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长歌之：三联神传奇（原创无限流小说）

　　我们跟随段荣，走过几段曲折的通道，穿越了三道密门，进入一个封闭的密室。
　　密室并不算大，仅有二丈见方。但室内布满各种木制和铁制的机括。
　　“这是本山洞的总控室。”段荣说道：“这些机关，都是波斯和大秦人设计的，那些明镜，也都来自波斯。”
　　我这下恍然大悟，问道：“宕泉河谷入口那块巨石，也是在这里操控吗？包括那根倒立的的石柱和出船的石门。”
　　段荣道：“不错。我左手边那个许多齿轮状的机括，便是开启和关闭峡谷巨石的机关。中间这个，是开闭倒垂石柱的，右手边的控制出船石门，我们的货船便藏身在那石门之后。身后右侧机关，负责山洞通往三危山山洞大门的启闭。其余的机关，也都各有作用，控制山洞内的一些要点。”
　　无盐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的货船可以在这洞内河里穿行和隐藏。那些设计者和建造者真是天才呀。”
　　段荣道：“的确如此，波斯大秦多出能工巧匠。”
　　我问道：“此山洞与神仙井那边的山洞应该是有暗道连通的吧？”
　　段荣道：“不错。这个山洞是二号山洞，我们私下里叫乙洞，地上入口在老君庙正西方下面的山谷里。神仙井那里是甲洞，丙洞入口据说在三危山北面的河滩某处，因为那个洞是波斯人自己找人建设的，我们没有进去过，所以无从得知详细情况。三个山洞均通过地下河相连接，神仙井洞内的武器，便是通过暗河转移到了本洞，再通过本洞发船，转移到了宕泉河上游的地下仓库。”

　　无盐道：“那地下仓库可是在拉牌渡口？”
　　段荣道：“二位英雄真是明察秋毫。本次五十六箱兵器，便是在拉牌渡口卸货，然后转运拉牌村地下仓库。那个仓库由我二弟穆欢看守。”
　　我沉声道：“我们已经有人去拉牌村了，只希望不要和穆欢他们大起冲突。”
　　段荣朝我拱手道：“我段荣已经和盘托出，敢问二位英雄尊姓大名？”
　　“我叫安子衿，他叫无盐。”我扯下面具道。
　　段荣瞧着我俩，低声道：“瞧两位英雄名字和面目，明显非我汉人。为何要帮助凉国官军呢？”
　　“说来话长，日后再叙。”我低声道：“此番波斯勾结天竺人和部分粟特商队，密谋西域，其志不小。而西域内附汉地多年，民心思稳，不愿再卷入战争。我这不仅是帮助凉国，也是在帮助所有的西域百姓。”
　　无盐道：“我和子衿虽非汉人，但仰慕华夏已久，今番东行，便是想领略汉地风采。谁曾想遇到这等祸乱西域的大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其实，真要说起来，子衿还与凉国王族有仇呢。”
　　段荣扑通一声跪地道：“子衿，瞧你面相，绝对是人中龙凤。俗话说乱世出英雄。段某不才，愿意追随阁下，共谋大业。”
　　我连忙将他扶起道：“段兄言重了。我安子衿闲云野鹤，胸无大志。若要跟我，只会误了你前程。我倒是听说中原有只乞活军，首领名叫李农，深得人心。你不如投奔于他。”

　　吹面不寒杨柳风

　　“乞活军和李农我倒也听过，包括祖约之流，他们不过是夹在赵国和东晋之间，勉强求生而已，难成大事。”段荣道。
　　“东晋的桓温，一世英雄，手握重兵，向来有志北伐，段兄可曾想过投到他的门下？”我问道。
　　“桓温出身世家大族，才能倒是不错，不过肯定瞧不上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所以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段荣道。
　　“听说赵国有位汉人少年将军，名叫冉闵，英雄神武，你可考虑投他。”
　　“石闵小儿，身为汉人，却认胡羯为父，虽然勇悍无敌，实乃我汉人之耻，不提也罢。”段荣道。
　　“此言差矣。”我朗声道：“段兄你也是汉人，此刻却为波斯人效命，我想若非情势所迫，你会如此？由己推人，我想那位汉人将军也是身不由衷。”
　　段荣道：“你所言有理，我不应该贸然评论他人。只是我心意已决，从今往后，我段荣唯安子衿马首是瞻，誓不悔改。”
　　无盐道：“子衿，段兄既然拳拳真心，你就不要拂人心意了。”
　　我点头道：“段兄，这样好了。你们继续在此潜伏，一切如常。有事可向敦煌城的谢艾都尉传递信息，即可找到我。”
　　段荣喜道：“好，有你做老大，便是上天下地，我也不怕。”

　　无盐道：“段兄，你手下的兄弟都可靠吗？”
　　“无盐兄弟，放心好了。我们西域船帮都是歃血为盟的，绝对没问题。”段荣道。
　　“时候不早了，麻烦段兄告诉我们，如何快速通达地上出口。”我沉声道。
　　段荣于是塞给我一张地图，用手在上面点了数下。
　　我和无盐朝他拱手，收起地图，快步离开密室。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我和无盐从三危山深处的一处山脊走了出来。
　　烈日当空，我瞧了瞧天色和影子，估计出大概是午时末刻。
　　此处位于老君庙正西面下端，距离神仙井大约两里地左右。
　　当我们赶到神仙井，罗云的骑兵队正在空地上做最后的清点和整理。
　　我朝罗云挥手，他走了过来，低声道：“今天的收获不大。仅缴获零星武器十余件，祆教的祭祀用品倒是有几箱。对了，你们不是去拉牌渡口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盐将刚才的事情简略地向罗云陈述了一番，但他隐去了段荣投诚一事。
　　罗云道：“不知道都尉大人他们有啥收获？”
　　话音刚落，一只红隼从远空飞掠过来。
　　罗云喜道：“有消息了。”
　　他一声呼啸，那红隼便奔着罗云直扑下来，稳稳地站在其肩头。
　　罗云从红隼脚上取下纸条，看完之后面露笑容道：“子衿，无盐，都尉大人他们找到了那批转运的武器。告诉我们回城，按原定计划见面。”

　　我低声问道：“罗队率，你们这通过红隼传递信息的方法，可是从西域学来？”
　　罗云笑道：“不错。飞鸟传书，原本出自波斯和大秦那边，方便快捷。我们这也算是师夷之长以制夷。等吃过午饭，我就率队把这些东西运回城去。”
　　我朝着无盐道：“亥时才集合，现在还有几个时辰。前日你不是想买一个大秦圆盾嘛，不如我陪你去瞧瞧？”
　　无盐笑道：“好。”
　　“两位兄弟，用过午餐再走如何？”罗云道。
　　“不必客气。”我笑道：“我们的马匹还在附近的山脊上，我们还得找回来。罗队率，告辞！”
　　话音刚落，我便和无盐便向着东南方向山脊狂奔而去。
　　就在我们离去的时候，谢艾正和依卡二人从拉牌渡口走了出来。
　　卡姆兰一声口哨，三匹马从附近的山坳处跑了过来。
　　依莲灿烂道：“谢大哥，你真是目光犀利，不然我们肯定找不到那个地下仓库。”
　　谢艾笑道：“这还得多亏两位姑娘，吸引了对方大部分火力，我才能从容办事。”
　　卡姆兰道：“那个穆欢真菜，居然接不了我三招。”
　　谢艾道：“卡姆兰，你现在可算是高手了，别说穆欢，便是我，只怕也不是你对手呢。”
　　卡姆兰笑道：“谢大哥，你真会开玩笑。”
　　谢艾哈哈一笑，不再说话。
　　依莲道：“不知道子衿他们什么情况？”
　　谢艾笑道：“依莲妹子，尽管放心好了。子衿和无盐是黄金搭档，这世上很少有能难倒他们的事情。说不定他们的收获比我们还大呢。”
　　依莲喜道：“那咱们赶紧回城去。”
　　说话之间，三匹马已经来到跟前，三人组纷纷跨上马背，迎着烈日向北奔驰。

　　又是艳阳天

　　丝路长歌018救命红绫
　　敦煌城西的西域坊，是专门售卖西域诸国以及波斯、天竺、贵霜、大秦等国货物的场所。其中有个大秦观，里面汇集了大秦及其属国的各种宝物和兵器。
　　申时时分，我和无盐化装成粟特商队的护卫，出现在大秦观。
　　大秦观的老板名叫石千岁，一个四十几岁的粟特人。看到“同族"，几句粟特语问候，尤其聊到他的家乡柘折城之后，我们很快便和石千岁搭上了交情。
　　数面上等的大秦盾牌呈现在我们眼前，无盐眼冒金光。
　　”满堂兄弟，左边第一面椭圆形盾牌，长三尺八寸，曲面宽三尺二寸，乃是青铜错金，重量四十二斤；第二面圆形盾牌径约二尺七寸，乃是黄铜所铸，重量二十五斤；第三面矩形盾牌长三尺六寸，宽两尺半，也是青铜错金，重量三十三斤。这三种盾牌盾心均外凸，并添加了乌兹钢，表面蒙上了犀牛皮，可以抵御长矛或标枪攻击，另有把手供人持握。以上都是大秦盾牌的精品。“石千岁口若悬河。
　　无盐并不急于说话，指了指右边的盾牌。
　　石千岁道：”兄弟好眼力。这是波斯不死军团专用的带双凹口的圆形盾牌，外包犀牛皮，径约三尺，重量二十八斤，缺口处可架长矛长枪，或者敦地，可攻可守。它旁边的圆形盾牌，是一种特殊蔓藤浸油后所制的藤牌，不到十二斤，出自天竺东南的丛林小国。“
　　我沉声道：”石兄，既然都是好盾，不如你推荐一款给满堂兄弟？“
　　石千岁道：”满堂兄弟虎背熊腰，当是孔武有力之人，然观其步伐，轻盈矫健，因此，我推荐这款不死军团专用的永生盾，攻防兼备，如何？“
　　无盐喜道：”在下也正有此意。石兄，敢问此盾牌开价多少？“
　　石千岁道：”若是常人，少于五两黄金断然不能拿走，既然满堂兄弟喜欢，我便八折出货。“

　　无盐掏出五两黄金递给对方道：”石兄，打折就不必了。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
　　石千岁呵呵笑道：”那老哥我就不客气了。禄山兄弟，要不你也选一面？“
　　我笑道：”我曹禄山可没他那么土豪，还是免了吧。满堂，咱们走。“
　　无盐抄起永生盾，和我一起朝石千岁朗声道：”后会有期。“
　　石千岁轻轻挥手和我们告别，在他微笑的眼神里，我俩消失在大秦观外。
　　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石千岁身后……

　　距离亥时还有几个时辰，我和无盐便在西域坊内继续闲逛。
　　一股浓郁的香味从贵霜馆内传来，我猛然一震，想起了前日夜探天竺馆时闻到的奇香。
　　天赐良机，必须要进去瞧瞧。
　　在我前脚刚踏入贵霜馆大门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两位贵客，可是为香料而来？”那人说的是粟特语。
　　紧接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瘦削男人走了出来，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纪，一身月氏人打扮。
　　我哈哈一笑，用月氏语朗声道：“正是。在下曹禄山，这是我兄弟曹满堂。敢问兄台，你这里都有哪些香料？”
　　年轻的月氏人柔声道：“我叫支无妄，难得有贵客临门，请随我来。”
　　他把我们带入了东厢房，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料作物，看得我眼花缭乱。
　　“这是用师子国的肉桂皮制作的锡兰香，可以祛臭，驱风。”支无妄拿起一个赭色小琉璃瓶道。
　　“这是产于阇婆国的依兰香，芬芳袭人，可让人身心愉悦，缓解焦虑。”支无妄指着一个淡绿色小瓶。
　　无盐指着一个深绿色小瓶道：“这是什么香？”

　　春暖花开的季节

　　春天来了，战疫曙光也浮现了

　　支无妄笑道：“此乃婆律香，来自扶南国，头痛上火之人，熏闻此香即可回复正常。”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林邑国的安息香吧？据说此香可以安神醒脑，还可辟邪。”我端起一个淡蓝色小瓶。
　　“禄山兄好眼光，正是此香。”支无妄赞道。
　　“这是天竺的老檀香，我也认得。”无盐指着一个粉色小瓶道。
　　支无妄笑道：“此香温暖细腻、醇厚圆润，最适合宁心。”
　　接下来，他又为我们介绍了十数种香料，无盐感觉大开眼界，啧啧称奇。
　　一个黑色和一个紫色的琉璃瓶吸引了我的目光，因为它们放在一个阴凉的角落，散发出淡淡而奇异的香味。
　　“禄山兄弟，黑色的是致幻的魔鬼香，紫色的是催情的迷迭香，切莫乱闻。”支无妄突然走到我面前，露出神秘的笑容。
　　我沉声道：“支兄，我看你对香料了如指掌，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支无妄道：“禄山兄弟，但讲无妨。”
　　“支兄，你作为香料熟手，想必应该听过笈多迷魂香。”我在他耳边低声道。
　　支无妄吃惊地看着我道：“你怎么知道这迷香的？”
　　我沉声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告诉我，这里有没有笈多迷魂香？”
　　支无妄沉声道：“没有。”
　　“你这黑瓶和紫瓶，可是调制笈多迷魂香的原料？”我紧盯着他的双眼。
　　支无妄变色道：“你如何知道的？”

　　我心中一喜，他的回答已经将他出卖。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低声道。
　　支无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向后退步道：“别问我，我谁都不认识。我只是，只是一个贵霜生意人。”
　　我正要伸手去抓他，只听得嗖地一声响，一道寒光快似流星，刺破窗户纸从我前面闪过，一枝利箭从他颈部穿喉而过，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他的衣衫。
　　支无妄歪倒在地，绝望地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要说话，却出不了声，喉咙里咕噜了几下。
　　我心中一阵叹息，我知道已经无法从他那里寻找答案了。
　　突然，我感觉到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右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剑柄之上。
　　一个幽灵般的黑影，出现在我身后，极度深寒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不用打听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丹陀罗？”我并不转身，淡淡问道。
　　“安子衿，”来人沉声道：“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我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冷冷地站在我面前。无盐此时也靠到我身边，低声道：“看起来是个难缠的主。”
　　我盯着丹陀罗道：“原来那天在街头用箭偷袭我的就是你。”
　　丹陀罗冷笑道：“那日我只不过想给你个下马威而已，顺便瞧瞧你有几斤几两。如今看起来，你倒还算个人物。”
　　我沉声道：“支无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滥杀无辜？”
　　丹陀罗冷冷道：“这都要拜你所赐。你如果不来找他，他就没事。”

　　“丹陀罗？”我并不转身，淡淡问道。
　　“安子衿，”来人沉声道：“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我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冷冷地站在我面前。无盐此时也靠到我身边，低声道：“看起来是个难缠的主。”
　　我盯着丹陀罗道：“原来那天在街头用箭偷袭我的就是你。”
　　丹陀罗冷笑道：“那日我只不过想给你个下马威而已，顺便瞧瞧你有几斤几两。如今看起来，你倒还算个人物。”
　　我沉声道：“支无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滥杀无辜？”
　　丹陀罗冷冷道：“这都要拜你所赐。你如果不来找他，他就没事。”

　　无盐怒道：“堂堂笈多王子，下三滥不说，还强词夺理。”
　　丹陀罗冷笑道：“这个世界就像丛林，实力称王。至于过程是正义的还是卑鄙的，我无所谓。”
　　我正色道：“丹陀罗，你留在这里，就是想和我切磋一下？”
　　丹陀罗冷声道：“如果你够强，那我们就是切磋；如果你没有实力，那我就是你的催命判官。”
　　“那就让结果说话。”我一边淡淡回答，一边跟随他走到室外空地。
　　“接招！”话音未落，丹陀罗已如同鬼魅般飞起，空中一道鞭影快如闪电，呼啸着劈向我头顶。
　　我剑尖点地，一个燕子抄水，斜掠飞起，直刺对方心口。我这是采用对攻方法，你可以劈碎我的天灵盖，我也可以一剑穿你心。
　　丹陀罗没想到我一上来就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堂堂王子金身，可舍不得与我搏命。只见他身形向右一摆，顺势改劈为斜扫，转攻无盐肩颈。
　　无盐也不躲闪，举起永生盾防御。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仿佛平地响起一声惊雷。
　　只见无盐蹬蹬蹬向后退了数步，脸色通红，好不容易才站稳。
　　“无盐，退后掠阵！”我低喝一声，将真气灌注在追风剑上，不待对方落地，一剑横削其膝盖。
　　丹陀罗刚好旧气已尽，新气未生，见我剑气如虹，不敢硬杠，向后急退数尺，堪堪化解了我的攻势。
　　经过刚才的照面，彼此有了重新认识之后，我看到丹陀罗面色略微沉重起来。

　　南国春来

　　

　　我凝神聚气，剑指对方。无盐则在我左侧身后一丈左右观敌掠阵。
　　丹陀罗身上的黑衣鼓了起来，我知道，他也在凝聚内力。
　　突然，他手中的八尺短鞭脱手射出，幻化成无数灵蛇，从四面八方向我飞来。
　　我闭上双眼，心中一片空明。
　　我运足真气，向右前方斜斜挥出追风剑，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啪的一声，一根蛇鞭掉落在地上。
　　就在我挥剑的一刹那，丹陀罗已经变成了一个陀螺，旋转着如同飓风般冲向我胸口。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压力猛冲我心口，我挥剑的右手被短鞭震得发麻，此刻再想回刺已然来不及。因为对方进攻的时机拿捏得也很到位。
　　但我并不恐慌，几乎出自本能地向后俯仰，与此同时，左手用尽全身真气，向上方击出一掌。
　　嘣的一声巨响之后，那道旋风向我左后方流星般斜转开去。
　　我只觉得胸口如遭千钧重压，一股热血从喉咙直冲而出，仿佛鲸鱼喷水。我的四肢完全麻木，砰地坠倒在地，追风剑也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丹陀罗落地之后，也蹭蹭蹭地后退几步，这才立稳身子。虽然蒙着面，但见他双目不停转动，额头也渗出了汗水。想来他也并不好受。
　　无盐急忙跨到我身前，用盾牌护住我身子。
　　我用手擦掉嘴角的血丝，吐纳数下，发现真气依旧充足流畅，于是慢慢站了起来。
　　“子衿，你怎么样了？”无盐急切问道。
　　我用手握了他一下，示意无妨。然后向前跨出两步，淡淡地看着对方。

　　丹陀罗吃惊地看着我道：“你小子居然没事？”
　　我淡淡道：“全凭实力说话。”
　　丹陀罗狞笑道：“果然有两把刷子。你要是还能接下我三掌，我便放过你。”
　　无盐挡在我身前道：“子衿，这三掌我来替你接。”
　　我低声道：“你不是他对手。看似我被打得吐血，实则影响很小。我有把握对付他。”
　　无盐见我精光闪烁，知我并非虚言，便默默退在一旁。
　　“我即将使用龙虎豹三连击。之所以告诉你名字，是让你死个明白。”丹陀罗道。
　　我大笑道：“别变成蛇猫狗三联跑就好了。”
　　“你想激我，没用的。”丹陀罗冷冷道。
　　话音刚落，他全身鼓气胀大如球，四周的空气瞬间好像被抽空一般。
　　我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指向天空，瞬间进入无我无他的境界。
　　丹陀罗每向前跨一步，空气便稀薄一分，同时，巨大的气墙不断挤压我胸口。就连无盐，也被挤得拼命用盾牌来抵御气墙。
　　就在我胸口极其难受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天目部位，有九天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一下变得舒爽无比。
　　隐约中，只见丹陀罗不断交叉搓手，然后连续搓出三道巨大的气旋，前后叠加在一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我冲来。

　　丹陀罗劈出这三掌之后，原本狞笑着看热闹的他，表情逐渐变得僵硬。因为，就在他怒海狂涛般的气旋抵达我面前数尺之时，我的头顶隐然有风雷响动。
　　就在我睁开双眼，合掌前指的一瞬间，我头顶的九天风云化为一道游龙般的罡气，沿着我的指尖，闪电般穿越了袭来的三道气旋。随着砰砰砰三声巨响，所有的气旋都消失无踪。
　　大地在轻轻颤动，屋顶的瓦片纷纷漂移，不断有积灰从屋檐落下。
　　馆外传来人群的惊呼声。
　　“安子衿，这只是开始！”丹陀罗鬼魅般地消失在贵霜馆外，只留下他冰冷的话语。

　　自从戌时开始，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便在敦煌城的小街小巷流传开了：西域坊一带发生了地震，贵霜馆遭到了严重破坏。混乱之中，老板支无妄惨遭两名粟特人杀害，香料被洗劫一空。天空还出现了飞龙和鬼影。
　　尽管我和无盐在官军赶来之前已经撤离了贵霜馆，但还是留了一张字条揭露真相，凶手是笈多王子丹陀罗。只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张字条，并未落到官府手里。
　　路过倚红楼的时候，我看到了康无双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正当我若有所思的时候，一只大手拍在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