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女总裁——梅开三度之三度梅清”已经在丽盒部落更新啦，大家要多多留言提出自己的看法哦，过几天我们会根据大家的想法稍作调整，就会发到主版的，到时候也要去多多支持哦~
【原创首发，请勿转载】女设计师第二季：再战江湖—梅开三度之一度梅心
今日有事，不更了哈~
“我嫁给你爸的时候24岁，你爸已经40岁了，那时我硕士刚毕业，他就替我安排去德国读硕博。我走的时候就不放心，你爸那时在系里可谓是如日中天，整个学院最年轻的博导，特别吸引那些长得漂亮的女生报考，他的课题组一届一届的，从来是美女如云，我这一出去就是四五年，怎么可能放心？”柴教授说着开始擀饺子皮。
“也是，我记得你真正进我们家门的时候，我爸跟我说，其实你们结婚已经快五年了，只是你一直在欧洲，所以也就没告诉我。”封杜意珊边说边往背后客厅看，客厅里，两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对着电视傻呵呵的看，放的节目还是“Discovery”，这一期的主题是关于鸟类繁殖的。这俩人显然是不知道互相之间应该说什么，所以也只好就这么看着。
“我不知道你嫁卓总这样的是怎么想的，大点有大点的好。说白了，年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你和他再怎么计较也到顶了，因为他肯定比年轻人包容的多，而他，把女人也看到底了，所以自然就好相处了，你也不会有过多的念想，对他呢，一般作一作都不叫事情。可是——”柴教授顿了顿，又进一步压低嗓门问：“你们认识这么点时间，他就让你怀上了，说明他还行？”
封杜意珊也是只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更多的是骄傲：“他啊，还行吧。”
“呵呵。”柴教授对此的反应令封杜意珊出乎意料，“所以啊，男人到了任何年龄，都让人不放心。”
“嗯？”封杜意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我明白，尤其像我爸这样的，每天跟年轻人在一起，还道貌岸然的，一不小心就成了禽兽教师了。”
“是啊，没错啊。”柴教授也不否认，她擀饺子皮更用劲了，“反正我得防着。这么多年，我知道他不爽，那我也得防着。”
“哦？”封杜意珊还是第一次听柴教授跟自己说这个，好奇的问，“你是怎么防的呢？”
“我从德国回来，也很快可以带研究生了，那我肯定是把我的学生跟他的学生合到一起的，报他的女生都我来带，报我的女生还是我来带。”
封杜意珊“噗嗤”笑出了声：“还可以这样？”
“怎么不能？”柴教授不屑的说，“你说他课题组博士每年春季加秋季六个，随随便便在读的博士就上二十个了，硕士加上在职的，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他后来还当了学院院长，你觉得他有时间一个一个带？何况，现在有几个读研究生是为了好好搞学术的？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的，不还是为了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还是公务员，然后嫁的好一点，自然也不用像我这样，又要忙教学，又要忙科研，又要忙家务的，你说那些女生还不好带？你要真把他们留在你爸身边，反正我是清楚自己颜值的，我也不相信我攻陷你爸靠的是我的论文，说白了，男人就那么回事，年轻点、漂亮点的，老在身边转悠，指不定哪天就出事。”
“哈哈。”封杜意珊一笑出来赶紧捂嘴，“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爸不爽的？”
“他啊——”柴教授“哼”了一声，“他爽不爽，我还不知道？这不，你们上午还没过来的时候，大年三十的，还在看这次春季要答辩的那个小美女的硕士论文，还一个劲的说我没指导好，有些地方要大改——扯！不就是要找机会和那个小姑娘交流交流嘛。哼！”
柴教授这一声“哼”，声音特别大，封教授听到了，下意识的望了望两个女人的背影，当然，他是没听见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他又看看卓鸺，卓鸺正皱着眉头、凝视着电视，自然，他的眼中没有关于“鸟类繁殖行为”的抽丝剥茧，他的满脑子都是这次春节以后的证券、股市的走势，在目前的这种背景下，这种问题对卓鸺做这类生意的人来说，有可能是要命的，也因此，他的面孔僵硬冷峻，似乎周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封教授看了也觉得奇怪，这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还挺彬彬有礼的，怎么今天看上去就这么高冷了。封教授自然是不能贴脸去跟这个老女婿主动搭讪了，索性也是心里一“哼”，扭过脸来继续看“鸟”。
封杜意珊开始搭手包饺子，可还是忍不住笑，柴教授眼一斜：“你笑啥？”
“好歹你也是个教授咧。”
“教授怎么了？”柴教授又扭过头去看看封教授，“许那些男教授道貌岸然的招蜂惹蝶，就不许女教授管着自己的老公？我没你爸那本事，带本科生把你妈带出来，带硕士把我带出来，我是不会把小男生发展成老公的，那我也只能紧紧看着他了，本来嫁给自己的导师就整天被人指指点点的，这老公导师要是再被哪个女博士给套走了，我在这学校里还呆的下去？”
“你对我爸就这么没信心？”封杜意珊问。
“呵呵。”柴教授也歇下了手，开始包饺子，“你就对你们卓总这么有信心？”
封杜意珊撇了两下嘴，却又坦然的笑了：“我又不是想不到，你看他那几个公司的前台就可以想象，他身边多的是美女。可我觉得，他是爱我的，既然爱我，那就是有爱情，爱情就像创业，信心很重要，决心更重要，就像你也一样，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喜欢呢？我们这么优秀的女人会喜欢的男人，别人怎么会不喜欢呢？是不是？”她说着用胳膊肘去顶柴教授的胳膊肘。
“少乱说。”柴教授用胳膊肘把封杜意珊的胳膊肘顶回来了，“我倒是觉得，你爸已经没什么花头了，起码，他没多少钱，有点钱我也全掌控住了。倒是你这位卓总，他有钱就是问题，你别管他有多少钱，哪怕有几百亿、几千亿，你可都要有决心给管住了。”
“阿姨，你说得倒轻松。我跟你说吧，他现在也就几亿，我都完全管不了，更不要说几百亿、几千亿了。”封杜意珊停下了手，也回头看看卓鸺，“说实在的，他要是不是这么有钱，我们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走到生儿育女的程度，可我最后爱的还是他的人，因为爱他，有些事勉强不得的。我想的比较简单，把孩子生下来，把他能看得见的钱花掉。等过了节，方便了，让他给你们换套房子。”
“换房子？”柴教授一愣。
“是啊。”封杜意珊又开始继续包饺子了，“我们回成都之前说好的，给你们换套房子，作为他的见面礼。本来他已经安排人看好了，就是后面那边靠江的别墅，结果这几天都不能随便出门了，但我听说他已经交了定金了。”
“你是说保龙开的那个？”柴教授瞪大了眼睛。
“保龙？好像是的，就那个。”封杜意珊加快了包饺子的节奏。
“那可——”柴教授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高了，赶紧停顿了一下，随后压低嗓音说，“我听说那个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一千两百万啊……”
“上海？”梅心完全摸不着头脑，“你怎么跑去上海了？”
“我临时决定的。”邵淮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事实上也确实是临时决定的。
“你这个决定也太临时了吧。”梅心疑惑的问，“我前脚一走，你就临时决定到上海了？你早点决定，咱们不如一道走了，反正高铁都是一个方向。”
“所以才说是临时决定。”邵淮秋并没有从梅心的话中听出些许不快，他拖着行李箱过了检票口，还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郁萌，“你走以后，我有个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想到上海这边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过来了。”
“呵呵。”梅心干笑一声，走进厨房，在锅里取了一块母亲之前做好的烙馍，往盘子里一搁，拿勺子舀灶台边上的那几碗剩菜里的菜肉，“我半夜三更走的，然后你朋友一个电话你就觉着要大年三十跑到上海办个早不办、晚不办的事儿？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全国都不鼓励出行，你这是多大的事儿啊，跑那么急，还冒那么大风险？”
邵淮秋出了门就到处看导向。郁萌则凑过来：
“邵儿，咱打个车吧。”
邵淮秋摆摆手，指指头顶的指示：“坐地铁过去吧……”这话被梅心听见了，她刚把烙馍裹好准备咬，又放下了：
“喂！你那么重要的事情，打车去办行不行啊？现在公共交通风险太大了，你有点安全意识行不行啊。”梅心说完这句话才咬了一口，虽然被邵淮秋搞得心情不好，但毕竟是有时间没吃了，嚼下去还是觉着挺有滋味的。
“能省省点呗。”邵淮秋说这话时已经朝地铁的自动售票机走过去了。
“霍！”梅心是搞不清楚邵淮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忍不住说，“你这前两天出手就帮我还了100万车钱，现在还省这点打车钱？”
邵淮秋听梅心说这话就不舒服，随口就来了一句：“所以不就没钱了，那不更应该省一点？”
两个人说的话都在理，可在这种情境下，两句话一对上，梅心是真的不爽了，她一边鼓着腮帮子嚼着烙馍和里面夹的葱爆羊肉、蒜蓉鸡毛菜、撒子，一边阴阴的来了一句，“看来我降低你的生活质量了。”
“没有啊。”邵淮秋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因为他说的话从来都很确定、干脆，确定、干脆的话是不需要解释的，“我的生活品质一直是这样，就像你喜欢开高档的越野车一样，我喜欢坐地铁。”
“这个可以用支付宝的。”郁萌说。
“你帮我买个票。”邵淮秋说，“我在跟我女朋友通电话。”
梅心已经很了解邵淮秋的性格、脾气了，这个男人肯定是没有情趣的，但这个男人却是铁板钉钉的实在，所以梅心会作，因为她本来就有点作，自然是忍不住要作两下，但一般作两下看人家没什么反应也就默默的呆一边声闷气去了。而现在，邵淮秋已经是这样一种说话方式了，她就晓得，这男人应该是很不爽了，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梅心的选择还是退一步，反正她也觉得这男人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大年三十，突然之间大老远的从北京赶到上海办事，却能用这么硬朗的口气跟自己说话，起码应该跟女人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是那么想较劲，但好奇心自然是有的，于是，便换了一种方式问：
“哟，你还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啊，啥都不跟我说。”
“这不已经告诉你了嘛。”邵淮秋转过身，望着虹桥火车站宽大的通道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内心深处的阴郁令他看到的都是人们口罩背后的警惕与仓促。
“你又没告诉我到上海做什么。”梅心又拿了汤勺去舀另一个锅里的羊杂汤，这世界越冷，这家里越温暖，此时的梅心只是很自然的享受着家为她所保留的一切必须与所有美好，却是无法体会到邵淮秋的那种无家可归、无人可依的感受的，即便他已不是一般的自由，却还是在这个时间来到了这座城市，他的目标很简单——钱。
“我正定有亲戚在上海，还有一个之前的客户也在上海，他们都欠我钱。”邵淮秋虽然并不是很愿意跟梅心说这些，但他也不想骗她，于是也就说了。
“讨债？”梅心闻了闻羊杂汤，用鼻孔都能尝出这其中的鲜美，“看来我确实让你的生活品质下降了，逼的你大年三十到上海讨债。”
“好了，我要上地铁了，晚些再跟你说。”
“好哦。你要是在上海办完了事，可以来徐州，反正也不远。”梅心搞清楚了邵淮秋上海之行的动机，心里也踏实了，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是没有自己，邵淮秋经济上应该也没这么紧张。
“嗯，好的，我到时看。”邵淮秋和郁萌已经过了地铁的闸机。
“还有，讨债这种事情你可不要勉强，别到时候打起来……”
“没事。”
“没事是什么意思？我是说别到时打起来……”梅心是担心邵淮秋的，这人脾气不小，她也见识过邵淮秋打架，这大过年的上门讨债，估计人家也不会给好脸色，也不见得能还出钱来，别说人家会不会欺负他，邵淮秋这边能不能压住脾气都够呛。
“嗯，我知道了。”邵淮秋说，他这种简单的回答显然是不置可否的，在话语中，他并没有表态不动粗。梅心有点着急了：
“喂！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她刚一说完，就看见他妈迎面走进了厨房，而且，很明显，她是听见女儿说了这句话的。梅心的脸一红，她妈的表情却瞬间活跃起来，颇有精神气的看着女儿。
“是啊。”邵淮秋拖着行李箱上了前往站台层的扶梯。
梅心看看妈，又想想邵淮秋的那种铁血风格，只得说：“那你就听我一句话，行不？”
邵淮秋刚才一直边打电话边看导向标识，所以和梅心说的这几句话也不是很专注，梅心问了这一句，他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话？”
“算了……先挂了，你先赶路，我微信跟你说。”梅心说完挂了电话，不等她妈说话，端起羊肉汤就喝。她妈则赶紧凑过来：
“男朋友啊。”
“啊。”梅心轻描淡写的点点头，“妈，这汤真好喝。”
“哪儿的人啊？”做母亲的自然知道重点在哪里。
梅心又去嚼烙馍，故意把话说的也含含糊糊的：“这才刚开始，说不定过完春节就吹了……”
“没事，问问嘛。哪儿的？”
“河北的。”梅心端着汤就往客厅走，妈在后面跟着。
“河北好啊，离北京近啊。做什么的？”
“IT好啊，比做设计有前途。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梅心翻翻白眼：“你最好别看。”
“你怎么知道的？”
杜鹤：“你了解我的，只要我盯上了你，我就能知道你的一切。”
“我会报警的。”
杜鹤：“报警？告我监控你？我需要亲自出手吗？而你，晚上准备陪这老头子睡觉，我甚至知道是谁联系的你，是谁给了你定金，我都知道。谁该报警？是我还是你？”
“好啊。我现在就出去上那辆车，我今天晚上就陪那个老头，你报警啊。”
杜鹤：“好啊，你去吧，我是舍不得报警抓你的，我那么喜欢你。但我可以告诉老水。”
“你可以试试啊，你以为我怕？即使你告诉了他，我也不会跟你的。”
杜鹤：“哇，你好聪明，你知道我不会做没好处的事情。”
“哼！你历来如此。”
杜鹤：“好啊，那咱们走着瞧。”
杜鹤看着山珊走出了机场楼，冷冷的一笑，拨通了水石的手机。
山珊“忽”的坐了起来，一头冷汗，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感受到落地窗外洒进的阳光。她花了几秒钟确认刚才只是梦，而这梦，几乎都是昨天真实发生的事情，除了杜鹤给水石打电话。她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喝这么多酒不是为了助兴，而是壮胆，她总感到杜鹤在哪个角落对着她冷笑。她是害怕的、恐惧的，害怕与恐惧并不来自于这个老头特殊的癖好，而是在于，她是真的怕杜鹤会给水石打电话，而她在被杜鹤威胁的情况下仍然会来陪游宝德，只是因为，她更怕为了水石而改变自己，虽然，她确实是很想改变的。她摸过手机来一看，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她要在晚饭前赶到三亚和爸妈一道吃年夜饭，于是忍着头疼下了床，勉强站起来走了两步。
“丝——啊！”她条件反射般的小跳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苦笑着摇摇头——那是一副手铐，还是钢制的。她忽然看到落地窗外的院落里，那个老人背着她坐在藤椅上。天是阴的，温度也不高，老人却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头也是靠在椅背上仰着，对着天空。
山珊觉得似乎需要跟这老人说几句，昨晚，她觉得自己有两脚踩的还是比较重的，第一次玩那种东西，心里居然还有些歉疚。她披上浴袍，找到了拖鞋，打开了落地窗，走进了宽阔的院落里。院落是在高处的，从这里可以看到一片浓郁的树林，而树林后边是一大片高尔夫球场。
山珊觉得冷，自然就更担心老人会觉得冷。这时，她已经走到了游宝德的身边。
“游先生？”山珊从侧面仔细看着游宝德，却发现游宝德闭着双眼，双手分别按在左右扶手上，双脚整齐的并在一起。
“这样睡冷哦。”山珊小声说。
“游先生？”山珊是真的怕这老人感冒，更想快点跟他打个招呼就穿衣服走人了，于是，她小心的去摸游宝德的手——
手不仅仅是冰冷的，而且一碰，就从扶手上落下。
“也是，我记得你真正进我们家门的时候，我爸跟我说，其实你们结婚已经快五年了，只是你一直在欧洲，所以也就没告诉我。”封杜意珊边说边往背后客厅看，客厅里，两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对着电视傻呵呵的看，放的节目还是“Discovery”，这一期的主题是关于鸟类繁殖的。这俩人显然是不知道互相之间应该说什么，所以也只好就这么看着。
“我不知道你嫁卓总这样的是怎么想的，大点有大点的好。说白了，年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你和他再怎么计较也到顶了，因为他肯定比年轻人包容的多，而他，把女人也看到底了，所以自然就好相处了，你也不会有过多的念想，对他呢，一般作一作都不叫事情。可是——”柴教授顿了顿，又进一步压低嗓门问：“你们认识这么点时间，他就让你怀上了，说明他还行？”
封杜意珊也是只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更多的是骄傲：“他啊，还行吧。”
“呵呵。”柴教授对此的反应令封杜意珊出乎意料，“所以啊，男人到了任何年龄，都让人不放心。”
“嗯？”封杜意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我明白，尤其像我爸这样的，每天跟年轻人在一起，还道貌岸然的，一不小心就成了禽兽教师了。”
“是啊，没错啊。”柴教授也不否认，她擀饺子皮更用劲了，“反正我得防着。这么多年，我知道他不爽，那我也得防着。”
“哦？”封杜意珊还是第一次听柴教授跟自己说这个，好奇的问，“你是怎么防的呢？”
“我从德国回来，也很快可以带研究生了，那我肯定是把我的学生跟他的学生合到一起的，报他的女生都我来带，报我的女生还是我来带。”
封杜意珊“噗嗤”笑出了声：“还可以这样？”
“怎么不能？”柴教授不屑的说，“你说他课题组博士每年春季加秋季六个，随随便便在读的博士就上二十个了，硕士加上在职的，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他后来还当了学院院长，你觉得他有时间一个一个带？何况，现在有几个读研究生是为了好好搞学术的？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的，不还是为了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还是公务员，然后嫁的好一点，自然也不用像我这样，又要忙教学，又要忙科研，又要忙家务的，你说那些女生还不好带？你要真把他们留在你爸身边，反正我是清楚自己颜值的，我也不相信我攻陷你爸靠的是我的论文，说白了，男人就那么回事，年轻点、漂亮点的，老在身边转悠，指不定哪天就出事。”
“哈哈。”封杜意珊一笑出来赶紧捂嘴，“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爸不爽的？”
“他啊——”柴教授“哼”了一声，“他爽不爽，我还不知道？这不，你们上午还没过来的时候，大年三十的，还在看这次春季要答辩的那个小美女的硕士论文，还一个劲的说我没指导好，有些地方要大改——扯！不就是要找机会和那个小姑娘交流交流嘛。哼！”
柴教授这一声“哼”，声音特别大，封教授听到了，下意识的望了望两个女人的背影，当然，他是没听见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他又看看卓鸺，卓鸺正皱着眉头、凝视着电视，自然，他的眼中没有关于“鸟类繁殖行为”的抽丝剥茧，他的满脑子都是这次春节以后的证券、股市的走势，在目前的这种背景下，这种问题对卓鸺做这类生意的人来说，有可能是要命的，也因此，他的面孔僵硬冷峻，似乎周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封教授看了也觉得奇怪，这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还挺彬彬有礼的，怎么今天看上去就这么高冷了。封教授自然是不能贴脸去跟这个老女婿主动搭讪了，索性也是心里一“哼”，扭过脸来继续看“鸟”。
封杜意珊开始搭手包饺子，可还是忍不住笑，柴教授眼一斜：“你笑啥？”
“好歹你也是个教授咧。”
“教授怎么了？”柴教授又扭过头去看看封教授，“许那些男教授道貌岸然的招蜂惹蝶，就不许女教授管着自己的老公？我没你爸那本事，带本科生把你妈带出来，带硕士把我带出来，我是不会把小男生发展成老公的，那我也只能紧紧看着他了，本来嫁给自己的导师就整天被人指指点点的，这老公导师要是再被哪个女博士给套走了，我在这学校里还呆的下去？”
“你对我爸就这么没信心？”封杜意珊问。
“呵呵。”柴教授也歇下了手，开始包饺子，“你就对你们卓总这么有信心？”
封杜意珊撇了两下嘴，却又坦然的笑了：“我又不是想不到，你看他那几个公司的前台就可以想象，他身边多的是美女。可我觉得，他是爱我的，既然爱我，那就是有爱情，爱情就像创业，信心很重要，决心更重要，就像你也一样，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喜欢呢？我们这么优秀的女人会喜欢的男人，别人怎么会不喜欢呢？是不是？”她说着用胳膊肘去顶柴教授的胳膊肘。
“少乱说。”柴教授用胳膊肘把封杜意珊的胳膊肘顶回来了，“我倒是觉得，你爸已经没什么花头了，起码，他没多少钱，有点钱我也全掌控住了。倒是你这位卓总，他有钱就是问题，你别管他有多少钱，哪怕有几百亿、几千亿，你可都要有决心给管住了。”
“阿姨，你说得倒轻松。我跟你说吧，他现在也就几亿，我都完全管不了，更不要说几百亿、几千亿了。”封杜意珊停下了手，也回头看看卓鸺，“说实在的，他要是不是这么有钱，我们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走到生儿育女的程度，可我最后爱的还是他的人，因为爱他，有些事勉强不得的。我想的比较简单，把孩子生下来，把他能看得见的钱花掉。等过了节，方便了，让他给你们换套房子。”
“换房子？”柴教授一愣。
“是啊。”封杜意珊又开始继续包饺子了，“我们回成都之前说好的，给你们换套房子，作为他的见面礼。本来他已经安排人看好了，就是后面那边靠江的别墅，结果这几天都不能随便出门了，但我听说他已经交了定金了。”
“你是说保龙开的那个？”柴教授瞪大了眼睛。
“保龙？好像是的，就那个。”封杜意珊加快了包饺子的节奏。
“那可——”柴教授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高了，赶紧停顿了一下，随后压低嗓音说，“我听说那个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一千两百万啊……”
“上海？”梅心完全摸不着头脑，“你怎么跑去上海了？”
“我临时决定的。”邵淮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事实上也确实是临时决定的。
“你这个决定也太临时了吧。”梅心疑惑的问，“我前脚一走，你就临时决定到上海了？你早点决定，咱们不如一道走了，反正高铁都是一个方向。”
“所以才说是临时决定。”邵淮秋并没有从梅心的话中听出些许不快，他拖着行李箱过了检票口，还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郁萌，“你走以后，我有个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想到上海这边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过来了。”
“呵呵。”梅心干笑一声，走进厨房，在锅里取了一块母亲之前做好的烙馍，往盘子里一搁，拿勺子舀灶台边上的那几碗剩菜里的菜肉，“我半夜三更走的，然后你朋友一个电话你就觉着要大年三十跑到上海办个早不办、晚不办的事儿？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全国都不鼓励出行，你这是多大的事儿啊，跑那么急，还冒那么大风险？”
邵淮秋出了门就到处看导向。郁萌则凑过来：
“邵儿，咱打个车吧。”
邵淮秋摆摆手，指指头顶的指示：“坐地铁过去吧……”这话被梅心听见了，她刚把烙馍裹好准备咬，又放下了：
“喂！你那么重要的事情，打车去办行不行啊？现在公共交通风险太大了，你有点安全意识行不行啊。”梅心说完这句话才咬了一口，虽然被邵淮秋搞得心情不好，但毕竟是有时间没吃了，嚼下去还是觉着挺有滋味的。
“能省省点呗。”邵淮秋说这话时已经朝地铁的自动售票机走过去了。
“霍！”梅心是搞不清楚邵淮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忍不住说，“你这前两天出手就帮我还了100万车钱，现在还省这点打车钱？”
邵淮秋听梅心说这话就不舒服，随口就来了一句：“所以不就没钱了，那不更应该省一点？”
两个人说的话都在理，可在这种情境下，两句话一对上，梅心是真的不爽了，她一边鼓着腮帮子嚼着烙馍和里面夹的葱爆羊肉、蒜蓉鸡毛菜、撒子，一边阴阴的来了一句，“看来我降低你的生活质量了。”
“没有啊。”邵淮秋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因为他说的话从来都很确定、干脆，确定、干脆的话是不需要解释的，“我的生活品质一直是这样，就像你喜欢开高档的越野车一样，我喜欢坐地铁。”
“这个可以用支付宝的。”郁萌说。
“你帮我买个票。”邵淮秋说，“我在跟我女朋友通电话。”
梅心已经很了解邵淮秋的性格、脾气了，这个男人肯定是没有情趣的，但这个男人却是铁板钉钉的实在，所以梅心会作，因为她本来就有点作，自然是忍不住要作两下，但一般作两下看人家没什么反应也就默默的呆一边声闷气去了。而现在，邵淮秋已经是这样一种说话方式了，她就晓得，这男人应该是很不爽了，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梅心的选择还是退一步，反正她也觉得这男人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大年三十，突然之间大老远的从北京赶到上海办事，却能用这么硬朗的口气跟自己说话，起码应该跟女人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是那么想较劲，但好奇心自然是有的，于是，便换了一种方式问：
“哟，你还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啊，啥都不跟我说。”
“这不已经告诉你了嘛。”邵淮秋转过身，望着虹桥火车站宽大的通道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内心深处的阴郁令他看到的都是人们口罩背后的警惕与仓促。
“你又没告诉我到上海做什么。”梅心又拿了汤勺去舀另一个锅里的羊杂汤，这世界越冷，这家里越温暖，此时的梅心只是很自然的享受着家为她所保留的一切必须与所有美好，却是无法体会到邵淮秋的那种无家可归、无人可依的感受的，即便他已不是一般的自由，却还是在这个时间来到了这座城市，他的目标很简单——钱。
“我正定有亲戚在上海，还有一个之前的客户也在上海，他们都欠我钱。”邵淮秋虽然并不是很愿意跟梅心说这些，但他也不想骗她，于是也就说了。
“讨债？”梅心闻了闻羊杂汤，用鼻孔都能尝出这其中的鲜美，“看来我确实让你的生活品质下降了，逼的你大年三十到上海讨债。”
“好了，我要上地铁了，晚些再跟你说。”
“好哦。你要是在上海办完了事，可以来徐州，反正也不远。”梅心搞清楚了邵淮秋上海之行的动机，心里也踏实了，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是没有自己，邵淮秋经济上应该也没这么紧张。
“嗯，好的，我到时看。”邵淮秋和郁萌已经过了地铁的闸机。
“还有，讨债这种事情你可不要勉强，别到时候打起来……”
“没事。”
“没事是什么意思？我是说别到时打起来……”梅心是担心邵淮秋的，这人脾气不小，她也见识过邵淮秋打架，这大过年的上门讨债，估计人家也不会给好脸色，也不见得能还出钱来，别说人家会不会欺负他，邵淮秋这边能不能压住脾气都够呛。
“嗯，我知道了。”邵淮秋说，他这种简单的回答显然是不置可否的，在话语中，他并没有表态不动粗。梅心有点着急了：
“喂！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她刚一说完，就看见他妈迎面走进了厨房，而且，很明显，她是听见女儿说了这句话的。梅心的脸一红，她妈的表情却瞬间活跃起来，颇有精神气的看着女儿。
“是啊。”邵淮秋拖着行李箱上了前往站台层的扶梯。
梅心看看妈，又想想邵淮秋的那种铁血风格，只得说：“那你就听我一句话，行不？”
邵淮秋刚才一直边打电话边看导向标识，所以和梅心说的这几句话也不是很专注，梅心问了这一句，他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话？”
“算了……先挂了，你先赶路，我微信跟你说。”梅心说完挂了电话，不等她妈说话，端起羊肉汤就喝。她妈则赶紧凑过来：
“男朋友啊。”
“啊。”梅心轻描淡写的点点头，“妈，这汤真好喝。”
“哪儿的人啊？”做母亲的自然知道重点在哪里。
梅心又去嚼烙馍，故意把话说的也含含糊糊的：“这才刚开始，说不定过完春节就吹了……”
“没事，问问嘛。哪儿的？”
“河北的。”梅心端着汤就往客厅走，妈在后面跟着。
“河北好啊，离北京近啊。做什么的？”
“IT好啊，比做设计有前途。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梅心翻翻白眼：“你最好别看。”
“你怎么知道的？”
杜鹤：“你了解我的，只要我盯上了你，我就能知道你的一切。”
“我会报警的。”
杜鹤：“报警？告我监控你？我需要亲自出手吗？而你，晚上准备陪这老头子睡觉，我甚至知道是谁联系的你，是谁给了你定金，我都知道。谁该报警？是我还是你？”
“好啊。我现在就出去上那辆车，我今天晚上就陪那个老头，你报警啊。”
杜鹤：“好啊，你去吧，我是舍不得报警抓你的，我那么喜欢你。但我可以告诉老水。”
“你可以试试啊，你以为我怕？即使你告诉了他，我也不会跟你的。”
杜鹤：“哇，你好聪明，你知道我不会做没好处的事情。”
“哼！你历来如此。”
杜鹤：“好啊，那咱们走着瞧。”
杜鹤看着山珊走出了机场楼，冷冷的一笑，拨通了水石的手机。
山珊“忽”的坐了起来，一头冷汗，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感受到落地窗外洒进的阳光。她花了几秒钟确认刚才只是梦，而这梦，几乎都是昨天真实发生的事情，除了杜鹤给水石打电话。她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喝这么多酒不是为了助兴，而是壮胆，她总感到杜鹤在哪个角落对着她冷笑。她是害怕的、恐惧的，害怕与恐惧并不来自于这个老头特殊的癖好，而是在于，她是真的怕杜鹤会给水石打电话，而她在被杜鹤威胁的情况下仍然会来陪游宝德，只是因为，她更怕为了水石而改变自己，虽然，她确实是很想改变的。她摸过手机来一看，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她要在晚饭前赶到三亚和爸妈一道吃年夜饭，于是忍着头疼下了床，勉强站起来走了两步。
“丝——啊！”她条件反射般的小跳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苦笑着摇摇头——那是一副手铐，还是钢制的。她忽然看到落地窗外的院落里，那个老人背着她坐在藤椅上。天是阴的，温度也不高，老人却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头也是靠在椅背上仰着，对着天空。
山珊觉得似乎需要跟这老人说几句，昨晚，她觉得自己有两脚踩的还是比较重的，第一次玩那种东西，心里居然还有些歉疚。她披上浴袍，找到了拖鞋，打开了落地窗，走进了宽阔的院落里。院落是在高处的，从这里可以看到一片浓郁的树林，而树林后边是一大片高尔夫球场。
山珊觉得冷，自然就更担心老人会觉得冷。这时，她已经走到了游宝德的身边。
“游先生？”山珊从侧面仔细看着游宝德，却发现游宝德闭着双眼，双手分别按在左右扶手上，双脚整齐的并在一起。
“这样睡冷哦。”山珊小声说。
“游先生？”山珊是真的怕这老人感冒，更想快点跟他打个招呼就穿衣服走人了，于是，她小心的去摸游宝德的手——
手不仅仅是冰冷的，而且一碰，就从扶手上落下。
今天的“女总裁之三度梅清”已经在丽盒部落更新了，大家记得去看哦～
“卓总，喝点红酒？”柴教授看卓鸺的眼神全然不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而是主人看贵客的眼神。
卓鸺微笑着点点头：“谢谢。”
“老封，你也来一点。”柴教授又给还是黑着脸的封教授倒上了酒。
封杜意珊摆摆手。柴教授故作不屑的说：“我知道你不能喝。显吧什么呀，怀个孩子了不起啊。”
“你瞎说什么呢！”柴教授这话着实戳到了封教授的痛处。而也就在这时，卓鸺拿起了手机，神色之中有些匆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电话比较急，不好意思……”他说着就起身离位，手机往耳边一贴，便往厨房走——他也只能朝厨房走，另一边就是卧室的方向了。
“喂，小乔。”卓鸺努力压低嗓音，但他分明能感到自己的心都已经跳到了咽喉。
“卓总，是我不小心……”
卓鸺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府河，即使不在地图上，都能看出这河是曲曲弯弯的，他用平稳的语气问：“没有办法了吗？”
“那个支行行长，确定是跑路了。公安已经在通缉他了。”
卓鸺用手撑住了靠着窗的水槽边缘，语气仍然是平稳的，甚至过于平稳：“数字是多少？”
“2.6亿。”
卓鸺终于叹出了一口气。
“卓总，是我们不小心……我们没想到……他是前天出逃的……南京另外也有人被骗，据说加起来有五个多亿。”
“知道他去哪个国家了吗？”卓鸺问。
“他是以旅游的名义去意大利了。”
卓鸺对着府河想了一会儿：“2.6亿，足以让南京公司倒闭了。”
“倒闭？”“小乔”在电话那头迅速做出了回应，“我们可以坚持的，过了春节，香港那边——”
“别想这些了。”卓鸺语气坚定，“整个2020年的上半年都不用考虑香港，考虑美国了，第一时间把公司关掉，算下来亏多少跟我说。”
邵淮秋跟着郁萌住进了青浦城区里的一幢单身公寓楼。房间的面积不超过30平米，但房子还比较新，也很干净，但却只有一张床。
“我一会儿去多买几床被子回来，用来打地铺。”郁萌说。
在这件事情上，邵淮秋似乎也不想和郁萌推让什么，他点了一支烟，在“百度地图”上查了一下青浦城区到嘉定城区的交通路线，发现公交要花两个多小时，皱了皱眉头，对郁萌说：“我要出去一下，晚饭不一定能赶回来了。”
“哦。”郁萌点点头，他知道，邵淮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邵淮秋走到门口又站住了，他回头看看郁萌，问：“你还有钱吧。”
“还有——三千左右吧。”郁萌咽了一下口水。
“那是够了。”邵淮秋说，“去买箱白酒回来，蒙倒驴68度的，一两百就够了。”
“好啊。”郁萌乐了，“我多买点下酒菜，我们好好过年。”
邵淮秋苦笑了一下，出了门。
下午13:17
Julie：我还是觉得你有问题，莫名其妙的就跑上海去了，好奇怪啊。
Julie：我妈刚听到我和你电话了，她逼着我要看你的照片咧。
Julie：我在家待几天，去上海找你吧。
Julie：喂？
下午13:29
虻：看你。我也可以去徐州。
Julie：算了吧，我可还没下决心让你见我家人。
虻：呵呵。
Julie：呵呵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虻：我先忙了。
邵淮秋把手机插进了口袋里，望着出租车窗外的上海郊区路景。这是一座阴沉沉、随时会落雨的城市，在这大年三十的下午，这城市没有温暖，只有匆忙与冷漠，而在这所有的人中，邵淮秋或许是最冷的那个。
山珊不敢去看那个人，因为听他们都叫他“少爷”，“少爷”应该就是这老人的儿子，爸爸死了，儿子会是怎样的心情？尤其是这老人可是死在了她的身边。他不一定恨她，但肯定不会感谢她。
“刚才，房间里有个口袋，我让人拿走了。但包里的东西，我拍了两张照片，你看看。”
“少爷”将手机递给了山珊，山珊接过来看那两张照片，有手铐、皮鞭、项圈、高跟鞋……山珊看完，把手机递还给对方，在这一刻，她多看了对方两眼，他面孔瘦削，轮廓较为分明，颧骨甚至有点高，他镜片后的大眼睛，有点深、有点忧郁，此时的目光沉重、犀利，山珊赶紧又把头低下了。
“这些东西不是我的。”山珊回答。
“那是房间之前就准备好的？”
“是啊。”山珊觉得有必要做一下解释，她抬起头望着这个冰一样的男人，“我之前没玩过这个，但我的朋友告诉我这位老先生……”山珊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对方用手掌对准了她的脸，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梅影。”他对沙发后面站着的一个女孩说，“叫阿凉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男子进了屋，山珊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阿凉吧。阿凉垂手站在了沙发边，那人把手机又递给了他，并指指山珊：“她说这包不是她的，是房间里之前就有的，是不是这样？”
阿凉看了两眼手机，迅速的把手机还给了“少爷”，却没有回答“少爷”的问题。
“是你为老爷准备的，是吧？”“少爷”站起身，面对着阿凉，继续问。
阿凉依然没有回答。
“啪！”“少爷”抡起胳膊就打了阿凉一巴掌，这巴掌声还有余音，“少爷”的吼声则已在摇撼整个房间，“你瞒着我做这种事情？！你害死老爷了你知道吗？！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给老爷做事，现在老爷走了，你也可以滚了！滚！！！滚！！！！”
山珊看到，阿凉没有动，而那个叫“梅影”的女孩儿则一把挽住了“少爷”的胳膊。
中午吃饭，卓鸺的酒却下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柴教授就去开第二瓶酒了。卓鸺每一杯，都会敬封教授，或是柴教授，但话却很少。封教授本来就不想说什么，也只有柴教授会找些话题聊聊，而卓鸺只是微笑着简单应对柴教授的话。封杜意珊隐约感受到了卓鸺身上散发出的不寻常的气息，当卓鸺又要一口喝下半杯红酒的时候，封杜意珊的手按在了卓鸺的手腕上：
“你少喝点。”
卓鸺看看封杜意珊，微微的一笑，把酒杯放下了。
“我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这两天累了？”封杜意珊问。
“没有啊。”卓鸺摇摇头，“我不觉得这两天累啊。”
封教授在边上看着女儿对卓鸺这么体贴，又酸又忿，于是扎了一句：“我看他今天除了喝酒，就是应付几句客套话，他一直这样吗？”
封杜意珊有些不耐烦的瞅瞅封教授：“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家，你还要人家怎么样？你那么难说话，人家自然就索性少说了。”
“Michell。”卓鸺的手轻轻的拍拍封杜意珊的胳膊，“不要这么说，我今天状态确实不太好，对不起，两位教授。”他说着，又把那半杯红酒端起来了，向两个人做了一下示意，然后一口就将酒喝下去了。
“你这个人，说话就不能好听点？”柴教授轻轻推了封教授一把，接着探下身来，关切的问卓鸺，“像你们这种做大生意的，压力很大吧。”
“是的。”卓鸺点点头。
“哼！”封教授显然还是咽不下这N口气，“大年三十的，还有什么可忙的，还压力大，装什么装？”
“爸——”封杜意珊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Michell！”卓鸺竟然跟封杜意珊翻了脸，“你别说了！”卓鸺的这样一种态度令桌上的人都一愣。几秒钟后，封杜意珊什么都没说，起身便离席，进里屋去了。桌上只剩下三个人了。又过了十几秒钟，卓鸺说：
“对不起，我刚刚确认了，我的南京公司遭受了巨大的资金损失，应该会破产，我无法将自己维持在正常状态，我必须第一时间去南京。对不起。”
邵淮秋花了大约70分钟，找到了这扇门，他摁了门铃，便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应该是临到门边停了下来。他知道，有双眼睛在通过猫眼看他，他咬了咬牙，又按了门铃，这一次，没有脚步声了。他知道，猫眼内侧的那个人认出了他，即使已经十年了，还是认出了他。于是，邵淮秋又按响了门铃。
门终于开了，是个老人，满头白发的老人。
“淮秋。”老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复杂的几乎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叔。”邵淮秋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此时，在“叔”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老妇人，她的表情很气息——敌意。
“淮秋啊，这大年三十的，怎么突然找过来了？”老妇人问。
邵淮秋又看到，在这一对老人的背后，又出现了一对年轻男女，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呃——你进来坐。”“叔”侧了一下身，那老妇人也极不情愿的后退了一步。
“不，我不进来了。”邵淮秋并不打算和他们客套，直接进进入了正题，“十年前我就知道你们搬到了上海，只是我没有找你们而已。正定的房子你们卖了三十五万，应该有我一份的，那房子本来就是爸妈留给我的——”
“留给你的？”老妇人往前一步，又堵到了门口，“我们还把你养大了。”
“所以——”邵淮秋看着老妇人，“我只要十万，打到我的卡里。”他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叔”，“你可以拍张照。”
老妇人一抬手，挡住了“叔”，并试图要将那张银行卡推回去：“邵儿，我跟你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邵淮秋冷冷的说，“那房子是我的，我不管你们找了什么人，用了什么方式，你们没经我同意就卖了是违法的。今天下午六点之前，把钱打给我，否则，我就告你们。”
“告！你去告啊！我们还怕你不成？”老妇人说着就开始用手推邵淮秋。
“阿春。”邵淮秋冲着老人背后那个小伙子叫了一声，“你的云盘生意还不错吧，我看一月份充值就有三万两千四。”
邵淮秋这一句话直接把那个叫“阿春”的小伙子给说愣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傻傻的瞪着邵淮秋。
老妇人看看儿子，又看看邵淮秋：“什么云盘？什么意思？”
“你儿子，用云盘卖色情片。”邵淮秋把银行卡放进了钱包里，“六点之前，把十万打给我，否则，我举报他。”他说完，转身就往楼下走。
“淮秋！”“叔”赶紧跟在后面喊了一声。
邵淮秋站定了，扭过头来看着“叔”，眼中闪出一丝带血的亲情。
“我还不知道你的卡号了……”“叔”说。
“我已经短信发给你儿子了。”
阿凉问：“中间人答应给你多少钱？”
“不，我不要钱。”山珊挎着包站起来，转身朝自己的行李箱走，“事先，他要付我钱，我没要。”
阿凉：“为什么不要？”
山珊冷冷的一笑：“因为，我昨天来这之前改主意了，不想做交易了。”
阿凉：“但你还是来了。”
“我愿意来，不可以吗？！”山珊拉了行李箱，准备出门，却被阿凉拦住了。
“还有什么事？”山珊问。
“少爷说，希望你能保密，为了这个，你可以开价。”
山珊又看了看阿凉，问：“你们老爷心脏一直不好？”
“是的。”阿凉点点头。
“心脏不好他还玩这个？”山珊终于忍不住了，“为了这个、这个事情，我一辈子都会做噩梦的，你知道不知道？”
阿凉叹了一口气：“你的感受，我能理解，也很遗憾。但是，我跟了老爷二十三年，二十三年前，他因为生意的压力，每天晚上都要吃五粒安定，他这种老板的压力是你我不可想象的，他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排解压力……”
“可是他把自己整死了……”山珊终于开始哭泣了，即使是独身一人确定老人已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吓哭，而此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她哭着哭着，问了一个她非常关心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们调了监控。早上的时候，他从屋里出来，看上去精神不错，做了一些伸展以后，就坐下了，之后，他就睡着了。”阿凉看着Sandy已经哭红的双眼，“我想，我应该谢谢你，从他的状态我可以判断，昨晚，你应该是让他很快乐的。”
卓鸺微笑着点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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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杜意珊摆摆手。柴教授故作不屑的说：“我知道你不能喝。显吧什么呀，怀个孩子了不起啊。”
“你瞎说什么呢！”柴教授这话着实戳到了封教授的痛处。而也就在这时，卓鸺拿起了手机，神色之中有些匆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电话比较急，不好意思……”他说着就起身离位，手机往耳边一贴，便往厨房走——他也只能朝厨房走，另一边就是卧室的方向了。
“喂，小乔。”卓鸺努力压低嗓音，但他分明能感到自己的心都已经跳到了咽喉。
“卓总，是我不小心……”
卓鸺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府河，即使不在地图上，都能看出这河是曲曲弯弯的，他用平稳的语气问：“没有办法了吗？”
“那个支行行长，确定是跑路了。公安已经在通缉他了。”
卓鸺用手撑住了靠着窗的水槽边缘，语气仍然是平稳的，甚至过于平稳：“数字是多少？”
“2.6亿。”
卓鸺终于叹出了一口气。
“卓总，是我们不小心……我们没想到……他是前天出逃的……南京另外也有人被骗，据说加起来有五个多亿。”
“知道他去哪个国家了吗？”卓鸺问。
“他是以旅游的名义去意大利了。”
卓鸺对着府河想了一会儿：“2.6亿，足以让南京公司倒闭了。”
“倒闭？”“小乔”在电话那头迅速做出了回应，“我们可以坚持的，过了春节，香港那边——”
“别想这些了。”卓鸺语气坚定，“整个2020年的上半年都不用考虑香港，考虑美国了，第一时间把公司关掉，算下来亏多少跟我说。”
邵淮秋跟着郁萌住进了青浦城区里的一幢单身公寓楼。房间的面积不超过30平米，但房子还比较新，也很干净，但却只有一张床。
“我一会儿去多买几床被子回来，用来打地铺。”郁萌说。
在这件事情上，邵淮秋似乎也不想和郁萌推让什么，他点了一支烟，在“百度地图”上查了一下青浦城区到嘉定城区的交通路线，发现公交要花两个多小时，皱了皱眉头，对郁萌说：“我要出去一下，晚饭不一定能赶回来了。”
“哦。”郁萌点点头，他知道，邵淮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邵淮秋走到门口又站住了，他回头看看郁萌，问：“你还有钱吧。”
“还有——三千左右吧。”郁萌咽了一下口水。
“那是够了。”邵淮秋说，“去买箱白酒回来，蒙倒驴68度的，一两百就够了。”
“好啊。”郁萌乐了，“我多买点下酒菜，我们好好过年。”
邵淮秋苦笑了一下，出了门。
下午13:17
Julie：我还是觉得你有问题，莫名其妙的就跑上海去了，好奇怪啊。
Julie：我妈刚听到我和你电话了，她逼着我要看你的照片咧。
Julie：我在家待几天，去上海找你吧。
Julie：喂？
下午13:29
虻：看你。我也可以去徐州。
Julie：算了吧，我可还没下决心让你见我家人。
虻：呵呵。
Julie：呵呵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虻：我先忙了。
邵淮秋把手机插进了口袋里，望着出租车窗外的上海郊区路景。这是一座阴沉沉、随时会落雨的城市，在这大年三十的下午，这城市没有温暖，只有匆忙与冷漠，而在这所有的人中，邵淮秋或许是最冷的那个。
山珊不敢去看那个人，因为听他们都叫他“少爷”，“少爷”应该就是这老人的儿子，爸爸死了，儿子会是怎样的心情？尤其是这老人可是死在了她的身边。他不一定恨她，但肯定不会感谢她。
“刚才，房间里有个口袋，我让人拿走了。但包里的东西，我拍了两张照片，你看看。”
“少爷”将手机递给了山珊，山珊接过来看那两张照片，有手铐、皮鞭、项圈、高跟鞋……山珊看完，把手机递还给对方，在这一刻，她多看了对方两眼，他面孔瘦削，轮廓较为分明，颧骨甚至有点高，他镜片后的大眼睛，有点深、有点忧郁，此时的目光沉重、犀利，山珊赶紧又把头低下了。
“这些东西不是我的。”山珊回答。
“那是房间之前就准备好的？”
“是啊。”山珊觉得有必要做一下解释，她抬起头望着这个冰一样的男人，“我之前没玩过这个，但我的朋友告诉我这位老先生……”山珊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对方用手掌对准了她的脸，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梅影。”他对沙发后面站着的一个女孩说，“叫阿凉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男子进了屋，山珊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阿凉吧。阿凉垂手站在了沙发边，那人把手机又递给了他，并指指山珊：“她说这包不是她的，是房间里之前就有的，是不是这样？”
阿凉看了两眼手机，迅速的把手机还给了“少爷”，却没有回答“少爷”的问题。
“是你为老爷准备的，是吧？”“少爷”站起身，面对着阿凉，继续问。
阿凉依然没有回答。
“啪！”“少爷”抡起胳膊就打了阿凉一巴掌，这巴掌声还有余音，“少爷”的吼声则已在摇撼整个房间，“你瞒着我做这种事情？！你害死老爷了你知道吗？！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给老爷做事，现在老爷走了，你也可以滚了！滚！！！滚！！！！”
山珊看到，阿凉没有动，而那个叫“梅影”的女孩儿则一把挽住了“少爷”的胳膊。
中午吃饭，卓鸺的酒却下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柴教授就去开第二瓶酒了。卓鸺每一杯，都会敬封教授，或是柴教授，但话却很少。封教授本来就不想说什么，也只有柴教授会找些话题聊聊，而卓鸺只是微笑着简单应对柴教授的话。封杜意珊隐约感受到了卓鸺身上散发出的不寻常的气息，当卓鸺又要一口喝下半杯红酒的时候，封杜意珊的手按在了卓鸺的手腕上：
“你少喝点。”
卓鸺看看封杜意珊，微微的一笑，把酒杯放下了。
“我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这两天累了？”封杜意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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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说话就不能好听点？”柴教授轻轻推了封教授一把，接着探下身来，关切的问卓鸺，“像你们这种做大生意的，压力很大吧。”
“是的。”卓鸺点点头。
“哼！”封教授显然还是咽不下这N口气，“大年三十的，还有什么可忙的，还压力大，装什么装？”
“爸——”封杜意珊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Michell！”卓鸺竟然跟封杜意珊翻了脸，“你别说了！”卓鸺的这样一种态度令桌上的人都一愣。几秒钟后，封杜意珊什么都没说，起身便离席，进里屋去了。桌上只剩下三个人了。又过了十几秒钟，卓鸺说：
“对不起，我刚刚确认了，我的南京公司遭受了巨大的资金损失，应该会破产，我无法将自己维持在正常状态，我必须第一时间去南京。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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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邵淮秋看着老妇人，“我只要十万，打到我的卡里。”他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叔”，“你可以拍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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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用说。”邵淮秋冷冷的说，“那房子是我的，我不管你们找了什么人，用了什么方式，你们没经我同意就卖了是违法的。今天下午六点之前，把钱打给我，否则，我就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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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看看儿子，又看看邵淮秋：“什么云盘？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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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秋！”“叔”赶紧跟在后面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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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为什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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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把自己整死了……”山珊终于开始哭泣了，即使是独身一人确定老人已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吓哭，而此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她哭着哭着，问了一个她非常关心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们调了监控。早上的时候，他从屋里出来，看上去精神不错，做了一些伸展以后，就坐下了，之后，他就睡着了。”阿凉看着Sandy已经哭红的双眼，“我想，我应该谢谢你，从他的状态我可以判断，昨晚，你应该是让他很快乐的。”
今日更了三度梅清，大家快去丽盒部落看吧，系统可能有点小问题，需要多刷新几次哦～
应酬喝多了，今天就不更啦～
“你确定要陪我过大年三十吗？”奚兮问。
“是啊。”汤乾硬着头皮回答。
“你不回家里了？”
“不回啊。”汤乾说，“菜都买好了，年夜饭我来做。”
奚兮笑了：“这么好？”
汤乾“嘿嘿”一笑：“庆祝一下了。”
“庆祝什么？”奚兮有些不明白，“庆祝过年吗？”
“当然不是。”汤乾悠悠的说，“我刚刚得到消息，卓鸺的南京投资公司刚刚被骗走了2.6亿。”
“嗯？”奚兮一愣，“怎么回事？”
“低级失误了。”汤乾冷冷的一笑，“那个小乔，我早就觉得不靠谱。”
“小乔？”
“卓鸺南京公司的总经理，职业经理人，还不到30岁，据说是精算师出身，但却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奚兮想了想：“你是觉得有问题？”
“呵呵，卓鸺应该在成都见丈人丈母娘，估计正急着想回南京呢。”
“没有票了，很多航班取消了。”卓鸺坐在那里，看着柴教授与封教授。
“你走啊！”封杜意珊气呼呼的回到了桌边，“你公司重要，比我重要，还不赶紧走？！”
“小珊！”柴教授叫了一声。
“别胡闹！”封教授居然也跟了一句。
“喂！”封杜意珊心里倒是高兴了，嘴上却是一副委屈，“你们怎么都说我了，爸，刚才你还说卓鸺呢！”
“你懂什么？”封教授这时倒是很豪气，“男人事业为重！要是你阿姨，肯定支持我第一时间去忙事业。”
“好吧。”封杜意珊满意了，也坐下了，对着卓鸺说，“你看，最后倒是我错了，看来你人缘不错哦。”
卓鸺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只是着急回去，回去也没用。”
封杜意珊仔细看着卓鸺，说：“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从来没有乱过方寸，2.6亿，是不是很致命？”
卓鸺看看封杜意珊：“钱，暂时还亏得起，我杠杆本来就不大，只是——”他看看封教授，“对不起，外面跟学校不一样，江湖险恶，我怕的是有内鬼。”
岳鸿濯：“喂——霍总，我等了两个小时了，你还不下来啊。”
霍熙看着眼前理好的包，对着手机说：“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过年嘛。”岳鸿濯说话都有香港味了，“总让我妈给你煮碗面吃了，TVB不都是那样吗？”
霍熙笑出了声：“你这么一说，不就暴露年龄了？”
“年龄不是问题，我就是身体不好，也犯不了什么错误，就是请你到我家住几天了。”岳鸿濯又干叼着烟不抽，“给点面子啦，献献爱心啦。”
“嗯……”霍熙想了想，“那我吃完年夜饭，住一晚上，再回来。”
“都可以啦。”岳鸿濯的港台腔更明显了，“只要你不是一个人守岁就好了，好歹我是你的领导嘛。”
“那——”霍熙拎起了包，“但不许跟公司的人说。”
“当然啦。”岳鸿濯坏坏的一笑，“我有病啊，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不就成了吃窝边草了。”
霍熙“噗嗤”的笑了：“好吧，就住一晚上，那就要麻烦你妈了。”
“我妈就喜欢热闹啦，她最喜欢说的就是——”岳鸿濯又来了一句TVB的台词，“做人啊，开心最重要。”
“这个是你画的？”梅母仔细的看着梅心手机里邵淮秋画像的照片。
“是啊。”梅心使劲咬了一口烙馍，“妈，这怎么有点硬？”
梅心岔开话题的意图根本就没实现，梅母又开始划手机里的相册：“没照片吗？”
“没有啊。”梅心站起来，往厨房走。
“为什么没照片？”梅母放下手机，“你们谈朋友不拍照的。”
“他不上照。”梅心在厨房喝羊杂汤，“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梅母根本就不会被梅心带偏了。
“邵淮秋。”梅心故意用上了不屑的口吻，“名字可装了。”
“邵淮秋？”梅母品了品，“这名字好，家里人肯定有文化。他父母在石家庄？”
梅心一愣，随后淡淡的说：“他父母都不在了。”
“哦？”梅母站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带他来徐州过年？”
“得了吧。”梅心嘟起了嘴，“他一声不吭就跑去上海挣钱了。”
“这么辛苦？”梅母点点头，“好小伙子，不容易啊——过两天让他过来。”
梅心“呵呵”一声：“谁知道他要忙几天，目前这种局面，估计上海过来也难。”
邵淮秋此时又来到了浦东的“汤臣一品”附近，在这里，他将又要摁响一个门铃，为了他和兄弟们的钱……
而几乎在同时，竺井天在涿州别墅的门铃响了，打开门，是戴着口罩的汤乾。
“汤总？”竺井天一愣，“你今天还在这边？”
“你不也在这边？”汤乾冷冷的问。
“我家里人不是过来了嘛。”竺井天一侧身，“进来坐一会儿？”
“不了，我到处跑，比较危险。”汤乾说这话倒是很实在。
“得了吧。进来坐坐。”竺井天说话也很实在，“见见我家人。”
“真不了。”汤乾咬咬牙，问，“你有药吗？”
“是啊。”汤乾硬着头皮回答。
“你不回家里了？”
“不回啊。”汤乾说，“菜都买好了，年夜饭我来做。”
奚兮笑了：“这么好？”
汤乾“嘿嘿”一笑：“庆祝一下了。”
“庆祝什么？”奚兮有些不明白，“庆祝过年吗？”
“当然不是。”汤乾悠悠的说，“我刚刚得到消息，卓鸺的南京投资公司刚刚被骗走了2.6亿。”
“嗯？”奚兮一愣，“怎么回事？”
“低级失误了。”汤乾冷冷的一笑，“那个小乔，我早就觉得不靠谱。”
“小乔？”
“卓鸺南京公司的总经理，职业经理人，还不到30岁，据说是精算师出身，但却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奚兮想了想：“你是觉得有问题？”
“呵呵，卓鸺应该在成都见丈人丈母娘，估计正急着想回南京呢。”
“没有票了，很多航班取消了。”卓鸺坐在那里，看着柴教授与封教授。
“你走啊！”封杜意珊气呼呼的回到了桌边，“你公司重要，比我重要，还不赶紧走？！”
“小珊！”柴教授叫了一声。
“别胡闹！”封教授居然也跟了一句。
“喂！”封杜意珊心里倒是高兴了，嘴上却是一副委屈，“你们怎么都说我了，爸，刚才你还说卓鸺呢！”
“你懂什么？”封教授这时倒是很豪气，“男人事业为重！要是你阿姨，肯定支持我第一时间去忙事业。”
“好吧。”封杜意珊满意了，也坐下了，对着卓鸺说，“你看，最后倒是我错了，看来你人缘不错哦。”
卓鸺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只是着急回去，回去也没用。”
封杜意珊仔细看着卓鸺，说：“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从来没有乱过方寸，2.6亿，是不是很致命？”
卓鸺看看封杜意珊：“钱，暂时还亏得起，我杠杆本来就不大，只是——”他看看封教授，“对不起，外面跟学校不一样，江湖险恶，我怕的是有内鬼。”
岳鸿濯：“喂——霍总，我等了两个小时了，你还不下来啊。”
霍熙看着眼前理好的包，对着手机说：“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过年嘛。”岳鸿濯说话都有香港味了，“总让我妈给你煮碗面吃了，TVB不都是那样吗？”
霍熙笑出了声：“你这么一说，不就暴露年龄了？”
“年龄不是问题，我就是身体不好，也犯不了什么错误，就是请你到我家住几天了。”岳鸿濯又干叼着烟不抽，“给点面子啦，献献爱心啦。”
“嗯……”霍熙想了想，“那我吃完年夜饭，住一晚上，再回来。”
“都可以啦。”岳鸿濯的港台腔更明显了，“只要你不是一个人守岁就好了，好歹我是你的领导嘛。”
“那——”霍熙拎起了包，“但不许跟公司的人说。”
“当然啦。”岳鸿濯坏坏的一笑，“我有病啊，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不就成了吃窝边草了。”
霍熙“噗嗤”的笑了：“好吧，就住一晚上，那就要麻烦你妈了。”
“我妈就喜欢热闹啦，她最喜欢说的就是——”岳鸿濯又来了一句TVB的台词，“做人啊，开心最重要。”
“这个是你画的？”梅母仔细的看着梅心手机里邵淮秋画像的照片。
“是啊。”梅心使劲咬了一口烙馍，“妈，这怎么有点硬？”
梅心岔开话题的意图根本就没实现，梅母又开始划手机里的相册：“没照片吗？”
“没有啊。”梅心站起来，往厨房走。
“为什么没照片？”梅母放下手机，“你们谈朋友不拍照的。”
“他不上照。”梅心在厨房喝羊杂汤，“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梅母根本就不会被梅心带偏了。
“邵淮秋。”梅心故意用上了不屑的口吻，“名字可装了。”
“邵淮秋？”梅母品了品，“这名字好，家里人肯定有文化。他父母在石家庄？”
梅心一愣，随后淡淡的说：“他父母都不在了。”
“哦？”梅母站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带他来徐州过年？”
“得了吧。”梅心嘟起了嘴，“他一声不吭就跑去上海挣钱了。”
“这么辛苦？”梅母点点头，“好小伙子，不容易啊——过两天让他过来。”
梅心“呵呵”一声：“谁知道他要忙几天，目前这种局面，估计上海过来也难。”
邵淮秋此时又来到了浦东的“汤臣一品”附近，在这里，他将又要摁响一个门铃，为了他和兄弟们的钱……
而几乎在同时，竺井天在涿州别墅的门铃响了，打开门，是戴着口罩的汤乾。
“汤总？”竺井天一愣，“你今天还在这边？”
“你不也在这边？”汤乾冷冷的问。
“我家里人不是过来了嘛。”竺井天一侧身，“进来坐一会儿？”
“不了，我到处跑，比较危险。”汤乾说这话倒是很实在。
“得了吧。进来坐坐。”竺井天说话也很实在，“见见我家人。”
“真不了。”汤乾咬咬牙，问，“你有药吗？”
昨天太晚了，但又想写，写的不多，请见谅～
朋友们，【原创首发，请勿转载】女总裁 ——梅开三度之三度梅清 已经在天涯主版情感天地开始连载啦~大家可以直接进帖子看噢~以后也都会在这个帖子里更的~链接我发一下吧：http://bbs.tianya.cn/post-feeling-4503034-1.shtml，记得多多留言哦~
“不好意思，这一家没有这么一个人。”带着浅蓝色口罩的物业对邵淮秋说。
邵淮秋对此早有准备，从兜里抽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一遍、两遍、三遍……物业就这么看着邵淮秋在那里连续的拨电话。一连拨了几分钟，那边关机了。邵淮秋看看物业，又开始拨另一个号码，打了两下，又关机了。邵淮秋看看物业，正准备转身走，却看见一个女人从小区里走出来。这个女人的穿着同这个小区的档次完全不匹配，裹着厚厚的睡衣，穿着棉拖鞋，她走的很匆忙，边走边盯着门口看，而此时，小区的门口只站着邵淮秋一个人。邵淮秋也不动了，他下意识去划手机，在一个图片夹里翻了一些照片，很快就看到了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里面有个形象忠厚的中年妇女，他又抬头看看已经走近的女人，就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女人穿过门禁的时候一直盯着邵淮秋看，邵淮秋则往后退了几步，那女人顺势也往外多走了几步，两人便在门的一侧，面对面站住了。
“你是叫邵淮秋？”女人问。
邵淮秋点点头。
“我是他老婆。”女人说。
邵淮秋又点点头。
“刚刚是我把他的手机关掉的，也关掉了我自己的，我们没想到你还有我的手机号。”女人说着就低下了头，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的？”
邵淮秋没有理会女人这个缺少技术含量的问题：“他为什么不下来？”
“我不让他下来。”女人抬头看着邵淮秋，“他出来还不到一个礼拜，你能不能让他缓缓？”
邵淮秋皱皱眉头，望着精致的小区内景，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他总共欠了多少钱，我只知道他五年前进去的时候还欠我们那个团队67万。他这一出来，就躲到这个档次的小区躲起来，我也觉得很可笑。”
女人冲着邵淮秋苦笑了一下：“我们……我们现在没有钱。你应该知道的，他五年前这一被抓，很多项目都停摆了，资金链也断了，然后，他在里面，我在外边，债主们都来找我，我把我们名下的房子都卖了，也只还了很小的一部分……”
“这里的房子不是你们名下的？”邵淮秋冷冷的问。
“不，不是。”女人摆摆手。
邵淮秋继续问：“你们既然卖了房子，为什么不还我们的钱？”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女人说着又低下了头，“有几个债主催的太紧了……”
邵淮秋看看天色，又灰又暗，他说：“我今天就要钱。”
“不可能。”女人的反应有些激烈，“我们没有钱，我已经说了，这房子不是我们的……”
“我今天从北京赶来上海，就是为了要钱的。”邵淮秋说，“我们也缺钱，何况，这本就是他该给的。”
“可我们确实没钱啊。”女人的眼中滚着泪珠，“他这五年在里面，什么都做不了，债主们都来逼我们孤儿寡母，好不容易他出来了，今天又是大年三十，你们就让我们过个安生年吧……求求你们了……”她说着，便呜咽了起来。
此时，刚好有两个业主进小区路过，似乎是听到了女人的哭声，侧首看了他们几眼。邵淮秋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意，就任她在那里哭，也任人在那偷瞥，包括那看门的物业也不时探头往这边瞧瞧——既然来了，就有这心理准备，等她哭的差不多了，邵淮秋才又说话，他努力将一个字、一个字吐的清清楚楚：
“在找他的人不止我一个，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
“你？！”女人顿时停止了哭泣，邵淮秋也在她脸上看到了恐惧——这才是真实的，“你千万不要——求求你，让我们好好过个年吧，求求你……”此时，她只是哽咽，并努力压住声音，似乎也是生怕被别人听见了。
“你们就想过个好年？”邵淮秋摇摇头：“我问问你，去年，你弟弟哪来的钱在澳洲买房子？‘汤臣一品’这套房子确实不在你们俩名下，但房主是你的大学室友，她的公司就是给你老公的公司走账避税用的。还要我说别的吗？”
“啊？”女人的身子剧烈的一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按我的性格，这种事情，我只会跟他谈，不会跟女人谈的。但是——”邵淮秋望望比之前更灰更暗的天，“他不诚实，你也不诚实，所以，我就跟你谈了。你们有钱，两个小时之内把钱打给我，否则，我会向你们的债主公开所有你们这几年的资产转移资料。”
“不——”女人一把抓住了邵淮秋的胳膊，“不要这么做，不要——”此时的她眼珠子乱转，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能找到这里，就能知道这些。你老公没有告诉你，我是做什么的吗？”邵淮秋冷冷的反问，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想象那个躲在窗帘后偷偷窥视他的那个男人，想想傻干了一年，兜里却只剩三千的郁萌，他忽然感到非常恶心，于是，他想走了，“我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
邵淮秋理都不理转身朝路边走，却听见后面的女人问出了他叔叔在两个小时之前问的同样的问题：
“那你的卡号呢？”
邵淮秋转过身：“打开手机，就会看到。”
“那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邵淮秋就已经转身快步离去了。
“霍总，吃水果。”岳母端上来两个刚切好的果盘，有苹果、梨、火龙果、哈密瓜。
“伯母，您别叫我霍总，就叫我霍熙吧。”霍熙是觉着很不好意思。
“啊？”岳母愣一下，又看看岳鸿濯，岳鸿濯则随口来了一句：
“就叫霍熙呗，让你叫Monica你叫的清楚吗？”
岳母瞪了岳鸿濯一眼，“切”了一声，对霍熙说：“不好意思，鸿濯没跟我说你要来，这两天本来外面就不方便，现在出去买菜也不太方便了，我们晚上就是包点饺子，我跟阿姨都是浙江人，咱们做点浙江菜，我想你香港来的，口味应该也清淡，不会吃不惯的。你看呢？Monica？”她说着转过头来对着岳鸿濯，“你听我发音不准吗？啊？！”
“准！准！”岳鸿濯跟霍熙笑着说，“我妈也是我们诸暨那边的才女了。”
“哦——”霍熙拖了个长音，“浙江菜OK啊，我肯定爱吃，麻烦伯母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能来跟我们家一道过年，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岳母已经坐到了霍熙的身边，“鸿濯他爸前几年过世了，他妹妹又好玩，今年春节也在西班牙过了，鸿濯自己身体又不好，想想春节就别回诸暨折腾了，我们就在这儿过年了，你来好，热闹一点。你也不容易，一个香港人在北京过年。一会儿我帮你把客房收拾一下，你在这儿多住几天。”岳母一边说，一边又在仔细打量霍熙，看得霍熙很不好意思。
“不了，伯母，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跟你们一起守个岁，明天就回去了，我在这儿不方便。”霍熙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岳母捏住了霍熙的手，“这里就鸿濯一个男的，他房间里有自己的卫生间，外面的这个我们不让他用的。而且，他动过手术，十点之前必须睡觉，到时候就让他回他房间，门一关，就不让他出来了。剩下就我们三个女人，自己看看电视聊聊天，有什么不方便的？听我的，别走了。”岳母说着，把霍熙的手捏的更紧了，还没等霍熙回话，岳母又笑呵呵的来了一句，“你们香港女孩子就是时尚，看上去就有明星相。”
“伯母——”霍熙是真不好意思了，“您别这么说，我也三十多了，不是女孩子了。”
“三十多了？”岳母愣了一下，“看不出来啊？最多也就三十一二吧。”
“呃……差不多吧。”
岳母又看看岳鸿濯，再看看霍熙，用另一只手拍拍已经捏住的霍熙的这只手，说：“三十多挺好，挺好。”这话说的霍熙脸都红了，岳鸿濯则在一边瞅着霍熙偷偷的笑，这又被霍熙看见了。
“那我先去做饭了，你吃点水果、瓜子。鸿濯，你别就顾自己玩手机，关照一下客人嘛。”岳母说着就起来了。
“伯母，那我也一道吧……”霍熙也想站起来。
“别别别，你是客人，好好坐着，等着吃饭就行了。”说着岳母就去厨房了。客厅里就剩霍熙与岳鸿濯了。
岳鸿濯看没人了，就冲着霍熙“嘿嘿嘿嘿”的笑，霍熙瞪了他一眼：“你还笑？你说这事怎么味道怪怪的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进了你的圈套了似的。”她瞪归瞪，说归说，可却是第一次发现岳鸿濯疲痞的样子还是有点可爱的。
“你那么认真干嘛？”岳鸿濯倒出几根牙签，插在几块水果上，“你长这么漂亮，条件又好，还是香港人，谁不想要这么一个儿媳妇？我妈这种反应是对你的肯定，你不当真就是了。”
“我不当真，可我看你妈妈挺当真的，这再一起吃个饭，住一晚上，那我不就讲不清楚了嘛。”霍熙确实是有些晕头转向的，她还真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到岳家来了，来了就变成女朋友来看男朋友的家长了似的。
岳鸿濯摆摆手：“没事，她当真没用，她儿子又不行。”
霍熙看着岳鸿濯，是真心的无语，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没滋没味的吃完饭，卓鸺准备告辞回酒店。
“难得回来，你就在家里住吧，我回酒店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卓鸺对封杜意珊说。
“你什么意思？”封杜意珊一撅嘴，“在这儿守岁呗。”
卓鸺本想说没心情，却忍住了，往屋里看看，柴教授正在洗碗，封教授站她边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还扭头看看自己和封杜意珊。
“这合适吗？”卓鸺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跟我一道睡我那房间。”封杜意珊说，“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他们能说什么？”
卓鸺叹口气：“可我这一堆烂事……”
“再大的事情总要过年吧。”封杜意珊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这么一搞，你不会破产吧。”
卓鸺“呵呵”了一声：“单纯就这件事而言，还不至于，但损失是很难挽回了，看目前的形势，过完年也不会好，崩盘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可能。”
封杜意珊若有所思的说：“那你要是破产了，我怎么办？”
卓鸺苦笑了一下，没说话。封杜意珊却挽住了卓鸺的胳膊：“所以啊，既然这么危险，现在就省点，晚上在这儿过年，明天咱们去把酒店退了，能省点是一点。你看我，多会过日子。”
卓鸺被封杜意珊这话说的一愣，呆呆的看着封杜意珊，问了一句：“你不怕我破产？”
封杜意珊撇撇嘴：“当然怕了，我哪知道你要是没钱了，还是不是这么有魅力。”说着她又看看卓鸺，“但我相信你，你能扛过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一说是有内鬼，我就会想到你前妻，怎么她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情？不会是她在搞你吧。”
“你想多了。”
水石是中午到家的，他的家在天津南部的郊县。一进家门，就看见他爸和两个叔叔坐在板凳上、围着小方桌喝酒，那他自然是乐呵呵的也去搬了个小板凳在桌边坐下了。这一喝就是两个小时，喝的满面通红。喝了酒，就来了兴致，这兴致便是冲着山珊去的。可他发了两个通话视频的邀请，山珊都没接受。然后发了几条亲啊、爱啊的信息，人家也没理他。他倒也不在意，估计这女孩是回到家了，不是跟家人在聊天没听着看着，就是不方便接不方便回的。于是，他走上了家门口的桥头，对着铺着浅浅白雪的土坡点了一支烟发呆。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杜鹤的电话。
水石：“喂，你还跟我联系？”
杜鹤：“怎么？这就做不了兄弟了？”
水石冷笑了一声：“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杜鹤也冷笑了一声：“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水石又冷笑：“那女人不是你的。”
“好啊。”杜鹤咬了咬嘴唇，“我现在在海南，你来吗？”
邵淮秋对此早有准备，从兜里抽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一遍、两遍、三遍……物业就这么看着邵淮秋在那里连续的拨电话。一连拨了几分钟，那边关机了。邵淮秋看看物业，又开始拨另一个号码，打了两下，又关机了。邵淮秋看看物业，正准备转身走，却看见一个女人从小区里走出来。这个女人的穿着同这个小区的档次完全不匹配，裹着厚厚的睡衣，穿着棉拖鞋，她走的很匆忙，边走边盯着门口看，而此时，小区的门口只站着邵淮秋一个人。邵淮秋也不动了，他下意识去划手机，在一个图片夹里翻了一些照片，很快就看到了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里面有个形象忠厚的中年妇女，他又抬头看看已经走近的女人，就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女人穿过门禁的时候一直盯着邵淮秋看，邵淮秋则往后退了几步，那女人顺势也往外多走了几步，两人便在门的一侧，面对面站住了。
“你是叫邵淮秋？”女人问。
邵淮秋点点头。
“我是他老婆。”女人说。
邵淮秋又点点头。
“刚刚是我把他的手机关掉的，也关掉了我自己的，我们没想到你还有我的手机号。”女人说着就低下了头，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的？”
邵淮秋没有理会女人这个缺少技术含量的问题：“他为什么不下来？”
“我不让他下来。”女人抬头看着邵淮秋，“他出来还不到一个礼拜，你能不能让他缓缓？”
邵淮秋皱皱眉头，望着精致的小区内景，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他总共欠了多少钱，我只知道他五年前进去的时候还欠我们那个团队67万。他这一出来，就躲到这个档次的小区躲起来，我也觉得很可笑。”
女人冲着邵淮秋苦笑了一下：“我们……我们现在没有钱。你应该知道的，他五年前这一被抓，很多项目都停摆了，资金链也断了，然后，他在里面，我在外边，债主们都来找我，我把我们名下的房子都卖了，也只还了很小的一部分……”
“这里的房子不是你们名下的？”邵淮秋冷冷的问。
“不，不是。”女人摆摆手。
邵淮秋继续问：“你们既然卖了房子，为什么不还我们的钱？”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女人说着又低下了头，“有几个债主催的太紧了……”
邵淮秋看看天色，又灰又暗，他说：“我今天就要钱。”
“不可能。”女人的反应有些激烈，“我们没有钱，我已经说了，这房子不是我们的……”
“我今天从北京赶来上海，就是为了要钱的。”邵淮秋说，“我们也缺钱，何况，这本就是他该给的。”
“可我们确实没钱啊。”女人的眼中滚着泪珠，“他这五年在里面，什么都做不了，债主们都来逼我们孤儿寡母，好不容易他出来了，今天又是大年三十，你们就让我们过个安生年吧……求求你们了……”她说着，便呜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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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人的身子剧烈的一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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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邵淮秋理都不理转身朝路边走，却听见后面的女人问出了他叔叔在两个小时之前问的同样的问题：
“那你的卡号呢？”
邵淮秋转过身：“打开手机，就会看到。”
“那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邵淮秋就已经转身快步离去了。
“霍总，吃水果。”岳母端上来两个刚切好的果盘，有苹果、梨、火龙果、哈密瓜。
“伯母，您别叫我霍总，就叫我霍熙吧。”霍熙是觉着很不好意思。
“啊？”岳母愣一下，又看看岳鸿濯，岳鸿濯则随口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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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瞪了岳鸿濯一眼，“切”了一声，对霍熙说：“不好意思，鸿濯没跟我说你要来，这两天本来外面就不方便，现在出去买菜也不太方便了，我们晚上就是包点饺子，我跟阿姨都是浙江人，咱们做点浙江菜，我想你香港来的，口味应该也清淡，不会吃不惯的。你看呢？Monica？”她说着转过头来对着岳鸿濯，“你听我发音不准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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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伯母，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跟你们一起守个岁，明天就回去了，我在这儿不方便。”霍熙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岳母捏住了霍熙的手，“这里就鸿濯一个男的，他房间里有自己的卫生间，外面的这个我们不让他用的。而且，他动过手术，十点之前必须睡觉，到时候就让他回他房间，门一关，就不让他出来了。剩下就我们三个女人，自己看看电视聊聊天，有什么不方便的？听我的，别走了。”岳母说着，把霍熙的手捏的更紧了，还没等霍熙回话，岳母又笑呵呵的来了一句，“你们香港女孩子就是时尚，看上去就有明星相。”
“伯母——”霍熙是真不好意思了，“您别这么说，我也三十多了，不是女孩子了。”
“三十多了？”岳母愣了一下，“看不出来啊？最多也就三十一二吧。”
“呃……差不多吧。”
岳母又看看岳鸿濯，再看看霍熙，用另一只手拍拍已经捏住的霍熙的这只手，说：“三十多挺好，挺好。”这话说的霍熙脸都红了，岳鸿濯则在一边瞅着霍熙偷偷的笑，这又被霍熙看见了。
“那我先去做饭了，你吃点水果、瓜子。鸿濯，你别就顾自己玩手机，关照一下客人嘛。”岳母说着就起来了。
“伯母，那我也一道吧……”霍熙也想站起来。
“别别别，你是客人，好好坐着，等着吃饭就行了。”说着岳母就去厨房了。客厅里就剩霍熙与岳鸿濯了。
岳鸿濯看没人了，就冲着霍熙“嘿嘿嘿嘿”的笑，霍熙瞪了他一眼：“你还笑？你说这事怎么味道怪怪的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进了你的圈套了似的。”她瞪归瞪，说归说，可却是第一次发现岳鸿濯疲痞的样子还是有点可爱的。
“你那么认真干嘛？”岳鸿濯倒出几根牙签，插在几块水果上，“你长这么漂亮，条件又好，还是香港人，谁不想要这么一个儿媳妇？我妈这种反应是对你的肯定，你不当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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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鸿濯摆摆手：“没事，她当真没用，她儿子又不行。”
霍熙看着岳鸿濯，是真心的无语，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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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回来，你就在家里住吧，我回酒店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卓鸺对封杜意珊说。
“你什么意思？”封杜意珊一撅嘴，“在这儿守岁呗。”
卓鸺本想说没心情，却忍住了，往屋里看看，柴教授正在洗碗，封教授站她边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还扭头看看自己和封杜意珊。
“这合适吗？”卓鸺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跟我一道睡我那房间。”封杜意珊说，“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他们能说什么？”
卓鸺叹口气：“可我这一堆烂事……”
“再大的事情总要过年吧。”封杜意珊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这么一搞，你不会破产吧。”
卓鸺“呵呵”了一声：“单纯就这件事而言，还不至于，但损失是很难挽回了，看目前的形势，过完年也不会好，崩盘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可能。”
封杜意珊若有所思的说：“那你要是破产了，我怎么办？”
卓鸺苦笑了一下，没说话。封杜意珊却挽住了卓鸺的胳膊：“所以啊，既然这么危险，现在就省点，晚上在这儿过年，明天咱们去把酒店退了，能省点是一点。你看我，多会过日子。”
卓鸺被封杜意珊这话说的一愣，呆呆的看着封杜意珊，问了一句：“你不怕我破产？”
封杜意珊撇撇嘴：“当然怕了，我哪知道你要是没钱了，还是不是这么有魅力。”说着她又看看卓鸺，“但我相信你，你能扛过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一说是有内鬼，我就会想到你前妻，怎么她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情？不会是她在搞你吧。”
“你想多了。”
水石是中午到家的，他的家在天津南部的郊县。一进家门，就看见他爸和两个叔叔坐在板凳上、围着小方桌喝酒，那他自然是乐呵呵的也去搬了个小板凳在桌边坐下了。这一喝就是两个小时，喝的满面通红。喝了酒，就来了兴致，这兴致便是冲着山珊去的。可他发了两个通话视频的邀请，山珊都没接受。然后发了几条亲啊、爱啊的信息，人家也没理他。他倒也不在意，估计这女孩是回到家了，不是跟家人在聊天没听着看着，就是不方便接不方便回的。于是，他走上了家门口的桥头，对着铺着浅浅白雪的土坡点了一支烟发呆。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杜鹤的电话。
水石：“喂，你还跟我联系？”
杜鹤：“怎么？这就做不了兄弟了？”
水石冷笑了一声：“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杜鹤也冷笑了一声：“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水石又冷笑：“那女人不是你的。”
“好啊。”杜鹤咬了咬嘴唇，“我现在在海南，你来吗？”
这个大年夜，很安静，没有烟花，没有人气，城市有些肃穆，但梅心的家里是温暖的。
梅心的父亲忙着发拜年微信，梅母磕着瓜子看春晚，梅心则有些心不在焉的打着“王者荣耀”。
“这个家伙，还等我发信息给你？”连输三把后，梅心放下了手机，心里却有些不爽。
邵淮秋却有点爽，和“爬虫”们打着网游，打一把，赢一把。卡里又多了七十几万，眼前是一箱“闷倒驴”和一堆熟食，郁萌则用手机放着那放肆的摇滚。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有粒种子埋在云下面
营养来自这满地污泥
生根发芽仍然顺从天意
无数个雨点在我面前洒满大地
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你会不会害怕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有粒种子埋在云下面
营养来自这满地污泥
生根发芽仍然顺从天意
无数个雨点在我面前洒满大地
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在这一刻，邵淮秋确实没有想到去给梅心发微信。
下午21:22
Julie：干嘛呢？
下午21:35
Julie：想我没？
下午21:52
Julie：喂！
过了22点，邵淮秋终于接视频过来了。梅心戴上耳机，起身离开父母，来到自己的卧室，接通了视频。
“Hi。”
“终于有空理我了。”
“刚才在喝酒。”
“跟谁喝呢？”
“一个朋友，我借住在他这儿。”
“哟！男的女的。”
邵淮秋把摄像头对准了正叼着烟合着音乐的拍子摇脑袋的郁萌：“你看。”
“嗯。顺利吗？”
“还好。”
“要到钱了？”
“是啊。”
“本事挺大。”
“呵呵，本来就是我和朋友们的钱。”
“那好哦，今年就你养我喽。”
“好啊。”邵淮秋回答的漫不经心，第一时间就被梅心听出来了。
“喂，你认真点不行啊？”
“认真？”邵淮秋的脸上有些疑惑，“认真什么？”
“养我啊，这么严肃的问题，你轻描淡写的。”
“可这需要认真吗？”邵淮秋从手机里看着拿着手机的梅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梅心愣了片刻，问：“你这算是在哄女孩子吗？”
“没有啊。”邵淮秋今天应该是喝的刚好，难得幽默了一把，“有女孩子吗？”
“滚！”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
不是因为她不得不和岳母一道看春晚，兴趣不大也不好意思说。
不是因为岳母一直让她吃东西，尽管肚子已经撑得受不了了。
只是因为，坐在她边上一米处的岳鸿濯居然把脚翘在茶几上睡着了，而且是春晚一开播就睡着了。不光睡着了，还流口水，而且岳母过一会儿还要过去给他擦口水，每次擦完都会很不好意思的跟霍熙说：
“他从小睡觉就流口水。”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封杜意珊却很惬意。
最近，因为刚怀上孕的原因，封杜意珊过了九点就犯困，早早就进屋躺下了。卓鸺也简单洗了个澡，十点左右也上床了。当卓鸺推开封杜意珊卧室的门进去的时候，封教授皱皱眉：
“年纪比我还小几岁，那么早睡？”
“你又来？”柴教授塞了一颗葡萄到封教授的嘴里，“堵住你的嘴。”
封教授又把葡萄从嘴里拿了出来，不耐烦的反问：“不是吗？你看我们俩精神那么好，你看看他们？怪不得这么快就怀上孩子，老想着睡觉的事情。”
“你啊——柴教授推了一把封教授，“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这么说话？”
“教授也要睡觉啊。”封教授说。
“那我们也去睡吧。”柴教授搀住了封教授的胳膊，“我们在外面也吵到他们。”
“我不困。”封教授的眼睛盯着电视机，“再说，我们俩睡觉又干不了什么。”
柴教授听了却不生气，反倒是把头靠在了封的肩膀上，十年来第一次用上了娇娇的调调：“那不好说。”
封教授双腿一颤：“你要干嘛？”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封杜意珊很惬意，sandy却是孤单的。
父亲看电视，母亲还在包饺子，她却站在阳台上，面对高尔夫球场边缘浩瀚的树，此时的她，有孤单，有后悔，有害怕。她拒绝了游家的交易，她不要钱，她要的是一个有可能已经被她爱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此时却在看烟花。
下午23:59
Sandy：我想你。
老水：要不要我来看你？
Sandy：真的吗？
老水：真的。
Sandy：骗人。
老水：就是要骗你。
Sandy：你这样骗，我会爱上你的。
老水：不会的。我们在床上时，你从不会说爱。
Sandy：那是我不敢。
老水：不敢说爱？
Sandy：我不知道你爱我什么。
Sandy：我那么烂，还拜金。
老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Sandy：你又不拜金。
老水：我不负责任啊。
Sandy：所以啊，我怎么可能敢去爱你。
老水：我可以对你负责任的。
Sandy：凭什么信你？
老水：凭你为我做的那一套西服。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封杜意珊很惬意，sandy是孤单的，奚兮则很晕。
很晕，不仅仅是喝多了。而是因为——
过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汤乾居然进了她的房间。
“你干嘛？”奚兮吓一跳。
汤乾脸色泛红，身着浴袍，歪歪的站在门口：“你会拒绝我吗？”
“呵呵。”奚兮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更多的是不敢想，她冷冷的问，“你知道蜘蛛网吗？”
汤乾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我就是那种冲进蛛网的大黄蜂。”
奚兮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喝多了吧！我这么老，你还有感觉。”
“感觉？”汤乾走进了房间，掩上了门，“有啊，你那么知性。”
几个小时前。
竺井天在涿州别墅的门铃响了，打开门，是戴着口罩的汤乾。
“汤总？”竺井天一愣，“你今天还在这边？”
“你不也在这边？”汤乾冷冷的问。
“我家里人不是过来了嘛。”竺井天一侧身，“进来坐一会儿？”
“不了，我到处跑，比较危险。”汤乾说这话倒是很实在。
“得了吧。进来坐坐。”竺井天说话也很实在，“见见我家人。”
“真不了。”汤乾咬咬牙，问，“你有药吗？”
“药？”竺井天一愣，“什么药？”
汤乾的脸皮是超厚的，因为这曾经是他经营生意的核心竞争力，但在这一刻，他却表现的很尴尬：“你有时会用的那个？”
“哪个？”竺井天根本就想不到汤乾来要的是什么药。Sildenafil，它是蓝色的。
梅心的父亲忙着发拜年微信，梅母磕着瓜子看春晚，梅心则有些心不在焉的打着“王者荣耀”。
“这个家伙，还等我发信息给你？”连输三把后，梅心放下了手机，心里却有些不爽。
邵淮秋却有点爽，和“爬虫”们打着网游，打一把，赢一把。卡里又多了七十几万，眼前是一箱“闷倒驴”和一堆熟食，郁萌则用手机放着那放肆的摇滚。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有粒种子埋在云下面
营养来自这满地污泥
生根发芽仍然顺从天意
无数个雨点在我面前洒满大地
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你会不会害怕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有粒种子埋在云下面
营养来自这满地污泥
生根发芽仍然顺从天意
无数个雨点在我面前洒满大地
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在这一刻，邵淮秋确实没有想到去给梅心发微信。
下午21:22
Julie：干嘛呢？
下午21:35
Julie：想我没？
下午21:52
Julie：喂！
过了22点，邵淮秋终于接视频过来了。梅心戴上耳机，起身离开父母，来到自己的卧室，接通了视频。
“Hi。”
“终于有空理我了。”
“刚才在喝酒。”
“跟谁喝呢？”
“一个朋友，我借住在他这儿。”
“哟！男的女的。”
邵淮秋把摄像头对准了正叼着烟合着音乐的拍子摇脑袋的郁萌：“你看。”
“嗯。顺利吗？”
“还好。”
“要到钱了？”
“是啊。”
“本事挺大。”
“呵呵，本来就是我和朋友们的钱。”
“那好哦，今年就你养我喽。”
“好啊。”邵淮秋回答的漫不经心，第一时间就被梅心听出来了。
“喂，你认真点不行啊？”
“认真？”邵淮秋的脸上有些疑惑，“认真什么？”
“养我啊，这么严肃的问题，你轻描淡写的。”
“可这需要认真吗？”邵淮秋从手机里看着拿着手机的梅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梅心愣了片刻，问：“你这算是在哄女孩子吗？”
“没有啊。”邵淮秋今天应该是喝的刚好，难得幽默了一把，“有女孩子吗？”
“滚！”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
不是因为她不得不和岳母一道看春晚，兴趣不大也不好意思说。
不是因为岳母一直让她吃东西，尽管肚子已经撑得受不了了。
只是因为，坐在她边上一米处的岳鸿濯居然把脚翘在茶几上睡着了，而且是春晚一开播就睡着了。不光睡着了，还流口水，而且岳母过一会儿还要过去给他擦口水，每次擦完都会很不好意思的跟霍熙说：
“他从小睡觉就流口水。”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封杜意珊却很惬意。
最近，因为刚怀上孕的原因，封杜意珊过了九点就犯困，早早就进屋躺下了。卓鸺也简单洗了个澡，十点左右也上床了。当卓鸺推开封杜意珊卧室的门进去的时候，封教授皱皱眉：
“年纪比我还小几岁，那么早睡？”
“你又来？”柴教授塞了一颗葡萄到封教授的嘴里，“堵住你的嘴。”
封教授又把葡萄从嘴里拿了出来，不耐烦的反问：“不是吗？你看我们俩精神那么好，你看看他们？怪不得这么快就怀上孩子，老想着睡觉的事情。”
“你啊——柴教授推了一把封教授，“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这么说话？”
“教授也要睡觉啊。”封教授说。
“那我们也去睡吧。”柴教授搀住了封教授的胳膊，“我们在外面也吵到他们。”
“我不困。”封教授的眼睛盯着电视机，“再说，我们俩睡觉又干不了什么。”
柴教授听了却不生气，反倒是把头靠在了封的肩膀上，十年来第一次用上了娇娇的调调：“那不好说。”
封教授双腿一颤：“你要干嘛？”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封杜意珊很惬意，sandy却是孤单的。
父亲看电视，母亲还在包饺子，她却站在阳台上，面对高尔夫球场边缘浩瀚的树，此时的她，有孤单，有后悔，有害怕。她拒绝了游家的交易，她不要钱，她要的是一个有可能已经被她爱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此时却在看烟花。
下午23:59
Sandy：我想你。
老水：要不要我来看你？
Sandy：真的吗？
老水：真的。
Sandy：骗人。
老水：就是要骗你。
Sandy：你这样骗，我会爱上你的。
老水：不会的。我们在床上时，你从不会说爱。
Sandy：那是我不敢。
老水：不敢说爱？
Sandy：我不知道你爱我什么。
Sandy：我那么烂，还拜金。
老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Sandy：你又不拜金。
老水：我不负责任啊。
Sandy：所以啊，我怎么可能敢去爱你。
老水：我可以对你负责任的。
Sandy：凭什么信你？
老水：凭你为我做的那一套西服。
梅心很生气，霍熙很尴尬，封杜意珊很惬意，sandy是孤单的，奚兮则很晕。
很晕，不仅仅是喝多了。而是因为——
过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汤乾居然进了她的房间。
“你干嘛？”奚兮吓一跳。
汤乾脸色泛红，身着浴袍，歪歪的站在门口：“你会拒绝我吗？”
“呵呵。”奚兮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更多的是不敢想，她冷冷的问，“你知道蜘蛛网吗？”
汤乾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我就是那种冲进蛛网的大黄蜂。”
奚兮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喝多了吧！我这么老，你还有感觉。”
“感觉？”汤乾走进了房间，掩上了门，“有啊，你那么知性。”
几个小时前。
竺井天在涿州别墅的门铃响了，打开门，是戴着口罩的汤乾。
“汤总？”竺井天一愣，“你今天还在这边？”
“你不也在这边？”汤乾冷冷的问。
“我家里人不是过来了嘛。”竺井天一侧身，“进来坐一会儿？”
“不了，我到处跑，比较危险。”汤乾说这话倒是很实在。
“得了吧。进来坐坐。”竺井天说话也很实在，“见见我家人。”
“真不了。”汤乾咬咬牙，问，“你有药吗？”
“药？”竺井天一愣，“什么药？”
汤乾的脸皮是超厚的，因为这曾经是他经营生意的核心竞争力，但在这一刻，他却表现的很尴尬：“你有时会用的那个？”
“哪个？”竺井天根本就想不到汤乾来要的是什么药。Sildenafil，它是蓝色的。
hi，朋友们，我们在部落“丽盒”里发起了一个投票，下一个人物你们想画谁呢？封杜意珊、游牧尘、还有霍熙，大家快去投票吧～
“邵儿！邵儿！”郁萌一边叫，一边摇邵淮秋，邵淮秋不光是醒了，还活活吓了一跳，睁眼一看，自己坐在地上，屁股下是被褥——那是郁萌买来打地铺用的，眼前的地板上，有酒、有鸭脖子、有凉拌菜、有花生米，还有烟头……他想想，刚才自己可能是白天累了，又喝了一点酒，给眯着了。而且，他下意识的判断，自己应该眯着没一会儿，郁萌这大呼小叫的是干嘛呢。
“怎么了？”邵淮秋稀里糊涂的。
“我刚看银行一个小时前有信息过来。”郁萌很兴奋，“你真的给我打了15万？”
“啊。”邵淮秋点点头，屁股往后挪了一下，又让身子靠在了墙上。
“你真的这么痛快就借给我？”郁萌的脸上很灿烂，但问的问题却很现实，“我们才见几面啊。”
“那我说要来上海，你觉得是来干嘛的？”邵淮秋问——喝一点小酒，打一会儿小盹，这世上比这惬意的事已不多了，郁萌又问了这个在邵淮秋看来顺理成章却又匪夷所思的问题，想想自己的处境，想想今天做的事，邵淮秋难得惬意的笑了。
“我以为你在上海有朋友，过年反正没地方去，就跟我一道混混呗。本来我以为你也就是去朋友那借个三万五万的给我，可没想到十五万……你这钱不会真的是借来的吧。”
邵淮秋摇摇头，但又说：“其实也无所谓，人生有什么东西不是借来的？带不走的，都是借来的。”
郁萌自然不会仔细去听邵淮秋这话中的感慨，而是转身爬过去，把那两瓶白酒拿过来了，一瓶给了邵淮秋，一瓶自己拿着：“邵儿，兄弟谢谢你，我一定……”
邵淮秋拿手一挡：“别说一定，到时候还了就是了，一般说一定怎么样的，基本上都做不到。”
郁萌一愣，随后自我解嘲般的笑了：“好的，我明白了。”他说完就拿起瓶子，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邵淮秋也瞅着郁萌的分量，一口喝了差不多。
酒瓶子一放下，郁萌问：“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也不宽裕，又为什么这么信我？”
“信？”邵淮秋摇摇头，“我只看值得不值得。到了春节不回家，到上海来干活挣钱，自己还没有结婚，却还要借钱给姐姐买房子，应该是家里老人由你姐在照顾吧，我想这是值得的。有烟吗？”
“有。”郁萌递了一支烟给邵淮秋，又要拿打火机给邵淮秋点烟，却被邵淮秋推开了，他自己拿打火机点着了。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现在家里全靠我姐姐，我姐夫也没什么用。你别看我在外面混的不咋地，家里还是全靠我。”郁萌给自己也点着了烟。
“我也算是科班出身，说是IT的，也可以说是互联网行业的，再不济也能修电脑、修手机，这么多年下来看透了，互联网确实让这个世界更透明了，但却没有让这个世界更诚信，因为互联网只是一个平台，或是一个工具，它会谎言更容易被揭穿，也能支持很多人去编出更多的谎言。信，这个东西太虚无了，不如去爱一个自己想爱的女人；钱，这个东西很重要，因为你只要有钱，就能把它花在你爱的人的身上；你在这样做，我也在这样做，值得，就好了。”邵淮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却忽然皱皱眉头。
郁萌发现了，问：“怎么了？”
邵淮秋笑笑：“我想她了。”
梅家的习惯是，年三十过了零点就各自睡觉了。梅心刚上床，邵淮秋一条微信便过来了，却是一首歌。
“什么鬼？”梅心点开了这首歌。
吉他，吉他，还是吉他
因为说这句话已经欠太多我只想请你看着我
我已没有知内疚没有新的梦我已只剩下这首歌
我已厌倦回头看厌倦冷酷的夜晚
我想抛弃这衣衫冲上岸
别在试图阻拦我别用谎言欺骗我
别在试图蒙蔽我我终会道挣脱这绳索
我不需要你承诺世界悠悠会流过
阳光终会照着我尽管我痛苦过
只是还有条路在山对面只是前途太艰险
只是因为这梦实在太缠绵只是不愿再看那些脸
我只想叹回口气说这生命太孤寂
我只能冷冷看着你不再提
别在试图阻拦我别用谎言欺骗我
别在试图蒙蔽我我终会挣脱这绳索。
梅心的眼睛忽然一酸，心想：“邵淮秋，你的心得有多苦啊。”
上午00:19
虻：我租了一辆车。
Julie：？
虻：今天上海很阴。
Julie：哦。你租车干什么？
虻：明天应该是个好天。
Julie：？
Julie：你是不是喝多了，看不懂你说什么。
邵淮秋又发过来一首歌，梅心又点开。
一切就像是电影，比电影还要精彩
如此真实的场景，让我分不出悲喜
这是初次的感觉，我想了解这世界
充满悬念的生活，他击打我的心
这是初次的感觉，好像天空般晴朗
只因那利刃般的女人，她穿过我的心
这是初次的感觉，我想了解这世界
充满悬念的生活，他击打我的心
我爱这精彩的世界，交织着太多的悲喜
我爱这精彩的电影，如梦幻如空花
我那总沉默的朋友，你让我感觉到力量
曾在我心中的伤口，如过眼的云烟
上午00:41
虻：给我个定位，明天我开车过来。
Julie：[惊讶]
汤乾点了一支雪茄，他知道卓鸺不抽烟，所以奚兮不见得能习惯烟味，但此刻，他已不在乎，不在乎只是源自于自信，自信的看着身边还在“呼呼”喘息的奚兮。
奚兮的略有些发皱的皮肤上渗出颗颗汗珠。
“呵——呵——怎么可能？”奚兮甚至不敢去看汤乾。
汤乾没说话——这药……
“我以为你对我没兴趣。”奚兮说。
汤乾还是没说话。
奚兮始终没敢去看汤乾。
“怎么了？”邵淮秋稀里糊涂的。
“我刚看银行一个小时前有信息过来。”郁萌很兴奋，“你真的给我打了15万？”
“啊。”邵淮秋点点头，屁股往后挪了一下，又让身子靠在了墙上。
“你真的这么痛快就借给我？”郁萌的脸上很灿烂，但问的问题却很现实，“我们才见几面啊。”
“那我说要来上海，你觉得是来干嘛的？”邵淮秋问——喝一点小酒，打一会儿小盹，这世上比这惬意的事已不多了，郁萌又问了这个在邵淮秋看来顺理成章却又匪夷所思的问题，想想自己的处境，想想今天做的事，邵淮秋难得惬意的笑了。
“我以为你在上海有朋友，过年反正没地方去，就跟我一道混混呗。本来我以为你也就是去朋友那借个三万五万的给我，可没想到十五万……你这钱不会真的是借来的吧。”
邵淮秋摇摇头，但又说：“其实也无所谓，人生有什么东西不是借来的？带不走的，都是借来的。”
郁萌自然不会仔细去听邵淮秋这话中的感慨，而是转身爬过去，把那两瓶白酒拿过来了，一瓶给了邵淮秋，一瓶自己拿着：“邵儿，兄弟谢谢你，我一定……”
邵淮秋拿手一挡：“别说一定，到时候还了就是了，一般说一定怎么样的，基本上都做不到。”
郁萌一愣，随后自我解嘲般的笑了：“好的，我明白了。”他说完就拿起瓶子，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邵淮秋也瞅着郁萌的分量，一口喝了差不多。
酒瓶子一放下，郁萌问：“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也不宽裕，又为什么这么信我？”
“信？”邵淮秋摇摇头，“我只看值得不值得。到了春节不回家，到上海来干活挣钱，自己还没有结婚，却还要借钱给姐姐买房子，应该是家里老人由你姐在照顾吧，我想这是值得的。有烟吗？”
“有。”郁萌递了一支烟给邵淮秋，又要拿打火机给邵淮秋点烟，却被邵淮秋推开了，他自己拿打火机点着了。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现在家里全靠我姐姐，我姐夫也没什么用。你别看我在外面混的不咋地，家里还是全靠我。”郁萌给自己也点着了烟。
“我也算是科班出身，说是IT的，也可以说是互联网行业的，再不济也能修电脑、修手机，这么多年下来看透了，互联网确实让这个世界更透明了，但却没有让这个世界更诚信，因为互联网只是一个平台，或是一个工具，它会谎言更容易被揭穿，也能支持很多人去编出更多的谎言。信，这个东西太虚无了，不如去爱一个自己想爱的女人；钱，这个东西很重要，因为你只要有钱，就能把它花在你爱的人的身上；你在这样做，我也在这样做，值得，就好了。”邵淮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却忽然皱皱眉头。
郁萌发现了，问：“怎么了？”
邵淮秋笑笑：“我想她了。”
梅家的习惯是，年三十过了零点就各自睡觉了。梅心刚上床，邵淮秋一条微信便过来了，却是一首歌。
“什么鬼？”梅心点开了这首歌。
吉他，吉他，还是吉他
因为说这句话已经欠太多我只想请你看着我
我已没有知内疚没有新的梦我已只剩下这首歌
我已厌倦回头看厌倦冷酷的夜晚
我想抛弃这衣衫冲上岸
别在试图阻拦我别用谎言欺骗我
别在试图蒙蔽我我终会道挣脱这绳索
我不需要你承诺世界悠悠会流过
阳光终会照着我尽管我痛苦过
只是还有条路在山对面只是前途太艰险
只是因为这梦实在太缠绵只是不愿再看那些脸
我只想叹回口气说这生命太孤寂
我只能冷冷看着你不再提
别在试图阻拦我别用谎言欺骗我
别在试图蒙蔽我我终会挣脱这绳索。
梅心的眼睛忽然一酸，心想：“邵淮秋，你的心得有多苦啊。”
上午00:19
虻：我租了一辆车。
Julie：？
虻：今天上海很阴。
Julie：哦。你租车干什么？
虻：明天应该是个好天。
Julie：？
Julie：你是不是喝多了，看不懂你说什么。
邵淮秋又发过来一首歌，梅心又点开。
一切就像是电影，比电影还要精彩
如此真实的场景，让我分不出悲喜
这是初次的感觉，我想了解这世界
充满悬念的生活，他击打我的心
这是初次的感觉，好像天空般晴朗
只因那利刃般的女人，她穿过我的心
这是初次的感觉，我想了解这世界
充满悬念的生活，他击打我的心
我爱这精彩的世界，交织着太多的悲喜
我爱这精彩的电影，如梦幻如空花
我那总沉默的朋友，你让我感觉到力量
曾在我心中的伤口，如过眼的云烟
上午00:41
虻：给我个定位，明天我开车过来。
Julie：[惊讶]
汤乾点了一支雪茄，他知道卓鸺不抽烟，所以奚兮不见得能习惯烟味，但此刻，他已不在乎，不在乎只是源自于自信，自信的看着身边还在“呼呼”喘息的奚兮。
奚兮的略有些发皱的皮肤上渗出颗颗汗珠。
“呵——呵——怎么可能？”奚兮甚至不敢去看汤乾。
汤乾没说话——这药……
“我以为你对我没兴趣。”奚兮说。
汤乾还是没说话。
奚兮始终没敢去看汤乾。
2020庚子年的大年初一有些冷清，但仍有零星的鞭炮声。今年的海南，人很少。
丁培衷把父母接到了北京过年，又跟他们撒谎说丛袖和丈人、丈母娘去北海的别墅过春节了。父母早上四点多就起来了，丁培衷则睡到了九点，他醒的时候很满足，因为他梦到了一个人。
上午09:19
培衷：新年好[微笑]
丁培衷给霍熙发微信的时候，霍熙正在吃岳母为她做的汤圆，一边觉得好吃，一边想着猪油馅进了肚子里那得有多少热量。
“鸿濯他爸爸是地地道道的诸暨人，我是宁波人，宁波人，过年都吃汤圆的。我刚给你盛了12个，锅里还有，我再给你加。”中国女人确实是不容易的，岳母气质端庄，又是才女，但嫁了男人，又生了子女，注定也是要带着一身才气下厨房的，厨房下的久了，说话就没有才女味儿了，讲的尽是与普通老妇人说的同样的事情。
“不要不要了。”霍熙连忙摆手，“很好吃，但我确实吃不下了。”
“那我给你盛点泡饭，吃点我们的豆腐乳，飒飒口。”岳母说着便往厨房里走。
“泡饭？”霍熙心想：“我哪还吃得下啊。”
“飒飒口？”霍熙看泡饭和红红的豆腐乳上来了，就问这个话的意思。
“哦。”岳母笑了，“那是我们宁波话，就是吃了甜的东西最腻，所以吃点泡饭和咸菜豆腐乳，去去嘴里的腻味。”
“哦。”霍熙扒了一口泡饭，心中默念，“飒飒口？”
这时，岳鸿濯从屋里出来了，一边一边说：
“疯了疯了，睡了十二个小时。”
霍熙看看他，确切的说是十四个小时，八点到十点你是在沙发上睡的。
“那是打盹。”岳鸿濯钻进了厨房打开锅盖，“汤圆啊，对我来说简直是毒药。”
“你打盹流口水吗？而且一直在流。”不得不承认，现在跟岳鸿濯说话确实很轻松，“阿姨说你喝小米粥，在边上那个小炖锅里。”
“好吧。”岳鸿濯找了一个碗，“好想吃汤圆。”
“想不想试试？”霍熙问。
此时，岳鸿濯已经端着小米粥在霍熙面前坐下了：“想啊。”
“我这儿还有一个，实在吃不下了……”霍熙看看岳鸿濯，又看看自己的碗，“你妈给我盛了12个，我吃八个已经不行了，这个实在吃不下了。”
岳鸿濯伸长脖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剩下的汤圆，感叹的说：“你知道被切过的胃去消化糯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吗？”
“纠结。”霍熙咪咪一笑，把那个汤圆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说，“粘稠的糯米会让你的胃非常吃力，甚至一不小心，缝线处就会开裂，那样……”她对着岳鸿濯狠狠的皱了一下眉，“然后，胃里的东西就会流出来……”
岳鸿濯也紧紧的皱起了眉，问：“怎么会这样？”
霍熙把汤圆轻松的给咽下去了：“你是说你的胃里会流东西出来？”
岳鸿濯吸进去一口粥：“我是说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
霍熙翻了翻眼珠：“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忽然觉得特别放松，久违的放松。”她又看看微皱着眉头望着她的岳鸿濯，露出弯弯细细的微笑，“谢谢你。”
上午10:42
Monica：谢谢。新年好[微笑]
培衷：在香港？
Monica：没有。
培衷：没回去？
Monica：没有。
培衷：那还是在北京？
Monica：是的。在朋友家。
培衷：哦？香港的朋友。
Monica：是的。
培衷：哦。
培衷：谢谢你还能回我微信。
霍熙站在阳台上，她知道自己右肩斜向上45度角有岳鸿濯的白色CK平角内裤，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这不是她的家，在此刻却是一个比家还舒服的地方，这么多年，太累、太苦、太愚蠢，也太凶险了。
上午10:55
Monica：还好吧，感觉自己放下了，也过去了[微笑]
培衷：哦。
培衷：我把我父母接过来过年了。
Monica：哦，挺好。
培衷：有空可以来我家吃饭，我妈菜烧的不错。
Monica：不了，不方便。我在朋友这儿挺好。
培衷：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培衷：我要离婚了。
霍熙一愣，离婚是因为丁培衷“嫖娼未遂”的事情，还是——还是知道他俩的事了？唉……人还是不要做亏心事的好。
“跟谁发微信呢？”岳鸿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霍熙的身边。
“啊？”霍熙吓一跳，手机往下甩到了大腿边。
岳鸿濯一笑：“好像是老丁哦……”
“哦。”霍熙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祝我新年快乐。”
“呵呵，快乐。”岳鸿濯望着窗外的无叶枯树枝，“他都要离婚了，还快乐？”
“你也知道他要离婚了？”霍熙下意识的问。
“啊。”岳鸿濯点点头，“他刚才不是在跟你说离婚的事嘛。”
“啊？”霍熙一怔，心中一慌——即使岳鸿濯不知道她和丁培衷的事情，但起码最近看上去丁培衷与霍熙是不合的，而且相识不久就告诉霍熙自己要离婚了，这种关系岂不是很可疑？岳鸿濯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
“没事……”岳鸿濯悠悠的说，“他们离婚跟你没关系。”
不需一秒钟，霍熙的脸已经通红。
丁培衷把父母接到了北京过年，又跟他们撒谎说丛袖和丈人、丈母娘去北海的别墅过春节了。父母早上四点多就起来了，丁培衷则睡到了九点，他醒的时候很满足，因为他梦到了一个人。
上午09:19
培衷：新年好[微笑]
丁培衷给霍熙发微信的时候，霍熙正在吃岳母为她做的汤圆，一边觉得好吃，一边想着猪油馅进了肚子里那得有多少热量。
“鸿濯他爸爸是地地道道的诸暨人，我是宁波人，宁波人，过年都吃汤圆的。我刚给你盛了12个，锅里还有，我再给你加。”中国女人确实是不容易的，岳母气质端庄，又是才女，但嫁了男人，又生了子女，注定也是要带着一身才气下厨房的，厨房下的久了，说话就没有才女味儿了，讲的尽是与普通老妇人说的同样的事情。
“不要不要了。”霍熙连忙摆手，“很好吃，但我确实吃不下了。”
“那我给你盛点泡饭，吃点我们的豆腐乳，飒飒口。”岳母说着便往厨房里走。
“泡饭？”霍熙心想：“我哪还吃得下啊。”
“飒飒口？”霍熙看泡饭和红红的豆腐乳上来了，就问这个话的意思。
“哦。”岳母笑了，“那是我们宁波话，就是吃了甜的东西最腻，所以吃点泡饭和咸菜豆腐乳，去去嘴里的腻味。”
“哦。”霍熙扒了一口泡饭，心中默念，“飒飒口？”
这时，岳鸿濯从屋里出来了，一边一边说：
“疯了疯了，睡了十二个小时。”
霍熙看看他，确切的说是十四个小时，八点到十点你是在沙发上睡的。
“那是打盹。”岳鸿濯钻进了厨房打开锅盖，“汤圆啊，对我来说简直是毒药。”
“你打盹流口水吗？而且一直在流。”不得不承认，现在跟岳鸿濯说话确实很轻松，“阿姨说你喝小米粥，在边上那个小炖锅里。”
“好吧。”岳鸿濯找了一个碗，“好想吃汤圆。”
“想不想试试？”霍熙问。
此时，岳鸿濯已经端着小米粥在霍熙面前坐下了：“想啊。”
“我这儿还有一个，实在吃不下了……”霍熙看看岳鸿濯，又看看自己的碗，“你妈给我盛了12个，我吃八个已经不行了，这个实在吃不下了。”
岳鸿濯伸长脖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剩下的汤圆，感叹的说：“你知道被切过的胃去消化糯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吗？”
“纠结。”霍熙咪咪一笑，把那个汤圆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说，“粘稠的糯米会让你的胃非常吃力，甚至一不小心，缝线处就会开裂，那样……”她对着岳鸿濯狠狠的皱了一下眉，“然后，胃里的东西就会流出来……”
岳鸿濯也紧紧的皱起了眉，问：“怎么会这样？”
霍熙把汤圆轻松的给咽下去了：“你是说你的胃里会流东西出来？”
岳鸿濯吸进去一口粥：“我是说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
霍熙翻了翻眼珠：“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忽然觉得特别放松，久违的放松。”她又看看微皱着眉头望着她的岳鸿濯，露出弯弯细细的微笑，“谢谢你。”
上午10:42
Monica：谢谢。新年好[微笑]
培衷：在香港？
Monica：没有。
培衷：没回去？
Monica：没有。
培衷：那还是在北京？
Monica：是的。在朋友家。
培衷：哦？香港的朋友。
Monica：是的。
培衷：哦。
培衷：谢谢你还能回我微信。
霍熙站在阳台上，她知道自己右肩斜向上45度角有岳鸿濯的白色CK平角内裤，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这不是她的家，在此刻却是一个比家还舒服的地方，这么多年，太累、太苦、太愚蠢，也太凶险了。
上午10:55
Monica：还好吧，感觉自己放下了，也过去了[微笑]
培衷：哦。
培衷：我把我父母接过来过年了。
Monica：哦，挺好。
培衷：有空可以来我家吃饭，我妈菜烧的不错。
Monica：不了，不方便。我在朋友这儿挺好。
培衷：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培衷：我要离婚了。
霍熙一愣，离婚是因为丁培衷“嫖娼未遂”的事情，还是——还是知道他俩的事了？唉……人还是不要做亏心事的好。
“跟谁发微信呢？”岳鸿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霍熙的身边。
“啊？”霍熙吓一跳，手机往下甩到了大腿边。
岳鸿濯一笑：“好像是老丁哦……”
“哦。”霍熙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祝我新年快乐。”
“呵呵，快乐。”岳鸿濯望着窗外的无叶枯树枝，“他都要离婚了，还快乐？”
“你也知道他要离婚了？”霍熙下意识的问。
“啊。”岳鸿濯点点头，“他刚才不是在跟你说离婚的事嘛。”
“啊？”霍熙一怔，心中一慌——即使岳鸿濯不知道她和丁培衷的事情，但起码最近看上去丁培衷与霍熙是不合的，而且相识不久就告诉霍熙自己要离婚了，这种关系岂不是很可疑？岳鸿濯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
“没事……”岳鸿濯悠悠的说，“他们离婚跟你没关系。”
不需一秒钟，霍熙的脸已经通红。
“2753公里，30小时34分，过路费1155,。”水石惬意的吸了一口烟，“你猜我从哪里去哪里？”
“不知道。”邵淮秋坐在包的快车上，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582公里，6小时22分，过路费273，你觉得我从哪里去哪里？”
“从上海去徐州。”水石一句道破，“我说邵儿，你无聊不无聊？你去上海都过年都发朋友圈了，梅心是徐州人我又不是不知道，百度地图、高德地图我又不是不会用。”
“这么厉害。”邵淮秋深深的吸了一口，车子也轻盈的驶出了青浦，“你是从保定家里开出来的？”
“嗯。”
“去看Sandy？”
“嗯。”
“她在三亚？”
“是的。”水石已经看到“汤阴”的字眼了，“我买不到飞机票了。”
“那你慢慢开。”邵淮秋说。
“你记性不错。”水石说，“居然还记得Sandy是三亚的。”
“你自己说你跟人家第二次见面就把她送三亚去了？”邵淮秋不以为然的说。
前情回顾：
水石与山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三里屯。那天杜鹤带着姑娘们去和“冷血鹰”们喝酒。山珊反感杜鹤，所以故意去陪水石。那天邵淮秋打了杜鹤，水石出面协调，令山珊对水石印象深刻。
第二天晚上零点，水石和阿斋又来到了三里屯喝酒……
“那是谁？”一进酒吧，阿斋就看到了一个女孩。
水石一看，眼熟，哦，对了，Sandy。
“过去打个招呼？”阿斋问。
“算了，这种女孩只认钱。”水石在吧台坐下了，“龙舌兰来一点。”
三个小时后，酒吧要打烊了。水石和阿斋却没怎么喝，而Sandy却还垂着头在那里喝。
水石走到Sandy身边：“嘿，美女，打烊了。”
Sandy迷迷瞪瞪的瞅了水石一眼，又低下了头。
“好回家了。”水石用手轻轻的拍拍Sandy的肩。
“回家？”Sandy还是用迷迷瞪瞪的眼神瞅瞅水石，“你送我？”
水石看看阿斋，“呵呵”一笑：“行啊，你家哪里？”
“三亚。”
“三亚？”水石一愣，“是哪个小区？”
“三亚啊。”Sandy用力的推开水石，“海边！”
“海南的三亚？”水石觉得挺有意思的，“为什么要回三亚。”
“那边的海水很干净的。”Sandy用手托着沉重又美丽的脑袋。
“嗯？”水石转了转眼珠，“干净怎么了？”
“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Sandy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
三分钟后。
阿斋：“你翻她包干嘛？”
水石：“看身份证啊。”
阿斋：“看身份证干嘛？”
“订票。”
“什么票？”
“机票啊。”
“机票？”阿斋晕了，“去哪儿？”
“三亚啊。”
“三亚？”阿斋被雷到了，“你要送她回家？”
“是啊。”
三个小时后，北京首都机场安检口。
Sandy摇摇晃晃的站在验票口。
“你没事吧。”机场检查人员看着Sandy问。
“她太困了。”水石赶上一步解释道。
两个小时后。水石头靠右，Sandy头靠左，两人并排睡在飞机上。Sandy忽然醒了，是被水石打呼噜的嘴吹脸吹醒的。她推开水石的脑袋，揉揉眼睛，又转过脸看看水石：
眼熟，哦，对了，老水。
这是哪里？飞机上！
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情况？
应该跟这个家伙有关，摇醒他……
“飞机即将降落，三亚的地面温度是……”
“三亚？！”Sandy彻底疯掉了。
四十分钟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三亚机场的星巴克。
“就是这样，你居然买机票送我回三亚了？”
“是啊。”水石懒洋洋的说，“我们能不能出机场聊，想抽烟。”
Sandy摇摇头：“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北京。”
“喂，不是吧。”水石一愣，“我才把你送回来，就……”
Sandy一把抓住了水石的手，水石的手一颤。
“我叫山珊。”
“呃……我叫水石。”
“谢谢你送我回家。”山珊说，“我们坐最早的航班回北京吧……你不要说话，我过段时间会回来的。”
四个小时后，北京首都机场。
“我还不想回家。”山珊说。
“哦——”水石撇撇嘴，“想去哪里？”
“你去哪里。”山珊搀住了水石的胳膊，“我就去哪里。”
就在这天晚上，邵淮秋拨通了水石的电话。
水石：“喂？”
“事情比较急，我在路上，没时间用电脑，你身边有电脑吗？”
水石：“我在酒店。没带电脑……你给我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水石从床上爬起来，“你让我想想……IP地址有了？”
“我马上发给你。”
“我去酒店的商务中心借，但半个小时……哪里的IP？”
“‘鼎海’的监控。”
“‘鼎海’？你要干嘛？”
“我会给你准确的时间，那个人在这个时间用了‘鼎海’里的一台电脑，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人有习惯的插件和手法，远程连接另一台平板操作。”
“你让我在电脑市场里找到那台电脑？”
“不可能，即使有痕迹，你在监控里也不知道是哪台电脑。”
“那怎么办？”
“找人。”
“人？谁？”
“杜鹤。”
“杜鹤？”
被窝里，一个女人坐了起来：“杜鹤？”
水石对着那个女人“嘘”了一声，随后对邵淮秋说：“好的，我现在就下去。”
水石开始穿衣服。女人问：“杜鹤？什么事？”
“Sandy。”“老水”用手指点着她，“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在这里等我回来。”
就在那天晚上，水石用山珊的电脑帮助邵淮秋撕了汤乾。
无论他们的结局如何，他们的起点是阳光的。
水石：“嘿，美女，打烊了。”
水石：“好回家了。”
山珊：“回家？你送我？”
水石：“行啊，你家哪里？”
“三亚。”
“三亚？是哪个小区？”
“三亚啊……海边！”
“海南的三亚？为什么要回三亚？”
“那边的海水很干净的。”
“嗯？干净怎么了？”
“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
“不知道。”邵淮秋坐在包的快车上，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582公里，6小时22分，过路费273，你觉得我从哪里去哪里？”
“从上海去徐州。”水石一句道破，“我说邵儿，你无聊不无聊？你去上海都过年都发朋友圈了，梅心是徐州人我又不是不知道，百度地图、高德地图我又不是不会用。”
“这么厉害。”邵淮秋深深的吸了一口，车子也轻盈的驶出了青浦，“你是从保定家里开出来的？”
“嗯。”
“去看Sandy？”
“嗯。”
“她在三亚？”
“是的。”水石已经看到“汤阴”的字眼了，“我买不到飞机票了。”
“那你慢慢开。”邵淮秋说。
“你记性不错。”水石说，“居然还记得Sandy是三亚的。”
“你自己说你跟人家第二次见面就把她送三亚去了？”邵淮秋不以为然的说。
前情回顾：
水石与山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三里屯。那天杜鹤带着姑娘们去和“冷血鹰”们喝酒。山珊反感杜鹤，所以故意去陪水石。那天邵淮秋打了杜鹤，水石出面协调，令山珊对水石印象深刻。
第二天晚上零点，水石和阿斋又来到了三里屯喝酒……
“那是谁？”一进酒吧，阿斋就看到了一个女孩。
水石一看，眼熟，哦，对了，Sandy。
“过去打个招呼？”阿斋问。
“算了，这种女孩只认钱。”水石在吧台坐下了，“龙舌兰来一点。”
三个小时后，酒吧要打烊了。水石和阿斋却没怎么喝，而Sandy却还垂着头在那里喝。
水石走到Sandy身边：“嘿，美女，打烊了。”
Sandy迷迷瞪瞪的瞅了水石一眼，又低下了头。
“好回家了。”水石用手轻轻的拍拍Sandy的肩。
“回家？”Sandy还是用迷迷瞪瞪的眼神瞅瞅水石，“你送我？”
水石看看阿斋，“呵呵”一笑：“行啊，你家哪里？”
“三亚。”
“三亚？”水石一愣，“是哪个小区？”
“三亚啊。”Sandy用力的推开水石，“海边！”
“海南的三亚？”水石觉得挺有意思的，“为什么要回三亚。”
“那边的海水很干净的。”Sandy用手托着沉重又美丽的脑袋。
“嗯？”水石转了转眼珠，“干净怎么了？”
“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Sandy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
三分钟后。
阿斋：“你翻她包干嘛？”
水石：“看身份证啊。”
阿斋：“看身份证干嘛？”
“订票。”
“什么票？”
“机票啊。”
“机票？”阿斋晕了，“去哪儿？”
“三亚啊。”
“三亚？”阿斋被雷到了，“你要送她回家？”
“是啊。”
三个小时后，北京首都机场安检口。
Sandy摇摇晃晃的站在验票口。
“你没事吧。”机场检查人员看着Sandy问。
“她太困了。”水石赶上一步解释道。
两个小时后。水石头靠右，Sandy头靠左，两人并排睡在飞机上。Sandy忽然醒了，是被水石打呼噜的嘴吹脸吹醒的。她推开水石的脑袋，揉揉眼睛，又转过脸看看水石：
眼熟，哦，对了，老水。
这是哪里？飞机上！
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情况？
应该跟这个家伙有关，摇醒他……
“飞机即将降落，三亚的地面温度是……”
“三亚？！”Sandy彻底疯掉了。
四十分钟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三亚机场的星巴克。
“就是这样，你居然买机票送我回三亚了？”
“是啊。”水石懒洋洋的说，“我们能不能出机场聊，想抽烟。”
Sandy摇摇头：“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北京。”
“喂，不是吧。”水石一愣，“我才把你送回来，就……”
Sandy一把抓住了水石的手，水石的手一颤。
“我叫山珊。”
“呃……我叫水石。”
“谢谢你送我回家。”山珊说，“我们坐最早的航班回北京吧……你不要说话，我过段时间会回来的。”
四个小时后，北京首都机场。
“我还不想回家。”山珊说。
“哦——”水石撇撇嘴，“想去哪里？”
“你去哪里。”山珊搀住了水石的胳膊，“我就去哪里。”
就在这天晚上，邵淮秋拨通了水石的电话。
水石：“喂？”
“事情比较急，我在路上，没时间用电脑，你身边有电脑吗？”
水石：“我在酒店。没带电脑……你给我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水石从床上爬起来，“你让我想想……IP地址有了？”
“我马上发给你。”
“我去酒店的商务中心借，但半个小时……哪里的IP？”
“‘鼎海’的监控。”
“‘鼎海’？你要干嘛？”
“我会给你准确的时间，那个人在这个时间用了‘鼎海’里的一台电脑，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人有习惯的插件和手法，远程连接另一台平板操作。”
“你让我在电脑市场里找到那台电脑？”
“不可能，即使有痕迹，你在监控里也不知道是哪台电脑。”
“那怎么办？”
“找人。”
“人？谁？”
“杜鹤。”
“杜鹤？”
被窝里，一个女人坐了起来：“杜鹤？”
水石对着那个女人“嘘”了一声，随后对邵淮秋说：“好的，我现在就下去。”
水石开始穿衣服。女人问：“杜鹤？什么事？”
“Sandy。”“老水”用手指点着她，“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在这里等我回来。”
就在那天晚上，水石用山珊的电脑帮助邵淮秋撕了汤乾。
无论他们的结局如何，他们的起点是阳光的。
水石：“嘿，美女，打烊了。”
水石：“好回家了。”
山珊：“回家？你送我？”
水石：“行啊，你家哪里？”
“三亚。”
“三亚？是哪个小区？”
“三亚啊……海边！”
“海南的三亚？为什么要回三亚？”
“那边的海水很干净的。”
“嗯？干净怎么了？”
“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望江楼啊。”
“你知道这女人吗？”
“不知道。”
“这女人可厉害。”封杜意珊搀着一脸苦相的卓鸺，兴致勃勃，“她八岁的时候，她爸在一棵梧桐树下吟了两句诗，所谓‘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小姑娘马上跟了两句，‘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卓鸺的苦脸一展：“不错啊。”
“啧啧啧。”封杜意珊用手指戳戳卓鸺的肋部，“还不错，你懂诗吗？还不错，还不错，我看你就知道钱、股票、证券、期货、股权、私募……”
卓鸺有些小尴尬：“也没有吧。”
封杜意珊则继续讲关于这个女人的故事：“她14岁，她爸就被贬到了我们成都，然后就得病死了。之后，她就做了营妓，她才貌双全，身边全是优秀的男朋友，什么白居易啊，刘禹锡啊，杜牧啊，还跟元稹谈过恋爱，最后活到60岁，还是孤身一个人，走了。”说到这里，封杜意珊对着清清的江水，忽然有些感慨：“我高中的时候，还有些小情怀，就喜欢下雨的时候来这里，把自己想象成这个女人，有才、有貌、有钱、有名、有男人，最后又只有孤单，有时便会悄悄的垂泪，似乎那样，自己才是漂亮的，想起来，真觉得傻。”
“那女的叫什么来着？”卓鸺一句话问翻了氛围。
“你刚才自己没看啊。”封杜意珊自然是极不爽的。
“看了，忘了。”卓鸺倒是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反倒是觉着逗逗封杜意珊挺好玩的。
“你说我一个清华才女，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老财迷的？”封杜意珊说着就踮起脚来拿自己的嘴去凑卓鸺的嘴。卓鸺却按住了封杜意珊的肩：“你别动，你身子不方便，我来。”于是，两个人便在江边秀树下轻轻的吻了片刻。
“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女人的故事？”卓鸺问。
“说的哪是那个女人，说的是我啊。”封杜意珊又搀住了卓鸺的胳膊，“没回来，我倒也没怎么多想，回来了吧，就想来这儿转转。你要知道，女人，尤其是我们这种有点文化又不低俗的女人，都会做才子佳人梦的，比如那时，我就会想，元稹我是不要的，刘禹锡不错，白居易更是可嫁的。当然，青楼女子，谁会娶你？可那时我也小啊，小的时候，是不会去想结婚的，因为有了爱情，尤其是拥有了值得炫耀的爱情，又何必要婚姻呢？”
卓鸺看着封杜意珊，眨巴眨巴眼睛。封杜意珊用手指点着卓鸺的鼻子：“你是不是又准备说些扫兴的话啊。”
“是的。”卓鸺坏坏的笑了。
“不许说——”封杜意珊也笑着点手指。
卓鸺的脸色忽然又变成了苦相，他的语气很沉重：“我的第一次婚姻，就是为了钱。”
封杜意珊听了，眉毛翘成了八字形，上眼皮也使劲往上抬，嘴巴可爱的嘟着：“所以你离婚的时候把钱都还给她是对的啊。”
“所以，我还要赚钱。”卓鸺看着封杜意珊的眼睛说，“为了你和孩子。”
“我又没让你不去挣钱。”封杜意珊说。
“所以——”卓鸺掂掂手中的电话，“我要先去打个电话。”
封杜意珊松开了手：“去呗，打电话打电话，大年初一安排什么工作？”
“昨天的事情要尽快处理。”卓鸺说，“这个事情很大。”
“可以理解。”封杜意珊忽然笑了，“那也是我和宝宝的钱啊。”
卓鸺点点头，走开两步，边走边拨号码，封杜意珊则停在了原地，微笑着看着卓鸺的背影。
“喂——为什么不回我电话？……这种事情是要命的事情，你知道过完年情况会怎样？”卓鸺轻声说着又转过脸看封杜意珊，封杜意珊也看卓鸺，卓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嘴上却说，“这种事情会死人的……我昨晚想了一夜，刚刚终于想通了，你办两件事，第一，和美国那边联系，尽快退场……谁是老板？你明白就好……第二，报警，十分钟后，小莫会给你发个Email，我们有证据的……对，Email里都有，第一时间报警……这是诈骗，警察很有可能第一时间抓小乔……不，不要犹豫，这个时候犹豫，你的尸体都会被撕成粉碎。OK……”
卓鸺挂了电话，转过脸来，看到的是封杜意珊张大的嘴巴。
“怎么了？”卓鸺有点心虚，以为是封杜意珊听到了他刚才跟电话里说的话。
“邵淮秋到徐州了。”
“徐州？”
“梅心的家在徐州。”
卓鸺愣了一下：“去她家了？那不也挺好？”
“可是，他一到就被扣住了，说要隔离……”
“隔离？”卓鸺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为什么？”
“因为邵淮秋拼了车，车上有个人是从武汉过来的。”封杜意珊说。
“现在的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卓鸺倒吸一口冷气。
“邵淮秋，你真是太浪漫了，你千辛万苦跑到徐州隔离来了是吧。”满心期望的梅心端着咖啡站在大同街的钟鼓楼下——她可是算好了时间去买了一杯咖啡，这地方的定位也是提前发给邵淮秋的，在这个地方迎接男朋友的到来，啧啧啧，想着都那个啥。好了，咖啡几乎没喝，现在都已经凉透了，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也没办法。”邵淮秋在电话那头也是沮丧的，“对了，你不是前段时间也去过武汉嘛，怎么回家没被隔离？”
“呵呵，你希望我被隔离是吧。行啊，我现在过来跟你一道住好吧？”梅心被邵淮秋这话给气的。
“那倒不用。”邵淮秋的回答很简单，但这种措辞肯定是令梅心恼怒的。
“我已经过了十五天了，明白吗？”梅心气呼呼的，“我倒是想来陪你了，可你想想能允许吗？你不是说租车吗？怎么变成拼车了？你——”梅心发现，那边把电话挂了，她气得直跺脚，“你还有理了是吧你！”
二、破冰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小正月、元夕或灯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之一，时间为每年农历正月十五。正月是农历的元月，古人称“夜”为“宵”，正月十五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称正月十五为“元宵节”。根据道教“三元”的说法，正月十五又称为“上元节”。元宵节习俗自古以来就以热烈喜庆的观灯习俗为主。元宵节习俗的形成有一个较长的过程，据一般的资料与民俗传说，正月十五在西汉已经受到重视，汉武帝正月上辛夜在甘泉宫祭祀“太一”的活动，被后人视作正月十五祭祀天神的先声。不过，正月十五元宵节真正作为民俗节日是在汉魏之后。正月十五燃灯的习俗与佛教东传有关。唐朝时，佛教大兴，仕官百姓普遍在正月十五这一天“燃灯供佛”，佛家灯火于是遍布民间。从唐代起，元宵张灯即成为法定之事，并逐渐成为民间习俗。元宵节是中国与汉字文化圈地区以及海外华人的传统节日之一。元宵节主要有赏花灯、吃汤圆、猜灯谜、放烟花等一系列传统民俗活动。此外，不少地方元宵节还增加了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打太平鼓等传统民俗表演。2008年6月，元宵节选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百度百科
邵淮秋签了个字，边走边扒下口罩，准备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缓步走出大门后便第一时间用手去遮挡自由世界的阳光。
“出来了？”梅心戴着口罩与防护眼镜，头上还顶着棉帽。
此时的邵淮秋的腮帮子上已经是胡子拉碴——他没带剃须刀，房间里也没有，他也就蓄着了。
“哟，这沧桑的。”梅心单手去捧邵淮秋的脸，“看着更男人了哦，怎么还胖了呢？”
邵淮秋低头往下走，边走边把口罩戴上：“里面也没啥事，吃了睡，睡了吃的，你们这边的东西也比较合我胃口。”
梅心笑着摇摇头，搀住了邵淮秋的胳膊：“你不用加班了？”
“加什么班？”邵淮秋叹口气，“回头有几家还能复工都是问题。”
“别想了。”梅心将邵淮秋引到她爸的车上，两个人系上安全带，“你看你这日子挑的，大年初一进去，正月十五出来，还算不错，去我家过元宵节吧。”
“真去啊？”邵淮秋吓一跳，“我这样？”
“对啊，你这样啊。”梅心瞅瞅邵淮秋，“你这样怎么了？”
“那我是不是该刮刮胡子啊？”
“刮什么胡子啊，我看你这络腮胡子挺好，还能挡挡刀疤。”梅心说着就踩了油门启动了。
“他们能同意吗？”
“同意什么啊？”梅心没好气的说，“我就没指望他们能同意。”
“那我去干嘛？”
“多去两趟，说不定就同意了，好歹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还失了业。我跟你说，你记住了哦，你的年薪是两百万哦。”梅心一本正经的说。
“两百万？”邵淮秋眨眨眼睛，“那我是搞什么的？”
“区块链啊。”梅心说，“反正他们也搞不懂。别说挖比特币的事儿啊，他们俩最反感那东西，虽然他们也不懂。”
“哦。”邵淮秋应该有十年没这么紧张了，“对了，我什么都没买啊。”
“不用啊。”梅心一笑，“你以为你这是正式拜访啊，正式拜访挑这时机？我们这就收留你，知道哇？基于人道主义收留你，我是这么想的，我爸也是这么想的，我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哦。”
“对了，袜子不臭吧。”
“不臭，这十几天就没穿袜子，鞋也没穿过。”
“哦，忘了。把口罩摘了，车里又不会有啥……”
“哦。”
“亲我一下。”
“望江楼啊。”
“你知道这女人吗？”
“不知道。”
“这女人可厉害。”封杜意珊搀着一脸苦相的卓鸺，兴致勃勃，“她八岁的时候，她爸在一棵梧桐树下吟了两句诗，所谓‘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小姑娘马上跟了两句，‘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卓鸺的苦脸一展：“不错啊。”
“啧啧啧。”封杜意珊用手指戳戳卓鸺的肋部，“还不错，你懂诗吗？还不错，还不错，我看你就知道钱、股票、证券、期货、股权、私募……”
卓鸺有些小尴尬：“也没有吧。”
封杜意珊则继续讲关于这个女人的故事：“她14岁，她爸就被贬到了我们成都，然后就得病死了。之后，她就做了营妓，她才貌双全，身边全是优秀的男朋友，什么白居易啊，刘禹锡啊，杜牧啊，还跟元稹谈过恋爱，最后活到60岁，还是孤身一个人，走了。”说到这里，封杜意珊对着清清的江水，忽然有些感慨：“我高中的时候，还有些小情怀，就喜欢下雨的时候来这里，把自己想象成这个女人，有才、有貌、有钱、有名、有男人，最后又只有孤单，有时便会悄悄的垂泪，似乎那样，自己才是漂亮的，想起来，真觉得傻。”
“那女的叫什么来着？”卓鸺一句话问翻了氛围。
“你刚才自己没看啊。”封杜意珊自然是极不爽的。
“看了，忘了。”卓鸺倒是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反倒是觉着逗逗封杜意珊挺好玩的。
“你说我一个清华才女，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老财迷的？”封杜意珊说着就踮起脚来拿自己的嘴去凑卓鸺的嘴。卓鸺却按住了封杜意珊的肩：“你别动，你身子不方便，我来。”于是，两个人便在江边秀树下轻轻的吻了片刻。
“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女人的故事？”卓鸺问。
“说的哪是那个女人，说的是我啊。”封杜意珊又搀住了卓鸺的胳膊，“没回来，我倒也没怎么多想，回来了吧，就想来这儿转转。你要知道，女人，尤其是我们这种有点文化又不低俗的女人，都会做才子佳人梦的，比如那时，我就会想，元稹我是不要的，刘禹锡不错，白居易更是可嫁的。当然，青楼女子，谁会娶你？可那时我也小啊，小的时候，是不会去想结婚的，因为有了爱情，尤其是拥有了值得炫耀的爱情，又何必要婚姻呢？”
卓鸺看着封杜意珊，眨巴眨巴眼睛。封杜意珊用手指点着卓鸺的鼻子：“你是不是又准备说些扫兴的话啊。”
“是的。”卓鸺坏坏的笑了。
“不许说——”封杜意珊也笑着点手指。
卓鸺的脸色忽然又变成了苦相，他的语气很沉重：“我的第一次婚姻，就是为了钱。”
封杜意珊听了，眉毛翘成了八字形，上眼皮也使劲往上抬，嘴巴可爱的嘟着：“所以你离婚的时候把钱都还给她是对的啊。”
“所以，我还要赚钱。”卓鸺看着封杜意珊的眼睛说，“为了你和孩子。”
“我又没让你不去挣钱。”封杜意珊说。
“所以——”卓鸺掂掂手中的电话，“我要先去打个电话。”
封杜意珊松开了手：“去呗，打电话打电话，大年初一安排什么工作？”
“昨天的事情要尽快处理。”卓鸺说，“这个事情很大。”
“可以理解。”封杜意珊忽然笑了，“那也是我和宝宝的钱啊。”
卓鸺点点头，走开两步，边走边拨号码，封杜意珊则停在了原地，微笑着看着卓鸺的背影。
“喂——为什么不回我电话？……这种事情是要命的事情，你知道过完年情况会怎样？”卓鸺轻声说着又转过脸看封杜意珊，封杜意珊也看卓鸺，卓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嘴上却说，“这种事情会死人的……我昨晚想了一夜，刚刚终于想通了，你办两件事，第一，和美国那边联系，尽快退场……谁是老板？你明白就好……第二，报警，十分钟后，小莫会给你发个Email，我们有证据的……对，Email里都有，第一时间报警……这是诈骗，警察很有可能第一时间抓小乔……不，不要犹豫，这个时候犹豫，你的尸体都会被撕成粉碎。OK……”
卓鸺挂了电话，转过脸来，看到的是封杜意珊张大的嘴巴。
“怎么了？”卓鸺有点心虚，以为是封杜意珊听到了他刚才跟电话里说的话。
“邵淮秋到徐州了。”
“徐州？”
“梅心的家在徐州。”
卓鸺愣了一下：“去她家了？那不也挺好？”
“可是，他一到就被扣住了，说要隔离……”
“隔离？”卓鸺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为什么？”
“因为邵淮秋拼了车，车上有个人是从武汉过来的。”封杜意珊说。
“现在的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卓鸺倒吸一口冷气。
“邵淮秋，你真是太浪漫了，你千辛万苦跑到徐州隔离来了是吧。”满心期望的梅心端着咖啡站在大同街的钟鼓楼下——她可是算好了时间去买了一杯咖啡，这地方的定位也是提前发给邵淮秋的，在这个地方迎接男朋友的到来，啧啧啧，想着都那个啥。好了，咖啡几乎没喝，现在都已经凉透了，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也没办法。”邵淮秋在电话那头也是沮丧的，“对了，你不是前段时间也去过武汉嘛，怎么回家没被隔离？”
“呵呵，你希望我被隔离是吧。行啊，我现在过来跟你一道住好吧？”梅心被邵淮秋这话给气的。
“那倒不用。”邵淮秋的回答很简单，但这种措辞肯定是令梅心恼怒的。
“我已经过了十五天了，明白吗？”梅心气呼呼的，“我倒是想来陪你了，可你想想能允许吗？你不是说租车吗？怎么变成拼车了？你——”梅心发现，那边把电话挂了，她气得直跺脚，“你还有理了是吧你！”
二、破冰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小正月、元夕或灯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之一，时间为每年农历正月十五。正月是农历的元月，古人称“夜”为“宵”，正月十五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称正月十五为“元宵节”。根据道教“三元”的说法，正月十五又称为“上元节”。元宵节习俗自古以来就以热烈喜庆的观灯习俗为主。元宵节习俗的形成有一个较长的过程，据一般的资料与民俗传说，正月十五在西汉已经受到重视，汉武帝正月上辛夜在甘泉宫祭祀“太一”的活动，被后人视作正月十五祭祀天神的先声。不过，正月十五元宵节真正作为民俗节日是在汉魏之后。正月十五燃灯的习俗与佛教东传有关。唐朝时，佛教大兴，仕官百姓普遍在正月十五这一天“燃灯供佛”，佛家灯火于是遍布民间。从唐代起，元宵张灯即成为法定之事，并逐渐成为民间习俗。元宵节是中国与汉字文化圈地区以及海外华人的传统节日之一。元宵节主要有赏花灯、吃汤圆、猜灯谜、放烟花等一系列传统民俗活动。此外，不少地方元宵节还增加了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打太平鼓等传统民俗表演。2008年6月，元宵节选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百度百科
邵淮秋签了个字，边走边扒下口罩，准备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缓步走出大门后便第一时间用手去遮挡自由世界的阳光。
“出来了？”梅心戴着口罩与防护眼镜，头上还顶着棉帽。
此时的邵淮秋的腮帮子上已经是胡子拉碴——他没带剃须刀，房间里也没有，他也就蓄着了。
“哟，这沧桑的。”梅心单手去捧邵淮秋的脸，“看着更男人了哦，怎么还胖了呢？”
邵淮秋低头往下走，边走边把口罩戴上：“里面也没啥事，吃了睡，睡了吃的，你们这边的东西也比较合我胃口。”
梅心笑着摇摇头，搀住了邵淮秋的胳膊：“你不用加班了？”
“加什么班？”邵淮秋叹口气，“回头有几家还能复工都是问题。”
“别想了。”梅心将邵淮秋引到她爸的车上，两个人系上安全带，“你看你这日子挑的，大年初一进去，正月十五出来，还算不错，去我家过元宵节吧。”
“真去啊？”邵淮秋吓一跳，“我这样？”
“对啊，你这样啊。”梅心瞅瞅邵淮秋，“你这样怎么了？”
“那我是不是该刮刮胡子啊？”
“刮什么胡子啊，我看你这络腮胡子挺好，还能挡挡刀疤。”梅心说着就踩了油门启动了。
“他们能同意吗？”
“同意什么啊？”梅心没好气的说，“我就没指望他们能同意。”
“那我去干嘛？”
“多去两趟，说不定就同意了，好歹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还失了业。我跟你说，你记住了哦，你的年薪是两百万哦。”梅心一本正经的说。
“两百万？”邵淮秋眨眨眼睛，“那我是搞什么的？”
“区块链啊。”梅心说，“反正他们也搞不懂。别说挖比特币的事儿啊，他们俩最反感那东西，虽然他们也不懂。”
“哦。”邵淮秋应该有十年没这么紧张了，“对了，我什么都没买啊。”
“不用啊。”梅心一笑，“你以为你这是正式拜访啊，正式拜访挑这时机？我们这就收留你，知道哇？基于人道主义收留你，我是这么想的，我爸也是这么想的，我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哦。”
“对了，袜子不臭吧。”
“不臭，这十几天就没穿袜子，鞋也没穿过。”
“哦，忘了。把口罩摘了，车里又不会有啥……”
“哦。”
“亲我一下。”
邵淮秋心事重重的亲梅心的时候，AEW董事长万一仁、总经理岳鸿濯、副总经理兼总建筑师霍熙、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丁培衷、总经办兼综合办主任张豪、财务总监肖一芬、HR总监索娅（Sophia）、市场总监方泽崇等正在召开视频会议，讨论这段时间怎么办。
万一仁：“小肖，你把测算数据跟大家说一下。”
肖一芬：“春节前我们把年终奖都发下去了，公司也没有分红。目前账上还有4060万元，其中2600万是贷款，年底到期。我们2019年平均每个月的成本是1300万元左右。春节前，万董主持开股东会通过了增资扩股的方案，按照计划，2500万元的注资应该是在2月15日之前进入户头，目前股东们还没有钱进来。我们公司也是2月15日发工资，按照这个月的人数，应该是780万元，如果我们不降薪的话。这个数据也比较清楚，即使资本金进来，也要扣除2600万的贷款，这样我们的资金规模也就是4000万，如果按照去年同期的收款水平打五折，我们最多也就撑到6月底……”
万一仁打断了肖一芬的话：“这个所谓的撑到6月底就是指我们的资本金全部耗尽了。如果我们一分钱都不收，我们最多撑到4月底。是不是，小肖？”
“是。”肖一芬说。
万一仁又让方泽崇说话：“小方，你对收款怎么预判的？”
“这个很难预判，但是——”方泽崇停顿了一下，“我们2月份很有可能真的没什么款进来，至于3月、4月、5月会怎样，我这边也很难判断清楚。这两天，密云那边的那个业主有两百万的款，我们春节前流程都走的差不多了，结果昨天一打电话，人家整个设计部门连设计总都被裁掉了，我们那流程就作废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万一仁“呵呵”了一声：“自从你做了市场总监后，你收进来几块钱？不如裁员就从你开始算了！”
“做作。”这是岳鸿濯的内心反馈，方泽崇做作，万一仁也做作，“又在那唱双簧呢。”
“小岳，你怎么看？”万一仁转脸就又来问岳鸿濯了。
岳鸿濯：“会前这个数据我大概自己也盘算过，跟肖一芬、方泽崇分析的差不多，我们确实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一过初十，几个房产的甲方设计总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目前在走的几个合同都要改成商票支付了，周期都起码一年。另外，有些小房产公司也已经在裁员了，而且是整个部门编制的裁，这既代表了大家对未来行业局势的判断，也影响了我们的收款。我觉得再差再差，我们维持到六月底应该没问题，但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第一时间把事情落下去。万董，要不我说说我的方案？”
“你是总经理，你安排。”万一仁说。
“今天我们是小范围的会，有些部门和各个设计所都没有代表参加，我也不想征求他们的意见，我今天说了就要往下安排，动作要快，而且绝对不能犹豫，如果相关部门和各个所有抵触，那么老丁、霍总，包括张主任、索娅，你们都要想办法压和推。”岳鸿濯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首先，明天开始就启动裁员，月底之前要裁员15%，指标直接按人头基数分到各个所，这个，索娅你牵头去搞，不要犹豫，因为我判断，这只是开始。如果到了月底，形势还是没有改善的话，下个月就要裁20%。”
屏幕里的索娅木讷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任务了。
“索娅，还有另外一件事。”岳鸿濯说话的时候，霍熙静静的听着，她发现，今天的岳鸿濯和她之前认识的岳鸿濯完全不一样，严肃、专注、不容置疑，而且，无情，“降薪，要有方案。如果到了月底，形势还是不好，3月开始，高管降薪40%，中层降薪30%，普通员工降薪20%。”
“这会不会太急了？”丁培衷忍不住说话了，“这样会导致人才流失的。”
岳鸿濯说：“现在就是要活下去，能够理解公司、愿意和公司同舟共济的人才才是对我们有价值的人才。”
“这个我理解。但是不是有可能观望一下？”丁培衷说。
“说实话吧，借这个机会做人员上的调整毕竟还是主动的。等到了四、五月份才调整，那就是被动了。我想起码这个月要裁的15%本来也是公司不想长久用的人，无非是不在特殊时期，下不了决心，毕竟存在一些补偿的事情。”说到这，岳鸿濯转过来跟董事长确认，“万董，您觉得呢。”
万一仁轻描淡写的说：“你是总经理，你看着办。”——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万一仁最喜欢，而且是岳鸿濯主动提出来并组织去干，他巴不得如此。
“再就是——收款。小方，你把我原来安排你做的那个Excel表打出来看一下。”视频会议上显示出了一张近三个月各个项目的收款计划表，“其实我们春节前是出去了三千多万的发票的，两月份估计绝大多数项目都会处于暂停状态，所以追这三千多万比较关键，我看几个政府项目有一千多万，我想办法去收吧……小方你这边还是要安排你各个区域的人要到位，我们定个时间，2月10日到岗位所在城市上班，2月20日开始上门要钱，钱是命，戴着口罩也得去要。”
“好的，岳总。”方泽崇答道。
“张主任。”
“您说。”张豪赶忙回应。
“我们定的还是2月10日上班吗？”
“是的。我们通知还是这样通知的。”
“开工许可批下来了？”
“差不多这两天能下来。”
“没有开工许可就不要上班。”
“好的。”
“拿到了开工许可，也尽量不要来公司，网上办公就可以了，反正两月份也不会很忙。”
“好的。”
“近期的成本控制要出具体的要求，下发下去。”岳鸿濯强调说。
“好的，我们已经在拟了。”张豪说。
“老丁，你还有什么问题？”岳鸿濯又转过来问丁培衷。
丁培衷苦笑着说：“岳总是要我协调各个所具体裁员的事情吗？”
“是的。”岳鸿濯回答，“索娅会配合你。”
“呵呵，那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看得出，丁培衷挺憷这个事的，“那是所有的所？包括建筑、机电？”
“是的。”岳鸿濯回答的很坚定——他知道，丁培衷不喜欢做这个不代表丁培衷做不好这个事情，也只有安排给丁培衷，岳鸿濯才放心。他知道，今天安排的这些事情，万一仁都不会有意见，反正恶人是他去做，而从目前的情况看，前途难料，更多的安排也没有意义，暂时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事情了。最后，他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的霍熙：
“霍总，您这边还有什么意见吗？”
“呃……”霍熙想了想说，“好像不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吧。”
“呃……”岳鸿濯点点头，“是的，暂时没有。当然，我们一些方案不能停，您还是要牵头推下去，建筑设计例会该开还是要开。”
“哦……随便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吗？”霍熙问。
“说吧，这又没关系。”岳鸿濯笑了。春节，霍熙在岳家住到第三天就要走，又被岳母强留了下来，之后又住了两天，到了第五天，霍熙实在是觉得不能住了，找了个理由就走了，但岳鸿濯明显能感觉到，霍熙在他家住着还是比较放松、比较适应的。在“同居”的这五天里，两个人的交流并不算很多。霍熙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看书，岳鸿濯则是看电影，两个人一般会在午饭前、晚饭后聊一会儿，岳鸿濯会为霍熙泡英式红茶，霍熙会主动给大家削、切苹果。聊的也都是一些无欲无求的事情：霍熙谈香港，岳鸿濯聊诸暨；霍熙谈建筑，岳鸿濯讲运维；霍熙谈东西方公司文化的差异，岳鸿濯讲南北方企业经营理念的区别……两个人就像老朋友一样相处的，甚至可以都坐在沙发上，却默契的沉默一个多小时。而现在，是工作场合，岳鸿濯不可能以那种闲淡的方式与霍熙沟通，但他和霍熙说话也明显比春节前要轻松、随意许多。
“我是有些疑问，还是关于刚才说的裁员、降薪的。目前，危机才刚刚开始，我们就马上开始裁员，同时还要降薪，是不是不太负责任？”霍熙说了也觉得不妥，“当然，可能我说的不太合适哦……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能再看看呢，也许过半个月、一个月，局面就好起来了吗？而且，我们不一定要用这种消极的方式来应对危机，设计公司是人才密集型的轻资产模式运作，人是关键。我相信很多设计公司目前也都很困难，估计很快就会倒掉一部分，我们或许可以稳住团队与薪资，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提升我们的力量。你们可能觉得我太理想化，但是面对危机时，企业处理问题的导向和方式往往代表了这个企业有没有一颗雄心。”
霍熙的话说完，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霍熙说的这种打法，不是没有企业用，而是少，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设计公司确实是人才密集型的，但对于大多数设计师而言，门槛是不高的，也就是你来做可以，别人做也可以。大家缺的都是高端的，但高端的往往贵，对平台要求也高，属于个例。因此，霍熙所表达的这种应对方式还是有些偏天真的，但她好歹是副总经理、总建筑师，她说了这话，别人也不好驳她，总不能笑话她“傻白甜”吧——虽然在AEW确实已经对霍熙有了类似的定义。
最后，还是岳鸿濯说话了：“霍总。”
“哦。”
“您是在公寓连线视频的吧。”
“是。”
“我看您背后有个窗户吧。”
“是。”
“您一会儿可以透过窗户往楼下瞅瞅，看看能瞅到什么……其实，不用看都知道能看到什么，跟从我们家窗户看下去一样……”岳鸿濯有意识的顿了一下，“没人。什么时候等路上有人了，我们再谈未来和理想吧。”
“进来，进来，赶紧进来。”对于梅母，这也是第一次，第一次将梅心的男性朋友引进家门，尤其是在眼前的情境下，这个只知道低头和点头的小伙子一进他们家门，梅母明显感到家里多了不少人气。
“穿这双拖鞋，我准备好的。对，鞋子我来放……”
“来，来，这边坐……”
“吃水果……这个车厘子很不错的，昨天才买回来的……”
“吃柚子，剥好的，对了，我给你去拿两个叉子来……”
“梅心，柜子里不还有些干果之类的，拿出来给……”梅母这时已经站起了身，又半俯下身确认了一下，“是小邵对吧。”
邵淮秋点点头：“是。”
“你吃吧，吃吧，我去拿叉子，再给你倒杯茶。”梅母似乎想到了什么，“没事，你把口罩摘了吧，我们家很安全，你都隔离那么多天了，肯定也安全，没事的，把口罩摘了。”梅母说着转过身去厨房了。
邵淮秋看看梅心，轻声问：“他们知道我脸上……”
“没说哦。”梅心耸耸肩。
“那……”邵淮秋真的很犹豫。
忽然，梅心也觉得有些无奈，她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摘吧。”
就在这时，邵淮秋听到有开门锁的声音。
“应该是我爸回来了。”梅心说着往门边走，“估计买了不少东西了。”
邵淮秋更紧张了，自然不敢去摘口罩，并且下意识的站起来，看着门打开，看着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高大男子进了屋，这个头，肯定是超过一米九了，人长得又壮，堪称是虎背熊腰。虽然，邵淮秋没想过要跟未来的老丈人打架，但一眼看到是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体格，心里还是生出了浓浓的惧意。
“爸，回来了。”梅心上去搭把手，想从梅父的手里接袋子过来。
“你别动，重。”他的嗓音厚重、语气坚定。随后，他把一袋米、一袋菜、一袋饮料、一袋零食、一袋日用品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地上。
“这是邵淮秋。”梅心对着梅父指指邵淮秋。
眼神，冷冷的眼神，用这样的目光去看邵淮秋显然是不合逻辑的，因为他买了这么多吃的喝的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但父亲对女儿的爱往往是偏执的，偏执的东西恰恰就是缺乏理性的。
只看了一眼，梅父就扭过脸对着厨房里走出来的梅母说：“这有些要放冷藏的，你看看。”说完，他摘掉了帽子，取掉了围巾，脱掉了外套，梅心一样一样的把帽子、围巾、外套接过来，最后，梅父摘去了口罩。
邵淮秋顿时一愣。
万一仁：“小肖，你把测算数据跟大家说一下。”
肖一芬：“春节前我们把年终奖都发下去了，公司也没有分红。目前账上还有4060万元，其中2600万是贷款，年底到期。我们2019年平均每个月的成本是1300万元左右。春节前，万董主持开股东会通过了增资扩股的方案，按照计划，2500万元的注资应该是在2月15日之前进入户头，目前股东们还没有钱进来。我们公司也是2月15日发工资，按照这个月的人数，应该是780万元，如果我们不降薪的话。这个数据也比较清楚，即使资本金进来，也要扣除2600万的贷款，这样我们的资金规模也就是4000万，如果按照去年同期的收款水平打五折，我们最多也就撑到6月底……”
万一仁打断了肖一芬的话：“这个所谓的撑到6月底就是指我们的资本金全部耗尽了。如果我们一分钱都不收，我们最多撑到4月底。是不是，小肖？”
“是。”肖一芬说。
万一仁又让方泽崇说话：“小方，你对收款怎么预判的？”
“这个很难预判，但是——”方泽崇停顿了一下，“我们2月份很有可能真的没什么款进来，至于3月、4月、5月会怎样，我这边也很难判断清楚。这两天，密云那边的那个业主有两百万的款，我们春节前流程都走的差不多了，结果昨天一打电话，人家整个设计部门连设计总都被裁掉了，我们那流程就作废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万一仁“呵呵”了一声：“自从你做了市场总监后，你收进来几块钱？不如裁员就从你开始算了！”
“做作。”这是岳鸿濯的内心反馈，方泽崇做作，万一仁也做作，“又在那唱双簧呢。”
“小岳，你怎么看？”万一仁转脸就又来问岳鸿濯了。
岳鸿濯：“会前这个数据我大概自己也盘算过，跟肖一芬、方泽崇分析的差不多，我们确实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一过初十，几个房产的甲方设计总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目前在走的几个合同都要改成商票支付了，周期都起码一年。另外，有些小房产公司也已经在裁员了，而且是整个部门编制的裁，这既代表了大家对未来行业局势的判断，也影响了我们的收款。我觉得再差再差，我们维持到六月底应该没问题，但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第一时间把事情落下去。万董，要不我说说我的方案？”
“你是总经理，你安排。”万一仁说。
“今天我们是小范围的会，有些部门和各个设计所都没有代表参加，我也不想征求他们的意见，我今天说了就要往下安排，动作要快，而且绝对不能犹豫，如果相关部门和各个所有抵触，那么老丁、霍总，包括张主任、索娅，你们都要想办法压和推。”岳鸿濯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首先，明天开始就启动裁员，月底之前要裁员15%，指标直接按人头基数分到各个所，这个，索娅你牵头去搞，不要犹豫，因为我判断，这只是开始。如果到了月底，形势还是没有改善的话，下个月就要裁20%。”
屏幕里的索娅木讷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任务了。
“索娅，还有另外一件事。”岳鸿濯说话的时候，霍熙静静的听着，她发现，今天的岳鸿濯和她之前认识的岳鸿濯完全不一样，严肃、专注、不容置疑，而且，无情，“降薪，要有方案。如果到了月底，形势还是不好，3月开始，高管降薪40%，中层降薪30%，普通员工降薪20%。”
“这会不会太急了？”丁培衷忍不住说话了，“这样会导致人才流失的。”
岳鸿濯说：“现在就是要活下去，能够理解公司、愿意和公司同舟共济的人才才是对我们有价值的人才。”
“这个我理解。但是不是有可能观望一下？”丁培衷说。
“说实话吧，借这个机会做人员上的调整毕竟还是主动的。等到了四、五月份才调整，那就是被动了。我想起码这个月要裁的15%本来也是公司不想长久用的人，无非是不在特殊时期，下不了决心，毕竟存在一些补偿的事情。”说到这，岳鸿濯转过来跟董事长确认，“万董，您觉得呢。”
万一仁轻描淡写的说：“你是总经理，你看着办。”——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万一仁最喜欢，而且是岳鸿濯主动提出来并组织去干，他巴不得如此。
“再就是——收款。小方，你把我原来安排你做的那个Excel表打出来看一下。”视频会议上显示出了一张近三个月各个项目的收款计划表，“其实我们春节前是出去了三千多万的发票的，两月份估计绝大多数项目都会处于暂停状态，所以追这三千多万比较关键，我看几个政府项目有一千多万，我想办法去收吧……小方你这边还是要安排你各个区域的人要到位，我们定个时间，2月10日到岗位所在城市上班，2月20日开始上门要钱，钱是命，戴着口罩也得去要。”
“好的，岳总。”方泽崇答道。
“张主任。”
“您说。”张豪赶忙回应。
“我们定的还是2月10日上班吗？”
“是的。我们通知还是这样通知的。”
“开工许可批下来了？”
“差不多这两天能下来。”
“没有开工许可就不要上班。”
“好的。”
“拿到了开工许可，也尽量不要来公司，网上办公就可以了，反正两月份也不会很忙。”
“好的。”
“近期的成本控制要出具体的要求，下发下去。”岳鸿濯强调说。
“好的，我们已经在拟了。”张豪说。
“老丁，你还有什么问题？”岳鸿濯又转过来问丁培衷。
丁培衷苦笑着说：“岳总是要我协调各个所具体裁员的事情吗？”
“是的。”岳鸿濯回答，“索娅会配合你。”
“呵呵，那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看得出，丁培衷挺憷这个事的，“那是所有的所？包括建筑、机电？”
“是的。”岳鸿濯回答的很坚定——他知道，丁培衷不喜欢做这个不代表丁培衷做不好这个事情，也只有安排给丁培衷，岳鸿濯才放心。他知道，今天安排的这些事情，万一仁都不会有意见，反正恶人是他去做，而从目前的情况看，前途难料，更多的安排也没有意义，暂时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事情了。最后，他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的霍熙：
“霍总，您这边还有什么意见吗？”
“呃……”霍熙想了想说，“好像不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吧。”
“呃……”岳鸿濯点点头，“是的，暂时没有。当然，我们一些方案不能停，您还是要牵头推下去，建筑设计例会该开还是要开。”
“哦……随便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吗？”霍熙问。
“说吧，这又没关系。”岳鸿濯笑了。春节，霍熙在岳家住到第三天就要走，又被岳母强留了下来，之后又住了两天，到了第五天，霍熙实在是觉得不能住了，找了个理由就走了，但岳鸿濯明显能感觉到，霍熙在他家住着还是比较放松、比较适应的。在“同居”的这五天里，两个人的交流并不算很多。霍熙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看书，岳鸿濯则是看电影，两个人一般会在午饭前、晚饭后聊一会儿，岳鸿濯会为霍熙泡英式红茶，霍熙会主动给大家削、切苹果。聊的也都是一些无欲无求的事情：霍熙谈香港，岳鸿濯聊诸暨；霍熙谈建筑，岳鸿濯讲运维；霍熙谈东西方公司文化的差异，岳鸿濯讲南北方企业经营理念的区别……两个人就像老朋友一样相处的，甚至可以都坐在沙发上，却默契的沉默一个多小时。而现在，是工作场合，岳鸿濯不可能以那种闲淡的方式与霍熙沟通，但他和霍熙说话也明显比春节前要轻松、随意许多。
“我是有些疑问，还是关于刚才说的裁员、降薪的。目前，危机才刚刚开始，我们就马上开始裁员，同时还要降薪，是不是不太负责任？”霍熙说了也觉得不妥，“当然，可能我说的不太合适哦……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能再看看呢，也许过半个月、一个月，局面就好起来了吗？而且，我们不一定要用这种消极的方式来应对危机，设计公司是人才密集型的轻资产模式运作，人是关键。我相信很多设计公司目前也都很困难，估计很快就会倒掉一部分，我们或许可以稳住团队与薪资，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提升我们的力量。你们可能觉得我太理想化，但是面对危机时，企业处理问题的导向和方式往往代表了这个企业有没有一颗雄心。”
霍熙的话说完，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霍熙说的这种打法，不是没有企业用，而是少，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设计公司确实是人才密集型的，但对于大多数设计师而言，门槛是不高的，也就是你来做可以，别人做也可以。大家缺的都是高端的，但高端的往往贵，对平台要求也高，属于个例。因此，霍熙所表达的这种应对方式还是有些偏天真的，但她好歹是副总经理、总建筑师，她说了这话，别人也不好驳她，总不能笑话她“傻白甜”吧——虽然在AEW确实已经对霍熙有了类似的定义。
最后，还是岳鸿濯说话了：“霍总。”
“哦。”
“您是在公寓连线视频的吧。”
“是。”
“我看您背后有个窗户吧。”
“是。”
“您一会儿可以透过窗户往楼下瞅瞅，看看能瞅到什么……其实，不用看都知道能看到什么，跟从我们家窗户看下去一样……”岳鸿濯有意识的顿了一下，“没人。什么时候等路上有人了，我们再谈未来和理想吧。”
“进来，进来，赶紧进来。”对于梅母，这也是第一次，第一次将梅心的男性朋友引进家门，尤其是在眼前的情境下，这个只知道低头和点头的小伙子一进他们家门，梅母明显感到家里多了不少人气。
“穿这双拖鞋，我准备好的。对，鞋子我来放……”
“来，来，这边坐……”
“吃水果……这个车厘子很不错的，昨天才买回来的……”
“吃柚子，剥好的，对了，我给你去拿两个叉子来……”
“梅心，柜子里不还有些干果之类的，拿出来给……”梅母这时已经站起了身，又半俯下身确认了一下，“是小邵对吧。”
邵淮秋点点头：“是。”
“你吃吧，吃吧，我去拿叉子，再给你倒杯茶。”梅母似乎想到了什么，“没事，你把口罩摘了吧，我们家很安全，你都隔离那么多天了，肯定也安全，没事的，把口罩摘了。”梅母说着转过身去厨房了。
邵淮秋看看梅心，轻声问：“他们知道我脸上……”
“没说哦。”梅心耸耸肩。
“那……”邵淮秋真的很犹豫。
忽然，梅心也觉得有些无奈，她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摘吧。”
就在这时，邵淮秋听到有开门锁的声音。
“应该是我爸回来了。”梅心说着往门边走，“估计买了不少东西了。”
邵淮秋更紧张了，自然不敢去摘口罩，并且下意识的站起来，看着门打开，看着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高大男子进了屋，这个头，肯定是超过一米九了，人长得又壮，堪称是虎背熊腰。虽然，邵淮秋没想过要跟未来的老丈人打架，但一眼看到是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体格，心里还是生出了浓浓的惧意。
“爸，回来了。”梅心上去搭把手，想从梅父的手里接袋子过来。
“你别动，重。”他的嗓音厚重、语气坚定。随后，他把一袋米、一袋菜、一袋饮料、一袋零食、一袋日用品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地上。
“这是邵淮秋。”梅心对着梅父指指邵淮秋。
眼神，冷冷的眼神，用这样的目光去看邵淮秋显然是不合逻辑的，因为他买了这么多吃的喝的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但父亲对女儿的爱往往是偏执的，偏执的东西恰恰就是缺乏理性的。
只看了一眼，梅父就扭过脸对着厨房里走出来的梅母说：“这有些要放冷藏的，你看看。”说完，他摘掉了帽子，取掉了围巾，脱掉了外套，梅心一样一样的把帽子、围巾、外套接过来，最后，梅父摘去了口罩。
邵淮秋顿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