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夜里时分,周围寂静无声。
殷希正歇息着,突然梦中一惊,一下坐了起来。心中和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衣,拿着不知道什么木仗的人在对着自己说话。
“现在我赋予你无人能比的逗 比属性,你可以为所欲为了,叽叽叽。”
接着就是一阵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笑声惊醒了她。殷希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不受控制,老想着去飞、去浪、去自由翱翔。可她一向养成的端庄典雅的形象又和自己内心那诡异的声音抗衡,干脆起了身,去找寻不在身边的人。
书房微弱的灯光告诉她,这人又在熬夜忙着帮自己处理事物。
靠在门框看着里面埋头认真的那人,笑了笑,想要为她披肩披风,却是拿起了挂在墙上的戒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敲她一棍,赶紧跑。
如此诡异又不符合自己形象的动作终究被她强大的自制力制服,但她还是拿着戒尺,走到高杉身后。
“说,何方妖孽,尽然半夜闯进我的府上。”
突如其来的戒尺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高杉一惊,笔墨甩了自己一脸,画出一条长长的墨纹。
不知道身后的人怎么突然不正经,高杉还是笑了笑,将笔放下,然后转过身,面带微笑的张开怀抱,说道。
“小妖本是海里的强盗,专干杀人放火,抢劫美人的坏事。老天实在看不下去我的恶性,于是把我囚禁在这府上,保护和爱这府主人,囚期,一万年。”
殷希一笑,扑进这笑得灿烂的人怀里,感受着头顶抚摸的手掌,又问道。
“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
高杉吻了吻怀里人的发顶,回答道。
“小妖怕不说好听点,这府主人一气之下就用法棍收了我这道行浅显的妖怪。”
殷希这才反应过来手上还拿着戒尺。将戒尺一扔,抬头吻上了自己最爱的人,高杉也顺着她的意愿,缓缓抬起了手。
夜里灯火微亮,四周寂静无声,所有的动物植物都在空明的夜里安眠。只有书房里偶尔传出猫儿似般的轻吟,伴着屋外小河里的流水,一切都这样美好和恬淡。
两人回到府上时,殷希还没有回来。高杉打了好几个哈欠,用水洗了脸,依旧疲惫不堪,对着牙白打了招呼,就回房睡下了。
等她再一次醒来时,已经夜深了,屋里打着灯,但很暗。转头便看见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的殷希,手上极快的勾画着,不是还在上面用红笔写着什么。
高杉挪动的声响换过殷希的注意,见她想要起身,连忙弃了笔,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感觉怎么样?”
殷希的眉头皱的很紧,甚至带着丝脆弱和不知所措。
“我没事啊,希,你怎么了?”
抚摸着她的眉头,高杉不知道怎么一觉醒来都夜里了,但她感觉精神状态挺好。
殷希的眉头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
“你睡了七个时辰了,我唤了你多次,你都没有反应。”
高杉一愣,她向来浅眠,不至于睡着了有人喊还不会醒的状况。而且看希这般模样,难不成自己真的病了?
殷希见她由怔愣变成打量自己,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便将衣服披在她身上,让她起身去吃点东西。
高杉随意吃了些粥菜,却是有点精神不集中。殷希见她行走并没有什么问题,便将奏折拿到她旁边的小桌处坐下,批阅着。
周围只有碗勺碰撞的声音,殷希虽然披着折子,但多少心里装着事情。高杉上午出门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等高杉回来后,就进了房间休息,这一觉,任由她怎么呼唤或者摇晃都唤不醒这人。殷希也是意识到了,高杉的情况绝不简单,甚至很严重。但她的脸色又显得很健康,甚至看不出什么问题。她现在唯一能思考的事情只有一个,究竟是谁对高杉做了什么?
夜里休息时,殷希靠在塌上,看着一如既往替自己按摩、泡脚的人儿,感觉一切都挺好的。和高杉呆在一起,不管她是男是女,只要自己心中能够为她留一席之地,便不能否认她已经在自己心中扎下根的事实。
高杉抬起头便看见殷希如此认真的眼神,莞尔一笑,问道。
“希这样认真的看着我,是在想什么事情?”
“想我的驸马,是不是又长高了。”
高杉一听,站直了身子,然后将殷希抱着站起来。殷希一惊,习惯性的抱住高杉,就见这人用手比划自己和她的差距。
“嗯,是长高了一点点。不过,希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见她认真的模样,但有些稚嫩的脸,不由笑她,明明自己小呢。
“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伸手在她鼻头上划了一下,然后挣脱开她的手臂,坐在床上,将脚从盆子里提起来,朝着高杉晃晃。
高杉笑笑,然后拿了干毛巾替她擦干水后,才让下人将盆子端下去,自己洗漱。
上床休息时,殷希依然还在反复的看着折子,然后勾画。见高杉躺好,将靠垫放在自己身后,摇摇头,将东西放在一旁,吹灭了灯就歇下了。
窗外月色暗淡,遮盖在云雾之下,毫无颜色。乌色的云聚在一起,滴滴的下了一场小雨,打湿了土地和树丛中的鸟儿,还有停靠在树上的鹰。雨过后,月亮才冒出一个角,照射在鹰的眼眸上,闪出光。只听见刺耳的鸣叫后,四处的飞鸟离开树林,却是奇迹的飞向了同一个地方,只剩下观看的眼睛,一切安宁如初。
三十六
朝堂之势,瞬息万变,高杉休息了五日后,便开始参加朝政。不过,令她想不到的是,就在这短短的五日内,怀王殷阜尽然带兵逼宫,将朝廷上下围的满满当当,剑宇直指殷希,说她囚禁皇上,独揽大权。朝廷之内顿时乱做一堂,不少大臣吓得瘫软在地。
高杉立刻冲上殿前护着殷希,却见殷希和殷洛都挺镇静。一旁的殷阳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只是在看见自己冲上前时,眼底带着轻蔑。
“怀王叔这般在朝堂上公然带兵闯入大殿,是要逼宫吗?”殷希斜眼看着下首的殷阜,又瞥了一眼殷阳,问道。
“逼宫,我逼什么宫?皇兄被你这不孝皇子囚禁,大权被夺。我带兵闯入,不过是要你放了皇兄,还朝政清明。”
“呵,皇叔未免太高看自己。父皇身体虚弱,不易处理朝政,因此托福朝堂事物于皇姐和一字王,这是父皇御笔的诏书,你这是公然对抗?况且朝政清明之事,乃是天下百姓才可评判的事儿,王叔这般鲁莽带兵闯入大殿,不怕百姓说你造反?”
“哼,黄口小儿。我皇兄已有半月未曾苏醒,宫殿又被侍卫把守严密,不得觐见,你这若不是囚禁,又是何意?今日,如若长公主再不给个解释,我就是死,也要见皇兄一面。”
殷阜的话语说的真切,倒像是殷希真的囚禁了殷冉一般。如不是他眼底对于龙椅的炙热程度不下于他过于激动而赤红的脸,似乎所有人都会以为被他的言辞感动,而觉得他这样做并不是造反。
“怀王叔这是非要逼本宫?”殷希笑得连眼睛都看不清,却是带着股威亚,让殷阜有一丝的心悸。但今日带兵闯入的事情并不是他临时决定的,而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他敢这样做,就是因为背后有人,而那个人就是虞家。
“那长公主是要臣见陛下,还是不见。”
“如果本宫说‘不’呢?”
殷阜脸色一黑,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请陛下入殿。”
“怀王,你敢。”不少大臣被殷阜的举动弄得气愤,即使这些士兵将他们控制住,他们依旧不能容忍这人的行为。这是公然反对朝堂里所有大臣,即使他打着正义的名声,也是造反的举动。
殷阜压根就不在意,他今日就是要见证殷冉到底是死是活,就算有人给自己扣帽子,殷希不准任何人探望的事情是真,自己身为皇弟,被逼无奈而强行闯宫的过失,谁能判他罪。
殷希眯着眼睛,看着这些往前走的士兵,殷阜眼底的嚣张,令她勾起唇角。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虞诩,这人与自己对视后,很快就低下了头。殷希瞬间就明白了殷冉这几日‘昏迷不醒’的原因,看着自己身旁情绪有所变动的殷阳,将背挺直,然后挥出了挂在身旁的剑。
“怀王叔,你闹够了没有?”
似乎情形比殷阜预料的要很多,让他觉得殷希对于自己的威胁,不过是玩笑。他猖狂的笑了两声,然后大吼道。
“殷希,你要造反吗?”
这一顶帽子倒是扣在自己头上,殷希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殷阜手一挥,喊道。
“将这囚禁陛下,寓意造反的人拿下。”
朝廷大臣大惊,光禄勋和大将军甚至惊得要站起身子,却是被旁边的人压了下去。怪不得今早一字王就调走了宫殿的所有士卒去陛下的宫里守着,原来两人早已串通一气吗?
就在众人都被这场突入起来的闹剧弄得不知所措时,一阵划破空气的声响穿过上前的士兵耳边。紧接着,就见怀王殷阜倒在地上,嘴角还带着笑,头顶却插着一把匕首。
殷希震惊的看着身边的人,却见她眼底一丝深红,那把匕首,无疑是她刚才扔出去的。
寂静,然后又是一片混乱。
殷希不知道高杉为什么动手杀了殷阜,也不知道她身上什么时候带着匕首。
高杉只觉得身边的所有声音都很嘈杂,脑袋一片浆糊,只有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声音,让自己照着他的行为去做。
等她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清晰后,高杉才觉得光有些过于刺眼。殷希黑着脸站在自己身前,阻挡了士兵的想要上前的动作。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才殷阜要逼宫。
“一字王,你如此做,就这样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殷希的语气很冷,看着犹豫不决的侍卫,高杉还不清楚状况,倒是殷阳一贯老沉但带着阴阳怪气的声音回答道。
“大驸马上殿尽带着武器,且公然在朝堂上杀了怀王,长公主不捉拿他,难不成有意包庇?”
高杉一怔,看着殿下众大臣,他们大都有些仪容不整,站在下面埋着头,也有看着上面情况的,表情却十分怪异。殷昜的神情甚至可以用惨白形容,看着离殿前不远的地板发呆。
刚才冲进宫里的士兵被带了下去,关押起来,殷阜不见踪影,但大殿上的一丝血迹让高杉明白殷阳的话。
“怀王带兵入殿,寓意逼宫,众大臣都看在眼里。且怀王一意孤行,定要闯父皇宫殿,这和造反有何区别?”殷洛站出身,看着高杉不明所以的神情和刚才仿佛木人的反常,不由奇怪。但她不能让殷阳就这样将高杉带到天牢,这样变相的让他占了高位,她有些不甘。
殷希拉住了殷洛,看着殷阳的脸由冷变成了笑,原来如此。她以为殷阳这样放纵殷阜在朝廷里作威作福,甚至可以视而不见他的争权行为,不过是要在他以为登顶的时候,让他摔得很惨。没想到,他既然是想要用高杉的刀,去杀了殷阜的同时,还不忘在自己身上泼点水。他不杀殷阜,因为他权利还不够,自己不动手,他还有其他的办法。虽然她不知道高杉为什么会上殿带刀,且私自杀了殷阜,但只要是自己的人杀了殷阜,自己又不可能放任他将高杉关押起来,日后必然流传长公主指示驸马杀害亲王,然后包庇驸马的行为,他便可理所当然的笼络人心,争夺权利。当真是用了借刀杀人之计,还不忘一石二鸟,她倒是小瞧了自己这个久居楚地的王叔。
“一字王说的有理。”殷希平淡的声音让所有大臣都一惊,连殷洛都以为殷希要放弃高杉。
“不过,这件事情本宫自然会处理。”殷阳正想插话,殷希便慢悠悠的朝着殿下走,捡起了一直遗落在阶梯不远处,但却有点显眼的小玉石。玄色但带有一丝红,朴实无华的外表,但玉质能算上顶层,是南方特有的,用来进贡或是作为贵族佩戴的玉石。
殷希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看着殷阳的位置,她背对着大臣,大臣不知道长公主在地上捡起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只知道一字王的脸色迅速变了。
“驸马毕竟是皇亲,没有父皇的旨意,一字王还没有权利将驸马送进天牢。况且,怀王叔做乱的事情,一字王不去追究。倒是本宫的驸马,一字王在意的紧呢。”
殷阳脸色微变,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件事情,本宫自然会处理,至于驸马带刀上殿的事情,即使他也是为了保护父皇而无奈杀了王叔,也是违反了朝廷的规矩。”
高杉听见这儿,脸色也变了。她没有带过武器上殿,怎么会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刀杀了殷阜?
“来人,将驸马带下去,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士兵上前将高杉带了出去,殷希注意着她的表情,想着一开始她眼底的无神和肆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高杉回头看了一眼殷希,将她眼神也在打量思考自己,死死的握了一下拳头,感觉疼后,她才真的意识到,看来自己被人控制了。
直到身影消失在殿门后,殷希才收了目光,看着殷阳,微笑道。
“不知一字王和各位大臣可曾认同本宫的做法。”
毫无疑问的语气,殷阳看着她手里抚摸着的玉石,只觉得心中的气咽不下去。大将军和光禄勋最先站出来附和,随着附和的人数增加,殷阳才黑着脸笑着说道。
“自然。”
“你这明明是当我们是瞎子。”殷尧的声音很不服气,他们想法设法要拖下殷希很久了,没想到这人尽然这般化解,殷尧很是不甘。
“滚下去。”殷阳朝着殷尧吼了一声,殷尧一愣,但看见自己父王眼底无尽的寒后,嘚嗦了一番,站会了原位。
殷阳看着殷希吩咐着大臣的后续安排,并让人慰问怀王一家,将怀王的儿子封为关内侯,即使是怀王造反,但其子孙不知,也就无罪。大臣附和,嘴上还道长公主仁慈,但谁都清楚,关内侯不过是个虚职,连基本的封土和兵权都没有,变相表示着,怀王身前的所有权利,全部被长公主收回。
殷希处理完所有事后,便宣布退朝,看着离开的大臣和空了的大殿,殷阳从侧殿离开。
殷尧不懂殷阳为何会放弃,正准备上前询问,便被殷阳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
殷尧被打的一懵,什么都还没说,就见殷阳大步走开了。
两父子都皱着眉头,殷尧想的是不甘,即使那是他的父王,也没有资格打自己,况且,日后,这郝国的龙椅还不知道是谁坐呢?
而殷阳则是因为殷希的话,那句在朝堂上背对着所有大臣,只对他说的一句话。
“你永远做不到那个位置,只要殷冉还活着,你我都只是他的棋子,你以为怀王死只是给本宫看的把戏?本宫尚且还有他的血脉,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殷阳死死的握着拳头,黑色中夹杂着的白发隐隐被鼓出的静脉显露出来。殷阜的死,是他和殷冉一起策划的,殷冉遇刺,不过是想要殷阜露出尾巴,依照他沉不住的性子,必然会在自己和虞诩的怂恿下,为了那把龙椅去冒险。然后,照自己的计划,带兵逼反。而他还多加了一步,那就是让殷希也牵扯进来,将殷阜的死落在她头上。但今日殷希的话却是也让他意识到一些事情,对,殷冉看不起自己,对自己的器重不过是要自己为他办事,为他扫清障碍,不论是手足,或是自己重用的大臣。
他如果一直受殷冉控制,即使扳倒了殷希,他又能获得什么呢?他这样了解殷冉,当然知道,为了将所有事情瞒下来,他一定会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将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全部杀光。不过,这人却忽视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殷冉,你的事情和把柄,我多少还是有一点。殷阳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一改他平时的严肃,甚至有些癫狂。直到要到宫门时,他才恢复常态,看着宫门守卫的士卒,金红的大门,辉煌无比的皇宫,他就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膨胀。
可他没注意的是,那抹隐藏在宫殿深处的蓝色身影正看着这位一字王,眼底和嘴角全是浅笑。眯着的眼睛扫过刺眼的光,看着殷希搀扶着高杉离开的马车,无声的笑了笑,便朝那紧锁的宫殿走去。
三十七
长公主府,殷希几乎是抱着高杉回的房间,牙白几次想要上前来帮忙,都被拒绝了。只看见关上的门,和一众在外面不知所措的侍女,听见殷希让她们下去时,才悻悻然的离开。
屋里,殷希将高杉扶到床上。其实高杉也不是走不动,不过是殷希在看面她背后血红的棍痕,和纠缠在一起的狰狞的疤痕时,不由得觉得鼻子酸疼。便这样放弃了她一贯维持的形象,一搂一抱的将她带回来。
“希啊,我没事儿啊。”
殷希看着这人装作不疼的模样,为了让大臣和一字王看清自己真的罚了高杉,那二十棍是真真实实的打在她的身上,她本就有伤,怎么会没事?
“希不信?”说完高杉还站起来挥了挥自己的胳膊,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儿。
殷希见她那股每次都要证明自己的劲儿,不由好笑,想了想这人什么时候都以自己为先,不由问她。
“你不觉得我很自私吗?”
殷希问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惊讶,皇家的教育,没有自私这个词,天下的,都是皇家人的。但她有些心疼高杉的无条件付出,有时候,自己的决定她都不会过多去询问,只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无所顾虑。就连她身边最亲近的大臣,又有几个能做到?
“希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不是夫妻吗?”
高杉笑看着她,却见她听见自己说道‘夫妻’时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低头笑了笑。
“希会怀疑我吗?”其实高杉还很害怕自己今日的行为带来误会。
殷希摇摇头,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杉在那一时间仿佛失神,但只要不危害到高杉,她也不想去在意。
高杉见她恬淡但却坚定的眼神,不由去亲了亲她的唇,人生若有一个人会选择无条件的去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轻轻的一个吻,高杉并没有多做什么的行为,抽身离开时,却被殷希强硬的拽了回来,两人的唇,贴的更紧。
高杉微微低着头,感受着殷希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扫荡着,从未如此主动的希让她感觉自己心脏都要爆炸了。慢慢的抬起手,轻轻扣住殷希的后脑勺,两人都不成熟的吻技,让彼此都多了些玩味。就这样来回戏弄着,主动权慢慢有了交换,高杉逐渐升起的情欲,让她手也开始不老实的随处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