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初,我随父亲等人由腾冲出发,去缅北某翡翠矿山淘石。
回经的深谷中,碰到了无编游荡的野兵作祟,在崎岖的山道间,隔了一道,铁蒺横木做成的路障,那些人穿着草色旧军装,面呈铁色的中年男人们,端着重枪,横障前来来回回的,甚至还有和我年龄相仿的童兵,硕大帽子压住头脸,都不如一支步枪来的高,顽皮冲我吐舌头做鬼脸。
他们对淘石人,说着唧唧歪歪令人反感的语言。须臾间,忽然有人,用手枪打死了一头托石料的水牛,而示威,一脸洋洋自得,对众人吹起挑衅口哨,空气中沉绕弥漫硝烟味道,酝酿出压抑气氛,身处并不轻松。
他们示意所有人,身上有流通价值的钱物留下,否则下场便会像那头死牛一样。
在父亲口中我才得知,原来这是一群,散混山迹的无首游兵,孤魂野鬼似得,无处安根落身,还不时要深山躲避,正规军的清扫驱逐。
故此也只好,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做些不讨好营生,甚至都不如中国古代的草莽流寇,还讲一些江湖规矩。仗着手中枪械武装,杀人越货,见财起意。眼中利益完胜一切,才不惜的眼前,这些外来人的生和死。
一位精通当地语言淘石的长者,试图和他们谈判,那意思是尽量能保全我们这些人,众人身上所有财物全部留下,只要不伤人,哪怕对我们来讲,这些极其贵重的翡翠石坯留下,都没关系。
其实,谁都清楚,没经过加工打磨的翡翠毛坯,在盛产毛石富裕的矿山,本就分文不值,他们仅想得到的是金条和钞票。
众人都知趣的将身上一切值钱物资,戒指、手表,以及现金,甚至还有两块金条,丢在早就备好的军用包内。一头目面露狰狞,拎着包的分量,咧咧嘴,生硬的说了句:“达号!”这里达是对我们的尊称,号则是汉人的意思。
那人神色萎靡,有两排腥黄牙齿,残差不齐,牙龈处却是漆黑色,对比则显得格格不入。我听父亲说过,这是过度吸食大烟,日深月久所致的结果。
其实像这种,不在山中要塞编及的散乱游兵,多属懒散车流者,瘾君子比比皆是,一路上见到那些口歪眼斜,嘴齿不清者,则多半是被毒品严重烧坏脑子,犹如行尸走肉,基本等同废人。
父亲趁人不备,偷偷的塞给我一把短刀,让我藏掖在衣服内,防不备之需。此刻见他双唇铁青,面颊间肌肉不断抽搐。
其实随众大家此刻,无不是这般面如沉灰,等待生死运转的煎熬,无论放在谁身上,一伙杀人如麻的家伙,黑洞洞枪口对着你,那种压抑都会让人不寒而栗吧。
当初在我少年心理,本以为是,世界上不存在利益和权利的纠纷斗争,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向串亲戚走朋友一样,和蔼可亲呢,哪知,真的是自己太天真。
众人上交的钱及物资,少说也得有几千块,那些家伙似乎并不满足眼前渔获,吹着不安生的口哨,氛围变得让人开始紧张,似乎已经开始酝酿出了丝丝血腥味。
面对那些生残流兵,谁又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对待我们,能给的全部都缴去了,再让怎么做呢。
那些人本来是答应放行我们 ,可最后,头目突然改变语气,狡辩笑语自说,我们这些人会引来正规军,报复他们,用汉语生硬来了句:“送他们一程!”
那群人,迅速枪内的子弹推进膛,并对准我们圈围起来,听着头目号令,准备随时开枪扫射。
这时那个头目,以至于快到没看清他拔枪的姿势,便对准那位生死谈判淘石人的脑袋,没有半分犹豫,就扣动了板机,连挣扎机会都没有,身躯软瘫在杂石间,血肉洴溅满地都是,只是眨眼之际,对于那些人来看,是何等轻描淡写,但又对我们来讲,便是生死存亡。
于此同时,父亲用尽全力狠推我一把,低吼:“快,向着树林跑!”
我则完全被那突其不备的歼杀,给吓呆滞住,双腿不自觉的打颤,软的半点力气没有。如果不是,顾忌男子尚存的颜面强撑,肯定会像滩烂泥般瘫倒,外加大小便失禁了吧。
谁曾想到,他们毫无正视人性的存在,谈笑间就杀了人,没有怜悯!此地纵然不如中国太平和谐,也不会到杀人不眨眼的地步吧,谁知道这便是现实。
父亲猛推那下,我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力气,也许是求生的欲望,让我振作。撒腿向前方不远处,亚热带密林狂奔,只有哪里才善于我隐藏。
身后枪声震耳,浓烈火药气味,在空气内弥漫开来,不时有加着风丝的子弹呼啸而过,子弹带出的风声,清晰的像是有人在你耳边吹口哨。
心知肚明他们在对我开枪,有几次子弹是擦头皮过去的,甚至都嗅到火弹烧焦头发的糊味。突然从空气中嗅到了浓郁血腥味,我鼓起莫大的勇气,忍不住回头望一眼,父亲等人全都倒在了那里,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刚刚还是有说能笑的,此刻已是生死两离别,仅剩下我一个孩子孤身逃亡,瞬间流离失所的孤独感触,让我鼻子发酸。眼眶内不知是泪还是汗,甚至心内更多的是委屈,只恨不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心内拼命咒骂自己,笨蛋哭顶什么用,此刻唯一该有的念头,就是怎么活下去。
在崎岖山间老林内,跑了许久,枪声逐渐听闻不到。那些游兵这会应该是在瓜分钱财,还顾不得兴师动众对付我。
不过我还是没命的跑,摔倒了在爬起来,也不知被栽了多少跟头,整个人宛如牵线木偶,只知道一昧的奔逃。额头上的血,流满了脸,双眼都黏糊糊的,通体遍布鳞伤,汉蟥吸满身体。
身后恍然传来孩童稚嫩的喘息,我木讷的回头,是一个和我年龄相当十多岁的小孩,一身肥大的军装,通身枯瘦,光着头,脸上生满烂疮。
他已经紧贴我身后了,这里的孩童,自幼便在山中林间生存,我则是生在平原,对山路本就属障碍重重,能超上我,自是不在话下了。他追来缴杀我,也许是出于孩子那种争强好胜。
小兵给我做个淘气的鬼脸,吐吐舌头,一下就抽出刀,看准我脖子砍过来,求生的本性,我连忙扑身倒在地下,躲过那致命一击,然后赶紧翻身回脸超上,正过来,将身体紧靠身后大树。那家伙见挥刀砍空了,止住身体,迅速在双手两臂把刀,再次看向我的胸膛,以身体冲刺压刀,猛扎过来,我也连忙平蹬双腿,两脚顶住他的腹间,阻隔住下压的刀尖。
看那小兵骨瘦骨瘦的,远不如我身体素质,谁料想他的劲道却大到惊人,我的双膝逐渐支持不住,即便如此,看着他始终保持童稚十足,那感觉仿佛到像是,我们在争抢玩具而玩耍。
其实呢,那心肠却如此狠毒,处处要我小命,眼看那刀一寸寸的逼近我的胸口,直刺心窝,我左右挣持,刀尖划破衣服,在我皮肉间划来划去,我俩都没有发出任何吵嚷声响,能听到的,仅是彼此心脏剧烈的跳动响,其实想来,也就这么简单,他为争功,我为活命。
眼看着是不行了,不知怎的,我突然打了个机灵,身体猛一侧,又将他甩倒在地,他的后脑勺,撞到树身,顿时人就有点晕乎,趁这节骨眼,我随手抓起一把碎石烂土,撒向他的眼睛,一下就睁不开了。那样子又要自卫又要揉眼,见他那狼狈象,我心内一阵欣慰的快意,那似乎是成就感。
这时忽然摸到,父亲偷拿给我防身的刀,莫名再一阵伤感,横竖一想,这小子身上一定也是沾满了父亲的血。想到这,胸口像有一头野兽乱撞,波涛汹涌的,我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我双手把刀,对那小兵没头没脸的乱刺,他身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肠流的满地,躺在哪里急促喘息,两手还想去拿什么,不过挣扎一会,就在也不动了,呼吸也慢慢微弱在到消失。
那刻我没有感觉到紧张害怕,反而是由然再次升起,是一种胜利的快感,看小兵狼藉满地,那副狼狈死相,他可能没有想到,被人杀死是如此的恐惧和疼触。
后面突然传来炮竹般的清脆枪响,我压住狂躁,静了静,辨认一下方向,便向着树林稠密的方向钻逃去。从深山老林内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只记得是从清晨转到天近傍晚。
这刻我早已是伤痕满身,只是硬撑的那口气还没散去,暂时不觉身体多么痛楚。前面又是一片竹林,突然不远处有人影蹿动,我眼睛一花,竟然看做,那是早已过世的母亲在对我招手,我脑子蓦然清醒几分,这莫非是自己大限将至?就在恍惚之际,突然感到后脑被人重重的一击,瞬时耳鸣声涌,双眼变黑,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胧中我看到父亲,母亲以及那些淘石的人,他们将我围在中间,七言八语的乱说话,仔细听又听不清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我便用尽心思的去聆听,突然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几个赤身的雇佣兵,他们用刀一下砍掉了众人的头颅,然后再安上再砍,我被恐怖的场景惊悚的狂叫不止。
这时突然有冰凉的水浇灌到我脸上,我不仅浑身激灵,原来刚才是做梦。“醒了,中国小鬼?”一种松弱的发音,吐音也很生硬。
我两眼布满惊恐,诧异的四下环顾周遭,这是一间用竹片和茅草搭建的竹楼,而我则躺在下面摆放杂物的茅草堆内,舍内四处虫蚁遍布。说话的是一位黑瘦中年男人,穿着棕麻粗布的衣服,头上系着块蓝布条,其实这里有一部分人,也会说简单汉语的。
“不想饿死,就滚去讨饭该死的小鬼。”那人吐字有气无力,整个人显得精神萎靡,瞧那脸灰唇白的样子,应该也是十足的瘾君子。他甚至都不问我,究竟为什么来这里,至于身上的创伤更是懒的询问,毕竟像我这样出入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一时间搓着手,溜溜跑出,不知干什么去了。
那个比我大一两岁的小女孩,穿着当地独特的筒裙服,梳起长及过腰的麻花辫,身佻纤细,脸色皮肤也是当地健康的黑红色,女孩对我抿嘴轻笑,明眸皓齿,当地人靠吃山间泉水度日,只要不是吸毒者,牙齿基本都是洁白如玉。
女孩送来熬制的药水,又为我剔去粘在皮肉间吸血汉蟥,然后来涂抹我身上的划痕伤口,红褐色的药液,散出薄荷的清香,涂在伤口内,顿时感觉如有无数毒虫在肉内噬咬般疼痛,不过对治疗创伤却有意想不到奇效,较深的伤口涂上药水瞬间向外溢出淤血毒沫,女孩说排出毒素,不出几天那些伤口便会基本痊愈。
我身上的衣服在树林刮烂了,女孩拿来一件,她阿爸的肥大衣服,衣服穿在身上质地很硬,划到涂过药的伤口都会隐隐作痛。
我挣扎起身体,顿时感到头晕眼花,要说那女孩的心肠还挺好,比她那死鬼阿爸可要善解人意。见我走路只打晃,赶紧扶住,把她自己的竹桶饭省给我吃,并且答应收留这个陌生人。
女孩很热情也爱说话,她用不是很标准的汉语告诉我,她叫阿锦,家内有两个姐姐,大姐嫁到了缅南,二姐和一个毒贩私奔去了 角,后来二姐夫又被正规军给打死了,二姐也不知去向,至今生死未卜,现在家内只有她和阿爸阿妈,相依为命。
阿锦说,当时是她用竹棒把我给打昏的,那天她在竹林踩笋,突然看到从竹林深处,跑来浑身是血的我,惊吓间就偷袭了我,不过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见来者是个十三四的孩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再说这地方兵荒马乱的,八成应该是受人欺辱所致。那样才背我回家,不至于被野兽侵害
其实在阿锦这里,也没什么重活要干,早上和阿锦去竹林劈竹片,中午在爬山上去摘野苦瓜,如果运气好,还能顺便捉一些陆龟回来煲汤,最后傍晚再去竹林踩竹笋。
我反觉得,缅北这里人跟当地多年以来,鸦片种植生产方式有莫大关系。鸦片是懒庄家,不需要管理维护,烧荒后种子撒下去,便可坐等收货。缅北人的鸦片种植,塑造了他们的社会人格和观念,慵懒,散漫和不思进取。
阿锦教我学他们地方话,说那样可以多和当地人做交流,她也问过我叫什么,自己是从死中求生,现在包括亲人在内,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有的仅是这条苟延残喘的薄命,名字什么的,仅会带来抹不去的悲伤和回忆,也让他随风淡却吧。
阿锦知道我的经历,她偷偷陪我找到,出事的那段山谷,幸好父亲等人的尸骸还完整,被野兽摧残不算严重。
我跪在哪里,冲他们磕三个响头。再含着泪,山边锄头挖坑,逐个的拼尸埋葬,尽管不能落叶归根,也总比抛尸荒野,受尽野兽糟蹋要强,阿锦怕触到我痛处,并不多说,只默默陪我做完这一切。
那天我和阿锦在竹楼下剔野菜,看到有个男人,从她母亲的竹楼内走出,阿锦母亲健康的脸上,莫名带了几许的潮红,嘴角上泌出粘稠物,她和男人轻声的交谈,那人使劲捏捏女人,吹起愉快的口哨,满足的扬长而去。
而阿锦父亲此刻就在竹楼角落内,满脸愉悦的哼起小曲,目睹了然一切,仿佛他正经历了无比幸福的事。
我有些尴尬的看看阿锦,而她对此仅是转了一下脸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给人这感觉,那像吃了顿饭一般无异。对这样的事,我更不便再多问什么。
不觉间我来此已半年有余,和阿锦学的缅语,基本也能于当地人做交流了。期间每一夜无不是在恶梦醒来,汗水沁透全身。梦无时无刻都在重复,过去那段不堪的恐怖场景。
阿锦的父亲对我,如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再或者是,外边玩女人受了其他男人的气,便对我是棍打脚踢,对待牲口一般,来撒心口恶气。
其实我从淋弹枪口侥幸逃生,已是大幸,这点微不足道的挫折来讲,都不算什么,只要让活下去,给口饭吃,他那么爱打,随便打就是了。不过阿锦为此却经常和阿爸争吵。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个女孩,有时我都想,愿意终生守护,这个善良的缅北女孩,只到老去。不过又想,毕竟对他们而言,我充其量,算个行迹匆匆的过客罢了。
我几乎每天都见到各种男人,进出阿锦母亲的房间,甚至还有法国人,他们是南越那边潜过来的。我也早已经从阿锦那里得知,这个家庭的生存,几乎全靠她母亲,那还算丰硕的躯体中得来,包括她阿爸吸毒,和其他女人关系的经济来源。
我也从这村寨见到了很奇特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地方,基本不见壮年男性,甚至十几岁的小男孩,也不多见 。
有的仅是那些老弱病残,再者就是像阿锦父亲那样,中毒极深的瘾君子。
阿锦家的邻居,一个三十出头,打扮还算漂亮的越南女人。阿锦说她是被一个法国人,从南越买回来的,然后又倒手转卖给一个单身老头。
她叫阮氏梅,不过那老男人经常阿玉阿玉的叫她,而那人也在一次上山背货时,误闯雷区给炸死了。当地人嫌弃阮氏梅,是外来的野女人,不愿和她拉拢,只是偶尔见有一些外国雇佣兵,时常去光顾她那里。
“那外地女人不正经,也不干净,尽量和她走远点!”说到这,阿锦不禁想起她母亲的出入,脸颊蓦地红了。
这时阿锦的父亲从外面回来,破口大骂,为什么不出去弄点吃的,阿锦手揪着衣襟低头走了。
这段时间越南女人阿玉,不断的给我挤眉弄眼,撩拨姿态暗示我。这次她竟然趁阿锦不在,突然拉住我的手,将我强拽上她家竹楼,并反手快速的插上门,一股花露水香味,刺的鼻子直痒。
阮氏梅一脸哀怨的说,自己很可怜,而且寂寞的要死,还非常想家,想自己的孩子,可是没人和她交流,甚至白玩都不肯来,更后悔被该死的法国佬骗到这儿,那老鬼和法国佬串通一气,活该他被炸死,再死十次都不多,女人梨花带雨,不断的抱怨抹泪。
阮氏梅吐完满腔苦水,我突然打个喷嚏,然后苦笑了一下,她室内浓烈的花露水味,真的很呛,应该是在我来前刚喷好,那目的想给我留个较深的印象。她又说,我们都是外来人,要惺惺相惜,经常走动,才不显得生疏,这段时间外线火战吃紧,那些外国死鬼,不知跑哪去了,半年才肯露一次面,都想死老娘了。
听她说那些话,我都不知该哭还是笑,我说自己还小,弄不来钱讨好女人,再说俩人年龄并不恰当,阿玉连忙解释没事,说我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乐子。她和小孩子玩过也不止一两次了,这方面很有经验,更懂得很多体贴小青年的路子。如果肯点头,她倒贴报酬。
阿玉赶紧从竹床下面,拉出一箱风干的压缩肉,扬言只要给她来一次,就分我一半,又说这是一个美国人送她的,以后还会有的。
望到那些干肉我心动了,阿锦家生活困难,她会为得到这些干肉而窃喜么。阮氏梅见我动心,三两下自己便剥个精光,其实我对这事,也实属情窦初开。
阮氏梅身材的衬托,是最出色亚洲女人该有的风韵,上面坚挺硕大,在哪里上下弹跳,似乎急不耐的等人安抚。小腹也很平坦,腰围纤细,但仍可分辨出,生过孩子的妊娠纹,她白中透红的躯体,最吸睛的要数臀部翘的突出有力。
此刻她呼吸和我一样,不沉稳起来,两眼迷离,无不透射出,成熟女人的风韵,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清晰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不禁面赤耳红,但出自于男性荷尔蒙分泌,压寂心底的沉兽复活了,要迫不及待,释放那洪荒之力。
阮氏梅用两只手臂,将我挤压在胸口,双手温柔,轻轻抚摸我的后背,她躯体发出微颤。
此刻,我面颊触到她最柔软的部位,体温又透出丝丝的凉意,那感觉,自己顷刻间,已经融入尚有温念的池水之内,将自己包容其中。本性火欲吞噬了我最后那丝理智。
正在欲望沉侵,迷失自我的时刻,突然一声清脆枪响,划破了其间沉寂,紧就是女人的凄惨叫声。
“是阿锦?!!”我如同头灌冰汤,霎时清醒,满把推开阮氏梅,“对不起,梅姨,我得去看,是不是阿锦出事了!”说罢,双手将两臂拦在哪里的阮氏梅,推倒地下,撒腿便跑。
从后边传来骂声“混蛋,回来…”我满脑子都是阿锦,已无心再去理会,这名自甘堕落的女人。
我看到一个光膀子的男人,他剥光了阿锦衣服,她母亲也无着衣物,光着身子,表情痛苦蜷缩地下,狼藉满身,并且肩膀上挨了一枪,鲜血缓缓延伸身下,流去更远的地方。
阿锦父亲此刻面如死鱼,更好像是,被抽了骨头,瘫成了一堆的老皮。
在哪里不喊不叫,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发妻流血而尽,生女受辱。他那男人的血性,恐怕早被热衷的麻毒,掏空耗尽。再或许本性就是懦弱。
那人满脸沉笑,抓住阿锦头发,一边掏出自己的东西,在她脸上来回摩擦。
就在这么光天化日下,稍微有点良知的人,也容不得这种事情生在眼前,我感觉肺都要炸开了,头脑也被气血给冲的嗡嗡作响。
父亲的刀,一刻也没离开过我,一手抽出来,落步无声绕到他身后。那人只顾忘我享乐,根本不在乎后面有人,他也许是横行跋扈惯了,才不屑把胆小如鼠的当地人,放在心上。
我双手两臂把刀,刃尖对准了脊椎的位置,灌输全身的力量,集中刀上,“嚓”的一下,整把刀全部没入身体,明显觉到刀尖触断了骨节的质感,他颈下二寸处的脊椎,被我给刺断了。
那人哼都没哼出来,死肉一般,瘫在地下,痉挛抽搐。我脚蹬开他的躯体,拔出刺进去的刀,顿时鲜血如注喷射而出,弹了一下腿,再也不动了。
我将还在抽搐的人拖去一边,又紧快脱下上衣,给阿锦裹住身体,然后又找到她阿妈的衣服…
这时阿锦的父亲,突然双目圆睁,表情狰狞,莫非他恢复男人本色了?谁料他却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对我后背狠踹数脚,只将我一个趔趄扑地。
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妻女,接着便狂呼奔出:“我要告诉他们,人是你杀的,和我没有关系…”阿锦父亲疾驰奔出去告发,我懒得的去阻止,生死由命吧,目前最重要的是赶快救治阿锦母子。
阿锦目光呆滞,眼内还涟涟泪痕,应该是受到过度的刺激和惊吓,缓解过来,也许会无大碍,而她那洁净心灵的创伤,却再也无法弥补了。
安排好阿锦,她母亲还在昏迷中,痛苦的呻吟,肩骨被子弹给打烂了,伤口灼黑,碎骨血水不断流出,周围肉组织积水肿胀,高出原来一圈,我得赶紧想办法止血,另者是防止伤口的感染,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半年,人都是有感情的。
我找来几件阿锦的衣服,一部分撕扯成条,生火,烧了烧刀刃,为防止感染,我要帮她母亲,割掉伤处所有发黑变焦了的死肉,然后在能包扎伤口。
她的身体很烫,应该是子弹灼伤面积过大,引起了高烧。我正想用什么办法来降温时,突然蜂拥来一群凶神恶煞的雇佣兵。
他们急咧咧的破口咒骂,一边恶狠狠的用枪托,在我身上乱砸。有两个人架住我,阳面朝天,往地下猛丢,再用皮鞋跟踩着我的额头转圈,又将火药味浓还烙嘴的枪管,硬塞到我的嘴内。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这怕顷刻间便和父亲和母亲团聚了,早也厌倦了这种,行尸走肉般的过活。
我沉闭双目,静静等待那一刻,死神之手的抚摸。都能清晰感觉到,枪管动源传来,持枪人手扣动扳机,咯咯轻微声响。
突然有人说了句:“混蛋!这人我们有用!”
让人惊诧的是,话音刚落,枪管竟然在我嘴内,撤了出去,随后我被一伙人强行押走,涌进一辆军用卡车。
我都没机会再多看阿锦一眼,那个善解人意,漂亮缅北女孩。
以至于许多年后,我仍然很想再见阿锦一面,可她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一家人不知奔向,甚至那个阮氏梅,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自己猜测,她应该是回到越南老家了吧,毕竟哪里还有她的孩子和家庭,可是,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我随卡车来到一处,还算壮观的帮军要寨,远处的坦克和军用卡车嗡声驶过。绕过了成排用沙石头建筑的坚固碉堡,上面有阻隔子弹的隔层沙。
最壮观的要数,两座有二十多米高的眺望塔,高耸林立设在中央炮团的核心,上面布置了机枪手,和无线电以及探照灯。
布在水面上,用竹木搭建的休息室和武器库,储备三到五个旅的军用武装设备,在缅北诸多的地方帮军武装中,这里实力也算是屈指可数,大型中央要塞了。
我被人押到宽大的木顶仓库内,强行剥掉衣服,那里已经列齐数百名,与我差不多的男孩,全部是身无缕衣。
这些人中汇聚了缅人、柬埔寨人、越南人、泰国人,还有少部分,被各地蛇头诱骗来的无业华人。
我偷听这里雇佣兵讲,大部分的缅甸人,是被强行抓壮丁来的,说是训练一段时间,有仗要打,到时怕人手不够用。
当然也有少部分是自愿投靠来的,虽然各月每人,都能领上一千多缅甸币,吃喝不愁,他们认为,到时再熬个一官半职,就可恣意享乐,顺便发财。
实际上这些雇佣兵中,绝大部分都有吸毒史,真正有本事的,都不在这里混迹,缅北雇佣兵的待遇,远不如当地赌场的保安,而在赌场里做保镖,每月仅开销就是雇佣兵的几倍。
我不由暗想,怪不得阿锦村寨没有男人,原来和缅北的武装战争人手缺乏有关。
和我紧挨的一个泰国男孩,轻声问我:“你是日本人?”
“不,我是中国人。”我有些不自然的说。“哦,对不起,你们长的都差不多。”泰国男孩尴尬道,“你也是偷偷跑出来发财的吧?我嫌寺庙当和尚太苦,偷跑出来的,听说这里钱很好挣,女人随便玩,哈哈…”
我刚要解释,泰国男孩轻嘘了声:“别说话了,多轮教官来了…”
戴蛤蟆墨镜的中年缅甸人,穿着迷彩军装,军棍反复在手心敲打,他满脸冷漠阴沉,在列队间来回走,并打量着初来乍到的少年们。
突然走到我身边,他停下来,顿了下,“你为什么杀了我的人?”那声音冷若冰霜,我不禁浑身打一个寒颤,“快说,不然我请你吃颗子弹!”他丢掉军棍,快速在胯间枪匣,拔出美制左轮,漆黑枪嘴,冷冷顶在我的太阳穴上,并抠动着扳机:“我现在开始数五个数,理由不够充分完美,你就去上帝那里报道吧,中国小鬼!一二…”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狂躁不安,伪装出临危不惧的样子,“您的士兵糟蹋了我的女人,并且开枪打伤她的母亲,我完全出于自卫反击!教官先生!如您执意报复,那我也没办法…”我知道自己说的很牵强,也很假,不过除此,似乎再没有其他方案可说了。
而教官很独立,完全一副箭拉弦上的感觉,在数到四的时候,我听到左轮牙盘剥动,咯咯的声响,索性闭上眼睛,不在做任何解释,生死由命吧。
他突然轻蔑的笑道:“你中国人,怎么会有缅甸女人?”
“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先生。”我的牙齿不住的打颤,我的神经已经崩溃到边缘了,可我还要拼命的收敛自己,让别人看起来还是面不改色。
教官突然将左轮收了回去,生硬的哈哈大笑,感觉就像是两块玻璃快速对擦,发出的刺耳声响,“给这个没有女人的中国男孩,发一身军装,关卡训练今天开始!”
教官刚走几步,突然转身,目扫众人,说了句:“我是你们的总教官多轮,祝你好运,我的中国男孩,希望上帝让我们还能再见。”
这里准备好了,世界上最冷血残酷的三道大关卡,完全超出人类体质的极限,在三年内全部完成,平均每年一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第一道要面对的就是,布满蚂蟥和黏泥的深潭,深度三到五米,方圆大约两华里。我们不允许穿半点衣服,并且从背上配重了一块海绵,游到对岸,胜利者的奖励是一块生牛肉,和一杯鲜猪血,在一年内,将潭内淤泥和蚂蟥用身体淘干为止。
我们一起的许多人,都在任务之前,便偷偷注射了麻古,有好心的朋友要帮我注射,并说这是好东西,能缓解疼痛增加力量,让人顺利度过泥潭。
我连忙谢绝好意,对毒品一向是敬而远之,那东西无非是,提前透支人的气力精髓,消磨志气,只在短时间让人保持兴奋不觉疲劳,还能形成严重的依赖性。
更有者食用过量麻古,精神异常亢奋,皮肉不知痛痒,就连面部表情,都变的狰狞可怕,他们在泥潭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上数倍还多,可是往往在到达中间位置时,麻古的劲道就消耗殆尽。来不及补充,四肢酸软无力,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背部海绵瞬间吸满泥浆,几十公斤压力巨大增加,使身体急剧下沉,只好眼睁睁,看着拥挤的蚂蟥划着泥浆,水一样从嘴内直入内脏,身体再沉底泥池,整个过程数分钟不到。
还有人想到放弃,泥潭岸边的教官和雇佣兵,会毫不犹豫的对你开枪扫射,并重新被丢入泥潭,沉到池底。
我忍受着身体布满蚂蟥的叮咬,在如同吸盘般的泥浆内,以最大努力调整身形,让背上海绵尽量少吸泥浆,保持背负重量。
蚂蟥疯涌叮咬,裹满躯体,眼睛、鼻孔也不放过,让我极度想要失控发狂。
其实这时才是,人生的软肋挑战,稍作克制不住,祺星罗布的叮咬而发狂,那如同潮水般的蚂蟥,夹起泥浆像浪头一样,将你覆盖淹没。
我有几次险些晕过去,只是强撑住让自己振作,快到岸边时,明显感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身体下沉,背上吸浆海绵越来越重。
我狠狠咬住舌尖,让自己振作,不过和密集全身,蚂蟥的叮咬相比较,咬舌尖根本觉不到多大疼处,仅是麻麻的。舌尖都被咬出了腥血,才多出几分的刺痛,让人精神恢复几分集中,拼出最后的力气,冲到岸边,如果泥潭范围在多出半米,我已是力不从心了。
我倒在哪里,再也动弹不得,短短一个半时辰,让我耗尽了三天的气力,四肢挥力过度,皮层肌肉一跳跳的抽搐不停,任凭遍体那些毒虫,在我身上发疯的嗜血叮咬,也浑然不觉。
一些雇佣兵帮我们幸存者,剔除吸在身上的层层蚂蟥,仍旧丢进泥内,我庆幸自己,闯过了地狱一般恐怖的泥潭,纵然通身被叮咬的体无完肤,却赢得暂时性,生存权利,并且得到了一块,连筋带皮的生牛肉,大杯鲜猪血,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抱肉大嚼起来,不过又迅速的呕吐了出来。
我知道想要恢复体力,吃下眼前的兽性食物,是唯一的选择。肉质血腥的嗅感,让胃部释放出难以接受的信号,阵阵干呕,为了让生肉在胃内更容易消化,我要将肉尽量嚼碎才咽下去,然后在强迫饮尽大杯猪血,一次再一次的,用手紧捏喉咙,压制住呕吐的欲望。
我知道,这些食物一丁点也不能被浪费掉,全部储备成身体能源,因为谁也不清楚,明天是否再从泥潭来过,当然能看到隔天日落,也会成为向往奢求。
傍晚,清点人数时,我才知道,上百人在泥潭存活下来的,仅剩下四十八人,另外还有六人让蚂蟥攻坏了眼睛,被淘汰掉了,谁也不知道那些可怜的少年,被迁送到哪里去了。
稍后我们被安排在一处,露天停车厂,晚饭也送来了,每人分到一份夹生的竹筒饭,和一块咸竹笋,尽管那样,大家吃的仍然津津有味,实在是比生肉鲜血,好吃太多了,最起码不会感到恶心,有些人吃的兴起,甚至连带出米香的竹筒都嚼碎了。
晚上高空两盏巨大的探照灯,散出白色耀眼的光束,整个停车场亮如白昼,我倒在角落草地,闭目养神,而不向他们那样不停抱怨,也许只是我,对这样的生活早就习惯了,在阿锦哪里时,我便在一个杂物间茅草堆内,住了半年,与蛇蚁为伴,虫鼠为友,都习以为常了。
现在我要做的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少动多睡,储备力量,来接受更残酷的极限训练。这时泰国男孩和一个身体胖壮的少年,向我走来,他们看着我用泰语交流几句,泰国男孩又看了看这边,欲言又止的走了。
胖壮少年一脚踢到我腰上,“喂,中国佬,我叫阿占,听说你们中国人都懂功夫,我向佛爷发过誓,要挑战所有懂功夫的人,你今天一定要接受邀请。”阿占铁黑色的脸庞,一脸的傲慢无理。
我对阿占的无理取闹,不想去理会,“阿占先生这第一,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懂功夫,起码我就不会,第二你见泥潭内死的人还少吗,你要想去死,没人拦你,不过请不要拖上我好吗。”
“那些死在里面的,都是依靠麻古的懦夫,而我却拥有真实的力量,要打遍全世界,来证明泰拳。”阿占举着沙包大的硬茧拳头,霸气的接着又说:“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挑战你,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最强的,你就算装死狗,也不能颓废我燃烧的斗志!”
我微微一笑:“阿占先生你是要找,最强的那个吗?我现在就能给你找出一个来…”“是吗?他在哪里,快让他滚出来,我要决斗。”阿占伸开两臂,攥着拳头,两眼放出异光。
“看到你后边那辆坦克了吗,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是你理想的对象,你快去和它决斗吧阿占先生。”我淡淡的看着他说。
阿占回头看看巨大的坦克车,用拳头砸了一下,顿时暴跳如雷,不由分说,一把将我在地下揪起,晃动着拳头打在了我的胸口,又瞬间缩回,再一拳打在我的眼窝上,突然的胸闷和眼冒金光,让我的措手不及,阿占面对众人洋洋得意。
我恼羞成怒,不过我还是知道,今晚说什么,也不能消耗自己的力气,我气愤的说:“有种你再来打啊,不怕我的骨头将你拳头震断,你就再来吧!”
众人将我俩围起来,不嫌事大的大呼小叫:“打呀,打死他…”阿占却愣住了,他迟疑的纂一下手,再揉了揉,仔细的感觉是否有哪里不对劲,片刻后,他槑头槑脑的说:“嗯,我的泰拳还没有练到家,我们十年后再比,等我泰拳练成了,我不信到时你的骨头还那么硬。”
他走了没多远,呼的一下又回来了,我倒吸口冷气,这混蛋究竟是那根筋挂错了,我横下心,准备再挨他两拳,也绝对不还手的念头。
哪知阿占在我耳边轻声说:“中国大侠,你保证我的手不会受到伤害?你敢对佛爷发誓吗?”
“当然,阿占先生,现在仅是轻微的,如果你刚才再多出一拳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也许你的整条胳膊都会震碎,就算医好也是残废。”我暗自窃喜道。
看他满脸狐疑,我又说:“你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的爸爸,还有什么骗你的呢,我的泰国拳王。”
第二天清晨,天空下起了雨,多轮总教官带领的雇佣兵,骂咧咧的,用鞭条将我们逐一抽打起来。
每人发了一个生鸡蛋,当做早餐,但不准有停顿的时间,所有人的小腿上按教官要求,绑上十公斤的碎铁块,光着上身,用绳子拖一根七十斤的湿圆木,向陡峭的山上拉,下山时,再用肩膀把圆木抗回原地,头一次会奖励到两个生鸡蛋,第二次奖励四个,以此类推,变倍增加。
雨越下越大,睁开眼都很吃力,我不断甩去满脸浑浊的雨水,大家却必须拖着圆木爬山,无论是谁,稍有一点怠慢,后边面无表情的教官,会用兽皮搓成的甩条,狠抽你一鞭,背上霎时皮开肉绽,不时的有人被抽,我也接连挨了几鞭,疼痛入骨,让人倒吸冷气。
山的海拔有四百多米,不是太高,却是很陡,更没有一条可行的通路,雨水石流,山坡冲落,只能从嶙峋沟壑间,拖上几十斤的木头,在乱石杂草内攀延,绑在两腿间的铁块也万般沉重。
此刻整座山已经被少年们包围过来,用总教官的话说,让我们在半年内,将山石给磨光磨滑,一株植物都不能存在,每块石头不能有棱角。
刚上山的时候还算平缓,拖的圆木没有什么阻碍,我所在位置,越向上陡式越立,我两臂双手,死死的扒住了一块陡翘的吨位巨石,雨水混杂泥土冲刷在山石间,到处都滑溜溜的。
我身体突然呈立状,足间攀着乱石堆积的岩隙,拴身后的绳子,霎时被拖木拉紧,圆木在下面甩来荡去,有时候还会撞到凸起石头,而快速左右旋转。
身体猛然受力缘故,我瞬时面颊青筋暴起,面色充血赤红,双臂死死搂住岩石,雨水把脚踩的烂石也给冲散开,顿时下面一空,幸亏我身贴的巨石还算牢固,不然就这样掉下去,连摔加砸,不死也得残废。
这会儿,雨下的太大,教官们也没办法顾及我,让我有了几分喘息,不时的有人在我不远处,被圆木拖的滚下山去,发出阵阵哀嚎和惨叫。
这会儿,雨下的太大,教官们也没办法顾及我,让我有了几分喘息,不时的有人在我不远处,被圆木拖的滚下山去,发出阵阵哀嚎。
距离我最近,几米处石坡间,那个正攀爬的越南少年,运气着实不好,被泥石流给冲个正着,我连说几声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块吨位巨石,发出动鸣,随泥流滚到他那里,就不动了。
万幸没砸到脑袋,不然还不挤成泥,可是整只手,却被压在石头下面,身体霎时被泥流冲击悬空,仅也是巨石压手拖住身体,既抽不出来,也无法脱离。
雨冲乱淋,却也看不清,越南少年是何表情,就见他横斜一只脚,勾住不远侧边一颗小树,想借力向上爬一些,无奈树身很脆弱,根本支撑不住突来的压力,咔嚓一下就折断了,身体一时悬空打荡,刹那间,他全部重量,都积在那只手上,发出骨节错位沉闷声响,压手石隙不断流出血水。
我替他捏一把冷汗,那越南少年此刻到十分冷静,言语沉寂,一下从腰间抽出刀来,仰头看着石压手臂,猛吸口气,快刀挥落,把那手砍了下来,身体霎时,便被下面转圈湿木拖坠下去,他人一时间,凶多吉少。
望着被雨水不断冲刷的断手残臂,血水流溅,我顿时心内一阵复杂沉重,念叨让佛祖保佑,越南少年平安无事,再定了一下神,寻找可继续攀爬的突破口,整片天都变灰蒙蒙的,视物分辨率相当差,“该死的鬼天气!”我咒骂一声。
我晃动脑袋,挤了挤眼睛内的水,身下,圆木喝足雨水,份量变的也更重,扒住巨石的双手再不断变弱。
在我侧面向上一点的位置,有一株芭蕉树,我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棵子不太大,枝叶薄弱,盘根应该扎的也很浅,说不准能否承受,下面甩动拖木的重量,一时不敢身冒奇险。
我正犹豫不决,忽然见到离芭蕉树不远,有条黑乎乎粗大的东西蠕动一下,冷不防被吓一跳。
仔细辨认,才得以看清,原来缅甸蟒,又叫岩蟒,深山岩石缝隙居多,虽说性情温和,但也据有攻击性。最大重量可达二百多公斤,缠绕力度大的惊人,看上面这条重量,应该不止这个数,可能是雨水将缅甸蟒的窝给冲开,不过它目前还没有要逃走的迹象,这到不免有些奇怪。
此刻,我只要趁机扒住那颗芭蕉树,让身体往侧缓一下,紧再捉住,不远处缅甸蟒的尾巴借力,就可以翻到这陡翘的巨石上面,到山顶就是举步之遥。看那肥壮的巨蟒,以它的体重,应该不会被我拖垮下来。不过我只担心,会不会被它攻击到,虽然缅甸蟒没毒,但这样大的巨蟒,咬合力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两臂卯足劲,双手猛推身下巨石,让身体瞬间弹起来,如同跃出水面的青蛙,不等身体坠掠,紧再向上一把两臂环住芭蕉树干,也是一脸后怕,回头向下点落一眼,假如计算目标稍有偏持,便会被该死的圆木拖下山去。
树干中空的芭蕉树,果然一下便被我给拖折,向外倾倒,庆幸的是,我身体离巨蟒更近一步。都可以看清它泥土色湿滑的鳞片。看准机会,又赶紧死死抓住缅甸蟒尾巴。
“擦!”等抓住我这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缅甸蟒,那分明是一双人腿,我嘴说:“糟糕…”
只就感觉身体一轻,紧接着上面人让我拉的失去控制,被我拖动,身顺随石流坠滑,“我去你的,该死的中国佬…”
我去,若倒霉时,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的,我竟然将阿占的两根大粗腿,看成了缅甸蟒。
须臾间,我俩裹杂着泥土石块,向山下连滚带飞。也不知怎的,阿占拖的圆木和我的在坠落时,交缠自一起,一下两根湿木缠绕处,挂在一颗横树的枝头上,就那样我二人头上脚下,弹来撞去,不到半分钟,我和阿占头晕目眩的,他刚用泰语骂了句脏话,树头一软“佛爷…啊…”
万幸我和阿占被山坡横树拦腰接住,减缓了身体和地面的冲击度,不过仍然是连滚加撞,翻滚在山的漫坡。
绑在身上的绳子,也被乱石磨断,这次训练中,我永久失去了右手小指,膝盖骨也被乱石撞掉了,以及尾骨受挫,阿占断了一条腿,膀子摔劈的严重性骨裂错位。
这一次负重攀山任务,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做到完好无损走下山的,就连多轮教官,也没有任何法子,他不可能去杀掉所有训练人员,也只好是等到大家骨伤痊愈,再做其他训练。
三年间,我在帮军要寨中,不堪回首的痛楚和伤痕,语言是无法言表的,只可以说,我是被大小伤疤拼凑在一起的人。
近百人历经三年疯狂压缩,淘干池泥,磨平山石,最无人道的便是,流河间活剥鳄鱼皮,铁笼斗虎,少年们单刃铁笼内和饥饿的猛虎博弈,被碎尸喂虎的,大有人在,这其间血肉生残发指,言语却也无法精确描述历历血幕。
随着磨炼成长中,也有不间断的战场任务,要去完成,或是解救或是突围。
总之最后能活下来的,仅剩下了阿占和我,还有华人罗宾。
其实半年前,我们共患难还是十个人,再一次和其他帮军争占山头领界时,我们十个做的是先锋头阵,由于侦查有误,中了敌方埋伏,误闯沼泽雷区,当场炸死三个,其后各自是用机枪遍扫沼泽,引爆了所有防步兵跳雷,才能脱身险地。
上岸后,又被对方点位埋伏的狙击手爆头三个,另一个兄弟为掩护大家撤退,手中一挺机枪,与敌向几十人枪火周旋,落得被乱弹打烂了身体,我们三人顺利撤退。
大小在战场经历了若干次战斗,唯独这一次是最失败,心间痛楚扩散最深
帮军高层金沙将军,愿意出重金高聘我等,任职军寨教官教导等职,将军知道我们三个,在三年内历练出,高超格斗作战技巧,以及野外,无人能及的残酷生存本领,可是阿占和罗宾,却以探家为借口委婉回绝。
其实,相处以来,只有我才能更深的理解他俩,这里的生活,不是阿占二人想要的,帮军物质严重匮乏,生活枯燥,基层连土木建筑的固定营房都没有,只是临时搭建的竹舍,除了能遮点雨,其他条件根本谈不上,他二人更大愿望,则是想去地下赌场当保安。
哪里有他们想要得到的,更多的金钱和玩不尽的 女人,金沙将军允许二人离开,前提是,不能在缅与任何帮军有交集往来,否则格杀勿论。
而我却是唯一没有选择离开的人,此刻没有哪个社会,能够再适应自己,那种代沟,就像一滴油再也融不入水中,走到哪里,我都会是边 缘化危险 人物。
我拿着可怜的两千缅币,为帮军要寨,培育新兵,有着生杀大权,可以随时击毙,违规军纪的任何人。
但是,除了在战场外,我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新兵,并将过去残酷的训练制度做了改正,让伤亡率降低下来。不过我禁止手下人,有一个吸毒的,被发现轻则水牢禁闭一个月,重则强行开除,也不允许强 奸或伤害良家妇女,违者当场枪毙。
因为我曾经亲身经历过,在锻炼期被放羊的新兵,到山下村子为所欲为,他们打砸抢烧,如同释放出地狱的恶鬼,连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l奸,再用刺刀挑死向同伴炫耀, j 杀的哺乳期的妇女,不满一岁的孩子惊吓过度,趴在死去的母亲身边哭闹,讨要保护。
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那群疯子,那次我哭了好几天,虽然没有参加,但我却亲眼见到,内心罪恶的涟漪,久久不得平静。
不觉又是两年时间,我手下有一百多人,服从我的管辖,这天刚入夜,就被集结警笛吵起来。
多轮副将和我紧急的部署,“31旅帮军要寨,被亚勋希的叛军强行攻占,目前已经失去两个旅的兵力,紧急派你的人去做先锋,摸清敌情,并拖住阵脚,后备连续会集结派出五个旅,做后盾支援。”
在新兵心内对战场是好奇,也是向往,但更多是兴奋和屠血的刺激,因为在哪里可以不受约束,大开杀戒!看着少年们,互相传递着愉快的眼神,都是蓄势待发神色,交头接耳在议论,说谁谁用马克泌机枪,接连扫射掉半个旅的兵力。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是残酷的,不是纸上谈兵,哪里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更多的是流光一抹间失去战友的可怕。
到达战场的途中,少年们还在忘我的交流,战争的经验。他们也许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中,连基本的军医都没有。
没人救治包扎伤员,给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因此我和多轮少将发生激烈讨论,虽然这样的争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心知肚明,多轮恨我入骨,主要我俩不是在一条路上的人,他在金沙将军哪里,屡次对我煽风点火,打我报告,这样的事,我清楚的不能在清楚。
可我们都是娘生娘养的人,而不是工具。他的言语刻薄百般刁钻,也知道我俩的立场截然不同,他认为军人就该,强制的暴力美学,而我却以为是,人性、民主、军德为宗旨。
当我强烈要求见金沙将军时,多轮少将一脸蔑视的说:“以为你是谁,中国佬教官,你只不过是,随便移动的一颗棋子罢了,将军很忙,不能随便是个人想见就能见的。”
我随即命令我的人回去休息,不给最基本的医疗器械,哪里也不去,迫于压力,多轮少将只得答应,给每人配了少量止疼安眠的吗啡,小包麻古也配备了一些。
快到目的地时,已经嗅到浓郁的炮弹硝烟味,陆续能见到跟随卡车返回,少臂断腿的伤兵,他们布满弹灰的面容狰狞可怕,我知道一定是为了止疼,各自注射大量的麻古。
新兵少年们此刻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各自心中祷告,不要像回者那般凄惨,此刻他们不知情的是,那些能回来的人,纵然是断臂少腿也是幸运的,还有多少人是看不到次日晨光的。
我带人俯身来到三线站壕,相叠一起的沙石麻袋,横向一趟的隔弹层。四下寂静,没有一声枪响,我突然感到有地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上来。
便用炮对镜,观察了周围环境,四下里烽烟四起,严重影响炮对镜的观远质量,无法清晰判断,在隐蔽处是否有埋伏敌人,只能观察到近处,都是被炸烂了残碎尸体,有的还没断气,在哪里痛苦垂死挣扎。
我想,如果没有发现特殊情况,就悄悄率人逼近第二站壕,第一站壕,就十分接近被夺去的31旅的帮军要寨了。
有人突然站起来“哪里哪里有人求救…”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袭射来的子弹炸去了半拉脑袋,血溅满地,瘫在沙袋上,一下便没了生命特征。
紧接着,四外各处又丢过来许多的烟雾弹,那些少年顿时乱作一团,须臾间,又有多人被敌方当成了活靶子,将身体射成了蜂窝。
我瞬间就明白,这是受到有目的的埋伏,很明显是被人给出卖了。来时就布好了局,等我们钻,目前的战况是受到前后夹击。我急声命令:“两挺机枪手赶快前后还击!还等什么?”
传来的只有慌乱的哭诉和哀嚎。不知谁喊了一句:“教官敌人火力太强,撤吧?”
这里人骨子里的堕落,没有血性的性格,无论你再怎么扭转训练,都是无法改变的,他们就像惊了群的鸡,不论前后就跑,先前受过的训练,都抛脑后了,刚爬出站壕,就被丢来的防步兵跳雷炸烂了身体。后面逃跑的几人,也踩上了散落的玉米粒跳雷,一通乱炸,死伤无数。
这时无线电来了讯号,我除去溅落头上的沙土,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受了伤,现在顾不得这些,我弯着腰,将蜷缩在哪里发抖的新兵推到一边,接通无线电,“我是中国教官,受到敌人疯狂袭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那边却传来多轮副将,阴阳怪气的声音,“亚勋希上将,已经给出了很合理的筹码,换取31旅要塞,并且和金沙将军签订了合约,现在让你的人赶快撤退,那已经是亚勋希上将的地界。”
“死去的这些人该怎么办?损失呢!”我竭嘶底里道。“就当是实弹演习了,你还年轻,可以在训练吗,这是高层对你发出的指令。”多轮那边明显也火了。
“对不起教官,请您对高层汇报,就说您的学生已经战死了!!”我怒摔了无线电,看着蜷缩在哪里,瑟瑟发抖的士兵,“没用的废物!”
我带上钢盔,用额头的血和灰做成泥,涂在脸上,身上背了五公斤的炸药包,腰间弹匣内排满手雷,又在枪上取下两根刺刀,用牙齿咬住,再就近丢出两颗烟雾弹,霎时浓烟烽起,我要趁着流烟做掩,翻出战壕。
如果近距离攻击敌人,做到无声无息,刀才是最佳的武器,要是远击敌人枪是无疑的,不过眼前形式用枪,我是吃亏的。
我身体平衡的擦着站壕的土,缓慢的将身体移出来,在用刀尖百般小心,将身边玉米粒雷轻轻剥走,给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这些玉米粒雷如同指甲盖大小,一种微型的液压炸弹,爆破力却是惊人,踩上能瞬时炸掉人的一只脚,承受力度在二十公斤往上说,一般是用在阻止步兵进袭,才布置的作业雷。
我用死去的尸体做遮挡,匍匐地上前行,逐渐的离开烟雾弹释放的浓烟覆盖,缓慢爬在尸体堆内,躲避他们视力扫及的点域。
在尸体中我发现了,隐藏在石堆旁边的机枪手,还有打协助的狙击手,他们相差四个点位,互相能用眼睛或手势交流。
高手之间的较量,拼的是伪装、隐藏、细心以及身体极限的忍耐度,我一支狙击枪,可以四天三夜,在没有任何物资拱源前提下,不吃不喝,用身体极限来拖垮狙击对手。
此刻像极了,大自然生物链法则,如不能识破伪装,接下来等待的只有被无情淘汰。
我狼藉满身,伪装成尸体,缓慢匍匐到,机枪手的枪口下面,趁着他和狙击手眼神交流之际,迅速的滚身到,用石块速垒的半圆枪台下面。
此刻机枪手离我,仅有不到半米距离,是上下来说,我身体紧贴支枪台,万般小心,不发出壁擦衣服的生息,仰头上望,他嘴内叼着根烟,能清晰嗅到浓郁散开的烟草味,幸运的是,这里就他自己,没有装卸子弹的助手。
机枪手如果不经意的转眼,一下就能发现身处,拨转枪头,瞬间可将我打成蜂窝煤。不过我敢拿命赌的是,他眼睛只停留在第三道站壕哪里。
是时候动手了,我紧一个翻身调转角度,绕向枪台侧身,再两脚用力蹬一下石头,身体斜滑到机枪手腹下,他身体是倾斜向前的,以便于缓冲机枪巨大后坐力。
机枪手这样高度,很利于我偷袭的姿势。不过他此刻已经察觉到,背拖碎石的摩擦声,发现我正在下面的深邃一笑,他霎时便知晓,这魔鬼之笑的含义。
我也很干脆的右手举刀向上,不等他动作,刃尖猛刺心脏,怕机枪手会发出求救声音,暴露我的位置,左手不等出声,便锁住了对方喉结,大拇指摁住颈静脉,让他保持一个惯用的姿势,不到十秒,他静脉便不跳了,并且原来姿势没变,不同的是,心脏永久不会跳动了。
这时一旁做掩护的狙击手,并没有察觉哪里有不对。
而我到他位置,地下凌乱着重枪排出的弹壳,以及满布的碎石和战场垃圾,就这样贸然前进,肯定会发出声响。
我背上的爆破包,用油布包裹是防水的。
刚要入水时,听到水面有机器声音,原来是亚勋希巡逻的水艇,上面有四个人,船头架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那东西很大,样子也很奇特,像个壮汉似得,一眼就能认出来。水艇在河中心时,柴油引擎突然熄火了,他们在哪里,骂咧咧的摆弄着。
我本打算是等水艇开走,在过河,谁知却不尽人意,目前只有选择潜水作业,希望在河中央换气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我能在水下憋气,大约五到六分钟,这是我的极限,据说美国人罗伯特憋气能达到13分之久,对此我不太相信,人的肺活量是有额度的,能憋近一刻钟,除非他不是人。
听到水艇引擎发出断续响声,可能是修好了,我要赶紧潜水入河,为了不让水艇上的人注意,从芦草茂盛的地方入水,在水深两米,颜色是土黄色,视物距离不足数米。
深水处有黑影晃动一下,让人莫名一阵恐惧,那可能是鳄鱼,再或者其他的水下生物,我突然想到,当年的泰国男孩,就是这样潜水捉鳄,再也没上来,离奇水内失踪。
在水下没有任何装备前提,迎着暗流,游五十米,是相当浪费体力的,也许是刚才流血太多,潜水大约四五十米,就明显感觉力不从心了。要赶紧到水面换气,该死,那巡逻水艇还没走,搞什么鬼?快浮出水面时,我看到了水艇沉影,还停在哪里,水层没有震源,应该是还没修好。
我悄悄在船尾螺旋桨位置,露出头来,那地方隐蔽,不易被人发现,如果螺旋桨突然转动,我就会被巨大扇叶给搅碎,我刚呼出一口气,双脚便被什么给拖住了,一股大到无法抗拒的力气,将我在水面倒打了个水漂,又咕噜拉沉入水,顿时水艇马克沁重机枪,对着水面一通扫射,子弹钻水,导出无数串泡。
我被东西缠住身体,接连被呛了几口水,为了防止水呛入肺内,我紧紧憋住嘴,水下生物将我拖的很深。
庆幸的是,上面的乱弹扫射,竟然没有打到自己。一直被拖到河床,水深到五六米,眼睛视物变得模糊不清,水温变冰。
我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一条亚洲蚺缠绕住下身,给当做扑食的猎物,水下依稀能辨清的是,两只血红目珠。
巨蚺勒紧缠绕的身体,我的骨盆和大腿骨节,开始错位的沉闷声响,肋下伤口也开始破裂飚血。
再看亚洲蚺赤红巨目,它应该认为我被水压窒息了,并且从头部,开始吞噬我。
感谢上苍,我的双手还是自由的,用刀刺巨蚺头部,无疑是空想谈兵,不过此刻蚺绕控身之力,足可看出人类悲催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怜渺小。
亚洲蚺身硕体长,却无法做到正面冲击,手刀刺它身体,那鳞片厚硬如盔,水阻还大,这般方法肯定也是泡影。
我再快速摸索出弹匣内的手雷,趁它水间灵活绕身,伸张巨嘴对自己迎头吞下来时,将手雷在额头敲开引信,突然身体猛的被力拖一震,手雷被震脱出手不知去向,不妨间那巨蚺一拉身,将我顺流远甩河床。
霎时间,河床水层乱涌,浑浆翻滚,乱作一团,应该是我伤口的血在水下渲染,血腥味引来另一条巨蚺,它们缠斗一团,不可分交。
我的腿和盆骨虽然都很痛,但是还能动,手脚并用向上扒水,让身体更快的露出水面,手雷在河床轰的一声闷响,瞬间感到球散热浪,扩流挤压身体。
如此也仅是和手雷的爆流碎片,挨个擦边球,但胸口仍被水压挤迫的阵阵沉闷,这时河底向上涌出,团团血水碎肉,我知道肯定是两条水蚺中招了。
我害怕上面水艇,突然开枪扫射,只好是继续憋住气,游到水艇底部,打算用手雷将船给炸了,可是又找不到放置处,只好放弃。
我从水艇侧弦,防撞轮胎处露头,这里是重机枪的死角,够不到我。
他们还是发现了我,一个人端起中制轻冲锋,就对我开枪。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易如砍瓜切菜,左手扶住挂哪里的防撞轮胎,右手一下拉住他的枪管,向下猛一拽,他身体前倾失重,就径顾趴河里去了。
我腿蹬防撞轮胎,翻身上了水艇,全身水淋淋的,再矮身躲过一个家伙手中砍刀,迎身对他小腿蹬去一脚,咔嚓,小腿齐折,身趴船边,我挥手抢过他的刀,再船舱快速肩滚身躯,躲避另外一个人的手枪点射,滚在他身下,挥刀向上,切黄瓜似得,削断了他握枪的手臂,借势连惯一刀,劲起横划,砍掉最后那个,还有点发蒙机枪手的脑袋。
我捡起那条断手握住的手枪,将惨叫的三人全部打死,再把尸体丢入河中,血腥气早就吸引,无数的巨鳄水蚺,在水艇下面直转圈。
顿时河面水花翻腾,成百条翻转鳄鱼、水蚺、食肉鱼都也来分抢一杯羹,水面一时相当血腥壮观。
我懒的去看那些,水艇上有三份盒装压缩牛肉和两桶清水,还有一包没抽完的白皮烟,我先喝了些水,又将那些牛肉吃完,这时河内的尸体,荡然无存,仅留下水内血染腥红。
我重新检查了水艇,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引擎发动机的火塞进水,不打火而已,擦干水迹,塞充火纸便可搞定。
将水艇开到河边沼泽林内,停在树林深处,趟着泥再到河边,顺着分叉的流水,潜到31旅帮军要寨,后山出口。在我军训的时候,这里还是金沙将军地盘,所以熟知地形,此处分前山进口,和后山出口。
首先为了能全身而退,我做了周详的方案计划,计算准确,将那些雇佣兵引诱出洞,布防各道路线。
我首先找到那处空山隐蔽点,这里曾是我和战友们,做关卡任务时的偷闲之处,此刻也被派上了用场,不免由心几分,触景生情之感。
从竹林砍来几根粗壮的竹竿,用刀子挨个劈成,无数一尺左右的小竹片。削的两边像刀子般尖利,又砍来几十根胳膊粗细,长短相距的小树,削掉枝头,用随身的钢化丝,将树干像编网一样绑成一体,做成宽三米长六米的硬质木网。
再把尖利的小竹片排列有序,挨个砸在树干上,然后将精心编制的巨型刺网,用枯树叶加以掩埋,按有利地形,设置好石块压住网边。
寻好两颗距离粗细,恰到好处半粗不大的树身,再把两根粗壮水藤条,从树上引下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前面两树拉成弧形,固定在硬质网上,又找来一根小树叉,销住压网配重的巨石,我所分配的重量恰到好处,只要这根树叉被人踩动,那些配重石头就会自动滚到一边,硬质网变轻,两颗树瞬时将网向前拖,拉成立状,再多人也会被迎面袭来巨网尖竹,扎的肚破肠流。
我总感这些仍然不够完美,又返回到水艇,将马克沁重机枪和两挂子弹给抗来,用巨石将重枪固牢,枪口对准雇佣兵出没的道口,我看中后面一颗韧性较好的小树,来回弯了几下,看会不会断,用钢化丝将树拉弯,这边栓在重枪的扳机上,再算出间距,中间拴一道,坠在硬质网上,用来拖住树身,使刀子将这道钢化丝,割的快要断为止,用手指弹了一下,看看钢化线的拉紧质量,然后又将两挂子弹,扣接成一大挂,最后拉开保险栓,机关制作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