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连环案〔十九〕
那天是个大晴天，炎炎的烈日煎烤了一天大地后，向西边沉去，把西边的天空映得通红通红的。
杜小番带着他的十几位狐朋狗友，手里抡着铁棍、菜刀、杀猪刀，像一群凶残的土匪一样冲进了洪芙蓉的家，见人就打，见人就扑，见人就剁，见人就杀……血流成河。洪芙蓉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还有那个才两三岁的小侄儿超超，全都被砍死在房子里，惨不忍睹。
县里的刑事案这一摊子当时归我管，这个案子的现场我去看了，那才真叫一个惨，全家五口，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个个都浑身是血，尤其是洪芙蓉他哥哥，浑身上下被砍了数十刀，脸部快被剁成了肉酱，整个人头被完全砍掉了，然后还被使劲地踢了一脚。他哥的身子在门边，脑袋却被踢到了床底下。
这就是我们县历史上有名的“杜小番聚众杀人案”。当时全县所有的报纸、广播和电视足足地报道了好几天，全县所有的人都围绕着这件事情议论了好多天。
当然啰，这起案子的罪犯全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首犯杜小番试图外逃，被我们从火车站抓回来了，其他案犯也都先后落网，最后一名杀人最多的主犯，也在一年多以后，被我们从海南辑拿归案。
这起案子，连首犯杜小番在内共判了四个死刑。
听老局长说到这里，陈闯忍不住叹到：“渍渍！这起案子洪家的人可也够惨的……不过我觉得，造成这起惨案发生，你们县公安局管治安的什么狗屁的副科长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初洪芙蓉和她爸爸妈妈把状告到他手里来了后，他以公安局的名义，出面管一管，对杜小番训一训话，不准杜小番以后再到洪家去闹事了，吓一吓他，那这个案子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老局长说：“是啊，我们当警察的里面，也有一些败类。那个管治安的刘寿高副科长就是这种败类，不过他的事后来发了：索贿、受贿，数额巨大，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并且移送司法机构判了徒刑。
“这还差不多。”陈闯说，“像这种人留在我们公安队伍里，他就是个祸害。”
老局长又抿了口酒后说：“还有奎塘乡派出所接待洪芙蓉告状的那个副所长罗国凯，后来也因为玩忽职守，长期在工作中不作为给开除了，滚出了我们公安队伍。”
第七十九章，连环案〔二十〕
说到这里，老局长不往下说了，而是在那盘酱香肉里里面挑挑选选起来。他挑了半天，挑出三块比较小的酱香肉，搁在自己碗里，但他并不就吃。
陈闯见老局长那里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就问：“老局长，你把我找来，不是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而且还是与我们这个怪胎案有关的重要事情，但到现在为止，你就给我讲了个历史上的故事。这个故事虽然不错，对我还有点吸因力，但与我们这个怪胎案整个地无关啊？”
“别急别燥嘛！”老局长笑着说：“在这个故事中、还有一位最重要的主角我还没说。你想想看，还有哪位主角被我说漏了啊？”
陈闯稍稍想了一下说：“洪芙蓉！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洪芙蓉，你还应该讲一讲。被杜小番砍死的人里面，你好像没说有洪芙蓉啊？她没死吧？她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喔，你听故事还听得蛮仔细的嘛？注意到了洪芙蓉没被砍死。”老局长表扬了陈闯一家伙后，接着说，“不错，洪芙蓉没死，那天他家里发生惨案的时侯，她还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隔家里还有几里路远，所以侥幸地躲过了这场灭顶之灾，成为了洪家在这次大惨案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村民们把洪家的一家五口全都埋葬好了后，洪芙蓉跑到爸爸、妈妈、哥哥、嫂嫂，还有小侄儿超超的五座新坟上，整整地号淘大哭了一天一晚，中间哭晕过去好几次。村民们给她端来的任何东西都不吃，也不说话。”
“第二天上午，村里又有人送东西到坟上来给她吃，却发现洪芙蓉已经不见了。村民们找遍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没找到她。洪芙蓉失踪了。
“转眼过去了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从来没有人再看见过洪芙蓉，她像是从人间蒸发掉了一样。”
说到这里，老局长像卖关子样的又不说了，急得陈闯又质疑他：“老局长，到现在为止，我一点也看不出你说的这事儿，跟我们那个怪胎的案子会有任何的关系。”
“你们这个案子重点在作案动上，重点在寻找这些当事人的仇家。”老局长这才笑着问陈闯，“你说，洪芙蓉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和侄儿一家五口全都被杀了，这个仇大不大？”
“大！这个仇大，比天还大，足可以称作不共戴天之仇。”陈闯说。
“好，她的仇大！”老局长说，“那我再来问你，在洪芙蓉的心里她最记恨哪些人？”
陈闯毫不犹豫地说：“杜小番啦！杜小番把她全家都给杀了，洪芙蓉肯定最恨的就是杜小番啊。”
“再想想，还有谁？”老局长问。
陈闯想了想说：“还有你们县公案局管治安的什么狗屁副科长。”
“对！刘寿高算一个。还有呢？”老局长继续问。
陈闯又想了想说：“还有大塘乡派出所的那个负责接待了洪芙蓉他们的那个副所长。洪芙蓉蓉肯定也恨着他，如果他当初出面管管那个杜小番，这起惨案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对呀，这就对了！洪芙蓉应该就恨着这三个人。”
“但是……”陈闯说，“我还是看不出洪芙蓉恨这三个人，会跟我们这个怪胎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前面不是说那个叫杜小番的已经被抓起来毙了？另外那两个当官不管事的不是也都给处理过了么？”
第八十章，连环案〔二十一〕
“好，好，这些我们暂时都把他丢到一边不说了，我来问你个事情。”老局长神秘兮兮地问陈闯，“你知道那猪头怪胎的父亲叫刘明亮，但你知道那猪头怪胎的爷爷是谁吗？”
“是谁？”陈闯不可能猜得到。
“猪头怪胎的爷爷名叫刘寿高，就是我们县公安局治安科那个副科长，是洪芙蓉心里排在第二位的仇人。”
“啊？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啊。陈闯有些惊讶。
“对！里面就有这么层关系。”老局长说，“我们再来看看那个马头怪胎。那个马头怪胎的妈妈名叫杜小芳，这点你们都知道，但是这个马头怪胎还有一个大舅舅，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谁？”陈闯问。
“马头怪胎的这个舅舅名叫杜小番。”老局长气愤地说，“就是将洪芙蓉全家都杀了的那个该死的杀人犯。”
“啊？是他？”
“对！我们最后再来看看羊头怪胎。”老局长说。
“难道羊头怪胎的亲人中，也有洪芙蓉的仇人？”陈闯推测道。
“对！算你小子的脑筋总算开了窍。”老局长说，“这个羊头怪胎的妈妈叫罗翠花，而罗翠花的爸爸名叫罗国凯，正是洪芙蓉到乡派出所去告状时，负责接待她们的那位罗副所长。”
“乖乖！”陈闯有些震惊，“这三个怪胎的亲人中，都有洪芙蓉的大仇人。老局长，你是说……”
老局长轻轻地电着头，鼓励陈闯把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全都说出来。
于是陈闯终于说：“老局长，你是说，是洪芙蓉运用基因嫁接技术，弄出了这三个怪胎？”
“对！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说到这里，老局长把前面放在自己碗里的那三块酱香肉，一块接一块地全扔进嘴里，然后一边嚼着酱香肉，一边问陈闯，“你说把羊头怪胎、马头怪胎、和猪头怪胎这三件事情串在一起，该叫做一种什么案子啊？”
陈闯想都没想，就拖长了声音说：“连——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