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篇小说(很遥远的回忆)

  那天晚上几个人打牌打了个通宵,到天亮才散场。几个人都赢了钱,腰包塞的鼓鼓囊囊满满当当的。唯独白正风,眼看着银子从他手里哗哗的往外流。他一直在输,最后直到把取回来的银子连同一千两银票输个尽才算了事。

  天亮了,牌局也散场了,人们起身各走各的。临分开大家都安慰白正风,说输了几个小钱不算什么,输赢是常态。说不怕输的苦,就怕断了赌,下次说不定就赢回来了,并约好时间再决一死战。

  白正风哈哈一笑道,“输几个小钱,全算爷赏给兄弟们喝茶了。”赌场门口,他一边说着话,潇洒的挥手和众人道别。然后抬腿坐上了手下早就准备好的滑杆,几个人抬起滑杆忽悠忽悠离开了。回到家里,白正风憋了一肚子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哗哗啦啦,噼里啪啦一连摔碎好几个茶碗,把送茶水的丫鬟骂的狗血喷头,责怪茶沏的不合他口味。吓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知道白爷这会心情不好,她们唯唯诺诺,低眉顺眼,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受训。

  白正风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么好的牌技,人送外号赌神的他,不但输了这么多银子,连尊严也一起输掉了,输给了几个平时牌技不咋地的人。他端着茶碗,苦思冥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裨漏?

  这时,陆平捧着茶壶给他茶碗里一边续着茶水,说道,“白爷,我有一件事很疑惑,不知应不应当向你禀报?”

  “什么事儿?但说无妨。”

  ”可是,说出来,我,我怕会有麻烦?不过,为了白爷,我豁出去了。”是这么回事,陆平附在白正风的耳边,如此这般小声诉说着他昨晚看到的一切。白正风听着陆平的话,脑袋昏地一下炸开了,他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最后变成了酱猎肝。一腔怒火中烧,血直往上涌。扑哧~他一口鲜血从嗓子里喷了出来,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白爷~白爷~



  一时间,府里乱作一团,慌乱中,陆平吩咐人赶紧把白爷抬到床上躺下,大总管白福打发府里下人去把郎中请来。为怒火攻心的白正风把脉诊冶。那次,白正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休养生息三个月,白正风总算恢复了精气神。身体仇恢复好了之后,时间大约是八月十五前,白正风带着几只大箱子去拜访吴中英。这两个人曾经在一起共过事,是旧相识。白正风说节日将近,没有啥孝敬吴队长的,这是家里厨子做的几箱子月饼,拿来给昔日的朋友尝个鲜,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请吴兄笑纳。吴中英假意客套推让一番,就收下了。那天,吴中英留白爷吃过晚饭后,白爷带着手下人告辞而去。



  牌九事件后,陆平在白正风心里的地位直钱上升。白爷对他的忠诚非常赞许。信任度大增,让他做了贴身跟班,时刻跟在白爷身边,不论白正风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这年初冬的一天傍晚,东北风萧萧,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从早上开始,雪花在空中断断续续飘洒,到中午的时候,雪忽然停了,太阳在云层里穿梭忙碌着,似乎要驱散阴霾,赶走乌云,把艳阳洒遍大地。慢慢的,天开始晴朗起来,中午时分,太阳终于冲破云层,它万丈光芒的照射在山川大地,温暖如春。可好景不长,傍晚时,乌云黑压压齐聚,天又变了。雪花又开始飘落起来。气温陡降,四周雾蒙蒙,白茫茫的。很快,路面结了一层博冰。

  晚饭后,吴勇在一家酒楼喝的醉醺醺的,一步三晃的往妓院走去,他要到那里去找他的相好凤姐。想着凤姐娇柔的身体,妩媚多情的眼睛,吴勇全身骨头一阵阵稣麻。他放快脚步,直奔城东而去。

  半醉半醒的吴勇不一会就到了地方,一抬头,但见面前一座很气派的房屋,门头上一块门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春满楼。只见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一阵男女打情骂俏的浪笑声传出门外。门头大红灯笼高悬,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

  “哟喂,我的吴公子,你可算是来了,等你半天了,快,请进。”远远的,一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姑娘,打份的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她妖媚的笑着,满脸淫荡,一双勾人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吴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他顺利把面前的女人往怀里一揽,颤抖着声音道,“小宝贝儿,你可想死哥哥我了,来,让我亲亲。”说着,他抱着女人,喷着酒气,嘴就要去亲女人的红唇。

  “咯咯咯~死鬼,又在哪喝的黄汤?一嘴酒气。”女人也不拒绝,和他在大厅广众下肆无忌惮的亲了起来。完了,又对他身上捶了一把,咯咯咯的浪笑着,伸手扶着男人摇晃的身子,挽住他的胳膊,扭着腰身,两个人一同走进了春满楼。

  大约二个时辰后。这时已接近二更天,万籁俱寂,街上人家大都闩门闭户,从妓院里摇摆晃晃走出来一个矮胖的男人,他俩腿发软,脚下像踩棉花一样,东倒西歪,一步三晃,眯着一双豹眼,由东往西而去。这人走美着走着,在经过一条小巷子时,忽然,嗖嗖,从漆黑的巷子的墙头上,跳下来两三个身穿夜行衣,蒙着面的彪行大汉,只见那几个黑影呼呼一阵风似的几步窜到矮胖男人面前,忽拉围住了他。其中一个人伸手扣住那个矮胖男人的胳膊,男人啊地一声刚想叫,那人一把叉着男人脖子,两只手使劲一用力,就听咔嚓嚓,咔嚓嚓几声响起。

  啊~啊~

  唔~唔~

  几声闷哼,那矮胖男人瞪着脚挣扎了几下,没声音了。那个彪行大汉手一忪,扑通~矮胖男人倒地不动了。几个人走上前对地上的人踢了几脚。一个人伸手在地上的人嘴子上探了探,说道,“没气了。”
  为首的一个人骂道,“妈的,便宜了这小子,这么不经折腾。弟兄们,撤。说着,一挥手,几个人像道箭一样向黑色中窜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午夜时分,十里地的城外,李家庄。

  夜幕中,天空几只星若影若现,小雨夹雨时下时停,四周一片静谧。夜幕下的李家庄影绰绰,在夜色中更显得孤零零的。

  丝绸店老板李士绅收拾完店铺,关上门从城中回到家里,吃过饭,他走出屋子,在院子四处检查,又顺着木质楼梯走上哨所,四处查看了一番,对哨兵家丁交代一些事宜后,下楼洗漱完回了卧房。和二姨太上床睡觉。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怎么都合不上眼,睡不着,思前想后,心里在担心忧虑着。

  自那次他和吴勇合伙弄虚作假赢了白正风后,他一直后怕。因为那时候白正风是土匪头子没有公开,没几个人了解他的真实身份。正常公开的情况下,白正风是镇上开钱庄的,是钱庄老板,没事的时候爱听个小曲,组织一帮人办了个声乐班。李士绅了解的只有这些信息。后来他偶尔得知了白爷的真实信息,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悔自己当初的举动,他要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听陈掌柜的安排,合伙欺骗捉弄白爷。事到如今,他只好白天戒备着,黑夜加强警戒。增加岗哨。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迷迷糊糊中,正想入睡,猛然他又惊醒了,他想起来了前几天找人打的土坯,等天放晴再准备盖几间哨所。这天下着雨雪,不知土坯盖好了没有,他那四个儿子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操心,家里家外全指着他一个人。唉,这几个猪肯定睡死过去了,我得起来,让下人到地里看看,土坯盖好了没有,别让风刮跑了盖在坯垛上的草。想到这里,他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服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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