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古神话小说《山海传说•洪荒之劫》

  第六卷 阴阳阻隔不言弃 心念迷离难始终

  第一一二章 燧明国

  祁昆正要射杀一只当空盘旋的大鹗当食物,却被一声断喝给拦住了。
  大家都侧头观看,只见从不远处的山岭上走出了一群人,看起来都是猎人打扮,正怒目横视着他们。
  “什么?神鸟?”祁昆收了弓箭问道,“哪有那么多神鸟?不是怕我抢了你们的猎物,才故意唬我的吧!”
  祁昆一句不知所以的话,激起了群怒,那为首的人喝道:“好大的胆子,偷猎神鸟还强词夺理,大家万不能放过他们!”
  说着,一群人纷纷引弓搭箭,对准了祁昆等一众人等。
  谯晗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各位,真是抱歉!我们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鸟如此尊贵,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那为首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恩,这位倒还知道几分礼数,念在你们偷猎还没有得逞的份上,就不和你们计较啦!”
  宝儿一听,心中好笑:“这里的人还真有意思,火气来得快去得更快,还真是见好就收啊!”
  榆罔见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缓解,再施一礼问道:“尊位,我们从遥远的海内大陆而来,不知此处地理风俗,还劳烦各位赐教一二!”
  来人一听眼前这几个少年来自海内,不禁惊喜异常,连忙紧走几步下了山岭,来到众人近前。
  他问道:“怎么,几位是海内来的贵客?”
  这态度的突然变化,让大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
  来人对着一个年轻人说道:“飞狌,回去通知大家,就说有海内的贵客前来!”
  “是!”一个青年人搭话后便顺着山岭向上攀去。
  那来人又回头说道:“我燧明国已经几千年没来过海内的贵客了,这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呀!众位请随我到镇上去,定要好好款待才是!”
  听到“燧明国”三个字的时候,几个人的心中都不禁一阵窃喜。
  谯晗忍不住问道:“这里便是遂明国吗?”
  来人点头说道:“正是,各位还是随我来吧,我们边走边聊!”
  于是大家跟随来人上了山岭,谯晗边走边问道:“还不知尊下怎么称呼呢?”
  那人笑道:“贵客不必客气,我叫‘摄提格’,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闗风月 2020-08-28 08: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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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谯晗说道:“那我就尊您一声‘大哥’吧,听说贵国有一棵大树名唤‘遂木’,不知长在何方?”
  摄提格闻言,吃惊地问道:“怎么你们不知道自己脚下踩得便是遂木吗?”
  一句话把大家说得一愣,看了一眼面前沟壑纵横的大地,谯晗说道:“只因天气太暗,所以……”
  忽然他又话锋一转反问道:“我们脚下……难道不是一片山岭吗?”
  摄提格闻言哈哈大笑,他用随身的棍棒敲击着脚下的地面。
  一阵“梆梆梆”的木头相撞声传了出来,伴随着声音竟还激起一片片闪光,像珍珠断线一般四处迸溅,让人不禁感到眼花缭乱。
  众人对眼前的景象一阵惊奇,祁昆激动地说道:“还真是木头,我们本以为是山岭呢!”
  摄提格解释道:“我们脚下是遂木的根脉,因为遂木的根系十分发达,所以露在地面以上的部分看起来便像鼓起的山岭!”
  “露在地上的树根便如此庞大,那遂木本身该有多么的宏伟呀?”思幽不由得惊叹道。
  “没有人知道遂木究竟有多大,因为黑暗中没有人能窥见它的全貌。不过据长辈讲,这遂木曲盘覆盖在万顷以上!”摄提格回答道。
  “盘曲万顷!”众人心中都不禁有些惊讶。
  看到大家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摄提格又说道:“这树已经长了上万年,相传天地开创之初便已经存在,盘曲万顷也没什么奇怪的呀!”
  谯晗问道:“那刚才你为什么称那只鹗是神鸟呢?”
  摄提格回道:“那不是鹗,而是鸀(zhu)鸟,相传我们这里本来是没有光亮的。那时候,燧明国的土地上一片漆黑,百姓只能在黑暗中生活,十分不便。直到有一天从海内来了一位神使,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群鸀鸟,那鸟儿飞上树梢,不断用短喙啄着树干,便发出点点火光。正是借着这微弱的光明,燧明国人才摆脱了黑暗的困扰,而这鸟是伴着神使而来,当然是就神鸟啦!”
  “这么说,这天上的光点儿都是鸀鸟啄的结果?我还以为是星星呢!”祁昆说道。
  “星星是什么?”摄提格奇怪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跟这天上的闪光差不多吧!”祁昆挠着后脑勺说道。
  “神鸟是我们这里光明的制造者,受到国人的敬仰和保护,随着数量越来越多,天上的亮光也越来越多,数千年才有了现在的光景!”摄提格接着解释道。
  众人一边走一边听,不知何时,前面闪出一片村镇来,高低错落的村舍多是木质的小屋,依地势建在发达的根脉上,倒也不失一派田园气象,镇口早已站满了迎接的队伍。
  大家还没有走到跟前,就见人群中跑出一个人来,正是提前返回的飞狌。飞狌口称:“小主人,镇长大人请贵客直接到‘含光堂’相见!”
  谯晗对摄提格问道:“你……”
  摄提格笑着回道:“镇长是我的父亲!”
  谯晗连忙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失敬了!”
  摄提格说道:“没什么,我也只比你们大几岁而已,算是同辈了!”
  大家在交谈间来到了含光堂前。
  这是一座高大的木质殿堂,尖尖的屋顶、笔直的门柱、精美的纹刻,处处显示着这座建筑的与众不同,不过自从见识了太一宫和炎城之后,这些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和气致祥518 2020-08-28 15: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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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走进大殿,见两侧坐着许多人,正在交头接耳,中间则坐着一位身披灰袍的老者,见大家进来起身说道:“这几位便是海内来的贵客吗?”
  摄提格点头称是,祁昆等人则一一作了自我介绍。
  听着大家的介绍老者微笑颔首、频频点头,说道:“果然都是贵客,看来我们有救了!”
  谯晗闻言问道:“不知镇长大人何出此言?”
  镇长长叹一声,说道:“燧明国地处西荒,没有‘日月星’三光普照。后来,多亏了火神派来神使,为我们带来神鸟才有了今日的光景,之后的数千年时间里,虽然生活仍然清苦,却也太平安宁,可谁知百年前,玄丹山上竟来了一只凶禽。”
  “凶禽!”祁昆心中不由一动,莫非是……
  “这禽鸟神出鬼没,经常偷盗襁褓中的婴孩!”镇长继续说道,“更严重的是,玄丹山本是神鸟的栖息和繁衍之地,如果神鸟绝迹,我们岂不是又要陷到无边的黑暗中,今各位从海内而来,又都是身怀大能的青年俊杰,望能施以援手,为我们解除灾祸呀!”
  祁昆一听此言,想来是鬼车无疑了,他不禁咬牙切齿,直接说道:“就算是镇长不说,我也不会放过她!”
  镇长闻言大喜,说道:“果然如此,我国人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宝儿拉了一下祁昆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激动,问道:“此等事关存亡的大事,难道贵国百年来就没有想过对策?”
  镇长解释道:“我国分为九大重镇,每镇之下又各有数十个村落,都散落在遂木的根脉和树干的初始部分,各大镇由镇长统领,相互之间是各自独立的平等关系,组织起来十分不便,早些年也曾结成同盟,挑选精明强干的年轻人去擒拿凶鸟,怎奈都不是它的敌手!”
  镇长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叹道:“几次战败之后,各镇都怕自己在战争中损失太多,被其它镇子占了便宜,同盟便土崩瓦解了!各镇只得各自组成护卫队,一面保护神鸟,也使自己的镇子少受危害,至于联合出战这种事,恐怕是想都不要想了!”
  谯晗又问道:“镇长大人,其实我们此来是为了求取遂木的,不知……”
  镇长说道:“那遂木只有尖上的嫩芽才能移植,玄丹山是大荒之野最高的山,山顶能贯穿遂木树冠,正好可以采集呀!”
  而后,镇长又转向自己的儿子,说道:“摄提格,明日你便跟几位贵客一起去,也好历练历练。”
  “是,孩儿谨遵父命!”摄提格回道。
  “一会儿你先把大家带到‘芳华金舍’休息,之后到我这里来,为父有几句要紧的话交代给你!”镇长又补充说道。
  祁昆等人来到镇长为他们安排的一处屋舍里,这是一排三开间的木屋,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金色光华。
  几个人送走了摄提格,聚在一起闲谈。
  谯晗叹道:“自小时候长辈便教导我,人类是神最伟大的创造,生而具有智慧,乃万物之灵长,只要能充分开发潜智,便可以修仙大成!谁知一路走来,却见识了这么多颠覆性的事实,自私、残忍、贪婪、好争……真得是一言难尽!”
  祁昆说道:“可不是,就拿燧明国来说吧,各镇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宁愿在鬼车的威慑下生活一百多年,也不肯联合起来对抗,真是可悲!”
  宝儿说道:“也不全是这样,无私、仁爱、勇敢、坚毅的美德也有很多呀!”
  思幽说道:“确实是,像我的师父,祁昆的父亲、宝儿的母亲等等很多人便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呢!”
  几个年轻人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而摄提格则被父亲叫到自己的私舍,郑重地讲给他一番密语。
  第一一三章 往事如烟

  镇长严肃地看着眼前的摄提格,问道:“儿呀,你此次陪着海内来的少年英雄前去擒拿怪鸟,知道应该注意些什么吗?”
  摄提格回道:“孩儿自当冲锋在前、舍生取义,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镇长摇头说道:“你错了,你的首要任务便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摄提格听完一脸迷惑,问道:“父亲此言怎讲?”
  镇长叹息道:“为父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可要听好了!”
  数千年前,山海大陆有两个兄弟,一个叫‘允婼’,另一个叫‘吉光’。他们都是有巢氏的子弟,生在普普通通的人家,可惜父母早亡,尚在年幼时便孤苦无依。
  当时的人类生产能力十分有限,自家都还食不果腹,哪有余力救助他人,因为没有劳动能力,年幼的允婼和吉光时常受到其他族人的欺负,甚至被当做累赘赶出了氏族,任其自生自灭。
  可怜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便要饥寒交迫,在高山密林中独自闯荡。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里,两个孩子坐在荒山脚下,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枯树林。
  吉光虚弱地说道:“哥,我有点儿饿了,你看这枯树林无边无际,连蚊蝇都没有一只,我们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允婼冷静地说道:“别瞎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仅剩的小半个祝余饼,塞到了吉光手里,说道:“先把它吃了!”
  吉光看着手中的小半块饼,是那样的诱人!
  他不禁咽了口吐沫,又重新包了起来,递还给允婼,说道:“我还扛得住!”
  允婼微笑着说道:“果然是我弟弟,好样的!不过你怎么骗得了哥哥呢!还是先吃一点儿吧!”
  吉光说道:“我也只比哥哥小一岁,就算饿死也不会丢了骨气!”
  “别动不动就死呀死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咱以后还发达了呢!”允婼说道。
  “哥,你说咱以后要是发达了,该干点啥呢?”吉光天真地问道。
  “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兴聚一个自己的氏族,让当初骂咱‘没用’,欺负咱的人都看看!”允婼气愤地说道。
  “我倒不想再回那个伤心的地方!”吉光撅着嘴说道。
  “不回就不回吧!到时候哥做主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儿,你就安安生生过日子!”允婼说道。
  两个孩子一边聊着一边咯咯地笑起来,好像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两兄弟天真无邪的笑声吸引了一位大神的注意,他便是创世大神——祝融。
  本来火神只是路过枯林,顺便查看一下维鸟的封印,却被两个孩子的对话吸引。
  大神对他们身处逆境仍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感动,便现身相见。
  两个孩子正在聊天,以打发填不饱的辘辘饥肠和挨不完的漫漫寒夜,面前却突然现出一个伟岸的身影。
  只见他像山峰一样耸立,红发高挽、怒目圆睁,脚下踩着两条舞动的火龙,整个身体都掩映在烈火中看不真切。
  “哥,那是什么?”吉光瞪大了恐惧的双眼。
  允婼其实也被突然现身的神明惊呆了,不过他还是本能地把吉光护在身后,一把抽出短剑横在身前,却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祝融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你还是第一个敢向本尊出剑的人,你的长辈难道没有和你讲过创世大神吗?”
  “创世大神”四个字在允婼的脑海里像闪电一样掠过,虽然父母死得早,但大神的事迹也在其他族人的口中听到过一些,面前这位浑身浴火的神灵莫不是……
  允婼一拉身旁的弟弟便跪倒在地,说道:“小人父母早亡,请大神恕我无状!”
  火神说道:“原来是对可怜的孤儿,怪不得如此落魄!”
  允婼回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这是天降大任前的考验!”
  火神笑道:“好小子,有志气!也不枉我现世一遭,你叫什么名字?”
  允婼拱手回道:“小人名唤‘允婼’!”
  火神说道:“允婼啊!你的机会来了,我有一件事欲托付给你,你若成功便可为一方圣人,永受世人膜拜,你愿意吗?”
  允婼忙回道:“请大神指点!”
  火神说道:“你从这枯林西侧的弇州山出海,一直到极西之地的大荒中,便可找到与天地同龄的圣树——遂木,你可取遂木树芽回来,为海内取火之用,如事成则为不世之功!如何?”
  “可我们没有船,怎么出的了海!”吉光突然插话说道。
  “吉光,别多嘴,办法总比困难多!”允婼连声说道,生怕大神失望弃他们而去。
  火神笑道:“这小兄弟说得也有道理,骏马也需要草料,好汉也需要帮衬,既然委你重任,自然免不了要送你点儿人情!”
  说着,火神伸手召来一只长着六个脑袋的大鸟,身后还拖着一条银白色的大船,徐徐落在山边的巨岩上。
  火神说道:“这鸀鸟本是灵禽,比凤属的神鸟也不差多少,而银船是木神之物,乘之可遨游四海,就送你们前去吧!”
  允婼“谢”字还没说完,没想到火神又掷过一颗明珠,说道:“那大荒西野没有光照,此‘明珠’是琅玕树的果实,也是句芒所赠,便一并借给你们吧!”
  允婼和吉光对大神的厚赐千恩万谢,火神却说道:“不必谢我,你们此去还有许多艰险和考验!要记住,只要心存大义,便可不受迷惑、不乱本心!”
  允婼和吉光一直看着大神乘龙消失在遥远的南天,只留下一片明艳的火烧云。
  两兄弟驭鸀鸟、乘银船,一路越过千里枯林、茫茫西海,穿过狂风暴雨,熬过漫漫黑暗,最终来到一片陌生的大陆。
  两个人拿出明珠照亮,那六首鸀鸟俯冲而下,带着他们着了陆,然后竟分成了六只单首的凡鸟,一飞冲天消失在黑暗中。
  两个人眼睁睁看着鸀鸟们消失在夜空里,不由得懊恼非常。
  “这算什么灵禽!把我们丢下自己走了,咱还怎么回去呀?”吉光抱怨道。
  “不用着急,会有办法的,我们还是先找遂木吧!”允婼安慰道。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允婼发现不远处竟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孩,正呆呆地看着他们。
  “怎么这里还有人居住?”允婼心里想着。
  吉光却早已肆无忌惮地和对方打起了招呼,喊道:“欸!你是这里的居民吗?”
  女孩有些错愕,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发着光从天而降?”
  吉光刚要说话,却被允婼拦住了,他说道:“我们是火神的使者,来这里寻找遂木!”
  女孩闻言十分吃惊,转身朝着身后的黑暗跑去,允婼和吉光则在后面紧紧追赶,直到一个沟壑纵横的山岭前。
  女孩大喊着:“有神使来我们这里啦,大家快来呀!”
  伴随着呼喊声,一个个人影从树根下的地洞里钻了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到被光辉笼罩的两个少年,眼含热泪喃喃道:“我就知道,大神不会抛弃我们的,我们终于可以见到光明了!”
  允婼和吉光两个人被当地的居民奉为神使,他们组织当地人建造了光之塔,把火神的明珠置于塔顶,照亮了方圆几十里的地域。
  同时,允婼和吉光还把有巢氏先进的建造技术也带到了这里,当地的居民从此走出了阴暗潮湿的地洞,来到地面的树根部居住。
  有些能工巧匠甚至在树干上固定云板,把房子贴着树干架在空中,通过栈道上下其所,以期能看得更远。
  允婼和吉光两兄弟自然是深受大家的敬仰,过上了衣食饱暖的生活。吉光也很快淡忘了此行的目的,每日里和着陆时遇到的那个小姑娘玩在一处,不亦乐乎!
  然而,允婼却一直记得此行的任务,他经常在大家熟睡后带着明珠上下遂木、四处探查。
  时间过得很快!
  几年后,允婼和吉光由少年成长为青年,而允婼也终于探清了遂木的大概样貌。
  这棵古木无比巨大,树冠弯曲匍匐几乎覆盖了整个大荒西野,大树的枝杈在空中纵横联接就像阡陌交通,可以走遍大荒的角角落落。
  单说这一天,允婼顺着树枝来到了大荒中最高的玄丹山上,那玄丹山的山顶已经高出了遂木的树冠,看起来像一座海中的孤岛。
  在“孤岛”四周,环绕着一圈翠绿的颜色,正是遂木那珍贵的嫩芽。
  意外的是,允婼还在附近的枝叶间见到了失踪已久的鸀鸟,这只灵禽一分为六之后,竟然两两结合在这里产下了无数的幼仔。
  允婼大喜,火神交付的任务终于可以达成了。
  他秘密找来吉光,把他带到玄丹山,指着那些嫩芽说道:“我兄弟来此异国十年,终于可以回去了!”
  然而,两兄弟在这里产生了平生第一次分歧,允婼想要兑现当初的诺言,可吉光却不想离去。
  吉光说道:“这鸀鸟从六首化为一首,已沦为凡鸟,不知还能不能驱动银船,若是不能,咱们这越海之行,岂不是九死一生!”
  允婼驳斥道:“我们出身孤苦,又何惧些许风浪?”
  吉光问道:“我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执着于回到海内?”
  允婼回道:“因为那是我们的故乡呀!”
  “故乡!”吉光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它留给我的只有伤心而已!”
  “吉光,莫不是安然无忧的日子久了,你便猪油蒙心,忘却了火神的重托?”允婼大声提醒道。
  吉光回道:“我自然没有忘,我们本为寻找火种而来,可这里唯一的光明却是我们带来的那颗珠子!”
  允婼说道:“火神当年告诉我们带回遂木嫩芽,便可供取火之用,自然有他的道理!”
  吉光驳道:“试问,如果这遂木真得能生出光明,为何西荒的百姓却饱受黑暗之苦呢?”
  “说一千、道一万,我看你是舍不得‘心羽’那个小姑娘吧!”允婼一语道破了吉光的心机。
  吉光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就知道永远也骗不了哥哥!”
  “吉光,你真得愿意为了她客死异乡吗?”良久之后,允婼又问道。
  “为我所爱,无怨无悔!”吉光回道。
  允婼叹道:“自古以来能不为情所累者又有几人?好吧,哥哥祝你们幸福,火神赋予的使命就由我去完成吧!”

  吉光泣道:“哥哥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允婼言道:“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又何必再见!不过,这明珠本是火神暂借的,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那怎么行!”吉光马上说道,“你把明珠带走了,这里岂不是又陷入了黑暗!”
  正在两个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一件意外之事为他们解了围。
  第一一四章 新仇旧恨

  镇长最后说道:“两兄弟正在争执的时候,一只雏鸟可能是饿了,扑棱着翅膀,不断地啄食着树干,那树上竟冒出了点点亮光,允婼见状恍然大悟,和吉光商定后,便带着明珠和遂木嫩芽回海内去了。”
  “那吉光后来又怎么样了呢?”摄提格问道。
  “吉光留了下来,带领大家沿着树枝修建起一条直通鸀鸟巢穴的栈道,对这些大鸟悉心养护,使它们繁衍成群,从此神鸟的后裔替代明珠成了这里的光源,甚至比明珠照亮的范围更广,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在遂木的覆盖之下,便有闪闪的光亮!而吉光也被众人拥戴建立了燧明国,被尊为燧王!”镇长回道。
  摄提格说道:“这么说,国人敬奉的神使其实只是普通人而已!”
  镇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但同时也是我们的先祖!”
  摄提格闻言大惊,问道:“那为何父亲以前从未提起过?”
  镇长回道:“当初先祖吉光威名赫赫、德高望重,被拥立为王乃人心所向,但人心是善变的,随着日久年深,后人逐渐习惯了光明映照下的世界,久而久之便产生了一种错觉。”
  “错觉?”摄提格不解道。
  镇长回道:“民众从出生时便沐浴在遂木的光辉里,自然觉得光明的存在理所当然,并不是任何人的功劳,不但当初带来光明的英雄被逐渐遗忘,就连光明本身的价值也不那么珍贵了,就像空气,虽然大家时刻都离不了它,却谁也不会在乎它,因为大家谁也不会去想像某一天会失去它的可能性。”
  “无偿的终归会演变成廉价的!”摄提格自语道。
  “是啊!问题远不止如此,随着生活环境的转好,社会财富的增加,很多人都对王位起了觊觎之心。两千年前的一天,八大氏族打着‘驱外夷、复国土’的旗号,联合发动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政乱。”镇长接着说道。
  “驱外夷?复国土?当初先祖又不是入侵,他们为这片荒野带来了光明,是不争的事实啊!”摄提格问道。
  “他们指责当初允婼和吉光假冒神的名义欺骗西荒百姓,还说遂木本就可以发光,以西荒百姓的智慧发现是早晚的事,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镇长解释道。
  “这还真是‘人嘴两张皮,翻云又覆雨’!”摄提格慨叹道。
  “在后来的较量中,因各方势力都不能取得绝对优势,最终演变成‘九镇分治’的局面,各镇开始了自治的历史,为了巩固政权,统治者们开始有意擦除历史,对民众洗脑禁言。几千年的消磨,曾经的一切都成了过往烟云,只有神鸟和神使的传说作为一种精神象征被传承了下来!”镇长最后说道。
  摄提格听完讲述,叹道:“原来历史也夹杂着这么多的内情!”
  镇长说道:“历史本就是统治者文过饰非的工具,被妆饰示人不足为奇,但摄提格你不能糊涂,我族子孙代代传承的使命便是统一大业,而当前就是一个机会!”
  @闗风月 2020-09-07 07:18:39
  周一问好,力挺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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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周,新的气象!
  摄提格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镇长说道:“这几个海内的少年都大有来头,为父让你随他们前去是为你以后打基础,你还年轻,没有足够的政治资本如何接替我的位置,更不要说恢复燧王祖业了!所以你的首要任务是保全自己,并借势成名,如此这一切才有意义!”
  …… ……
  第二天,众人早早聚集在含光堂前,镇长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大家一行六人在人群的祈福中踏着满地的鲜花朝着遂木走去。
  说是爬树,其实和上山差不多,到处都是散落在遂木根脉上的村舍,长短不一的栈道越过树根间的沟壑把村落联接起来,可以说是纵横交织、高低错落。
  随着越走越高,村镇也逐渐稀疏起来,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树干和树根的交界处。
  巨大的树干侧目看不见边际,昂首望不到尽头,就像一堵横在面前的高墙,一条栈道贴着树干倾斜向上,一直消失在高处的黑暗中,显得十分陈旧。
  摄提格说道:“这就是当初神使率大家修建的栈道,可以直通玄丹山神鸟的大巢,自从那凶禽来了之后,已经有近百年没人走过!”
  大家小心地走上栈道,每迈一步脚下都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好像随时要断掉的样子。
  祁昆说道:“这栈道年久失修,恐怕不太结实,我这还有一些绳子,大家人手一条,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说着把绳子分发到大家手中。
  幸运的是,大家一直攀登到枝杈的生长处,栈道也没有发生断裂的危险,大家继续向上,逐渐进入了遂木的树冠里,粗大的树枝虬曲伸展,数丈宽的直径都算是细的,就像道路一样四通八达。
  树冠中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亮光和笃笃的啄木声,就像置身在无垠的星空里一样梦幻,偶有大鸟扇动着翅膀一掠而过,带来一缕缕微风,让人感到惬意非常。
  栈道到了这里便不再连续修建,而是改为一段一段的栈桥,借助树枝的自然伸展联接成道路。
  大家沿着弯曲的道路前进,数天后终于冲出树冠到达了目的地。
  雄伟的玄丹峰顶耸立在盘曲的树枝之上,在微光映照下显得更加高峻,周围的树尖处长满了一簇簇嫩芽,在闪光的映照下泛着黄绿色的光华。
  许多的巨型鸟巢散落在树枝间,像一个个飘在绿色星海上的乌篷船。
  祁昆兴奋地折下一根嫩芽团簇的枝条,说道:“终于没白来,大家都采一些,回去后把它种在海内各处,就不用怕没有火种了!”
  众人闻言纷纷就近折取了一些枝杈。
  摄提格本想告诫祁昆“不要像自己的先祖一样,把光明无偿分享出来!”不过看着大家一阵忙乱,他最终没有开口。
  这时,扑棱棱一阵乱响,许多黄色的大鸟腾空而起,惊叫着到处乱飞,一只九头怪鸟在惊鸟群中来回穿梭,尖喙利爪下翎羽纷飞、血光迸溅,一只鸀鸟惨叫一声便丢了性命。
  “果然是鬼车在为恶!”祁昆一边气愤地说着,一边拉弓搭箭朝着鬼车射去。
  那羽箭带着风声飞过夜空,像一道流星划破了黑暗,在半路上散为数百道光刃,从各个方向朝鬼车突袭。
  @闗风月 2020-09-08 08: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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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车正在捕食,忽觉前方恶风不善,抬头猛见数百道箭气朝着自己袭来,急忙振翅而上,一边盘旋一边瞭望,待发现祁昆等人站在底下,她不禁恍然大悟,慢收翎羽落在附近的树枝上,翅膀一抖化为了一个披着五彩羽衣的女人。
  那女人冷笑道:“可以呀!小娃们赶路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没想到你们还真的追到这儿来了!”
  祁昆怒道:“妖女,受死吧!今天要把你我的仇怨做个了断!”
  那女人笑道:“不要这么着急吗!要说仇怨,我倒还有一笔旧账要和你算算!”
  祁昆气愤地质问道:“我会和你有什么旧账!”
  那女人冷哼了一声,展翼飞起变成九头怪鸟的形态,转过侧边的一个脑袋,露出了鲜血浸染的脖子。
  她说道:“看到这个伤口了吧,都是拜你所赐!一千多年了,你说是不是应该好好清算一下呢?”
  谯晗说道:“一千多年前的事情,和祁昆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强言狡辩!”
  那怪鸟一抖翎羽复又化作一个女人,说道:“哼,风氏的血脉我是不会认错的,那可是主人的信众啊!当初要不是我掠走了他,主人又怎么会召唤天狗咬了我的脖子,至于他现在为何还是少年,我想也只有主人知道其中的原委了!”
  鬼车的一番话令大家始料不及,祁昆难道真的会是风氏的传人吗?不过大家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劳神的问题。
  谯晗反问道:“就算祁昆是风氏一脉也与你无干,如你刚才所言,是你抓他在先,被天狗所伤也只是咎由自取!”
  鬼车大笑道:“与我无干?我今天这个鬼样子便是拜风氏所赐,我此生都与风氏族人势不两立!”
  思幽说道:“鬼车,你势单力孤,还是束手就擒吧,或许我们还能网开一面!”
  鬼车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小娃,也敢在我面前夸口,劝你们不要把我的仁慈当软弱!”
  祁昆早已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他才不想理会什么风氏和鬼车的恩恩怨怨,他只知道鬼车杀死了老爹,还威胁到宝儿的安全。
  祁昆喝道:“和妖女无需多言,她嘴里会有真话吗?她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但凡还有一点儿仁心也不会如此残忍,今天留她不得!”
  说着,祁昆挥手飞出晗灵刃,旋转着朝鬼车斩去,那鬼车把羽衣一抖化作两只五彩巨翼,腾空躲过了攻击,晗灵刃呈弧形回旋归来,再次被祁昆握在手中。
  谯晗调动真气,口念咒言催动树枝迅速生长,像上升的长枪万头攒头。
  榆罔则默诵祷文、念力四溢,激发遂木真灵,把伸展的树枝化为一双双遮天蔽日的大手,无情地拢向鬼车。
  那鬼车在舞动的树枝间上下穿梭,就像一个轻盈地鬼魅,时隐时现。
  宝儿见状激发元力发出九重赤练,九条发着红光的赤练像屈身前进的蛟龙一般,追在鬼车的身后不放。
  第一一五章 殇之哀

  几名少年各显神通和鬼车战在一处,鬼车在树灵和赤练的围追堵截中飞舞穿行,丝毫不受影响。
  祁昆见状不由急火攻心,飞身跨上邹吾,喝道:“俊虎,我们上!”
  那邹吾闻令一声咆哮,沿着生长的树木攀上了高空。
  祁昆低头观察鬼车的飞行轨迹,瞅准她从下方掠过的时机,双腿一用力,邹吾腾空跃起从鬼车侧面窜过。
  就在两人一错身的时候,祁昆果断挥出晗灵刃,带着久已蓄积的仇恨砍向了鬼车。
  谁知鬼车转头诡异地一笑,直笑得祁昆脊背发凉,想要收刀却已经来不及了,刀锋落处只见血光崩现、一片红艳,待到再看时面前已是无边无际的血海。
  浓重的咸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横七竖八的骨架浸泡在血水里好像干枯的丛林,白骨的掩映后伫立着一座孤峰,九条血瀑正从峰顶源源不断地倾注下来。
  “这是……”祁昆还没来得及多想,海面上便陡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血浪起伏一波高过一波,血花激荡在半空中轰然爆碎,把整个海面都笼罩在迷蒙的血雾中,血气特有的味道钻入口鼻,勾得祁昆直犯恶心。
  他急驱邹吾踏着堆叠如山的白骨跃到孤峰脚下,喊道:“鬼车,你鬼鬼祟祟藏着不出来,玩弄邪术算什么本事?有种的现身出来,和小爷真刀真枪的较量!”
  “呵呵呵……”头上传来鬼车诡异的笑声,“怎么?小子,害怕了吗?不要以为你用激将法,我就会上你的当,现在这‘血狱海’中只有我们两个,要想公平对决,就破了我结界呀!”
  祁昆心里明白,凭自己一个人根本不能和鬼车抗衡,更何况还是在她布下的结界中,自已唯一的希望只有尽可能地靠近敌人,出其不意、一招制敌才有可能扭转败局。
  想到这,祁昆引金光凝聚成一把小小的焓灵刃藏在了手心里,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就算我破不了你的法术,你又能奈我何?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么一直耗下去,你的元力早晚有用完的时候!”
  鬼车回道:“好小子,还有点儿见识,那我就让你再体验一下什么叫‘血灵啮噬’!”
  随着话音刚落,血海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一个个浑身浴血的人形生物从血水深处冒了出来,朝着祁昆的位置一步步围拢。
  祁昆看了一下四周,血灵的数量极多,恐怕不好对付,他从背后抽出三只支羽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和两侧射了出去,那羽箭在空中分化为无数条光芒,排成扇面状飞向敌人。
  血灵一触即溃,碎裂成无数的血花,但很快便又凝聚起来,复又朝着祁昆涌来。
  “有意思!那就看看是我的元力先耗尽,还是你的羽箭先用完!”空中又传来鬼车阴森的声音。
  就在祁昆感到无计可施的时候,一曲清冷的箫声透过隐隐雾气传了进来,轻歌一曲平复了波涛汹涌的海面,雾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血灵也好像入了迷,一个个停滞不前,慢慢消融在沸腾的血海中。
  @闗风月 2020-09-10 09: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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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思幽的箫声!”祁昆心里想道。
  这时,一阵森森冷笑从身边传来,鬼车在距离祁昆不足一丈的位置蓦然现身,幽幽地说道:“没想到这乐曲竟然能穿过我的结界,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没有人能在血狱海中战胜我,这累累的白骨就是见证!”
  祁昆并没有搭话,他早就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等着鬼车来到他近前的这一刻。
  祁昆突然眼露精光,把手一扬祭起焓灵刃,左右纷飞施展开来,一道道锐利的刀气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朝着鬼车纷纷袭去。
  那鬼车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一手,被咄咄的刀锋逼退了十几丈远,刀气过处伤痕骤现、翎羽乱飞,鬼车羽衣一抖化作双翼飞上了孤峰。
  只见她宽大的羽衣迎风飒飒,黑色的长发恣意飞舞,冷酷的双眸闪露凶光,扭曲的粉面变得异常恐怖。
  鬼车喝道:“好小子,竟敢钻本夫人的空子!”
  祁昆抬头大声回道:“什么空子,蠢就是蠢!有本事就再过来呀!”
  鬼车一阵冷笑,说道:“本想和你再多玩一会儿,既然你这么急着想死,我就成全你,马上送你去幽都见你老爹!”
  说着,鬼车展开双臂,引全身元气在头顶上空凝聚,很快形成一片五彩云,那云层不断扩张变化,幻化成一只五色羽毛的大鸟形状,从空中滚滚而至。
  祁昆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浪迎面吹来,热浪中夹杂着鬼车几近癫狂的声音:“让你知道什么叫‘凤舞九天’!”
  …… ……
  谯晗等人呆呆地站在玄丹山脚下,望着空中的一团红雾。
  他们眼睁睁看着祁昆从树枝上跳下来,挥动焓灵刃砍向鬼车,然后就被突然涌出来的红雾包围了,众人用尽办法也驱不散这团浓重的雾气,更探测不到里面的任何信息。
  宝儿十分焦急,说道:“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火爆脾气,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榆罔劝道:“我看不必着急,以大哥的聪明才智也不见得就会吃亏!”
  宝儿反驳道:“依我看肯定会吃亏!他又不懂巫术,也不曾修习仙法,只身一人在结界里和鬼车对抗,岂不是羊入虎口!”
  思幽说道:“我可以用‘镇魂曲’试一试,如果能渗入结界,最起码可以镇压一下里面的邪灵之气!”
  说着,思幽拿出玉箫,一曲轻歌应节而起。
  荡漾的声波像款款流水一般包围了红雾,探寻着结界最薄弱的地方,然后一点儿一点儿地向里面渗透,而结界恰似浸在水中的泥坝,在声波不断地冲刷下,薄弱之处越来越薄弱,最终出现了可以穿越的裂纹。
  就在这时,“叮铃铃……叮铃铃……”宝儿的手腕上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摇铃声,就像是急切地催促,撞击着她的内心。
  宝儿断定祁昆肯定有危险,情急之下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
  她只转头说了一句,“谯晗,帮我护住肉身!”紧接着便盘坐在地上,激发全部元力在头顶天门处凝聚成一团耀眼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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