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黄陂人,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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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对中国历史的了解,都是从电视剧中而来,比如我隔壁的老张媳妇,看了《还珠格格》和《康熙微服私访记》以后,就坚信过去的皇帝是如此和蔼可亲,只要长得漂亮,或者有才,就可以在皇帝面前随时耍点小性子,出点馊主意,不用怕,皇帝都会一笑而过的。
但实际上真实的历史不会有这么戏剧化和美丽,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古代皇帝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岂能容你随便调戏。

清朝康熙年间,有位黄陂人就记录了自己面圣的经过,此人名叫姚缔虞,正宗黄陂土著,最高职位曾做到过四川巡抚,名副其实的地方大员
姚缔虞之所以能见到康熙皇帝,是因为一篇上疏,名字叫《为请开科道风闻之禁而仰佐》,奏折的主要内容是请求康熙皇帝不要禁止言官凭风闻就可弹劾官员,康熙看到奏折以后很重视,特地在宫中召见他,本人于是记录下此次会面的过程。
参考阅读:古代有一种职位叫言官(也叫御史),这类官员可以只听见民间传说就可以上奏弹劾地方官吏,无论最终结果对错与否都没有责任,此所谓风闻上奏,康熙年间,有官员上疏认为仅凭传言就弹劾官员的话,会造成许多冤假错案,应该对言官设置很多限制条件,康熙皇帝采纳了其建议,下令以后言官弹劾官员需调查清楚,如果弹劾错了要承担责任。
禁令一下,无人敢有意见,只有我们这位黄陂老乡不信邪,写了这篇上疏,康熙十八年八月八日送上去,皇帝看过以后,半个月没说话,大家都以为这个奏折被皇帝“留中”了(所谓留中,即奏折皇帝看过以后,认为不可行,就不发给大臣们讨论了,相当于不了了之),不料8月22日,皇帝下旨让吏部讨论后将结果报上来。
8月28日,讨论的结果出来了,满洲诸大臣都认为姚缔虞的建议不可行,满朝文武除一个赞同他的意见以外,其余的官员没有人敢有不同意见。
于是皇帝下令,8月29日早上五鼓时分进宫面圣。姚缔虞虽然当时已是浙江的地方管,但仍紧张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其记录如下:
吏部差一笔帖式至臣缔虞宅,认实次早引同诸臣,是夜俊巡弗寐,而鸡已三唱矣,五鼓同入问
下面就让我们看看姚缔虞面圣的经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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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时候,满汉中堂(包括黄陂人姚缔虞)以上官员根据皇帝的命令来到昭德门,下跪听太监传话,大意是指出有人上疏之非,意图更改现成的法律,虽然太监没有明确点出姚缔虞的名字,但下跪的大臣无不大惊失色,膝盖颤抖。
宣读完毕以后,和往常不同的是,太监不让记载于“起居注”里面(所谓起居注,是记录皇帝每日生活和工作的文件,相当于史书了),代表这个传话非正式说法,大臣们都很惊讶,有两个黄陂老乡都为姚缔虞担忧,面色恐惧。
然后诸大臣到乾清门面见皇帝,皇帝一个个问完大臣的事情以后,姚缔虞上前跪在皇帝面前
康熙皇帝问:据汝意思是怎么(大清朝时,口头语和现在差距不大了,各位应该能够看懂)
姚缔虞回答道:臣心无欺,只知为朝廷,言官是朝廷的鹰犬,若宽得言官的处分,便敢于言(大致意思,臣一颗心只向着朝廷,言官都是为朝廷办事的,如果对他们的处分能放宽点,他们就敢说话了)
康熙皇帝说:朕曾处分几个言官来(皇帝在为自己辩护了,我康熙是个能听臣下言论的皇帝,你看我处分过言官没有)
姚缔虞回答道:皇上圣明,从不曾处分言官,但有这个处分条例在,言官便畏惧了
康熙皇帝又说:难道只凭你们风闻,不立处分条例怎么行得?
姚缔虞回答道:臣疏原不敢说不处分,只望辩公私诚伪(姚缔虞能做到这么高的官位,情商确实一流,回答得很有技巧,没有直接怼皇帝)
康熙皇帝开始讲大道理了(开始退步了):你们做言官,当择大事言之,不怕死的饶是忠臣,且本朝从没有禁风闻,如你去年差往江西,也有人说你不好,朕未必就信了,也是风闻。
姚缔虞连忙解释:臣8月初五到江西,9月初就行了,没有不好的事
皇帝又说:若要钱,也不在日子的多少(这几句话,内容很丰富,大意是有人给皇帝说姚缔虞的坏话,估计是钱粮方面的事)
说完这句话,皇帝掉头用满洲话和满洲大臣说话,面容很严厉,但回头和姚缔虞说话时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容。
皇帝说:朕没有说你的不是,朕与他们讲别的事(康熙皇帝情商也高)
接下来的姚缔虞的回答主要是颂扬皇帝圣明,说完以后,皇帝叫姚缔虞跪回原来的地方,开始听取其他大臣的奏对,搞完了以后,大家准备退朝时,康熙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叫姚缔虞再次跪在面前。
康熙皇帝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看过顺治皇帝时代言官的奏章?(姚缔虞的上疏里,提到顺治皇帝时代,言官们的言辞是如何激烈,是如何敢言,康熙皇帝说这句话,其实也是为自己辩驳,说他也是遵循祖宗的体制的人)
这个时候,有情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回复皇帝了(很明显,皇帝已经让步了,聪明人就改借坡下驴),记录里,姚缔虞的回复都是一堆赞美康熙的话语
第二天,皇帝让人将会见经过记录在“起居注”中,代表这是正式的历史文献(负责记录的人员将初稿也送给姚缔虞观看,备好纸笔,请姚缔虞亲赴宫中,将没有记录到的部分写下来)
一年以后,康熙19年10月,皇帝下令表彰姚缔虞,相当于间接取消了对言管弹劾官员的限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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