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吏】记川(原著背景半架空,有反攻,HE小甜文)

清明雨
(三)大音无声
Acht

夏冬青回到了车里。赵吏没有动静,胸膛正有规律地起伏着。夏冬青却知道他已经醒来了,睡着的人呼吸是没有规律的,赵吏在装睡。
夏冬青没有拆穿他。他现在自己的心里也很烦乱。张起灵要救吴邪。他自己要救赵吏。烂账。
“你出去会情郎了?”赵吏却是自己翻了个身起来,也没看夏冬青,只是径自点了支烟,也不抽,就在手指间夹着,黝黑的瞳孔里映着橙红色的一点火光。
“会什么情郎,你不就在车里么?”夏冬青斜了他一眼,理直气壮毫不掩饰。
“哼。”赵吏冷哼了一声,凑近去盯着他的眼睛,“夏冬青,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夏冬青摇头。伸手从赵吏指间抽出那只点燃的烟,在赵吏的注视下狠狠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赵吏瞳孔一缩。烧焦皮肉的味道弥漫在车内小小的空间里,“这是你的回答?”夏冬青,你心够狠。赵吏我认输了。
赵吏从他手中抢过烟,从车窗丢出去,剩下的半截烟被他大力捻得粉粉碎。“我不问了,青仔。我不问了。”
“你总会知道的。现在我却不能告诉你。”赵吏,这是我的因果。未来不远的一天,我将会离开你。希望你把我忘记。不过,时间这么远,总会再见的。
赵吏闭上眼睛,表情已经完全沉寂起来。他的青仔,还能够是他自己的青仔吗?他的手摸索到夏冬青的胸膛上,掌下是他胸壁下心脏有力的脉动。他摸到了他刚刚烫出来的伤口,小小的,圆圆的,却是深深烙印在皮肉上。夏冬青,你来招惹我的时候,又带了几分真心呢?
赵吏,对不起。夏冬青伸手拥住他,默然不语。两个月前,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冲赵吏伸出了手,他短暂地拥有了他,却也可能会永远失去他了。
“好了。”赵吏强迫自己坐起来,“两个大男人做什么小儿女姿态,青仔~”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初见时的调子,“怎么样,你对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心里有底了吗?”
夏冬青银灰带红的瞳孔轻轻一颤,敏锐地捕捉到了赵吏眼眸深处一抹沉郁的痛意,他不想揭穿他,也不想揭穿自己。不过是粉饰太平而已。他有些干燥意思地嘴唇颤抖了几次,最后还是紧紧抿起,点了点头。
“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拉萨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现在不是一个景点吗?那里面怎么会有蜜人?”
夏冬青组织了一下语言,简略地解释了一下。
布达拉宫其实是一座“镜城”。所谓“镜城”,就是指在拉萨另一个和布达拉宫本体相对应的风水位上,在深入地下几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倒立的,和布达拉宫一模一样的宫殿。布达拉宫的“镜城”与布达拉宫相互呼应,布达拉宫的风水有多好,那么那座“镜城”的风水就有多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当初建造布达拉宫的时候,应该是在宫内地底布下了一种转移煞气的阵法,而另一座与它双生的“镜城”,则是在倒置的宫殿飞檐上布置了另一种与之对应的能够吸聚煞气的阵法或者符箓。所以比起布达拉宫的本体来,这座“镜城”内可谓步步杀机,凶险万分。文成公主真身就葬在其中。
“一定要去‘镜城’里才能找到蜜人?蜜人的功效不是夸大其词?”赵吏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听到的消息,对这件事情感到不解,“你不是跟着那个阿姐去过她的世界吗?那个蜜人不能用?”
“不行。其实后来关于蜜人的制作和功效本来就是谬传,那种剥皮肢解的蜜人不仅不能治病,反而会使人受到尸毒和怨气的毒害。制作蜜人的人体必须要皮肤完好,食十年蜜糖药草,死后在至阴至煞之地的放入药蜜的金缸中坐化。还要上百僧人诵地藏经超度三年没有尸变方能成为蜜人,真正的蜜人,这时间本来就只有一具,是密宗一位圣僧的法体。就藏在布达拉宫的‘镜城’下。只要一点皮肉,能消病痛,一根骨头,能活死人。”
“是他告诉你的?”
“……他?你说张铁娃?不是。”夏冬青看着他,摇摇头。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是我告诉他的。”
Neun

大部队简单的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收拾好营盘向西藏进发了。
张起灵出发前就和吴邪说了要去的地点有变,吴邪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向解雨臣和下面的人下达了通知,吴家和解家所有的伙计全体改道拉萨,张起灵发了密信通知接应的张家人换到拉萨部署。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天色阴沉沉的,压得人心里也沉甸甸的难受。吴邪从张起灵的表情判断出此行也许并不轻巧。诚然,如果换了胖子或者解雨臣对着张起灵的面瘫脸大概只能看出个屁来。
其实张起灵也觉得纳闷,当然他就算纳闷也不会说出来。昨天晚上他想说的明明都写在了脸上,君上为何却是完全没看懂……只能说,解读张起灵的表情是吴邪的特有技能吧。
车子开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进入了拉萨雪线的边缘。为了不惹各方势力注目,车队化整为零,伪装成参观的游客,靠近布达拉宫所在的玛不日山。
这个季节布达拉宫游客极少。张起灵带着吴邪和解雨臣一起走到山脚下。夏冬青和赵吏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后面。
山麓中的布达拉宫金光宝相,与之背靠的寺院香火浸染着宫殿檐下的风马。“咚……”庄严的钟声在晨曦的微光中向四周蔓延开来,震得人心中一凛。
是晨钟响了。他们必须赶在暮鼓声前进入那个传说中的“镜城”。张起灵仰起头,拉萨初生的阳光在他瞳孔中映射出一片绚丽的金色。
“小哥?”吴邪还是像当年一般称呼他。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割喉的伤口让他的声带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他的嗓音又哑又沉,听来竟比那晨钟更让人震动。
张起灵微微侧过脸,漆黑淡然的瞳孔里映入了他的影子。
吴邪哂笑,“小哥,不上去吗?”
眼前,是九百九十九级通天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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