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说到文化,辽的独特政治文化值得一提。
最早在北魏年代,就有契丹这个名称。契丹是草原民族,鲜卑族的一部。主要由八个部落组成。长期在潢水流域和土河流域生活繁衍,位于今天内蒙古境内。
在阿保机建国之前,契丹人的活动区域主要在长城以北,过的是逐水草而居的畜牧游猎生活。随着实力不断强盛,又逢唐末五代之乱,契丹不断入侵中原,掳掠了越来越多的汉人。汉人多了,情况渐渐起了变化。
历史上,少数民族抓来汉人,多数都是充作奴隶,少数聪明伶俐、有文化的汉人,会被当作政治顾问。契丹,也不例外。
这其中,有个叫韩延徽的汉人。与韩德让家族没有关系。
韩延徽跟皇帝说,北人善骑射、南人善耕织,自古如此。最好的办法,是把抓来的汉人集中起来,为他们筑城,让他们继续耕种。这样,更能发挥南人的优势,更好地为契丹服务。
考虑到这些汉人思念家乡,韩还建议,这些人从哪里抓来,新筑的城市,就叫什么名字。比如,从云州掳来一批人,新筑的城,也叫云州。
呵呵,人性化管理。
韩延徽作为一个汉人,给辽国皇帝出这样的主意,无论其出发点是什么,毕竟还是念及了同胞情义、有些菩萨心肠。这些被掳的汉人们,可以和亲友族居一城,总好过去草原为奴吧。
韩延徽的建议,得到了辽国皇帝的大为赞赏、全力支持。
而这对契丹的意义,也是无与伦比的。
@宋兵郭京 2019-08-29 23:34:44
好文!猜猜楼主会不会写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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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必须有你啊
在后面会有精彩演出。
@宋兵郭京 2019-08-30 00:01:11
楼主也许、大概、可能,看过《金瓯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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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完全正确
《金瓯缺》是最爱之一。
@宋兵郭京 2019-08-30 00:03:46

此图此景,配此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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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感谢兄台!
夜深人静
只有键盘声。
感谢大家的陪伴
明天继续!
晚安。
(73)
从此,在契丹的管理之下,有了以汉人为主的城市。
在北方草原民族中,这是很罕见的。比如,匈奴人永远只有帐篷,即便是王庭,也不过是大点的帐篷。搬家时,几辆大车就拉走了。
尽管这些汉人的身份,仍然是奴隶。但,这不妨碍这些居民区,很快就成为了辽国的繁荣市集。辽国的经济实力,与日俱增。辽人尝到了甜头。
可惜,长城以北,可以筑城的地方毕竟有限。这时候,汉人的千古卖国贼、契丹皇帝的好儿子,石敬瑭出现了。为了帝位,他大手一挥,把幽云十六州送给了契丹。
大辽,如虎添翼。从此,契丹人的主要活动范围,变成了长城南北。长城以北,以契丹等草原民族为主,过的还是游牧渔猎生活。长城以南,是为数众多的市镇,以汉人为主。
长城内外,皆大辽。
辽国,成了游牧加定居的混合王朝。这是质的变化。
自古,草原民族对垒中原王朝。大体有三种结局。
被中原王朝打垮。比如西汉之匈奴。后来,一部分匈奴人西迁避祸,一部分内迁融入中原。
把中原王朝打残。比如五胡乱华、鲜卑北魏。后来,与中原王朝长期对峙,最终融入汉文化,民族消失。
把中原王朝吞并。比如元、清。后来,蒙古人退回草原,满人融入华夏。
辽的时代,还没有后来蒙古、满人的经验。所以,契丹人可以借鉴的主要是祖先鲜卑人。
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的旧事,他们应该熟悉。鲜卑人建立的北魏,国势强盛、喧嚣一时。但是,作为一个民族,在融入中原之后,很快便彻底消失了。
想要保持契丹的民族特性,就要拒绝内迁,拒绝汉人的生活方式,拒绝汉化。可是,长城以南的大片土地,无数的汉人,富庶的城市,繁荣的市集,难道都不要了?
吃下去的肉,不可能吐出来。可又怕消化不良,腹痛难忍。
怎么办?
(74)
不用担心。
古人远比我们想的聪明。哪怕是被视为夷狄的少数民族。
契丹人,天才地推出了大辽版的“一国两制”。
简单地说,以契丹为主的少数民族,依旧生活在长城以北,过着秋冬违寒、春夏避暑,随水草、就畋猎的生活,以保持契丹人勇武善战、精于骑射的优点。而农耕织造、冶铸工商,则主要由长城以南的汉人来做。
两全其美。
为了优化分类管理,还实行胡汉分治的两种行政体系。简单地说,就是以契丹旧法治理契丹人,即“北面官”系统;以汉人法度治理汉人,即“南面官”系统。
北面官,长期由契丹贵族担任,主要管理契丹军备,主要法度,也是按照部落管理的旧制。
南面官,则是仿照唐制,设有宰相、枢密使,下设有六部、御史台、监察院等。完全是汉人的管理体系。主要官员,也大都由汉人担任。
换个角度来说,北面官主要负责军事,南面官主要负责经济。从实际效果来看,在北面官管理之下,契丹人的军力是逐步下降的。当然,这里面因素很多。但确定的是,南面官管理的区域,则是城郭相望、富庶繁华,是大辽国的经济中心和经济命脉所在。
如此说来,无论制度设计的初衷是什么,在历史演变中,最终,先进的制度文化,同化落后的制度文化,是必然的。
武力可以征服疆土、文化才能征服人心。
(75)
开国近百年,辽国的汉化已渐成趋势。对萧太后来说,这也是考验她政治智慧的大问题。她该如何去选择?
她是可以扭转乾坤的、一锤定音的。
澶渊之盟之后,以萧太后的权势,她自可以一言兴邦,也可以一言乱邦。在辽国汉化的问题上,亦是如此。
政治家。更多地体现在审时度势上。
历史上,很多手握乾坤的人,自以为可以超越时势,或者凭借强权,逆时势而动。结果,强权化为灰烬。比如袁世凯。
对萧太后来说,她当然可以用铁腕来阻止汉化,至少可以迟滞汉化的进程。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我们不能假设,萧太后,作为契丹贵族,内心会无比地认同汉化,去主动地推动汉化。但是,作为政治家,在她认识到汉化有利于国家长治久安,汉化更是一种时势之后,她没有用手中的权力去对抗,而是选择了顺应。
识时务者为俊杰。
甚至可以说,在她当初决定紧紧抓住韩德让的时候,她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她看到了韩德让在朝廷的权势,看到了韩家在辽国的威望,更看到了众多汉臣和无数汉人的力量。
她赐予韩德让的荣誉和地位,也绝不仅仅是给他个人,应该是对韩德让背后汉臣、汉人力量的安抚、褒奖、激励。
站在政治角力的角度,她选择韩德让,就是选择了汉化、汉人。在没有强力外戚援手的情况下,她需要借助汉人的力量,来制衡契丹贵族。
这是一种政治智慧。
岂是简单的男欢女爱。
(76)
如此揣度,是否异化了萧太后和韩德让的情感?与前文所说的种种,是否有矛盾呢?
不矛盾。
对于政治家来说,政治考量永远是第一位的。当然,政治也是有人情的。有人情的政治更长久。韩德让是否心中有数?
当然有数。
作为汉人,他能成为辽国汉臣之首,站在千千万万的辽国汉人的最高处,他能看不清自身的分量、汉人的价值?
他看的非常清楚。
很多时候,一个成熟政治家和轻浮政客的区别就在于,政治家永远知道自己的斤两,而政客总是搞不清自身轻重。
韩德让,一个奴隶的子孙,如果没有这样宽宏的视野、察己的智慧,能在异国、异族中爬到那样的高位?
他深刻地认识到本质。进而,毫不犹豫地与萧太后牵手。
对精明的政治家来说,只要政治利益一致,即便素昧平生,也能合作的亲密无间,这是基本技能。何况,太后和德让,还有感情基础。
这就是天作之合了。老天都帮忙。
不知道,这两位契丹和汉族政治家,在男欢女爱之外,是否曾严肃地探讨过契丹汉化的问题。至少,他们是有默契的。
本质上,他们的牵手,就是契丹贵族和汉人新贵的深入融合。
(77)
牵手的双方,都带着满满的诚意。
有投入,就有收获。
韩德让的投入是,全力保护太后、皇帝安全,为契丹浴血奋战,对朝政兢兢业业,保着大辽江山。
萧太后的回报是,在辽国推动深层次的汉化改革。
比如,同罪同罚。简单地说,就是在辽国,实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将以前汉人同契丹人发生纠纷,必优容契丹人、重罚汉人,改为一视同仁。
比如,对藩汉官吏进行无差异考核。就是说,在政治考核上,汉人官员和契丹官员完全平等。契丹人再想靠出身,生下来就领先,没戏了。
比如,确立科举制度。这个意义,怎么强调都不过分。且不说考试面前藩汉平等。就拿考试内容来说,自然是儒家经典、孔孟之道、子曰诗云。有了这根指挥棒,那些骑在马上千年的粗犷勇士们,也得下马老老实实地读圣贤书。至于考试结果,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肯定汉人有优势。没办法,基因里就有。
这些制度上的变革,深刻地改变着辽国。这也能给辽、宋的百年和平作出一些解释。
加速汉化,让辽人在心理上对中原王朝有了亲近感。双方在国书上,自称南朝、北朝,就是一种很好的心理暗示。他们甚至觉得辽、宋之间,不再有胡、汉之别,而是一样的,都是中华。
这也是有证据的。
萧太后的孙子辽道宗就说,吾修文物,彬彬无异于中华。
(77重发有调整)
牵手的双方,都带着满满的诚意。
有投入,就有收获。
韩德让的投入是,全力保护太后、皇帝安全,为契丹浴血奋战,对朝政兢兢业业,保着大辽江山。
萧太后的回报是,在辽国推动深层次的汉化改革。
比如,同罪同罚。简单地说,法律面前族群平等。将以前汉人同契丹人发生纠纷,必优容契丹人、重罚汉人,改为一视同仁。
比如,确立科举制度。
契丹传统上实行世选制度,政府高级官员,在皇亲国戚和功勋贵族子弟中选拔产生,保证契丹世代人才倍出。
世选不是世袭。
世选,是一帮人中择优。世袭,是父子相继。
显然,世选制度,绝大多数汉人连边都摸不到。韩德让家族的故事,个案而已。
科举,则不同了。汉人读起儒家经典,孔孟之道、子曰诗云,就是顺畅。没办法,基因里就有。通过科举制度,汉人批量、有序地进入国家政权。不过,朝廷禁止契丹人参加科举。科举,主要是汉人的通道。
显然,科举比世选更有说服力。科举出身也越来越受到全社会的尊重。以至于,契丹贵族和汉人同僚共事,内心都有点酸溜溜的。后世,还有契丹贵族冒名顶替参加科举的,就是要这份荣耀。这也侧面说明了,科举的深入人心和契丹贵族的汉化程度。
这些汉化制度上的变革,深刻地改变着辽国。这也能给辽、宋的百年和平作出一些解释。
加速汉化,让辽人在心理上对中原王朝有了亲近感。双方在国书上,自称南朝、北朝,就是一种很好的心理暗示。他们甚至觉得辽、宋之间,不再有胡、汉之别,而是一样的,都是中华。
这也是有证据的。
萧太后的孙子辽道宗就说,吾修文物,彬彬无异于中华。
(79)
母亲和德让的关系,天下无人不晓。
而圣宗精通汉学,晓音律、好绘画,俨然汉家天子。对汉家的礼仪伦理,他自然了然于胸。
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契丹早期的部落时代,可能没什么,大家也都能坦然接受。可这时,辽国已建国近百年了。皇帝的母亲和汉人大臣,不清不楚,天下皆知。
圣宗皇帝,该如何去做?
打个比方,康熙号称千古一帝,如果他的母亲和张廷玉如此这般,康熙会怎样?母亲一死,必灭他九族。
看看圣宗是怎样做的吧。
当年,母亲封德让为王,叔父辈的,圣宗得喊韩德让老叔。圣宗则再进一步,执父礼,就是把德让当作亲爹一样供着。
即便普通再婚家庭的小伙子们,也未必做到这么好。何况,一个天子。而且,这还没完。
母亲死后,圣宗不仅没灭德让全族,反而更加优待。在德让病重期间,他和皇后更是亲自在榻前,给德让端药端水。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德让去世,更是让他陪葬乾陵,就在母亲身边。
试问,圣宗做得如何,是不是无懈可击?
这个“圣”字,他是否能担得起?
可,这总给人一种过于完美的感觉。太完美的东西,总透着过度的修饰。有所缺憾,才更真实。
或许,圣宗是在演戏。
没准,是一个超级影帝。
(78)
说了这么久的萧太后和韩德让,似乎把圣宗淹没了。
这正是圣宗厉害之处。
萧太后这样的女人,在辽国200多年的历史上,可能也就太祖的述律皇后可比。比较而言,萧太后王道多一些,述律皇后霸道多一些。萧太后还是棋高一着。
包括,萧太后对韩德让的驾驭。
韩德让位尊似太上皇,却依旧对太后、皇帝、大辽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这很难得。从人性的角度看,人的权势越重,越容易生出非分之想。韩德让的表现,应归功于萧太后的高超手腕。
如此超级牛人老妈。对儿子来说,是幸福。对皇帝来说,则未必。即便亲生母子,也没用。
皇权面前,无父子,也无母子。
想想武则天的几个儿子,在母亲的巨大气场面前,是如何艰难喘息的。
可以读读章怀太子李贤的《黄台瓜辞》。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可谓字字带血。即便跪求老妈给条活路,最终也难逃一死。
和这样的牛人母后相处,圣宗皇帝得有怎样的智慧?
这可非同小可。
圣宗12岁继位,38岁亲政。这中间,经历了漫长的27年。这27年,他无时无刻地不活在强势母亲的阴影之下。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们在历史中,看不到圣宗任何的情绪。
这是一种怎样的修为?怎样的忍耐?怎样的智慧?
还有,他对韩德让的态度。
(80)
我们尝试着回到圣宗继位的时候。
那年他12岁。
皇家的孩子更早熟。作为皇太子,他对本朝典章制度、历史掌故,定会有所涉猎 。一定很清楚,先祖们为了他屁股下的皇位,有过多少次血腥的政变和残忍的屠戮。父亲景宗,就是幼年目睹血腥政变,留下了身体和心灵的创伤。甚至,他父亲的继位,本质上也是一场政变。
政变,似乎是辽朝的一种基因。血腥的基因。
而他本人,若没有母亲的果敢、韩德让的力保,也很难讲能否顺利登上帝位。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光耀的外表之下,他是所有皇族野心家们的猎物。
他不知道,在那些漆黑的夜里,有多少针对他的阴谋,正在酝酿;多少把屠刀,正在磨得锃亮。
这时候,他除了寻求母亲的保护,他还能依靠谁?谢天谢地,母亲不仅是个杀伐决断、做事麻利的狠角色,还有个厉害的汉人帮手。这简直太好了。
此时,相比温柔可人的母亲,他更需要政治盟友。即便是母亲,在这个风雨飘摇、杀机四伏的险境,更多的也是盟友。韩德让就更是盟友了。
那这两个盟友有点特殊关系。行不行?
这还重要吗?
在生死安危、在皇位权力面前,这简直不值一提。
(81)
圣宗熟读史书,自然明白忍耐的道理。即便贵为天子,也要忍耐。即便面对母亲,也要忍耐。
忍耐,人生的必修课。无论你是谁。
只是,圣宗没想到的是,这一忍就是27年。当然,这些年母亲的文治武功,都是以他的名字青史留名。算起来,他不吃亏。
我们相信,作为政治盟友,圣宗和母亲之间,是有政治默契的。比如,在推行汉化上,母子就是一致的。
那母子俩,有无纷争呢?
肯定有。只是,在史官的修饰之下,早已没了踪迹。说起来,这又是母子二人共推汉化的客观效果。事情总是互为因果。
在加速的汉化中,辽国君臣上下,普遍接受了中原的孝道文化。即便谈不上“以孝治天下”,但母慈子孝的母子关系,他们已经完全认同了。
史笔之下,就留下了这对母子的千古好形象。
经过汉化的辽国人,也意识到在前几代的纷争之后,辽国迫切需要一位圣君的出现。而圣宗,恰当地出现。
历史,选择了圣宗。
当然,走出母亲阴影的圣宗,也称得上是位有为之主。内政、外交,文治、武功,都是位好手。
内政上,他延续了母亲的汉化政策,辽国政治清明、经济繁荣、社会稳定,颇有盛世的景象。
外交上,更是大放光彩。
在辽、宋、夏的外交关系上。圣宗玩的炉火纯青。
我们知道,对宋来说,西夏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党项人固然彪悍善战、足智多谋。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始终抱着大粗腿。契丹人。
圣宗的策略,就是养着小强撩大象。
(82)
小强是夏,大象是宋。
澶渊之盟之前,宋、辽之间有过几十年的军事冲突,大战不断、小仗连连,双方都是苦不堪言。即便辽占有上风,但认真算起来,辽人也不划算。
盟约签订,双方握手言和。
不过,圣宗可不似宋真宗,就此高枕无忧。
尽管签订了和约,但宋的富庶、强大,依然让他难以安枕。本质上,赵匡胤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对于任何有为之君来说,都是至理名言。
圣宗收了宋人的岁币,拿人家手短,不好意思再直接动手了。但是,可以让党项人出手啊。
圣宗知道,西夏人少地狭,伤不了大宋的国本,但足以疲敌。党项人任务完成的很好,让宋人不堪其扰。以至于好几次,把宋朝这只大白象惹毛了,想一鼓作气灭了党项。
每每这个时候,圣宗就会及时出现。两手牌、轮流打。
一手牌,应党项人之邀,在辽、宋边境或宋、夏边境调动兵马,做出随时进行武力调停和军事干涉的姿态。
另一手牌,派使者入宋,做和事佬,和稀泥。
西夏人,转危为安。消停一段时间,游戏再玩一遍。
圣宗这手牌,愣是玩的宋人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