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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乱--槐树街上难以倾诉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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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伙又一笑说：“想不到我这其貌不扬的家伙，在美女心里还留下印象了。”
正淑道：“避！胡说啥呢。张成河，在这儿遇到你可是稀客啊，你今儿来弄啥呢？”
“我一个亲戚在这巷子里头。”张成河将手朝巷内一指说，“早上不是到师专去转了一圈嘛，现在没啥事，就去我亲戚屋坐一会儿。”
正淑“哦”了一声，又问：“你到师专去弄啥啊？”
“看你说的！我去看一下以后上学的环境嘛。咱分数不行，刚好够师专分数线，除了上师专，还能去哪啊？所以，先了解一下环境，也好有备无患嘛。”
正淑点点头道：“想不到你心还细得不行。”又问：“不知道成水最近在弄啥呢？”
“这一向我也没太见他。不过听说心情不太好。知道没考上以后，他妈都气得在屋睡了几天呢，何况他自己？”
正淑又“哦”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忽然低头看见张正平仍蹴在地上，还在给她揉脚，不觉把脸红得厉害，就又赶紧指着张正平给张成河解释：“这是我哥的同学，刚才在这儿碰到的。”
张成河却笑着说：“你给我解释啥呢？我又不是张成水。”又说：“你放心，我不会给我那兄弟翻嘴的。”
正淑道：“避！胡说啥呢。张成河，在这儿遇到你可是稀客啊，你今儿来弄啥呢？”
“我一个亲戚在这巷子里头。”张成河将手朝巷内一指说，“早上不是到师专去转了一圈嘛，现在没啥事，就去我亲戚屋坐一会儿。”
正淑“哦”了一声，又问：“你到师专去弄啥啊？”
“看你说的！我去看一下以后上学的环境嘛。咱分数不行，刚好够师专分数线，除了上师专，还能去哪啊？所以，先了解一下环境，也好有备无患嘛。”
正淑点点头道：“想不到你心还细得不行。”又问：“不知道成水最近在弄啥呢？”
“这一向我也没太见他。不过听说心情不太好。知道没考上以后，他妈都气得在屋睡了几天呢，何况他自己？”
正淑又“哦”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忽然低头看见张正平仍蹴在地上，还在给她揉脚，不觉把脸红得厉害，就又赶紧指着张正平给张成河解释：“这是我哥的同学，刚才在这儿碰到的。”
张成河却笑着说：“你给我解释啥呢？我又不是张成水。”又说：“你放心，我不会给我那兄弟翻嘴的。”
目送张成河走进巷里已很远了，王正淑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已站起身来的张正平，埋怨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想叫张成河误解我？”
张正平微微一笑说：“女孩儿心思可真多！我只顾给你揉脚了，哪有功夫想别的？”
正淑便也笑了笑说：“刚开始看你还是个羞脸子，咋才一会儿功夫，脸皮就变得城墙一样厚？！”
张正平不由得把脸红了，说：“话没说开以前，心里确实紧张得不行，手心里都握的全是汗。但是话一说开，心里反而踏实了。反正现在我就是你的追求者，护花使者。”
“油嘴滑舌！”正淑瞪他一眼，抬脚就走。
“你去哪儿？”
“好狗不挡路，难道我们一直岔到这儿把人都挡住？”正淑回头说一句，又继续朝巷外走。张正平便也推着车子，紧走两步赶上她，与她肩并肩朝巷外走去。
一边走，张正平又没话找话说：“想不到正坤还很有女人缘的。”
“啊？”正淑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我二哥有女朋友了？”
“倒也不是。我就是发现他们厂有个女工，对他有些好感，动不动就朝财务科跑，装着是跟一个女会计谝梆子，实际上是想跟正坤套近乎。”
张正平微微一笑说：“女孩儿心思可真多！我只顾给你揉脚了，哪有功夫想别的？”
正淑便也笑了笑说：“刚开始看你还是个羞脸子，咋才一会儿功夫，脸皮就变得城墙一样厚？！”
张正平不由得把脸红了，说：“话没说开以前，心里确实紧张得不行，手心里都握的全是汗。但是话一说开，心里反而踏实了。反正现在我就是你的追求者，护花使者。”
“油嘴滑舌！”正淑瞪他一眼，抬脚就走。
“你去哪儿？”
“好狗不挡路，难道我们一直岔到这儿把人都挡住？”正淑回头说一句，又继续朝巷外走。张正平便也推着车子，紧走两步赶上她，与她肩并肩朝巷外走去。
一边走，张正平又没话找话说：“想不到正坤还很有女人缘的。”
“啊？”正淑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我二哥有女朋友了？”
“倒也不是。我就是发现他们厂有个女工，对他有些好感，动不动就朝财务科跑，装着是跟一个女会计谝梆子，实际上是想跟正坤套近乎。”
正淑“哦”了一声，又说：“你那社教工作是不是一天闲得叮梆，咋有那么多闲工夫瞅人家女工往哪儿跑呢？”
“你吃醋了？”张正平呵呵一笑，没等正淑反应过来，就又赶紧说：“开玩笑的，你甭见怪。”略微停顿一下，又说：“不过，话说回来，社会上好些人都有这个看法，认为搞社教纯粹是闲得没事干。其实，根据我这一段时间的体会来看，社教工作确实很有必要，工厂里的工人，特别是青工，特别容易被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俘虏。所以，我除了开会，主要的工作就是去各个部门跟职工谈心。但是形式又不能太一本正经了，免得引起反感，所以就跟大家谝谝梆子、吹吹牛，不知不觉中了解大家的思想动向。跟大家混熟了，时间一长，厂里的大事小事，各种花边新闻啥的，我都知道。”
正淑点头笑道：“你确实是搞政治思想工作的好材料，佩服！不过，你说的那个女工对我二哥有好感，我二哥知道不？”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都能看出来，正坤他也不是木头人，不可能没感觉吧？”
正淑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方说：“也不知道我二哥心里咋想的？他过上一年又要去京城上学，以后还不知道到哪儿工作呢，可不敢糊里糊涂地谈个对象把他攀扯住。”
“你吃醋了？”张正平呵呵一笑，没等正淑反应过来，就又赶紧说：“开玩笑的，你甭见怪。”略微停顿一下，又说：“不过，话说回来，社会上好些人都有这个看法，认为搞社教纯粹是闲得没事干。其实，根据我这一段时间的体会来看，社教工作确实很有必要，工厂里的工人，特别是青工，特别容易被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俘虏。所以，我除了开会，主要的工作就是去各个部门跟职工谈心。但是形式又不能太一本正经了，免得引起反感，所以就跟大家谝谝梆子、吹吹牛，不知不觉中了解大家的思想动向。跟大家混熟了，时间一长，厂里的大事小事，各种花边新闻啥的，我都知道。”
正淑点头笑道：“你确实是搞政治思想工作的好材料，佩服！不过，你说的那个女工对我二哥有好感，我二哥知道不？”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都能看出来，正坤他也不是木头人，不可能没感觉吧？”
正淑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方说：“也不知道我二哥心里咋想的？他过上一年又要去京城上学，以后还不知道到哪儿工作呢，可不敢糊里糊涂地谈个对象把他攀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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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平道：“正坤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他也上了几年的大学，他的事，该咋处理，他心里肯定有下数。现在说咱俩的事吧。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当你的护花使者。除非有一天你真的嫁给了别人，否则，我绝不会放弃的。”
正淑把脸一红说：“哎呀，你咋又说这话！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年龄还小，你千万别把自己耽搁了。”见已出了巷子，她便又说：“我二姐还在那边等我呢！我先走了！”接着“拜拜”一声，扭头就跑。跑出没几步，却又一回头，见张正平还在那儿站着，便故意说：“哎，我那同学不是没考上吗？你说我要不要去乡下看他一下？安慰他一下？”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地看他，想看他表情究竟有何变化。不想张正平却马上说：“是应该去看看他。是这，你定个时间，咱俩一块儿去。我毕竟是搞社教的，做政治思想工作有些经验，一定能叫他很快放下思想包袱的。”
正淑把脸一红说：“哎呀，你咋又说这话！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年龄还小，你千万别把自己耽搁了。”见已出了巷子，她便又说：“我二姐还在那边等我呢！我先走了！”接着“拜拜”一声，扭头就跑。跑出没几步，却又一回头，见张正平还在那儿站着，便故意说：“哎，我那同学不是没考上吗？你说我要不要去乡下看他一下？安慰他一下？”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地看他，想看他表情究竟有何变化。不想张正平却马上说：“是应该去看看他。是这，你定个时间，咱俩一块儿去。我毕竟是搞社教的，做政治思想工作有些经验，一定能叫他很快放下思想包袱的。”
正淑原本是想看张正平吃醋的样子，现在见他这般说，且脸上并不像在吃醋，心中未免多少有些遗憾，便说：“还是算了吧。路多远的，天又多热。本来我跟他关系好，现在我考上学了，他没考上，我再去看他，他心里肯定更不好受了，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张正平便笑了笑说：“女孩儿的心还真跟天上的云一样，一会儿一个心思。”
……看着王正淑的背影已去得远了，张正平才骑上车子，朝自家鞋店所在的老东街骑去。
正淑到了槐树街西口，却到处都不见正霞，就站到一个卖小百货的摊床的遮阳伞下又等了好半天，始终都不见正霞现身，只得又没精打采地回王巷。
……见正芳、正萍都很香地睡在床上，她便也脱鞋上床睡起午觉来，却眼睛明溜溜地挣着，一时半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未免有些胡思乱想，时儿想到成水他妈几天几夜生闷气的事，时而又想到先前张正平给她揉脚的事，接下来又想到了那一日夜里跟李大明共处一室的事，越想就越没了瞌睡……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地躺了一个多小时后，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又回卧室翻出一本《女友》杂志，坐在堂屋胡乱翻起来。翻着翻着，不觉打起盹来，便迷迷瞪瞪地丢下杂志，头枕在小桌子上瞌睡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忽听得一阵脚步响，正淑不觉从睡梦中惊醒，急忙坐正身子，张开眼来，却见是正霞兴高采烈地走进门来了。
张正平便笑了笑说：“女孩儿的心还真跟天上的云一样，一会儿一个心思。”
……看着王正淑的背影已去得远了，张正平才骑上车子，朝自家鞋店所在的老东街骑去。
正淑到了槐树街西口，却到处都不见正霞，就站到一个卖小百货的摊床的遮阳伞下又等了好半天，始终都不见正霞现身，只得又没精打采地回王巷。
……见正芳、正萍都很香地睡在床上，她便也脱鞋上床睡起午觉来，却眼睛明溜溜地挣着，一时半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未免有些胡思乱想，时儿想到成水他妈几天几夜生闷气的事，时而又想到先前张正平给她揉脚的事，接下来又想到了那一日夜里跟李大明共处一室的事，越想就越没了瞌睡……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地躺了一个多小时后，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又回卧室翻出一本《女友》杂志，坐在堂屋胡乱翻起来。翻着翻着，不觉打起盹来，便迷迷瞪瞪地丢下杂志，头枕在小桌子上瞌睡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忽听得一阵脚步响，正淑不觉从睡梦中惊醒，急忙坐正身子，张开眼来，却见是正霞兴高采烈地走进门来了。
正淑少不得埋怨正霞几句，然后便问她到哪去了？遇到啥好事了，这么高兴？
正霞却说她原本想等正淑呢，可是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地朝她跟孔盛文的婚房方向去了。刚好孔盛文在家，她便提出要把她的东西搬走。不想孔盛文今日态度特别好，只个给她赔礼道歉，说是昨天他喝了酒，头脑发昏，叫她一定要原谅他。并跟正霞保证，今后他会对她好的，也会好好看病，叫她不要跟他离婚。
“你耳根子可真软！两下子就叫他哄转了？”
“我就那么容易哄的？”正霞眼窝一睁说，“我主要还是看他说得可怜巴叉的。再一个，要是现在就离婚，我也嫌人笑话。我也想了，要是过上一段时间，他的病真的没指望了，也就只有离婚一条路了。可是那时候就不一样了，他总不能把我干断出来了吧？总得给我分些家产吧？所以呢，现在只有先将就着过。”
正淑便淡淡一笑说：“想不到二姐还蛮有主意！既然你这事情解决了，我也就放心了。”
正霞却说她原本想等正淑呢，可是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地朝她跟孔盛文的婚房方向去了。刚好孔盛文在家，她便提出要把她的东西搬走。不想孔盛文今日态度特别好，只个给她赔礼道歉，说是昨天他喝了酒，头脑发昏，叫她一定要原谅他。并跟正霞保证，今后他会对她好的，也会好好看病，叫她不要跟他离婚。
“你耳根子可真软！两下子就叫他哄转了？”
“我就那么容易哄的？”正霞眼窝一睁说，“我主要还是看他说得可怜巴叉的。再一个，要是现在就离婚，我也嫌人笑话。我也想了，要是过上一段时间，他的病真的没指望了，也就只有离婚一条路了。可是那时候就不一样了，他总不能把我干断出来了吧？总得给我分些家产吧？所以呢，现在只有先将就着过。”
正淑便淡淡一笑说：“想不到二姐还蛮有主意！既然你这事情解决了，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