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篇小说(很遥远的回忆)


  金家庄里,土匪刚到金东家里时,放的那两枪,已把全村人都惊醒了。村里狗叫声一片,夹杂着大人孩子的喊叫声。人们惊慌失措,人声嘈杂,家家都闩门闭户,不敢开门。有那么几个愣头青抄了扁担、木棍想要到外面去救援。却被他们的父母死死拉着不让出去,怕惹祸上身,丢了性命。最后,没一个人敢到金东家里救援,都干着急,没办法。

  金东家里,几个土匪嗷嗷叫着,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样,争着俭地上撒落的白花花银子,俭完又和先前一样,装进那个布袋子里面,喊着大哥,递给白无常。白无常脸上依旧阴沉着,没有表情,只冷冷说了一句,“抓紧时间再问问,看藏的还有没有?”土匪们得到指令,各自分散开,继续搜寻起来。

  金继发这时扔掉手中烟头,脸上带着狡诈的笑,慢慢走到玉娥面前,说,“弟妹,是不是别的地方藏的还有啊!都一起说出来吧!”玉娥听了,不由怒火中烧,气愤的骂道,“金继发,你个老狐狸,俺家钱都被你们抢完了,还逼我,这是把俺往死里逼啊!”金继发嘿嘿笑笑,突然厉声说道,“是吗?那刚才你为啥不让我们察看床下?一说察看床下,你的反应为啥那样大?说,是不是钱藏在床下?”

  玉娥被金继发这几句话吓了一跳,心想,这只老狐狸,怀疑床下有钱,这可怎么办?看起来孩子要暴露了。原想把钱财交出去就没事了,看来他们还是不放过我。我不能让他们发现孩子。想到这玉娥赶忙抢上前几步,说道,“没有,钱俺全交出来了,床下没有。 ”

  “没有?.弟兄们,给我搜。”金继发叫道。

  “床下真没有,床下哪能藏东西。”玉娥说着去拦走到床边的土匪们,被土匪拉着胳膊推到一边。几个土匪走到床边,敲了敲炕头,说道,“下面是炕洞,看看里面藏的有没有?”说着,几个人动手掀起被子,扔掉席子,搬开土坯,露出床下的炕洞。有一人大声向堂屋里喊道,“金大少,床下有个孩子。”说着,用手抓过孩子,提了出来,扔到地上。孩子这时许是受到了惊吓,又许是被摔疼了,哇地大声哭起来。玉娥不顾一切扑上去,大叫,你们别伤害孩子。土匪们看床下没有钱,光找到一个孩子,啪啪甩手给玉娥两个大嘴巴子。

  金继发看着地上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丝奸笑。他伸手从一个土匪手里接过手枪,对准了孩子。玉娥一见,几步跑过去,挡在孩子前面,用身子护住孩子。随着砰地一声清脆枪响,玉娥后胸中了一枪,鲜血从她身上涌出来。金继发举起手里枪,正要再次开枪打死孩子。就在这时,村庄附近,砰砰砰几声清翠的枪声响起,张大队长带着队伍赶到了。外面放哨的土匪大叫,风紧啦!(有情况),白无常阴沉着脸,大声吼叫道,快、快、快松人(意思赶紧逃走)。又对金继发大声骂道,“快走,你他妈的比我还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大哥说哪里话,我这是为大伙着想,斩草除根,省得以后孩子长大找我们报仇。”

  “呵呵,你少拿大伙说事,你的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纯粹为你自己打算。好啦!好啦!别罗嗦了,快撒。”白无常不奈烦地打断了金继发的话,和土匪们慌忙丢下玉娥,跑出大门,四下逃窜而去。
  (未完待续)
  金家庄村外这时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响,张建平带着队伍开进了村里,土匪闻风四散而逃。天黑,张大队长和他的士兵们举着火把追赶仓皇而逃的土匪们。一片片火光中,人影憧憧,声音糟杂。由于事先土匪设有放哨的,剿匪队伍只抓住几个小喽啰,金继发和匪首等重要的人都跑掉了,这次剿匪不是多成功。

  剿匪结束后,张建平等赶到金东家里,却见屋里围了好多人,李三和妹妹小花也在场。张小花看见哥哥,叫了一声,“大哥,这,这玉娥姐死的真惨。”说着,眼圈一红,一串晶莹的泪珠儿滚落下来。失声哭了出来,难过的泣不成声。仿佛死去的就是自己的至亲好友一样。张建平抚摸着妹妹的双肩,安慰道,”妹子,哥哥来迟了,让你受惊吓了。土匪这次来抢劫,现在出了人命,事情已经发生了,已无力挽回,你就别难过了,节哀吧!“张建平安慰着妹妹,想着妹妹的善良真诚。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平时是很少流泪的,就连她丈夫病故时,也没见她在外人面前伤心落泪,今晚竟为一个邻居姐妹哭的唏哩哗啦的。那次小花丈夫病故,张小花硬撑着操办完丈夫的丧事,伤心劳累过度,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眼前发黑,一头摔倒在地,昏迷过去,不省人事。当时情景,历历在目。每当想起来当时的一幕,时常令张建平心疼。


  村里人闻迅都赶来了,把金东家里的小院围的水泄不通。有人进屋察看,屋里的一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屋子床面前,玉娥倒在血泊里,后胸中了枪。有人轻轻搬过玉娥的身子,探探鼻子,已经断了气。见她身下护着的孩子竟然没伤着一点。

  孩子这时还在撕心裂肺哇哇大哭不止。李三抱过孩子,孩子在李三怀里挣扎着,两腿蹬着,手指着地上躺着的玉娥,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妈、妈妈。”看到这一幕,男人们都阴沉着脸,女人们嘤嘤嘤都哭起来。

  张大队长安慰着众人,安排村里族长帮忙料理后事,又和妹妹张小花说了一些兄妹之间的家常话,之后,就带领队伍回去了。

  第二天,李三早早就醒了,起了床。说是起床,实际上他等于一夜没合眼,孩子哭闹,他也跟着难过,陪着孩子几乎到天明,才躺床上眯了一会儿。

  “爹,娘,我要爹,娘。呜呜呜。”孩子这时候又开始哭闹起来。李三揉揉眼,坐起来,下了床,抱着孩子拍着,哄着。这个时候,张小花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端了一盆小米粥,拿了几个
  馒头,一碟小咸菜,对李三说道,“快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休息休息,这样下去不行的,人会熬挎的。王娥嫂子的后事要料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呢?”

  李三说,“我知道了,小花姐,谢谢你。”

  “看你说哪里话?见外了不是,谢什么?乡里乡亲的,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可是拿金东夫妇当哥嫂看待的。哎!才想起来,这金东大哥呢?昨晚乱哄哄的,没注意,回去心里在奇怪呢?怎么没见到金东大哥呢?”

  “听说大哥昨天天快黑的时候,挑着两坛酒,给人送酒去了。”李三这样说着,心里却不由的咯噔一下,“这事有蹊跷,大哥送货一夜末归,不,不至于吧!大哥可是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

  “你也觉得奇怪啊?这、这、这不会……”张小花这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心里却在安慰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可不往那上面想,也能猜出来几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时,有不少街坊邻居围上来,他们互相猜测着,议论着,都感觉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小花和村里族长商量,当机立断,派出村里青壮劳力,到附近几个村镇打探寻找,看看金东是否送货的时候,在东家家里喝醉了。还是……

  中午十分,有人回来报信,说,人,找到了。众人喜出望外,齐声问道,“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人呢?在哪?”

  那个人阴沉着脸,带着哭腔答道,“找到了,金东大哥他、他、他掉进河水里,溺水了。”这个人是个教书先生,说话文诌诌的,因此有人不懂溺水是咋回事?这时,又有人解释说,就是人掉河水里淹死了。

  众人一脸诧异,唏嘘不己。议论纷纷,这,这也太惨了吧?只有张小花陷入沉思之中,她心想,这事绝不单单只是溺水这么简单,其中肯定有蹊跷。

  那人向众人叙述道:村里青壮劳力几十个人没吃早饭就出发了,大家各自分散开,到各村镇打探寻找,没有任何消息,不见金东人影。有人又找到那家来订酒姓张的人家家里打听,那家人说,昨晚金东是送货来了,没错。货送到后,因为家里办喜事,就挽留金东留下喝杯喜酒,酒,没喝多少,人也没醉。吃了饭后,金东挑着空篮子就回去了。走的时候大概是子夜时分。

  众人一听,又顺着送货时所走的道路寻找,才开始没有什么收获,也没有发现遗留的痕迹线索。直到走到那片小树林时,才有了新的发现,从一些折断的树枝和凌乱的枯草判断,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混战打斗过。众人又沿着小树林继续探寻,直到走到小树林尽头的小河边,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有人沿着小河继续搜寻,最后在离金家庄不远的小河里的下游,发现了漂在小河里的金东的尸体,才知道金东也遇害了。族长派几个水性好的人游到河水把金东打捞了上来。检查发现,金东整个身子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看到这里,大家全明白了,这金东是遭了毒手,被土匪暗害致死。有人长叹一口气,大家咒骂着土匪,把金东放在马车上拉回了村子。



  金东平时待人和善,所以村中男女老少都来帮忙,自发筹钱为金东夫妇买了两付棺材。等把玉娥装上材时,有几个帮忙的妇女又哭起来,有个老妇人边哭边说,可怜啊!天杀的土匪,这害了四条命呀!还玉娥肚子里还有一对双胞胎已成型的男婴!说着说着,屋子里已哭声一片。还有金东家里那俩孩子,一个轻的哭着,叫着,爹、娘,我要爹、娘。见此情景,人们没有一个不落泪的,人们咒骂着土匪,同情着金东夫妇俩,都尽心尽力的操持这场葬礼。

  清晨,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太阳露出来了。金家庄里,却依然笼罩在阴冷的气氛中,这几天小村庄里宁静祥和的气氛,被金东夫妇的遇害所打破,人们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白天黑夜都能听到金东家那俩孩子凄凄惨惨的哭叫声,喊着爹、娘,我要爹、娘。李三抱着孩子,手上还拉一个,抹着眼泪,一遍遍说着,哄着,安慰着孩子,却怎么都不起作用。于是,他陪着孩子也呜呜呜的哭起来。

  金家庄里,每家每户都争相拉着三人,到家里吃饭,尽着绵薄之力,过了有一个多月。俩孩子才慢慢慢慢复以往的活泼。只是到夜晚还是哭闹着要爹娘。



  二个月后,金继发回家了。自从金东夫妇遇害后,他就躲了出去,这段时间,他在外面一直没回来。他一回到家,老婆李氏忙惊慌地拉着他,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当家的,你到哪里去了?这段时间一直不来家,你知道吗?你走这段时间,俺庄出大事了?”

  金继发说,“你这个老娘们,神经兮兮的,出什么事了?能出啥大事?这整天一惊一乍的?唯恐天下不乱。管的什么闲事呢?”金继发强装镇静,好像自己什么事情不都不知道一样,仿佛他是个局外人,一付神态自若淡然的样子,他怒斥着老婆李氏,责怪她胡说,多管闲事。

  “当家的,我真没胡说,庄里出了人命啦?死人了,怎么?你不信?”李氏心里在疑惑呢,心想,这人听了我的话,怎么不感到惊奇呢?

  “是吗?谁死啦?庄里年龄大就哪几个人,年龄大了,到时候了,死了也正常。”金继发把话题往一边扯,口气淡淡的,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脸上仍然没有一丝波澜。

  “当家的,金东夫妇被人杀害了,听说是土匪害的,家里钱财被人洗抢劫一空,我想问问你,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金继发瞪了老婆一眼,说,“你这个娘们都不能盼你爷们好吗?这事和我能有啥关系?我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有这种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呢?”

  李氏说,“就前些天下那场雨发生的事,这事和你真没关系?”

  金继发回答道,”这事和我真没关系,只是有人风言风语的传诵,听到一点点传闻。”他又接着说道,“这金东死的好,死的正是时候,我这次回家来,有重大决定,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李氏忙问,“有什么好消息?”

  金继发说,“金东不在了,他家里的油坊和田地,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了。我正想要得到金东家那几亩田地和他家那个酒坊,没机会,这下,机会来了,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李氏听到这,吃惊的张大嘴巴,说道,“那能行?人家金东夫妇虽然不在了,可他还有俩孩子呢?怎么能抡到你?”金继发给老婆分析了一下,说道,“这金东在家是独子,他家那俩儿子还小,不立事。他虽然有几个叔伯弟兄,可都不立事,没一个能顶事的。我也算是他金东的叔伯兄弟,我这时出来要经营权没人敢说个不字,这事一百个能成。”

  金继发这时心想,我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成功得到金东家里那些银子,匪首老大一个子都没分 给我,就答应把金东家那些田地,还有酒坊让给我经营。这是提前说好的,是势在必得。所以,金继发这段时间容光换发,心里兴奋的像揣个小鹿似的咚咚咚直跳。他不值一次在心里叫着,爹,儿子马上就要发迖了。重整祖业,发杨光大,你老人家就放心吧!儿子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哈哈哈哈。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