚地知道,邓龙那次并没有参与审讯,只是顶替自己修改了记录,也才因此而被提前退休。
  因为这个,贺强特别网开一面,给邓龙的女儿安排了一份工作,虽然只是做打字员,但对方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一直也没有将那次审讯的真相说出去。至于自己那几个心腹下属,就更不会随便放屁了。
  可不知怎的,这件事的内幕,居然还是在邓龙死后不久,就被人以“受良心拷问的老警察”的名义在论坛上发帖子而捅了出去,一时在网络上引起热议。不少网友纷纷开始人肉当事的几名警察。奇怪的是,黄雅娟的家属,她丈夫何文与弟弟黄永都没有趁势提起诉讼,反而相对保持着沉默。
  但很快,上头还是另外派人来调查此事了,贺强与相关的几名警察也暂时被停职接受调查。
  尽管如此,仗着自己的舅舅是总局局长,贺强根本没有把这点儿小事放在心上,还是每天到公安局报到,一面接受调查,一面仍在继续过问之前积压在手上的各项大小事务。
  严格来说,贺强不是一个坏警察,只是在办案时性子比较急躁而已。他平时也不会轻易对犯人动手,那天之所以没有克制住自己而对黄雅娟那样的美女动粗,完全是因为他无法遏止自己对“灵媒”这种人的憎恶情绪。
  贺强是跟着自己的舅舅长大的。
  在他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杀害他们的亲生女儿,贺强的小妹妹贺娇而进了监狱,并被判处死刑。
  半年后,两口子被拉去参加公审大会,游街完毕就拖到河坝里毙了。
  背负着亲人是杀人凶手的巨大压力,贺强跟着当时还很年轻的舅舅,一直生活得很辛苦,并且总是要付出比其他人多出数倍的努力,才能获得认可。这种情况持续到舅舅升迁,搬离了原先所在的县城为止。
  然而,童年的阴影却很难磨灭。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使得自己父母沦为杀人犯的人,正是某个自称能够通灵的女人。
  那神婆宣称她从当时年仅五岁的贺娇身上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还说贺娇的体质容易招致外邪,天生就会吸引外面的孤魂野鬼,并且进一步影响整个家庭的运势,尤其是他们长子贺强的生命安危。只有彻底消灭贺娇,才能保住贺强。
  愚蠢而迷信的父母听信了神婆的鬼话,趁贺强去上学的时候,在家里杀害了他那可爱的小妹妹。
  据说为了压制妹妹的邪气,他们还特意烧了一壶滚烫的开水,强行从妹妹嘴里灌下了肚……
  由于这段经历,贺强在执行案件时,对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特别愤恨,处理起来也毫不手软。
  不过,最近黄雅娟的猝死、邓龙的去世,却也使他心生悔意,觉得自己作为警长,在查案时带着个人情绪对嫌犯动手,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他又认为因为这点儿小过错,那些网民们就揪住不放,甚至一再打电话到他家里和手机上谩骂,却是太过份了!
  只是那些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八成是局内有人泄密爆料,九成是鉴证科的法医陈丽出卖了自己。她最近好像又和嫌犯黄雅娟的弟弟黄永取得了联系,据说两人还经常碰面。
  为了不再接到那些热心过度替人打抱不平的网友电话,贺强更换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且暂时只告诉了自己的舅舅一人。
  可是不久后,还是有网友打电话过来骂,这让贺强非常吃惊,干脆又换了号,这一次,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其他人得知这个手机号码了。
  然而,不到两小时,居然就再次有网友打电话来骂他,此时贺强的心理状况就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为了搞清楚泄密的源头,贺强亲自上网登录了论坛,点开了那篇爆料帖子,尽管帖子早已被要求删除,但是论坛的管理人员却拒不执行,所以至今仍在头几页上飘红。
  贺强通过“只看楼主”这一功能发现,一直在爆料爆内幕的,都是那个名为“受良心拷问的老警察”,往往自己一换号,不到一分钟,那边就已经爆出了他最新的电话号码,对方肯定一直在监视着他。
  贺强十分纳闷,究竟是谁那么广大神通,居然敢监视自己的行动?又有谁能监视自己却不被发现?
  他立刻要求技术科的人员帮他追查对方的IP地址,查到的结果却让人震惊,对方的IP地址居然是在前不久死掉的老警员邓龙家。
  贺强愤怒地造访了邓龙的家,尽管邓龙的老婆和女儿都坚称她们绝对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但贺强还是在气恼之下砸掉了对方的电脑。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又是那些骂人的网友,贺强想也不想就立刻关掉了手机。
  然而手机却又再响了起来。贺强有些纳闷,看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受良心拷问的老警察”。真是见了鬼了,自己刚买的手机号,还没有存任何人的姓名进去,以前存在手机里的人也绝对没有这样的名字,对方一定是在什么时候偷偷动过自己的手机了。
  贺强生气地按下接听键,骂道:“你他妈的究竟是谁?你他妈的究竟想干什么?”
  没有回答,只听手机里面传来“咚咚”的有规律的敲击声,此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贺强干脆取出号卡直接扔掉了。可几乎就在同时,手机竟然再次响了,看看来电显示,依然是“受良心拷问的老警察”。
  这一次贺强开始感到有些心慌了,迟疑了两秒才接听,手机里面依旧传来“咚咚”的有规律的敲击声,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了。
  贺强有些颤抖着将手机再次关闭。
  然而不到三秒钟,手机又一次响起,来电显示还是那个“受良心拷问的老警察”。
  贺强扔掉手机,逃也似地离开了邓龙家。
  走到路上,他的脑子里一时思绪纷乱,刚才的反常现象,让他多年来的思想观念受到了挑战,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鬼?
  正这么想着,口袋里再次响起了手机铃声,把贺强吓了一跳,他刚才明明已经扔掉手机了。这一次,他迅速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扔了出去。
  片刻后,手机又再次响起,而且不待他接听,就自动应答开来,还从里面传来越来越大声的“咚咚”敲击声。
  贺强猛然觉得后脖颈一凉,转过头,只见早已死去的邓龙正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一根血淋淋的桃木钉,幽幽道:“因为我的包庇,你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现在这根钉子我必须还给你了,它扎得我心里难受极了。”说完举起锤子,似乎要将桃木钉钉到贺强身上。
  贺强来不及去感慨“真的有鬼”一事,本能地开始在街上狂奔起来。
  一路上,他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手机铃声响起,紧接着就传来了“咚咚”的敲击声,使得贺强的精神几近崩溃,而他感到自己的后脖颈也越来越痛了。
  奔跑中,贺强最后一次回头,只见邓龙不知何时已经骑到了自己脖子上,正专注地拿着钉锤敲击着桃木钉,将钉子深深钉入自己的后脖颈。
  “啊——”贺强突然大叫一声,冲出了街口。
  就在此时,他被一辆迎面飞驰而来的宝马轿车撞飞了......
  第040篇:酒驾
  (原作者:张晓天1985。摘自《天涯夜话(短篇原创,每夜一话,发人深省)》)
  王克是个标准的“富二代”,虽然家里也就是只有几千万的暴发土鳖户,但他本人却十分追求时尚,平时没事除了喜欢和狐朋狗友一起聚餐喝酒之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开快车了,而且他还有个毛病,最恨开车的时候被人超车,要是谁超了他的车,他下死命也要追上去。所以基本上,王克的车只要一上路,都是以骇人的速度在快速行驶,起步快、抢黄灯在他而言是轻车熟路。
  尤其是在醉酒以后,王克经常都是轻点两下油门,就窜出去几百米,让路边的行人看了惊得瞠目结舌。
  不过也不知道是他技术好还是运气好,王克酒驾倒是没有被交警逮过,交通事故却一次也没有。直到那一天,他参加完朋友的婚礼,在路上撞到一个青年警官。
  当时,王克还没有完全从醉酒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从车上下来察看事发现场时,也只是叨叨自己新买的车被弄脏了。
  等到酒醒后,王克才知道自己撞死的人竟是某分局警长,虽然事件因对方突然冲出街口所致,在正常情况下对方才是过错方,但由于王克当时已经喝高,而且对方的身份又比较特殊,王克还是受到了严厉惩处。他甚至一度不能驾车。
  不过一段时间后,这件事也就烟消云散了。
  王克再次摆弄起自己又买的宝马新车,至于撞死人的那辆车,早就被老妈给处理掉了。
  每次在车内看到外面那些走路的、骑自行车的,王克的心中,都会油然而生出一股优越感:能开宝马就是好啊,要不怎么说那些相亲节目里都有女的说“宁愿坐在宝马里哭”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爱车自从那次车祸后,就时常会出些小毛病。
  前天中午,自己无缘无故被锁在车里头,怎么摆弄都打不开车门,直到他狠心砸碎一块车窗玻璃,才从轿车里钻了出来,可后来找修理工看时,这车又一切正常。
  昨天晚上,他刚一钻进车里,就闻到了浓烈的酒臭味,可自己这几天并没有喝酒,而找遍了车内外也没有找到任何含酒精的物质。直到车开出几里路远以后,这酒臭味才突然消失。
  今天早上,他一出门就发现自己的车竟然已经停在了门口。王克顿时吃了一惊,自己昨晚明明把车泊进了车库,有车钥匙的人也只有自己一个。究竟是谁把车给开出来的?王克惊疑不定地过去检查了下车,发现爱车一切正常,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就在这时,朋友打来电话,催他早点儿出门,说最近某国际大酒店又有“新车”到,要他去试“车”。
  “一手还是二手?”王克问道。
  “一手,还很嫩,老板娘要价高,你亲自过来看嘛。”
  “价钱高低无所谓,模样身材最重要,还有,千万别是个补过的专业户就对了。”
  “放心好了,”对方压低了声音,“这个只有十来岁,真的很嫩。”
  喜好幼齿是他的特殊怪癖,王克再也顾不得想其他的了,立刻钻进自己的宝马爱车,轻点油门,窜了出去。
  从大酒店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本来想包过夜的,无奈小姑娘一直哭哭啼啼要回家要妈妈,老板娘也害怕呆的时间太长露出马脚,最近公安正在严查黄赌毒。所以王克只得放她们离开。
  开车回家经过一条单行道时,居然有一辆车“呼”地一下从自己旁边超了过去,速度之快,王克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里面坐着究竟是何许人,但那辆车却有些眼熟,和自己上一次买的那辆宝马轿车是同一款。
  “妈的!”王克顿时心头火起,平时这样超他车,他都会毫无来由地“路怒”,更何况是在今天这种恶劣的心境之下。
  王克立刻紧随其后,猛追起来。
  幸而此时走在这条道上的车辆已经十分稀少,而且看到王克没命超车的高速度,其他车辆早已自动让路了。
  让王克生气的是,无论他怎么加速度,始终没有赶上前面那辆宝马,对方始终在他车头前方不远处对他喷着尾气,把王克气了个半死,他开始越来越疯狂地猛踩油门,只一门心思想要超过对方。
  开到后来,王克已经完全忘了回家的事情,只是一味地追赶那辆宝马车,就连自己开到哪里了都不知道,他只觉得,周围好像渐渐的都没有了其他的车,只剩下他和前面那辆宝马还在飞驰,彼此好像赛车一般较着劲。
  突然,前面的车滑到一边去了,车速也降了下来。
  王克瞬间赶上了对方,从那辆车旁边超车经过时,他还忍不住得意地瞟了一眼对方——
  “啊!”王克一下子呆住了,那辆宝马里的司机满脸鲜血,整个脑袋都挂在了胸前,穿着一身警服。
  难道是前不久被自己撞死的那个警官?
  王克忙回过头来,只见车灯前方,一块“禁止在湖中游泳”的路障招牌正迎面撞来。急踩刹车,但慌乱中他却再次踩中了油门。
  汽车一瞬间撞掉路牌,一头扎进了深邃的湖泊。
  王克被卡在了车内,连呛几口水后,他立刻感到这湖里的水居然是酒水,而且比他平时所喝的酒度数还高。
  王克本能地张大嘴巴,猛灌了几口,不一会儿,他的脑子就变得炖重起来,整个人也迷糊起来……
  “各位观众,早上好!欢迎继续收看新闻现场,杨晨晨在这里为您播报:昨天晚上,一辆宝马轿车冲进四环路边的一个人工湖里,直到今天早上附近的居民晨练时,才发现露出湖面的轿车车顶,以及被淹死的车主。据悉,该车主被打捞起来时曾散发出浓烈的酒臭味,初步估计是酒驾引发的车祸……”
  第041篇:【神偷】【红头人】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神偷】
  这是我一哥们他爸讲的,他爸见过当事人。
  先说他爸来我们这以前,是住在一个县城里,那是他的祖籍,县城在北京附近。城里有个道观,道观里有两个道士。
  其中一个道士年纪比较大,故事发生的时候己经快五十了。另一个十几岁,是他的徒弟。
  老道士属于资质比较差的那种,但是他有个好处,用功。所以有项道法,还真差点让他练成了。什么道法呢?使用一张符纸,就可以把魂魄附在上面到处逛。而且他这符纸很特别,只有一寸大小,也就是说,他这道法实在是偷窥的利器。
  为什么说差点练成了呢?真正成功,要可以随意遨游,他的功夫,只要过了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魂魄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就凭这一手,老道士让县长心服口服,当时小日本刚被打跑,县长,号称接收大员之一的县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他才和神偷拉上关系。
  神偷也是当地人,当时不过20多岁。可以算是个义贼,除了自己的吃用,他到手的钱财全部施舍给穷人。不过有一次,他失了手,被关进监狱。
  老道士认为神偷是好人,仗着和县长的关系,他去看望神偷。在监狱里和他住了7、8天,反复开导,大意就是神偷的心意是好的,行为是错误的。
  神偷这种人,根本不在乎说教,但是在乎义气。老道士肯蹲在监狱里陪他,拿他当个朋友,神偷就不能驳他的面子。于是一口答应,再偷天地不容。老道士一力担保,神偷出了狱。
  神偷这种江湖汉子说一不二,老道士反倒是有点迂腐。他认为偷盗和毒瘾一样,一旦有机会就会复发,于是暗中观察,一年左右,神偷一直在自食其力。于是有一天,老道士来请神偷重出江湖。
  老道士也是没办法,当时京津一带,驻扎着不少美国兵。不知道是哪个汉奸,把一件古董,具体是什么不清楚,反正是国宝级的,送给美国人了。县长作为经手人之一知道,嗟叹着告诉了老道士。老道士大惊,说国宝怎么能外流。县长说我也没办法啊,上头的命令。
  后来老道士才知道,原来不少人以为国宝给美国人,是很长脸的事情。但是老道士不这么想。
  万般无奈,他来找神偷了。神偷听完沉吟半天,老道士说我知道你不想再偷盗,可是这是事关国家,就破例一次吧。神偷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国宝在美国兵营,戒备森严,我纵然进去也拿不出来。除非有人能给我他们的布防图。
  美国人的布防图,估计当时蒋介石手里都没有。老道士很难做,半天说这样吧。你那天尽管去,跟着一点红光走就可以了。神偷看老道士的神情,也就一口答应下来。
  整个偷盗行动很顺利,一点红光,直把神偷引出军营才向天上飞散去。
  神偷兴冲冲地拿着国宝回到县城道观,小道士说师傅正在做法。神偷只好回去,第二天早晨,小道士哭着来了,说老道士已经羽化飞升,有一封信交给神偷。
  神偷很吃惊,急忙打开信。里面说红光就是老道士做法,用魂魄领着神偷,做他的探路使者。不过这一趟过程很长,魂魄是回不来了。道士死,请神偷不必伤心,国宝交给县长,他已经辞职,等日后美国人走了,他会上缴国家。信最后说不得已请神偷重操旧业,很对不起,担心神偷以后再犯,要神偷自己多加检点。
  神偷看完,立刻请来县长,他果然辞职了。神偷威胁几句,把国宝交给他。县长自去了。后来解放,他把国宝交给了故宫博物院。
  再说老道士下葬那天,县里不少人去送葬。丧事快完了,神偷赶到,趴在棺木上痛哭一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一刀剁下右手来。
  我哥们他爸,见到的当事人就是神偷。
  【红头人】
  这个故事时间比较早,是我一个朋友家族的传说。
  我这朋友的祖先,甲,当年是南京城里一个酒保。六朝金粉,舞榭歌台,酒保的日子也很滋润。因为生活滋润,他就有富余的钱行善。
  行善的对象,是一个道士。第一次看见道士的时候,道士正被他几个同事挖苦。酒保的同事,自然也是酒保,这种人常年跟人打交道,嘴都很厉害。
  没想到道士的嘴更损,不带脏字的,骂的那几个同事无地自容,以至于要打人。道士还是那一副流里流气气死人的表情。
  甲过去劝架,一问事情的起因,是道士来化缘。出家人化缘本没什么,问题这道士不化钱,不化饭,来化酒。被拒绝以后,云山雾罩的就开始损人。
  甲说这是多大的事啊,劝开同事,到街边的小店给道士打了一葫芦酒。道士很高兴,道别去了。
  以后每隔三五天,道士就来找甲化酒,甲呢,也都应付。反正按当时的物价,折成现在的钱。甲好比月工资一千五,每次给道士打酒,也就是三四块钱的花费,如是一年。
  道士又来找甲了,这次自己带着酒,非要请甲去喝一杯。盛情难却,甲就想带道士找个小店。道士说不必,路上买了点熟食,一带把甲带到了甲家。
  甲有点奇怪,道士怎么认识自己家呢。但是甲本是河南人,父母都在家乡,家里只有一个老婆,长得还不好看,也就不防备道士。俩人进屋,就着那点酒菜,吃喝的很投缘。
  酒到半酣,道士说你这一年不是请我,我用你的酒,帮你干了个活。甲不信,道士拉他出来。在院子边上一跺脚,俩人掉进一个地洞。
  掉进去是个直径一米的圆洞,深有两丈,因为道士托着,甲毫发无损。到了洞底,向侧面爬几步,豁然开朗。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里面放了不少干粮,那种能长期放置的。
  甲看得目瞪口呆。道士说我今天就要走了,这个洞是报恩的。你何时看见红头人如海,就带着老婆进洞,住上半个月,第十六天起早起来,你俩立刻出城,回河南去,接了父母,直奔直隶。出城的时候,谁喊也不要停。接了父母,半个月一定要赶到直隶,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的命。
  甲还不大信。虽说当时政治腐败,但是至少表面上社会是安定的,何况南京那么大个城市呢。
  过了年,没几天,甲心里不安稳了。因为纷纷传言,战事将近。一天甲作为壮劳力,被拉到城头上修补工事,往下一看,几乎是一片红海,数不清的红头人如同海潮。甲大惊失色,回家立刻带着老婆藏进地洞。
  半个月以后他们出来,南京已经易主了。他们是走到街上才知道。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路上有几个人喊他们,他们壮着胆子不回答,那些人居然也没追来。
  回到河南,这时候甲对道士的话奉若神明,贱卖了所有家当,带着父母直奔直隶,最后在沧州安了家。
  十几年后形势稍微好了一些,他回过一趟河南,老家的村子,早被交战双方(捻军和清兵)扫平了,全村几乎全部遇难,他家也就死了心。从此我朋友祖籍,就算是河北沧州。
  第042篇:鬼店打工
  (原作者:东耀。摘自《东耀短篇集中贴(每次发一个短篇,不定期更新)》)

  滴~滴~冰凉的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渐渐苏醒了,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大口的喘着气却依然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按着我的嘴和鼻子,让我无法呼吸,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死了之后我会变成鬼吗?恍惚中我看到了他,他正在冲我微笑。 
  他叫叶浩生比我大一岁,不过我习惯叫他阿生,因为我们两家住的很近父母又是世交,所以从初中到高中,他每天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来我班接我放学,并且每次来都引起女孩子所有的眼光和尖叫,因为阿生不但人长很帅学习又好,还是我们高中篮球队的队长,具有吸引女孩的一切因素,看着其他女孩的反应,我的心里竟然掠过一丝得意,因为我看的出来,她们对我是又羡慕又嫉妒。
  高二的期末考试结束了,在阿生的辅导下我的数学成绩非常理想,公布成绩那天我和阿生一起回家,但是发现阿生今天出奇的沉默,看得出来他有心事,我小声的问他怎么了,阿生挤出了难过的笑容对我说,因为他被保送到上海交大,为了他的前途,他们全家决定搬家到上海,这边的房子也打算卖了,恐怕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的头顿时嗡的一下炸开了,再之后阿生说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我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跟着他走到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到家里我把自己反锁到房间里,把头深深埋在被窝,直到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我觉得不如就这么窒息死掉算了。
  我用力的把被捂在头上,但是求生的本能不允许我那么做,最后我还是无力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静之后想了想伯父伯母做的完全正确,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时候不应该给阿生添麻烦,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饭桌上父母也谈着阿生一家要搬走的事,说是上海那边的房子已经找好了,但要简单装修一下,所以这个暑期打算让阿生好好休息一下,等暑期结束后再搬走,这无疑给我扎了一注强心剂,我低头没有说话,因为我已经有一个计划。
  我知道阿生一直对一款运动手表样式的手机十分感兴趣,每次路过他都会跑过去看好一会,我也早就有打算送一只给他,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我没有想到他要走,所以现在钱根本还没攒够,还差一千块,庆幸的是,阿生是放完暑假再走,这样我就有一个月的时间找一份工作,然后赚钱买下它,给阿生一个惊喜,一个临别的礼物。
  放暑假后阿生曾找我出去,但我一直都没有答应,因为我一直在跑人才市场,我不想让他提前知道这事,可能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招聘的确实不少,但是由于我还是在校学生,并且只能做一个月,所以什么公司都不肯雇我,哪怕我把薪水降低一半也没有一个地方肯雇我,就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也许是上天的垂怜,在我进便利店买面包的时候,发现了招聘启事。
  店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眉毛很重,脸很瘦,嘴唇发白几乎没有血色,看上去就像个得了重病的人,我说明来意之后,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招的是夜班的售货员,你个女孩子恐怕不行吧?”
  他的语气就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浑身发凉,声音更是难听的要命,沙哑中带着颤音,不过我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于是我急忙向他承诺没问题,我表示家就住在附近,由于放暑假,父母为了让自己多累积社会经验,所以让自己出来打工等等。
  在我冠冕堂皇的借口下,他考虑了一会,竟然答应了,说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来上班,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一个月一千元无休息,每天晚上供一顿夜宵,每个月一千元,这个数字无疑正中了我的下怀,我连考虑都没考虑的就急忙点头。
  家里这边我也早想好一个借口,我把事情都跟我最好的朋友‘丽’讲了,让她和我爸妈说她父母出差要一个月才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希望我这个暑假能去陪她,本来防备不同意还准备了不少说辞,但是情况要比我预料的要顺利,由于期末成绩考的很好,父母对我的管束也放宽了很多,加上‘丽’我父母也都认识,并且我还承诺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有事都可以打我的电话,父母这才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下午五点我就来到了那家便利店报到,推门进屋发现老板正在和一个人聊些什么,看我进来之后向我招了招手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姓隋是你夜班的同事,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行,其实夜班也不是很忙,主要是注意防火防盗。”
  介绍完之后老板似乎有急事很快就走了,留下隋哥和我,隋哥看上去年纪三十左右,整个人的气质和老板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个阳光大男孩,这让我打消了顾虑,我真害怕搭档如果是老板的话该怎么办。 
  夜班的工作量不多,十二点以后基本就没太多事了,只是偶尔送一下货,但是这也都由隋哥大包大揽了,所以在工作方面可以说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慢慢的我发现了这个便利店很多不寻常的地方。比如说便利店只要一过夜里十二点,就会隐隐的听到好像是谁的哭声,很远很远的哭声,并且仓库里面还时常发出怪声。我问过隋哥,但是他却说什么也没听到,难道真的是我的幻听?
  这个便利店还返潮的厉害,棚顶周围墙壁都会返潮,每天收拾还是会长出那种恶心的小毛,隋哥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古怪,但是也许是我自己多疑?我心里念叨着~什么都不要管,熬过一个月就好。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坐在收银员的位置看着杂志,隋哥拎着东西去送货。可是隋哥刚走电话就响了,接通电话之后对方很急,要求送马上两瓶啤酒过去。听声音是我们便利店的老主顾,我知道地址离这不远,于是产生了一个念头,不如这次由我来送?毕竟所有工作都交给隋哥来办终究不是太好,同样都是打工的我,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我来送,反正他也有钥匙送货地址又不远。
  一路上送货很顺利,可是送完货怎么回去让我有些犹豫了,因为我偶然发现了一条小路,看上去小路直通后院,如果顺着小路走几分钟就到了。但是如果原路返回的话,因为便利店紧挨着一家银行,绕过它无疑要多走十好几分钟,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如从小路走,因为隋哥也许已经回来了,看到我不在会不会很着急?
  小路稍微有些不好走,进入到后院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栋小二层楼,黑乎乎的窗户没有一丝灯光,白天我见过本来以为是住人的地方,后来才知道是存放货物的仓库,我刚要往便利店走,突然听到好像是隋哥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是我真的好像听到了,我小声喊了一句“谁?隋哥吗?”周围一片死寂没有反应。
  是不是隋哥有什么货要搬?走进之后发现仓库的门没锁,我推门进去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开灯之后我竟然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墙角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这大半夜的着实吓人。
  我大叫一声就要跑,女人听到声音突然转过头,我在看到她的一刻起身体的所有汗毛孔仿佛全部张开,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她~她竟然没有黑眼仁,鲜红的血丝像盘根错节的手一样紧紧的抓着白色的眼球,好像马上就要把眼球挤爆出来似的,顺着她的嘴角鲜血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她朝我冲过来了,我疯了一样跑出仓库,可是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似乎有谁在呼唤,“醒醒~醒醒~?”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隋哥一脸疑问的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啊~头好疼,“这是在哪?”
  “你没事吧?”
  “这是哪啊?”
  “店里啊!你怎么一个人躺在后院?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要稍微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浑身无法控制的哆嗦,我吓的不敢说话,隋哥没有逼问我,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之后还算舒服了一些,隋哥说:“你怎么出去了,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在外面多危险。”
  我犹豫要不要告诉隋哥,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刚才经历的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的话那也太真了,更何况我也不会无故躺在后院啊?不过把这种秘密藏在一个人的心里实在是太恐怖了,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讲给隋哥,他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反驳或赞同,只是一脸沉思,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突然隋哥拉着我的手说:“这样吧,我陪你去看看?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可不想再次看到那个女鬼,甚至我都不想再去后院了,隋哥说:“那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我下意识的猛的拉住隋哥的衣角,说实话他走了我心里更害怕,我奇怪他怎么没感到一点害怕?难道男孩子胆子都这么大?隋哥说:“其实我觉得你看到的肯定是幻觉,鬼我倒没见过,万一碰到什么坏人可怎么办,一个女孩找个夜班多危险,我看啊你肯定是晚上上班压力太大了。”
  我知道隋哥的意思,看我一个女孩晚上工作太危险,不过已经没的选择了,阿生马上就要走了,不可能再找新工作了,我一定要坚持~坚持~,也许是自己压力太大了?不如跟隋哥去看看,反正有他顶着,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自己心里也踏实了。
  跟着隋哥来到了后院,他打开仓库的门走了进去,随后伸出来一只手向我摆了摆,说实话我真有点不敢进去,但是我看周围也黑的吓人,月黑风高的还是急忙的跟了进去,进去和隋哥检查之后一切如常,东西整齐的摆放着,我看了看女鬼曾经呆的地方,竟然什么痕迹都没有,血迹也不见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来了之后我心里踏实多了,看来恐怖的事一旦勇敢去面对,也就没那么吓人了。
  随后的几天我的情况和隋哥来个大逆转,隋哥的话少了并且总是在角落看书,还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书,都是易经啊风水啊之类我看不懂的,有好几次我还发现他在后院和一个穿着银行工作服的女人聊些什么,每次看到我之后隋哥就不继续谈了,是他女朋友吗?这让我越来越好奇。
  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隋哥,但他似乎在隐瞒些什么,只是告诉我没什么事,以后上班不要到处乱跑,什么事都他来办,明显的敷衍搪塞,在我一再的追问下,隋哥终于犹犹豫豫的说了,他和我说这些话原本不打算告诉我的,但是怕我胡乱跑遇到危险还是和我说吧。
  隋哥把我拉到收银台里,左右看看没人,一脸严肃的小声对我说:“我下面和你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讲啊。”
  我很少看到隋哥这么紧张,不由得自己也有些紧张起来,于是说道:“隋哥你说吧,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的。”
  “我听说啊,后院仓库有脏东西,就是那个~那个~你懂的。”
  “鬼?”我的声音又小又尖。
  “恩~不过我没见到过啊,我只是听人说,上次你遇到鬼之后我就想起来,在我刚来上班的时候,和我交接的人和我说让我晚上少去后院仓库,最好上夜班前把缺少的货都搬到店里,最开始我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后来你发生那事之后我去找过他,他是我的老乡,在我百般追问下他才告诉我的,老板娘吊死在后院的仓库了,据说可惨了眼珠都冒出来了,他对我说后院本来一楼是仓库,二楼住人,但是老板娘死后发生了很多怪事没法住人了,才改成仓库的,其实你不觉得如果是光是摆货的话一楼就足够了?”
  是啊仓库里的货没多少,挤一挤一楼完全可以摆的下。
  隋哥又说:“这几天我又找我其他朋友了解了下情况,隔壁银行的,你也见过,她一直在银行工作有年头了,在她那里我也打听了不少事,不过这些是她听她上一批人说的,都追溯到盖房子的时候了,听说当初隔壁要盖银行的时候,老板的父亲想把这里建成一个超市,那时候这里根本没有超市,老板的父亲觉得这是个机遇,这里地段繁华旁边又是银行,来往存钱取钱的人自然少不了,人流量有了,客源也就有了,后来就盖起了这个便利店超市,可是随着后面二层小楼的开始施工,问题出来了,供货商本来谈好的预付款涨了,所以钱一下就紧了,但是超市不可以没有货啊,于是老板的父亲就把后院盖房子的钱用来进货了,那时候后院正在盖还没盖完,并且马上冬天了不能开工,这一耽误就大半年,最后老爷子想出了一个绝招,这只是我听说的啊,不一定是真的。”
  隋哥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听说老爷子有一个朋友是规划局的,那时候正在办理坟墓搬迁的事,老爷子看墓碑的料不错,就托人弄来墓碑把字磨掉切块,当做砖头给盖楼了。”
  “用墓碑盖楼?我听都没有听过,我吓的急忙打了几个寒战,天哪。”
  “房子盖好后不到一年,老爷子就死了,然后老板和老板娘在二楼住,没想到最后老板娘也吊死了,老板这才搬出去,”说道这我的头脑里立即浮现出老板平时那张冰冷的脸,吓得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我不知道听完这个故事我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是打死也不愿意再踏进仓库一步了,隋哥接着说:“不过这些都是谣言,不一定都是真的,你当鬼故事听好了,其实我在这边工作这么久,也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好在没多久你就要开学了,以后搬货什么的活你要害怕都我来做就好了。”
  我急忙点了点头,之后的日子取货送货之类的活果然他都包揽了,这无疑给我减轻了很多压力,从那以后不要说仓库,后院我几乎都没去过一次,索性期间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事,除了偶尔听到呜呜的声音,但是隋哥和我说那是门缝不严风刮进来的声音。
  混日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我在这工作的最后一天,不过今天我中午刚睡醒就打算找老板谈谈,因为我这边出了一个小插曲,阿生告诉我,他明天的飞机,而我今天最后一天夜班,送飞机是有时间,但是如果明天开工资的话买手机就没时间了,虽然想起隋哥讲的故事现在脊背还是会发凉,但是我还是决定和老板谈谈。
  在我说明原因之后老板只是大概问了问便利店的情况和隋哥工作情况,我自然为隋哥说了不少好话,至于夜班的情况我没有多说,毕竟我马上就要不干了,没必要说不相干的,让我意外的是聊过之后老板很爽快的把钱给了我,突然间我手里多出了一千元,心里还真有点激动。
  下午我拿着上所有的钱,买到了梦寐以求的那款手机,果然很漂亮,我把自己的手机卡安到里面,戴在手上~真酷~从外表看来就只是一个手表但是却有电话的功能,阿生一定会喜欢的,我还试着用新手机给阿生打了个电话,信号非常不错,不过我没有告诉他,我决定要在临别时刻给他。
  最后一天是周六,隋哥又跑去送货了,我呆在收银台里看着手腕上面的新款手机,幻想着阿生戴上是什么样,这时是晚上八九点钟,天刚刚黑但是还没有黑透,突然我的余光扫到后院似乎进来什么人,我急忙走进窗户正看到一个人影窜进了仓库,我敢肯定是人因为月光下我还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但是从背影看来很像是老板,他怎么会偷偷的进自己的仓库?
  突然间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吓的我一蹦,呼~原来是隋哥,他一脸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我把刚才看到有人偷进仓库告诉了他,他突然变得很紧张,我也许不是贼,看着背影像是老板,也许他去取什么东西了,隋哥立即否定了我的猜想,因为刚才他就是给老板送烟去了,所以刚才进去的人根本不可能是老板,哪是谁呢?难道是贼?
  我急忙拿起电话就要报警,不过被隋哥给拦住了,隋哥说还是去仓库看看吧,万一是我看错了呢?于是隋哥拉着我拿了一根木棒悄悄的朝仓库出发,说实话我心里很害怕,不过让隋哥一个人进去又太危险了,所以我还是紧紧的跟在隋哥后面,双手紧握木棍的地方已经全都是汗了。
  悄悄的走进仓库,发现一个人蹲在墙角,隋哥竟然问都不问上来就拿木棍照那个人的后脑猛的就是一下,那个人当即一声不吭的倒下了,在血泊中我发现那个人真的是老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隋哥就已经走到我面前,我只看见隋哥朝我抡起了棍子,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渐渐苏醒了过来,头隐隐作痛,等我睁开眼睛之后,就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我竟然在一个大概一人来高的隧道里,并且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地下摆着一盏煤油灯,几个人在来往穿行着不知道在干什么,隋哥则站在一旁左右指挥着,看到我醒了就朝我走了过来,“醒了?”
  我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隋哥怎么这么说话,这还是我认识的隋哥吗?只听一个女人在身后说:“老头看样子已经不行了,这个小丫头怎么办?要不要也做了?”
  隋哥看了看我,感觉就像是一个猎人在打量着一头即将死掉的猎物一样:“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最后一层打通,拿了东西咱们赶快走,他们两个嘛~~好办,绑好扔到这里,临走把洞填满活埋了算了。”
  活埋?我害怕极了想要大喊,但是嘴马上被堵上了,隋哥朝里面喊:“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明天天一亮就会有车来这把这批黄金运走的,加快点速度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
  里面也传出话来说:“不行啊~最快也还要一个小时,金库下面是加厚的钢筋混凝土结构。”
  隋哥没有说话,坐在了地上他掏出一颗烟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后问我:“你信命吗?其实你也不用埋怨我,你命里注定要死在这里的。”
  隋哥接着说“其实说起来你还是我们的大功臣,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这个老头进了仓库,未来如何还真不好说了,作为报答呢,今天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其实这一切都是天意,你在下面别怨我,其实我们这伙人都是贼,不过是高级别的,我在这里打工完全是为了挖通往银行金库下面的地道做掩护,为了平安的度过挖洞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把所有工作都做到最好,但是谁曾想那个老头竟然又招了一个你,其实如果你只在收银台不乱跑,待满一个月你走你的我也绝不为难你,可是你那天竟然发现了正在吃饭的她,好在她够机灵拿番茄酱装鬼吓你。”
  身后的女人走了出来,装个鬼脸扮成当初吓我的样子,我突然间认出来这个女人,她就是当初我看到的那个穿着银行制服的女人,隋哥说:“后来我看你真的以为是鬼也就没对你下手,想编个故事吓住你,只要你离仓库远点,我不为难你,但是你偏偏看到了他,看来这个老头一直没信任我,可能是听到了晚上挖洞的声音,对了也就是你常听到的哭声,一切就这么简单,该让你明白的你也都明白了,你就安心上路吧。”
  我这才知道这全部都是阴谋,而这个银行的女人肯定是内应,从隋哥的眼神里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真的会活埋我们,我想报警悄悄的摸索着手机,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信号,但是姑且试试看看能不能报警,隋哥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从后面掏出两个手机说,“你在找这个?”说完之后猛的一甩,啪嚓一声砸在我旁边的土墙上,手机顿时零件纷飞。
  “大哥~通了”洞里面的一声喊叫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随后我眼看着一块块的黄金被运走,讽刺的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块的黄金,不过恐怕是最后一次见了,他们在我的面前忙碌着,我似乎能感觉到我的生命随着金块也正在逐渐减少,我这时总算知道了死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金子搬完了,我用疯狂的挣扎来表示我求生的欲望,而他们也用铁锹表达了他们的决心,等我再次醒来之后,洞口已经完全的被土给堵住了,我一定要做点什么。
  我的双手被反绑在后背,我本想找个什么东西磨断它,但是周围一片漆黑除了冰冷的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渐渐的我开始有点呼吸困难,在黑暗里我的意志开始有点模糊,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求生的欲望激发肾上腺素,让我忍着痛将双脚跨过绑着的双手,我费力的站起来用双手不停的抓着头顶上的土,但是根本抓不动。 ~难道我真的就要死在这了?
  我疲惫的一下摔到地上,突然手腕上一亮,是那款手表型的手机,是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当初隋哥怕我报警把手机摔碎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的手腕上正带着最新款的手表型手机,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我急忙打电话报警,但是绝望的是洞里根本没有信号,随后不死心的我又给阿生发信息求救,但是没有一条发送成功。
  失望的打击对我来说是沉重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我的思想开始无法集中在一起,渐渐的周围开始明亮起来,我仿佛回到了校园,阿生在我面前看着我笑。
  我激动的哭了,冰冷的泪水滴在了我的脸上,突然间我清醒了,周围恢复到一片漆黑,我摸到了我的脸上的确有水,但是那不是泪水,而是从我头顶滴下的,这是雨水。经过我用手一点一点的摸找,发现头顶有一个地方很潮湿,并且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要略高。
  我站起来急忙顺着滴水的地方用手挖去,泥土被水浸泡后竟然可以挖得动了,但是最后我还是失算了,我挖到整个手臂都伸了进去也没有挖通,剧烈运动消耗了所剩不多的氧气,我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之后发现我正躺在医院,身边有妈妈爸爸还有阿生,听阿生说我当时挖的深度离地面仅仅还有不到十厘米,所以手腕上面的手机接收到了信号,把我的救命信息发了出去。
  阿生还告诉我由于报警及时,那帮贼全都被抓获了,这都是我的功劳,但是我还是有一丝难过,这么辛苦买的手机,八成是坏了,阿生很聪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把自己的袖子向上挽了挽,指着戴在手腕上那早已损坏的手机对我说:“我会珍惜一辈子的。”
  第042篇:鬼店打工
  (原作者:东耀。摘自《东耀短篇集中贴(每次发一个短篇,不定期更新)》)
  滴~滴~冰凉的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渐渐苏醒了,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大口的喘着气却依然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按着我的嘴和鼻子,让我无法呼吸,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死了之后我会变成鬼吗?恍惚中我看到了他,他正在冲我微笑。 
  他叫叶浩生比我大一岁,不过我习惯叫他阿生,因为我们两家住的很近父母又是世交,所以从初中到高中,他每天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来我班接我放学,并且每次来都引起女孩子所有的眼光和尖叫,因为阿生不但人长很帅学习又好,还是我们高中篮球队的队长,具有吸引女孩的一切因素,看着其他女孩的反应,我的心里竟然掠过一丝得意,因为我看的出来,她们对我是又羡慕又嫉妒。
  高二的期末考试结束了,在阿生的辅导下我的数学成绩非常理想,公布成绩那天我和阿生一起回家,但是发现阿生今天出奇的沉默,看得出来他有心事,我小声的问他怎么了,阿生挤出了难过的笑容对我说,因为他被保送到上海交大,为了他的前途,他们全家决定搬家到上海,这边的房子也打算卖了,恐怕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的头顿时嗡的一下炸开了,再之后阿生说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我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跟着他走到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到家里我把自己反锁到房间里,把头深深埋在被窝,直到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我觉得不如就这么窒息死掉算了。
  我用力的把被捂在头上,但是求生的本能不允许我那么做,最后我还是无力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静之后想了想伯父伯母做的完全正确,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时候不应该给阿生添麻烦,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饭桌上父母也谈着阿生一家要搬走的事,说是上海那边的房子已经找好了,但要简单装修一下,所以这个暑期打算让阿生好好休息一下,等暑期结束后再搬走,这无疑给我扎了一注强心剂,我低头没有说话,因为我已经有一个计划。
  我知道阿生一直对一款运动手表样式的手机十分感兴趣,每次路过他都会跑过去看好一会,我也早就有打算送一只给他,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我没有想到他要走,所以现在钱根本还没攒够,还差一千块,庆幸的是,阿生是放完暑假再走,这样我就有一个月的时间找一份工作,然后赚钱买下它,给阿生一个惊喜,一个临别的礼物。
  放暑假后阿生曾找我出去,但我一直都没有答应,因为我一直在跑人才市场,我不想让他提前知道这事,可能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招聘的确实不少,但是由于我还是在校学生,并且只能做一个月,所以什么公司都不肯雇我,哪怕我把薪水降低一半也没有一个地方肯雇我,就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也许是上天的垂怜,在我进便利店买面包的时候,发现了招聘启事。
  店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眉毛很重,脸很瘦,嘴唇发白几乎没有血色,看上去就像个得了重病的人,我说明来意之后,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招的是夜班的售货员,你个女孩子恐怕不行吧?”
  他的语气就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浑身发凉,声音更是难听的要命,沙哑中带着颤音,不过我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于是我急忙向他承诺没问题,我表示家就住在附近,由于放暑假,父母为了让自己多累积社会经验,所以让自己出来打工等等。
  在我冠冕堂皇的借口下,他考虑了一会,竟然答应了,说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来上班,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一个月一千元无休息,每天晚上供一顿夜宵,每个月一千元,这个数字无疑正中了我的下怀,我连考虑都没考虑的就急忙点头。
  家里这边我也早想好一个借口,我把事情都跟我最好的朋友‘丽’讲了,让她和我爸妈说她父母出差要一个月才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希望我这个暑假能去陪她,本来防备不同意还准备了不少说辞,但是情况要比我预料的要顺利,由于期末成绩考的很好,父母对我的管束也放宽了很多,加上‘丽’我父母也都认识,并且我还承诺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有事都可以打我的电话,父母这才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下午五点我就来到了那家便利店报到,推门进屋发现老板正在和一个人聊些什么,看我进来之后向我招了招手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姓隋是你夜班的同事,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行,其实夜班也不是很忙,主要是注意防火防盗。”
  介绍完之后老板似乎有急事很快就走了,留下隋哥和我,隋哥看上去年纪三十左右,整个人的气质和老板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个阳光大男孩,这让我打消了顾虑,我真害怕搭档如果是老板的话该怎么办。 
  夜班的工作量不多,十二点以后基本就没太多事了,只是偶尔送一下货,但是这也都由隋哥大包大揽了,所以在工作方面可以说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慢慢的我发现了这个便利店很多不寻常的地方。比如说便利店只要一过夜里十二点,就会隐隐的听到好像是谁的哭声,很远很远的哭声,并且仓库里面还时常发出怪声。我问过隋哥,但是他却说什么也没听到,难道真的是我的幻听?
  这个便利店还返潮的厉害,棚顶周围墙壁都会返潮,每天收拾还是会长出那种恶心的小毛,隋哥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古怪,但是也许是我自己多疑?我心里念叨着~什么都不要管,熬过一个月就好。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坐在收银员的位置看着杂志,隋哥拎着东西去送货。可是隋哥刚走电话就响了,接通电话之后对方很急,要求送马上两瓶啤酒过去。听声音是我们便利店的老主顾,我知道地址离这不远,于是产生了一个念头,不如这次由我来送?毕竟所有工作都交给隋哥来办终究不是太好,同样都是打工的我,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我来送,反正他也有钥匙送货地址又不远。
  一路上送货很顺利,可是送完货怎么回去让我有些犹豫了,因为我偶然发现了一条小路,看上去小路直通后院,如果顺着小路走几分钟就到了。但是如果原路返回的话,因为便利店紧挨着一家银行,绕过它无疑要多走十好几分钟,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如从小路走,因为隋哥也许已经回来了,看到我不在会不会很着急?
  小路稍微有些不好走,进入到后院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栋小二层楼,黑乎乎的窗户没有一丝灯光,白天我见过本来以为是住人的地方,后来才知道是存放货物的仓库,我刚要往便利店走,突然听到好像是隋哥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是我真的好像听到了,我小声喊了一句“谁?隋哥吗?”周围一片死寂没有反应。
  是不是隋哥有什么货要搬?走进之后发现仓库的门没锁,我推门进去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开灯之后我竟然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墙角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这大半夜的着实吓人。
  我大叫一声就要跑,女人听到声音突然转过头,我在看到她的一刻起身体的所有汗毛孔仿佛全部张开,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她~她竟然没有黑眼仁,鲜红的血丝像盘根错节的手一样紧紧的抓着白色的眼球,好像马上就要把眼球挤爆出来似的,顺着她的嘴角鲜血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她朝我冲过来了,我疯了一样跑出仓库,可是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似乎有谁在呼唤,“醒醒~醒醒~?”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隋哥一脸疑问的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啊~头好疼,“这是在哪?”
  “你没事吧?”
  “这是哪啊?”
  “店里啊!你怎么一个人躺在后院?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要稍微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浑身无法控制的哆嗦,我吓的不敢说话,隋哥没有逼问我,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之后还算舒服了一些,隋哥说:“你怎么出去了,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在外面多危险。”
  我犹豫要不要告诉隋哥,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刚才经历的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的话那也太真了,更何况我也不会无故躺在后院啊?不过把这种秘密藏在一个人的心里实在是太恐怖了,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讲给隋哥,他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反驳或赞同,只是一脸沉思,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突然隋哥拉着我的手说:“这样吧,我陪你去看看?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可不想再次看到那个女鬼,甚至我都不想再去后院了,隋哥说:“那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我下意识的猛的拉住隋哥的衣角,说实话他走了我心里更害怕,我奇怪他怎么没感到一点害怕?难道男孩子胆子都这么大?隋哥说:“其实我觉得你看到的肯定是幻觉,鬼我倒没见过,万一碰到什么坏人可怎么办,一个女孩找个夜班多危险,我看啊你肯定是晚上上班压力太大了。”
  我知道隋哥的意思,看我一个女孩晚上工作太危险,不过已经没的选择了,阿生马上就要走了,不可能再找新工作了,我一定要坚持~坚持~,也许是自己压力太大了?不如跟隋哥去看看,反正有他顶着,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自己心里也踏实了。
  跟着隋哥来到了后院,他打开仓库的门走了进去,随后伸出来一只手向我摆了摆,说实话我真有点不敢进去,但是我看周围也黑的吓人,月黑风高的还是急忙的跟了进去,进去和隋哥检查之后一切如常,东西整齐的摆放着,我看了看女鬼曾经呆的地方,竟然什么痕迹都没有,血迹也不见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来了之后我心里踏实多了,看来恐怖的事一旦勇敢去面对,也就没那么吓人了。
  随后的几天我的情况和隋哥来个大逆转,隋哥的话少了并且总是在角落看书,还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书,都是易经啊风水啊之类我看不懂的,有好几次我还发现他在后院和一个穿着银行工作服的女人聊些什么,每次看到我之后隋哥就不继续谈了,是他女朋友吗?这让我越来越好奇。
  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隋哥,但他似乎在隐瞒些什么,只是告诉我没什么事,以后上班不要到处乱跑,什么事都他来办,明显的敷衍搪塞,在我一再的追问下,隋哥终于犹犹豫豫的说了,他和我说这些话原本不打算告诉我的,但是怕我胡乱跑遇到危险还是和我说吧。
  回复不了?审核中?上传太艰难了
  第043篇:燕子报恩
  (原作者:凝波。摘自《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
  二姨家住的是草坯房。厨房的房梁和顶棚已经被这么多年做饭的烟熏得黑黑的。厨房有窗户,糊着窗户纸,也已经被熏黄了。不过就是这样才显得有人气有生活气息。深秋从田里收割归来的夜晚,厨房里总是冒出热热的蒸汽,在昏黄的煤油灯映衬下,笼着十分温暖的家的感觉。
  吃饱了的大舅小舅们在东屋炕上借着炉子里的火光玩手影。姥爷在炕头悠闲的抽着烟袋。二姨爱在东屋炕上透过家里唯一的一块玻璃窗(大概只有半米见方大小,为了透光特意打了相应大小的窗户框装起来,其余的地方还是窗户纸)数星星。那时候的晚上天空是纯净的深蓝色,一条明亮的银河清楚的跨过整个天空。
  二姨跟我提起的时候,我都能感到浓浓的幸福。也许是这样的幸福吸引了更多追求幸福的动物,二姨跟我谈起了那只燕子。
  深秋,树叶从金黄变成了枯黄,早上的霜一打,纷纷的落了一地。大姨非常的勤快,早上天蒙蒙亮就跟着姥姥一起起床,姥姥做饭,她就拿个大扫把去扫院子里的枯叶,堆成一堆留着烧火。
  这天清早,二姨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就被大姨冰凉的手给薅出了被窝。大姨兴奋的拉着嘟嘟囔囔的二姨冲进了院子里。在院子里的一个低洼积水的地方,缩着一只燕子。见两个人冲了出来,吓的扑腾了一下翅膀,但是终究没飞起来。
  二姨一见果然睡意全无。忙跑到仓房的棚子里找了个簸箕,小心翼翼的将燕子捧在里面端进了屋。屋里的大舅他们正睡得香,被二姨开门的带进来的冷气弄得一激灵。二姨也不管,将睡在炕头的小舅舅往炕梢一推,将簸箕放在了炕头上。
  果然,这燕子是在晚上冻僵了,屋里一热乎,就换了过来,能站起来了,但是依旧怯生生的收了翅膀,并没到处乱飞。
  姥姥见二姨捧了簸箕进屋,也在跟着进来,看见是一只燕子,就在围裙上擦擦沾满苞米面的手,将簸箕推的更靠墙些,跟二姨说:“也不拿东西垫着点,被子都蹭脏了。应该是南飞落单的,好像没啥毛病。缓一缓能飞了就放了吧。这是吃活食的玩意,喂不活。”二姨大姨听话的哎了一声,一边一个坐在簸箕旁,就看着燕子玩。
  燕子在炕上烘干了羽毛,也活泼了点,还知道去旁边的碗里喝两口水,也不怕生了。二姨甚至可以摸摸它。但是依旧飞不起来。二姨眼尖,发现燕子的背部羽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就拿了块布垫上把燕子抓在手里,呛着毛找。果然,被二姨找到个小指甲大的扁虫子,能够直接钻到羽毛里。二姨一点也不怕虫子,用筷子就给夹了出来扔在炕上。
  这虫子似乎是燕子身上的寄生虫,脱离了羽毛行动就不快了。感觉像个大跳蚤。二姨看着恶心,弹到地上踩死了。又细细的找了一边,又抓出来两只也踩死了。姥爷说这燕子可能就是因为虫子吸血,身体弱才跟不上燕队的。好好养养应该就能好。
  二姨挺着急的,燕子吃活食的,这都深秋了,没有多少飞虫。于是太阳出来就拉着大姨大舅他们出去抓虫子。总能抓到几只未冻僵的蚂蚱,臭蚊子啥的。回来就扔在簸箕里。但是燕子并不会捡着吃。二姨就掰开嘴给她塞进去。塞到喉咙里燕子就咽下去。塞得浅燕子就吐出来。
  几天的时间,二姨抓这些东西累得筋疲力尽,也被秋老虎晒黑了一圈。不过燕子终于能飞了。二姨就每天等着外面有燕群飞过。终于等到一天,可能是最后这么几只燕子,高高的飞在湛蓝的天上,二姨高兴的将燕子放出来,果然,燕子在栅栏上站了一会,就一个展翅划上了天空,越飞越高,追上了那几只。几个燕子忽高忽低的画了几个圈,往南方飞去了。
  二姨有些舍不得,但是心里却很高兴,刘奶奶过来串门听说了,就跟二姨说他做了善事,会有好报的。渐渐的家里又忙活过年,二姨淡忘了这只燕子。
  开春了,冰瘤子化完了,柳树抽芽了。春困的早上,二姨却被一阵燕子呢喃吵醒。出了屋门一看,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家里的栅栏上站着两只燕子,正梳理羽毛呢。二姨一打开屋门,俩燕子似乎也兴奋起来,围着屋门飞了几圈,又飞走了。二姨有些悻悻的进来。姥姥已经做好了饭,吃完了还要去翻地。
  下晌回家,二姨进院就被小舅舅拉进了外屋厨房,哈哈,房梁上已经垒好了半个燕子窝,还是湿嗒嗒的没干呢。底下也星星点点的撒了些筑窝的泥巴。这俩燕子在姥姥家做窝了!仅仅一天的时间,这窝就垒成了。姥姥因此要开门到晚上天黑,直到俩燕子都进了屋才关门。
  二姨兴奋的跟大姨打赌,说肯定是去年秋天的燕子。大姨非得唱反调,说就是一对儿燕子过来住,不是那只。最后差点吵起来。姥姥笑呵呵的劝开她俩说:“燕子来是福,不管是不是那只,咱家人都不许伤了他们。以后有了小燕崽子,好好看着,学飞的时候最容易摔下来的。“几个孩子都答应了。
  果然,没一个月,小燕子已经出壳了。姥姥家热闹起来,天天开着门,大燕子一回来,房梁上就会忽然涌现四五个嫩黄的张着的小嘴,啊啊啊的叫着抢食。二姨为了怕燕子粪掉地上脏了厨房,还特意让姥爷做了个兜子兜在燕窝底下。 
  有一天二姨突发奇想,拿了当初装燕子的那个簸箕进屋来,冲着老燕子摇晃一下放在地上,你猜怎么着?那老燕子顿了顿竟然滑翔着飞了下来,站在簸箕边上冲二姨叫了几声,又飞到梁上去了。二姨顿时兴奋的语无伦次,冲出去找到园子里干活的大姨,直说就是那只就是那只。
  大姨弄了好半天才知道二姨说的什么,也兴奋异常,两人回来又拿簸箕晃了晃,燕子又飞下来一回。这下大家都知道就是去年的燕子回来了。这燕子在姥姥家呆了几天,竟然记性这么好,找了回来!
  从此一家人更为关心这窝燕子。小燕子学飞的时候,厨房里的水缸特意盖上怕小燕子掉进去淹死,平时也很少关门怕燕子进不来。直到秋天,燕子一家才又南飞。其实燕子南飞的时候非常好玩,基本上几场秋雨一下,天气迅速转凉。这时候农村的树上就站满了燕子,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姥姥说那是开会呢,商量什么时候走,要走就一起走了。
  果然,只要哪天早上你没被燕子吵醒,起来看看,燕子就已经全部飞走,就像一夜间达成协议,一起走了一样。只剩下偶尔几只没参加会议的燕子,三个一帮五个一伙的孤单上路了。
  二姨说,这燕子一直在他家住了四年。期间有次姥姥往田里送饭比较匆忙,没将炉子里的火熄灭,结果火从灶膛里烧出来点着了旁边的柴火。就是这对燕子飞到园子里,不断的扑正在浇水的大姨的头。大姨奇怪回屋看看,这厨房都被浓烟笼罩呛死人了。幸亏燕子通知的及时,大姨用缸里的水把火扑灭,不然再过一会就烧到里屋柜子了。姥姥说这就是燕子的报恩。
  不过四年后的春天,燕子却再没回来。二姨一直等到入夏,终于知道燕子不会回来了。燕子窝在这四年里经过俩老燕子的不断加固,已经有皮球那么大了,但最终还是渐渐的剥落掉泥,直到姥姥家重新盖新房的时候才将窝给拆了。
  二姨很伤感,不知道燕子夫妇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想请刘奶奶问问白家仙。刘奶奶只是慈爱的摸摸二姨的头说:"万物有灵,缘分也有深浅,他们报恩完了就不过来了。不过你看每天飞过去的燕子群,里面还是有它们啊。"二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从此看到燕子飞过总是有一份亲切。这份亲切遗传给了我,我也十分喜欢燕子。看他们从高高的蓝天上悠闲的飞过,总觉得那就是自由。
  第044篇:三界皆知
  (原作者:纪晓岚。摘自《阅微草堂笔记》)
  公元一七三三年,清雍正十一年,河北省有交河县举子苏斗南从京城参加会试后回乡。走到白沟河,在白沟河边的一个酒肆中遇到一位老朋友。二人入座对饮起来。
  朋友刚刚被罢官。心情抑郁,牢骚满腹,酒酣耳热后,满嘴讲的都是怨恨苍天,对行善的人不奖,对做恶的人不罚,根本就没有报应,怨恨天道不公平。
  这时有一位骑马的人来到酒肆,把马拴到树上后,进了酒肆,坐在了苏斗南朋友的对面,边吃酒饭边侧耳倾听苏的朋友发牢骚。
  听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骑马人对苏的朋友做个揖,然后言道:“你怀疑因果报应不存在或者不及时吗?你来看啊,凡好色者必病,嗜赌博者必贫,这是大趋势;抢劫他人财物者必被诛灭,杀人者也一定要抵命,这是法理。但是呢,同样是好色而身体的状态有强有弱,同样的嗜赌而赌技有高有低,这是不可能都完全相同的;同样道理,一同去抢劫财物必然有主犯和随从,而一同去杀人也存在误杀和故意杀人,从法理上也应分别论罪。这其中的细节也需要认真的推敲和研究。这期间有的人功过相互补偿,看似无报应,其实已经报应了,这叫无报为报;有的人应遭的罪或该享的福还没完,虽该报应而不是立即就报。这里的区别更是既公平又细微,只有苍天才能掌控;你仅凭眼前之所见,而怀疑、否定天道对善恶的明断,你这不是在颠倒黑白吗?而且你也没有资格去埋怨天道。我现在就说说你:你的命运本应当员外出身,官可至七品。但你为人伪诈奸猾,处世则多方探察,很善于趋炎附势和避重就轻推卸责任。而且你还十分擅长排挤人。根据你的这些劣行,遂削减为八品。你在升迁八品之时自己认为是由于心计周密,由九品而升。不知道正是因为你心计周密,由七品而降也。”
  这时,骑马人走到苏斗南的朋友跟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说完后大声问他:“你忘了吗?”
  苏的朋友立即惊骇的汗流浃背,问骑马人:“你怎么知道的?”
  骑马人微笑着说:“岂独我知,三界谁不知!”说完转身上马。
  只见黄尘滚滚,倾刻不见踪迹。
  第045篇:活佛
  (原作者 明月竹叶青。热心网友:默筱喵 提供。摘自《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精编版)》)
  道光十六年的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百花盛开的好时节。江苏吴县有个姓孟的书生闲暇之余便单身一人出去踏青游玩。一日天近黄昏,他乘船经过罗塘古镇(今江苏姜堰市),看见岸上阡陌纵横桃红柳绿,好一片春意盎然之色,于是便欣然下船游玩。
  这一路沿着田间小道边走边看,不由信步走到一个寺庙前。这寺庙由前后两殿组成,从外面看去似乎不是很大。孟生看庙门虚掩,于是便随手一推走了进去。只见院中青砖铺地树木茂密,殿内檐牙高啄画栋雕梁,端的是造型精美气韵生动 ,颇值一游。他在前殿转了一圈,却发现连一个僧侣也没有,心中暗暗感觉奇怪,于是便又转至后殿观看,可是殿中除了一尊盘膝而坐的佛像之外也是空无一人,既无僧人也无香客,实在是迥异寻常。
  孟生不明所以正待离开,忽然发现后殿的内壁上雕刻着一副木工山水画。这副雕画做工精美,画中人物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实是一件难得的精品。孟生生性好于此道,此刻一见到这幅木雕更是难以移步,口中啧啧赞不绝口,还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慢慢抚摩。没想到当手指摸到一处时,忽然感觉此处似乎有点微微下陷,和周围格格不入。
  孟生觉得有点奇怪,于是便使劲按了按,不料这个地方却突然凹陷了下去,似乎是个机关一般。接着便听扎扎作响,内壁上居然开了一扇狭窄的小门。孟生心中大吃一惊,眼光向门内扫去,只见里面却是一间密室,室内灯火辉煌酒香四溢,几个秃顶的和尚正抱着三四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在喝酒划拳,此时一见壁门打开,也都转过头来,紧盯着门外不知所措的孟生,脸上均有惊愕之色。
  片刻之后,其中一个面相狞恶的和尚突然对孟生大喝道:“你是何人?”孟生闻听这才如梦初醒,知道撞破了这些和尚们的隐私,心中大为惊骇,也不敢答话,拔脚就想奔出寺外。可没跑几步就听身后喊声大作,转眼几个和尚便迅速起身追了出来,可怜孟生只不过是一介弱质书生,哪跑得过这几个身材健硕的和尚,还没奔到庙门就被追上按倒在地。一个和尚将他嘴紧紧捂住防他喊叫,另外几个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然后一路抬回后殿的密室中。
  进了密室,之前喝问的那个和尚恶狠狠的问孟生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得知此隐秘之地?”孟生心中惊惧万分,战战兢兢的答道:“小生只是一介腐儒,偶然误打误撞到了此处,扰了几位大师的清修,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各位佛爷恕小生无知,大发慈悲饶了小生,小生出去绝不会乱说的。”
  几个僧人一听此言便哈哈大笑起来,七嘴八舌的嚷道:“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你见到了不该见的事,难道还想活命吗?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接着一个僧人又道:“我看把他掐死算了。”另一个僧人却摇头道:“以我看来还不如将他放入锅中煮了,这样尸首也好处理一些。”
  孟生在旁一听,全身不禁抖如筛糠,胯下瞬间湿了一片,自知撞破了和尚们的隐私要被他们灭口,此次恐怕必死无疑。他声泪俱下的对这些和尚乞求道:“小生冒犯了诸位佛爷,自知再无生理,只求大师们能广发善心,赐我一个全尸,这样也算是功德无量啊。”
  此时那个相貌狞恶的和尚说听他说罢,口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姑念你刚才无知,现在说的也可怜,我看还是将来把你当做活佛送你升天吧,这样既满足了你的愿望还能让我们大发一笔横财,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其余的几个和尚一听此言都眉开眼笑道:“主持此计甚妙。”
  于是先将孟生的头发用剃刀剃光,然后再给他饮下哑药让他不能言语,将他幽闭在密室之中,每天给他食用的饭菜中不放一点盐粒,逼着几个女子给他喂下去。如此尚不足百日,孟生就变的肥胖无比,且肌肤白嫩如同女子一般,只是腰腿无力柔弱的连路都走不动。
  于是众和尚就在寺外空地上搭建了一个木台,对附近的村民说道三日之后本寺的得道高僧要坐在台上涅槃示寂,火化升天。村民一听便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去,最后连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此事。到了那一天,老百姓都扶老携幼不远而来,一个个围着木台焚香祈祷,踊跃募捐,一时间寺庙外是人山人海,热闹无比。
  当时这县城的县令姓白名涛,到此地为官仅仅半年,虽然年龄不算大却也是一个精明强干之人。他听说本邑有这样的奇事,当即便带着几个随从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前来察看。
  到了近前一看,却见这木台高约三丈,台上坐着一个体态丰腴肥头大耳的年轻僧人。这僧人头上戴着毗卢帽,身上披着五彩袈裟,面如满月肌肤白皙,唯独双目紧闭,泪珠涔涔如雨下。台下更有七八个僧人,手执木鱼铜钹,一边敲敲打打一边口中喃喃诵经,都是一副虔诚的样子。而很多老百姓口中也随之宣着佛号,跪在地下向活佛叩头不已。木台的前后左右都堆放着很多的干柴,只等时辰一到就将柴堆引燃送活佛升天。
  白县令眼见此景,心中不禁有些纳闷:想这活佛升天本是祥瑞之事,理应面相平静慈和,可此时为何还会泪流不止,莫非他还有什么尘缘未了之事吗?想至此处他疑窦丛生,于是先派一个随从去给主持通报道:“本县白大人听说有活佛升天之事非常高兴,他说此乃祥瑞之兆,还请主持大师先不要急着点火,等他前来焚香祝拜之后再送活佛不迟。”
  这主持平日就听说过本县父母官的威严,此时一听也不敢违抗,满脸媚笑的说道:“白大人能光临鄙寺,当是增我佛之光,小僧荣幸之至,理应恭候。”
  白县令火速回到府衙换上官服,带着衙役一路前呼后拥的赶到寺外。此时主持已经带着所有的和尚列队等在门外,一见他赶紧双掌合十上前迎接。
  白县令故意问主持道:“活佛何在?”
  主持含笑指着木台道:“坐在那上面的就是活佛了。”接着便给白县令说起这活佛平日的清修高行来,只说得天花乱坠滔滔不绝。
  白县令一边听着一边口中啧啧称赞不已,待主持说完,忽眉头一皱对他道:“方才出门之时本官刚刚查过黄历,今日是天刑日(天刑星属火,乃一凶星),活佛升天恐怕不能登极乐之地啊,依本官看不如暂且改期,待重新定一个吉日升天才好,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主持一听不由心中慌乱,忙对白县令说道:“这升天的日期当初是活佛自己订下的,如今恐怕不便更改啊。”
  白县令一听便哈哈笑道:“想这活佛当时未曾查看吉日,本官为一县之主,理应为他改正才是。本官查过后天是天赦日,升天最为吉利,本官想请活佛在我的府邸暂住两晚,这样也能让我一家老小瞻拜一下以便借点佛光增寿延福。”
  主持听罢脸色大变,急忙回道:“活佛此刻功行圆满,已经不再说话了,而且身形肥重,不便行动,恐怕难以进您的署邸。”
  白县令挥挥手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本县自有办法。”于是命人找来几个身材健壮的大汉,将活佛从木架上抬下请进轿中,一路送到了自己的府署。主持和一众和尚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白县令将活佛抬回府中,一个个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待活佛进得家门,白县令命人将其安置在自己的内室之中。等到当晚夜深,他独自来到内室,发现活佛坐在室中一言不发,如同是一尊塑像一般。白县令走近在烛光下一看,发现他双目紧闭,脸上早已涕泪交加。
  白县令心知有异,于是便坐在活佛面前问他道:“你可会写字?”只见活佛缓缓点了点头。白县令随即拿来笔墨纸砚放在活佛面前,但是因他手臂软弱无力,拿不起毛笔,只能用手指蘸着墨汁在纸上慢慢书写。
  白县令心中好奇,便在旁边一边研磨一边观看,刚开始不知道他要写什么,没想到越看下去越是惊心,待看到最后几个字写完,他已是惊怒交加不能克制。
  当下将纸拿起放在怀中,对活佛说道:“你且放心,有本县在绝不会让你含冤送死。待明日先找大夫给你看病,等病好了本县再派人将你遣送回原籍。”活佛此时口不能言,唯泪流满面点头而已。
  第二天清晨,白县令先让所有的僧人都聚集在高台下,不许他们擅自离开。接着又秘令众衙役和营卒一起趁着僧人都离开寺中的机会进寺庙彻底搜查,果然搜出了年轻女子数人,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黄白之物。
  一审之下才知这些女子本是往来客商的家眷,在寺中投宿的时候亲人便被这些和尚所害,而将她们留下关在密室中供其淫乐,接着又在寺庙周围的土中挖出白骨十数具,全是冤死之人的尸骸。
  白县令听得回报后便起身来到台下,主持一见他便上前请求迎接活佛。白县令笑着对他们说道:“活佛有命,令主持代他升天。”
  主持一听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下,给白县令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说着自己已经知罪了,请求能饶他一命。
  白县令不为所动,命人将其捆绑起来架在高台上,随即又点了几个助纣为虐的心腹僧侣,让一并绑住扔了上去,接着不顾他们的鬼哭狼嚎,下令将柴火点燃。
  一时之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瞬间将几个恶僧连皮带骨化为灰烬。余下的僧人围在高台旁看着,个个身抖腿颤面如死灰。这时白县令才对在场观观看的老百姓大声宣布了这伙和尚的所作所为,并将搜到的女子和珠宝带出让百姓们观看,此时众百姓才知道事情原委,都纷纷拍手称快。
  白县令命将剩下的和尚统统斩首示众,把寺庙废除改为义塾,没收所有的金银财物,将其一部分作为孟生的旅费,剩余的就当做义塾的资用,至于那些女子因为也是受害者就不予追究,让她们的家人接走。众人听了都很信服,对他称赞不已,故以后这附近的百姓都称他作“白青天”。
  第046篇:断魂香
  (原作者:仙樓鬼影。摘自《闽北鬼事(说一说福建北部一个小山村儿时的故事)》)
  这是一个有一千多年历史的闽北古镇,由于地处闽北最北部,自古有福建北大门之称。为中原入闽第一镇。也正是基于这独特的地理位置。小镇的人口构成非常复杂和多原化。有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有中原几次大迁移的汉人和当地人形成的,独特的客家人。
  镇子大约有几千户近万人口,有一条发源于仙霞山脉的崇南溪穿镇而过,在镇西南的群山峻岭间,盘绕了一个巨大的S形之后。继续奔腾南下,最终汇入闽江源的分流剑溪。
  崇南溪穿镇而过,古镇也因此被分为镇西和镇东两部分隔溪相望。在镇东镇西之间有一座全木结构的风雨廊桥。建于明末清初,镇东桥头处立有一石碑,虽经数百年的风霜雨雪,石碑上“崇南风雨桥”五个大字依然清晰可辨。
  前些年,在风雨桥下游几十米处,又建了一座钢筋水泥的崇南大桥。可以通行各种机动车辆和行人。于是,这风雨廊桥也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了崇南溪两岸人们茶余饭后的休闲聊天场所。
  在风雨桥东一颗大樟树下,有户刘姓人家,如果翻阅古镇的刘姓族谱,就会发现,刘姓祖先早在南宋时期,就因为躲避中原战乱,分别从河南山西一带,一路南下,最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逃往浙江丽水青田一带。另一部分进入福建境内,也就是闽北这一带。由此算来,也有近一千年的历史。几乎和千年古镇的形成年代完全一致。因此,刘姓是古镇的最大姓,人口众多。
  这户刘姓人家有六口人,户主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上面还有两个六十几岁的父母,以及两个男孩子,一个十一岁,一个七岁,古镇的第一个故事~断魂香,就发生在这户刘姓人家。
  有一年秋天,这户人家的大儿子刘涛和小儿子刘海,吃过晚饭,在风雨桥上玩耍,不知不觉就到了风雨桥西,顺着崇南溪畔的防洪堤下的土路,又走了百十米,哥哥刘涛突然对弟弟说,不要踢那路边的草香!原来,在土路的一侧,每隔数十米,就插有一大把还在燃烧冒烟的香。
  这刘海才七岁,也是太顽皮,哥哥刘涛发现,并制止他的时候。路边已经被他踢倒了好几把香。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刘涛已经懂得,这沿途一路插着的香,是镇子里人家做回煞(头七)时候,指引死者亡魂回家的路标,从坟头开始一路插到死者家门口。
  知道这事如果被父母知道,兄弟俩都可能要挨揍。于是哥哥拉着弟弟就往回走,还没走多远,弟弟忽然说,哥,我后面好像有人拽我衣服!哥哥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弟弟身后有人,但弟弟衣服居然真的就像被人拽住似的,衣角笔直的向身后伸出去有十几厘米!
  哥哥也很害怕,拉着弟弟就跑!刚从风雨桥西跑到桥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弟弟忽然大哭着说:哥!我跑不动了!有人骑在我身上!哥哥再次转身一看,这一次,他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恐怖一幕!一个穿着好多层崭新衣服的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正骑在他弟弟身上!那衣服崭新到似乎都没有一点皱摺!就像贴在身上,而不是穿在身上一样!这老婆婆忽然张嘴一笑!露出了黑乎乎的,没有一颗牙齿的口腔!这一笑,哥哥再也没顾上弟弟,疯了一样就往桥东大樟树的家里跑......
  等到哥哥和爸爸妈妈一起从家里跑出来,赶到桥头的时候,可怜这弟弟已经脸朝下趴在地上不会动弹了!
  当晚十点多,在古镇的卫生院,七岁的刘海就停止了呼吸!这件诡异的事件很快在古镇迅速传开!原本是指引亡灵回家的指路香,最终却成为一个七岁孩子的断魂香!这个故事再次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不信鬼神。但我们一定要对逝者保有起码的敬畏和尊重
  第047篇:【关帝座下】【汉奸坟】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三舅不是我三舅,是我朋友爷爷这么叫他。
  在农村,大部分人都有点亲戚关系。朋友爷爷的三舅和他老人家就是这种关系。
  他们村子是江南一个小村庄,村头有座关帝庙。他们那里的风俗,小孩生下来抓周,村里有点身份的都去关帝庙抓。
  关帝座下有八个小牌,分别写着忠,义,智,勇......等八个字。让孩子任意抓一个。我觉得这比较科学,性格定命运,抓周抓性格,总比抓职业靠谱。
  三舅抓了个忠字。
  三舅长大了,居然考中个举人,后来又去日本自费留学。回国以后,在上海做过几年事,好像也参加过早期的革命活动,后来心灰意懒,回乡做了个乡贤,乡里的小学校就是他出资建立的。
  可以看出来,三舅不穷,事实上,他还比较富裕。文人嘛,爱书,他最喜欢古籍善本,收了不少。
  小日本打进来,三舅有四个儿子,都参加了不同形式的抗日团体。三舅老啦,自己住在村里。
  最可恨的就是汉奸,为了讨好日本鬼子,大肆宣扬三舅的古书多么好,多么珍贵。小日本能不动心吗。带人来要。三舅很客气,说这些书是我几十年搜罗的,平时不过是自己看看,没有分类,皇军想要最好,我当年在日本留学,认识不少日本文化界的人士,比如谁谁谁(都是有名的日本人)。对日本文化很敬仰,这些书送到日本,才能得到最好的利用。为了怕书籍损害丢失,我打算整理一下,过两天请皇军来拿,如何?
  带队的鬼子听三舅日语比他说的都好,而且认识那么多日本的名人,哪个自己都得罪不起。况且三舅说的也对,自己手下都是士兵,万一弄乱弄丢弄坏一本,那才得不偿失,何况三舅一个老头,还那么和气,于是笑眯眯呦西呦西的走了。
  三舅送他们出去,立刻整理打包古书,请村中一个受过他多年恩惠,非常质朴的农民,送到杭州自己一个朋友那,然后给自己儿子写了几封信。等着日本人再来。
  小日本等了几天不耐烦,又跑来三舅家,三舅在堂屋等着呢,大堂上供着关老爷画像。指着几个大箱子说书我收拾好了,咱们喝一杯,我帮你一起送去。小日本很高兴,叫手下那十来个人在外面等,带队的少佐和三舅喝起来。
  小日本酒量不大,但是今天也奇怪,喝不到三五杯头就晕了,瘫坐在椅子上,三舅笑着看着他,说这酒好吧,这是我多年无事,摘录医书,试制的古麻沸散,给人开刀药效不够,加在酒里,没人受得了。你别看我,我这是转心壶,我喝的是好绍兴。中国的东西怎么能落在畜生手上。
  小鬼子少佐想起来,根本动不了,眼睁睁看三舅打开箱子,里面都是煤油。三舅把煤油泼满屋,一把把小日本推倒在地,说关公座下,你也配坐着。说完自己稳稳坐在当堂的大椅子上,划根火柴,引着纸张。点燃了煤油。
  等外面的鬼子汉奸发现火起闯进大门,堂屋已经烈焰腾空。鬼子少佐趴在地下动不了,三舅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有鬼子想冲进来救少佐,根本进不来。
  火熄了,只有鬼子少佐烧焦的尸体在地上,三舅的尸体不见了。
  三舅提前安排,让村民们去村外避一避。但是他没说自己的计划,只说日本人要来搬东西,怕乡亲们也被抢。
  鬼子进村,没发现什么人,一怒之下把村子烧了。老乡们在村外苦捱了几天。
  当天晚上,村民发现一个人在地上,仰面朝天,滑向关帝庙。又大胆地走近去看看,是三舅的尸体,没被火烧坏,身子下面是一群蛇托着,送到关帝庙。
  老乡们敬重三舅,偷偷把他埋在关帝庙旁。
  小日本鬼子被打跑了,三舅的几个儿子却没回来。村民自发请出三舅,为他建了个大坟。过了几年他家老三回来了,已经是我党干部。听说村民要给父亲塑像,拦住没让干,只在坟前大哭一场。
  三舅给几个儿子的信大同小异,说自己在日本有朋友,可以通过这些人保住古书,但是两国交战,求敌国的人保存我国的故物,他宁可一死也不能做出这事。若自己不死,日本人绝不能甘休,自己死了,日本人或许发泄一回就放过村民了。计划怎么在酒里下药,古书交给谁保管等等,都在信里提到。所以上面的一些对话,是我根据他信编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汉奸坟】
  汉奸也有各式各样的,我们这一个妹子的太爷爷就是汉奸。
  在小日本侵华前,他太爷爷是个小学教员。要说民国时期教师的收入还可以,但是他太爷爷一家生活很困难。因为一家7口,只有他太爷爷一个人赚钱。她的太奶奶不认字。剩下五个都是孩子。最大的十来岁,也就是这妹子的爷爷,老四老五是双胞胎。
  日本鬼子来了,以前小康的家庭能维持温饱就不错,那么能维持温饱的家庭就要饿肚子了。而她太爷爷家,本来连维持温饱都做不到,有的时候还要找亲戚朋友给接个短。熬了一年多,她太爷爷实在没办法,只好辞去小学的工作,进了市政府。
  这情况听着有点怪,在那个年月倒不怪。因为日本人本没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他们的口号就是三个月灭亡中国,以为打下平津中国就会吓破胆投降,没想到中国人会和他们拼到底。所以日本本就没储备好足够的干部,在中国招揽的,上层还有几个能办事的,中下层基本就都是社会渣滓,稍微正经点的人都不肯附逆,所以他们也需要一些有本事有文化的人处理政务。
  这妹子的太爷爷学问是好的,要不是家庭负担重,战前也不难升腾。现在给小鬼子办事,勉强可以维持温饱的局面。他自己也给自己解释,说我不是汉奸,只是做工作。可是没法辩解的就是给谁做工作呀。
  连带子女也都让人看不起。
  她太爷爷有个表哥,公开的身份也是教书的,实际上还是地下党。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被日本人知道了,小鬼子去捉他,他事先有点警觉,躲开了。所以再捉日本人动员各界力量,不只是军警,这妹子的太爷爷也在派遣之列。直到捉到表哥之前,他都不知道是来捉谁,等到捉住了(是在大街上),他才知道是自己表哥,但是也救不了他。表哥被捉走后宁死不屈,殉国了。
  本来这妹子的太爷爷就很难受,更让人难受的是他家的亲戚,包括在一段时间之内,妹子的太奶奶等人都认为是他出卖的表哥。所以她太奶奶宁可带着五个儿子回乡下,也不跟他过日子了。
  抗日结束之后,国民党派人来甄别汉奸。他那个级别连单独甄别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教育了一个来月就放出来了。他找到乡下,费尽了力气才让妻子相信表哥不是他出卖的。但是儿子们不信。
  他的长子也就是我认识的妹子的爷爷,当时也快二十了,这几年受尽别的孩子的白眼,你爸爸是汉奸嘛。所以就问他爸爸一句,你给日本人做过事没有。做过。你就是汉奸。其他几个儿子都听大哥的,难怪,乡下生活苦,是大哥十来岁就给别人干活赚钱养家,这个爸爸可没管过他们。
  所以他太爷爷叫他们回城过日子,这几个儿子不回,宁可在乡下过。他只好自己回来。这种打击太大了。又加上他毕竟给小日本做过事,亲友们还有不少反感他的,工作不如意,心情又差,那个年月社会又动荡,结果没等解放他就死了。死了还是他老婆自己来,把他的尸体运回老家埋了。几个儿子都不来。
  等到1978年,这几个儿子也都中年了。也都进城工作生活了。那天忽然老大叫哥几个都来自己家。那几个当然要去。去了一问,老大说昨天我做了一个梦,和咱妈(老太太跟着老大一家住)梦见的一样。这是老太太早上起把大儿子叫来说我梦见什么什么了,不是老大先说的。
  那哥几个都一愣,老二说我也梦的奇怪,那哥仨也说做了怪梦,老大说你们别说,我先说。
  梦见什么呢,梦见他们爸爸了,还是中年人的样子,愁眉苦脸的求他,说儿子你快回来吧,你不回来我就完了。
  那哥四个大为惊异,异口同声说也梦到了。
  最后家庭会议决定:不去。
  到中秋的时候,乡下亲戚来。喝酒说话,说起村里的事,说有个事的跟你们说,今年夏天雨水大,你老家(指他们的爸爸)的坟没人管(不是亲戚们不管,是他们给亲戚们留过话,不让管。以前在村里生活,他们的妈妈有时候去打理一下,自打进城就没人管了),那天叫雨给冲塌了。雨停了村里人去看,棺木都空了,有野兽刨的痕迹,估计是棺材冲出来,野兽,比如野狗什么的给刨了。
  这哥几个也掉了眼泪,但是说没事,他自作自受。这事没敢告诉我认识妹子的太奶奶。后来一算日子,下雨那几天正符合他们做梦那天。
  第048篇:果报
  (原作者:智慧眼AA。摘自《我二十多年所经历的真实灵异事》)
  约在十年前,我认识一个朋友,是个高大威猛的猛男帅哥,人很豪气大方,也很讲义气,相貌堂堂,很有男人味,与胡军的气质有点类似。
  我认识他时,他才三十来岁,已是一个企业的头头,像这样的帅哥,又是个成功的男人,当然很招女人欢喜。所以,他每次外出应酬,身边总有一两女人相陪。
  而他在这方面也是个来者不拒,常应付和周旋几个女人之间,在我认识他这几年,他身边的女人总是不同类型地走马灯般更换,有未婚女孩子,有已婚少妇,有离婚怨妇,有丧偶寡妇,也有暗娼和应招女郎。
  也许是命中异性缘好,也许是他善于周旋,这几年我从没有听到他在这方面出现过什么麻烦,家中的妻子也很爱他,家庭也和睦。他为此也常自鸣得意,自吹是什么“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说实话,在私交方面,他确实是一个豪爽大方的男人。但实质上贪公肥私方面他一点没有比别人差。他在三个企业做过工作,但他每到那一个企业,那一个企业就垮掉。
  在第一企业做经理时,据说是他与别人做生意亏损,结果企业损失几百万,垮了;
  在第二个企业做老总时,是开发房地产。结果企业土地卖光了,职工几乎都下岗了,企业也就解体改制了;
  在第三个企业做头头时,抵押了几百万做开发,结果开发泡汤了,几百万也打了水漂,企业也就一蹶不振了。
  这些我也不必说得太多了,中国的企业改革大部分也是如此,都是富了方丈穷了庙。
  很快他也成为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儿子也出了外国留学了。谁知天有不测之风云,突然他与上司有了矛盾,结果被免了职,回到机关作个闲职。为此他常常愤愤不平,认为是上司夹私报复。
  那一年新春刚过不久,他老妈找我,说今年春节吃年夜饭放鞭炮,鞭炮几次都烧不着;交子时,烧鞭炮也中途断了。在我们那里,过大年烧鞭炮时,不能一点燃就噼噼啪啪响完,就认为是一年中有不顺的地方,有不吉利事发生。
  他妈开始认为是老爷子有问题,因为老爷子已病了好一阵子,要我占一卦看看。
  我占一卦后说,老爷子问题不是很大,恐怕儿子今年会有些问题,要小心些。老奶奶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混得不错,所以,他妈有点不以为然。我劝说,多行善积德总是有好处的。
  当年五月份,我朋友突然得病,几个月就不行了,我去看他时,话已说不出声了,两眼已翻白了,一米八多的他,已蜷缩消瘦不成人样。几天后,人就走了。
  作为他的朋友,他的英年早逝,我当然痛惜。可是他在的企业职工,特别是下岗职工,无不加额称快,有的说是“千夫所指,无病而死。”有的说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总之,他待过的企业,没有几个人说他的好。以后不久,妻子改嫁了,儿子也在国外留学读不下去,回国打散工了。只是他妈一直咽不下口气,还多次找到儿子上司咒骂,认为是他上司妨死了儿子,听说还上门诅咒人家。
  唉~~她怎么还不明白,“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啊!
  我的朋友是不是恶报而死,信者坚信称是,不信者则嗤之以鼻,各自思量理解吧。
  不过,“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认为那是确实的。我所认识二、三十年的老熟人中,凡是行恶不善的人,晚年不是凄惨孤独,就是暴病横死。相反,如果是心地善良,常积善修德的人,早年、中年即或是贫困交加,也会有相对安稳幸福的晚年,儿孙也是争气孝敬。
  善似青松恶似花,
  看看如今不如他,
  待到风吹雨打时,
  只见青松不见花。
  第049篇:鞋底
  (原作者:zz208045。原帖名称:《白夜黑话──最可怕的事情,常常发生》 )
  从我房间的阳台可以看到一片不大的湖泊。  
  夏天时候,这个不大的湖总是很臭,而且天一黑下来,湖边总是有很多的蚊子,又大又黑,咬人很疼,有些蚊子,甚至能飞到我住的四楼。  
  我讨厌这个湖。  
  除非到了冬天。  
  天气变冷之后,湖上结了厚冰,再下一点雪,无论是走在上面,还是远远看过去,都很舒服。  
  尤其是夜雪之后的早晨,小湖的冰面上一片无暇的白,每每这时,我都是早早起来,去湖上留一串自己的足迹。有时还会踩出一个很大的爱心形状,为了家里的茜起床时能从窗口看到。  
  还好,我平衡能力不错,在有雪的冰面上踩字从未滑倒过。    
  随着春节的结束,天气开始转暖了,残雪在逐渐的消融,湖面上原本富有诗意的各种脚印也渐渐化成了肮脏的疤痕。  
  看来湖面上的冰将再也无法承受我的冰上漫步了,这门季节性的行为艺术就要结束了。  
  我站在窗边,看着小湖,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一天早晨,我比身边的茜先醒了,发觉自己露在被子外的胳膊被冻得冰凉,昨晚为了方便,没穿睡衣。  
  “今天房间里的温度怎么会这么低?”  
  我披上睡袍,拉开窗帘, 此刻太阳尚未出来, 外面已经是个冷白的世界。  
  原来昨晚下雪了!  
  窗外小湖上,之前的痕迹已经被抹平了,湖面上现在又是一片无暇的白。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让我很意外,本以为冰上漫步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看来我今天又可以去冰上一行了,顺便还能给睡梦中的茜一个白色的惊喜。  
  穿上大衣,我走出家门,奔向雪封的小湖。湖边一个脚印都没有,看来我确实起得够早。  
  深吸一口早晨冷冽的空气,我在小湖上留下了它雪后的第一个脚印。  
  小心是没错的,我脚步很轻的在冰面上走着,边走边探着冰面的结实程度。  
  并没有听到冰面的咯吱声,应该很安全。  
  很难说这种突如其来的寒冷可以维持多久,很难说这个小湖的冰面能否在几天之后再次承受我的脚步。  
  我在冰上走了很久,为了茜醒来时可以看到一行宏伟的雪上情话。  
  正在我要转身,踩下大写字母L的拐点时,我踢到了一个东西。  
  感觉上是一个高出冰面几厘米的东西,应该不是石头。  
  我用脚扫开雪、写完字母L的同时,看清了这个东西。  
  原来这是一双鞋的鞋底,从上面清晰的纹路上看,这是一只还很新的灰色运动鞋,鞋的五分之四都被冻在冰里,露出冰面的,只是几厘米的鞋底。  
  我把自己的脚踩在这只鞋底上,大小相差无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只底朝上的灰鞋貌似一款限量版的NIKE,肯定不是小孩们玩耍时丢失的。  
  为什么会有人把一只还很新的NIKE鞋丢在这里呢?  
  真不知道这只鞋的主人在想些什么?
  但我已经没空想了,还要赶在茜起床之前把这句情话写完呢。  
  那天早晨,我和茜上班都迟到了,俩人在家里多运动了一会儿……  
  ……  
  第二天早晨,拉开窗帘,看着已经满是脚印的冰面,我心里感叹,原来喜欢在雪上留脚印的人不只我一个。
  ……  
  “对了,茜,你猜我昨天在冰面上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了?”茜弯腰穿着鞋子,今天她公司有事,着急出门,我才刚刷完牙,她就已经在系鞋带了。  
  “我看到了一只还很新的灰色NIKE鞋被冻在冰里,只露个鞋底,好浪费。”
  …… 
  “浪费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捡来穿!”茜出门之前,笑着对我说。  
  “是啊,浪费又怎么样?自己怎么对这只鞋如此在意?”我开始拿起毛巾擦脸。
  ……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茜,她回来了。  
  “你刚才说你看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问我。茜的口气很急很奇怪,好像刚刚丢了钱包一样。  
  “我说,昨天在湖上看到了一只还很新的灰色NIKE鞋被冻在冰里,只露个鞋底在外,还被绊了一下。”  
  “你肯定那是灰色的NIKE鞋吗?”  
  “拜托,我不是瞎子,鞋底上印着NIKE的标呢,而且这只鞋在冰里有些倾斜,露出的鞋帮就是灰色的。  
  “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茜一把拉我到门外,指着楼道里一张残破的纸对我这样说。  
  我看到了,那是一张无人留意的寻人启事,不知道已经贴了多久,很多地方都破损了。 
  “施**,……市人,身高1.72米、偏胖…… ……于……月15日晚7:30离家……未归, 身穿黑色……,深蓝色牛仔裤,灰色NIKE运动鞋…… ……
  ……
  两天后,小湖的冰面还没来得及自己融化,就被凿开了。
  那只灰色NIKE鞋原来并不孤单。
  它还穿在一个人的左脚上。
  但那个人已经是一具大头朝下的尸体了。
  有传说,他被扔到湖里的时候,脖子上拴着石头。
  第050篇:驴子报复
  (原作者:俾睨天下。摘自《记录身边的诡异事·内蒙古西部(第一次发)》)
  看过一篇大象报仇的文章,想起来了驴子报仇的事。
  姥姥家南边几百米,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经常拴着一头公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们经常去和驴子玩,准确的来说,是玩驴子。
  玩法很恶俗,也很残忍,用弹弓射驴的大JJ。
  尤其在驴子的JJ变很大的时候,射中的话驴子会疼的原地打滚,四条腿直挺挺的对着天抽搐,孩子们也笑作一团;没有弹弓的孩子,就负责用一根长棍戳,好让JJ变大后供别人射弹弓。
  以至于到了后来,怎么戳驴子,驴子的JJ都不变大了。
  想必驴子有阴影了吧。
  后来孩子们又有了新玩法,就是喂驴子。
  孩子们从家里找来各种萝卜黄瓜玉米来喂驴子,仿佛把以前虐待驴子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慢慢的有胆大的孩子试图骑驴子,驴子也很顺从,但因为孩子们都个子小怎么也骑不上去,当然了,我是不敢的。
  有一次,有个孩子终于骑上了驴子,众小孩一顿欢呼,驴子也慢慢的驮着孩子绕圈走,忽然,驴子一个加速竟然崩断了绳子,向着一堵墙就冲了过去,然后一个急转刹车,把骑驴孩子的一条腿正好夹在驴和墙中间。
  再然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驴子贴着墙猛的前跑,孩子的腿被剧烈摩擦而大哭,更恐怖的是,驴子竟然大笑起来,真的是像人那样咧嘴呲牙的大笑,还打滚,孩子也被甩了下来,众小孩也作鸟兽散了。
  据说那小孩腿外侧的皮肤被磨掉一大片,驴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但每每想到那驴子诡异的笑脸,总是不寒而栗。
  第051篇:谎 言
  (原作者:快刀。来源于网络)
  谎言说上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这话汪三儿听过,但他没有想到,有的时候,谎言说上一次,也会变成真话。
  汪三儿是个小混混,他也不算那种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坏人,只是游手好闲,整天不务正业。
  这天,他一个人在街上瞎逛,看见路边蹲了只土狗在打瞌睡,一时手痒,拣起一块小石头,瞄准土狗的鼻子就扔了过来。土狗吃痛惊醒,一双狗眼恶狠狠地盯着汪三儿,龇牙咧嘴地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汪三儿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一直跑了两条街,才喘着大气停了下来。他刚站住,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问道:“汪三儿,你这是在干嘛?逃命啊!”
  汪三儿回头一看,是吴老二。吴老二原来和汪三儿是同学,后来做点小生意,发了点小财,汪三儿没有钱花时偶尔也会去他那儿骗点钱花,吴老二每次都是有求必应。
  这么个冤大头主动送上门来,汪三儿岂肯放过,他把吴老二拉到一个僻静的街角,悄悄对吴老二说:“老二啊,兄弟这次有难了,你怎么也得帮帮我。”
  “怎么呢?”
  “还真让你给说准了,兄弟我是在逃命啊。我不小心杀了人,现在得跑路,你身上有没有钱啊,借点给我当路费。”汪三儿的谎话顺口就来,他心想,事后就算穿帮了,大不了给吴老二说上几句好话就行了。
  吴老二狐疑地看了汪三儿一眼,沉默了片刻,爽快地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崭新的钞票递给汪三儿,说道:“要跑路的话,这点儿钱肯定少了。你去我家等着,我再去银行给你取点。”
  汪三儿接过钱,转身就想开溜。他心想,我等什么等啊,等你报了警回来拆穿我的谎言啊。
  没走两步,吴老二突然又叫住了汪三儿,只见他从随身携带的黑皮包里摸出一把报纸包着刀身的菜刀,说道:“你顺便帮我把这把菜刀带回家交给我老婆,家里的菜刀嘣了口,她等着我买刀回家好做饭。”
  汪三儿接过菜刀,心想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帮他把菜刀送过去吧,刚才那点钱就算是自己的跑腿费。
  吴老二家的门虚掩着,汪三儿叫了一会儿没人答应,于是自己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屋,汪三儿就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儿,随即看见客厅中央有个女人躺在血泊之中,那是吴老二的老婆。
  汪三儿心里暗叫不好,转身就跑,连手里的菜刀都忘了放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汪三儿刚一出门就看见,吴老二正和一个穿警服的人有说有笑地朝他家里走了过来......
  经鉴定,杀死吴老二老婆的凶器正是汪三儿拎在手里的那把菜刀,而从汪三儿身上搜出来的几张钞票正好又和吴老二提供的钞票连号。据吴老二说,那钱是他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交给了老婆做家用。
  于是,汪三儿被当作入室抢劫杀人的嫌疑犯被关押了起来。当汪三儿被押往看守所的时候,他最后一次看见了吴老二,他疯了似地要朝吴老二扑过去,却被警察牢牢地制住,动弹不得,他只能对着吴老二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撒谎!你撒谎!撒谎要被车撞死的。”
  三个月后,经审判,汪三儿入室抢劫杀人罪名成立,判处死刑。
  汪三儿被枪毙那天,吴老二因误闯人行道的红灯被车撞死。当时,人行道旁有许多人,大家都在耐心地等着马路对面的红灯变绿,只有吴老二一个人懵懵懂懂地冲上了马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撞到。
  第052篇:窗上神秘的手印
  (原作者:badcamel。原帖名称:《天津刑警奇闻录》) 
  这个案件破起来颇有传奇色彩
  某小区发生了一起命案,到了现场一看,死者是个某高校女老师,当时一人在家,也是抢劫杀人案子,房子是一楼,窗外装了防护拦,门锁没有被撬痕迹,后来询问家属,证明女事主平时很谨慎,戒备心也强,不会冒然给陌生人开门,防盗门也有猫眼,能看到外面情况,所以定性为熟人作案,把事主房门骗开,然后根据熟人线索开展调查,后来陷入僵局,怎么也查不出头绪,有几个嫌疑人都漫漫因为没有作案时间而排除,当时屋子现场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证明该罪犯智商很高,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
  一直拖了两个月,一般凶案最佳破案时期就是前两月,如果没进展就很容易进入无头案,再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只能被动等其他时机有牵连案子发生再进入审理,如果没有进展,很可能就漫漫抽调出人力办其他案子,死者家属也很着急,经常催办这案子,本着职业良心,我也多倾向在这案子花心思,以告慰逝者,后来家属竟然破天荒的找来了所谓的通灵的,说凶手就是嫌疑最大的一个远房亲戚,但办案需要证据与事实说话,这个职业不允许出半点差错,根据情报这个嫌疑人没有作案时间,我无法根据这些来逮捕嫌疑人,冤枉一个好人是违背职业道德的.家属情绪有些激动,我尽量安慰他们,相信科学,不要盲目的迷信.
  后来我又一次走访该住户,死者的儿子突然告诉我,睡觉时候屋顶有个手要抓他,当时我认为小孩子做噩梦了,屋顶上墙漆没有任何手印,我告诉小孩子说,睡觉前别吃东西就能睡好,但小孩子很肯定的说,就是看到一只手要抓他.出于职业敏感,我问小孩子在什么时候发现那手要抓他
  小孩说,就半夜睡觉时候,我听了有点迷糊,又仔细查看了屋子四周,当时现场我仔细查看过了,没发现什么指纹或痕迹啊,不过我还是决定晚上再来一趟,我告诉男主人,说晚上我再找这个孩子.
  到了晚上,我又来了,男主人让进屋子来看,开灯看屋顶还是没有什么手啊,突然,我一琢磨,让他把屋子所有灯都关掉,然后拿着手电到了屋子外面,对着窗户往屋子里照过去,晃了几晃,这时孩子大叫起来:手! 手! 我让男主人到屋子外面来,站在我的位置,用手电往屋子里照,这时奇迹出现了,当手电在某个角度往屋子里照时候,屋内顶子确实出现一个手的影子!
  这个屋子的玻璃贴着防窥视的玻璃贴,防止一楼过往的路人往里张望用的,保护隐私,而正对着玻璃看,丝毫看不出手掌印来,可能是玻璃贴有偏振光作用,只有晚上从屋子外面往里照,而且是某个角度才能折射出这个手掌印来,庆幸的是,因为事主伤心,这些天都没有擦玻璃,这个手掌印就保留了下来,仔细观察这个手掌印,发现小拇指似乎短了一小截.
  我让事主仔细回忆,有没有印象见过一个右手小拇指短一小截的人,事主仔细回忆说,好象有一个,是他们几年前装修时候的一个木工,因为用电锯,右手小拇指似乎少了小截,不过都过去好几年了,我问他,你家装修后门锁换过没,事主大叫一声,没换过,因为当时这个防盗门挺贵的,换个锁太麻烦,也就没换锁,一时疏忽了,也觉得这批工人似乎都很老实,就一直没换,而且当时防盗门没有现在的A/B锁,装修时候用A钥匙给工人,装修完用B钥匙一拧,A钥匙就作废了.
  事情重新出现转机,后来发展很顺利,很快把那个木工逮捕了,后来他也承认了,当年他装修完私自配了这个钥匙,耐心的等了好几年,有次路过装修过的屋子,发现门锁没换,当时就起了歹念,后来又去踩过点,因为玻璃反光只能离近了才能看见屋子情况,所以他趴头在窗户上张望过,当时留下了手掌印,后来再去有了准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他疏忽了上次踩点时候窗上留的痕迹,也是机缘巧合,只有那个时候那个角度才能发现那个手掌印.
  第053篇:扎纸
  (原作者:快刀。原载于《胆小鬼》)
  扎纸刘的手艺在方圆几十里的地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他做的纸人纸马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
  最近几年,扎纸刘的腰包一天比一天鼓。这并不是因为死的人多了,而是因为一股攀比之风。
  以前谁家死了人,条件好的才会找到扎纸刘做些纸人纸马什么的,一年到头凭手艺挣的钱还不够他一个人花销。
  而如今,谁家要是死了人,不单是纸人纸马烧了就了事。你得跟上潮流,现在活人不都用手机和电脑吗,死人也得赶个时髦,你得烧个手机、烧台电脑给他;现在有钱人不是要住别墅吗,普通人活着住不起,死了做个别墅烧了到阴间住着风光风光…;光有房不成,你还得有车不是,再给烧辆纸车,奔驰宝马还不由着你选。
  手机电脑什么的也就罢了,纸房纸车的不是小件,那扎纸刘的腰包能不鼓吗?
  不过扎纸刘并不满足与现状。这不,他又有了生财之道,你问是什么啊,那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直说了吧,现在他想了个新方儿,给人扎小姐。你说你扎小姐就扎小姐吧,他也不是第一个,问题是他别出心裁地为顾客推出了定制业务。
  定制义务是什么啊!哎!这可是个缺德事。
  扎纸刘在自家店堂里贴上了广告,广告上说,只要你只提供一张照片,他就按照片上人儿的模样给你扎纸人。
  扎纸刘的手艺没得说,有人拿着什么画片啊什么的给他扎,扎出来的纸人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但是后来,有些人拿来的居然是大活人的照片,扎纸刘明明知道,还是照扎不误。
  你说人家活生生的人,被人扎成纸人烧给死人,不是缺德是什么。
  街坊邻居都说,扎纸刘不尊重人,会遭报应的。但扎纸刘被钱迷了眼,他不管缺德不缺德,报应不报应,只要你掏够钱,他就按你的要求做活。
  这天晚上,扎纸刘又有生意上门了。
  本来扎纸刘已经关了店门,正端上酒杯,准备喝上一杯,再美美地睡上一觉。这很简单的计划却被一阵“嘭、嘭”的敲门声给打乱了。
  扎纸刘打开了门,看见夜幕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口,奇怪的是那人戴着个大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递给扎纸刘一个信封。
  不知道为什么,扎纸刘感觉到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由有些发毛。他本来不想接这笔生意,但看见那人手里信封的厚度,还是默默地接了过来。
  “什么时候交货?”扎纸刘打开信封,确认了里面确实有一叠人民币和一张照片后,抬头问道。
  眼前已经没有了人影!扎纸刘四处望了望,也没有看见背影,他觉得身上突然有些冷。
  虽然客人有些奇怪,但信封里的人民币一点都不奇怪。扎纸刘关门回屋,数了数那叠钞票,竟然有一千块,扎纸刘高兴地端起酒杯,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烧酒。
  一杯烧酒下肚,扎纸刘觉得全身都暖和了,他慢慢抽出了信封里的照片……
  扎纸刘看着手里的照片,呆住了!
  他拿着照片的手开始哆嗦起来,他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那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扎纸刘,有人花高价钱让他扎一个他自己!
  虽然那人仅仅留下了钱和照片,并没有说取货日期什么的。但扎纸刘心里可以猜到,这单生意压根儿就是冲自己来的,估计自己是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第二天,扎纸刘停业一天,关门闭户地在家扎了一个纸人。
  扎这个纸人,扎纸刘拿出了看家本领,活儿做得是要多精致有多精致。这么形容一下吧,要把这纸人和扎纸刘本人并排放一块儿,你从二十步之外看过去,就会觉得有两个扎纸刘。
  纸人完工后,扎纸刘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越看越觉得这纸人有点人气儿。
  纸人怎么会有人气儿呢?扎纸刘为自己的荒诞想法感到好笑,随即摇了摇头。
  扎纸刘打来一盆水,准备好好洗洗脸,他刚把头埋下,又一次呆住了。
  盆里的水映出了扎纸刘的脸庞,那张脸竟然苍老了许多。扎纸刘心里一惊,难怪会觉得那纸人有人气儿,莫非它竟然吸取了自己的精气神儿?
  扎纸刘的心开始慌了,他现在巴不得那神秘的客人赶快来把纸人取走,仿佛那纸人多在家里呆一天,就会多吸取自己一些精气神儿。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那个神秘的客人一直没有来取那个纸人,纸人就那么在扎纸刘的店堂里摆着,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扎纸刘既不敢把那纸人拆散,更不敢把它烧掉。平日里,他甚至不敢靠近那纸人,倒是来店里的客人常常为那个纸人啧啧称奇,那纸人无形中成了扎纸刘的广告模特儿。
  就在那年入夏后的一天,扎纸刘在做活儿时,左脚踩到了一颗生锈的钉子,立马被扎了一个小小的血洞,他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扎纸刘开始发烧说胡话,他只说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命啊!这都是命啊!我自己给自己安排的命啊!”
  扎纸刘终于没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他到死都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了让自己扎的那个纸人不那么像自己,他在纸人完工后,悄悄用朱砂在纸人的左脚心上点了一颗红痣。
  第054篇:钱异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工作的银行。
  说来每天接触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其中自然不乏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
  不知为何,独独对她念念不忘。
  每月15号,大概是她发薪的日子吧,她总会准时出现,存入固定的数目。
  这一天,也就成为了我的节日。从一清早开始,就盼望着她的身影,她也从不让我失望。
  直到有一天,她破例在月初出现,还有一名男子陪在她身后。
  取钱的时候,她有点犹疑:“阿文,这单生意靠得住吧?一个月真能回本?”
  那男子搂住她肩,在她耳边嘁嘁数语,便见她下定决心,往外取钱。
  哼,这小子,花衬衣,黄头发,嘴角斜叼一枝烟,简直就是电视剧里无良男的标准像,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我却无权阻拦她的行动。
  “你这是嫉妒!”隔壁间的阿查说。
  “索性和她挑明了嘛!”多嘴的她又如是说。
  我叹口气,我哪有这种资格,至高理想,也不过是每月15号能准时见上她一面。
  然而从这天起,她再不在15号出现,而是隔三岔五就前来提款,从二三万到三五千到八九百,最终连剩余的一点点钱也提尽了。
  提完钱,她并没马上走,紧紧握住那薄薄几张纸币,两行清泪无声滴落。
  我心中万分难过。坊间隐约传闻,早由多嘴的阿查一一告知:男友骗财兼骗色,榨光油水之后人间蒸发……母女为此反目……老父逐她出门……失业……三个月身孕……
  却听她喃喃自语:“这点钱总够买一瓶好点的安眠药吧……再买一瓶好点的红酒……或者可以去得不太苦……”
  “不不不……”我大急:“……千万不要……钱,不要紧,我有,给你,全给你……”
  我看到她万分讶异的表情,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听到有人在叫“保安保安”,听到经理惶急的声音:“关掣关掣!”
  我最后贪恋地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
  真美!
  我是没资格说爱她的,到底,我在她眼里,也只是一部神经错乱的存取款一体机而已。
  第055篇:夭华
  (原作者:牧歌之狮。摘自《原创精悍小短篇,持续快速更新!》)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玫雪轻轻的放下书卷。貌美的女子向来是受世人宠爱的,文学佳作更是不吝笔墨。《桃夭》通篇,只有夭华二句广为流传,而其赞誉女子宜其世家的美德部分,除了弄墨文人之外,恐怕已经无人探究了。
  玫雪今年大三,从小酷爱文学,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子。另外,她还有一项别人所不具备的特殊能力——阴阳眼。玫雪自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长大后她才知道这些东西被人们称之为鬼魂。好在这些鬼魂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只要玫雪不主动,他们倒也乐得互不干涉。
  不过什么事都有例外。这天玫雪刚踏入寝室,就看到自己的床铺上躺着一位白衣素裹的长发女人,那女人听到人声,转头去看。就这么一转,那女人的头颅“咕噜”一声掉到了地上。饶是玫雪对这些东西已经习以为常,还是被吓的惊叫出声。好在寝室没有别人,否则玫雪又会被别人数落神经衰弱。
  那女鬼的头颅斜眼看了玫雪一眼,有些拘谨的说:“对不住啊,没想到你能看见我,没吓着你吧?”
  玫雪摇了摇头,坐到写字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上网。
  “你那东西叫电脑,我懂!”是女鬼的声音。
  玫雪回头看到女鬼双手捧着脑袋正往头上安放,那女鬼看到玫雪在注意自己,赶忙挤眉弄眼的问:“对齐没,帮我看下!要不走路光走偏。”
  “再往右边一点,好,可以了。”玫雪说完继续专心上网。
  五分钟后——“你盯着那个男人的照片干嘛?”又是女鬼的声音。
  玫雪被吓了一跳,一般鬼魂不会主交流,玫雪以为她早就穿墙飘走了。
  “呃……你有什么事?”玫雪疑惑的问道。
  “没事,就是和你随便聊聊,那是你情郎吧?”女鬼指着电脑屏幕上一个帅气的照片问道。
  玫雪顿时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不是”
  女鬼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伸出食指去点玫雪的脑袋,手指却径直穿过了过去,玫雪感到脑袋一阵发麻。
  “小丫头片子,骗你阿婆呢,你阿婆生前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媒婆。”
  “阿婆?”玫雪看着眼前这位虽然有些发福,但仍显得妖娆多姿的女鬼。“您看起来很年轻啊。”
  “那是我给自己下的蛊,我被人斩下头时都八十多岁了,哎,给你说这个干吗。你阿婆我一看就知你是单相思,怎么样,用不用阿婆给你说下媒啊。”
  玫雪第一次碰到如此多事的鬼魂,但是她说的没错,自己正在看同班同学张海潮的个人主页,而且自己确实有些喜欢他。
  “不用了,海潮现在和宣传部的杨颖很好,她可是公认的校花啊!我拿什么去争?”
  “我就不爱听这话——”女鬼突然有些激动。“只要你阿婆想,还没有说不成的媒,你阿婆一千多年没说过媒了,这次我就帮你圆了这份姻缘。”
  玫雪暗恋张海潮的事一直压在心底,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如今却被眼前这女鬼看穿了,而且这女鬼还信誓旦旦的担保能帮助自己。玫雪便半开玩笑的问:“你怎么帮?在我们俩之间扯一条红线吗?”
  “那是月老的事,我可没那能耐。”女鬼指了指屏幕接着说:“你点开他的个人信息,我看看他的生辰八字。”
  玫雪笑问“你是一千多年前长安的鬼魂,那会儿是唐朝吧,怎么你对电脑还这么熟练?”
  女鬼边看张海潮的出生年月日边说:“嗯,我死那会儿正是景龙年间,我虽然是千前的鬼魂,但也顺应潮流啊,你们这些晚辈上网的时候我总是站在你们背后看啊!你的生辰?”
  “九零年七月十四”
  “嗯……虽然没有时辰,但也八九不离十,你俩没什么缘分,但也不犯冲。”
  “接下来呢?”玫雪嬉笑着问:“该给我俩牵红线了吧。”
  “我说过那是月老的事。”女鬼边说边在身上翻找这什么。“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去征服他!”
  “什么意思?”玫雪歪着脑袋问。
  “傻姑娘,女人靠什么征服男人啊……还用想?当然是姿色了!”女鬼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让你变为倾城佳人!”女鬼得意的挥舞着手中的牛皮纸。
  “倾城佳人?”玫雪轻声重复着。“你要给我整容?”
  “这是你们现代的说法,我可以给你下蛊,瞧!这是蛊方。”女鬼将牛皮纸放到了写字桌上。
  “哟!这上边的配方看着真恶心呢!”玫雪拿起牛皮纸仔细的看着。“调配服食后,七个时辰见效?”
  “很快吧?不用等待!”
  “真的可以变漂亮吗?”玫雪抬头望着女鬼。
  “绝色倾国!”女鬼拍胸说道。
  “还是算了吧!”玫雪把牛皮纸递还给女鬼。
  “怎么?你不相信我?”女鬼诧异万分。
  “身受父母,岂能用蛊改之?”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情郎与她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
  “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玫雪引经据典的答道。
  女鬼深深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我王媒婆生前说媒无数,所见的女子无不对此方趋之若鹜,舍尽家财来求此方的女子数不胜数。却没想到千年之后你这个小姑年居然视其为草芥。”
  玫雪笑道:“可能是我傻吧!”
  “不是傻极就是智极!”女鬼摇头苦笑。
  此后,女鬼就经常来找玫雪。玫雪也时常向其请教盛唐文学,没想到着媒婆女鬼居然也是学富五车,批讲起来头头是道,很快女鬼就和玫雪成了忘年交。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海潮和杨颖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这天,玫雪在听中国盛唐文学赏析课,女鬼也在陪着玫雪听讲。旁边的男同学一直对玫雪抱怨有些冷,玫雪当然不能告诉他有一个女鬼趴在他的背上。
  “上官婉儿虽身有官职,但是其对盛唐文学做出的贡献仍是不可磨灭的!好了剩下的时间同学们自己看一下书,欣赏一下上官婉儿的佳作。”说完,老师转身走出了教室。
  离下课只有十五分钟了,同学们知道老师不会再回来,就开始哄闹聊天。
  “上官婉儿,张昌宗。周武朝中风流颂!”女鬼摇头晃脑的念叨着。
  玫雪忽然想起女鬼也是盛唐之人,便要向其询问上官婉儿的一些野史,正待开口,门外忽然走进一位身材火辣的长发美女,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玫雪看到那美女正是宣传部的杨颖,便低下头来,她知道杨颖一定是来找张海潮的。
  “奇怪,我怎么感觉那女子也能看到我!”女鬼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会吧!”玫雪抬头看到杨颖已经坐到了张海潮身边,旁若无人的现卖着甜蜜幸福。
  “她刚才和我对视了一秒钟!”女鬼解释道。
  “巧合吧!”玫雪无精打采的应付着。
  晚上,玫雪独自围着操场散步,女鬼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她最成功的一次说媒经过。玫雪压根没有在听,之前她虽然知道张海潮和杨颖关系暧昧,但是今天课堂上的那一幕还是打击到了她。
  正当女鬼说的口沫横飞,自认为精彩绝伦之时,一个黑影拦在他们身前。
  “晚上好啊!”是杨颖的声音。“你们两位!”
  两位?玫雪环视四周,没有其他同学在附近。她与女鬼愣愣的对视了一下。
  “我就说她也能看到我吧!”女鬼先开了口。
  杨颖朝女鬼看了一眼,然后对玫雪说道:“你带着个鬼魂晃悠什么?难道你想和她学点魅惑之术不成?”
  “她是我朋友!”玫雪淡淡的回答。
  “哼!与鬼交朋友,真悲哀啊!”杨颖夸张的把‘悲哀’二字拉长。
  “你找我有什么事?”玫雪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想警告你离海潮远一点。”杨颖尖锐的说道。
  玫雪选择了保持沉默,她搞不清楚杨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沉默却让杨颖误认为是挑战。
  “你拽个屁啊!”杨颖语气充满了敌意。“海潮说你是他们班里最有内涵的女生,我最看不惯你这种成天抱着书本,自以为高雅的神经病,有内涵,有个屁!海潮还不是和我在一起吗?你最好给我……”
  “心胸狭窄,狭窄至极!”女鬼突然打断了杨颖的谩骂。
  “你说什么?”杨颖恼怒的盯着女鬼。
  “我说……”女鬼正要重复,只见杨颖从上衣口袋里飞快的拿出一张黄色道符,双手结印,向女鬼打去。
  女鬼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玫雪见女鬼受伤,张开双臂拦在女鬼身前。
  “你……你是修道之人?”女鬼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我父亲就是专门灭杀你们这些妖魔的,我自然有些道符来防身。”杨颖狠狠的说道,手中又多了一道符印。
  女鬼骇然失色,大喊道:“你凭什么灭我?我又没有作恶!你们修道之人岂能不知灭鬼和杀人是一样的?”
  杨颖看着女鬼惊恐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凭什么?就凭你是这贱人的朋友!”
  玫雪冲上前去要抢夺杨颖手中的道符,却被杨颖一把推倒在地。
  女鬼颤颤巍巍的说道:“你要是灭了我,你父亲一定收拾你!”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杨颖单手结印,就就要将道符打向女鬼。
  女鬼眼见自己即将要魂飞魄散,突然跪倒在地,说道:“女侠饶命!我有宝贝献给女侠!”
  杨颖的手顿了一下。女鬼急忙说道:“养颜蛊方一支,请女侠笑纳!”
  “养颜蛊方?父亲好像提到过。”杨颖放下手中的道符,向女鬼问道:“你没骗我?”
  “我的性命只在你弹指之间,怎敢相欺!而且此方是养颜蛊中的翘首,照方调配服食,必然姿色倾国倾城!”
  杨颖接过女鬼递来的牛皮纸,笑嘻嘻的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宝贝,今天就放了你,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绝不留情!”说完杨颖匆匆转身离开了。
  女鬼看了一眼玫雪,说道:“此地我是不能再待了,下次若再被那疯丫头撞见必然小命不保!等你离开这所学校,我自然会去找你!”说完,女鬼留下还没搞清状况的玫雪,转身穿过校园的围墙逃命去了。
  三天后,一则‘奇闻’传遍了学校。校花杨颖忽然变得臃肿肥胖起来,在杨颖为了回家治疗拖着行李走出校门的那个下午,玫雪和杨颖打了个照面。这哪里还是校花,分明就是一个中年的丰韵少妇。
  “那女鬼呢?”杨颖绝望的问道。
  “被你吓跑了!”玫雪诚实的回答。
  “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竟敢骗我……”
  玫雪默默的低头向宿舍走去,心中也想不通个所以然,估计唐朝的秘方,保留到现在过期了吧!唐朝?唐朝!忽然,玫雪什么都明白了,她急忙回头,但杨颖已经走远了。
  玫雪默默的在心中念道:“杨颖,其实女鬼没有骗你,在盛唐,女人是以心宽体胖、丰润饱满为美的啊!”
  “嘀嘀”一条来自张海潮的短消息: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玫雪看着消息淡淡的笑了。
  “我很忙,没空!”
  玫雪拿起书本,轻轻的读出声来: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世家。
  第056篇:灯光
  (原作者:滕夫人。摘自《滕夫人的袖珍故事》)
  他与友合租,环境简陋,设施陈旧。
  然价钱便宜,俩人非常满足。
  是夜,辗转,目光忽落门缝。
  隐约间,有灯光闯入。
  想是友在小厅。
  一觉醒来,已是夜半,门缝中的灯光,依然微微弱弱。
  他无奈起身,友粗心,定是忘了随手关灯。
  熄灯毕,重回小床,透过门缝,灯光倔强。
  来来回回数次,他最终敲响友的房门。
  友却也一脸气愤,责怪他为何反反复复开关灯。
  两厢一交流,便发觉事情蹊跷。
  灯,在他俩一同关掉之后,自动亮起。
  俩人吓得挤在同一被窝,战战兢兢熬到天明。
  天刚亮,便一同前往房东处,要求退租。
  房东叹气,竟爽快同意,于是究其原因。
  原有考研学生,家贫,仅租客厅,半工半读。
  每每读书至黎明,积劳成疾而死。
  不料人已去,魂常驻,旧习不改。
  他与友遂改变主意,愿续租,以灯光励志。
  数年后,他与友,事业略有小成。
  第057篇:偷衣贼
  (原作者:天狐令主令狐天。摘自《『天狐说鬼系列』--告诉你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相信大家都有经历过,特别是在学校寄过宿的,印象应该更深一些。更特别的是受害的群体只限女生。是的,我要讲的就是关于女生内衣被偷的事。几乎每个中学几乎都多多少少有这类的事发生。只是有的大肆宣传,有的却是极力隐蔽。而我们中学那会儿,却有两件事使这种事情广为人知。
  我上初二那会儿,女生文胸还是罕见的东西。只有上了高年级(好像到了高二时候,这玩艺儿才变得寻常起来。)的女生或是学校的女老师才会有。这也导致那时很多人对这种玩艺儿都很忌讳,明明看在眼里,意淫在心。却是闭口不提。不过,还是时常会看见女生的文胸满操场上飞,各种颜色的,各种款式的。或丢在地上,或高挂树上。(我到现在仍想不明白,那些偷了文胸的人干嘛把它抛那么高?)因为那时女生宿舍都是平房,生管老校工又是个老头,没人会去看管。所以挂在宿舍门口晾晒的衣服,时常会丢失。而且条件所限,女生们也很无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上早操时间。做完体操,校长利用剩余时间在给全校师生做动员演讲。演讲台两边是高高的桉树。说来也巧,那天正好有个红色的文胸被抛到演讲台左边的桉树上,且摇摇欲坠的样子。全校师生在底下看到了,或窃窃私语,或暗暗偷笑。谁也没认真听校长在说什么。再说了老校长那个“标准”的国语也着实让我们听着想笑。
  桉树上的文胸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那天的风。在摇晃了许久之后,犹如一只俯冲的鹰,斜坠在讲台上,校长的面前。我到现在仍十分清楚地记得那道红色的抛物线。很是滑稽。老校长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脸色更是红得跟树上的猴屁股没两样。话讲到一半,出现这样的事来,不讲吧不大合适,接着讲吧好像也不是很好。拿开它吧,下不了手。不拿吧又碍眼。底下师生在瞬间惊呆的情况下,隔不到几秒钟全都轰然大笑。
  这一来,更是激起老校长的怒气。更加口不择言地说道:“笑什么笑,有些人就是很不自觉(jiao),乱扔狗(果)皮纸肖(屑),以后发现后一律开除……”说完,老校长气冲冲地走掉了。操场下没有人不吐舌头叫险,校长发怒,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这事后没几天,学校就成立了夜巡队。由几个体育老师轮流,带着学生会干部夜晚巡查。之后女生内衣被偷的事件少了很多,或者说至少操场没再见到有女生的文胸这玩艺儿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当做是校园里一场闹剧而结束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发生了那件事后,才知道这事其实一直没有停断过。
  ……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到半夜(老是半夜,没办法,一天之中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这段时间是阴气最重的时间。也是邪的东西最活跃的时间。)听到操场上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喊叫。那叫声听上去更像是临死前的挣扎,充满了绝望。
  我们宿舍的人刚开始还躺得挺安实的。以前也常有喝醉酒的人在操场大吵大闹的,只要不去理会他,过不多时就自己停息了。而且像喝醇了这种事我们也管不了。
  可没想到,那人不但不停,越叫越大声。而且不像喝醉酒的人那样会把心里话胡说一通。而是只单纯地发了一个“啊”字。这下我们再也坐不住了,都跳下床跑到操场边。想看看那人到底是怎么了。
  刚出宿舍,就见其它各处学生宿舍的学生们也都跑出来,探头探脑地朝操场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来到操场边上,只见一名男子绕着操场不断地在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
  我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一个人在逃避危险或某人的追逐时,应该是跑离得越远越好。而且跑的时候,最好是直线的比较容易摆脱。除非是在障碍丛生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慌不择路绕着圈子跑。可这名男子却不是这样,操场是空无一物的旷地,他却不直接从操场边的大路逃走,反而是一圈接着一圈在绕。
  由于夜晚看不清那名男子的脸,也无从知道是谁。但在他绕着圈跑离我们近点时,却可以看清他右手里抓着一样东西。是的,那是件女生的文胸。好哇,这回给抓现成了吧。但是……抓他的人呢?操场只有他一个人在跑啊。很快夜巡队的人也闻声赶来了,看到这情形后,几个人高马大的夜巡队员扑上去准备抓住那名男子。
  谁也没想到那男子的劲那么大,被几个老师抓着了还能挣脱。而且手上的文胸始终抓得紧紧的。男子挣脱后,继续跑他的,口中开始叫道:“不敢了,不敢了……”而且听声音他也已经够疲惫了,可像是有什么一直驱动着他似的,让他双脚一直不停地向前、向前……
  那名男子终于还是体力不支倒下了。倒在下到底下蓝球场(因为学校是依山而建,校园是成梯形的,大操场与一些新建的教学楼、蓝球场差了足有两层楼高。)的石阶边。这时在周围观望的师生都不由自主地慢慢上前围观。还没等众人靠近,只见那名男子左手在旁边抄起一块石块。黑暗中只见他挥着左手的石头不知在猛砸什么。
  等到最先靠近他的人,不禁惊叫起来。那声音比之刚才男子的叫声还要惨烈。本来已经平寂的操场,开始躁动起来。众人都撒开脚丫跑近前去看。终于看清楚了,那名男子竟然——竟然挥着左手的石头砸自己的右手。
  血顺着石阶流下,周围的人一片死静。甚至没人会想到要阻止那名男子的疯狂举动。石头砸裂手骨那种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叫人不寒而栗。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那名男子根本不知疼痛的样子。在我神情恍惚的一瞬间,我依稀看到一个黑影抓着男子的左手,使劲地挥舞。人群围得太多,挡住了我上前的路。我看不清那影子,但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在冲我笑。
  突然,那股奇怪的感觉消失了。前面的人发出一声惊呼。那名男子停止了动作,人像是休克了,倒在地上不动了。这时才有人惊叫要赶紧叫医护车。
  我独自先退回宿舍,这种东西见多了。反倒不懂得害怕了。甚到我有股很想看见他们的面孔的冲动。只是我没那机会。
  几天后,终于有关于那名男子的消息传来。是学校边的村子里的人。学校建在山边,所以是不设防的。外面的人可以随意进出。据说那人不单来学校干这种事,在他们村里也盗过女人的内衣。只是没想到,经过这次后,他却永远地失去了右手。很多人说他是中了邪,可我明白,那天晚上的影子大概是为了教训他吧。因为,我感觉不到它的杀气。
  这事后,学校开始筹集一大笔款,在学校的周边垒起了高高的围墙。至于女生内衣丢失的事,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听说,到现在那石阶,要是仔细辩认还能看到当年鲜血留下的痕迹……
  第058篇:水猴
  (原作者:王雨辰。摘自:《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我是一名编辑,普通的编辑,每天像孙子一样约稿,审稿,校稿排版,一天接一天,似乎重复的工作永远没有尽头。 
  直到两年前的一天,那段时间新闻特别多,记者不够用了,老总在空调室里大笔一挥,让我去干几天兼职记者。注意,是没有任何附加酬劳的,美其名曰年轻人该多锻炼,多学东西。
  于是劳累一天的我,还要抽空去采访新闻。不过也是好事,我终于可以不用在那该死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了。 
  我接到的第一个事件就是一名小孩在戏水时溺死了。小孩才十二岁,他父母几乎精神失常了。不过在我们这个天然河离市区很近的城市,每年入夏都有大批小孩去游泳避暑,当然,每年也有一定数量的孩子永远和父母分开。 
  说老实话我不想去采访当事人的亲属,这无异与撕开伤口。我把重心放在出事的地方。 
  很普通的河岸,而且离报社没多少路,我经常骑车经过。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在游泳,还有比那出事小孩年纪更小的。我随便采访了几个人,教条似的问了几个关于落水防范的问题正准备收工。发现远处站了一个年轻人。身材修长,皮肤很白,看他的装束似乎是一个旅游者,因为他身上背着硕大的行囊。我看见他站那里一动不动,非常奇怪,显然,他不是来游泳的。 
  我暂时把这事放了下来,但没过多久,那个河岸居然又有小孩出事了,不过很万幸,小孩被救了,而且当时我就在旁边。 
  我也是偶然路过,就听见一个中年妇女头发凌乱向人大喊着救命,我把自行车一扔连忙跑过去。河边围了几个人,但都水性不好,小孩落在深水区,刚才好象还露了个头,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看来凶多吉少。 
  我正准备打电话,这个时候就感觉身后一阵风,我一看竟然是昨天的那个怪人,不过他迅速脱去了外套冲向水面,我似乎看到他在入水的时候在手腕上绑了什么东西,好象是一根红绳。 
  过了会,这个人抱着孩子上来了,孩子的母亲像疯了一样赶紧跑过去接过来,连谢谢也忘了说。 
  出事的孩子大概也就十一二岁,脸上青紫青紫的,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他也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好勇敢,我是XX报社的记者,我能采访下你么?”第一手资料不能防过。 
  他瞟了我一眼,冷声说道:“你有工夫还不如帮帮那位可怜的孩子。” 
  我尴尬地耸肩。“我能做的只有报警,不过你怎么天天都在这里晃悠?” 
  他看看我,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心想架子很大啊,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还是很有趣的。 
  不过孩子没救活,这件事渐渐传开了,说河里有水鬼,据说被捞上来的尸体的脚踝上都有乌黑的手印,上次我也没仔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老总交代,一定要找到救人的那位小伙子,特写一番,报社永远是这样,惟恐天下不乱,传媒传媒,传的不就是霉么? 
  我没去找他,我知道他还会来这里,果然,第二天早上,我以采访为名,又在河边见到了他。 
  “你果然又来了。”我走过去友好的伸手。他很有点惊讶地看着我,随即又恢复了冷冷的态度。 
  “你怎么也来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啊,放心,我不采访你,我只是直觉到最近这么多孩子溺水有点问题。” 
  他盯着我看,眼神很犀利,看的我很不自在,忽然间笑着问我:“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么?” 
  我笑了笑,“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虽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完全否定,就像问是否有外星人一样,传闻虽然多,但没一个拿的出手的证据,如何相信呢?” 
  “你是个很理性的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果然是做记者的。”他大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而雪白的牙齿。 
  “这样吧,如果你有时间又不害怕,今天我让你看看证据。”他把身上的行李脱下来,翻了半天,拿出一些潜水工具。 
  “会潜水么?”他把工具扔给我。 
  我点点头,实际上我的潜水只局限与去年夏天在市游泳馆那几米深而已。 
  “那就好,来,把这个系上。”他扔给我一条红绳,果然是上次看他系在手腕上的,我没去问,像这种人愿意告诉你他会主动说,不愿意问也白搭。 
  说是潜水工具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个带管子的护目镜。我们从河边下去。以前还没真正下过河,进去后大概过了六七米深了,看河面很干净,没想到下面却模糊,还漂浮着很多絮状物,还好水的味还不大,还能忍受。 
  就在接近深水区的时候,他停住了,做了个阻拦的手势,然后指着前面,估计叫我注意看。 
  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几个孩子依旧在顽皮的在我们附近水面上玩耍。 
  但我忽然发现前面模糊的水域好象上来什么东西,颜色不是很清楚,但依稀看的见有四肢,它滑水的样子很滑稽,前面的两条不知道该叫手呢还是脚,就像海豹一样。 
  等游的稍微近了我才看清楚,居然好象是只猴子。 
  说是猴子完全是因为除了那前面突出的前肢以外,它所有的特征都是猴子嘛。圆圆的脑袋,毛茸茸的身体,还有那卷曲的猴子尾巴。不过前肢上好象有类似蹼一样的东西,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尾巴末端好象有一只手。 
  猴子谨慎地慢慢靠近上面游泳的小孩。现在它离我们更近了,但奇怪它能发现孩子发现不了我们? 
  只见它如捕猎一般接近着孩子在水下的腿,它把尾巴伸了过去,上面的手一下就死死缠住了孩子的脚踝部位。 
  我大惊讶,想划过去阻止,但居然被他阻拦了,我愤怒的望着他,他却像没事一样冷静地看着。 
  我暗自骂了一句,拨开他的手径直朝孩子游去,那孩子已经被那怪猴子拖的比较远了,我不是很擅长游泳,只好加快速度。 
  猴子本来就不快,加上拖着个孩子,眼看着就要被我追上了,我看准距离把手伸过去,本以为可以抓住孩子的手,但我惊讶的发现,我什么也没抓住! 
  我呆在原地看着那猴子把小孩拖了进去,然后消失在我视野中。 
  这时他过来了,指了指上面,我们只好上岸。 
  “怎么回事?”我不解道。 
  “你看到的是几天前我救小孩看到的情景,你手上的绑的其实是很小的红水晶碎片连起来的,这是影晶石,因为我手上也有,这样在水里我就可以让你看见那天我看到的。”我仔细看了看,果然不是什么绳子,只是做的太细小,不认真看那里看得出来。只见他朝我手一伸,又把那什么影晶石要了回去。 
  “那是个什么东西?看上去像猴子一样。”我对刚才看见的怪物很迷惑呢。 
  “水猴,他们长期生活在河流或者湖泊泥沙多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应该会主动攻击人,但这个孩子已经是第三个了,每个尸体上脚踝上都能清晰的看见他们拖拽的手痕。” 
  “孩子不是被他拖走了么,尸体怎么上来的?”我想起当时他好象是把孩子抱上来了啊。
  “被拖走的是灵魂。”他望了望众多游泳的人们,“不快点解决的话我怕有更多人遇害,这里水域很宽,我没办法老在这里巡查,而且一旦被他拖住我也很难把受害者救下来,就像那天的孩子,虽然我尽力了。”说到这他有点伤感。 
  “那不是你的错,可是水猴为什么老袭击小孩?” 
  “因为水猴本身就是溺水身亡的小孩的怨灵,在不同的国家它们有不同的名字,有人传闻它们半人半猴,喜欢捕杀水边的人,并吃他们的眼球,在美洲神话中,在日本经过著名的民俗学者石川纯一郎的考证,的确在某些偏僻的河流中存在河童。其实最早的河童传说却起源中国黄河流域上游,那时候他们叫“水虎”或者“河伯”小时候不是有个什么西门豹破除河伯娶亲的故事么?后来到日本后,被传为河童。”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说得我却一楞一楞。
  “水猴后来被夸大了,其实它们从来不主动袭击人类,一般都以河中的动物灵魂为食物,而且躲藏在极深的泥沙之中。十分罕见。”
  “也就是说要想先解决水猴必须先知道它们异变的原因是吧?”他点了点头。
  我望了望江面,看到几条巨型的船。
  “我想我知道了。”我指着那几条船。“那是采沙船,以前这里的泥沙资源很丰富,不过最近几年开采泛滥了,都拿去工地施工用。开采泥沙几乎没什么成本,现在采沙的人越来越多,昨天好象还说连桥基都有坍塌的危险。”
  他低头想了下,“对,没错,水猴不堪被扰才这样疯狂的报复。这个水猴已经拿走三个孩子的灵魂了,我怕它能力再长的话会对成人下手了。”
  还没说完,河边游泳的人发生了骚乱,原来又有人出事了。我们赶到河边人已经被冲走了,据说是个大学生,他的同学都在旁边吓的说不出话来,全身颤抖。
  我赶紧问其中的一个怎么了,他非常害怕的答道:“猴,猴子把他拖走了!”
  “糟糕,现在普通人也能看见它了,我们必须马上让他们停止采沙并让水猴回到它应该呆的地方去。”那个年轻人收拾起东西朝公路走去。河岸的旁边就是公路,也是填河造的。
  “等等我,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我也赶过去,我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并不是我想报道什么,而是我向来对这种事很感兴趣。
  “我叫纪颜,你叫我小四吧。”他转向我,“你呢?”
  “欧阳轩辕。”他听了笑道:“你名字够拉风。”
  我也笑笑,“小四也很有趣啊。”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水上公安局。
  “已经死了四个人了,我希望你们赶快阻止他们采沙,而且暂时封锁河岸,只需要给我一天时间就够了。”纪颜对着值班的警察求道。
  值班警察戏谑地看着他,做了个出去的动作,又看报纸去了。纪颜刚要发作,我抢先故去拦住他,做了个让我来的手势。
  “我是XX报社的记者,最近多人溺水身亡已经引起广大市民恐慌,如果你们再不配合我们,我报将以不作为的失职为标题报道你们。”说完把我编辑证按住编辑二字在它面前晃了晃。值班警察的脸色变了下,但马上又恢复了,不过语气好了点,没想到我们报社居然还有点名气啊。
  “这个,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让你们去见下局长,他正在里面。”
  我心想也对,能见个头也好。
  局长很瘦,颠覆了我一贯认为官衔与体重成正比的想法。看的出他经常在外工作,皮肤黝黑,我看不清楚他什么样子,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什么报告。
  “你好。”我拿出编辑证打算继续忽悠。
  “收起来。你们在外面我就听到了。”局长头都没抬,让我汗颜。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你们必须给我个明确的理由。”局长抬起头,一张如钩般的双眼直视着我们,看得有点发毛。
  纪颜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现在随时都有人会遇害,至于证据在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你信服的。”
  局长摇了摇,“封锁河岸不是小事,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原因叫我如何执行?”
  我拉了拉纪颜,小声说:“不如告诉他水猴子的事吧。”
  “他能相信么?”纪颜嘀咕道。不料局长突然站起来,声色严厉的喊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水猴子?”
  我被局长吓到了,到是纪颜正色道:“的确是水猴,它受到采沙船的影响所以出来袭击人类,今天它刚刚袭击了一个大学生,在不阻止它我怕就来不及了。”
  局长盯着纪颜看了好久,终于说:“好,我会尽快去封锁河岸,并通知沙船离开,其实早叫他们不要过度开采,但他们不听。”我惊讶局长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真奇怪。
  河岸只能封锁六个小时,不过纪颜说足够了。等到黄昏之后河水变凉最适合对付水猴。
  我们只好在河岸边焦急的等待,结果我居然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猛的醒来天已经漆黑一片,我赶紧看了看时间,七点了,差不多了。但我没看到纪颜。整个河岸就我一个人,寂静的有点吓人。
  “纪颜!”我站起来高声呼喊,结果只有风声。
  “别叫了,我在这里。”我朝声音处看去,果然,他从河里慢慢走上来。
  “现在河水温度已经到二十多了。有点凉。我们现在要引它出来。”
  “恩,恩,是个好方法,不过现在没人啊,它怎么会出来。”我点着头,然后看见他坏笑着看我。
  我赶紧摆手,我看过水猴拖人,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在它手里。
  “这怎么行,万一我挂了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影晶石你带着,这是经过高僧开光的,有驱邪的作用,而且他一旦抓住你我可以通过影晶石作为导体逼它上岸,上了岸它就是普通猴子一只了。”说的到是头头是道。
  终于我还是答应了,但是当我真的走进冰凉的河水我又后悔了,好奇心真是害人啊。
  我慢慢游到离深水区不远的地方。纪颜则站在岸边。水面很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偶尔一阵河风吹的我浑身打抖,没想到还真冷。
  按照他的话说,只有在河水温度下降,人的体温可以迅速扩散的时候水猴会出来,它的视觉不好,在水里靠感应温度来攻击人。
  我大概和岸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即便我不动,似乎河水仍然在不断把我往深处送。我只好不停的划动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实在冷的不行了,对着岸边的纪颜喊了句要上来了,就往岸边游。
  这个时候左脚一阵疼痛,起初以为是抽筋,但很快那种针刺的灼热感让我知道这决不是肌肉抽筋。
  那力量很大,拼命把我往深出拉,还好,纪颜没骗我,起码我没被它把魂拉出来,我一边大喊,一边往会游。于是在开始的几秒我几乎在原地没有动。可能水猴第一次拉我这样有准备而且力气比叫大的。
  但很快我发现我的气力已经早在冰冷的河水里消磨怠尽。我被水猴猛的一扯,整个人拖到水里。
  我的口里鼻腔马上浸满了水,很难受,接着是无法呼吸。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的拉着我。我马上屏住一口气,打开了手上准备好的防水手表的应急灯。以前老觉得这功能纯属多余,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能救我一命。
  灯笔直的照在水猴的脸上。灯光不强,但把它吓住了。凭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它的脸。
  这次与上次不同,水猴完完全全的真实的展示在我面前。它比那次体型更大了,而且毛发也竖立了起来,整个面部姑且还保留着几分猴子的特点。但眼睛鲜红,嘴角居然还露出了獠牙。脸上很多部位的肌肉都凸了出来,很吓人。抓住我脚的正是它的尾巴,尾巴末段长着带着倒刺的手,难怪那么痛。
  我心中暗叫,那个死家伙去哪里了?
  眼看着我就要被拖到深水区了,而且我也憋不了多久了,难道真要命丧与此?
  这个时候手腕带着影晶石忽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把整个河底都照的红彤彤的。水猴居然放松了我的脚,呆呆的里在原地,跟傻了一样。
  机会难得,我马上往上游,一出水面立即大口的呼吸空气。我回头一看,那小子正站在岸边,他手中的影晶石也在发光。
  “快把它抓上来!”他一边扶着手,一边向我喊。
  没搞错吧,拉它上来?我不情愿地再次下去,水猴还在发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正考虑从那里下手。
  看来看去,只好抓它的尾巴了。
  尾巴足有2米多长,我没敢抓它带着倒刺的手掌,直接抓着尾巴慢慢游向岸边。整个过程它如同被催眠般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总之游一下回头看一下,深怕它突然醒过来。手腕上影晶石的光芒也在减弱。
  我知觉感到一旦光消失水猴会恢复常态,急忙加快速度,好在在红光消失前上了岸。
  一上陆地我双脚无力,摊倒在地上。水猴在河里还不觉得有多重。上了岸发现它大概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重。
  “来帮忙!”我高喊道,心想我差点都挂河里了。但纪颜面白如纸,一下晕倒了。我大惊,跑过去一看发现他手腕上好深一道伤口,地上全是血。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颜自己苏醒过来,苦笑了下,安慰我说:“没事,只是大量流血有点虚弱,我会按住伤口,你赶紧用我的血在水猴头顶画个万字。”
  “万字?”我奇怪问。
  “是的,佛教里的万字,也就是纳粹党标志反过来,快去,它马上就要醒了。”他朝地面上的水猴指过去,果然,水猴已经开始动了。
  我把手指蘸上纪颜的血,在水猴头顶写下万字,水猴突然发出吱吱的叫声,就像指甲划在黑板上声音一样,翻滚几下就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我把纪颜扶起来,他看上去好多了,止了血,不过说话还有点喘气。
  “我说过了,影晶石是相通的,我已我的血为屏障暂时控制了水猴的思维,所以你能制服它。”
  “它就这样消失了?没了?”我看了看刚才的地方,除了一个印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我们只是消灭它的实体,它本来就没有实体,只是吸收人之后产生的,以后只要不在去打扰它,就不会有事了。”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我们在河边坐了好长时间,接着打电话通知局长,他马上派了车把我们接回医院。还好,我只是皮外伤,纪颜的恢复力更惊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奇怪他流那么一地血却恢复这么快。
  后来警察全面停止了无照采沙,即便要采也严格控制。果然后来没在听见有人传闻被不明物体拉进深水区的事了。
  局长之所以相信我们,因为他在幼年时候也目睹过水猴,不过很幸运,那时水猴不伤人。这是局长后来告诉我们的,他还说,以前水上人家的孩子大都见过水猴,其实以前它们很安全,从不轻易靠近人,而现在居然把它逼成了杀人的恶魔,局长长叹一口气。
  第059篇:还债
  (原作者:月漪霏铯 。摘自《妖异录------一天一个短篇故事》)

  有这样一种说法,生儿子不是来讨债的就是来报恩的。
  董先生的夫人在正月里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儿子的出世举家欢庆,兴奋的不得了。
  早出生2分钟的董云极乖巧孝顺,极懂事,而弟弟董星却是一个调皮闯祸让人不省心的主。所幸董先生家底厚实,用钱为小儿子挡过不少的祸事,而大儿子是个十足的书呆子,只要给他一本书,他便能安分的看一整天。
  董先生的夫人极宠溺董星,能给的,不能给的,只要儿子要就一定会满足,渐渐养成儿子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性格。
  当董星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家中的时候,一家人震惊了,董先生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只是因为与人一句口角,活活把人给打死了,而董夫人又惊又怕的搂着儿子,不停的要董先生想办法,董云从书本中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董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当警察敲门的时候,董先生忍不住流下泪来,瞬间老了几十岁,杀人是要偿命的啊!而董夫人惊惧的几乎晕过去,哭天抢地,又是下跪,又是搬出保险箱里一沓一沓的人民币,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次还能用钱可以为儿子摆平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我认罪,我跟你们走!”董云挽起跪在地上的母亲,他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希望和不忍,他对她来说只是不忍吗?他也是她生的,为何她会如此的厚此薄彼呢?
  董先生颤抖着双唇,紧紧的拉住他的手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大儿子,他乖巧懂事的大儿子,他的接班人,他怎能让这样一个好孩子去顶罪。
  “不,不是的……”董先生大叫出声。
  “老公,我们还有阿星……”董夫人尖叫着打断,她激动的捂住董先生的口,她不能失去她最疼爱的儿子。
  董云咬着牙根,闭了闭眼,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董先生到处走动疏通关系,可是这是人命案子,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人证物证具在,受害家属拒绝赔偿,死咬着杀人偿命,媒体的关注,舆论的压力,这种风口尖上谁会赔上自己的名声来收钱。
  警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一模一样的脸,几乎相同的身材体型,坚决认罪的口吻,他们又能奈何,定案吧!是哥哥还是弟弟,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是破了,犯人抓到了。
  董云被枪决前,只有董先生来了,董夫人心有愧疚,不敢来见大儿子最后一面,而阿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爸,好好照顾自己,儿子不孝要先走了。”董云握着董先生的手,眼中尽是不舍的泪水。
  “好孩子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是爸爸对不起你啊……”董先生几乎泣不成声,哭的肝肠寸断。
  “我是来还债的……”董云眼眸幽深,唇边浮起一丝沧桑的笑意,他无法开口告诉他,其实他出生后不久,脑海中渐渐的浮现了前世的记忆,依稀记得上辈子他是侯相之子,无意错手杀了人,然后被父亲行刑前调换出来,而替他被砍头的就是阿星,他很早就有很强烈的预感,这条命他终究是要还给阿星的。
  几年以后,一次机缘巧合,董先生去了五台山,逛完龙泉寺后,有一算命先生拉住了他,硬拉着要所要给他算命,不准不收钱,董先生被缠着无法,便在他桌案前坐下了。
  “先生你命中无子,无人送终……”算命先生说了这句。
  “不准不准,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董先生瞪着眼睛拍了拍桌子。
  “这双儿子不算是你的儿子,他们一个是来讨债的,一个是来还债的……,跟你没关系。”算命先生摸了摸胡子,笑答。
  董先生一下子红了眼眶,自从阿星走后便渺无音讯,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完全不知……,原来啊原来,阿云来还的阿星的债的。可若当时他们没有选择沉默,没有让大儿子去顶罪呢?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董先生抹了抹眼泪,叹了一口气,或许只能说,许多事冥冥中早已注定了的。
  第060篇:林区往事2—(搬不倒)(摘松塔)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搬不倒
  我们这里地处小兴安岭南麓,开发的年代大概是五几年,形成了一个林业局十多个林场的区划。在五十年代,局址不大,人口不足一万,我爷爷就是那个时候作为第一批林区的开发者过来的。
  爷爷当时是林业工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夏天进行清林,就是把乔木下的灌木丛割掉,让乔木长得更好。
  冬季就是采伐,拿着弯把子锯放树,放倒后造成一段段的,拉下山去支援国家建设。那个时候安全意识不强,安全设施也不到位,出一些事是难免的,经常有被树砸到和崩到的。这还是次要的,在山上放树,最害怕是遇到“搬不倒”。
  所谓搬不倒就是一棵大树,贴着树根都锯断了,树还没有倒下。一般都二十多米的大树,在那戳着。而且据说这个时候伐树的人还不能跑,你往那边跑树就会砸向那边,你绝对跑不了。
  一年冬天,爷爷那个工作队一个姓王的,都很晚了还没回到帐篷。因为放树的人都是有距离的,不能太近,所以不是一起回来。爷爷他们就出去找,等找到了,这个姓王的人跪在一颗树前,已经没有了呼吸冻僵了。
  大家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上前去抢救他。等看到他前面的树,才发现是他遇见了搬不倒。他是因为锯断了大树后,大树没倒,他害怕不敢跑,就在那跪那祈祷,这一跪没就起来。
  当时得有四五个人,冒冒失失的过去没想到,遇见这情况,都吓出一身冷汗,也都不敢随便走了。怕大树突然倒下,一棵树的树冠砸的面积是很大一片的,人是绝对跑不过树倒的速度,而且砸到了绝对的非死即伤。人只有站在树根那等树倒下再走,才是最安全的。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爷爷没招,就和大伙说了一个试试看的办法。爷爷把姓王的衣服脱了下来,用旁边的小树枝扎成了一个人形,对着大树说了一句,你都要一条人命了,这个再给你。说完往旁边一扔,说也奇怪大树就朝着人形的地方倒了下去,树干正好压在衣服上。
  爷爷他们这才把姓王的尸体抬下去,后来问一个山场的老人,老人说那是冲了树煞,是给伐树人的惩罚。在山里干活,为了顺利,难免会信这些。慢慢的,要是遇见搬不倒,人们就会脱下衣服朝着相反的方向扔,树也就倒了。当然我是没遇见过,都是听他们讲的。
  【2/2】摘松塔
  我的家乡到了十月,就是松树塔成熟的季节。目前摘松树塔还是靠人爬上树去采摘,有的树能长到30多米高,松塔就在树尖上,里面就是松子。虽然采摘树塔的人,小心翼翼,也采取很多保护自己的措施,每年还是会有从树上掉下来,死伤时常发生。我听见过两起比较离奇的死亡事件。
  第一起一个男的,40多岁,每天十月就会去采松树塔补贴家用。那天上山到了晚上还没回来。家人急忙去找,幸好找到了。他大概从10多米的树上掉了下来,不幸的是掉下来的树底有块石头正好垫在他的腰部,据说腰椎都折了,一个大血包在腰部。
  家人把送到医院,治疗期间他还很有意识,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摔下来的过程。他看到一棵树顶上有树塔,于是他就往上爬。快爬到顶上,前面突然有个人在树上。按理说树杈虽然茂密,但是绝对不可能有人爬上去他看不到。
  他正纳闷呢,树上的人一低头对他说我都上来了,你还爬上来干啥?他就眼前一黑掉下来了,他说那个人根本不像人。在医院的第三天,这个人去世了。
  第二起是个女的,40多岁。那天是他的父亲要去采松塔,她的父亲六十多岁,体型很好,又瘦又小。但是体力也不行,一天爬两棵树也就回家休息了。这个女的正好来到她父亲家,父亲想我正好采几个塔子你给孩子们拿回去吃。这个女的就非要跟着,父亲想跟着也好,我在树上扔下来,正好她在底下捡。
  悲剧发生了,父亲在树顶摘下塔子往下扔的时候,正好砸到了这个女的脑门上,一个塔子中1斤多,加上10多米的落距,当时就给这个女的砸昏过去了。父亲很厉害,背着她下山送到医院,到了医院已经去世了。这是这么多年第一起没爬树就死亡的事件。
  都为了挣几个钱养家糊口,拿命去换钱,在这里愿老天保佑这些摘松塔的人平安。
  第061篇:【酒仙】【活蛹】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酒仙】
  这是老爷子听他一个朋友讲的。
  老爷子这朋友岁数也不小了,是个推拿高手,他也是山东人,但是这故事是山东哪个县他没说,这是他一个病人跟他说的。
  解放前,山东某个县下面的村子里有一位酒仙。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但是此人对酒很有研究。从喝酒过渡到品酒,从品酒过渡到酒文化,他一个市井百姓,居然也在报上发表过几篇文章,于是大家就给他起个外号叫酒仙。
  这个外号也含有尊敬的意思,酒仙为人很耿直,谁家有什么事情,只要能帮忙,他一定去帮。他的两个儿子也是这样。
  受他帮助最多的是他的邻居——外乡逃难来的一家人:30多岁的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当地开了个小杂货铺。杂货铺里也卖酒,为了感谢酒仙对他们家的帮助,杂货铺老板几次说酒仙来打酒不要钱。
  酒仙不占这个便宜,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忘年交。天和风清的时候,他们常带点酒去村外的山上,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其实离大路不远,但是少有人走——去喝酒。
  俗话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过了这么几年,日本鬼子侵略到山东。小日本兵力不足,打下一个地方,只留下极少的兵力驻扎。在酒仙他们县,只驻扎了一个中队(连)。
  日寇中队长从军前是个学者,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得知酒仙这么个人,立刻叫人去请。酒仙对来的汉奸说,他在中国的地方用主人的身份请中国人,他把主客关系搞反了,我不去。汉奸回去一说。日寇中队长勃然大怒,叫人来把酒仙捉去。
  酒仙在日本人一进山东,就把两个儿子打发去从军,无奈韩复榘消极抗日,日寇行进特别快。
  酒仙被捉到县城,日寇中队长一见他,没有马上暴怒。反而很客气的说一些中日亲善的话题,然后吩咐摆酒,说我要和X先生交个朋友,研究一下中国文化。
  酒摆上来,酒仙说这酒是哪国的。中队长没明白,随口说是中国酒,酒仙问菜呢,中队长说当然也是中国菜。酒仙说你一个日本人,在中国的地方,用中国的酒菜招待中国人,我怎么觉得你都是抢来的呢。
  中队长强忍怒气,说那么就算X先生请我吧。酒仙哈哈大笑,说老糊涂了吗,怎么会请你们。
  这下小日本真急了,立刻把酒仙下狱。严刑拷打之下,酒仙依旧不屈服。日本中队长勃然大怒,他们丧心病狂的给酒仙灌辣椒水。灌辣椒水,是把这些灌下去,然后日寇或者汉奸,用穿着大皮靴的脚踩受刑者的胃部,受刑者会连血一起把辣椒水吐出来。
  一个壮汉如果被灌这么三四次,回去要精心调养一两年才能保证不会留后遗症。酒仙50多了,而且小日本诚心要灌死他。整整一夜,酒仙归天。
  更丧心病狂的是,小日本觉得怒气没有完全发泄,酒仙的亲人又都不在,自然他们要找酒仙的朋友。杂货铺老板一家也被捉去。三口人也被这么灌死,包括那个十几岁的孩子。
  小日本看来,杀几个中国人不算事。很快他们就忘记这事了。又过了一年多,小日本中队长奉命去前线,受了重伤。回来安排退伍,就住在县城里,给日本一个文职机构工作。他认为中国已经是日本口中之食,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从日本接来。
  这里岔开说一句,大家不要看日本人和我们教科书上,都管非军方日本人来华叫什么开拓团或者随军亲属。在当时日本全民狂热的气氛下,他们充当的是侵略先锋的角色,而且很多人对这个角色有意识,很满意。当时日本很多商社,就是和军方有联系的间谍机构。所以日寇和我们教科书上对这些人角色的淡化,我认为很无耻。
  接着说故事,永远占领中国,那是小日本的美梦。到他们战败,日本军队还可以在指定某地准备投降,这些先前的开拓人员可害了怕,他们一般都是结队抄小路去一些比较大的城市,在他们当中,夹杂着很多自知不免的战犯。
  日寇中队长一家也是如此,他,他老婆,和他十一二岁的儿子,跟着一群这样的日本人,抄小路走。走到半路,就是快到酒仙平时和杂货铺老板喝酒的地方,被八路军包围了。带队的,是酒仙的大儿子。
  八路军一般的程序,捉到这些人先甄别,有战犯,上交。其余的人,带回去,等当地的日军投降,交给日军,让他们统筹回国。
  这次不一样,酒仙去世,他两个儿子很快就知道仇人是谁。那个汉奸已经伏法。日寇中队长一家因为可以算给日本政府做事,又是负伤的人员,所以住在县城军营里,一直没有机会报仇。这次捉住了,作为排长的酒仙的大儿子决定违反政策,把日寇一家拉出来,叫他们跪下,自己掏出枪。
  这时候小日本也怂了。求放过他的妻儿。这些中国军人大部分是当地人,基本上和他们都有血海深仇,说你们当年怎么不放过中国人的家人呢。
  排长不愿意多废话,骂了几句准备开打,这时候忽然闻到一股酒味,不但他,连其他战士和那些日本人都闻到了。
  他冲着飘来酒香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酒仙和杂货铺老板坐在远处的石头上,看那个样子像在喝酒。酒仙好像端着酒杯,嘴里说“网开一面,网开一面”一会,俩人都不见了。
  排长大哭着跪下,冲那边连连磕了几个头。站起来抬手一枪把日寇中队长崩了。然后把他妻子和儿子,同那群日本人一起交给上级。后来他们都安然回到日本。
  最后说推拿高手那个老爷子讲的这个故事的后续。
  八十年代,中队长的儿子来中国了,找到当地的县委书记,要见一下当年的排长,报答不杀之恩。
  排长兄弟一听就说不见。放他走是人道,但是我们并没有原谅他。
  当地县委大怒,说你们要是不见,伤残军人的各种补助就都停发。
  停发也不见。日本人只好走了。
  后来这事被兄弟二人一个军队的老领导知道,干预下来,县里才又重新补发。但是两兄弟谁也不要。当地人和搞推拿的老爷子的一致评价是:“寒透心了。”
  【活俑】
  这是新认识的一位大叔刚刚讲的。
  我现在在山东,这是出圣人的地方,同时山东人在国内大部分人印象里,都是比较厚道的。
  大叔讲的故事年代是在抗日战争时期,那时候日寇在山东很猖獗,同样,我们的抗日队伍在山东也很活跃。有一个小日本的大尉被击毙了。
  这大尉侵略成性,他留有遗言,就是死也要占据中国的土地。他的哥哥,一个少佐决定帮他完成这个愿望。
  日本人,也是信奉风水学说的。但是真有道行的,谁会给他们做事呢。这时候就有,甲,自动来找日本人了。
  甲的确是风水先生,也有一点本事,但是为人太坏,在当地混不下去。这次为日本人做事,让他看到人生中的一线光明。
  甲告诉少佐,有办法让他的弟弟早生极乐。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戏法,少佐非常相信他。风水先生找到一块地之后,告诉少佐,简单的下葬不行,需要活俑。
  活俑,就是活人陪葬,风水先生还指定,必须是小孩。在日寇眼里,捉两个中国孩子陪葬很简单。这时候甲说,一般的不行,必须八字要配合。谁呢?就是他邻居家的两个儿子(邻居和甲有仇)
  日寇少佐立刻带人去捉孩子。孩子的父母不知道日本鬼子要干什么,但是肯定没好事,当然上前阻挡,可怜,被日寇乱枪打死。两个孩子也被捉走。
  日寇少佐当即就要把他们埋到坟里。风水先生说要和尸体同一天下葬。几天以后下葬的时候,风水先生又说,不能一下子打死埋进去,让他们越痛苦越好,越痛苦怨气越大,怨气越大,对大尉越好。小鬼子很残忍。砍断孩子的双手双脚扔进墓穴。并且给他们留出空间,使之不会一下子被憋死。
  风水先生因为这个很被日本人重视,他也没有家小,就以翻译的身份住进日本军营去。
  过了一年多,一次游击队打伏击 ,战斗完成都开始转移了。月光下看见远处有两个人转来转去。队员们摸过去一看,一个日本军官一个翻译官,两条大鱼被捉住了。
  这俩交代,本来这次日寇行动没他们事,他们鬼使神差的跟在队伍后面出来。但是没有听到游击队伏击的声音,他们只听到四面八方都是小孩的哭声,这俩都快崩溃了。
  罪大恶极,一定死刑。翻译官是逃不了了,但是当时我党有政策,捉了日本人,一定要交给上级,用宽待俘虏的政策争取舆论。这一来老百姓都不答应,大伙强烈要求恢复千刀万剐的酷刑,村里几个小伙子自愿出来行刑。
  最后游击队长拍板,往上级报,就报击毙,这里立刻执行死刑。但是人死万事休,枪决也就可以了。酷刑是不能恢复的。
  当时有人想不通,但是后来大家静下来都说,队长的安排是合宜的。
  用中国的话语说,仁义,不嗜杀人能一之;用西方的话语说:在残酷的战争中伟大的中国人民依旧体现出人性的光辉。
  第062篇:变驴
  (原作者:张小河。摘自《农村神鬼怪见闻》)
  解放前村子里面有一家姓刘的,家里弟兄两个,都是长着三只手的家伙,在营子里偷鸡摸狗,顺手牵羊,反正就是好事找不到这哥俩。 
  这天,哥俩去梁南给自己家亲戚帮忙,白天干活的时候,看上亲戚邻居家的牛了。晚上回家一合计,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悄悄的到了亲戚邻居家里。 
  在早先,偷牛的都有绝招,就是用一根秃头的拳头粗细的木棒,从牛屁眼插进去,偷牛的只要在后面来回摆动木棒,牛就会乖乖的走,而且不叫。 
  哥俩那天就是用的这个招,很顺利的把牛从圈里赶了出来。再往张三营集市上赶的路上,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哥俩被过来的一辆马车都给撞死了,而且那个赶车的还跑掉了。等到家里人找到俩人的时候,兄弟俩的尸首让野猫野狗啃的都不成人样子了。 
  话说哥俩死了之后,家里的媳妇也快就改嫁了,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甚是可怜。好在弟兄俩还有一个叔伯姐姐,平时照应着老太太。 
  可是没多久,老太太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两个儿子浑身是血的回来找她,说他们哥俩现在已经转世投胎,只不过投的是驴胎,而且就托生在亲戚的邻居家里。现在那家人对他们非常不好,一个劲的哀求老太太把他们俩买回来。 
  开始,老太太以为事太想念儿子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可是架不住一连十好几天,都是同样的梦,老太太就有些心里犯嘀咕,于是就把这个梦跟自己侄女说了。
  老太太的侄女也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于是就说,我去梁南那家看看,不就清楚了么。结果到了梁南那家一看,那家的母驴真的下了两个毛驴子。只是这俩毛驴子平时特别难管教,于是这家人平时打它们就比较多些。 
  老太太的侄女回家后,把这个事跟老太太一学说,老太太这个伤心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于是就想方设法的托人,要把两头毛驴买回来,可是梁南那家人,也不知怎么听说这个事情了,死活都不卖,给多少钱都不答应。 
  后来据说,梁南这家把俩毛驴都卖到了河间,应该是做驴肉火烧了吧。
  第063篇:缺德医生--报应
  (文章来源:中国佛教故事网)
  医师能够治疗人的疾病,减轻肉体及精神的痛苦,使人恢复身体的健康,重新获得生命的活力和信心,因此富有医德或同情心的医师往往是病患的再造恩人,对于人类的贡献简直是功德无量,实在值得人们的崇敬;不过,如果缺乏医德和爱心,只是见钱眼开,不管病人死活的话,则可为罪大恶极、令人齿冷。因此,不管为善或为恶,其报应也似乎显得特别迅速。笔者发现,许多开业的医师其后来的果报几乎无一不吻合因果报应的定则。
  而其中最显著的一个实例便是:本省南部的一个城镇,过去有一位颇具知名度的医师,由于医术十分高明,许多医院医疗无效的病患经过四处打听之后,大都纷纷前往求诊,因此每天患者之多可谓人潮滚滚、户限为穿。
  患者如想求诊,则往往必须在上午六点便需挂号,否则在中午之前很难看到医生(这是笔者亲身经验、亲眼目睹的事实)。
  由于生意如此的兴隆,照理说应该多多照顾贫困,收费也应该尽量合理才是,可惜事实刚好相反,由于这位医师知道前往求诊的大部是由其他医院辗转而来而且非来不可的严重病患,因此医药收费也就特别的贵。
  许多患者由于首次前往,不知收费的价码,因此在取药付款时,往往要大吃一惊,而且常常发生带钱不够无法取药的尴尬场面。有些家境贫困的病患由于无力负担这种高昂的费用,曾经向医师好言恳求减价优待,或先缴交一部份,他日再补缴不足的费用,可是这位医师不仅不予考虑,反而冷嘲热讽,有时甚至向人当场指责,没钱也敢来看病。医师的太太看到这种场合时便感到非常不耐,然后便将这些病患的药水拿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倒进垃圾桶中,以便有效地“教训”这些没钱也敢来看病的患者。
  这类事件一再流传之后,许多人都不禁感叹再三,同时也异口同声表示这种缺德的医生将来一定没有好下场。
  这位医生由于求诊日众,收费奇昂,收入之丰,自然可以想象,据说在鼎盛期间,每天晚上都要雇请几位银行职员前来替其清点钞票,帮助进账。
  然而好景不长,这种盛况持续不到几年便开始走下坡,不仅患者人数逐渐减少,而且历年来所赚得的巨大财富也因为投资失误,开办工厂缺乏经验而亏损累累。后来这位医师太太又染上赌博的恶习,经常遭受郎中的讹诈,因此就在短短的几年中耗尽了亿万的财产。
  这时由于患者日少、医院门可罗雀,所开的支票均无法兑现,因此违反了票据法,最后竟然被捕,锒铛入狱。
  这位医师在短短的十几年中,由极盛而衰败,由亿万富豪变成负债累累,终至身系铁窗,蒙受牢狱之灾,实在足供“缺乏医德”或“不知惜福?
  第064篇:屠户
  (原作者:烂子柒。摘自《村野鬼事——三十个令你不寒而栗的故事》)
  在我村里,娶不上老婆的除了我三叔之外,还有一个光棍,这个人在我们村里很有名,你若想吃块肉,嘚!肯定得和他打交道。
  这个人就是陈屠户,陈屠户八岁杀鸡,十三岁杀猪,十五岁就能一个人宰牛,何其厉害。
  陈屠户的体格相貌用我爷爷的话来说,这人呐,天生就是个刽子手。
  四方八面,眼大如笼,印堂发红,须如钢针,活脱脱一个现代版钟馗。别说是人了,鬼都能被他再吓死一次。记得我小的时候,如果晚上调皮不肯睡觉,妈妈就会骂道:“再调皮就把你扔给陈屠户宰了吃肉。”听到这句话,比听到猛鬼还有效,立马就安生了,可见陈屠户的形象在我们幼小的心里有多大的冲击力。可是这样威武凶狠模样的人,却是我村里最胆小,最有爱心的人。
  按理来说,爱心二字不能用在屠户身上。你想,这人整天杀生,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与生灵,怎么可能懂得爱心?之所以你会这样想,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陈屠户。
  小村庄没有市场,人口也少。陈屠户每天都会自家的院子里杀猪,上午在村头的大榕树下卖肉,等村里人买完之后就骑上他的二八座驾,去附近的村庄兜售。当然,也有人会提前向他预定好要哪一块肉,陈屠户都会给留着,亲自送过去。下午三点钟左右,他就回来了,经过陈大爷的小卖部的时候就顺便买瓶九江米酒放进竹筐里。
  陈屠户是个酒鬼。
  傍晚时分,陈屠就在院子里摆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一大碗肉,还有一碟青菜,偶尔还有鱼,倒杯小米酒,一个人美滋滋的喝上。我小时候的年代,香港还没回归呢。改革开发正在努力的发展,人民都是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奔小康。所以,像陈屠户这样的吃法是很奢侈的。
  喝完酒陈屠户喜欢小憩片刻,或者是坐在马扎上听收音机。无比的悠闲与幸福美好。
  有人就会反驳我了,认为我说得不合理。照我的说法,陈屠户的生活美好,经济条件也不错,虽然相貌凶恶,怪吓唬人,但是还不至于讨不上媳妇吧?照我说的年代,很多人都在为了口饭挣扎着呢。
  事情发生的那年,我大概上小学二年级了吧。陈屠户具体多少岁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比我爸老,应该将近四十岁了。陈屠户娶不上媳妇不是因为他骇人的长相或者性格,而是因为他的家。
  你可能认为是家人的问题?前面铺垫过,陈屠户一个人吃饭。所以说,他是个孤家寡人。这里的家,是指他的屋子有问题。什么问题呢?
  听我妈妈说,陈屠户年轻的时候门槛都快被媒婆给踩烂了。而陈屠户也不阻拦,都是笑呵呵请进去,在屋子里有说有笑,你来我往,也有心仪的姑娘。姑娘们也是对陈屠户一百个喜欢啊!年轻时候的陈屠户虽然不能说帅,但也是魁梧性的壮男啊!那时候的姑娘们都喜欢壮男,不像现在的女生迷恋那些弱不禁风的娘炮。壮男白天能干活,晚上也能干活。一举两得。况且,走的时候,还能带块好肉回家。
  可是,怪事也来了。这些原本说得好好的姑娘,回家之后,吃了好肉,睡上好觉,第二天肯定起不来。不是发烧头疼,就是眼黑体乏。反正就是下不了床。
  但是,一块吃的人又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样的怪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村里村外都知道了,都觉得陈屠户有古怪。甚至谣传陈屠户家里有个女鬼想嫁给他,所以哪个女人想嫁给陈屠户都要受到她的折磨。更有甚者,既然还说有一天夜里听见陈屠户屋内传来女人唱戏的声音,说得惟妙惟肖,好像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似的。陈屠户当时年轻,并没有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可是当他在意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屠户后来不知道怎么信起了佛,佛家说他八岁开始杀生,双手血腥味太重,造的孽也重,所以今生注定无妻无子,孤独终老来赎罪。说到这里,我得插嘴说一句,我张爸曾经就以陈屠户的相面给我举了个例子说,“此人头顶三旋,脚踩七星,双手断掌,天煞孤星。”
  当然,我从来没有注意过陈屠户的头顶,好吧,就算注意了我也看不到,我没他那么高。
  言归正传,陈屠户信了佛之后,他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照旧杀猪卖肉,用佛家的话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照样喝酒吃肉。唯一改变的是,陈屠户杀生之前都会焚香沐浴,对即将宰杀的动物祈祷,或者跟动物们说一些话。
  比如,杀了你是为了造福人类,你为人类作了贡献,将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去陪佛祖之类的。
  然而,陈屠户人生的转折点就在这里。
  有一天,陈屠户被邀请去给一户人家宰牛。宰牛不同宰猪,得亲自去雇主家宰杀。陈屠户可以拿到一个红包还有一些牛杂。
  当时是早晨时分,太阳初生,万物觉醒。
  那是一头山牛,嗯,就是黄牛,我们那叫山牛。这头山牛拴在一棵大槐树下,陈屠户就在它面前磨刀。山牛时不时地哞哞叫两声,似乎已经知道生命即将终结。
  当天,所有人围观的观众都不禁对陈屠户竖起大拇指,这家伙实在是太专业了。但是磨那把刀就磨了一个多小时。这专业与敬业的水平就非同一般了。
  陈屠户其实也不想磨这么久的,猪是天天杀,可是牛一年也宰不了几头,如果牛不是病了,老了干不了活,哪个农民舍得宰了吃肉啊!对不对?
  陈屠户这把牛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二天是挂在墙上的。而且,上面长满了铁锈。
  磨好刀之后,陈屠户照旧开始轻抚牛头对山牛同志诉说衷肠,请山牛同志不要责怪世人,争取投胎下辈子当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之类的自我安慰的话语。
  正当陈屠户说得都快要被自己感到得要死的时候,奇迹出现了。那头山牛竟然流出了眼泪,不是一滴一滴,据我爸这位现场围观观众回忆道:“那眼泪,哗啦啦的,像下雨一样,还哞哞的叫,那场景,让人瞧了可伤心。”
  菩萨心肠的陈屠户一下子就被这头山牛给镇住了,竟然丢下牛刀,抱着山牛一起痛哭,那模样,比他爹死的时候还哭的得惨。
  陈屠户哭啊哭,哭啊哭,把围观的人也整哭了,众人一起哭啊!这下可把牛主人给整蒙了,人家让你来干活,你不干,反而哭天抢地的像死了爹娘,怪晦气的。
  于是,牛主人让陈屠户动手,陈屠户擦着眼泪说:“我不能杀它。”
  “你为什么不能杀它?”雇主奇怪道。
  “它求我放过它。”陈屠户说出令人咂舌的话。
  “牛不会说话。”
  “它的眼睛会说话,我看到了。”
  “这是我牛,你不杀,我就请别人杀。”
  你们猜陈屠户怎么着?
  他竟然出钱把牛给买下来了。话说陈屠户干了这么多年的屠户,存下了不少钱,当然,还有他的老婆本。
  牛主人一开始并不肯卖,老实人啊!说这是病牛,活不了几天了。但是陈屠户不管啊,非得买下,说就算死,也得让它自己死。
  陈屠户在我们村创下了壮举,出去宰牛不成,牵回了家。
  这件事在我们村里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赞美他的善良,也有人笑他傻逼。但是,很快就过去了。毕竟,谁吃饱了没事干,还得下地施肥呢。
  陈屠户上午在村头卖肉的时候就将山牛拴在身后的榕树,地上放一堆早早去野外割的青草,然后下午回来的时候将牛牵回家,一人一牛,成了村里一道风景。
  可是,好景不长,山牛没死,反而越活越壮实。但是,陈屠户却遭来了横祸。
  一天早上,我还在睡觉,就听到救护车比布比布的鸣笛。那时候,我们乡下小村庄能见到救护车比见到飞机还稀奇,我爬起床,跑出门外,看见救护车擦身而过,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消失不见了。
  陈屠户到底犯了什么病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非常严重,他的远嫁在外的姐姐将他所有的存款都用上,依旧还是不够。姐姐只好准备把他心爱的山牛同志卖掉凑点钱,然后,正当买牛的人来看牛的时候,山牛又做出了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情。
  山牛仰天长啸,又开始哗哗的掉眼泪,竟然挣脱了绳索,不对,是牵住它的鼻子的绳子被它扯出来了,鲜血四溅。
  脱缰的山牛,疯了一样奔跑,然后跑到村头的大榕树下,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牛头全是血,还哞哞地叫,没有一个人敢去拦,牛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撞树,场面极其血腥,极其的惨烈。
  最后,牛再也起不来了,瘫倒在地上只是哞哞地叫,半个小时这样就真的见了佛祖。
  在场的人都骂山牛没人性啊!枉费陈屠户那么好心的对它,如今陈屠户有难,它帮不上忙不说,还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牛死了,就卖不了价格了。
  陈屠户的姐姐只好请个人来宰牛卖肉。当屠户解剖到胆囊的时候,发现胆囊比一般的牛大好多,屠户取下胆囊,剥开之后发现里面有几块呈卵形,类球形的红色物体。清洗之后豁然发现,竟然是牛黄。数量之多,重量之重令人乍舌。
  到了这里,围观的人突然流下了眼泪,泣不成声。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山牛自杀是为了救陈屠户。
  现在在我们村口,那棵老榕树还在,当时牛撞击的痕迹还在,这么多年过去,可见当时的状况是有多惨烈。
  记得老爸帮我回忆这件事的时候,他说了一句。
  人啊!还是万物为善,天地皆灵呐。
  第065篇:地主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外婆娘家村子里有个地主,据说有良田数百亩,请了若干长工。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在那个贫穷的地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
  地主家姓刘,这里就把他家当家人称为刘老爷吧,刘老爷是个前清光绪时期的秀才,肚子里有点墨水,人到中年以后,刘老爷迷上了佛教,开始了诵经吃斋念佛的生活,就类似于居士那种吧。
  他还拜庙里的高僧为师,成了其座下的俗家弟子。后来在他年满五十那年,刘老爷的父亲去世了,对了还忘记说了,他母亲是早逝的。
  办完父亲后世之后,刘老爷做出了惊人的举动,突然遁入空门了。这下子可成了当地的特大新闻,人们议论纷纷,说想不通堂堂的刘老爷会这么想不开,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当和尚,真是脑袋有问题。
  最着急的还是刘老爷的妻儿,他们没想到刘老爷没给家人打招呼就突然出家了,他们不甘心啊,跑去庙里跪求他回家,他不为所动。后来他大概是为了躲避家人的纠缠吧,干脆出外云游去了。
  外婆说好像在四十年代中期,云游了十多年二十年的刘老爷突然回来了,这又成了当地特大新闻。
  这次刘老爷托人叫他儿子去了庙里,至于父子两人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的是,刘老爷的儿子从那之后,开始做起了慈善,施米施药修桥补路,以至于最后逐步把田都卖了,用卖田的钱修了学校还捐了好多给我党的军队,成了支前的模范,好像还得了表彰。
  不过短短的三五年时间,刘老爷的儿子可谓散尽了家财,大家提起他就说他是个好人做了那么多善事,但同时又有人说他是败家子,总之,是个有争议的人物。
  解放后划成分,由于当时的他实际上很穷了,算不上是地主了,被划为中农,所以在历次运动中都没有受到冲击。并且由于他做了很多善事,大概积累了不少福报吧,他的儿孙都挺争气的。现在他的后代中有大学教授,高工,公务员,军官,都混得挺不错的。
  对了,还忘记说了,刘老爷是98岁圆寂的。
  大家分析他们家的事时都说,刘老爷云游回来见他儿子时肯定是看出了今后的局势,才指点他散尽家财,从而摆脱了地主的帽子,保全了整个家庭,并为儿孙带来了福报。
  第066篇:丫头
  (原作者不详)
  “倘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再娶其它女人么?”我记得问这话是在我与君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上。
  那时,他正忙着与锅里的鲜鱼对战,根本无暇理睬我。“啊?哦,也许会吧!这得等你真死了才能说。”“什么?”我佯怒,从他身后抱住他:“你就这么讨厌我啊?”
  君笑,关上火转身抱我:“傻丫头,我答应过你不骗你。如果我说不娶可我后来娶了,不就骗了你么?”
  我也笑,躲在他怀里,快乐得像只小鸟“好吧,准你娶她。不过,不许她碰我那些漂亮娃娃。”
  “为什么?”
  “因为,那是你送我的爱的信物,死后啊,我要在那儿看着你!”
  “哇!好恐怖啊!”君大笑地抱紧我“傻孩子,你的命啊,长着呢!”
  现在,我就活在这堆娃娃里,我想象不到短短十天,我便真的与君阴阳相隔。
  我是死于车祸的。一切来的那么突然。那时,我正盘算着周末我们要去哪儿旅行,那车就飞速冲来了。其实,没什么很大的痛楚,清醒时,我看到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我抬上救护车,只觉得好笑,因为我知道那是多余的。意识到自己的死亡,我一点也不难过。我一向没什么朋友,只有君。现在仍可以陪着君,看着君就行了。管他是什么样的形态呢。想到这儿,我便大步走回家。
  家门前,我犹豫了。我记得以前听说魂是可以越墙而入的。我试了试,居然成功了!这令我兴奋不已,又来回再试了几次。嘿,做魂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钥匙省了!
  进到屋内,我逛了一圈,君还没有回来。突然想起,这是上班时间。于是又在屋内不停的溜弯儿。欣赏我们的房子是我生前最爱做的事儿。当然,死后也不例外。虽然,这间屋子,我已再熟悉不过。因为,在这儿,我渡过了我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375日。至今,我还记得结婚那天,君在家门前望着我的表情。他说:“丫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的!”是啊,我和君的。从那天起,我便不停装扮它,直至今天,我再也无法为它效力为止。
  我看到屋内的粉红色窗帘,卡通的大地毯和那堆了大半个卧室的娃娃。突然想起君每每抚摸我头发轻声说:“你真是个孩子。”时,那无奈又怜爱的样子。是啊,能把家弄像个玩具店,我不是孩子又是什么呢?只可惜再也看不到君在说这话时的表情了。
  我叹了口气,回到娃娃堆坐下。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天黑。我感到了一丝寒气。于是抱怨起君竟然忘了把我抱回暖烘烘的被窝。这才猛然想起,我已从君的生命中消失了,而且是很彻底的。我起身,开始绕着屋子找他,最后是在卫生间里找到我心爱的君的。
  他趴在浴缸上,旁边摆着许多空酒瓶,地上被吐得乱七八糟,一股刺鼻的味儿飘散在空气中。我不悦地捏着鼻子,蹲下来看他。竟发现他脸上挂着泪痕。天!我的君会哭?!那个坚强无比的他竟然哭了!多不可思议啊!我试图拉起他,可手却穿越了他的身体!我试了一次又一次,在筋疲力尽后,我决定放弃。头一次,我知道自己是这么无能的。在我的君如此近时,我连拉他一把的能力都没有。这样的妻子要来何用呢?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在他的身边坐下。除了这样陪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丫头,不要走,不要……”我听见君在叫我。我知道他是说醉话了。我笑:“傻瓜,我这么爱你,怎会舍得离你而去呢?”
  一个月后,日子渐渐恢复正常。我的君仍旧准时准点的上下班,只是不再爱笑;而我,也依旧是那个快乐的小主妇,乖乖的呆在家陪我的娃娃们,只是君不曾发觉;我们还是那样过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屋内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过。直到有一天,玲的出现。
  玲按门铃时,君正在书房里加班做他的计划书,我则在一旁傻呵呵的陪他。我想不出在夜里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访?走到客厅,便看到性感的玲和呆呆的君。
  这是我第一次见玲。她留着长长的卷发,穿着黑色的性感套装,化了很浓的妆。四周全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儿。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娃娃裙和兔兔拖鞋。和她比,我是名符其实的孩子。
  “我搬来了。”听到玲这样说,我才注意到她身边的行李袋。搬来?住哪儿?我和君的家么?我奇怪的望着她。
  “别胡闹,你给我回去”君似乎在发火。我头一次看到君发火的样子,很凶。我害怕。
  “凭什么?你老婆都死了,难道我们现在不应该正大光明了吗?”玲笑得很灿烂,可我觉得很冷“瞧!你老婆死得多好啊。多会挑时间啊。连离婚都省得你和她说了……”“啪!”我看见君打了玲一巴掌。我惊呆了!君怎么会打人呢?他平时连骂一声都不曾有过的。如此温柔的君竟然会打人?他还有多少是我不曾知道的??
  “哼!现在打我?!以前在我床上对我甜言蜜语的日子,你忘记了是吧!你可别忘了,你是答应过我和你老婆离婚娶我的!……”离婚?!君想和我离婚么?他不爱我?他竟要娶玲?我怎么一点也不曾发觉?玲再说的话,我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跌跌撞撞的走回我的娃娃堆。抱着它们。我觉得鼻子酸酸的,一股热浪从眼里涌了出来。
  原来,魂也会流泪啊!
  玲就这样搬进了我和君的家,像个女主人一样睡在我和君的床上,不同的只是君搬去了客厅。她换掉我的卡通地毯和粉红窗帘。拿走我衣橱里的娃娃裙和鞋架上的兔兔鞋。她把它们通通扔到垃圾箱里。
  君什么也不说,只默默地把它们捡回来,洗干净,再放进我深爱的娃娃堆里。然后连续不断的对我说:“丫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我望着君,心疼的掉泪。可我不愿原谅他!我无法接受我和君的生活中,出现一个莫明其妙的玲。她像个女皇一样在我和君的屋子里指手划脚,把我一点点挤出去;把我曾精心装扮的小屋变成她的家。尤其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君的欺骗。他为了玲欺骗我!他说过不会骗我的,连我死后的事儿都不愿意欺骗的君,为什么会在我还在人世时,就和玲在一块儿呢?一瞬间,我与君有过的幸福日子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堆垃圾给我扔了!”玲指着我的鼻尖对君说。我看了看四周,明白了,她指的是我的宝贝娃娃。这些都是君送我的。是我们每一次快乐的纪念。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做饭,第一次接吻……我们都异常珍惜。还说以后要留给孩子看,告诉他们爸爸妈妈有多么幸福,可如今……天!我看到了什么?君在收拾它们!他要扔掉它们么?他忘了我说过我活在娃娃堆里么?他真的不要我了?一点也再想念他的丫头?我拼命的摇头,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君把娃娃收做一堆时,玲很满意地笑了:“快点,扔了它们,我们得忘了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君看了看玲,并不理睬她。只很温柔的在每个娃娃的脸上都亲上一口,像以前亲吻我那样。“玲,你走吧!我求你了!离开我和丫头的家!我不会扔了它们,也不能扔了它们!我的丫头活在里面,她在看着我啊!”
  玲愤怒的望着君:“你说过,你爱我,你是我的!”“不是,不是!对不起,我骗了你,骗了丫头,更骗了我自己!”君失声痛哭“我只爱丫头,只爱她一个啊!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她,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我奔上前,像以前一样抱住他的后背。泪水横飞,我不能不原谅他啊!
  不久,玲搬走了。像来时那样匆忙。连声再见都没和君说。我想她是伤心的,我看着她忧郁的背影想为她做些什么,可有心无力。我不恨她,只希望她以后一切都可以很好。就像我不恨君一样,我知道爱一旦深入骨髓,就不懂怎么会恨了。
  玲走后,又恢复以前宁静而冷清的日子。君把我们的屋子恢复原样。没事儿时便捧着我的照片发呆。要不就一夜接一夜的不停工作。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看着他日渐清瘦的脸庞,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欣便是在那时候闯入了君的生活。
  欣与君的相识平淡无奇。那日,欣刚搬到隔壁的空屋,可保险丝断了,便来向君借。
  我知道君看到欣时愣住了,因为我也愣住了。欣与我长得出奇的像。只是眉宇间多了份成熟。我看到君抱紧欣叫她丫头时,欣莫名又尴尬的表情。忍不住大笑。我的君竟然也有此等愚笨的时候!从此,欣和君便开始了似有似无的交往。
  欣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与创造性幼稚的我是完全不同的。她常在我和君的小屋出入,为君收拾房子,做出可口的饭菜,但从不过夜。我就那么每天坐在娃娃堆里,看着她擦拭我的照片,打扫娃娃身上的灰尘,看她不厌其烦的听君讲我和他的故事……
  我打了个很大的哈欠,我想我呆乏了,或许应该换个地方。
  君和欣的婚礼是那么自然。我甚至没有一丝嫉妒。婚后的欣像以前一样,她没改变房中任何一点小摆设,包括我那堆曾被玲称为垃圾的娃娃们。望着她每日奔波忙碌的样子,我觉得像是一幅温馨而美丽的画。突然间发现我已是那么多余了。可是,我不愿离开君。
  欣怀孕了。这令君兴奋不已。初为人父的喜悦是无法言语的。他像当初娇惯我一般宠着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欣是幸福的。可我又该如何呢?这个的问题一直困惑着我,直到那日。
  那天,君外出了。我看到欣站在娃娃堆前摸着肚子自言自语“宝宝,你会很幸福的,因为你有两个妈妈疼。”然后,她摸了摸娃娃的脸蛋:“丫头,你也很疼我们的宝宝的。对么?”我明白了,欣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对我说。
  我释然了。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知道,宝宝只会有一个妈妈疼。便起身离开我心爱的娃娃们,我相信,很快会再见的。
  数月后,君与欣生下一漂亮的女儿,取名叫丫头。
  第067篇:【怪书】【上坟】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怪书】
  这是跟傻杨一块跑代驾的人讲的。
  我们把它归于吹牛一类。
  故事的主人公,是傻杨朋友的大哥,亲哥哥。所以下面就叫他大哥。
  大哥上世纪60年代生人,1985年的时候,正在做个体户。
  那时候创业不是什么好事,大家推崇的是有个好单位,加上大哥长得也一般,所以20多了还是单身。
  大哥虽然没单位,但是有个好爱好,爱看书。下午收摊不愿意在家庭父母叨咕,就去逛旧书摊。
  我们这里几个旧书集散市场,大哥常去的那个,几乎每个摆摊的他都认识,即便叫不上名字,至少脸熟。那天下午,他却在外围看到个没见过的老头。
  老头长得寒碜,穿得寒碜,连摊子都那么寒碜,一块破布,上面疏疏落落三五本书,低着头揣着手,人不理他,他也不理人。
  大哥路过他身边随便扫了一眼,书都那么寒碜,没有封面,破报纸包着,大哥不知道脑子怎么抽风了,开玩笑的蹲下拿起一本问“多少钱?”
  老头说“一万”
  大哥“啊?”
  他怀疑自己耳朵坏了,85年,一万块!老头疯了吧!
  大哥拿他开玩笑“一分钱卖吗?”
  “拿走。”
  大哥也傻了,这可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旁边几个摆摊的熟人起哄,一分钱,大哥也不在乎,买了。
  爱看书的人,买回家都恨不得马上看,这次大哥可没兴趣。自己还安慰自己呢,就当给要饭的了。晚上睡觉,躺床上没事,他随手翻开,咦,里面是从没见过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招财招桃花啊,怎么除小人远行保平安啊等等,一句话,全都是封建迷信。
  大哥做个体户接触的人杂,港台来的美女画册都看过不少,这东西真没见过,看了两页,好奇一看上面的方法也不复杂,挑一个试试。试哪个?自然是招桃花娶媳妇。
  第二天起床,大哥自己都忘了这事了。倒是他两个兄弟,一个当工人一个上中专,昨天晚上看大哥在桌上乱摆一气,还拿张纸画个不认识的,又像字又像画的东西,他俩还跟着看了一会,也没看明白。早起想再问问,大哥已经出摊了。
  平时大哥都是下午收摊,这天晚上八点多才回来,特高兴,问他干啥去了他也不说。
  后来俩兄弟才知道,那天大哥收摊往回走,遇到个姑娘摔了一跤。大哥过去搀起来,一看人家脚崴了,还带着个不小的箱子,自告奋勇送人家。
  那姑娘就是他俩后来的大嫂,当时还是一大学生,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是天之骄子呢。
  大嫂大学毕业去了银行工作,大哥生意也越做越大,2000年的时候俩人去龙虎山烧香,看相的说大嫂旺夫。
  面相大哥不懂,但是好不好看他懂,大嫂今年也50多了,跟关之琳还是有一拼的。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认识大嫂的当天,大哥回家就找那本书,找不到了。翻箱倒柜,就差上房都没找到。
  第二天大哥早早地奔了旧书摊,老头也不在。问问旁人,别人说老头就几本书,当天卖完就没来过。大哥不死心,连去了一个礼拜没结果,才懊恼不已的认了。
  更可气的是,当天书里学来的办法,本来极为简单,大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但他,当时他折腾的时候两个兄弟也看着,哥仨都没上年纪,可是不约而同的都只记得有这么回事,具体怎么做,谁都想不起一星半点。
  后来大哥自己劝自己,一分钱,只能用一次,人家就不叫你记住
  【上坟】
  一个熟人,男,20多岁,姓邵,我们管他叫邵帅。
  他老家离我们这2个多小时的车程,从他爷爷那辈就来我们这了,所以也算土著,不过祖坟在老家。以前上坟,他因为工作,学习忙很少去,这两年事业稳定了,也跟着一起去。
  老家还有亲戚,所以上完坟都要住一天。
  2013年,那是他成年以后第一次回去,不是清明节,他们那对七月十五比较重视。农历七月十五,还有点热呢。
  早晨出发,上午到了老家,稍做休息直奔坟地,家里的亲戚培坟的培坟,摆祭的摆祭,他第一次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只好在一边看着,又是个小辈,他爸看不过去,给他几张烧纸,说去边上,坟圈子外面,给孤魂野鬼烧点。
  他拿着走出坟圈子,蹲下点,风大,打火机刚打出火就灭了。左右看看,不远有个一尺上下的小土堆,他过去仗着土堆挡住点风,把纸点着,就地焚化了。
  虽说是长大后初次回去,堂房兄弟们却很热情,晚上喝了不少酒,等到躺下睡不着了,又是跟他爸睡一屋,不敢闹出大动静。怎么办,出去走走吧。
  进了院子,一抬头,满天星斗,他越看越高兴,在城里哪能看的着,而且夜间凉气下来,深呼吸几口,酒也不那么翻腾了。
  一高兴,他开开院门出去,想溜达溜达。刚跨出门槛一只脚,就觉得脚被抱住了。低头一看,是个40多岁的男人,黄净子脸,中分头,留着小胡子,只在脖子以上看得清,脖子以下,一会烈火暴烧,一会好像浇上强酸被腐蚀,一会又不知道哪来好多狗撕扯。各种酷刑不一而足.
  那人抱着邵帅的脚,声嘶力结的喊“带我回家啊,带我回家啊”
  少帅吓得不会动了,后来他说也动不了了,就那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着,那人直喊了一夜,邵帅也就站了一夜,直到家里一声鸡鸣,那人一下不见了。天还是黑的,邵帅一屁股坐倒,发现自己能发声了,扯着脖子大喊起来。
  半条街都被他喊醒了,家里人自然也都出来,赶紧扶进屋他问怎么回事,邵帅又有十几分钟才定下神,把事情一说,家里几个兄弟也都很震惊,很害怕。
  倒是邵帅的叔祖,快九十了,还不糊涂,回屋拿一本旧书,书里夹着一张相片,取出来问邵帅是不是他,邵帅看看说是。
  叔祖说这是他的叔父,当年给日本人当过翻译官,被击毙后,家族决议不入祖坟,邵帅肯定是怎么惹到他了,同气连枝,所以跟邵帅回了家。
  邵帅的父亲想起来,哦,邵帅借来背风的小土堆,在祖坟之外,就是那个汉奸埋骨的地方。
  也不知这人当初给日本人当翻译官的时候是否也不信因果报应!
  第068篇:雷击
  (来源于网络)
  在清乾隆五十七年(西元1792年)六月间,安东县发生了一桩恶人行恶发毒誓,最终遭报被雷击的奇事。今天我就给大家讲讲这个故事。
  当时安东县某村中一孕妇生产,请接生婆前去接生。孕妇平安生下一个男婴后,接生婆就在孕妇家留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去。不久孕妇的丈夫从外地回来,抱着刚出生的男婴非常高兴,准备拿钱出来祭神还愿。
  这时丈夫一摸平时藏钱的枕头,便大惊失色道:“我暗藏四锭银子在枕内,无一人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又细细一问,才知道昨夜接生婆曾睡此枕,有可能是她拿了。于是那丈夫就前去接生婆那儿索要银子,并说把一半银子作为给接生婆的酬谢,另一半拿来还愿祭神。
  岂料那接生婆一听便勃然大怒,还咒骂说:我到你家是给你老婆接生的,你家银子不见了,结果你居然说我是贼,现在我就赌咒发个毒誓:如果我是冤枉的,就让你儿子死;如果银子真是我偷的,就让我被天雷打死!这接生婆骂个不停,大家都听到了此事。
  因为古人都很重视誓言,所以那丈夫听接生婆发了这样的毒誓,就不再怀疑她了,反而怀疑是自己的老婆偷拿了银子,栽赃给别人。
  三日后,到了请接生婆洗儿的时候了,洗儿,又称“洗三”,是在新生儿出生的第三天举行的一种洗礼,是当地的一种民俗。
  洗儿当天接生婆不来,让她女儿来洗。当天夜晚,婴儿突然暴死了。夫妇俩人伤心无比,用木匣作棺埋葬婴儿,同时大哭着说道:接生婆的毒誓应验了,我们的孩子死了,看来我们是真的冤枉了那接生婆。
  这时忽然电闪雷鸣,人们都听到一声霹雳巨响,全村都被这一声霹雳惊动了,当时就有人跑出来看哪儿被雷打了。这时只见村里空地上跪着俩妇人,她们俩人都已被雷打的焦黑了,她们尸体手上各捧着两锭银子。
  大家一看,那俩妇人正是接生婆和她的女儿,而那银锭正是产妇家被偷的银子。而夫妇俩所埋的婴儿,也已经从土中出来哇哇啼哭。
  乡邻一看如此奇事,奔走相告都来看那复活的婴儿。大家仔细一看,只见婴儿肚脐上露出一截针头,小心的把针拔出后,婴儿出了一点血,随后也就一切正常了。
  至此大家才知道:那接生婆偷了银子后不愿承认,便发了毒誓;她在洗儿时就唆使其女儿用针扎之法谋害婴儿,以使其毒誓应验,从而不让人怀疑她偷盗银两之事。
  可她们没想到人干的一切坏事都瞒不过天地神灵,结果她们自作自受,真的应了其发过的毒誓被天雷劈死了。而婴儿命不该绝,也被神灵救了。
  看了这则故事,真是让人感叹:做恶必有报,誓言会应验!要知道,人的誓言绝不是说说就完事了的,毒誓是会应验的。故事中接生婆发毒誓后,真的被雷劈死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毒誓应验的例子。 
  第069篇:鬼瞳
  (原作者:xinglong9941。摘自《恐怖来源 讲述一个个恐怖的故事》)
  今天讲一个我的高中同学吧,他叫晓,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与别的同龄人不同,十六七的年龄多是活泼的,但晓很文静,过分的像个女生,个子高高的,皮肤又很白,脸上血色很少,后来才知道他严重贫血。
  高中的生活并不算太紧张,每当下课同学都会一窝蜂似的冲出教室,充分的利用下课的时间。但是晓只是静静的坐在教室,看书,只是看书。他平时话也非常少,白净的脸几乎总是配以皱着的眉头。由于一件事,我们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我们的学校不远就是一条大江,我每天放学都要路过那,有一天心情有些不好,便想到江边坐坐,当我快要走到江堤边时,几乎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的晓竟然喊我的名字,我问他有事么,他说想让我帮他个忙,等下再和我说,先跟他走,虽然有些不愿,但是毕竟不好推辞就随他去了。
  走了很远以后,他对我说:忧,刚才如果我不叫你,你会掉到江里。 我那个时候觉得他非常无聊,就说了句神经病,掉头就打算还去江边.
  他却急了,叫住我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对我说道:我是阴阳眼,刚才看到江堤边上,有个人扒在江堤边缘紧紧的盯着你,但是那人全身都在冒水,嘴角也是划开的,那是被淹死的鬼,准备拉你掉进江里做替身的。‘第一次发现我跟别的孩子不同的人是我的母亲,那年我四岁。。。。’
  当时我觉得没谁那么无聊吧,觉得他也不像精神病人,我打小也喜欢听灵异故事,就让他给我讲他的遭遇……
  第一次发现我跟别的孩子不同的人是我的母亲,那年我四岁,有次父母吵架,母亲带我打算回我外婆那里待几天,但是由于远,要住一天旅店,于是我母亲就带我找了家小旅店。交了钱我和母亲就进了一个小房间,可是进门我就看见一个女的背对着我们脸冲着墙一动不动的站着。那时我小,也没觉得房间里有别人不妥,我母亲累了,就躺在床上。这时那女的就转过身来了,走到我母亲跟前朝我母亲一个劲的吹气。看到我一直盯着她看就恶狠狠的瞪我,那样子非常吓人,那脸的颜色就像打了层厚厚的粉,还稍稍带点青色,我害怕就哭了。我母亲很纳闷就问我为甚么突然哭,我就告诉她:那个阿姨朝你吹气,我看她她就瞪我。母亲一听,首先一哆嗦,然后果断抱起我出门,换了家旅店。第二天就听说那家旅店煤气泄漏,但是只熏死了一个房间里的人。
  后来我经常看到各种与正常人不同的人,他们有的没有胳膊腿,只有个躯干在地上爬,专门舔沙子吃,有的骑在人的后背像对我母亲那样吹气。慢慢的我终于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我可以看到鬼,而且我发现被鬼跟着的人最少都会得病,于是我经常提醒那些人,因此我得罪了很多鬼,它们就警告我恐吓我,甚至想害死我。于是我尽量不去看它们,尽量不去管,但是看到了我却又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人去死。
  但是也有我即便提醒了也无济于事的,那次我14岁,我有个姑姑,我打小她就非常疼我,但是那年我家突然得到姑父的电话,说我姑姑病危,我们一家三口就去了医院。姑姑是两天前生的怪病,刚开始是胸闷,以为是小毛病没当回事。可是后来发现胸部那里开始腐烂,到医院根本查不出是什么病。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再看我姑姑,才两天时间整个胸几乎没什么肉了,都看的见胸骨了。天刚有点黑,我就看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人从墙里走出来,对着姑姑的胸口呕吐,我就叫了起来。家里都知道我有阴阳眼,所以明白了姑姑是被鬼缠身了,马上去了我们那里的寺庙,请了我们那里很有名气的老和尚来。老和尚只看了半分钟就甩了一句:自己做下的孽只能她自己还。然后就走了。

  姑父对我们就哭了,他说他们两个开办食品厂,为了食品口感更好,就违心添加了种化学添加剂。人吃多了会发生不停呕吐,时间久了会肠穿肚烂。姑父不忍心再让姑姑痛苦,联系医生准备注射安乐死,他们的食品厂也被姑父变卖捐出去了。所以我相信善恶各有报的说法。
  当然,我也见过帮助人的鬼,那是我小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孤儿,父母双亡的,生活很贫苦,他经常遭同学欺负。不过他很善良,很喜欢帮助人,慢慢的大家都开始对他友好了。有次放学,我就看到他身后跟着一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走路脚却不动,是飘着走的。我就知道这个老太太不是人,我怕对这位同学使坏就跟着一起走必要时提示他下。走到一座楼下的时候,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老太太就用力一推我的同学,我的同学就摔倒了,然后从楼上掉下来个花盆正好砸到同学没倒之前的地方。然后老太太就又飘走了。那同学起来还对我说幸好不小心绊了一跤。
  第070篇:教书匠
  (原作者:木瓜果。摘自《我也来晒故事》)
  我的三叔公公[公公的弟兄]年青读书的时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学生。三叔公公不仅成绩好,而且还是班级的团支部书记,学校里出名的活跃份子。
  一九五六年三叔公公高中毕业,因成绩和政治表现都十分优异,被提前保送到北方一所著名的军事院校上大学。三叔公公的书读到这样,不说是“十年寒窗苦,一举成名天下闻”,也完全可以说,一条宽阔而灿烂的人生之路已经展示在了三叔公公面前了吧。
  三叔公公和同学们在各奔前程之际,都开始互相赠送照片,三叔公公的照片自然而然的也到了好多同学那里。
  其中有一个同学,他的一个亲戚有爱给人家看相的爱好。一天,同学的亲戚去那个同学家玩,无事中让那个同学把同学的照片拿出来让他看看,他来预测一下各人的前途。于是同学把所有同学的照片都拿出来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我三叔公公的照片在内。
  同学的亲戚一张一张照片的端详起来。这个如何,那个怎样,个个人都评判了一通。轮到我三叔公公的照片,那人拿着三叔公公的照片左看右看看了好长时间,最后说,此人将来是一个教书匠!
  同学听了大笑,说自己的亲戚,你说别的人我姑且相信,但是这个人你肯定是看错了!
  他的亲戚看着他,说怎么看错了?同学说,你知道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什么人?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我们年级里的头块牌子!人家这次已经被保送到军事院校了!你还说人家将来是一个教书匠呢!
  那人又认真的看了看三叔公公的照片,最后摇摇头说,我绝对没看错!同学的那亲戚说了这句话之后,还特别加重语气的说“此人将来充其量是一个教书匠!”并且提出可与他的亲戚——三叔公公的同学打赌,以示他的准确程度。
  再来说我的叔公公吧。
  一九五六年新学年开学的时候,我的叔公公拿着北方那所重点军事院校的入学通知,意气风发的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以后,三叔公公在学校里生病了。而且生的是那种当时让人唯恐回避不及的也很难治疗的肺结核病。想想吧,一般普通大学也不能允许一个肺结核病人的学生继续学业,何况是一所军事院校呢。三叔公公就这样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乡。
  三叔公公在家乡农村用土郎中的药方子治疗养息了一年多时间后,他的肺结核病居然神奇的好了。
  三叔公公历来是一个爱书如命视学习如命的人,病好以后,他心有不甘的参加了高考,结果三叔公公没有费多大劲的就考进了本省的一家名牌高校。虽然这家大学与北方那家名牌军事院校对个人的前途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当三叔公公拿到那份高校入学通知书的时候,还是高兴的笑了。
  然而,三叔公公的高校学习生活刚刚步入第二学年,他的旧病竟然又复发了。苦命的三叔公公只得再次无奈的告别校园,回到乡下。
  三叔公公这一病,就是两三年,虽然还是吃土郎中的药又治好了病,但是三叔公公那时也已经二十四五岁的年龄,上大学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遥远遥远的再也无法实现的梦想了。
  三叔公公在穷山僻壤的家乡苦度岁月的最初那一段时间,精神几乎崩溃,三叔公公常常叹息自己是一个“人能,命不能”的苦人,我的奶奶[爱人的奶奶]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又是唯一在农村的儿子成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心痛呀,生怕三叔公公再憋出一个什么病来,也不问三叔公公什么意见,就让人给三叔公公说了一个丫头[就是对象的意思]。这个丫头,后来就成为了我爱人的三婶婶。
  三婶婶人很勤劳能干,家庭成份也好,但是三婶婶从未跨过学校的门,扁担倒下来的“一”字她也不认识。我和爱人谈恋爱的时候,第一次去爱人的老家,住了三天后,我们要离开了,但是三婶婶极力挽留我们多住几天。我们说已经三十一号了,该回去了。她说,那明天才三十二号,不急着走。
  这里说三婶的这个笑话,是让大家知道我们三婶确实是一个丁点文化基本常识都没有的农村妇女。好在三婶不会上网,不会看到我的这段话。否则,她会骂我搬她几十年前的东西来出她的洋相了。
  一肚子墨水的三叔公公与一字不识的三婶婶结为夫妇,在我们看来,真是历史的一个误会。所以,三叔公公在婚姻后的前好多年,与三婶婶在感情上都有一些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不和谐。这不能全怪三叔公公,他和三婶婶之间的文化差距,确实是太大了。
  六十年代末期,各级权力机构都在搞“三结合”, 连大队这个最基层的权力机构也搞了三结合。三叔公公因为是家乡那一方最有文化的人,并且家庭政治条件过硬,就被结合进了大队。
  三叔公公的大队干部一干就是十几年,不说别人,就是三叔公公自己,也认为自己一辈子就是一个与泥土打交道的人了。然而,三叔公公的命运却仍然准确无误的向着同学亲戚的预测一点点的行进下去。
  八十年代的初期,当地的镇中学扩班,加上一批老教师退休,师资力量十分缺乏的情况下要吸收一批民办教师。三叔公公的命运也因此来了一个峰回路转,成为了那个镇中学的一名民办数学教师。并且渐渐的成为了那个镇中学数学一科的台柱子教师。
  三叔公公的民办教师干了十好几年。那个县每过一二年,都会有一批民办教师通过业务考核和考试转为公办,而我的三叔公公,尽管业务考核反映很好,笔试成绩很好,但是就是转不了公办。理由是,三叔公公的年龄偏大。
  三叔公公那个急呀,再转不了正,自己可真的就是一年老过一年,再没有转公办的希望了。为了三叔公公,我们所有的亲属,远的,近的,只要能帮上一点点忙的,都动员起来了。最后三叔公公终于在退休前两年,完成了民办转公办的传大转折。
  呵呵!真正是应了三叔公公同学那个亲戚所断言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教书匠!”的面相预测! 
  三叔公公七十多岁了。现在他说到几十年前同学亲戚看他照片说他充其量就是教书匠的那事,还无限感慨的说,命在那里,不信不行啊!
  第071篇:嘲讽他人
  (摘自《寿康宝鉴》)  
  明朝末年苏州有一位姓秦的书生,平生好学多才,尤其擅长作诗谱曲。但人品极其轻薄,喜欢讽刺人。
  见到相貌丑陋的人,当面就能作出一首诗来;若听到有什么可笑的事,只要一入他的耳,就马上可以完成一首歌,以此嘲讽他人。
  他的好友开后门进学堂,秦就作《游宰诗》一百首“贺”他;邻居家有男女丑事,秦就作《黄莺儿》十首“赠”他。
  风花雪月,捕风捉影,写得有声有色,其作品流播人口,达于远近。
  秦书生因此而屡屡受人打骂,且被告到官府,甚至要除去他的功名,但他还是不改正。
  晚年忽得疟病发狂,吃自己粪便,拿刀自割舌头。家人夺去刀,将他锁在空室中。他找不到刀,于是就自嚼舌头,细细吐出,臭闻户外。后来从窗户缝隙看见庭院中有劈柴斧头,就奋力冲出窗外,取斧自斩而死!
  【批】
  于觉世说:以秦书生的才华,用来劝人向善改善民风是不难做到的,可为什么要把这种才华当作自己杀身取祸的工具? 这与用隋侯的宝珠去弹雀,用太阿的宝剑去砍柴有什么两样?
  最近有一书生,自认为是个奇才,考试必中。然而喜好把经书的圣贤教诲拿来作戏谑之谈,后来屡次被推荐录取,每次皆因后场有讹而名落孙山,这都是毁谤圣言教诲的果报。
  世间有点才学的人士,往往犯此错误而不知其非。
  噫!如此读书,与优人演戏有何不同?读书人的形象就是被这种人败坏的。
  第072篇:七巧桌
  (原作者:想念小白鞋。摘自《木.缘 (重新来过) 说一说那家木制品店的故事,一个奇异的老木匠》)
  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进来了。
  “和老板,您还记得我吗?”人还没有站定,他就开口了。
  和老头厌恶得皱皱眉头,看了他一眼。和老头是性格平静的人,他不喜欢吵闹和急躁。这个人他倒是有印象,他来做什么?
  和老头没有吭声。
  那男人一看,似乎有些着急。“就是03年的时候啊,我爸爸,来您这里买了个东西啊。还有我。”
  “人老了,记性不好咯。”和老头摇摇头。
  “您肯定记得的是不是?”男人似乎更着急了。简直有些手舞足蹈地解释着。“我爸爸姓袁,叫袁有钢啊,他那会老是来您这里坐呢。后来,他买了一套桌子……”
  和老头突然觉得很希奇啊,又有些好笑。其实他记得的。那袁老头是有一天很巧合走到了这条街,走进了这家店。他进来的时候,用粗糙的手一个个抚摸着店里的家具,脸上有着一种幸福感。
  就因为他的幸福感,两老头熟络起来。因为年纪相仿,而袁有钢曾经也是一个木匠,两个人都很投缘。聊起来的时候,常常讨论木料和做工。
  听到他说一套桌子,和老头一想,自从这袁有钢家搬走了,两人就只能个把月才聚聚。算一算,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和老头似乎就是要这个人着急,他故作沉思,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男人刚舒了口气,和老头又摇摇头。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你看,你看,这个就是我爸爸。”和老头接过照片,照片比较新,照片上的人不见得很开心。
  “哦,原来是有钢啊。”和老头把照片拿住,然后放进抽屉里。男人明显没有在意照片的去向。“有钢好久没有来了啊。”
  “我爸爸他病了,现在在医院呢。那个,和叔,我爸爸那有一套桌子,恩,七巧桌,那天,是我来帮他搬的。您记得吧?”
  和老头一下就明白了。
  袁有钢搬家之前,送给和老头一套木匠工具,不见得多值钱,但是这是一个木匠的全部行当啊。这样的情谊,让和老头有些感动。和老头想了想,就想把那套七巧桌送给他。有钢到他的店子里,最喜欢的,就是那套桌子了。常常把它摆弄成各种造型,然后就像看着自己的作品一样满足而骄傲。
  七巧桌,就是由七张小桌子组成——一张方桌,大小不同的五张三角形小桌和一张呈平行四边形的小桌。七张桌子可任意组合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类似于古代的智力游戏“七巧板”。在古代这算是较早的组合式家具。由于每个桌子角度都不一样,又要组合的时候完全契合,  那么在制作起来,比如下料、开榫以及各个几之间这个桌边的长度的配合上都是要求严格,难度很高。而和老头要送有钢的,是用柚木做主料,并且配上一些檀木。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上好的家具了,价值不菲。
  有钢不肯收,他知道这套桌子的价值。
  和老头开口了:“有钢啊,万物都有灵性。这套桌子在我这里很多年了,之前有人出高价,我硬是没有卖,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不是真的懂,真的爱。你那么喜欢它,它跟了你,一定是很开心的。我话不多,你要是看得起,你就拿走。”
  有钢感动不已,就在店子里哭了起来。他孤身很多年,子女有自己的世界,老了交了个朋友,却是那样重情义。
  后来,有钢带着人来把桌子搬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叠钱。和老头也不二话,数也没数,把钱放进抽屉里。
  和老头打断还在说话的男人,说:“我想见有钢。”
  男人很为难:“这个,这个……”
  “不然,你也别想要那桌子。”和老头冷冷地说。
  男人脸突然红了,点点头。
  医院里永远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和老头年轻的时候,得了很严重的胃溃疡,胃切了三分之二,现在又来医院,让他很不自在啊。
  有钢躺在病床上,几乎感觉不到他在呼吸。他盖着被子,尽管如此,那塌陷的线条还是显得他十分瘦弱。针水滴的很慢。他的床前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有一个就是上次来的男人。
  和老头进门,就闻到了一种腐朽的味道,他知道那是很奇特的味道,是死亡的标志。
  “有钢,有钢。”和老头轻轻唤着。
  有钢儿子站起来,介绍到:“和叔,这是袁林青,这是袁林燕,我叫袁林华。老二,老三,这是爸爸的朋友,和叔。”
  和老头摆摆手,算是招呼了。上次的男人,也就是袁林华,找个借口带着弟妹出去了。
  有钢睁开眼睛,看到和老头,似乎有了些精神。“老和,你来了,咳咳,你不来就不成了啊。”
  和老头笑笑,“你呀,怎么就生病啦,也不要我来看看你?”
  “我怕是不行了,也好,省得让他们给气死。”有钢坐起来,这是那么久以来,他最有精神的一天。和老头也不说话,有钢知道他脾气,就自顾自说起来了。
  自从有钢把桌子搬回家,他是喜欢的不得了。他的子女都成家了,自己孤身一人,那桌子就成了它大玩伴,他没事,就喜欢搬一搬,拼凑个什么图形。这七巧桌就像他的孩子,有时候调皮,什么也拼不好,像在逗他玩。自己倒也过的开心。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边擦拭边和它们说话。
  有钢说一会,就咳嗽几下,歇一歇。
  “你送我的时候,要我不能用丝布擦。人啊,老了就忘记了。我当时也没有想什么,那天偶然翻到一块好的丝布,我就拿它擦了。”
  有钢笑笑看着和老头。
  “没事的,你知道没事的。”和老头也笑。
  其实这和老头的店,不是自己开的,而是别人送的。所谓万事有灵性,何况是吸收了天地精华的树木呢?这些树木在木匠的手下,有了另外的形态,它们灵性不变。
  和老头卖东西,一是真心喜欢,真心买,买了不退,也不能送人。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知道破坏了会怎么样。这些木织品也在选主人的。至于另外的说明,比如有些不能沾水,有些不能碰丝,除了和木理有关,更多的则是和灵性有关。一但激发了,就更有灵性,也就更不能随便了。
  和老头送有钢的七巧桌,就像一家人。用丝,丝是带电的。一下,就让这一家子更有灵性了。但是,这些不伤人,所谓魔由心生。到不同人手里,自然有不同的故事啦。
  好比之前的圈椅,梨花见水,当然就活了不是?
  有钢又洋溢出了那种幸福的笑容。“呵呵,我以前听我的师傅说,不是所有人都能造出有灵性的家具。现在我是真的见识了啊。老和,你真的是个奇人啊,可惜,没有机会听你说了。你肯定有很精彩的故事啊。”
  和老头嘴巴动动,想安慰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死亡的气息,说明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有钢又说:“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只是,我放心不下它们啊……”
  话说他这么一擦,就听见咯咯的笑声。他以为自己耳背,一听,真的有。他随着声音找,是那套七巧桌。
  有钢自己曾经是木匠,他听自己的师傅说过。木,集合天地灵气,人伐之成材,其灵性不去。经异人加工,能有灵寄存于内。其木观之有光,抚之定神,乃上上品。他以为只是传说,莫非,是真的?
  有钢把手放在七巧桌的面上,那声音就在脑海中。有钢很兴奋,你们活啦,你们活啦?
  从那以后,这些七巧桌就像他的七个孩子。他还是常常摆弄他们,然后乐的哈哈大笑。自从老伴去世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很久都不会冷,他觉得十分贴心,他还给七个桌子取了名字,他觉得他们都有自己的个性。他不觉得孤单了,自己越活越年轻了。
  有钢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个事。
  那天,林华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这个人带着眼睛,干干瘦瘦的。那人一进门,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七巧桌。
  有钢十分反感,找了个借口,就把他们送出去了。有钢的这几个孩子,心思都很重,也很少来看他。有钢也不计较,自己有退休金,有房子,也不靠他们。
  “人,有时候还不如这木头,有灵性,会心疼人呢。”有钢叹气。“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林华叫了个专门鉴赏的家伙。林华见过那七巧桌,后来偶然听说那东西应该很少见,很贵重,就偷偷把那人叫来了。”
  和老头自然知道鉴定的结果。这个家具在店子里有年头了,他到店子里的时候就有了。做工还是什么,都很讲究的。年代不是很远,但是也是上品。这样的成品现在很少,应该很是值钱。
  “现在我这一病,不知道家里会闹成什么样子啊。”有钢眼睛里银闪闪的。
  林华开始常去看有钢,每次爸长爸短的。有钢还以为儿子突然明白他的孤清了,很欣慰。时间一长,林华开始提起那套七巧桌。有钢心一下就凉了,原来都是为了他百年之后那桌子的归属啊。
  林华的异常,林青,林燕很纳闷。但是大哥这样,他们也不能落后啊。有钢家,是从来没有那么热闹了。他们有时候带着孩子来,孙子让有钢十分开心,但是每次看他们在七巧桌周围,他的心就一紧一紧的,生怕弄坏了一点。
  这天,有钢和林华的谈话就被听到了。
  “不行,我有自己的打算。”有钢有些不耐烦。
  “爸,你知道值多少钱吗?现在我孩子要上大学了,我做生意又赔了些钱。”林华不放弃道。
  “多少钱也不行!”有钢斩钉截铁地说。
  林青刚好到门口,听见这话,他就站住了。等前前后后听了个七七八八,林青马上给林燕打了电话。
  林华显然没有想到弟妹知道了。一开门,刚要招呼。林燕就冷冷地说:“我还以为大哥是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原来是被钱砸晕啦。”
  林华有些无措,马上又恢复过来。“你怎么这么跟大哥说话?”
  “哥,你怎么能这样。爸爸的七巧桌我们也有份的。”林青也开口了。
  “你说吧,那桌子值多少钱?”林燕问。
  一看是这个状态,林华只能无奈地说了。“几十万吧。”
  “几十万?”林燕跳起来,“你居然要独吞?爸,我是您唯一的女儿,现在又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你可不能偏心啊。”
  林青也不甘示弱:“爸,从小您就疼我。小军也是您最心疼的,他那么有出息,我还想送他出国深造的。你看……”
  “这是我和爸爸买来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啊?虽然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也不能乱来啊。”林华也坐不住了。
  “共同继承人,你懂吗?”
  “就是就是……”兄妹三个,就吵起来了,弟弟妹妹暂时站到了一边,和哥哥争执着。
  ……
  “不要吵了,我还没死呢。”有钢一下就火了。“滚,都滚。”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走了。门一关,有钢就哭了。他慢慢走到七巧桌面前,眼泪就一滴一滴滴在桌面上。有几个声音,齐齐叹了口气。
  有钢说到这里,看着和老头,拉着他的手“老和,我这,都是气出来的啊。”
  有钢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不到自己的孩子脑筋都用这些上了,为了钱,兄妹不和。要是自己死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门还是天天有人敲,兄妹三个谁也不放心谁,约定看老爹只能一起看。有钢不想开门,只想一个人安静。三个人也识趣,不开门,也就走了。
  这天,三个人就在有钢门口吵起来了。有钢连续十几天睡不好,一听见他们吵,又气又悲,一口气,就提不起来了。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慢慢就瘫倒在地。
  三个人吵的厉害,突然听见咚的一声。忙又敲门。没有人应,三个人才着急起来。说来好笑,现在有钢家的钥匙是哥哥保管外面门上的,弟弟妹妹保管里面门耳朵。三个人把门打开,看见有钢已经晕了。那七巧桌里那张方形桌子,也在地上。
  那一声巨响,就是它倒地的声音。
  “这不,我住进了医院。”有钢呼呼喘着气。
  门外,又是一阵吵闹。
  只听见一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你找那个老家伙来不就是要证明桌子是你的吗?告诉你,不是你买的,只要是爸爸的,就有我们的份。”
  林华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不分给你们,只是我要多一些,是,是我和爸爸一起买的。”
  林燕“哼,那让爸爸说,是不是你买的。”
  世界就是这样,太多太多的人,因为金钱反目成仇,有时候血缘这种东西太缥缈,太虚无。它们在我们的身体里,但是却看不见,也不堪一击。也许,唯有流血的时候,那片红才会提醒,我们的身体其实那么亲密。
  和老头叹口气,“你要怎么办那?”有钢又笑了,“我还有一个心愿,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个骨灰盒。咳咳。我知道你店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这些死人用的东西,但是,我只想你这个老朋友送我最后一程。”
  “好。十天。”和老头起身,准备告辞。
  “十天以后,你到我家里来吧。医院我不住了,反正是个死,我想回家。那群孩子还在想我呢。十天,我一定等你。”
  和老头一出门,争吵的三个人顿时安静了,和老头眼睛都没有斜视,径直走了。
  和老头在店子后面的一间仓储里翻找着。来到这家店里的人,都会很迷惑,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空间,那小小的铺面里面居然有那几间房屋。
  和老头才来的时候,也迷惑不解。这是什么样的格局呢?他初初到来是还是个普通工人,进过矿洞,和所有工人一样,背篓里放几斤白酒,随时保暖。那天,也是个机缘吧,当他的师傅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的泪花让他无所适从。
  和老头翻出了一块柚木,没错,这就是七巧桌的剩料。七巧桌是师傅的师傅做的,还是师傅的师傅做的呢?谁也不知道,这也是店里的规矩,店里的东西虽然都是师傅们自己做的,但是谁也不知道确切是哪一代的店主做的。做好了,就放在店里,从家具,到小的工艺品,这些木制品有些在店里放了很多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自己的主人,只是痴痴的,安静的等。等一个没有被约定过的约定。
  加工以后,在仓储里会留下一些剩料,留着有很大的用途。比如现在。
  锯料,测量,刨,凿,打磨。那墨线被轻轻拉起,嘣的弹在木料上,留下黑色的遗迹。和老头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复杂工序的东西了。店子里的东西太多了,他只想在自己的有身之年找到它们的主人,他这些年都只用木料做些小玩意儿,纯粹是打发时间了。
  和老头的老伴看他那么认真开始做,图纸上是个骨灰盒。有些不高兴,多不吉利啊,但是也没有说话,那么多年,太了解他了。不该说的,说出来只会不开心。和老头是个心里有谱的人,也不会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的。也就由他。
  其实用柚木做这个东西是有些不合适的,不是上上选。和老头很清楚有钢的想法,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是要和老头给他想个办法让那群孩子能一直陪伴着自己。木匠人有规矩,你说要什么样式什么东西,我做,你就不能再过问。这是尊重,是行规。
  抛光,上漆。
  一切都那么完美。
  和老头连续工作,只为了让这个漆能干透。必须要三天三夜。
  上了这个漆,不仅防水好,耐酸耐腐,传说,这古老漆树上下来的漆,不会困住灵魂。
  和老头到的时候,有钢在床上不停问,来了没,来了没。
  这是约定的第十天。
  和老头来到他的床边,握住有钢的手,轻轻放在骨灰盒上。
  这个骨灰盒做的很朴实,没有雕刻的花纹,底部做了一个托底,四四方方。在正前方有一块檀木镶嵌,中间镂空,可以放往生者的姓名。整体给人的感觉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也许不是它本身,而是它散发的气吧。
  有钢手一摸到它,眼泪就下来了。不停说:“谢谢,谢谢。它们一直在哭啊,一直说要随着我啊,我,呜呜。”和老头点头,紧紧拉着有钢的手。
  有钢嘴巴里还在念叨,“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
  三个儿女再也坐不住了,眼看爸爸就要咽气了,难道真的平分?谁都知道,爸的这口气就是等着这个老头的,这下心愿了了,要是一下去了。做弟妹倒还好,这大哥原本就想独占的,要是老头一咽气,那怎么办啊。
  林华扑通跪在床前,“爸,您看,您还是立个遗嘱吧。这桌子,是我帮您搬来的。爸,律师我都叫来了。”和老头这才注意,满屋子的儿孙里,有个陌生的男人。他一直在抽烟,显然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了。
  林燕把孩子叫到身边,“快给你爷爷跪下!”孩子看爷爷的样子,有些害怕。不敢悖逆母亲,跪下了。“爸,这不行啊。除了桌子,
  还有这房子和您的存款什么的,都是我们共同的。要不,大哥拿了桌子,就要给我们姐弟钱,也不能再分其他的。我打听过了,那套桌子很稀有,虽然年代不久,也是高人做的,至少也值七八十万。要是大哥独占了,就得我说的那样。”
  “就是就是,”林青也过来了。“就像姐姐说的,爸……”
  有钢的声音突然大了,一点也不像个将死之人。和老头又闻见了那股腐朽的味道,时间到了。和老头眼睛红了。
  “有律师,那正好。”有钢紧紧抱着那骨灰盒。“现在我的神智很清醒,在坐的都是见证。”律师赶紧过来,拿出录音笔,纸张开始纪录。
  “你们都逼我吧,人呐,不如这草木啊。好,那桌子,你们平分吧。剩下的房产,变卖后的钱,存入银行,平分给你们的子女,到他们十八岁的时候一同去领取。我的存款就用做我的后事吧。这下,你们都满意啦?”
  林华有些不服气,“爸,我不同意平分。”
  有钢笑,“那好吧,不平分,就留给你们去争吧。谁争了赢了谁得。”律师把条款拿来,有钢签字。这下,三个人炸开了锅,谁争赢了是谁的啊。
  有钢喃喃地说,“一切都结束了啊,咳咳。我们在一起……”和老头走了,他见不得生死。临走前,他伸手摸摸那套七巧桌,叹口气,“去吧去吧,随着你的主人去吧。”
  有钢咽下了自己最后一口气,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满足的笑容。
  三个人还在争吵,谁也没有注意,那套七巧桌的桌面,七个,齐刷刷地,裂开了。裂痕,甚至满了整套家具。
  它们会和它们的主人一直在一起吧,即使是黄泉路,也作个伴。
  那些凡世可怜的人啊,你们争的,不过是一堆破柴啊。  
  第073篇:劫车
  (原作者:翼霆。摘自《超惊悚短篇故事(转载)》)
  李超在马路上奋力狂奔着。
  后面跟着三个追赶他的警察。
  「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李超汗如雨下边跑边想。
  本来想说跑到邮局拿着菜刀大喊抢劫,然后随便捞个十几万也好,起码这几个月的开销有着落了。
  没想到刚喊完突然看到三个警察就这样恰好的走了进来,结果什么油水都没捞到还要这样被警察追着跑。
  他越想越不甘心,不过当务之急是先甩掉身后的三个警察。
  突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台开着门的公交车。
  「跑上去避一下吧。」他想着,加快速度窜到了公交车上。
  「呼、呼…」他拿菜刀对着司机说:「我在躲警察,不要跟他们说我上来过。」然后他偷偷摸摸的躲到车掌位置后面的椅背底下。
  「可是,先生…」司机想说什么。
  「不要废话,没看到我手上拿的刀吗?」他挥舞着手中亮晃晃的菜刀,威胁着说。
  这时他才注意起车内的乘客。很意外的,乘客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慌张或惊恐,反而还是如常做着自己的事,看报、聊天,似乎完全不当自己存在。
  「也好,省得麻烦。」他心里暗暗的说,然后偷偷从车窗望了出去。
  那三个警察已经走到附近,似乎遍寻不他,脸上一副头痛茫然的样子。
  「哈哈,真痛快。」他不小心哈哈大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把嘴捂了起来。
  似乎也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其中一个警察突然朝他的方向指了
  指,然后一起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糟了!」他赶忙朝着司机大喊:「你还不开车?」
  「可是…」司机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还有一位乘客还没来…」
  「马的!」看到警察越来越近,他冲到司机旁边,把司机从驾驶座上拽起来一推,司机跌跌撞撞的摔出车外。
  「老子我好歹也开过几年出租车,你不开我自己来开!」
  于是一台没关门的公交车突然加速,快速驶离原地。
  「哇哈哈!」他看着后照镜警察越来越远的身影,得意的大笑:
  「死条子,就不信这样你还能追得上来。」
  突然,公交车前面出现了一道迷雾,他来不及减速,车就这样直驶进了迷雾里。
  「格老子的,这是怎么回事?」他愣了愣。
  车子就这样一直行驶,直到一座桥前面,车子像知道目的地一般,自己熄火停了下来。
  「到了啊。」「终究还是到了嘛。」「真不想这么快到啊。」乘客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整理整理衣服,鱼贯的下车。
  「这里是哪里…吓!」李超本来想抓住最后一个下车的人,问问
  这陌生的地方到底是哪,没想到一接触到那人的肩膀,马上吓得把手缩了回来。
  好冷!这…这是活人的体温吗?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下,没有血色的脸咧开嘴微笑,然后腐臭的血水从他的口中汩汩流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他抱着头发狂的惨叫。
  「你在鬼叫什么啊?虽然说鬼在叫本来就是鬼叫。」一旁有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转头一看,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这、这不是传说中的马面吗?
  「今天司机换人了啊?」马面手里拿着张单子,一个劲的勾着,大概是在清点鬼的数目。
  李超吞了口口水:「马面大哥,我、我是活人啊。拜托你,告诉我怎么回到阳间好吗?」
  马面看了看他:「人怎么会跑到阴间里来?原来的司机呢?」
  「被、被我推下车了…」他紧张的说。
  「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替补司机的人选,我看,在找到下个司机之前,你就继续在阴间开公交车吧。」马面无所谓的说。

  「怎、怎么这样…」李超颓然坐倒。
  据说李超到现在还在开着阴间公交车。
  如果,你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看到司机是个庄稼汉,右手边插着一把菜刀,还边喊:「格老子的,你到底上不上车?」
  还是,等下一班公交车为妙。
  第074篇:古牧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我家的狗,可是从来不会咬人的唷。”
  每逢有邻居抗议王太太出来溜狗不系绳子的时候,她总会这样娇滴滴的回答,至于那些被狗吓到脸色煞白的老人或孩童,那些惊叫声与愤怒的白眼,王太太一向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
  有时候兴起,她还会尖哨一声,让那只体型硕大的古牧犬象离弦之箭一样直窜出去,这样一来,就算有那么些抗议的声音,也会立刻消失无踪。
  谁不怕呢?万一这只畜牲在王太太的指挥之下扑到自己身上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这样有持无恐,王太太也是有自己充足的理由的——花几千大洋办了狗证,难道连这样一点点小小的自由也不能享受吗?
  “我的宝贝多可怜啊,每天就那么一小会撒欢的时间!”而那只古牧犬呢,只要听到王太太发出这样的论调,也会立刻呜呜连吠,似乎是在充分表示自己心里的委屈。
  不过行多山路终遇虎,这天下午王太太照例带着心肝宝贝从楼上坐电梯到小区里溜弯,电梯门一开,古牧犬便撒着欢地往外冲,王太太落后了一步,只隐约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啊唷”,等她踩着高脚鞋跑出电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已经躺倒在了地上。
  120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宣布病人已经死亡的工作,据医生说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因为当时并没有旁人,所以王太太作为唯一的目击者,自然不会把她那条古牧犬供出来。再说她也确实觉得这件事和自家的宝贝没有什么关系——谁知道那个老太是怎么回事,不早不晚地心脏病发作,怎么能怪到狗儿的头上呢?
  不过从这天起,那条狗每次走到老太倒地的地方总要停上一会儿。起初王太太还没怎么在意,渐渐每天一到下午,如果王太太还没有出门的意思,古牧犬就会趴在门上狂呔,非要按时按点地牵着它到那里转上一圈才算完事,而且停留的时间似乎也越来越长。
  别人不知缘故,王太太可是心知肚明,不由在心中泛起了嘀咕,不会是那个老太死了以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再仔细看那只狗,就真被她看出了一点古怪来。古牧犬这个品种一般毛都特别长,不过平时总是柔顺地披在身上,唯独每天一到老太倒下的那个地方,那样细长的毛发竟然会一点点地竖立起来,甚至连平时不太看得到的两只狗眼睛也露了出来,红通通的甚是吓人。
  王太太越想越真,就寻思要去事发地点上上香超度一下,当然前提是不能让别人发现——老太的子女们到现在还满小区张贴告示寻找目击者呢。
  这天半夜,王太太等丈夫睡熟后便偷偷起床,提着一兜早已备下的香烛供品,轻手轻脚地溜出了家门。刚踏进电梯门,猛一回头,只见那只古牧犬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王太太本想把它哄回去,又怕惊动了别人,转念一想,带上狗壮壮胆也是好的,便由得它去了。
  到了地头,王太太看四周无人,便点起香烛,闭着眼在那老太倒地身亡的地方念念有辞:“……不关我的事呀,你不要来找我呀……”念到七八遍的时候,王太太忽然觉得身上寒凉刺骨,不由打了个冷颤,睁开眼一看,只见那只古牧忽然人立了起来,而狗脸幻化出来的,竟然就是那个老太的脸。
  王太太的尸体是在第二天凌晨被清洁工发现的,她的喉管被咬断成了几截,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由于同样没有目击者,所以派出所判断她是被外来的流浪狗之类的畜牲攻击致死的。当然必要的调查程序还是要走的。
  当警察敲开王太太家门的时候,第一个迎出来的就是那条古牧犬,在摇着尾巴向他们表示了欢迎之后,又蹭着其中一位女警很是撒了会儿欢,惹得对方直揉它的脑袋,直到男主人呼喝它到一边呆着去,古牧犬才不情愿地趴到了阳台上。
  “昨天晚上我有点累,所以很早睡了……不,没有服安眠药的习惯……香烛?好象平时她不大搞这类迷信活动的呀……狗?狗应该没有出去过,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它还趴在窝里没动……大门锁得好好的……”已经得知妻子噩耗的男主人努力配合着警方的调查,仔细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形。
  直到这个时候,古牧犬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添起了自己的脚掌、四肢、肩膀……高层建筑特有的劲风掠过阳台,吹拂起它长长的毛发,露出了一小搭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要不了多大功夫,应该就能清理干净了吧……
  第075篇:妖精与伞
  (原作者:漂流纸船。摘自《妖精与伞》)
  伞很旧,很破,长年呆在墙角,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会被拿出去使用一下。伞面上积满灰尘,还破了几个小洞,伞柄上长着斑斑点点的锈迹。 
  伞下住了一只妖精。 
  妖精什么时候来的伞已经忘了。只记得当时那个笑嘻嘻的小妖精就那么站在面前,皱着眉头问他:“你多久没洗澡了?” 
  伞低下头,慢慢数着身上的锈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当遇上难题,他都这么干。 
  “那个,呃……多久没下雨了呢?说不好,早忘了。” 
  妖精笑了:“我住进来好不好?” 
  伞点点头:“可以的,不过就是地方窄得很,卫生间也没有,只有自动淋浴。” 
  妖精很感兴趣地着戳戳伞面上的小洞,轻笑道:“这样也不错,至少喝水的时候很方便。”想了想,又安慰伞说:“你不用担心,我很好养的,只喝水就够了。” 
  其实伞也听说过,每把伞下,多多少少都会住上点妖精。伞给妖精提供住处,妖精则陪着伞消磨时间,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
  “你会唱歌吗?”伞问。 
  “会的。”妖精点点头,竟然开口便唱:“北飞的大雁啊,听我讲讲那遥远的南方,那金黄的菜花……咦,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伞苦着脸说:“在安静的角落呆久了,有点不太适应,给我点时间吧。” 
  妖精嘟着嘴说:“真扫兴。不过不要紧,我还会跳舞呢。” 
  伞急得满头大汗:“地方太窄,灰又多,还是算了,我怕灰呛到鼻孔里。” 
  妖精转了转眼珠:“倒也是的,你身上够脏的,这样吧,我帮你打扫打扫。”妖精说完,就背起双手绕着伞走来走去,不时俯下身来吹去伞面上的灰尘。 
  “怎么样,舒服多了吧?” 
  伞老老实实地回答:“痒。” 
  “一点都不好玩,你,闷死人了。”妖精嘟着嘴说。 
  不管怎样,妖精还是住了下来,没事的时候,就跟伞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然而令伞失望的是,妖精居然对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完全变成了伞把自己的见闻讲给她听。其实伞能讲的东西也很有限,都是雨天的事情,什么绿叶上沾满一两颗小水珠,花蕊中淹死一两只小蚂蚁之类的。但是妖精却听得津津有味,总是眨着大眼睛,满脸惊讶地说:“这样的啊。” 
  有时候妖精也很安静,他们便一起静静坐着,看墙角的蜘蛛捕捉飞蛾。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一只壁虎却从旁边窜出来,将飞蛾抢了去,蜘蛛怒不可遏,张牙舞爪地开始骂娘。伞和妖精同时哈哈大笑,笑声激起地面上积年的细腻粉尘,漂浮在屋顶漏下的几缕阳光中,伞有时候想,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惬意的。 
  下雨天,妖精和伞一起出门,雨水透过伞上的破洞洒下来,妖精一边在伞下张着嘴接雨水喝,一边仰望灰色的天空和细细的雨丝,轻叹道:“舒服啊。” 
  伞哼了一声道:“这个我早看腻了,阳光下的东西漂亮多了,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金黄的油菜花,飞舞的蝴蝶,凉爽的清风……真想去看一眼啊。” 
  妖精意外地沉默了一会,旋即又转了转眼珠,笑着问:“真的想看?” 
  伞点点头:“想得不行。” 
  妖精突然板起脸说:“有什么好看的!你看我不就行了,我是妖精,想变什么就变什么。你说说太阳是什么样子的,我先给你变个太阳。” 
  伞努力思索着:“我听说,是个圆圆的,黄黄的东西,会发光……” 
  妖精果然立刻就变,于是伞的面前真的出现个黄黄圆圆的东西。 
  “怎么样,好吧好吧?” 
  伞皱着眉头说:“呃……怎么看怎么像咸鸭蛋黄,而且没有发光……” 
  妖精大怒,气急败坏地踢了伞一脚:“要求还那么高,将就点不行啊?” 
  伞没有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妖精也赌起气来,转过身不理他。 
  然而伞沉默的时候却越来越多,还经常在墙角叹气,每当这个时候,妖精就嘟着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看。 
  有一天,妖精终于坐不住了,拉着伞的衣角轻轻地问:“还在跟我生气呢?” 
  伞摇摇头:“我是在想,可能这辈子我都没机会见到真正的太阳了。我应该很快就会被扔掉了,在这之前估计谁也不会想到用我来遮太阳。 ” 
  妖精展颜一笑:“不会的,你一定有机会,其实你的架子很好,又结实又轻巧。只要把你身上的破洞补好,再好好洗个澡,撑着出去遮太阳也是可以的。来吧,本小姐帮帮你。” 
  于是当伞不被使用的时候,妖精每天都把伞面上的灰尘吹得干干净净,这样整把伞看起来确实也光鲜了不少。这一点,还真被注意到了,那天在伞的面前,一个声音喃喃自语道:“这伞还不错,如果把几个小破洞补一下,当遮阳伞也是可以的,就不用买新的了。好吧,赌赌运气,把伞立起来,如果倒向左边就扔掉,倒向右边就去修理。” 
  妖精在伞耳边悄悄说:“我偏偏要往左边使劲,不让你称心如意。” 
  伞大急,拼命往右边使劲,结果一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抬头一看,妖精正趴在他身上,向他眨了眨左眼,露出狡黠的微笑。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妖精,伞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明媚的阳光下,伞悠然自得地环顾四周,不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零星地点缀着几家村落,小河弯弯曲曲地从村庄间穿过。几只燕子从空中掠过,微风拂面而来,带着青草和野花的香气。 
  “你看见了吗?多么美的风景啊!”伞高兴地对妖精说。 
  妖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是啊,我也看见了,金黄的油菜花,飞舞的蝴蝶,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呢。” 
  伞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了?”妖精问。 
  伞沉吟了一下,轻声说:“这附近根本没有油菜花。” 
  妖精沉默了。 
  “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呢?咱们费了好大劲才出来的不是?”伞轻轻地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带责备的语气。 
  “好的,我看看。”妖精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现在看见了吗?”伞问。没有回答,伞再问,还是没有回答,低头一看,妖精不在。伞大声道:“不要玩了,快出来吧,再不出来以后我就要收房租了。”但是看来妖精不怕,因为她还是没有出来。会到哪里去了呢?伞低下头,去数身上的锈斑,却一个也看不见了。伞忽然想起,尽管妖精的歌声很难听,却有种亲切的感觉,正如机簧滑过锈迹斑斑的伞柄时发出的“嘎吱”声。 
  不出门的时候,伞依然呆在墙角。蜘蛛才抓住的蜻蜓又被壁虎抢走了,蜘蛛一如既往地大声骂娘。伞想笑,没能笑出来,低头去看地上的蚂蚁,这是他养成的新习惯。地上一共5只蚂蚁,两只在搬东西,两只在打架,还有一只当裁判。正在打架的两只蚂蚁中,有一只缺了一条腿,另一只头上少了一根触须。 
  很久以后,伞又在一个艳阳天出门,刚好遇见另一把伞,那家伙主动跟他打招呼:“喂,你好啊,你那里住着妖精吗?” 
  伞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另一把伞道:“还好没有。就是提醒你一下,妖精是不能见到阳光的,不然会消失掉,不过既然你那里没住妖精就没事了。”
  伞点点头道:“是啊,还好没有。”说完低头去看地上的蚂蚁。地上没有蚂蚁,于是伞便抬头看天。金色的阳光如沉重而迅速的流星一般打在眼皮上,伞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这时他忽然想: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向往这一切呢?
  第076篇: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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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一个很美的夜晚,有风,有月光,象银子铺在地上,有淡淡的花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有灯光里隐约的笑语。 
  我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准备送给我家小狗的小铃铛,叮叮咚咚,清脆地走在清凉的夜色中。 
  就在街道的拐角处,月光透过路边那棵大树稠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柔和的光点,你就在树下,在那里走来走去。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你,因为你这么小,大约只有5、6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呆在外面? 
  你看见我,对我笑了笑。你不是特别漂亮的孩子,但是很可爱,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又亮亮的,只是显得很疲倦。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问,四处看了看,“你的爸爸妈妈呢?” 
  你摇摇头:“不在!” 
  你始终没有停止走路,绕着那棵大树粗大的树干,一圈又一圈地走,不时用手抹着自己的脸,不断地打着哈吹,有时候会用力跺脚。 
  我站下来,看了很久,还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你在干吗?”我忍不住问。 
  你一边走,一边疲倦地说:“我要这样才能够不打瞌睡。” 
  我看看天,天空是深蓝色的,月亮又大又圆,遥远的,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星光闪耀,而比星星更远的地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早已是该睡的时候了,尤其是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早就该进入了梦乡。 
  “你该回家睡觉了,小朋友不应该睡得太晚。”我拍拍你的头说。 
  你摇摇头,撅着嘴,愁眉苦脸地说:“可是,妈妈不让我睡。” 
  啊? 
  我惊讶地看着你,不相信你的话。你发现了我的怀疑,停止走路,站到我的面前,两道淡淡的眉头皱起来,严肃地说:“是真的。”说话的时候,你又连打了两个哈吹,因为困,眼皮都似乎有点睁不开,于是你跑到路边,将眼睛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生气了,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对你的妈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居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睡觉? 
  “走,带我去见你妈妈!”我说,牵起你的手,要你带路。你的手很小很软,被夜色浸得冰凉。 
  我们一起走了很远——我没想到你家会住得这么远,你一路上在不断地说话,你说家里的小兔子从来不吃胡萝卜,原来那些童话都是骗人的,兔子其实只吃青菜;你说你的电动汽车电池老是不够用,所以你就偷了爸爸剃须刀里的电池,结果爸爸就长出了很长的胡子;你还说,你曾经在妈妈的香水里放进一点点的茉莉花瓣,被妈妈罚写了三大张的大字……你说了很多很多,夹杂着打哈欠的声音。我见你走得很吃力,想要抱着你走,你拒绝了。 
  “我要自己走,才不会打瞌睡。”你说。 
  因为有你那些淘气的故事相伴,这一路虽然很远,却并不累,仿佛是很快的,就到了你家门口。 
  你的家,在三楼。从楼下往上看,阳台上挂着你的几件衣服,还有几盆花,窗帘是很温馨的黄色,因为天黑,虽然有月光照着,我还是看不见你所说的那些米老鼠图案。 
  你的家里人显然都还没有睡,透过窗帘可以看见灯光。你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他们肯定很担心——我责备地看了看你,你吐吐舌头,笑了笑。 
  我们一起通过黑咕隆咚的楼梯上楼,到了你家门前。 
  敲开门,你的爸爸出现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已经飞快地从他脚边溜了进去。我甚至来不及捉住你。 
  你的爸爸果然长了很长的胡子,密密麻麻,象杂草般遮盖住了下巴。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袖口挽到了胳膊肘,满脸疲倦,眼睛里带着血丝,疑惑地看着我:“你是?”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发现,在这么晚的时候造访一户陌生的人家,似乎不够礼貌。但是一想到你独自在外面徘徊,为的就是不要睡着,我便鼓起勇气:“我找你的太太。” 
  “哦?”他点点头,让我进来,一边领我朝前走,一边说,“你是她的同事吗?难为你这么晚还过来,谢谢你。” 
  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走进屋,眼睛四处看,想找到你在哪里。 
  你的家布置得很美,所有的家具上都有卡通图案,墙壁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是留给你的画板,上面被你用粉笔画了很多奇怪的图案,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你的各种玩具。 
  你的爸爸妈妈应该是很爱你的,他们为什么会不让你睡觉?我开始怀疑你在骗我了。
  你爸爸将我领进一间小小的卧室,这是一间儿童的卧室,灯光柔和地照在那张小床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我睁大了眼睛! 
  那孩子是你! 
  那个孩子,浑身都插满了塑胶管,鼻子下正在输送氧气,床边一个巨大的氧气瓶,在房间里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你看起来奄奄一息,我不能置信——你刚才明明和我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虽然很疲倦,但是却很健康——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妈妈?她原本应该是很美的,可是现在却一脸憔悴,眼睛定定地看着你,连我进来也没察觉,只是看着你,仿佛一不留神你就会消失。 
  你的眼睛半睁半闭,每当你的睫毛一阵抖动,仿佛要闭上,你的妈妈就会低声说:“孩子,别睡!”她一边说一边流泪,而你的睫毛,又是一阵抖动,极其困难地,将原本要闭上的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 
  “你看,我一睡,她就哭!”你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耳语。 
  我大吃一惊,看看身边的你,再看看床上的你。 
  我忽然明白了。 
  你的爸爸和妈妈守护着床上的你,不让你睡,不让你离开,而你站在这里,守护着他们,他们却看不见。 
  “你想睡吗?”我悄悄问身边的你。 
  你犹豫一阵:“我不知道。”说着又打了个哈吹,显得非常疲惫。 
  我看了你很久,看着你不断打哈欠,看着床上的你,一次又一次想要闭上眼睛,却总在妈妈的呼唤中又醒过来。 
  我知道,你应该要睡了,你太疲倦了。 
  “让他睡吧。”我说。 
  他们蓦然抬头望着我,仿佛被我的话惊呆了,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飞快地将我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说你是如此的疲倦,却一个人绕着树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只因为妈妈不许他睡。 
  他们先是不信,接着便低头看床上的你,抚摩着你的头,忽然失声痛苦起来。 
  他们只看见床上的你,却看不见,另一个你,站在他们身边,一边打哈欠,一边亲吻着他们,想要让他们不哭。 
  我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因为我也要哭了。 
  出门前,我听见你妈妈轻轻说:“孩子,你安心地睡吧!” 
  我心头一颤。 
  在你妈妈说过那句话之后,我飞快地跑到楼下,如果我没记错,那时的天空,有一颗很小的星星,猛然一亮,象一颗明亮的眼睛。 
  我听见三楼那个有米老鼠的窗帘后传来痛哭声。
  我知道,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疲倦,你终于睡着了。
  夜晚很凉,露珠一滴滴地落下,像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裳。
  第076篇:睡
  (来源于网络)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一个很美的夜晚,有风,有月光,象银子铺在地上,有淡淡的花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有灯光里隐约的笑语。 
  我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准备送给我家小狗的小铃铛,叮叮咚咚,清脆地走在清凉的夜色中。 
  就在街道的拐角处,月光透过路边那棵大树稠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柔和的光点,你就在树下,在那里走来走去。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你,因为你这么小,大约只有5、6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呆在外面? 
  你看见我,对我笑了笑。你不是特别漂亮的孩子,但是很可爱,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又亮亮的,只是显得很疲倦。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问,四处看了看,“你的爸爸妈妈呢?” 
  你摇摇头:“不在!” 
  你始终没有停止走路,绕着那棵大树粗大的树干,一圈又一圈地走,不时用手抹着自己的脸,不断地打着哈吹,有时候会用力跺脚。 
  我站下来,看了很久,还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你在干吗?”我忍不住问。 
  你一边走,一边疲倦地说:“我要这样才能够不打瞌睡。” 
  我看看天,天空是深蓝色的,月亮又大又圆,遥远的,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星光闪耀,而比星星更远的地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早已是该睡的时候了,尤其是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早就该进入了梦乡。 
  “你该回家睡觉了,小朋友不应该睡得太晚。”我拍拍你的头说。 
  你摇摇头,撅着嘴,愁眉苦脸地说:“可是,妈妈不让我睡。” 
  啊? 
  我惊讶地看着你,不相信你的话。你发现了我的怀疑,停止走路,站到我的面前,两道淡淡的眉头皱起来,严肃地说:“是真的。”说话的时候,你又连打了两个哈吹,因为困,眼皮都似乎有点睁不开,于是你跑到路边,将眼睛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生气了,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对你的妈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居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睡觉? 
  “走,带我去见你妈妈!”我说,牵起你的手,要你带路。你的手很小很软,被夜色浸得冰凉。 
  我们一起走了很远——我没想到你家会住得这么远,你一路上在不断地说话,你说家里的小兔子从来不吃胡萝卜,原来那些童话都是骗人的,兔子其实只吃青菜;你说你的电动汽车电池老是不够用,所以你就偷了爸爸剃须刀里的电池,结果爸爸就长出了很长的胡子;你还说,你曾经在妈妈的香水里放进一点点的茉莉花瓣,被妈妈罚写了三大张的大字……你说了很多很多,夹杂着打哈欠的声音。我见你走得很吃力,想要抱着你走,你拒绝了。 
  “我要自己走,才不会打瞌睡。”你说。 
  因为有你那些淘气的故事相伴,这一路虽然很远,却并不累,仿佛是很快的,就到了你家门口。 
  你的家,在三楼。从楼下往上看,阳台上挂着你的几件衣服,还有几盆花,窗帘是很温馨的黄色,因为天黑,虽然有月光照着,我还是看不见你所说的那些米老鼠图案。 
  你的家里人显然都还没有睡,透过窗帘可以看见灯光。你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他们肯定很担心——我责备地看了看你,你吐吐舌头,笑了笑。 
  我们一起通过黑咕隆咚的楼梯上楼,到了你家门前。 
  敲开门,你的爸爸出现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已经飞快地从他脚边溜了进去。我甚至来不及捉住你。 
  你的爸爸果然长了很长的胡子,密密麻麻,象杂草般遮盖住了下巴。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袖口挽到了胳膊肘,满脸疲倦,眼睛里带着血丝,疑惑地看着我:“你是?”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发现,在这么晚的时候造访一户陌生的人家,似乎不够礼貌。但是一想到你独自在外面徘徊,为的就是不要睡着,我便鼓起勇气:“我找你的太太。” 
  “哦?”他点点头,让我进来,一边领我朝前走,一边说,“你是她的同事吗?难为你这么晚还过来,谢谢你。” 
  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走进屋,眼睛四处看,想找到你在哪里。 
  你的家布置得很美,所有的家具上都有卡通图案,墙壁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是留给你的画板,上面被你用粉笔画了很多奇怪的图案,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你的各种玩具。 
  你的爸爸妈妈应该是很爱你的,他们为什么会不让你睡觉?我开始怀疑你在骗我了。
  你爸爸将我领进一间小小的卧室,这是一间儿童的卧室,灯光柔和地照在那张小床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我睁大了眼睛! 
  那孩子是你! 
  那个孩子,浑身都插满了塑胶管,鼻子下正在输送氧气,床边一个巨大的氧气瓶,在房间里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你看起来奄奄一息,我不能置信——你刚才明明和我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虽然很疲倦,但是却很健康——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妈妈?她原本应该是很美的,可是现在却一脸憔悴,眼睛定定地看着你,连我进来也没察觉,只是看着你,仿佛一不留神你就会消失。 
  你的眼睛半睁半闭,每当你的睫毛一阵抖动,仿佛要闭上,你的妈妈就会低声说:“孩子,别睡!”她一边说一边流泪,而你的睫毛,又是一阵抖动,极其困难地,将原本要闭上的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 
  “你看,我一睡,她就哭!”你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耳语。 
  我大吃一惊,看看身边的你,再看看床上的你。 
  我忽然明白了。 
  你的爸爸和妈妈守护着床上的你,不让你睡,不让你离开,而你站在这里,守护着他们,他们却看不见。 
  “你想睡吗?”我悄悄问身边的你。 
  你犹豫一阵:“我不知道。”说着又打了个哈吹,显得非常疲惫。 
  我看了你很久,看着你不断打哈欠,看着床上的你,一次又一次想要闭上眼睛,却总在妈妈的呼唤中又醒过来。 
  我知道,你应该要睡了,你太疲倦了。 
  “让他睡吧。”我说。 
  他们蓦然抬头望着我,仿佛被我的话惊呆了,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飞快地将我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说你是如此的疲倦,却一个人绕着树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只因为妈妈不许他睡。 
  他们先是不信,接着便低头看床上的你,抚摩着你的头,忽然失声痛苦起来。 
  他们只看见床上的你,却看不见,另一个你,站在他们身边,一边打哈欠,一边亲吻着他们,想要让他们不哭。 
  我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因为我也要哭了。 
  出门前,我听见你妈妈轻轻说:“孩子,你安心地睡吧!” 
  我心头一颤。 
  在你妈妈说过那句话之后,我飞快地跑到楼下,如果我没记错,那时的天空,有一颗很小的星星,猛然一亮,象一颗明亮的眼睛。 
  我听见三楼那个有米老鼠的窗帘后传来痛哭声。
  我知道,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疲倦,你终于睡着了。
  夜晚很凉,露珠一滴滴地落下,像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裳。
  第077篇:发妻
  (来源于网络)
  “那么,吃过饭再…………” 
  “不了,我现在就要过去。” 
  “………………” 
  女人坐在屋中一角,静静看男人匆忙地收拾东西。 
  是长相隽秀的女人,虽然清苦的岁月已使她略显粗糙,但仍不失为一个秀美的女人。很早便出来为生活奔波,所以女人没念过几年书,可却是个明理的人,从不会吵闹,亦不是个喜欢和人纠缠不休的人,脸上永远挂着微笑,淡淡的,并藏着隐忍的气息。 
  男人很快便收拾好了。 
  “那………我走了。”略略有些尴尬。 
  女人慌忙起身。 
  “都收拾好了啊?”声音里满是不舍。 
  “嗯。”干脆利落,并且——冷淡。 
  “那个————” 
  “还有什么事?我时间很紧。”男人不耐烦道。快些,快些,快些走出这间狭小拥挤的屋子。 
  “我送送你吧。”女人轻轻求道。 
  男人怔一怔,没有应声,只微微点一下头。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无语。 
  男人偷偷看了眼女人,女人失魂落魄地走着,行尸走肉一般,两只眼睛空洞地睁着,眨也不怎么眨。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看看她了,一下子竟憔悴了那么多。男人心里有些发酸。 
  “就送到这里吧。”男人拉住还在一个劲往前走的女人。 
  女人的手冰凉湿冷,男人受惊似地缩回手,侧过身开始说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我本该好好待你……可你放心!今后我是亏待不了你的,我帮你置套100平米的大房子,每月都汇钱给你。你亦不用出去做工了,就在家里享福…………” 
  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开始歉疚,但渐渐声音越来越兴奋。女人站在一旁,毫无反应地听男人的演说。 
  “…………你不要怨我,我们总不能绑在一起苦到死。如今我能翻身,能出人头地,对你也不是桩坏事。你到底跟我一起那么久,我怎么也不会扔下你不管。” 
  半晌。 
  “我能再抱你一下吗?”女人幽幽地问,满眼的凄哀。 
  男人犹豫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女人伸出苍白枯瘦的臂膀。 
  冰凉的拥抱。 
  一辆的士驶过来。 
  男人急忙伸手拦下,“我坐车去了。”男人抽身离去,不愿再留下些许温度,亦不再回头。 
  车子风般驶进沉沉夜幕,女人仍呆呆地伸着双手,凝聚成一个孤寂的黑影。 
  男人舒展开手脚大刺刺地坐在后座上。 
  以前哪敢伸手招车?每天早起去挤人夹人、肉贴肉的小巴士,为争个座位吵得如无知泼妇,下了车一身廉价西装已揉成张皱纸般。十多年寒窗,当初也是前程似锦的大好青年。争个头破血流进了家大公司却郁郁不得志,始终是高楼大厦最底下的那层台阶,众人踩着往上走,他还要赔笑脸帮人掸灰。做孽! 
  但终有人将他当宝捡起。当总裁的千金挽着他去高级餐厅时,那些曾经重重踏在他头上的上流人一下子要仰仗他鼻息,一张张献谄的面孔笑得像只狗。下贱!人心转得比风中舵还快!可也痛快!原来踩着人走是如此大快人心的事,让人过足了瘾! 
  “不用找了。”扔下张大钞,男人潇洒地下了车。 
  这才是做人!腰要挺多直就多直,头要仰多高便多高!一日到晚低头哈腰,就算有再多尊严也尽数掉落地上变成草芥!这才是自己该过的日子,亦是一表人材,为何偏自己不能出人头地? 
  男人在一所豪宅面前止住脚步。碧丽辉煌,灯火通明,宫殿一般的宅院,以前路经此处只觉自渐形秽,哪想有一日自己将入住此间。那往日神气活现的总管亲自出来迎接,毕恭毕敬,俯首贴耳,对他像对老祖一般。哼!狗眼看人低!可,男人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狗,一只用来取悦小姐的狗。如贵妇手中抱着的卷毛狗,宠爱倍至,要啥有啥,旁人惊羡、恭维,腰弯得比狗还低。是!即便是做只狗,有时也能比人头抬得要高。曾经的自己,何尝又不是活得比狗不如。 
  男人渐渐心平。 
  凡事总是要有代价的。 
  翌日清晨,男人接到急电,自警局打来,“铃铃铃”恁地惊心动魄。 
  赶去的时候,女人已经浑身冰凉地躺在阴森的停尸房。 
  “交通意外,但司机并无过,目击者说她丢了魂似地在路中央走,喊她亦无用,终于出事。”警察简短地将经过告诉男人。 
  “她是你什么人?”末了,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句,“她包里只有你一人的电话。” 
  “她是我的…………前妻…………” 
  男人两眼发怔,警察识趣地走开。 
  女人躺在那里像张白纸,额角上一道裂痕红得触目惊心,两只大眼空洞地睁着,不肯合上。 
  他的发妻,昨日刚与她结束一纸挚约,今日便天人永隔。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双失神的眼。 
  肩膀一耸,掉落一滴泪在女人脸上,滚落进那道深深的伤口,再流出来时已是腥红的血水。 
  回去时男人已经一脸平静,抱着小姐竟感到未有过的轻松,发妻的离世似是让他名正言顺地投身上流社会的一纸通行证。
  一个月后便与小姐结婚,摇身一变成为姑爷;由最底层的小卒直升上总经理;三个月后学会所有纨绔子弟的品行,已然对小姐哄哄骗骗,背地里同女明星眉来眼去。纸醉金迷,每日过得似浮梦一般华丽,而发妻,只是过去灰暗人生的一个水泡,晃呀晃地扶摇上水面,破了,也只是一团空气。 
  日子过得金光褶褶。 
  那日男人正在舞池里与一艳星打得火热,忽然闻见耳畔一声幽幽叹息,一举首,人影憧憧,忧怨的大眼,竟是发妻! 
  男人立时魂飞魄散,急匆地推开八爪鱼似的艳星,铁青着脸跌跌撞撞地出了舞池。 
  “乔其乔,今日那么早便要走?” 
  “乔其乔,怎么了?撞见夫人的眼线了?” 
  “乔其乔,…………” 
  男人魇着了似地开车在夜路上狂飚,阵阵寒风自他腋下吹进身体里,汗毛倒竖。碰到鬼了,平白无故撞见发妻,许是和她面貌相似的人?男人自我安慰,冷不防耳畔又是幽幽一声叹,惊得他头皮发硬,手一哆嗦,竟扭错方向盘,横刺里冲向马路中央。
  “唧——————”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男人汗出如浆地瘫在车座上,四周静地只有夜风声,男人以为自己死了,可额角上火辣辣一阵痛,一摸,满手鲜血,才知命不该绝。无力地转动眼仁,发妻的魂儿仍在身边,还是忧怨地望着他不语。   
  男人伸手探去,轻易穿插过了发妻的身体。男人骇然,歇斯底里地胡乱挥着手,“你走!你走!你死了还留在这世上做甚!你是想向我索命?害死你的又不是我!我说过是要补偿你的…………” 
  女人一如当日听着男人的许诺一般,一言不发。 
  男人直喊到声音嘶哑。 
  那夜之后,便日日看见女人的魂儿。光天化日之下是幽幽地寸步不离,怪的是旁人并无查觉,照常隔着女人的魂儿同他说笑。
  只有他才能看见她! 
  独自一人时男人便磕头如捣蒜般地哀求女人离去,隔三差五地请法师来超度亡魂,惹得小姐疑心重重,甚是不满。自己也已心力憔悴,神情恍惚。 
  “你到底有何留恋?” 
  “我今世欠你的来世必定偿还!” 
  “你是定要折磨我至死才肯甘心吗?” 
  ……………………………… 
  女人从不应一句话,只是叹息,怨怨地盯住他。有时男人似觉花了眼,竟瞥见女人眼中晶晶闪着泪光。哪有可能?一个怨着自己的女鬼竟会潸潸落泪? 
  日子久了,不见发妻的魂儿有什么迫害的举动,男人也渐渐习惯,只当是身后多了重影子,照旧纸醉金迷。 
  冬季,总裁一家准备去南国度假,搭12时的飞机。小姐一早便兴致高昂地约了一班太太小姐,准备喝了早茶联络完感情再走。男人则因宿醉还晕乎乎地倒在床上。睡眼惺松地醒来,已是10点,张望一下,女人仍在身边。 
  男人径自梳洗整装,看了看女人,竟恶作剧心大起,嬉笑地问: 
  “喂,今日我便离开本市了,你不会也跟着飘去吧。要不要坐飞机?” 
  女人一反常态,一个箭步,男人只觉眼前一花,身上的发式衣物已全被女人弄乱。 
  男人吃了一惊,随即气急败坏地喊,“你这是做甚,见不得我与她一同度假去吗?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生辰忌日时我给你的纸钱不会烧少的,你还有甚不满?” 
  女人只是看着他,一旦男人整理好,便又去捣乱,男人眼见时间慢慢过去,只怕会误了机,便发急起来,也不再整理,只管往外冲,却被一股大力弹回屋内。男人惊惧地喘着气,女人神情决然地望着他,就是不让他离开房间半步。 
  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飞机早已起程,男人恨恨地看着女人,敢怒不敢言。 
  “这下你满意了吧!”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女人缓缓走向男人,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轻抚他的脸庞,一下,一下,如此地温存。男人恍惚间像回到了过往的那些日日夜夜,再累再多的委屈,回到了家,终有女人温暖的怀抱可以停歇。 
  男人心中莫名地感动和留恋起来,许久了,新的生活虽是锦衣玉食,却从未有过一该像现在这样令他平静心安。男人抬起头,想握住女人,却抓了个空。 
  女人正渐渐变得透明。 
  她对男人淡淡地笑笑,像一朵凄美绝伦的花儿,渐渐盛放直至凋零,忽一眨眼,掉落一滴温热的泪在男人的手心。 
  女人彻底地消失了。 
  男人怔怔地坐着,手心里盛着一颗已经变得冰凉的破碎的泪,像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好容易回过神来,天已经朦朦地黑下去了,这才心急慌忙地赶去机场。 
  到达机场时,一片混乱,一些人失魂落魄地坐着,有几个则呼天抢地地哭喊。男人迷惑不解,拉住个穿制服的人。 
  “你还不知道!”工作人员诧异道。 
  “?” 
  “出大事了,12点的那班机飞了没多久便出事坠机了。啧啧,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男人感到全身的血液攸地离开了他的身体,再也听不进什么,只看见工作人员的嘴唇还厄自上下翻动。 
  男人明白了一切。 
  她竟是来救他的! 
  发妻念念不忘的,原来是他! 
  想起了那个凄美绝伦的笑颜和最后温柔的抚摸。 
  发妻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男人掩住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的发妻,曾对她说过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曾对她过过“即便再多艰难也要相互扶持,永不离弃”。他的发妻。至死仍想着他的发妻! 
  男人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无比同情地看着这个悲恸欲绝的男人,眼泪惊人地流着,久久不能停息,久久,不能停息…………
  回复不多,点击率也不高。但是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第077篇:发妻
  (来源于网络)
  “那么,吃过饭再…………” 
  “不了,我现在就要过去。” 
  “………………” 
  女人坐在屋中一角,静静看男人匆忙地收拾东西。 
  是长相隽秀的女人,虽然清苦的岁月已使她略显粗糙,但仍不失为一个秀美的女人。很早便出来为生活奔波,所以女人没念过几年书,可却是个明理的人,从不会吵闹,亦不是个喜欢和人纠缠不休的人,脸上永远挂着微笑,淡淡的,并藏着隐忍的气息。 
  男人很快便收拾好了。 
  “那………我走了。”略略有些尴尬。 
  女人慌忙起身。 
  “都收拾好了啊?”声音里满是不舍。 
  “嗯。”干脆利落,并且——冷淡。 
  “那个————” 
  “还有什么事?我时间很紧。”男人不耐烦道。快些,快些,快些走出这间狭小拥挤的屋子。 
  “我送送你吧。”女人轻轻求道。 
  男人怔一怔,没有应声,只微微点一下头。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无语。 
  男人偷偷看了眼女人,女人失魂落魄地走着,行尸走肉一般,两只眼睛空洞地睁着,眨也不怎么眨。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看看她了,一下子竟憔悴了那么多。男人心里有些发酸。 
  “就送到这里吧。”男人拉住还在一个劲往前走的女人。 
  女人的手冰凉湿冷,男人受惊似地缩回手,侧过身开始说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我本该好好待你……可你放心!今后我是亏待不了你的,我帮你置套100平米的大房子,每月都汇钱给你。你亦不用出去做工了,就在家里享福…………” 
  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开始歉疚,但渐渐声音越来越兴奋。女人站在一旁,毫无反应地听男人的演说。 
  “…………你不要怨我,我们总不能绑在一起苦到死。如今我能翻身,能出人头地,对你也不是桩坏事。你到底跟我一起那么久,我怎么也不会扔下你不管。” 
  半晌。 
  “我能再抱你一下吗?”女人幽幽地问,满眼的凄哀。 
  男人犹豫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女人伸出苍白枯瘦的臂膀。 
  冰凉的拥抱。 
  一辆的士驶过来。 
  男人急忙伸手拦下,“我坐车去了。”男人抽身离去,不愿再留下些许温度,亦不再回头。 
  车子风般驶进沉沉夜幕,女人仍呆呆地伸着双手,凝聚成一个孤寂的黑影。 
  男人舒展开手脚大刺刺地坐在后座上。 
  以前哪敢伸手招车?每天早起去挤人夹人、肉贴肉的小巴士,为争个座位吵得如无知泼妇,下了车一身廉价西装已揉成张皱纸般。十多年寒窗,当初也是前程似锦的大好青年。争个头破血流进了家大公司却郁郁不得志,始终是高楼大厦最底下的那层台阶,众人踩着往上走,他还要赔笑脸帮人掸灰。做孽! 
  但终有人将他当宝捡起。当总裁的千金挽着他去高级餐厅时,那些曾经重重踏在他头上的上流人一下子要仰仗他鼻息,一张张献谄的面孔笑得像只狗。下贱!人心转得比风中舵还快!可也痛快!原来踩着人走是如此大快人心的事,让人过足了瘾! 
  “不用找了。”扔下张大钞,男人潇洒地下了车。 
  这才是做人!腰要挺多直就多直,头要仰多高便多高!一日到晚低头哈腰,就算有再多尊严也尽数掉落地上变成草芥!这才是自己该过的日子,亦是一表人材,为何偏自己不能出人头地? 
  男人在一所豪宅面前止住脚步。碧丽辉煌,灯火通明,宫殿一般的宅院,以前路经此处只觉自渐形秽,哪想有一日自己将入住此间。那往日神气活现的总管亲自出来迎接,毕恭毕敬,俯首贴耳,对他像对老祖一般。哼!狗眼看人低!可,男人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狗,一只用来取悦小姐的狗。如贵妇手中抱着的卷毛狗,宠爱倍至,要啥有啥,旁人惊羡、恭维,腰弯得比狗还低。是!即便是做只狗,有时也能比人头抬得要高。曾经的自己,何尝又不是活得比狗不如。 
  男人渐渐心平。 
  凡事总是要有代价的。 
  翌日清晨,男人接到急电,自警局打来,“铃铃铃”恁地惊心动魄。 
  赶去的时候,女人已经浑身冰凉地躺在阴森的停尸房。 
  “交通意外,但司机并无过,目击者说她丢了魂似地在路中央走,喊她亦无用,终于出事。”警察简短地将经过告诉男人。 
  “她是你什么人?”末了,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句,“她包里只有你一人的电话。” 
  “她是我的…………前妻…………” 
  男人两眼发怔,警察识趣地走开。 
  女人躺在那里像张白纸,额角上一道裂痕红得触目惊心,两只大眼空洞地睁着,不肯合上。 
  他的发妻,昨日刚与她结束一纸挚约,今日便天人永隔。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双失神的眼。 
  肩膀一耸,掉落一滴泪在女人脸上,滚落进那道深深的伤口,再流出来时已是腥红的血水。 
  回去时男人已经一脸平静,抱着小姐竟感到未有过的轻松,发妻的离世似是让他名正言顺地投身上流社会的一纸通行证。
  一个月后便与小姐结婚,摇身一变成为姑爷;由最底层的小卒直升上总经理;三个月后学会所有纨绔子弟的品行,已然对小姐哄哄骗骗,背地里同女明星眉来眼去。纸醉金迷,每日过得似浮梦一般华丽,而发妻,只是过去灰暗人生的一个水泡,晃呀晃地扶摇上水面,破了,也只是一团空气。 
  日子过得金光褶褶。 
  那日男人正在舞池里与一艳星打得火热,忽然闻见耳畔一声幽幽叹息,一举首,人影憧憧,忧怨的大眼,竟是发妻! 
  男人立时魂飞魄散,急匆地推开八爪鱼似的艳星,铁青着脸跌跌撞撞地出了舞池。 
  “乔其乔,今日那么早便要走?” 
  “乔其乔,怎么了?撞见夫人的眼线了?” 
  “乔其乔,…………” 
  男人魇着了似地开车在夜路上狂飚,阵阵寒风自他腋下吹进身体里,汗毛倒竖。碰到鬼了,平白无故撞见发妻,许是和她面貌相似的人?男人自我安慰,冷不防耳畔又是幽幽一声叹,惊得他头皮发硬,手一哆嗦,竟扭错方向盘,横刺里冲向马路中央。
  “唧——————”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男人汗出如浆地瘫在车座上,四周静地只有夜风声,男人以为自己死了,可额角上火辣辣一阵痛,一摸,满手鲜血,才知命不该绝。无力地转动眼仁,发妻的魂儿仍在身边,还是忧怨地望着他不语。   
  男人伸手探去,轻易穿插过了发妻的身体。男人骇然,歇斯底里地胡乱挥着手,“你走!你走!你死了还留在这世上做甚!你是想向我索命?害死你的又不是我!我说过是要补偿你的…………” 
  女人一如当日听着男人的许诺一般,一言不发。 
  男人直喊到声音嘶哑。 
  那夜之后,便日日看见女人的魂儿。光天化日之下是幽幽地寸步不离,怪的是旁人并无查觉,照常隔着女人的魂儿同他说笑。
  只有他才能看见她! 
  独自一人时男人便磕头如捣蒜般地哀求女人离去,隔三差五地请法师来超度亡魂,惹得小姐疑心重重,甚是不满。自己也已心力憔悴,神情恍惚。 
  “你到底有何留恋?” 
  “我今世欠你的来世必定偿还!” 
  “你是定要折磨我至死才肯甘心吗?” 
  ……………………………… 
  女人从不应一句话,只是叹息,怨怨地盯住他。有时男人似觉花了眼,竟瞥见女人眼中晶晶闪着泪光。哪有可能?一个怨着自己的女鬼竟会潸潸落泪? 
  日子久了,不见发妻的魂儿有什么迫害的举动,男人也渐渐习惯,只当是身后多了重影子,照旧纸醉金迷。 
  冬季,总裁一家准备去南国度假,搭12时的飞机。小姐一早便兴致高昂地约了一班太太小姐,准备喝了早茶联络完感情再走。男人则因宿醉还晕乎乎地倒在床上。睡眼惺松地醒来,已是10点,张望一下,女人仍在身边。 
  男人径自梳洗整装,看了看女人,竟恶作剧心大起,嬉笑地问: 
  “喂,今日我便离开本市了,你不会也跟着飘去吧。要不要坐飞机?” 
  女人一反常态,一个箭步,男人只觉眼前一花,身上的发式衣物已全被女人弄乱。 
  男人吃了一惊,随即气急败坏地喊,“你这是做甚,见不得我与她一同度假去吗?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生辰忌日时我给你的纸钱不会烧少的,你还有甚不满?” 
  女人只是看着他,一旦男人整理好,便又去捣乱,男人眼见时间慢慢过去,只怕会误了机,便发急起来,也不再整理,只管往外冲,却被一股大力弹回屋内。男人惊惧地喘着气,女人神情决然地望着他,就是不让他离开房间半步。 
  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飞机早已起程,男人恨恨地看着女人,敢怒不敢言。 
  “这下你满意了吧!”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女人缓缓走向男人,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轻抚他的脸庞,一下,一下,如此地温存。男人恍惚间像回到了过往的那些日日夜夜,再累再多的委屈,回到了家,终有女人温暖的怀抱可以停歇。 
  男人心中莫名地感动和留恋起来,许久了,新的生活虽是锦衣玉食,却从未有过一该像现在这样令他平静心安。男人抬起头,想握住女人,却抓了个空。 
  女人正渐渐变得透明。 
  她对男人淡淡地笑笑,像一朵凄美绝伦的花儿,渐渐盛放直至凋零,忽一眨眼,掉落一滴温热的泪在男人的手心。 
  女人彻底地消失了。 
  男人怔怔地坐着,手心里盛着一颗已经变得冰凉的破碎的泪,像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好容易回过神来,天已经朦朦地黑下去了,这才心急慌忙地赶去机场。 
  到达机场时,一片混乱,一些人失魂落魄地坐着,有几个则呼天抢地地哭喊。男人迷惑不解,拉住个穿制服的人。 
  “你还不知道!”工作人员诧异道。 
  “?” 
  “出大事了,12点的那班机飞了没多久便出事坠机了。啧啧,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男人感到全身的血液攸地离开了他的身体,再也听不进什么,只看见工作人员的嘴唇还厄自上下翻动。 
  男人明白了一切。 
  她竟是来救他的! 
  发妻念念不忘的,原来是他! 
  想起了那个凄美绝伦的笑颜和最后温柔的抚摸。 
  发妻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男人掩住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的发妻,曾对她说过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曾对她过过“即便再多艰难也要相互扶持,永不离弃”。他的发妻。至死仍想着他的发妻! 
  男人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无比同情地看着这个悲恸欲绝的男人,眼泪惊人地流着,久久不能停息,久久,不能停息…………
  第078篇:吹气退鬼
  (来源于网络)
  陈鹏年少还没做官时,与同乡的李孚一向谈得来。某个秋夜,他和李孚一起赏月闲话。
  李某很贫寒,就对陈公说:“问老婆要酒没要到。你在这里稍等,我出去买酒,再一起对月小酌。”
  陈公就拿起李某写的诗词坐在那里边看边等。门外,有个妇女,穿着蓝色衣服,蓬头垢面的推门进来,看到他坐在那里,就赶紧退出去了。
  陈公就以为是李某妻子的亲戚吧,看到客人来不方便,所以才不进来。于是他就侧着身子表示回避。
  妇人又来了,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藏在门槛下,再走进内室去。
  陈公就很奇怪藏的是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一条草绳,上面有奇怪的臭味,还有一道血迹。陈公才明白这是个吊死鬼啊,赶紧把那条绳子藏在自己的靴子里,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坐回去。
  一会儿,那个蓬头垢面的妇女走出来,跑到门槛一看,发现绳子不见了,很生气,就跑到陈公面前大声喊道:“把我的东西还来!”
  陈公问:“什么东西?”
  妇女不回答,却竖起脖子张口对他吹了一口气,冷风迎面吹来像是冰霜一样。
  陈公头发都立起来了,牙齿不住的打寒战。心想,鬼还有一口气呢,我就没有气吗?于是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吹过去。那个妇人被陈公吹来的正气一碰,吹到的地方就变成一个空洞,紧接着肚子就穿了,再接着胸口也空了,最后头也消失了。片刻,妇人就像是轻烟一样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
  一会儿,李孚拿着酒回来,刚进内室就大喊起来:“老婆自缢了!”
  陈公笑着说,“没事,吊死鬼的绳子还藏在我靴子里呢。”就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两人赶紧进去救人,解开李某妻子脖子上的绳子,灌了姜汤,终于让她苏醒过来。
  李某就问:好好的干嘛寻死呀!
  李某的妻子就说:“家里没钱,夫君却还很好客。我就头上这个金钗,夫君还拿去当了换酒。我心里郁闷极了,外面客人又还在不好发作。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进来,说是我的邻居,说夫君不是去换酒,而是拿金钗去赌钱的!我越来越伤心,又想到夜阑已深,夫君不回来,我怎么打发客人走呢?正在郁闷呢,那个妇人用手比了一个圈子的形状说,『从这里可以进入佛国乐土,从此就没烦恼啦,可欢喜了。』我往圈子里走,但她的手握不紧,圈总是散开。妇人又说:『拿我的佛衣带来,肯定可以成佛。』就出去取带子,半天没有回来。我就像是在迷迷糊糊做梦呢,你们就来救我了。”
  李某就向附近的村民打听,几个月前果然附近有一个村妇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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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陈公䳟年未遇时,与乡人李孚相喜。秋夕,乘月色过李闲话。李故寒士,谓陈曰:“与妇谋酒不得,子少坐,我外出沽酒,与子赏月。”陈持其诗卷坐观待之。门外有妇人蓝衣蓬首开户入,见陈,便却去。陈疑李氏戚也,避客,故不入,乃侧坐避妇人。妇人袖物来,藏门坎下,身走入内。陈心疑何物,就槛视之,一绳也,臭,有血痕。陈悟此乃缢鬼,取其绳置靴中,坐如故。
  少顷,蓬首妇出,探藏处,失绳,怒,直奔陈前,呼曰:“还我物!”陈曰:“何物?”妇不答,但耸立张口吹陈,冷风一阵如冰,毛发噤齘,灯荧荧青色将灭。陈私念:“鬼尚有气,我独无气乎?”乃亦鼓气吹妇。妇当公吹处,成一空洞,始而腹穿,继而胸穿,终乃头灭。顷刻,如轻烟散尽,不复见矣。
  少顷,李持酒入,大呼:“妇缢于牀!”陈笑曰:“无伤也,鬼绳尚在我靴。”告之故,乃共入解救,灌以姜汤,苏,问:“何故寻死?”其妻曰:“家贫甚,夫君好客不已。头止一钗,拔去沽酒。心闷甚,客又在外,未便声张。旁忽有蓬首妇人,自称左邻,告我以夫非为客拔钗也,将赴赌钱场耳。我愈郁恨,且念夜深,夫不归,客不去,无面目辞客。蓬首妇手作圈曰:『从此入即佛国,欢喜无量。』余从此圈入,而手套不紧,圈屡散。妇人曰:『取吾佛带来,则成佛矣。』走出取带,良久不来。余方冥然若梦,而君来救我矣。”访之邻,数月前果缢死一村妇。
  第079篇:信
  (原作者:水漾小妖精。摘自《午夜两点鬼门开(小短故事,倒塌)》 )
  深夜,阿娴和老公为了庆祝结婚5周年纪念日,吃了烛光晚餐,然后去一家僻静的酒吧罗曼蒂克时,意外地发现同事梅子和一个男人亲密地坐在一间情侣包间约会,那个男人好象是和公司有着业务联系的某外企业公司的经理。
  几天后,阿娴和同事晚上出去卡拉OK,多喝了几杯,将这事传了出去。
  梅子的“丑闻”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公司沸沸扬扬。听说梅子的老公为了这事和梅子开始闹离婚,几周后的深夜梅子穿着红色的呢子裙跳楼身亡了!
  同事后来描述当时梅子的血和红色的裙子吓坏了好多人!阿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后悔莫及。
  又过了几天,阿娴在单位收到一封信,居然是梅子寄来的:
  阿娴,
  临死前我突然想给你写这封信。6年前,你未婚先孕,到人民医院引产,给你做手术的是我现在的老公,当时他还是我的男友,我刚好去找他,看见你进去,一直记得。
  不久,你和我先后来了这家公司,成了同事,可你并没认出我。这些年来,我对你那段“过去”一直守口如瓶,可是你……现在丈夫已经不再信任我,5岁的儿子居然喊我是破鞋,同事都是嘲笑和口水,给你写下这封信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
  阿娴立在办公桌前呆了!那是快毕业时,男友和她提出分手,可她却怀孕了,只好偷偷到人民医院做了流产,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现在的老公。
  当年的医生是梅子的老公?阿娴回过神来,马上就想到毁掉这封信信,可不能给任何人看到,成了把柄,否则一场轩然大波就不可避免了……
  可就在这时,同事小洁推门闯了进来,一股莫名的大风,将阿娴手中的信吹走,信在空中打着转儿,往窗外飘去,“信,我的信!”窗前突然出现了梅子的身影,一身红色的呢子裙,手上,脸上,居然都是血红血红的,阿娴惊恐地大声喊:“梅子把信还给我,快还给我……”
  阿娴扑到窗前就往下跳,小洁眼睁睁地看着阿娴和信一起飘向8楼地面,大叫一声,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PS:不要大嘴巴,嚼舌根,尊重别人的隐私,否则…… 
  第080篇:讨 厌 的 狗
  (来源于网络)
  他恨死那条狗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又高又瘦,叫声大得吓死人,还有一双恶狠狠的红眼睛。
  小区里那么多人,这条破狗见到其他人都是摇尾乞怜,温顺驯服,大家都很喜欢它。
  唯独见到他时就会露出凶残的本性,
  追着他咆哮、撕咬,
  一直到他飞速逃进楼道里为止。
  每次他躲在楼道门后面,听着高亢的狗叫声,心脏跳得象奔跑的野马的时候,
  都想亲手宰了那条狗。
  他终于下手了,用一支朋友的气枪,装上浸过毒鼠强的子弹,轻松结束了野狗那卑贱的生命。
  今天晚上回到小区时,他昂首挺胸,闲庭信步。
  不会再有野狗的叫声追在后面了。
  回到家中洗脸时,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背后那个人,
  脸白得象纸,舌头伸出老长,
  那个人在镜子里冲他笑了:“谢谢你帮我做掉那条狗,它的叫声弄得我心神不宁,每次都找不到你家的门。”
  第081篇:【一梦如是】【贪财鬼】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一梦如是】
  这是现代版的黄粱梦。
  朋友县城有个富豪,当然比不上李嘉诚,但是在县城里,也是个首富了。
  二十年前,他只不过是家庭比较富裕而已。但是一场大火之后,他就赤贫了。20年前,没有保险的概念,原有的社会救济体系,也正在解体,所以他只好自救。
  他去找亲戚朋友借钱,准备干一场。但是一方面可能是真没钱,另一方面也可能就是他认为的那个原因。总之,开出口去,借来不到100元。
  没钱没什么,这事情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把父母安顿好,一个人走了。几年之中,据他说几乎没脱过衣服睡觉。天道酬勤,他发财了。
  他捞到第一桶金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父母接出来。以后生意越做越大,对家乡的恶感也越来越强烈。用他的话说:“我想起来就恶心。”
  但是他不是不回去,他常回老家。什么事情能让家乡倒霉,他不惜血本的干。比如他大力给家乡引资,贴本带去一个污染极重化工厂,而且自己花钱运作,必须建在水库上游。
  如此的事多了,除了当地官员,没有不骂他的。要不是他提前把祖坟迁走,早就被刨了。
  不到十年,那个县残破的很。有个道士,几年前来过,说想在此起一座道观,再来看见这样,非常感叹。于是去找富豪。
  富豪只是对老家仇恨,其他方面,他是很喜欢做善事的。自然很高兴地接见道士。两人坐在客厅攀谈,一杯茶没喝完,富豪就睡着了。
  睡梦里他好像变成了上帝,用第三方的视角,看着这20年来发生的一幕幕。当年的苦自然还在,但是后来的报复,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也让他冷汗淋漓。
  睡醒之后,道士还在看着他。富豪多聪明的人啊。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向道士要主意,道士的主意很简单——亡羊补牢。
  现在虽然县城没有恢复到以前,但是毕竟开始恢复了。富豪和家乡的关系,也日见融洽......
  【贪财鬼】
  这是一个同事讲的,他大学毕业曾经当过几年记者,这是他采访过而电台不让发表的怪事。
  一个村的老主任去世了。他独生儿子很烦恼。
  儿子在乡里开了个加工厂,生意极好,因为几乎一个村子的资源,他可以随便使用,现在他爹去世,最大的一个靠山倒掉了,这是其一。其二是他爹以前弄了钱,儿子总可以抠过来一点,现在他爹弄了钱,不但不给做儿子的,甚至有时候还从儿子这搜刮点走。
  大家是不是看着很乱。事情是这样的。老主任去世,但是并没有火化,他在生前住院的时候,就相中了一块坟地。没错,他相中的的确是坟地。那里还埋着人呢。
  他老人家没病的时候,常去县城消费,省城也时不时的去一回。因为去的都是高档场所,所以那的服务人员,和他熟了以后,无意中把自己另一个顾客介绍给他。他这位同情兄(这个词是钱钟书先生发明的\(^o^)/~)爱老主任的财,老主任爱同情兄的才,两人遂成莫逆之交。
  说了半天同情兄是干什么的?地质环境与人体生物信息交流感应家族遗传研究方向的导师,俗称风水先生。对于莫逆之交,他很愿意利用自己的专业帮一把,同时搞一点创收。
  在附近同情兄很跑了几天,最后寻到的,就是这块埋着人的地。他说这叫金盏地,再加上周围的各种走势,必须先埋一个,第二个再埋进去的才会发达。老主任知道,反正这是一座无主荒坟于是很不客气地收归己有。
  等把他老人家埋下去一个多月,村子里就不消停了。先是一个村民,梦见老主任面目狰狞的站在自己家门口:要收费。村民一觉醒来,以为是个噩梦,并没有当回事,晚上回家睡下,到了凌晨,大门外一声嚎叫,极为凄厉,怪叫声持续了五分钟,村民的儿子(小学生)吓得都不会哭了,他老婆直接就昏过去。第二天大家见面,打招呼的用语都变了:“你昨天晚上听见啥没有?”村民立马买了很多烧纸,还有一辆小汽车,当然也是烧纸,恭恭敬敬的给老主任焚化了。
  毋庸赘言,挨家来。老主任一视同仁,连他儿子也不放过,全村不堪其扰。开始还拘着他儿子的面子,后来就顾不得了,请了位法师。他儿子也没干预。但是法师来是来了,没有作用。过了几天,最有势的人——————老主任的儿子挑头,去请法力大的法师来。
  连请几位,没有效果。有个道士毛遂自荐。大家本不信他,但是既然不要钱,那么让他试试也无妨。道士什么法器也不用,就是快到坟上的时候,随手折了几条树枝。到了坟上,他教众人离远一点,然后抡起树枝,对着坟边抽边骂。老主人的儿子站在一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愧。道士直把这几条树枝全都打折,才擦着汗,带着众人回了村。
  道士告诉大家,没事了,我也该走了。大伙都不信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太简单了吧。道士看出大家的意思,说我也不肯定,这样吧。他掏出一张符纸给老主任的儿子,说这一个月,他绝对不敢闹,要是过了日期,居然怙恶不悛,那么你就在午时把符纸焚化,自有他的对头来救你们。
  道士说的真对。一个月,大家日子又平静了。但是30天一过,老主任继续出来收费。他儿子很自觉,第二天正午,当着全村的面焚化了符纸。
  这一天晚上老主任依然闹得很凶。大家心里有希望,还比较好熬一点。天明了,大伙伸着脖子等法力大的法师来,法师没来,来了一队小汽车。
  市委书记下来检查工作,履新不到半个月,他三把火烧的正旺。故意不按县里安排的参观路线走,绕到这个村子了。
  书记对村内外各项工作很满意,就在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了老主任的坟。他儿子有钱,所以修的富丽堂皇之极。书记勃然大怒,这不是破坏国家耕地政策吗。立刻火化。说罢上车去了。县长乡长不敢怠慢,开坟,起棺,火化。从那天以后,村子里清净了。不过老主任儿子的生意一落千丈。
  第082篇:采红
  (原作者:ss851028。摘自《村村有些诡异事》)
  奶奶说生孩子多的女人阳气低,容易招鬼欺。有一天她和大姑一同牵牛回家,天色已经很晚了。当她们和一个提着篮子,鬼鬼祟祟的女人擦身而过时,一阵强烈的血腥味让她们当时就作呕。
  当时的农村妇女都比较淳朴热情,于是奶奶就对着那个神秘女人打招呼:“大姐,天色这么晚了,你是上哪里啊?”那个神秘的女人头也没回,急急忙忙的提着她的篮子往前赶。
  奶奶也没说话,就带着大姑往家赶,突然后面传来一阵狗叫,奶奶急忙回头看,原来一只大狗对着那个女的一阵叫唤,还紧咬着不放。那个女的就大声的朝着奶奶喊救命。奶奶急忙又跑过去,把那条狗拉开,最后拉扯了好久,终于把那只狗拉开。
  奶奶说:“大姐,你先走吧,我帮你看着这狗。”那个提篮的女的急忙道谢,逃命似的跑掉了。
  我问奶奶:“难道那个提篮的女人是女鬼?”奶奶也没回答,接着说道:“当时我们没反应过来,后来一琢磨,肯定是碰上采红鬼了。”
  我们于是好奇的问:“什么是采红鬼?”
  于是奶奶又接着给我们说了一个采红鬼的故事。
  那是外镇一个叫小于家的村,有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有天在到处晃荡,突然一个提着篮子的大姑娘闯进了他的眼帘。于是,他跑向前去搭讪,那个大姑娘理也没理他的往前急忙的走。
  那个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调戏大姑娘的机会。于是他还是缠着那个女的不放。于是,那个女的急了,带着哭腔对那个男的说:“大兄弟,我还有急事,你能让我先走吗?”当街欺负一个大姑娘肯定会招来别人的骂,于是,他就松开手,让那个女的走了。
  但是,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尤其对于闲着无事的人来说。于是,他就悄悄地跟着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可能太急着赶路,就没有顾忌那么多了,毫无察觉自己被跟踪。
  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那个提篮的女人在一个草垛前停了下来,鬼鬼祟祟的把那个篮子塞到里面。等那个女的往前走了,他就把那个篮子拿出来看,篮子里的东西让他作呕,不知道是一团什么,带着强烈的血腥味。他觉得很恶心,就顺手把那个篮子扔掉了。然后往前赶上那个女的。
  只见她赶急赶忙的往一户人家里跑。他也不能就这样进去,就在门口张望。等了好久还是不见有人出来,正当他准备走人时,一个男走出来了,他就问:“刚才进来的那个大姑娘是你们家亲戚么?”
  那个男人不解的说:“刚才没有什么大姑娘尽我们家啊。倒是我们家夫人前面难产,好不容易把这个大胖小子生下来。”
  那个游手好闲的人把他前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原来那个提篮的女人是采红鬼,今日他家夫人生产,那个女鬼是来弄死他妻子的。只该那个生产的女人命不该绝,那个男的把她行凶的东西扔掉了,女鬼就害不了人。
  这个事情的结局是那个游手好闲的人捡了个干儿子,还大吃大喝了好几顿,这是后话了。
  以前奶奶家有个老女人,孤苦无依,奶奶看她可怜,就经常让她到家里来拿点吃的,那老女人也经常帮我奶奶家干活,后来死的时候对奶奶家人说:“我死后你们每年的七月半都烧点纸给我,我保证你们家生产都顺顺利利的,多子多孙。”
  至今,每年的七月半奶奶都会专门烧点纸 给那个婆婆。
  奶奶今年八十四岁了,四世同堂,内孙外孙加起来正好10个男孩3个女孩。家族庞大,我不知道是否与这个有关,但是每年烧纸的时候,我都会虔心的烧点纸给那个婆婆。我是有私心的,过几年自己也要结婚生孩子,生孩子本来就要到鬼门关走一遭,我希望那个婆婆可以保佑我,以后生孩子顺顺利利。只是她不是松子观音,如果可以,让我以后可以生对双胞胎吧。最好是龙凤胎,呵呵。
  我现在在北京工作,去年回家过年,奶奶在我们家过的,有点小殃,过完年后,给死去的人烧了纸,放了鞭炮就又好了,人真的应该多做善事。才能长命百岁。
  第083篇:车祸
  (原作者:一代傻B。摘自《傻哥怪谈(一些个人的事)》)
  好人好报,恶人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好像流传了几千年了,但是我相信这句话。
  有一年夏天,我一个在医院当护士的朋友,遇到一个事情,有关他护理的一个患者。
  因为是讲故事,暂且叫这个患者为杨过吧,一来是我喜欢看武侠小说,二来是他因为车祸右腿截肢,也算是与杨过有缘。
  杨过是个做生意的,那天是个星期天,上午10点多,杨过从二环路上他们家出来,想到马路对面的茶馆和朋友喝茶。他就穿那个斑马线,当时人行横道亮的是绿灯,他可以过的。
  他刚走到人行道中间,就砰得一下让一面包车给撞倒了,但是非常奇怪,这个车如果是闯红灯的话,速度应该不慢,杨过应该像骑着神雕一样,被撞飞出去,在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痉挛几下,最后一个千斤坠,吧唧掉地上。这是常规,但是杨过不是这样的,杨过是让这辆车一下子就给抵倒了,车前轮就正好压在他的右腿上,杨过痛得哇哇大叫,这腿怎么都拔不出来。
  不多时,交警、消防、120的都来了,消防用千斤顶把车顶起来了,120的把杨过拖出来,装进救护车,一遛烟地跑回医院。与此同时,交警就得调查这个事故,这个面包车的驾驶员都很冤枉。跟交警说,我本来停在这等红灯,谁知道后面一车,砰的一下就把我撞出去了,我着谁惹谁了啊,这事不能怪我。
  此处有天网,经过调看监控录象,交警发现,当时这两面包车确实停在白线外等红灯,但是并没有驾驶员所说的什么车把面包车撞了出去。不过面包车确实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忽然就出去了。从现场看到的路面上明显的黑色的刹车印,以及对面包车轮胎磨损情况的调查,可以肯定的是,当时面包车的手刹是拉起来的。也就是说,面包车是在全面刹车不能动的情况下,飞出去把杨过撞倒的。
  这个事故就很难定性了,到底是谁的责任呢?
  在医院里,杨过因为右腿粉碎性骨折,而被截肢了。后来在康复期,我这个护士朋友经常跟杨过聊天,杨过说,这可能就是报应,当时肯定有什么东西撞了面包车,而这很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在12年前的一天晚上,他跑货运的时候,开着一辆大货车,在这个路口撞死了一个抱着娃娃的妇女,他当时很害怕,就开车跑了,反正他的车上的牌照是脏的看不清楚,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电子眼天网一类的,逃逸了也很难被抓到。但是没想到还是遭了报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杨过那段时间很黯然,头发都白了不少,听说出院以后,他在那个路边开了一个小餐馆,最受食客们欢迎的就是黯然销魂饭,这是他忏悔的结晶。不过不久,他的餐馆又让一辆大货车给撞了,他觉得那个冤屈的魂魄还是在怨恨他吧,后来就没他的消息了。
  第084篇:夜摊
  (原作者:紫袖红弦。摘自《都市新聊斋系列》)
  我是个摆夜摊的,在离这个电影院最近的一个转弯处卖抄手和糖糕,这个地理位置真的是很不错,闹中取静,即显眼又不拥挤。
  那些看夜场电影的情侣们在电影开场前或散场后多会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我就可以补贴自己的生活。南方的夜晚并不寒冷,我每天在煮抄手的氤氲香气中感受着生活的温暖和美好。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身边多了一个她,她是在我旁边卖茶水的,我心里有些笑她如此不合时宜。
  她整天沉默寡言,我也不是聒噪的人,但偶尔不忙的时候寂寞了也会和她交谈几句,她总是意兴阑珊地随便敷衍一下,但是态度也算友善吧。所以我以为她只是不爱说话,比较沉默而已。总是有些人在生活的压迫下失去了所有的热情和活力,幸好我没有,我乐天而容易满足。
  我和她很少交谈,但一直和睦相处,有时视线相对就会互让交换个微笑。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来我这里吃抄手的几乎都是情侣,在我这简陋的塑料桌椅前坐下,低声亲密地交谈着,而去她那喝茶的却几乎都是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喝着茶,而且几乎都面带愁容。我心里暗暗好笑,原来茶也是解愁的啊!
  有一天,她没有来,我还觉得挺别扭的,尽管我们没什么交谈,但是我心里已经将她当作属于的夜晚的一部分了。我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一直在想她怎么了,生病了?有事?这时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走过来,电影还没散场,他肯定不会是看电影的。但我还是热情地招呼他:“大爷,来碗抄手吧!”
  老头转头看了看我,轻轻问:“丫头,看到我女儿了吗?我女儿在这卖茶的。”我一听,原来是隔壁邻居的爸爸啊!急忙回答:“哦,您是她爸爸啊!您过来吃碗热抄手吧!她今天没来,我也奇怪呢,您不和她一起住吗?……”
  还没等我问出一肚子的疑问,老头就走了,一边嘟嘟囔囔着。我觉得这老头不太正常,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不由有些担心。但我还是没有放下摊子追过去。
  幸好第二天她又来了,我表现得格外热情。“你昨天怎么没来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但是她只是微笑着,不说话,显得我热情过头,而且像是在自言自语。
  忽然我想起来那个老头。于是说:“哦,对了,你爸爸昨天来找过你!”
  她听了,脸色一变:“我爸爸?”
  我高兴她终于有第三种表情了。于是赶忙接口:“是啊。她还问我看没看见你!”我形容了一下她爸爸的样子,很想问她爸爸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并劝告她看好她爸爸。但是我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虽然我和她做邻居也很久了,但是毕竟没有熟捻到那个程度。
  她听着我热切的陈述。一句话不说。脸上带着一种回忆的沉思的表情。我终于停住了。我也意识到她的反映不太对。我们都沉默了。
  一会儿,她开口了:“我和爸爸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听了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我们似乎已经阴阳相隔很久了。”
  阴阳相隔?我头皮阵阵发麻。那么我昨天是……见鬼了?我不说话了。也无话可说。
  她的表情很伤感。更加沉默了。
  回家我和丈夫说了这件事。我们都在生活中挣扎,都得坚强。丈夫给我买了个桃木坠子。避邪,又廉价。其实我没有过多的感觉,事情过后我并没有觉得特别害怕。
  日子一天天没什么变化。唯一的一点堪称变化的是,我搬家了。孩子渐渐长大,需要的钱更多了,可是我的抄手价格几乎没什么变化。于是搬去婆婆家住,虽然拥挤,但幸好离我每天卖抄手的地方并不远。我却因此有个意外的发现。我又看见了那个老头,她的爸爸!!
  我指给丈夫看,丈夫却笑话我:“别胡说!那明明是个人!我小时候他们家就住在这!”
  我又愣了!难道是她为了逃避赡养责任?也太恶劣了!
  晚上出摊的时候,我看到她几次忍不住要恶语相向,相比脸色不甚好看。她浑然不觉,仍旧在视线相遇的时候给我个微笑。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又看到你爸爸了!”
  她一愣:“哦!”
  我气极!就这样?“你为什么说你爸爸死了?”
  她愣住了:“我没有啊!”
  “你不是说你和他早已阴阳相隔了吗?”她倒是会装傻!
  “是啊!”
  “你!”我刚想质问,却忽然想到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你……你……”
  “是啊,是我死了。却仍留恋尘世,不放心父母,不愿投胎。在这里卖孟婆汤给孤魂野鬼,好叫他们不要害人,早日投胎……”
  此后,抄手依然声声叫卖。我和她,在一小块地方,做着阴阳两世的买卖。
  第085篇:李德三
  (原作者:剑胆琴心。来源于网络)
  "李德三,真不憨,卖了黄金板,治下了桑家湾,卖了一亩二,买了三亩三。"
  这个人是我姥姥村上的,与我们村相隔二□地,按照辈份,我需要称呼他为舅舅。
  故事是从我姥姥、我爷爷还有乡里人的高谈阔论中收集而成。
  当然,这种辈份是从我姥姥家那边来论的,因为他们家和我姥姥家不是一个姓氏。只是在乡间,不同的姓氏也有一个先人传下来或者联姻引起的固定辈份,也是需要称呼的。
  李德三是这个舅舅的爷爷。
  故事需要从李德三为人敦厚,勤积功德讲起。
  李德三没什麽文化,据我爷爷说,就是一个农村务农的乾巴老头,呵呵。但是,没文化不代表没素质,没文化不代表不明事理。爷爷和那个舅舅关系很好,知道其中若干的故事。
  先解释一下上面的流传百年的打油诗或者顺口溜吧。
  地有肥瘦,我们常说土地肥得流油,黄金板就是这种土地。瘦的贫瘠的土地则是另一种景象,桑家湾是贫瘠的土地。
  靠天靠地吃饭的人们,不论天的因素能否确定,有好地必然有好的生活可能和未来预期。
  可以看到李德三实际上是用一片小的好地,换了一大片大的坏地。从经济角度而言,这不一定是一个合适的交换。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从对后代的角度而言,则可能是一种好事。
  以前乡间普通民众寻找自己的坟地,风水固然要考虑,但是财力更是需要考量的第一因素,所以大多数人都将坟地葬在贫瘠的土地上,而肥地则是可以种植庄稼作物的。
  桑家湾实际上有一片乱坟岗,若干已经断了香火,或者后人已经闯关东的人家的坟墓。
  李德三买下来的目的之一就是防止这些墓地被别人购买,然后将这些乱坟岗给破坏了的。
  据说,当时的"李德三,真不憨"是一种嘲讽的说法。但是,时过境迁,在李德三先生仙逝之后,这个打油诗却变成了一种褒奖和羡慕的表示。
  继续说李德三先生。他这是大善一件。山东人一般安土重迁,但是闯关东浪潮却也是在山东发生。这是因为山东人的确到了不走不足以活命的地步。
  远走关东的人,听说这个事情之后,也都放心先人的生存之所的安全,时常在东北艰难的日子中省出来一点,积少成多,给李德三邮寄回来或者托人捎回来,表达感谢,并给李德三家桑家湾坟地所占土地的一点补贴。
  但是,李德三一般收到钱之后不会收入自己囊中,而是到了逢年过节从这个钱中买点纸钱,在这些无人照看的坟墓焚烧,李德三全等於替这些行使后人的职责。这乃真正积功德所在。
  除此之外,李德三每次当大家拜祭先人坟墓的时候,比如说清明和冬至,他会挑着粪筐,顺便在身上背个包,里面放着若干纸钱。
  打住一下,为什麽会挑粪筐呢?因为在以前是没有化肥的,如果要养地或者让家□庄家茁壮成长,乡下的老人由於干不了重活,同时,可能早晨睡不着,会在早晨或者傍晚,挑着筐去捡拾各种动物粪便,给自己家里积肥。
  李德三老先生就趁这个时候,去外面捡拾肥料。同时,他如果发现有谁家的坟墓在该祭祀的时候还没有祭祀,或者是无主之孤坟,他就会给这个坟墓压上一张纸钱,然后烧几张,会告诉孤坟的主,说过节了,我不认得你,见了就是有缘,我来给你送点纸钱,别嫌少,我也没钱,还有别家的孤坟,大家分分,都凑活着过个节吧。等等,云云。
  如果,他遇到的孤坟太多,他就会不烧了,而是把纸钱压在坟头顶上,让别人看到这个人家还是有香火的。
  其实,再插一句哦,以前乡下的确有无后不孝的思想。而乡民之间对没有男孩子或者无子嗣的家庭也蔑称为"绝户"。这个是非常恶劣的词语。因此,可能映射到阴间,也使人觉得,阴间的人可能也怕被别人说成绝户,因此李老先生才会帮他们压上坟头纸。让人看到,人们会说:"嗯,这个家里还是有香火的。"
  李老先生六十多岁开始做这个善事,一直到96岁高龄逝世,期间做了三十多年。这个岁数在当时之我们乡村是非常罕见的。
  李先生在仙逝之前据说还有一段灵异奇遇。是村□人讲述的,但是,我问过和我一样大的他们家的后代,他们不知道这回事。可能是穿凿附会。
  李先生90岁的时候,虽然身体还是健硕,但是还是觉得到了给自己寻找归宿的时候了。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有一天做梦,梦到一个穿著体面的古代老先生,跟他说,你年年给我钱花,我不知道怎麽帮你,你有难事的话,就跟我说吧。
  李老先生说,没有什麽难事,家□过的都挺好的,我就想找个好坟地。
  那个老先生说,你是要人旺的还是财旺的?
  李老先生说,有人就有财,有人好,我要人旺的。
  那个老先生说,你到你家桑家湾,看著哪里出热气,你就踩(就是确定)哪里吧。
  李德三老先生本来年迈了就睡觉少,做梦后便起来思索了一下,拿起肥筐和马扎(一种可以坐的简易小凳子)就往桑家湾去了,当时外面只是朦胧亮而已。
  他到了桑家湾,就坐在那里寻思这个梦,忽然发现早晨虽然有雾,但是桑家湾明显有一个地方的雾气特别重,并且感觉雾气像个柱子似的。他觉得老先生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便做了个记号,回家去,跟自己的子孙说,自己选定了百年居住之所了。
  可能就风水而言,水生财,水主旺,那块地方无疑是个好地方。但是,在平原地区,历经千百年,地表变更无数,风水对乡下人而言只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因为少了山地地区的山脉龙源,很少人能够知道风水之确切。【当然,不能否人道行高的人的存在。】
  几年之后,李老先生寿终正寝,在睡梦中逝世。
  其家庭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日子过得很是康足,人丁兴旺。而李老先生自身也没有太大的欲望,也展现乡下人的朴实,有人就好。人的平安是第一位。
  话说积德之事,可能以无神论而言,这是不存在的,但是人还是应该有所信仰的东西。
  无论是否真的积德,但是最起码你做了,你知道了,然后你就会心安理得,心平气和,可能对人的寿命,对自己后代潜移默化的影响都会产生正面作用。
  积德并非需要你做大事,了凡四训中之行几千善,可能是建立在知名人物或官员基础之上,而入李德三先生之小善,累年亦成大德,这可能更是我们小人物注重的方式。功德无处不在,只是处处留心,处处行好即可。
  这个故事对我们一个乡土解释体系中的人而言,我个人觉得这种教育,这种言传身教,才可能是一个人朝向正面发展的最为重要的出发点。教育无处不在,影响哪里都有,学校之教育仅仅是人生很小一部分。这於我们自己,对我们后代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第086篇:良心买卖
  (原作者: 垦荒源。来源于网络)
  老刘头卖了大半辈子的韭菜,也耍了大半辈子的秤杆子。那秤在他的手里玩得出神入化滴水不漏,半斤的韭菜能称出一斤多来,而且还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可是,去年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竟让他改变了初衷,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做起生意来实实在在,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会赚大家的丁点便宜。
  那是年底的三十大集,老刘头割了两筐鲜嫩的韭菜,用肩挑着去赶上庄集。为了赶个早集卖个好价钱,他披星戴月就上路了。刚走了不久,就下起了大雾,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老刘头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座大宅院,这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老刘头就犯了嘀咕:“这条路自己不知走了多少回,从来没有见到这个地方,莫非走错了路?”
  就在老刘头迷惑的时候,看到一个老者正在逗孙子,就上前问道:“老哥,打听个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者看到他挑的两筐韭菜,就明白了,笑呵呵地说:“你是不是到上庄镇去赶集?”
  老刘头点点头,说道:“是啊,按说我走了几个时辰该到地方了,总感觉越走越远了。”
  老者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用拐棍指着南边说:“你呀,走错路了,这里是下庄镇。”老刘头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掉头往回走。老者喊住了他,说道:“你先别急着走,你就是赶回去集也散个差不多了。还不如就地起市把韭菜卖给我们,你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光忙活过年的事了,还没有顾得上买韭菜。反正到哪都是卖,集上什么价就给我们什么价,还省得跑腿,咋样?”
  老刘头正中下怀,环顾了一下这座这宅院,觉得这户人家绝对是有钱的主,就狠狠心要了比集上还高的价。老者捡起一把韭菜,语重心长地说:“卖不着可以多要价,但是你得给我够秤。俗话说,秤杆是天,秤盘是地,秤砣是良心,要是缺斤少两短得可是福寿禄。”
  老刘头信誓旦旦地说:“老哥,你放心。咱卖了这些年的韭菜,靠的是本分。亏心的买卖咱不做,我还害怕鬼叫门呢!”
  老者朝着院里一咋呼,穿着华丽的老老少少全嬉笑着出来,埋头挑选韭菜。也就一袋烟的工夫,两筐韭菜全见了底。老刘头心花怒放地数着手里的钱,心想:这一次是赚大发了,不光卖了个好价钱,就是在秤上也糊弄了一多半。看来,今年要过个好年了。
  这时,鸡叫了头遍,天也快亮了,老刘头急忙挑起扁担往家走。临走时,他回过头来想看清这个地方,下一次好再来。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毛骨悚然,大宅院不见了,而是一座座的坟,每个坟头上都放着一把韭菜。老刘头急忙从怀里掏出钱一看,吓得更是魂不附体,这哪里是钱,全都是些坟头纸。
  老刘头回家后,病了四十天。从这以后,他逢人就讲,做生意就是良心买卖,宁愿少赚也不做那些缺德事,只有这样才能为子孙后代积点阴德。
  也不做那些缺德事,只有这样才能为子孙后代积点阴德。
  第087篇:【猫】【警察办案】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大家都知道,汪星人嘴贱,喵星人手贱。
  我堂弟的一个同事大哥,那天早起上班,刚出楼门洞就听见有人骂街,一看面熟,是隔壁那栋楼的一个大叔,四十多岁快五十了。为啥骂街呢?他的车每天停在楼下,今天下来一看,车被挠了。没错,就是被挠了,很清晰的爪子印。虽然夏利不是什么豪车吧,但是也气人呀。同事大哥跟这大叔也不熟,看看热闹就上班去了。
  第二天周末他本想睡懒觉却被吵醒,看到楼下又是围着一群人。过去一看,原来那大叔捉到犯罪分子啦:早晨他下楼,看见那只猫还趴在他车顶上睡的正香呢。大叔把它抓下来,肯定这是野猫呀,谁赔车呢。好像现在法律规定长时间喂这些野猫的人可以赔。但是他小区没人喂,所以找不到哪个人能负责。猫肯定不会掏钱给他修车。大叔气的要宰了它。
  下楼发现野猫是9点多钟,问附近有没有人喂猫,以及要宰猫围观的众人劝,这么一折腾就十点多了。看热闹的有几个大婶或者姐姐不忍心,跟他说人嘛,别和猫置气,你看它吓得,估计以后也就不敢啦。放了吧。
  那个大叔不放,一定要宰,这么闹着,我堂弟同事看不下去了。他一直喜欢小动物,于是也过去劝,他一出头,也有别的男人说话了。这大叔不松口,一定要宰,说着说着和我堂弟同事呛起来了。最后同事说不就是挠了你车吗,这猫算我的,多少钱我赔你。这样那个大叔没话说了。
  当时他老婆怀孕,不然他就把猫带回家养了。(题外说一句,我觉得只要注意卫生,怀孕的时候家里有动物不算事)。
  以后猫也没再挠过车。它也神出鬼没的,经常好几天才在小区见到一次。
  过了几个月,已经是春天了,那天正在睡觉,忽然听到门外一阵猫叫,开始他还强忍着装没听见,不想起床啊。后来他老婆受不了了,说猫闹的她睡不下去,叫同事大哥去看看。
  那就去吧,他家外面是防盗门,里面才是大门,睡觉都把防盗门锁上。这大哥穿着拖鞋迷迷糊糊的打开大门,当时吓了一跳:防盗门外一两步远蹲着一只鬼,双手拼命前扒,好像要拉他家的防盗门。但是过不来,就因为他救的那只猫挡在鬼前面,只要鬼一挪动身子,就炸着毛扑过去,鬼好像很怕它。当然这只猫也不敢太过前突。
  同事大哥吓得一下把门关上,老婆在卧室问怎么回事,他怕吓到老婆,回了声没事,从猫眼里往外看。奇怪,从猫眼里看就只能看到猫在那,看不到鬼了,他大着胆子开一条门缝,不隔着猫眼,就能看到鬼在那。
  同事大哥不敢进屋去睡,在门后守了一夜,到天快亮,鬼和猫都走了。具体啥时候走的不知道。他守着,也只敢过一会开一点门缝看看。
  第二天问邻居,邻居都没听见有猫闹。他第二天在小区找,也没找到那只猫。
  后来请人来看,说没事,是有游鬼知道他老婆怀孕,那天日子又比较特殊,想抢着投胎。过了那天就没事了。
  至于那只猫,过了两三天又在小区出现,还是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表情,随处趴着晒太阳,喂它啥,它都很嫌弃的看看,然后赶紧吃下去。
  【警察办案】
  前两天喝酒,酒桌上一个同学说起刚才来的路上接到一个诈骗电话,当然他没上当,骂了几句给撂了。喝酒的时候就说一个当警察的同学,说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当警察那哥们很郁闷,说这种案子不好查呀。接诈骗电话的同学说你骗谁?徐玉玉的案子也说不好查,结果媒体一监督不是很快就破案了。当警察的同学说我跟你说实话,如果不计资源的查,什么案子都能破。可是警方的资源也是有限的。然后说起他一个同事办的案子。
  那还是前几年呢,接到个报案,案情很简单,诈骗。被骗人可挺惨,是个老太太,快八十了。老太太没收入,好在子女都不错,每个月给她零花钱。那年她重孙子考上大学,老太太高兴坏了。原来子女给的零花钱她都舍不得花,一共存了三万多,准备都拿出来给重孙子上大学。
  其实她孙子,也就是那个准大学生的爹早给儿子准备好学费了。但是老太太的观念还停留在上世纪90年代初,认为三万块是很大一笔数目,要全家共同凑才能凑到。这个时候她接到诈骗电话了,毫不意外的钱都被骗走。
  家里人报警,同时也安慰她,说这点钱现在不算什么,您老人家别往心里去,可是老太太不这么想,当天晚上急病发作去世了。
  警察去查,就是我这个同学的同事,当时快五十了,叫老薛。
  老薛以前没接触过这类案子,认为应该比较好查,结果到那一查才知道难度。比如按汇入账户追过去,到了当地一问,已经在另一个省被人取走了,坐火车赶过去,费尽气力捉到一个取款的,可是这个人就负责取款,你怎么给他定罪呢?他就是被人雇来取钱的。自然他可能知道这是犯罪团伙的行为,但是我们定罪是用行为而不是诛心。
  老薛跑了三个多月,按他说的,接近真相了。那个县城几乎大部分都是做诈骗的,或者说这个县城的经济就靠诈骗的这些人支撑着。老薛发现对方是一个网络,单独拎出来看,几乎每个人的罪都不大,比如在当地警察的配合下,捉住一个人,才刚二十,已经是这行的老手了。
  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发信息,比如你儿子出车祸了,你中奖了这种。他没干过别的,滥发信息能判他多重?而且这个人根本不认为自己在犯罪,因为他身边的人都干这个,所以他对警察也很嚣张。
  老薛发现,即便把他们这个网络全抓了,也很难判定他们是团伙犯罪,因为这个地区诈骗产业太发达了,所以不需要组织者。比如一个人可能是自发的网上发诈骗短信,发现有人上钩了,随便一联系,就能找到做下一步的,他只收自己这份钱就好了。所以这和前一段台湾那边的有组织犯罪又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老薛最后确定了这个案子的犯罪分子。其实在那确定某个案子是谁做的还是可以做到的,因为那很多人已经明目张胆了,他们摆明警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警察还是要依法办事的,知道是谁作案并不代表可以把谁绳之以法。你要有完备的证据链,同时还要证明他所犯的罪是大家所认定的罪。比如这个案子,明显犯罪嫌疑人应该是诈骗,但是因为他只是犯罪网络中最后一环,所以很难告他诈骗。
  前后来来半年多,老薛基本是无功而返。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带着老婆去找他。干啥呢?老薛在这查他,让他很不爽。在他的认知里,认为自己就是干活养家,根本没有任何犯罪,这个警察从北方大老远跑来找自己麻烦,简直是不可理喻。所以知道老薛无功而返的时候,他要来羞辱老薛。
  这人当时20出头,是家里的独子,可能也是从小惯的,气焰非常嚣张,老薛从当地分局出来往火车站走,被他堵住了。他指鼻子的骂。老薛后来说别看他比我年轻,就那小体格我能打他4个。可是老薛没动手,他穿着警服呢。
  忍了又忍,直到走到火车站(这一路有二十来分钟),那人骂了一路。老薛实在忍不住了,猛回头冲他冲了两步,那人吓得赶紧一退,他不是还搂着老婆呢吗,脚下就不很稳,一下摔倒了。把他吓坏了,一个劲喊你警察敢打人?
  老薛被他喊醒了:我是警察不能打人。瞪了他一眼说你们这种渣滓早晚会有报应的,说完转身进站,那人看老薛走了又厉害起来,在外面继续大声骂。
  老薛回来说没办过这么窝心的案子。可是过了一个多礼拜,那人的老婆找来了。老薛很惊异,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其实也不奇怪,他们那边搜集点信息很平常,何况老薛去那那么多次。老薛倒不担心报复。在咱们这报复警察就是找死呢。可是他老婆来干什么?
  出去一见面,他老婆就给老薛跪下了。把老薛吓一跳,这是在单位呀。赶紧搀起来,他老婆哭诉。要说那边人慢慢说话,老薛还能听懂,一边哭一边说,还夹着方言(他老婆不是那个县的人,邻县的,他们那边不同县方言差距就很大),老薛听不懂,只好搀她到会议室,安慰半天,他老婆口音才好一点。
  她来是求老薛饶命的。原来那天老薛走了,他夫妻往回走,走不到一半,忽然那个诈骗分子说声有鬼,就直挺挺的倒下了。等到送到医院人就死了。
  当天晚上,诈骗分子他爹也死了,这倒不奇怪,本来诈骗就是他们爷俩一起干。这家一下就没男人了,女人胆子小,更害怕。以后每天晚上,只要睡着了,她们婆媳就觉得有人拽她们头发。请人来看说是有鬼来寻仇。
  到这个时候,这对婆媳也不认为自己家做过什么错事。只是认为得罪了老薛,老薛是有法力的,所以派鬼来祸害他家。于是这个女人不远千里北上,求老薛放过他们,而且说我们一家都是好人,骂你几句也是因为你先去骚扰我们,我们不追究了,你怎么叫鬼去我家杀人呢。
  老薛苦笑不得,费了挺大劲,才把这个女人送走。以后他家咋样老薛也就不知道了。
  第088篇:生死之交
  (原作者: wangcaidadi 。摘自《长篇](连载)旺财大帝大传 (中国最烂的原创小说家)》)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无聊,令人乏味的文件,毫无建设性的会议精神,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科长作报告时的一脸的欠扁表情,在短话长说了将近3个小时之后居然一边擦眼镜一边旁若无人地说道:“下面我来谈第二点的第一个小点!”
  霍炎环视会议厅的四个角落,实在是找不到板儿砖,不然,哼!他趁没人注意自己,又估计到今天应该不会有自己发言的可能了,所以手攥着电话做出一副接电话的样子一路小跑终于离开了这个从未给过他欢喜的会议室。
  给耗子打个电话吧!
  耗子是霍炎的铁哥们儿,还是发小儿。不管是高兴也罢,生气也罢,只要跟耗子倾诉一番之后,霍炎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顿感释然。今天叫耗子出来好好搓一顿,顺便再把科长这个一说起话来就没有停下的趋势的家伙痛痛快快地骂上一顿!霍炎一边给耗子拨电话一边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一个似乎被设定好程序的女声机械地说。
  关机?这小子一向是24小时手机都处于开机状态的呀!在第二次尝试宣告失败以后霍炎只得骂了一句脏话后,怏怏地挪回会议室。一进会议室的门,就听见科长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再补充一点哦!”
  下班以后,霍炎又试着联系耗子,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这家伙该不是被绑架了吧!”霍炎一阵恼怒。
  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拐进了离自己家小区不远的南二环花卉市场。看看花,瞧瞧鱼,最后又在狗市转了大半天,霍炎这才觉得肚子一阵紧急呼叫,该回家吃饭了。
  正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管他呢,反正最近刚办了手机优惠业务,接听不收钱!想到这霍炎接听手机。
  “喂,你好,请问您找哪位?”他很礼貌地问道。
  “别他妈转文了,是我,耗子!”手机里面传来耗子疲惫的声音。
  “我靠!你在哪儿呢??霍炎急忙问道。
  耗子却没回答,而是问道:“你小子找我是吧?啥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快点出来吧,就在“苏记”门口见面啊!最近太郁闷,咱哥俩今天喝两盅儿去!”
  霍炎顿时来了兴致,提议道。
  “今天晚上?不太方便吧?嫂子舍得你出来吗?另外我现在有点脱不开身......”耗子似乎正忙着手里的工作。
  “你小子别给我泼冷水啊,时间是七点半,你要敢不来我把你打成死耗子!”霍炎有点儿急了,心说这小子平时一提喝酒比谁都上心,怎么今天这么个熊样儿?该不是遇见什么难处了吧?
  想到这,霍炎连忙问道:“对了耗子,你们销售部最近业绩是不不怎么样啊?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进展不太顺利嘛,是不手头紧啊?要不先上我这儿拿点儿!”
  “不用不用,不是工作上的事儿,是我跟前儿还有个刚认识的兄弟,正和我在这聊天儿呢。”耗子说。
  “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哥们儿啊,一起带来啊!时间地点就不变了,我先去订个包间儿!就这样啊,一会儿见!”霍炎说着把电话挂了。
  他先翻开手机上的电话薄找“苏记”饭店的电话,可是刚找到电话手机就又响了,霍炎一看号码,这个必须接,是媳妇儿丽萍打来的。
  霍炎把电话放在耳边,挤出一脸的笑纹儿来说:“小丽啊,我正要跟你说呢,刚才在花卉市场转了一会儿所以没回家,正想叫你出来一起吃饭呢,呵呵,快出来吧媳妇大人!”霍炎先开口为自己迟迟没回家找了个台阶。
  丽萍在电话里有点急地说道:“老霍,刚才在街上遇见耗子他们单位的同事小三儿,你猜怎么着,耗子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不会吧?出啥事儿了?”霍炎联系到刚才在电话里耗子那个一反常态、犹犹豫豫的状态。肯定这小子是缺钱花了,难不成他挪用了公司销售部的公款?我说怎么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呢!
  正胡思乱想着,老婆丽萍在电话那边说道:“出大事了。据小三儿说今天下午2点左右,他们销售部接到个电话,说是南郊有个客户订了一批货,老板让给送过去,耗子正想去南郊办点私事儿,就开着单位的车出了公司。结果是过了2个小时也没有回来。打他电话也联系不上,关机了。后来交警大队给他们公司打电话,说是耗子在南稍门那个十字路口出车祸了,已经送医院了。等到耗子他们领导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什么?”霍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耗子,已经死了!”丽萍在电话里低低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他,他刚才,还和我说话了呢!”霍炎喃喃地说。
  “老霍,你是不伤心过度了?怪我,应该慢慢告诉你的。你别说胡话了,快点回家,明天咱再去送送耗子吧。”丽萍安慰霍炎。
  霍炎挂了电话,他实在是蒙了。他连忙又查看手机的呼入电话记录,可是奇怪的是,手机上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刚才有陌生电话打进来的记录。凭着两条腿的直觉,霍炎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袋里面真是翻江倒海。怎么耗子会死了呢?刚才不是还给我打电话了吗?听他说话真真儿的,就像平时一样啊!无论如何,霍炎无法相信丽萍所说的话,他快步往家走,“得跟丽萍问个明白!他要是敢拿这事跟我开玩笑我跟她没完!这不是咒人死吗?”
  到家了,丽萍开开门看着霍炎傻傻的样子,一把把他拽进屋、按在沙发上,又去倒了杯茶。“好点了吗?”她问道,虽然明显看得出来霍炎的状态一点都不好。
  他点了根烟,慢慢地对丽萍说:“今天快下班儿的时候我就给耗子打了两个电话,可是他一直关机。等到晚上,就在大约半个小时以前吧,他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找他什么事,我就说咱们出去喝点酒......”
  “等等!”丽萍忽然打断了霍炎的话问道:“你不是给他打电话关机吗?那他怎么知道你在找他!”
  顿时,霍炎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脊背逐渐爬到脖根儿。是啊,耗子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找他呢?
  看来,耗子的确是死了。
  想到这,霍炎捂着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丽萍说:“我兄弟,我兄弟他人都没了,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呢!耗子啊耗子!你咋就这么走了呢!我的兄弟啊,你让我以后跟谁喝酒啊!”
  看着霍炎伤心欲绝,丽萍也跟着掉起了眼泪。她知道,霍炎和耗子的感情甚至比亲生弟兄还亲。
  那时候霍炎和耗子还都是山村里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的穷小子,俩人年纪就差半年,一起上村小学,后来一起考上乡中学。遗憾的是耗子的家里比霍炎家还困难,没上几天学,耗子就回家放羊去了。
  以后的日子里,每当上学走过村前那道山坡的时候,霍炎就能看到耗子矮小的身影,手里拿着根鞭子,对着自己傻笑着喊:“哥,好好学习啊!别贪玩儿,贪玩儿就把功课耽误了!”每当这时霍炎就会尽量做出一副很平静的表情,说:“耗子,你也好好放羊,等卖了钱好快点回来上学!”耗子就又笑起来。
  中考的时候,班里有个小子,是大队会计的外甥,知道霍炎学习好就要求在考试的时候把试卷给自己抄。霍炎生性不喜欢这些作弊造假的行径,当面就拒绝了。
  没过几天,放学的路上,霍炎被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小子给截住了。为首的就是那个大队会计的外甥。一顿拳打脚踢,连霍炎的书都给撕了。回去的路上,霍炎的眼泪不停地流着: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书被糟蹋了。正在放羊的耗子连忙问他怎么回事,霍炎一五一十地说了。
  当时耗子就说了一句话:“明天我还你一本新书,你别哭了!”
  后来那个坏小子再没有出现在霍炎的班里,他被耗子把腿打折了。就在耗子把一本原本属于那个坏小子的书递给霍炎后的第二天,他被警察抓走了。
  3年后,劳改出来的耗子去城里打工去了。后来他们在城里相遇了。这时候的霍炎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了。
  霍炎始终觉得自己欠耗子的太多了。
  夫妻俩晚上什么都没有吃,就坐在那里发愣。他们不想谈论什么见鬼的事情,他们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第二天,他们去参加了耗子的追悼会。会开得很冷清,耗子几乎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会上除了刚刚从老家赶来的耗子的老父老母外,就只有单位的领导和同事聊聊几人了。
  耗子的事情渐渐淡出了节奏快速的生活。
  这是一个夏日的午夜,霍炎和丽萍正在卧室酣睡着。有风偷偷从纱窗溜进来,轻抚着他们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霍炎和丽萍惊醒,霍炎连忙打开床头灯,拿起电话。“哥,是我,别害怕!”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就在霍炎在记忆库里面艰难搜索的时候,那边接着说道:“还记得吗,咱们还有一个聚会没有会完呢。现在下来吧,我就在你家楼下!你来不亮的那盏路灯下找我!”
  说完,电话就挂掉了。
  丽萍看着傻愣着的霍炎问道:“是谁啊?”
  “我兄弟!”霍炎答道。一边起来穿衣服。
  “什么兄弟?谁啊?怎么深更半夜打电话?这么没有礼貌?”丽萍一阵抱怨。“是耗子!他现在就在咱们家楼下!“霍炎回答道。
  “啊?他又打电话来了?你,你真的要下去啊?”丽萍一阵哆嗦地问道。
  “为什么不去,他是我兄弟,不论啥时候都是!我就不信他还能害我!”说着霍炎向门口走去。
  “你回来!”丽萍几乎央求道,“他已经是鬼了!”
  “那又怎么样?”霍炎头都没有回地说道。
  “那你等等我,我一个人可不敢在家!”说着丽萍连忙穿了件外衣追向霍炎。两个人走进了电梯。电梯里面自然只有他们两个。电梯在徐徐下降。“你说他要跟咱们说什么?”丽萍问。
  “肯定是重要的话,不然也不至于大半夜把咱们弄下12楼来!”说着话,两个人来到了楼下。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霍炎抓着丽萍的手,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那个坏了的路灯下面。什么都没有!
  “要不咱们回去吧!”丽萍打起了退堂鼓,她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穿的有点少。“再等等吧,咱兄弟出来一趟肯定得办不少手续!”说着,霍炎的眼睛又湿润了。
  “耗子!你活着的时候就是个说一不二的爷们儿!现在你叫你哥和你嫂子出来,我们来了,你有啥心愿就跟我们说吧!你要想我们了就出来跟我们见个面!我不怕!我想你啊兄弟!”霍炎哭了起来。
  儿时的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缓缓流过。
  忽然,大地像是被唤醒了的猛兽一样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紧着着,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夹杂着人们的呼喊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地震了!
  身边的房屋在吼叫中坍塌,巨大的身影向地面砸来。
  霍炎搂着还没醒过神儿的丽萍,向着小区的广场跑去。
  这是一次毁灭性的大地震,霍炎和丽萍身边很多的熟人或朋友都未在这次地震中幸免,他们家的那栋楼也几乎夷为平地!
  朋友是什么?
  朋友是一个从不索取只会热心地帮你躲过难关的人,当然,也可以是,鬼!但不管是什么状态,他或她,都是你的朋友,永远!
  第089篇:救命短信
  (原作者:桑尚琪艾。摘自《女刑警手记——我经历的离奇案件》)
  07年6月,刑警队一名副大队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陆超,我市一上市国企的中层。陆超有一个嗜好,就是追捧各类新款的手机。凡是市面上新出的手机,他总是会第一时间买来,然后就拼命的刷机、装软件。偶尔捉襟见肘的时候,就从市场上淘换二手货,反正也是图一个新鲜。玩过一段时间后,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更新的款式上,老手机则送亲赠友。
  当年8月的某个周日,陆超在我市和平路二手手机市场买来一部诺基亚N95,然后就给正在单位加班整理报表的我打电话,约我中午吃饭。
  我告诉他在街上先逛一会,弄完报表马上就去找他。据陆超事后和我讲,当时他拿着这部N95就站在一幢写字楼的楼下摆弄。由于是二手机,里面有一些通话和短信记录没有删除,陆超饶有兴味的查看着。
  删完了通话记录,又开始删除短信。其中有一条短信引起了陆超的兴趣,短信寥寥数字,全文如下:信不信,往前走三步,你就能捡到宝(此信息目前仍保留在陆超手机内)。
  当时陆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鬼使神差的就往前走了三步。刚刚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同时还有街上行人的惊呼与尖叫。
  陆超急忙扭头看去,就见他原来所站的位置上,落下来一台空调的外挂机箱,此时已经多处破裂,一根放置机箱的角铁也滚落在一边。
  当时陆超完全吓懵了,自己要是不走这三步,这条小命肯定呜呼哎哉了。写字楼里的人也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其中一个负责人摸样的中年男子连声对受到惊吓的陆超说抱歉,并将陆超请到楼里好烟好茶的暂时算作压惊。通过检查,原来是放置空调外机箱的一根角铁上的螺丝老化松脱,导致机箱坠落。
  我赶到后,陆超对我说了经过。在场的所有人都说陆超的命大,还对那条保留在手机里的短信表示好奇。陆超说自己的命是那条短信救的,好在原机主没有删除。
  说着,他拿出手机,说是要按照号码拨打回去,不管对方是谁都要说声谢谢。我对陆超这种孩子气的行为表示嘲笑。但陆超仍旧故我。
  电话拨通后,就听到写字楼那个中年负责人身上的电话响起来了。中年男子接通后说了句“喂”。当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原来陆超按照短信发信人的号码拨打的电话,正是那个中年男子的。
  事后,我们弄明白了,原来陆超在二手市场里买来的手机正是中年男子妻子于1个月前所卖的,那条短信是两口子互相逗趣时发出去的。中年男子的妻子在卖手机的时候偏偏还没有删除一些非隐私性的记录。
  这件事情过后,陆超和中年男子成了朋友。我们结婚的时候还特别邀请了他来参加婚礼。
  第090篇:开错药的护士
  (来源于网络)
  有一天,北医三院太平间里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是前天才去世的。当时人们也没太在意,以为是那些家属为了逃避火化而土葬,偷偷把尸体运走了。当晚,值班护士小张和小刘象往常一样,一个在护士台填写晚间为病人送药的单子,一个在里面的药房给病人配药。那晚是小张在外面,小刘在里面。 
  小张正在认真地填写医生给病人开好的药单,这时,她从余光中看到一个病人从通道那边往这边走过来,她认为是病人起来去卫生间,所以也没在意,就继续填写单子。
  没想到那个“病人”朝护士台走来,小张这时闻到了一股恶臭,她想:这些病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真烦人……那个“病人”走到她面前时,小张由于对臭味的反感,并没有抬头看他,依然在填写单子,心里只希望那个“病人”知趣赶紧离开。
  可那个“病人”却递过来了一张药单,并说道:“护士,您看看我的药是不是配错了?” 小张接过药单一看,是她前天晚上值班时开出的一个单子:“李XX,男,56岁,心脏……”
  可是,他已经死了呀!“什么?!你是李XX???!!!”小张这才突然意识到对方就是前天去世的那个病人李XX(死于医疗事故)!于是大叫一声…… 
  在里屋配药的小刘,听到屋外小张恐惧的一声尖叫,急忙跑了出来……医院保安在按惯例巡视到重症病区时,看到了小张和小刘…… 
  后来根据医生们的会诊,护士小张由于极度恐惧被当场吓死;护士小刘由于恐惧,已经神经失常。 
  至于是什么原因,人们当时并不知道。很多年后,在精神病院中的小刘,在心理医生的催眠下,讲出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离奇吗?一点也不,这就是因不负责任导致医疗事故而自食其果,活生生的因果报应,而且是现世报。
  人死如灯灭,能量(灵魂)不会灭,灵魂离开肉体,轮回别处,但账目还在,冤有头,债有主,谁都逃不了。
  如今,医院和法院中到处都有冤魂,每一个冤魂都有一本血泪帐,他们死不瞑目,时刻在伺机报复。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聚头没理由,六道轮回难出头。奉劝世人千万别做亏心事,做了必然有报应。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一点不假,没报应反倒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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