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吏】记川(原著背景半架空,有反攻,HE小甜文)

清明雨
(十)入瓮
Zehn
众人面面相觑间,那几个刍灵却是已经把整个步法全部演练了一遍。感到不远处的来客们并没有任何动作,又十分一丝不苟地重新表演了一次。
众人:“......”
赵吏被它们走位复杂的步法晃得眼前直犯晕,要是搁在以前,他估计还能十分感兴趣地凑过去研究一下,现下他身体几乎油尽灯枯,哪还能分神去关注它们跳了些啥。“赶紧的,要干嘛快点儿,我眼晕。”
夏冬青闻言,又仔细看了看那刍灵演绎的步法,冲着赵吏点点头。又询问地看了张起灵一眼。
张起灵长眉一蹙,完全不知道夏冬青给他抛眼神想干什么。
夏冬青一哽,想起自己和张起灵这家伙灵犀毫无相通这回事来,只能无奈地问出声,“我们是要按它们的步法走一下?”你最懂风水,你是老大。
张起灵垂眸想了想,摇头,“不必。”
他反手把刀抽出来,单手提着刀,径直走进了那群刍灵当中。
刍灵本是灵智未开,丝毫不觉圈子当中多了一个异类,仍旧是一副坚决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的样子,一板一眼地走着阵法。
“风歧绝阴九宫步”张家的典籍上有过记载,但凡遇此步阵,就证明墓主人有一些自己不能完成的事情,需要请后世入墓的懂行之人相助。如果来的只是一般盗墓者,就是有一些见闻,也少不得以为模仿刍灵或人俑的步法便能进入地宫。实则不然,真正的玄学大家一眼就能看出这其实是一个阵法,直接击破阵眼便可入得地宫,同时击破阵眼便是代表应了墓主所求,背上了一份因果。如果对玄学一知半解之人有样学样按这步法走一遭,即刻就会遭到阵法反噬,说不得会丢了性命。这阵法也算是一道筛选禁制,墓主身后所求必然不是易做之事,一般的玄学之人自知难以完成古人所托,看到此阵便会知趣退走,不入地宫。强行入宫,又不愿完成墓主遗愿,因果在身,怕是再无出墓机会。
此中关节,张起灵自是知晓。虽然不知道墓主的祈愿为何,但他身为阴督,又有夏冬青和赵吏在侧,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是以准备直接破阵。
张起灵闭目立于阵中,心神放空,只凭借刍灵走动间发出的声响闻声辨位,确定阵眼所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连黑瞎子掌心里的阳引都有些弱了,幽绿色的光芒渐渐暗了下来。
夏冬青扶住有些站不稳的赵吏,心里也有些急迫,却也知此刻不能出声问询,只能一口气憋在胸口。
又过了半刻钟,张起灵蓦地睁眼!黑金古刀横刃而出,窄窄的刀身在半空划过一道乌金色的光弧,直直把两个擦肩而过的刍灵从侧面捅了个对穿!
张起灵侧身拔刀,腰身一折,直接向后跃回。霎时间,金色的光华夹杂着阵阵黑烟从他刚刚落脚的地底腾起,阵破!
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浓烈的甜香随光阵而出,盘踞弥散在狭长的墓道里,让人神气为之一清。
夏冬青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玄色的衣袍,“是蜜人......”
“地宫,开了。”张起灵还刀入鞘,看那几只刍灵因为小阵已破而化为一地齑粉。他的神色第一次鲜明起来,似悲似喜的表情让身旁的吴邪心里没来由地一突。
“小哥。”吴邪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捏他两根长指的指节。他能感到张起灵十分明显的情绪波动。他想起刚才听到夏冬青无意识吐出的几个字,心念一动,“小哥,你也想找蜜人?蜜人是什么?”
他来这里之前,只知道要帮解雨臣来寻找复活黑瞎子的办法,现在看来,张起灵竟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吗?搞什么,又瞒着他?
张起灵反握住他的手,两根手指蜷起来,在吴邪有些粗糙的掌心蹭了蹭,“吴邪,我会告诉你的。”他的眼睛里满溢着温柔的笑意,惊得吴邪简直想跟他爷爷的狗借根尾巴炸一下毛。
吴邪的表情太过于惊疑不定,活像一只丢了尾巴的小狗崽。解雨臣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吴邪,你这个表情是想讨奶吃吗?”
夏冬青随手把被赵吏揉成一团的长发耙了耙,“我们先进去。现在一切都还不是定数。”
众人懂他意思,点点头,跟着他一路向下进入了地宫。
清明雨
(十一)如是
Eins
解雨臣一怔之下,又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方才发现那并不是两个“三”字。
之前乍一看,以为是写画在地上的图案,现在看来,分明是刻上去的。解雨臣看了夏冬青一眼,夏冬青解释道,“我本来也没有注意到,但是赵吏一拉我,我动了一下觉得硌脚,才分神感应了一下脚底。”
解雨臣点点头,微一思索,道:“这是两幅卦爻。”
“卦爻?”吴邪觉得这地宫真是不能以常理揣度,“什么卦,能解吗?”
“坎中满,离中缺。”解雨臣师从二月红,易经八卦时有涉猎,解卦算不上什么难事,“下离上坎,水火既济。”
“水火既济?”赵吏双臂环胸,十分流氓地吹了个口哨,“这墓主想得还挺多,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儿。”
异卦相叠。坎为水,离为火,水火相交,水在火上,水势压倒火势,救火大功告成。既,已经;济,成也。既济就是事情已经成功,但终将发生变故。
“变故......”黑瞎子笑起来,人活着又哪能算清死后呢?饶是做了再多万全准备,也难防不测风云。
“其实既济卦还有一解。”张起灵出声道,“左边的坎卦是阳刻,意为阳卦,右边的离卦是阴刻,意为阴卦。左阳右阴,是对死者的祝福。早日解脱。”
“既然是祝死者早日解脱,前面又是个‘风歧绝阴九宫’阵法,”黑瞎子往前凑了凑,却被解雨臣一把拽了回去,他也不坚持,就着靠在解雨臣身上的姿势说完了下半句话,“这不就是墓主在和咱们说‘欢迎光临快来找我’的意思吗?而且,夏冬青刚才说是假的......”
“是假的。都欢迎光临了哪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夏冬青微微一笑,“一切都是假的。”
赵吏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这个积沙坑是逗我们玩儿的?”
夏冬青点点头,下一刻就一把拉过赵吏,径直迈进了那一片黑沙里。
黑沙流动起来,两人瞬间没顶。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踏了进去。
流沙飞快掩过,又恢复了一室寂静,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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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青给张起灵和解雨臣甩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解雨臣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家都当饭吃的话,不用任何解释就能让吴邪吃下蜜人,不用担心节外生枝。
张起灵发现夏冬青看他,也愣愣地看了回去,完全不解其意。
噫。好吧,夏冬青收回眼神,他认输了。张起灵的神经估计被吴邪放狗咬断了。
赵吏把枪往腰上一插,抓着夏冬青的发尾把他拖了过来,“青仔,我觉得你得先打个禁制出来,这蜜人封存了上千年,一开封当心药气逸散。”
夏冬青被赵吏拉着头发扯来拽去,一点儿脾气也没有,“行行行你先松手......”他以后绝对不在赵吏面前变出真身,绝对!妈的估计要秃。
赵吏却更用力一拽,直接把夏冬青拉进了怀里。
“你干嘛?”夏冬青被他盯着,情不自禁有些发毛。
“你这张脸,真是没以前顺眼。怎么就和白衣服的时候不一样呢......”赵吏在他唇上吐了口气,正准备吻下去,却见夏冬青瞳孔里的银红色一瞬间扩散开,本就白皙的脸刹那就没了血色。
“青仔?”赵吏发誓他真的只是对夏冬青的多番隐瞒心里不爽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你怎么了?我逗你的。”
“没事。”夏冬青几息之间已经恢复了常态,神色间再看不出半点端倪,他主动凑到赵吏侧脸轻轻亲了亲,“我先下禁制,做正事要紧。”
赵吏怔怔地松开手。继而捂住了右臂的契约印。强烈的绝望感从契约处传过来,他有些茫然,他的青仔,怎么突然就这么绝望了呢?
夏冬青没管愣在原地的赵吏,他要赶紧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手指轻轻一屈,一片金色的灵力瞬间笼罩在了那玉缸上方,将那隐隐澄清的玉髓精照得更通透了几分,里面盘膝端坐的人影已经能够看清了。
吴邪很是诧异,蜜人原来真的是个人吗?
看到人影,张起灵心下一定。吴邪的命是暂时保住了。再往后的事,就全要仰仗夏冬青了。
夏冬青心下寂然,赵吏无意识的一句话已经彻底把他从沉迷中敲醒。也是,失去的灵魂的赵文和,依然是赵文和,他爱的一直都是北帝,是陶西燃。从来都不是李长庚。他这一千年,究竟是得到了什么呢?也就是只能趁着赵文和记忆没有回归的时候强占他一时,然而,得到的越多,折磨越多。失去的时候,又不知道会有多痛。
他轻轻闭了下眼,感觉到后颈上的契约印在微微闪烁。这个印记,还是找机会去掉比较好。
“夏冬青,你发什么呆?”吴邪不动声色地唤醒他,夏冬青的表情他简直不能更眼熟,几乎就是他自己的常态。为情所苦。就他自己来说,他上了张起灵,张起灵对他依旧,但是一旦出了这地宫,他还肯待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吗?吴邪一时间也怔住了。
于是,等解雨臣不耐烦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因为身体透明而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的黑瞎子戳着下巴蹲在相对发呆的吴邪和夏冬青跟前,也在发呆。
再看看四周,一个捂着右臂脸上神色莫名的赵吏,还有一个轻轻抚摸玉缸壁的两眼发直的张起灵。
什么情况,集体懵逼(.jp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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