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穿越)愿你安生

五日后,正值除夕当天,长公主前往西北的队伍已经在城门口整装待发。
殷希并没有带多少人,三支精装待发的轻步兵和一支轻骑兵,着中军服饰,跟随左右。
殷希并没有让文武大臣来送行,而是在清晨天还没亮时,就已经出发。未亮的黎明,似乎只有大道在看着离去的队伍。靠近城门的树下,一穿着普通白衫的女子看着那匹马上的身影走远,目不转睛。那马上的人儿似乎也有感应,回过头时,却只看见关闭的城门。转过身,将头抵在手背的玉镯上,道了声‘加速前行’。
等到天色以亮,大臣才知晓长公主已经在去往西北的路上,这时,已经不知道她的队伍行驶了多远。
殷洛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绵延万里的雪,上面的马蹄印早已消失在皑皑白雪里,将袖中的锦囊取了出来,却并没有打开。看着城门出巡逻的守卫将士,殷洛深呼吸了一口,一切,开始了。
下午,皇宫内,高杉正坐在白虎阁的大堂里。这座建筑不同于宫里的任何建筑物,形如宝塔式的修建风格,楼底的大堂铺满了各种装饰物。转过屏风,便是去往楼上的阶梯,却是焦天敖一般不让上去的。
高杉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确定那块药石是真的丢了,不由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希醉酒后,为了不让她走,拽着她的衣襟时,给她拽走了。
‘哒哒’的脚步声换回了高杉的注意力,听着这沉重却稍有些不稳健的步子,焦天敖的逆着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了。”
缓而轻的声音,高杉稍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面容,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你要见我?”
扶着扶梯,见他一步一步下着楼梯,苍白的脸上竟然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花白的头发,以及红的带着肿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曾经有过情绪的剧烈波动。
“对。”
焦天敖似乎并不建意自己的模样,依旧有他惯有的儒雅形象,端正的坐在红木椅上。
“上次我拜托你带的东西,你可有找到?”
“抱歉,本来是找到了,却不小心丢了。”
高杉并不准备骗他,焦天敖也无所谓的摇摇头,不过是块安神的药石,但也能够帮助他在夜里安然睡下。
“无碍。”
沉默了一会儿,焦天敖又继续说道。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见焦天敖先问了出来,高杉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了一番,然后低头低笑着摇着头。
“驸马真是淡然。”
高数你看着他的眼神,却读出来一些东西,这个活了如此久的人,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模样?
“国师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
她的进宫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也以为自己的身份除了希和洛儿他们几人知道,便无人知晓了。然而,她却前天晚上收到了焦天敖的传信,让她心脏骤缩的同时,却又很快松了口气。因为他并没有威胁自己,只是想要见自己,至于为何见自己,高杉并不担心他会害自己。
“自然,你可是上天选择的,我自然知道。”
高杉没去在意他话里的意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说他见自己的目的。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焦天敖抬起有些打颤的手,手背上刮伤的痕迹,还有皱褶。端起茶碗喝了口水,目光带笑的看着她。
“好啊。”这个世界的人,以及在自己身边出现过的人,似乎,都有他们的故事呢。
“从前,有一个人,姑且称他为圣子吧,因为他从未受过挫折。他是上天眷顾的人,天生就拥有上天寄予的力量,他什么都不缺。”
“那个人便是国师吧。”高杉点明道。
焦天敖见她说明了,也没有尴尬,反而笑笑,接着说道。
“他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缺,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兜兜转转了几千年,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心生奇异的。然而,并不是,即使他承蒙上天的眷顾,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高杉见焦天敖眼神似追溯,也似怀念,只是看着他的神情,并不插话。
“你懂这世间最难过的是什么吗?”
焦天敖偏过头问着高杉,眼角似笑非笑,唇角勾着,显得亲和,但却有些怪异。
高杉越过他的视线,抬头望着窗外的景色,低喃道:“情。”
“呵呵,对啊。”焦天敖低笑着,声音嘶哑,然后轻轻摇着头。
“他曾经是个无所谓的人,这个世界虽然与他曾经知道与经历的世界稍有不同,但却也是一个模样,东升的朝阳,西落的余晖。但老天似乎很眷顾这个他一手培养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他找到了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女孩子。就这样,慢慢陷入那常人都会经历的一道难关。”
“那个女孩子便是文丞相的女儿,文瑜吧。”
焦天敖震惊的抬起头,这些被他刻意抹去与封藏的历史,她怎么会知道?
似乎知道他的震惊,高杉并没有说些什么。其实,这些东西应该算是无人知晓了,除了还活着的窦敛和殷焦,以及那位,知道这些过往的,不是已经离世,便是被焦天敖暗中处决了。她也只是无意间在木帝师的手札里翻看到的,说实话,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人,也曾经为了他爱的人,不惜毁了一切。
焦天敖很快恢复了神情,看向高杉的表情还带着一丝深不可测,他像是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知道吗,我不是个无欲之人,我每天保持着作为他们嘴里的‘天选之子’的高洁与不食烟火之气,做着天人一般的表情与神态,世人都待我如圣人,对我的尊重,丝毫不低于帝师。”
“可是,我不稀罕。”高杉看向焦天敖,却见他站起身子,缓慢的在周围走动着。
“我敬重木长风,也敬重殷焦,不可否认,他们作为我的师傅,确实教会了连我都不知道的很多东西。我甚至像是忘却了自己已经活了几千年的事情,尽然开始不断融入这个世界。我遵从这个世界的选择,尊崇一切的规律,尽量不因为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我唯一珍惜,以及唯一渴求的,不过是能够和瑜在一起,能够守护她。”
高杉发现焦天敖的眼底流露出的真情,那短短的一瞬间,让她觉得对面的人也是有着俗人的感情的。
“可是,你知道吗?哈,就当我准备向文丞相提亲之时,那个**既然看上了瑜,要娶她做他的太子妃,哈,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个无能的太子。”
焦天敖的神情一变,带着讥讽以及愤怒。高杉知道他在说谁,当年先帝的太子,殷起。
“殷起,真是对不住他的名字,世人都道他贤能,乃帝王之相,可他就是一个变态,一个嗜血的暴君。我的师傅明明知道嫁给殷起的侍妾都是什么命运,也都知道,殷起那些特殊癖好有多让人厌恶和憎恨。可是,他们既然趁我外出时,将瑜献给了那个狗屁太子殷起,哈,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既然还有脸面在我面前劝阻我,说什么这是天命,殷起乃是天选的未来天子,他的一切行为,是上天默许的。呵,他们明明知道殷起的暴行,知道他那双藏在世人眼里看不见的、肮脏血腥的手,既然还有脸面来告诉我,殷起做的,都是对的,就因为他是那狗屁未来天子!”
高杉震惊的看着这个满目疮痍的男人,她从未见过焦天敖这般失态,那癫狂的表情,和出口的污言秽语,与世人流传,和自己印象之中的嫡仙之人,毫无相似之处。他现在就想一个失了志的人,一只手扶着自己衰老的身体,一只手在空中随意乱指,眼神里的狂乱和压抑在一瞬间爆发,高杉甚至被他现在的模样震的缓不过神来。
“你知道我看见瑜嫁给他之后那陡然憔悴的面容时,心里有多痛吗?那害怕的神情,在殷起身边时不经意的颤抖,以及看向我时,眼神里的求救。你知道我当时心中有多想杀了他,杀了那个毁了瑜的人吗?我甚至派出了我自己秘密训练的侍卫,我想要救出瑜,想要带她远离这个地方,可是,哈,呵。”
焦天敖有些过于激动,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后,才看向高杉,那眼神里,含着太多高杉看不懂的情绪。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在这个世界,她最看不明白的人,可能,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我的师傅啊,我一直敬重的师傅尽然拦下了我,然后将我关禁起来,让我不得进宫。他们没收了我的侍卫,然后中断了我与其他人的任何联系。他们尽然说,我是在违背上天的旨意,是在改变郝国的命运。我笑啊,我问他们,殷起就是郝国的命运?一个男儿,一个国家的命运,尽然和女子有关?既然要一个女子去承受!他们连回答都不曾施舍于我。整整一个月,他们才将我放了出来,可我却听见了让我心伤的消息,我未来的妻,既然怀上了那个**的血脉!我甩掉了木长风派来跟踪我的侍卫,去了皇宫,却看见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我最爱的人,身体憔悴且疲惫不堪的躺在软踏上,她的神情呆滞且毫无声息,她曾经是多么美好的人儿啊,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她让我带她走,让我带她离开殷起的身边。我带她走,我想带她去一个只有我们两的世界。可是,木长风和殷起既然派兵来抓我,哈,你知道当时木长风对我说的话吗?他说我是在和天命作对,我呸,郝国的命运,和他殷起有什么关系!”
焦天敖跌坐在地上,一头白发耷拉下来,拖了一地。他看着屋顶,眼眸在光的照射看不清晰。高杉心里翻腾无比,那五味杂陈的味道,让她不知道说什么。焦天敖看了她一眼,那表情里的东西,他一目了然。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收了那癫狂的神态,继续讲道。
“木长风将我送出了京城,让我去了冀州,说是让我潜心休学。等到半年后,那个冬天,我才回到进城中,却听到一个消息,太子妃,薨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与不可置信吗?那个在一年前还和我一起吟诗作对,共同探讨未来与理想的人儿,就这样没了。我去太子府,殷起的人本来想要将我赶走,却被殷焦拦了下来。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感谢他当时给我的最后一个,与瑜见面的机会。”
“她的棺材不大,却也算辉煌,只是她的模样,让我几乎认不出她曾经的样子。眼底的青黑,脸颊的凹陷,以及,脖颈处的虐痕,我知道,她一定活的很痛苦。我没有哭,也没有崩溃,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太子府的,只知道那天的雪格外的冷。”
高杉听见焦天敖的呢喃声,心脏骤然缩进,她看向窗外的雪,一股黑暗突然朝她扑来,让她没由来的害怕。
“所以,你杀了和她相关的所有人?”高杉问道。
焦天敖看向她,微微皱起左边的眉毛,仿佛在笑话她刚才的问话。
“哈,高杉,如果换作那个人是殷希,你会怎么做?我相信,你会和我一样。”
高杉一怔,却是背脊一凉,她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殷希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玷污和指染她。如果焦天敖口中的人是希,那么,就算是天上的神仙,她也会拼了命,毁了这个沾染了自己光的所有人。
高杉眼里一闪的狠绝,让焦天敖笑了,他给自己到了杯茶,然后抿了一口,看着茶杯里漂浮的残渣,悠悠说道。
“是,我辅佐了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殷冉,因为我知道,这个看似不被任何人关注的皇子,他的手段和残忍,一点不逊色于与他同父异母的皇兄太子,殷起。殷冉想当皇帝,甚至掐死了本来与他没有任何竞争力的胞弟,并且栽赃给了四妃之一的德妃的儿子,成功毁掉了一个竞争者。你看,先帝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郝国的命运,在他们两人的手里,不都是一样的吗?”
“木帝师,也是你害死的?”
焦天敖看向高杉,明明苍老的面容,却带了股邪气。
“是,不过我没有杀他,他是自己气急攻心暴毙的。”
“那么,焦老呢?”
焦天敖先是皱眉,不知道她在问谁,却转念一想,焦姓是个特殊的姓氏,高杉会提及的这个人,只会是一个人了,那便是殷焦。
“他自己离开的,不是吗?”
焦天敖笑着,从他的语气中,高杉听不出他在说谎,但却觉得奇怪。如果说是愧疚,焦老离开也情有可原,但以她这么久与焦老相处来看,似乎,不想这般回事。
“那你为何又说我是‘命定者’,你的做法,违背了天意。”
高杉的语句不似疑问,更像是肯定句。从一开始这人来找自己,让自己辅佐希时,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我确实违背了天意。因为,殷冉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殷起,以及他府里所有的人,郝国命定的天子,在我的掺杂中,换了人。”
焦天敖说的轻松,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大事。他稍微坐端正身子,然后将自己的长发束起,又恢复了‘国师’的形象。
“我知道自己的错误,也知道老天在惩罚我,才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今,我唯一能够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就是辅佐殷希登基,她是能够改变郝国命运的人,将郝国原本的道路拉回正轨。而你,就是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人。”
高杉没有去问为什么,天意这些事情,谁又能道出个为什么。高杉现在唯一比较在意的,就是焦天敖的态度,他给自己将这些做什么?如果说知道他秘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世人眼里失踪。那么今日,他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你会为了殷希做一切事情,对吗?”
焦天敖微微转过头问道,高杉看他看自己的表情,只觉得这其中,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你要我做什么?”
“呵,没事儿,不用这样紧张,我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故事,这些东西积压在我的身体中,很是难受。”
高杉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焦天敖,神情有一瞬间的滞后。她晃了晃脑袋,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没由来的让她压抑,或许是那个故事让她想起了希,或许是焦天敖突然转变的模样,让她无法适应,高杉现在只想出去晒晒太阳。
“抱歉,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能够信任的人了,你我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却都来到这个世界,希望您还能再来。”
高杉站在门口,听见背后的声音,转过头,却见焦天敖虚弱的朝着自己笑。今日的话题似乎沉重了些,高杉自诩自己的内心早已磨的有些圆滑,不会轻易有情绪波动,却也被焦天敖带的心情莫名。
“好。”
高杉离开,没有希的日子,这个宫中,似乎,也只有和这人聊聊天了。
越过白虎阁,又越过御膳房,高杉有些不想回金华殿,慢慢的就走到了希曾经居住的宫殿。不久前的夜晚,她们才慢悠悠的回到这个地方,那是她被人莫名控制的夜晚,也让她知道,殷希所处的环境,早已四面埋伏。
看着无人看守的大门,高杉并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去,这个宫中,还是藏着不同的眼睛,她不想,也不愿,招惹麻烦。
抬脚离开,她准备朝太医院走,穿过御花园的一段路后,快要到达贡院时,高杉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李兄,你我同僚,何必客气,方某一届鄙人,又不会说话,同朝为官,却未能交到朋友。今日难得李兄有空,何不与鄙人浅饮几杯,了却我的苦闷。”
高杉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两人,尽然是许久不见的李达,他旁边,是一个她熟悉却也不熟悉的人,方时。这个人,找上阿达,是何目的?
“方大人,不是李某不愿,而是今日当真家中有事,急需回去,还望方大人见谅。”
“哎,李兄真是见外,我唤你一声李兄,您却唤我方大人,太过见外,不如就兄弟相称吧。”
不等李达拒绝,方时又继续说道。
“既然李兄今日有事,我也不做强留,日后若有机会,还望李兄不要再做推脱。

李达连连点头说好,心中却奇怪这位榜眼方时为何突然与自己套近乎。自己一穷二白,又没有背景,有什么是能够被他瞧上的,李达不语,却心中盘算起来。
经过高杉身边时,李达先是顿了顿,看着这个不知何处来的小宫女微微行礼在一旁,一股莫名的熟悉让他心生怪异,不由多打量了这人几眼。方时见李达眼神往一旁瞄看,见这宫女时,先是眼眸一惊。
‘这个宫女,不简单。’
李达甩掉脑袋里的种种乱想,与方时拜别后,便冲冲离开,他现在要去看两位重要的人,一位是林泰,以一位是樊将军。
高杉见两人分离,也加快步子离开,方时才眯着眼睛看着她离开的位置。这个宫女的体型有些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方时仔细回想,却想到一个人,又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是大驸马,为何这般打扮。而且,市井留言大驸马失踪已久,依照长公主的反应,不想是假。那么,刚才那人,究竟是谁?
方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杉转过一个拱门后,瞥见身后盯着自己的方时,当看见他因抬起手而露出的里衣的衣襟时,稍稍一愣,然后快速走开。方时正在思索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高杉那一瞬的打量和眼眸深处的变化。见高杉走远,他也甩甩袖子,往回走去。走过无人的地方后,抬手吹了口哨子,听着耳边微微响起的声音。
“查查那个宫女。”
没有任何回应,周围静默无声,只有枝叶晃动带来的微微沙响,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四十三
西南的冬天,很多地方是看不见雪的,只有风吹过行人的脸颊时,会带着一股刀割般的疼。城外的道路旁,树叶稀疏且黄,但还能够看见绿,是南方特有的景。
殷希的队伍经过了十五日到达了西南益州牂柯郡,也就是卢毂驻扎部队的地方。
为了不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殷希让跟随的官兵分散为几队,并先一步到达营帐。然后带着身边的亲信,紧跟着从侧门去往卢毂的营帐。
卢毂早已经候在营帐门外多时,当看见殷希来时,连忙上前迎接道。
“卑职在此恭候长公主多时了。”
殷希下马,扶起了单膝跪伏的卢毂。
“甲胄在身,不必施以全礼。”
两人并没有在帐门外多做交流,而是直接进了主帐,这里已经候着不少将士,看模样,已经准备许久了。
殷希没有直接上主位,而是站在营帐的中间,朝着向她行礼的将士说道。
“各位将军辛苦了,本宫此番前来不易引起过多注意,将军们带我如常便好。”
或许是长公主的态度过于亲善,这些没有目睹过长公主尊容的将士们稍稍松了口气。见她一来并没有坐在元帅的位置,也知道长公主并没有想要在他们面前立威的意识,也更叫少了畏惧。
卢毂与其家父卢直常有书信来往,也深知殷希是个果断有胆识之人,见殷希今日表现的随和,也并不因此而小看这位皇朝公主。
“卢元帅,还请您讲述一番现在的情况。”
“回长公主,距卑职上次知晓这个暗地活动的组织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殷希一虚眸,看着卢毂。
“元帅上报的奏折,却是在上年末提及的。”
卢毂没有避讳,而是单膝跪在地上。
“臣知罪,这件事情,确实是臣等的错误。”
“此话怎讲?”
殷希的询问,让卢毂先是沉默了一阵,期间,原本站在一旁候着的将士们中站出一人。此人年龄不大,应该刚及而立之年,却是很有将军风度。
“此事是末将的错。当年是末将察觉出此事,当时不知这是在暗中活动的组织,只知他们密谋私党,且常在不同地方组织传教活动。末将当时气盛,想要树立功名,暂时未将此事告知元帅,私自带了侍卫前去围堵,却是一无所获,且打草惊蛇。”
卢毂将自己的亲信主动站了出来澄清事情,连忙示意颜色,却被拒绝,只得对着殷希说道。
“臣之罪。”
殷希并没有怪罪卢毂,而是虚扶他先起身,然后低眉思考着刚才的将军说的话。看来这些人的防范意识不是一般的高,或者说,他们的眼线,放的很长?
“你接着说。”
明天继续,这两周实训,只有晚上更新,周末时间多的话,我就早点写,屯在晚上一起发
这将军见殷希并没有立刻拿下他,早已悬起准备被问罪的心一落,却见殷希盯着他,连忙埋头回答道。
“末将带领了两支侍卫,去他们常窝点,和有大规模传教的地方打听,得知他们是从西边来的一小波异地居民。他们对这里的百姓宣称他们祖上本是郝国人士,几经波折,流离到了西北边陲地方,最后才决定回到这里。”
“祖上是郝国人士?也就是说,他们本不是我国百姓?”殷希问道。
“末将不知,只知道百姓口中流传,是这样说的。”
殷希点头以示了解,让他继续说。
“末将当时觉得蹊跷,便派了几波人,在各个地方蹲点,看能否再撞上这个组织秘密活动。在三个月后,我们抓获了一群行为较诡秘,且有秘密交接活动的结社人员。但是,当我们在搜查他们随身携带的马车与行礼时,发现却都是些茶叶与干果。末将让人带了其中的两人分别问话。他们皆说是来着外地人的商人。末将便询问他们为何会私自交接,形同结社,他们说是因秘密越境,来这里走私,所以才小心翼翼。末将便将他们关押起来,却刚好传来东方有结社在组织传教,末将立马带了人赶过去,却发现只是当地居民在商讨安排新年的事物。末将当时便意识到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立刻赶了回去,却发现,当时安排看守牢房里的这些人的侍卫都被杀死了。等末将出了牢房时,确实中了他们的埋伏,全军覆没。”
这将军说道后来时,羞愧的低下了头,想来自己防守边境也快七八年了,却被这个新兴成立的结社给打压,简直没有颜面可言。
“你带了多少人马?”
“回长公主,五百。”
殷希眼眸暗缩,五百边关的士兵,既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吗?
“本宫听闻将军上报说,曾经寻到过他们暂时驻扎的地点?”
卢毂见殷希问他,连忙上前一步答道。
“正是,卑职在得知子武报来的消息后,立马着手安排调查的事情,因子武起先所犯打错,加之当时任何情况都没有摸出,卑职便没有立刻向朝廷上书。就在卑职多次调查后,才在昨年上半年开春之计,得知他们的一个临时搭建的祭坛。因为先前子武的事情,卑职不敢太过轻敌,便呆了三千将士前去,却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势力。当日下了大雨,地上打滑,卑职便让骑兵卸了马匹,轻装前行,却在山腰就遭受了埋伏。他们趁着山上泥土松散,便挖断了树根,泥土从上滑下,我们的人,只剩了不到一半人回来,其他的,都被冲进山下的湖里,没有找到了。”
卢毂越说越悲痛,殷希却是有些心悸,这些人是这么知道卢毂的安排,先不说卢毂本是西南地区的元帅,训练兵马从不懈怠,应该不是敌我差距悬殊;其次,卢毂为人正直,各地少数民族的首领都礼待他三分,这营帐里,应该没有叛徒才对。殷希扫视了周围所有的将士一眼,见他们大多神情羞怯,难以言语,却唯独有一人让殷希惊异。看装束,一眼便知这是位女将军,但她却从不知晓,边关帐中,何时竟有女将?
或许是殷希打量的目光稍显明显,这位女将军自己站了出来,说道。
“末将有话要说。”
殷希细细打量了她几眼,见她应该才二八年华,虽站的笔直,且面容略带沧桑,身体也不像女子般消瘦,稍有些结实。
“讲。”
“元帅带兵去山上围剿的当日,末将的部队是在山下。当时山上发生滑坡,冲散了不少我方将士,末将派人去山下打理是,发现了一块布帛,上面的绣的字样和花纹虽有磨损,却也能够辨认。”
女将军说完话后,卢毂稍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她,她为何未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与自己。但转念一想,当时他因为情况已经超出自己想象,便连忙着手上书朝廷的事儿,当时忙起来的时候,有时几乎谁也不见,可能,疏忽了此事。
今天现在才在写,字数没写够,我就明天发,明下午唯一一个下午没有实训,庆祝
抱歉,大家今晚不用等了,今天下午我们组的帐出现了问题,然后被叫过去重改,然后重做,忙了一天,现在才收拾完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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