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为什么不把还珠格格带下来?”
“因为......因为当时奴才看到六阿哥正抱起还珠格格往永和宫外奔去。”
“什么......永瑢???”永琪这一惊可不小。
“是,奴才看得十分真切,那人身上配有六龙玉佩,他披在还珠格格身上的外衣也绣着龙型样式,的确是六阿哥。奴才见六阿哥抱起还珠格格运起轻功往外飞奔,奴才急忙紧随。可惜奴才功力与六阿哥相去甚远,只追出一段路就落后了。奴才心慌,不敢马上回报,只是留在原地侯了一夜,天明时分才见六阿哥带着还珠格格回宫。快到永和宫时六阿哥才取下格格身上披着的外衣入内。奴才知道此事重大,不敢有半句假话。本来奴才只想隐瞒此事以免惹事,今日只为感激五阿哥,才冒死对五阿哥说出来,请五阿哥有个防备。五阿哥若要处置奴才,奴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永琪跌坐在椅子上,一迅间脑子里没有了思想,眼里那睿智的目光顿时失去了光彩。“是真的吗?......”他的心里狂喊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小燕子怎么会这样,她是如此的纯真,不会的。
然而脑子里却不断响起石九的话:“ 六阿哥抱起还珠格格......他披着还珠格格身上的外衣......快到景阳宫时六阿哥才取下格格身上披着的外衣入内......”怪不得她穿着单衣在皇宫里游荡了一夜,回来时身子却是暖和的,怪不得当问到她一夜去了那里时她的眼神如此闪烁不定,怪不得永瑢和她一起回来,怪不得刚才和她提起永瑢和彩霞时她顿时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怪不得......不。不。不。不可以怀疑小燕子,她是那么天真纯洁,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这一天永琪简直是度日如年,他已经尽了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于政事上,可是石九那诚恳的禀告,小燕子那闪烁的眼神总是不时地飘进他的脑里让他分神。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立即疾步走出大殿,却被尔康叫住了。
“永琪,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心神恍惚的,我看到出你根本心不在焉。听说昨夜里,你的景阳宫上演了一出好戏,今日一早我就听到宫里传出各种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尔康,我正急着赶回景阳宫接小燕子去赴宴,我今晚再跟你详细道来。”
“不忙,我们家紫薇也去了景阳宫看小燕子,我也要去景阳宫接她去赴宴,走,我们边走边说。”
于是两人一起快步走回景阳宫,途中永琪简要地把昨夜的事和尔康说了。“永琪,这种情形下你都能坐怀不乱,你真让我敬佩。”尔康听了不由得替永琪抹一把汗。
“你不用敬佩我了,换了你,发现那个人不是紫薇,你也不会提得起兴趣来的。”
“哈哈!也对!不过你这位六弟也真了不起,心思细密。才刚回宫就敢这么明着跟嘉贵妃干上,真是有勇有谋。可惜我还一直没机会来会会他,今晚我一定要宴会上好好地认识一下他。”
“你不用等到今晚了!”永琪习惯在快到永和宫的时候看向各处房顶上寻找小燕子,这个习惯即使到了如今明知道小燕子怀孕不敢再上房顶,他还是改不了。可是今日他看到永和宫的房顶上一个白影如鬼魅般舞着一团剑光,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呆呆得看着他这位弟弟。
尔康顺着永琪的目光看去,见房顶上的男子剑法精奇,步法奇妙,在那狭窄的房檐上身形急速闪动,不禁佩服不已。“你六弟真是好功夫,看来你在武试上有对手咯!哈哈,自从小燕子带了这个头,怎么这宫里都流行起上房顶了。”
尔康无心的一句却狠狠地敲了永琪的心一下,看着房顶上的永瑢正是一阵恍惚。尔康看到如此不凡的永瑢,一时好奇心起,急于认识这位边疆长大的皇六子,于是朗声道:“六阿哥好身手,臣福尔康拜见六阿哥。”
永瑢停下来看向来人,见是永琪和一个英武的男子,只得纵身下来向永琪行礼。尔康近看来人更是觉着此人五官俊美,体型修长挺拔,眼里虽透着寒冷却有这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手上提着一把宝剑寒光闪闪。“六阿哥吉祥,微臣御前侍卫统领福尔康参见六阿哥。刚才见六阿哥剑法精奇实在佩服不已,一时忍不住急于拜见,请六阿哥见谅。”
永瑢拱手回礼,夕阳照在他手中的剑上,寒光耀眼。尔康见到高手已然兴奋,此时见他手中宝剑居然也如此凌厉,好奇心一起,“六阿哥不止好剑法,手上的宝剑亦是不凡。可否借给微臣一开眼界?”永瑢自从早上别过永琪和小燕子后,一颗心如被冰封,回宫后万念俱灰,但小燕子的一颦一笑,小燕子的眼泪依然飘在脑海里,他坐不住,睡不着,吃不下。恍恍惚惚间不由自主地取出为小燕子打造的宝剑纵身跃上房顶,疯狂得舞动着。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得到她,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可以回到那些教她剑法的时光。此时依然精神恍惚,听到尔康想看一下宝剑,就随手递给了尔康。尔康左右翻看,赞叹不已,而在旁的永琪却看得惊心动魄,那柄宝剑的剑柄上赫然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燕子,竟和自己打造给小燕子的剑上刻纹完全一样,而剑柄的另一面竟刻着一个“六”字。
永琪盯着那柄剑正要发作,却见一个宫女从景阳宫急急走来。
“五阿哥吉祥,额驸吉祥,好彩在这里遇上两位。还珠格格和紫薇格格去了慈宁宫找晴格格了,叫奴婢禀告两位,不用回景阳宫去接两位格格了。两位格格去慈宁宫会了晴格格直接去乾清宫,请五阿哥和额驸也直接去乾清宫好了。”
永琪看了看这个宫女,然后盯紧了永瑢的脸,只见永瑢只是匆匆地看了那宫女一眼,依旧是一脸的冰冷,毫无表情。
这个宫女见永琪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身前的一个气质高贵的男子,只得轻声问道:“五阿哥,请问这位是?”
永琪又是一惊,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尔康见他失态就替他说道:“这位是六阿哥。怎么没见过吗?”
宫女急忙行礼:“六阿哥吉祥!奴婢刚回宫,请六阿哥见谅。”永瑢微微摆手,向永琪和尔康说道:“永瑢要回宫更衣了,不然就赶不上晚宴了。请恕永瑢先走一步了。”
永琪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说:“彩霞,你从没见过六阿哥吗?”
“回五阿哥,彩霞刚回宫,刚才是第一次见到六阿哥。”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一个是自己最心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他们到底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呢?永琪突然恨起那个家宴起来,他的心像火烧一样,想马上就拉着小燕子问个究竟。
当尔康拉着失神的永琪来到乾清宫时,一大班妃嫔,阿哥,格格,福晋,额驸都到得七七八八了。今晚其实是由于乾隆的寿辰明日就到了,各种隆重的庆典将于明日举行,明晚更是普天同庆,大宴群臣。乾隆想在前一晚单独和自己的母亲,后妃,儿女们共聚一堂,一享天伦之乐,再加上永瑢今年第一次回宫和自己祝寿,更是想借此机会让他更加融入宫中生活。
永琪一到便着急地寻找着小燕子的踪影,可发现她居然还没到,急得要往外跑,被尔康一把抓住,“永琪,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夜的药力还没退?晚宴就要开始了,你还要跑去哪里?”跟着永瑢也到了,目光飘向四处也是寻找着小燕子的踪迹。
话语之间,只听到一阵通传和请安声,乾隆神采奕奕地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老佛爷,晴儿,紫薇和永琪牵挂了一整天的小燕子。众人立即下跪行礼,乾隆今日兴致高昂,落座后就说:“大家请就坐吧,今日只是家宴,大家不必拘谨。来,小燕子,紫薇,你们过来坐在朕的身边,好好陪陪朕。”
永琪呆呆的看着小燕子坐在乾隆身旁,自己不得不坐到阿哥们的一席上。席间,小燕子在乾隆身旁谈笑嫣然,和紫薇一唱一和逗得乾隆开怀大笑。乾隆被小燕子哄得情绪高涨起来,“哈哈哈,小燕子,你性子直率豪迈,真不像是汉人,像是我们满人才对。”
“皇阿玛,小燕子虽不是满人,却做了满人的媳妇,也学了些满文,今日我就给您露两手。”小燕子于是就得意洋洋地唱起一只歌来,咿咿呀呀,叽哩咕噜的,席上除了永琪没有人知道她在唱什么。
“小燕子,你这叽哩咕噜的,都唱些什么啊?”乾隆抱着肚子笑得前翻后仰。
“皇阿玛,你到底懂不懂满文啊!我可是唱的正宗的满文祝寿歌。”
“什么,这是祝寿歌?还是满文?小燕子,你就别献丑了,朕还从来没听过这种满文的呢!明明就是不知学了什么鸟话来胡弄朕。小心朕罚你从明儿起去跟纪师傅学功课。”
“皇阿玛,这都是永琪一字一句教我的,若是不像话也一定是永琪教错了。要罚您就罚永琪去跟纪师傅再好好学学吧!”
“你这小妮子就会欺负永琪,人家永琪的满文可是最好的,你别胡说了。说,唱了这么一首乱七八糟的祝寿歌,要朕怎么罚你?”
紫薇在一旁连忙为小燕子解围,“皇阿玛,你罚小燕子什么都行,就是千万不要罚她抄书了。要不然遭殃的还是永琪,说不定连我和尔康也会牵连到。皇阿玛您就饶了我们吧。”
乾隆想起小燕子的宝事更是笑得不行了。小燕子撅着嘴,气呼呼的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白纸上写写字吗,皇阿玛我明儿给你把祝寿歌抄个一百遍,祝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小燕子,那你就用满文给朕抄一百遍吧!”
“什么?满文???皇阿玛,你不要太狠心了,我情愿您罚别的。您罚我喝酒吧。我先敬你三大碗。皇阿玛,满人不是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吗?这小杯有什么意思呢?”
乾隆被小燕子哄得团团转,如今小燕子就是要换天上的月亮,他也会马上让人拿梯子去的。宫女们迅速换上大碗斟酒。这一来,永琪就坐不住了。从开席他就一直盯着小燕子,只见她明眸皓齿,眼波流转,巧笑嫣然,不由得看得痴了,忽又碰上永瑢那一贯冰冷的眼里竟也闪着和自己相似的痴迷,只见永瑢拿着酒杯,凝视着谈笑自若的小燕子,嘴边浮起稀有的笑意,适意地呷着酒,仿佛在欣赏着世间的一件珍宝。永琪不由得一股妒火悠然而生,正按耐着不敢发作。此时听到小燕子居然要喝酒,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按住小燕子拿着酒碗的手,说道:“皇阿玛,小燕子有孕在身,请皇阿玛让永琪代小燕子喝吧!”说完拿起小燕子的酒碗一饮而尽。
“呵,呵,是朕糊涂了,忘了这只小燕子一转眼也是快当娘的人了,居然还像个孩子似的,永琪啊,你以后更是不容易啊!朕就看在你的份上,饶了小燕子,不罚她抄书了。”
永琪一脸不好意思,低头匆匆地吩咐了小燕子不准再喝酒,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永瑢看着永琪为小燕子代酒,低头在她耳边细语,嘴边的笑意渐退,低头默默地连喝了几杯。
乾隆目光扫到神情落寞的永瑢,脑中想起了那个美得惊世骇俗的女子,同样是那样的落寞,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依然不能换取她的嫣然一笑,心里一紧,很想让这个儿子代替她笑。于是朗声道:“永瑢过来,你回宫多时,朕都没时间让你熟悉一下宫中各人,你离宫多年,宫里添了好些人你都不认得。来朕给你一一引见,你向他们敬敬酒。这边是令妃,是你离宫后才入宫的。这位是......”永瑢规规矩矩地向乾隆的妃子们敬着酒,一杯又一杯。
终于,乾隆带着永瑢来到小燕子和紫薇的身旁,永瑢放肆地凝视着小燕子,稀有的笑意再次在嘴边浮起。乾隆看到永瑢居然笑了,心上一高兴,兴奋起来:“永瑢,这两个格格你可要好好认识一下了。想当年真假格格一案闹得满城风雨,比一部书还热闹呢!这个是紫薇,朕的沧海遗珠,一身才气,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嫁给了福伦大学士的长公子,御前侍卫福尔康。这个是小燕子,是朕的义女,当年被你五哥在围场上一箭射来,被朕错认为还珠格格。从此每日在宫里上演大闹天宫的戏码,一身的坏主意,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你五哥自作孽,娶了这个小麻烦回去。依朕看,你还是不要认识她的好。”
“可永瑢已经认识她了......”永瑢盯着小燕子一脸无奈的说。
“呵,呵,对啊。朕真是糊涂了,今天一大早你们就认识过了。对了,小燕子和紫薇是结拜姐妹,他们几个年轻人经常聚在一起热闹的很,你以后跟他们混熟了,也定会加入他们的。”乾隆好脾气的笑道。
“永瑢敬还珠格格一杯,诚心祝还珠格格幸福快乐,笑妍常灼!”永瑢深深地看着小燕子,似乎要把她一次看个够,以慰从此的夜夜思念,缓缓地拿起酒杯,凝视着她,含笑一饮而尽。小燕子见他话语诚恳,心里一阵感动,竟把永琪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拿起酒杯也豪气地喝了一杯,“我也祝六阿哥你以后快乐得像老鼠,笑口常开。你多点笑会比较好,常常冷着一张脸,我见了你会以为欠了你银子忘了还。”
永瑢果然被小燕子逗得笑灼颜开,可永琪就气得再也忍不住了。本来见永瑢如此放肆地看着他的宝贝妻子,心里已是火冒三丈了,此时居然还让小燕子喝了酒。永琪冷着一张脸走到小燕子身边,把她手中的酒杯收去,再拿起一大碗酒敬向永瑢,“六弟,谢谢你对小燕子的祝福,你的祝福一定会成真的。我一定会让她幸福快乐,笑妍常灼的。为兄先饮为敬。”说完把酒一饮而尽。永瑢也听出了永琪的意思,回身取过一碗酒也一饮而尽,然后干脆再拿起一坛酒,“永瑢也祝五哥幸福快乐,与还珠格格白头到老,”仰头竟把一整坛酒喝干。
永琪也不肯认输,也跟着拿起一坛酒,“谢谢六弟,为兄一定会的,”仰头也跟着喝完一整坛酒。
小燕子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皇子,一时竟呆了。
乾隆不知就里,正为他们两兄弟和睦高兴不已,自己也不自不觉地多喝了几杯,渐渐也有点不胜酒意了,就吩咐众人散去,只留下小燕子和永琪,紫薇和尔康。
“朕留下你们几个,是为着有一件事想和你们商量。永琪,你六弟如今终于回宫了,朕很高兴。可见他总是屈屈寡欢的,希望你们能多关心照顾他。还有,朕想为他娶个好女子,好让他有人陪伴。你们看晴儿合适吗?你们几个时常在一起,为他们凑合凑合。紫薇,小燕子也打听打听晴儿的心意。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永琪明天的比试,朕对你的期望最大,不要让朕失望啊!呵呵,要是赢了,千万别让你的宝贝小燕子出什么坏主意来向朕讨赏。好了,跪安吧,朕也真是喝多了。”
四个年轻人也不敢多说,只得无奈地跪安离去。
一出门,小燕子就急急地和紫薇商量:“怎么办,这次我哥可惨了!原想今晚把皇阿玛哄得开开心心的,然后就求他做主把晴儿许给我哥。如今怎么办?皇阿玛就是喜欢乱点鸳鸯。”
紫薇今天提早入宫就是为了和小燕子商量如何促成箫剑和晴儿的婚事,他们两个已经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了。“小燕子,不怕。皇阿玛刚才的笑话倒是提醒了我。你回去跟永琪说说,让他明天尽力赢了比试,然后求皇阿玛答应让晴儿可以自行选婿。现在事情还没成,不要让老佛爷知道箫剑和晴儿的事。”
“好主意!好紫薇你真聪明!我这就跟永琪说去。永琪...”小燕子此时才回头去找永琪,赫然发现永琪就在身后,双眼冒火的盯着她,小燕子吓了一大跳,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永琪一把抱起,“跟我回去!我有事要问你!”永琪抱着小燕子运起轻功向永和宫急奔,留下了一脸茫然的紫薇和尔康。
“永琪,这是怎么了?”
“唉,也不知嘉贵妃对他下了什么药,今天一直都是神经兮兮的。刚才还逞能喝那么多酒,我认识他那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他能喝那么多的呢!”
永琪风风火火地抱着小燕子回到景阳宫,叫退下人们,直接把小燕子抱入房内。
“你干什么,快放下我。发什么神经?干什么要急急地抱着我跑回来?你......”
“怎么我就不能抱着你跑吗?”永琪放下小燕子,向她吼起来。
小燕子对上永琪那冒着火的眸子,和往日深情温柔的眸子全然不同,心里一惊,这样的永琪她还从来没见过,那好看的五官里似乎全都冒着火。小燕子以为他为着刚才她一时忘形喝了酒而生气,心里也有些愧疚,于是低声地解释道:“我不过是为着永瑢第一次向我敬酒,不好拒绝才喝了那一小杯酒。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喝就是了。好永琪,你明日加点油,给我赢了比试,求皇阿玛让晴儿自行选婿,千万别让皇阿玛乱点鸳鸯,把晴儿指给永瑢了。”
永琪本来就积了一肚子的火,加上刚才为了在小燕子面前逞强硬喝下去的那一整坛酒的酒力在他体内已经开始发作了,听到小燕子一回来就连连的提起永瑢,更是怒火攻心,一双怒目紧瞪着小燕子,小燕子何时见过这样的永琪啊,吓得连退几步。永琪逼近她,低哑着声音问道:“第一次向你敬酒?真的是第一次吗?那么告诉我,今日真的是你第一次认识永瑢吗?”
小燕子一惊更是连连后退,眼看快要撞上身后的柜子,永琪伸手把她一把拉住,依然紧盯着她,命令道:“告诉我!”
“我没...没...是...是...第一次,不...是那个...就是...那个...”小燕子惊得语无伦次,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永琪见小燕子一副言辞闪烁,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知道她一定有事隐瞒,更加觉得事有跷蹊,进一步逼近她,以阿哥的气势,阿哥的口吻自然而出,“那么告诉我昨夜和谁一起,去了哪里?”
小燕子一震,吓得魂飞魄散,“没有,没有,没有......昨夜我不认识永瑢,没有去那里。我......我只是今日才遇上他。”
“哐”的一声,永琪从小燕子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小燕子的剑,“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剑上会刻着这只燕子?告诉我,为什么他说爱上了彩霞,今日见到了彩霞却不看一眼,而整晚如痴如醉的看着你?告诉我,你每日午后都去了哪里?”
小燕子觉得自己开始呼吸困难,身子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起,慌乱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永琪。
永琪见她沉默不语,更是怀疑,浑身气得发抖,抓住小燕子的身子,声音颤抖的说:“告诉我,昨夜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没有,没有去那里,没有,没有和谁在一起......”小燕子软弱无力的回答着。永琪从她那慌乱的眼神,语无伦次的回答就已经知道,她在说谎,心里忽觉一阵寒意,一种沉重的恐惧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开始害怕那个答案,害怕小燕子告诉他那个答案。他抚着她那白玉般纯洁的脸庞,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看着我,告诉我实话,我只要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只要你的一句实话。”
被迫对上他那烈火般炽热的眸子,小燕子紧张得呼吸急速,“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实话?”
“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小燕子想起答应过永瑢不能说出去过兰苑,但看着永琪那深邃的眼睛也不敢再说谎,“我不能说,我答应过不说!”
“答应过谁?是谁???”永琪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答案,但却越来越害怕那个答案。
“永...瑢!我答应过他不说的。”
永琪一如所想地听到永瑢的名字,全身的妒嫉倾泄而出,恐惧感剧增,石九的话在他脑海再次响起,“六阿哥抱起还珠格格...一夜,天明时分才见六阿哥带着还珠格格回宫。他把外衣披到了还珠格格的身上......快到景阳宫时六阿哥才取下格格身上披着的外衣入内......”脑中展现了那个让他恐惧的画面,昨夜,小燕子看到他和媚儿在书房......伤心出走,遇上对她一见倾心的永瑢,于是......
天呐,不要,不要这样惩罚我。永琪心里祈祷着,祈祷着这不是最后的答案。紧盯着小燕子,“你就为了答应过他就连我也要欺骗吗?”
“没有我...我没有要欺骗你。”
“那么告诉我,你是昨日才第一次认识永瑢的吗?”
“算是的,我也是昨夜才知道他叫永瑢,在这以前我不知道他就是六阿哥。”
“好,你终于说实话了。那么你每日午后出去,不是找晴儿,而是去见他了。”
“是!”小燕子鼓起勇气,准备对永琪坦白一切。
“那么他向我要的彩霞就是你吗?”永琪紧握的拳头在颤抖着。
“我想,是的。”小燕子的勇气开始减退,声音软弱起来。
“那么他那把剑是为你而造的吗?”
“我...不知道...”小燕子的声音微弱得似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那么...他昨夜...抱过你?”永琪艰难地问出这个问题。
“......”小燕子终于沉默了,她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一串珍珠般的泪珠自她无助的大眼睛中盈盈落下。
“他的衣服披过在你身上?”永琪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发问,尽管他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会让自己更加心如刀割。
小燕子无语,只是默默地流泪。
永琪觉得她的无语是如此的恐怖,像一把尖刀无声地插入他的心脏,血流不止。“那么石九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胡说。他没有胡说。都是真的......”
“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小燕子的沉默,应声看去,只见书桌的一角断落在地,缺口上残留着丝丝血迹。永琪抬起他血迹斑斑的手,捧起她的脸庞,疯狂地吻上了她的娇唇,如狂风暴雨般把她吻得天昏地暗,大手更是霸气地抚上他想念多时的身子。小燕子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全身酥软,然后他的唇来到她耳边,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么他也这样吻过你的唇?也这样抚过你的身子吗?”
小燕子身子一僵,急怒攻心,出尽全身力气推开永琪,“放开我!”
永琪仍然紧紧抱住她,口不择言地说:“为什么要我放开你,我是你的丈夫,难道我就不能抱你了吗?难道你如今就只让他抱你吗?”
小燕子用尽全力仍不能挣脱他的怀抱,心里一急竟顺手拔出他刚才取出的宝剑,横剑于颈,“放开我!”
永琪顿时酒醒三分,忙放开她,然后趁她不留神,双指急点她手腕的穴道。小燕子只觉手腕吃痛,手一松,长剑脱手,永琪伸手一把夺过剑来,舒出一口长气,惊魂未定。小燕子侧身绕过永琪,迈开脚步夺门而出。永琪先是一呆,反应过来后急忙追出。
永琪追至院子,见小燕子竟已跃上房顶往外飞奔,忙发力急追。眼见小燕子渐渐乏力,脚步开始不稳,永琪追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只见小燕子又翻过几处屋檐,继续往前直奔,突然脚底一滑,身子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永琪出尽全身力气纵身飞去想接住她,但毕竟相距甚远,只觉双手落空,心中万念俱灰,忽然眼前白影一闪,然后飘然落地。永琪落地后定神一看,只见月夜之下一人白衣飘飘,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手上竟抱着惊魂未定的小燕子。
永琪急奔过去,眼前的画面今日曾在他脑海里出现过多次,让他心如刀割,此刻竟如此真实的展现在他面前,他觉得心上的伤口开始裂开血流不止。
永瑢今夜宴后黯然回到永和宫,小燕子的笑,小燕子的声音依然回荡着,让他继续回味着。渐渐思念像河水缺堤般涌出,他喝着一杯又一杯酒,渐渐开始明白他额娘当年为何笑着喝下那杯酒。他那仙子般美丽的额娘,他从小就很少看到她笑,那个寒冷的夜里,她笑得那样迷人,然后喝下那杯酒,从此再没醒来。永瑢想着此刻她在做什么呢,该是躺在她丈夫温柔的怀里细诉缠绵吧!唉,不该再想她了,或许应该回到边疆从此远离她,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回宫。不,他依然觉得认识她是那么幸运,如果她是杯毒酒,他也会含笑喝下去的。也许爱本身就是含笑饮毒酒。永瑢越想越伤痛,只得如往日般提剑跃上房顶发泄对她的思念。却看到远处正有两人一前一后飞奔而来,等到两人奔近,细看之下更为惊讶,只见小燕子泪流满面,神情哀伤地在前面飞奔着,永琪竟手执宝剑在后面追赶,正是疑惑间,只见小燕子一个不稳就要摔下去,永瑢立即施展轻功伸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小燕子缓缓睁开泪眼,只见又是永瑢救了自己,眼泪急涌而出。永瑢抱着她见她一如昨夜般泪流不止,心疼得五脏六腑都绞起来了,急问:“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小燕子哭得更厉害,哽咽着叫道:“带我走,我不要再见到他!”
永琪如何能看得下去,气急败坏地对永瑢喊道:“放开她!”
永瑢见永琪手执宝剑深夜追赶泪流满面的小燕子,本已气极,又听到小燕子的哽咽,更是怒火中烧,抱着小燕子的手一紧,冷冷的说道:“她说了不要再见到你,我会带她走!”
永琪一听,怒不可揭,冷笑道:“带她走?哼,她不是你的宫女彩霞,她是我的妻子,大清的五福晋,她正怀着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带她走?”
永瑢冷冷问道:“既然你知道她是你的妻子,正怀着你的孩子,那为何还让她夜夜伤心流泪?刚刚才见她在那里笑语嫣然,为什么现在要把她伤成这样?”
永琪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确实感到一阵愧疚,见小燕子那柔软的身子依然躺在永瑢的怀里,不禁妒火中烧,哑声道:“放开她,她是我的妻子,我自会照顾她!”
“既然如此,为何会让她怀着孩子还一个人半夜里在房顶上哭得肝肠寸断的?为何会让她半夜里哭着在房顶上飞奔?为何会让她摔下来?为何拿着剑追她?”
永瑢的咄咄逼人让永琪无语,只说出一句:“放开她!”
永瑢缓缓地放下小燕子,永琪刚想伸手去拉,只见永瑢身形一闪,把小燕子拦在身后,“铮”的一声,拔出佩剑,横剑当胸,声音低沉而坚定的说:“要带走她,先赢了我手中的剑。”
永琪凝视着永瑢身后的妻子,渐渐握紧手中的宝剑,气运丹田。
月夜深寒,冷风萧萧。明月之下,两个持剑的男子长衣飘飘,相视对持。两人身上佩戴的玉佩都刻有龙形图案,两人的手上的佩剑都刻着一只相同的燕子,两人的心里也都爱着同一个女子......
永琪长啸一声长剑如闪电般挥出,永瑢迅速伸剑回档,就在两剑即将相碰的一刻,两人同时大惊,只见白影一闪,小燕子飘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眼看两人的剑就要同时刺进她的身子。永瑢剑势未深,身子急偏,宝剑在小燕子身后一寸的地方划过。然而永琪此时剑势已深,抽身已难,只能硬生生地运气用尽全力把剑往自己身上拉回。只听到“碰”的一声,永琪手上的剑柄重重地撞在他自己的胸前。两人定神细看小燕子,只见她毫无损伤,不禁都松了口气。只听到她幽幽地说道:“你们不要打了。我...回去。跟永琪回去。他...说得对,我是他的妻子,正怀着他的孩子,还能逃到哪里去?”
明月依然,两个男子一同深深地看着这个女子,良久无言。过了好一阵,永琪不发一言,伸手拉过小燕子,转身离去。此时,只听到身后,永瑢冷冷的声音:“明日武试,一决胜负。赢了我,我从此回到边疆去,永不见她。若赢不了我,我一定用尽千方百计把她带走!”
永琪听了,身子一震,却依然不发一言,紧握着小燕子的手快步离去。
一路上永琪依旧紧紧地握着小燕子的手,紧得小燕子渐觉手腕发麻,望向永琪,只见他脸色沉重,俊眉紧拧,双唇紧闭,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小燕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紧跟着他走回永和宫。
回到永和宫,永琪直接把小燕子拉进房里。房门一关,永琪重重地靠在门上,松手放开了小燕子。小燕子揉搓着发红的手腕正向永琪抱怨着,“永琪,你那么大劲干嘛!好痛!”正说着只见永琪脸色一沉,忽然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一手扶着身后的门,一手按着胸口。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小燕子大惊,再顾不得什么说些什么了,冲过去扶住永琪,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解开他的外衣查看他的胸口,只见永琪胸前一片瘀黑,原是刚才为了小燕子使出全身功力把剑拉回时,剑柄重重地撞上自己的胸口,刚才一路上一直忍着,如今终于把小燕子带回,心上一松随即感到胸口剧痛,眼前一黑便喷出一口鲜血。小燕子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好?...哦...对...赶快宣太医...明...”
永琪一手掩住小燕子的嘴,声音低沉地说“别叫,不要让人知道我受伤了。”小燕子不敢再叫,怔怔地看着他慌得正不知该如何事好。永琪却一整衣衫,提剑竟要出门去。小燕子大惊,“你要去哪里?”
“练剑!”永琪简短而冰冷地答道。
小燕子气急败坏忙拉着他,“你疯了吗?受了伤还去练剑?你!你不要命了吗?”
永琪回身,痛苦而坚毅目光射向小燕子,凄哑的声音响起:“对,我是疯了!我疯到不管你和他到底有过什么,不管我还是不是你的唯一,不管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我还是那么爱你,我还是不能没有你!明日,我就是不要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不可以!不许去,你有着伤,哪里都不许去!你不要你自己的命了,我还要呢!我告诉你,哪怕就是你明天赢不了比赛,也无所谓,但今天晚上你哪也不许去,现在对我来说明天的那场比赛比不比多无所谓,现在对我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你有着伤,不喊太医,你再不好好养着身子,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阿玛吗?你想让我们孤儿寡母的过吗?你想让孩子别人笑话吗?”小燕子激动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
永琪看到小燕子哭得梨花带雨的,不禁心中一阵绞痛,心中的绞痛加上胸口的疼痛,不由的更加疼痛,皱起了眉头,手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就怕小燕子为他担心。
小燕子看到永琪的样子,担心的说道:“永琪,是不是胸口又痛了!来,我扶你去床边坐一会儿。”小燕子扶着永琪让他坐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