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洞龙箫声
“哎”宋楷岚轻声问道：“三弟可听过《孟子节文》？”
龙欢摇了摇头。
“这怪不得贤弟！”宋楷岚轻叹了一声，便把此中缘由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原来大明洪武年间，太祖皇帝叫刘三吾等人删了孟子语录中八十五句有关民贵君轻、质疑皇权的话语。孟子剩下的话语，儒生们才能熟读，这也就是盛传一时的《孟子节文》事件。宋楷岚当年为了打探师父下落，曾私自闯进东林别院密室之中，无意间翻到了被删去的《孟子节文》，大为震惊。宋楷岚正要离去之时，恰好被祝天理撞破，这件事也就是祝天理所说的宋楷岚犯下的第三错。
龙欢听完宋楷岚所说后，终于明白此中关键。此次儒生圣会，本来就来了许多朝廷中人，方才宋楷岚说出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是来自禁书之语，这定然惹恼了他们。此刻台下成千上万的儒生已经难以对付，再加上有道家和佛家助阵，就更加难以脱逃了。如今好了，连官府也插一脚了，龙欢心知，也许他见不到明日的朝阳了。
“哎”宋楷岚叹道：“宋某一死不足惜，只是可惜连累两位贤弟了”
“大哥不必自责”龙欢回道：“朝闻道，夕死足矣！龙欢只是遗憾，为何时到今日才知道这些震耳发聩的话语！”
铁封候大喝了一声，道：“台上诸人快快束手就擒！”
龙欢朝台下扫去，却不见心月狐的身影，心中有一点失落，也有一点欣慰。龙欢又看了看梨园众人，沈竹溪本要走上台前，却被沈珠绣拦住了。
“疯和尚”宋楷岚急忙问道：“你怎么醒过来的，崔管家当下在哪里？”
“哼”沐木嚷道：“崔管家这个秃驴本想用迷药迷倒洒家，没想到却吃了洒家一棒子。哈哈，此刻他正在柴房里五花大绑的吃锅灰呢！”
“啊”宋楷岚脸色顿变，已成死灰。宋楷岚本来安排了诸多救招，当自己和龙欢陷入险地的时候，这些救招就会发作！可是了解救招的崔管家已然不能来了，此时此刻谁还能救的了他们。
“龙欢”龙季叫道：“快和宋贼划清界限，如此方能保住性命！”
龙欢看着二叔，含泪说道：“二叔！龙欢不孝，以后就麻烦二叔照看爹爹了！”
“沐木师弟”沐心喊道：“你个疯和尚啥也不懂，快快下来吧！”
沐木灌了一口烈酒，斜眼相睨，呸了一声道：“一群鸟人！”
铁封候本来担心旁人会插手，这才迟迟不敢放箭。此刻见到台上三人顽固不化， 再无顾忌，大手一挥，鼓声响起，千百只利箭顿时离开弓弦，“嗖”的一声朝三人射去。
“二位贤弟小心”宋楷岚急忙挡在两人面前，手中折扇甩开，上下挥动，舞出朵朵莲花，击落射来箭矢。
铁封候微微一笑，右手微抬，另外一面又冒出百十个弓箭手，银光一闪，点点箭矢如疾风暴雨般射了过来。
“痛快！痛快！”沐木叫道：“老子最喜欢打架了，这次人最多，打的最过瘾！”。沐木把手中杀威棒舞得密不透风，任你多少箭矢射来，都拦了下来。
铁封候又把左手抬起，在龙欢身前也出现上百个弓箭手，嗖嗖声中，箭矢如脱缰野马一样飞了过来。龙欢掏出怀中洞龙萧，如两位兄长一样，一一击落射来箭矢。
鼓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利箭一阵又一阵，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台上三人背背相靠，神情紧绷，皆不敢怠慢。片刻之后，三人面前箭矢已成小山，龙欢心知，再这样下去定不是办法，要不了盏茶时分，三人就会中箭身亡，命丧此地。
见到龙欢将死，沈竹溪心弦触动，不由拿起了龙欢送给自己的竹笛，她手抚竹笛，悲声唱道：“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将奈公何”。沈竹溪声调悲伤凄切，声音委婉动听，闻者无不唏嘘落泪。就是连兵士中的鼓手也忘记敲鼓了，一下子箭雨停了下来，龙欢等人这才缓了一口气。
“酸秀才，那小娘子正在帮我们”沐木嚷道：“看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肯定又是你小子在哪里惹的情债”。
鼓声停了，铁封侯当下大怒，马鞭一扬就朝牛皮鼓上打去。刹那间，箭雨又落了下来。
“疯和尚小心”龙欢上前两步，急忙打掉射往沐木身上的利箭。
“对了”龙欢叫道：“我有办法了！”。龙欢朝身旁两人嚷道：“大哥、二哥塞住耳朵，你们在外面护着我！”
“好”宋楷岚和沐木两人虽不明白龙欢话中含义，但是还是依他之言，把破布塞在耳中，围着龙欢快速走动。
龙欢气沉丹田，把洞龙萧放到了嘴边，悠悠的吹起了洞龙曲。曲调刚出萧孔，就如同潜龙出海，隐隐有了风声、雨声和雷电之声。锡山中人，恍然间如同看到了太湖中的滔滔大浪。紧接着箫声似乎化作了闪电，霎时乌云避月，暴雨倾盆而下，一条金龙在霹雳声中钻入云层。其后，天地震动、鬼哭神嚎、众人心神难定。正当心惊肉跳之时，萧声转缓，颇有拨云见月之势。须臾之后，箫声更加柔和，恍然间仿佛暴雨停歇了，明月又重现于天宇。
待到一曲洞龙曲吹完，锡山上便叮叮咚咚的倒下了一大片人。官兵十人中只有两三人可以勉强站立。
“好你个酸秀才”疯和尚笑道：“吹个曲子就让他们倒下了”。正当沐木得意之时，几道利箭突然携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至。
“疯和尚小心”宋楷岚飞身相救，当当的打落几只射向沐木的利箭。不过宋楷岚身手虽快，但还是有所遗漏。此刻一道银光闪过，小腿上砰的一声就中了一箭，血箭顿时喷出三尺，宋楷岚虽然牙关紧要，但还是半跪在地上。
“大哥”沐木怒吼了一声，骂道：“尔等这些龟孙子，就知道暗算害人！洒家要结果了你等性命！”沐木双眼通红，提着杀威棒，不顾一切的朝台下冲去。不料步伐乱了后，身子便一个踉跄，肩膀迎面中了一箭，沐木脑袋向后一歪，哇的一声吐出几口鲜血，手中杀威棒随之丢出。此时只听嗖的一声。又一利箭破空而至，沐木闪躲不及，胸口砰的一声，又严严实实中了一箭。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汩汩冒出，沐木翻起了白眼，步履蹒跚的晃了一下，当的一声倒在了地下。
“大哥，二哥！”龙欢急忙冲了上前，连滚带爬打落来箭，急忙把两人拉到了身边。此刻沐木身子不停的在打颤，已然没有了知觉。龙欢急忙点了他周身大穴，止住了流血。“疯和尚”龙欢哭道：“你不要就这样死了啊，你要挺住啊！”。白猿呜呜的跑到沐木身旁，拿起丢弃的杀威棒，打落飞来的利箭。
龙欢吹完洞龙曲后，武功低弱的官兵虽然倒下了不少人，但是还有不少人不受影响。方才祝天理和李墨白一干人等接过弓箭，张弓就射，宋楷岚和沐木身上的箭伤，就是拜李墨白所赐。
“好你个李墨白”龙欢狂吼了一声，身子顿时通红。
此刻佛门、道门、儒家和官兵中的高手又围了上来。龙欢看着受伤的宋楷岚、快成死人的沐木，心如刀割，痛心不已！
“龙兄”龙欢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声音。龙欢抬头望去却见到李墨白嘴唇微微抖动，知道他在用隔音传密的功夫和自己对话。
“龙兄”李墨白低声说道：“你快些走吧，李某不想伤你！”
“哼”龙欢嗤道：“老子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哎”李墨白叹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宋楷岚和沐木今日是必死无疑了！李某也不能救他！龙兄还是快点离开吧！”
“哈……哈”龙欢把洞龙萧揣进怀中，伸开双臂拥抱天宇，放声笑道：“今日是龙欢和大哥、二哥结拜之日，也是我们三人身亡之时，龙欢死得其所！死得痛快！”
“三弟！你快些逃吧！”宋楷岚叹了一声。
沐木提着一口气，道：“就是！酸秀才你……别管我们了，快点跑吧！记得……替哥哥们报仇！”
龙欢解开宋楷岚腰间的酒囊，咕咕的往喉咙里倒了几口烈酒，郎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龙欢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儿，岂是贪身怕死之人！大哥、二哥不必说了，如此良辰吉日，能死在青山碧水之中，壮哉！壮哉！当浮一大白！”
“哎”李墨白仰天长叹。
铁封候看了看台上诸人，大手一挥，叫道：“放箭！”
龙欢轻轻闭上了眼睛，双手微微抬起，耳听着箭矢破空的声音，心中想道：“滚滚红尘，还没看透，就要重归尘土了！”
所有的浩气都飞于天宇，所有的浮尘都落到大地。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在一瞬间就要变成过往云烟。
“哎”宋楷岚轻声问道：“三弟可听过《孟子节文》？”
龙欢摇了摇头。
“这怪不得贤弟！”宋楷岚轻叹了一声，便把此中缘由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原来大明洪武年间，太祖皇帝叫刘三吾等人删了孟子语录中八十五句有关民贵君轻、质疑皇权的话语。孟子剩下的话语，儒生们才能熟读，这也就是盛传一时的《孟子节文》事件。宋楷岚当年为了打探师父下落，曾私自闯进东林别院密室之中，无意间翻到了被删去的《孟子节文》，大为震惊。宋楷岚正要离去之时，恰好被祝天理撞破，这件事也就是祝天理所说的宋楷岚犯下的第三错。
龙欢听完宋楷岚所说后，终于明白此中关键。此次儒生圣会，本来就来了许多朝廷中人，方才宋楷岚说出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是来自禁书之语，这定然惹恼了他们。此刻台下成千上万的儒生已经难以对付，再加上有道家和佛家助阵，就更加难以脱逃了。如今好了，连官府也插一脚了，龙欢心知，也许他见不到明日的朝阳了。
“哎”宋楷岚叹道：“宋某一死不足惜，只是可惜连累两位贤弟了”
“大哥不必自责”龙欢回道：“朝闻道，夕死足矣！龙欢只是遗憾，为何时到今日才知道这些震耳发聩的话语！”
铁封候大喝了一声，道：“台上诸人快快束手就擒！”
龙欢朝台下扫去，却不见心月狐的身影，心中有一点失落，也有一点欣慰。龙欢又看了看梨园众人，沈竹溪本要走上台前，却被沈珠绣拦住了。
“疯和尚”宋楷岚急忙问道：“你怎么醒过来的，崔管家当下在哪里？”
“哼”沐木嚷道：“崔管家这个秃驴本想用迷药迷倒洒家，没想到却吃了洒家一棒子。哈哈，此刻他正在柴房里五花大绑的吃锅灰呢！”
“啊”宋楷岚脸色顿变，已成死灰。宋楷岚本来安排了诸多救招，当自己和龙欢陷入险地的时候，这些救招就会发作！可是了解救招的崔管家已然不能来了，此时此刻谁还能救的了他们。
“龙欢”龙季叫道：“快和宋贼划清界限，如此方能保住性命！”
龙欢看着二叔，含泪说道：“二叔！龙欢不孝，以后就麻烦二叔照看爹爹了！”
“沐木师弟”沐心喊道：“你个疯和尚啥也不懂，快快下来吧！”
沐木灌了一口烈酒，斜眼相睨，呸了一声道：“一群鸟人！”
铁封候本来担心旁人会插手，这才迟迟不敢放箭。此刻见到台上三人顽固不化， 再无顾忌，大手一挥，鼓声响起，千百只利箭顿时离开弓弦，“嗖”的一声朝三人射去。
“二位贤弟小心”宋楷岚急忙挡在两人面前，手中折扇甩开，上下挥动，舞出朵朵莲花，击落射来箭矢。
铁封候微微一笑，右手微抬，另外一面又冒出百十个弓箭手，银光一闪，点点箭矢如疾风暴雨般射了过来。
“痛快！痛快！”沐木叫道：“老子最喜欢打架了，这次人最多，打的最过瘾！”。沐木把手中杀威棒舞得密不透风，任你多少箭矢射来，都拦了下来。
铁封候又把左手抬起，在龙欢身前也出现上百个弓箭手，嗖嗖声中，箭矢如脱缰野马一样飞了过来。龙欢掏出怀中洞龙萧，如两位兄长一样，一一击落射来箭矢。
鼓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利箭一阵又一阵，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台上三人背背相靠，神情紧绷，皆不敢怠慢。片刻之后，三人面前箭矢已成小山，龙欢心知，再这样下去定不是办法，要不了盏茶时分，三人就会中箭身亡，命丧此地。
见到龙欢将死，沈竹溪心弦触动，不由拿起了龙欢送给自己的竹笛，她手抚竹笛，悲声唱道：“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将奈公何”。沈竹溪声调悲伤凄切，声音委婉动听，闻者无不唏嘘落泪。就是连兵士中的鼓手也忘记敲鼓了，一下子箭雨停了下来，龙欢等人这才缓了一口气。
“酸秀才，那小娘子正在帮我们”沐木嚷道：“看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肯定又是你小子在哪里惹的情债”。
鼓声停了，铁封侯当下大怒，马鞭一扬就朝牛皮鼓上打去。刹那间，箭雨又落了下来。
“疯和尚小心”龙欢上前两步，急忙打掉射往沐木身上的利箭。
“对了”龙欢叫道：“我有办法了！”。龙欢朝身旁两人嚷道：“大哥、二哥塞住耳朵，你们在外面护着我！”
“好”宋楷岚和沐木两人虽不明白龙欢话中含义，但是还是依他之言，把破布塞在耳中，围着龙欢快速走动。
龙欢气沉丹田，把洞龙萧放到了嘴边，悠悠的吹起了洞龙曲。曲调刚出萧孔，就如同潜龙出海，隐隐有了风声、雨声和雷电之声。锡山中人，恍然间如同看到了太湖中的滔滔大浪。紧接着箫声似乎化作了闪电，霎时乌云避月，暴雨倾盆而下，一条金龙在霹雳声中钻入云层。其后，天地震动、鬼哭神嚎、众人心神难定。正当心惊肉跳之时，萧声转缓，颇有拨云见月之势。须臾之后，箫声更加柔和，恍然间仿佛暴雨停歇了，明月又重现于天宇。
待到一曲洞龙曲吹完，锡山上便叮叮咚咚的倒下了一大片人。官兵十人中只有两三人可以勉强站立。
“好你个酸秀才”疯和尚笑道：“吹个曲子就让他们倒下了”。正当沐木得意之时，几道利箭突然携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至。
“疯和尚小心”宋楷岚飞身相救，当当的打落几只射向沐木的利箭。不过宋楷岚身手虽快，但还是有所遗漏。此刻一道银光闪过，小腿上砰的一声就中了一箭，血箭顿时喷出三尺，宋楷岚虽然牙关紧要，但还是半跪在地上。
“大哥”沐木怒吼了一声，骂道：“尔等这些龟孙子，就知道暗算害人！洒家要结果了你等性命！”沐木双眼通红，提着杀威棒，不顾一切的朝台下冲去。不料步伐乱了后，身子便一个踉跄，肩膀迎面中了一箭，沐木脑袋向后一歪，哇的一声吐出几口鲜血，手中杀威棒随之丢出。此时只听嗖的一声。又一利箭破空而至，沐木闪躲不及，胸口砰的一声，又严严实实中了一箭。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汩汩冒出，沐木翻起了白眼，步履蹒跚的晃了一下，当的一声倒在了地下。
“大哥，二哥！”龙欢急忙冲了上前，连滚带爬打落来箭，急忙把两人拉到了身边。此刻沐木身子不停的在打颤，已然没有了知觉。龙欢急忙点了他周身大穴，止住了流血。“疯和尚”龙欢哭道：“你不要就这样死了啊，你要挺住啊！”。白猿呜呜的跑到沐木身旁，拿起丢弃的杀威棒，打落飞来的利箭。
龙欢吹完洞龙曲后，武功低弱的官兵虽然倒下了不少人，但是还有不少人不受影响。方才祝天理和李墨白一干人等接过弓箭，张弓就射，宋楷岚和沐木身上的箭伤，就是拜李墨白所赐。
“好你个李墨白”龙欢狂吼了一声，身子顿时通红。
此刻佛门、道门、儒家和官兵中的高手又围了上来。龙欢看着受伤的宋楷岚、快成死人的沐木，心如刀割，痛心不已！
“龙兄”龙欢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声音。龙欢抬头望去却见到李墨白嘴唇微微抖动，知道他在用隔音传密的功夫和自己对话。
“龙兄”李墨白低声说道：“你快些走吧，李某不想伤你！”
“哼”龙欢嗤道：“老子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哎”李墨白叹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宋楷岚和沐木今日是必死无疑了！李某也不能救他！龙兄还是快点离开吧！”
“哈……哈”龙欢把洞龙萧揣进怀中，伸开双臂拥抱天宇，放声笑道：“今日是龙欢和大哥、二哥结拜之日，也是我们三人身亡之时，龙欢死得其所！死得痛快！”
“三弟！你快些逃吧！”宋楷岚叹了一声。
沐木提着一口气，道：“就是！酸秀才你……别管我们了，快点跑吧！记得……替哥哥们报仇！”
龙欢解开宋楷岚腰间的酒囊，咕咕的往喉咙里倒了几口烈酒，郎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龙欢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儿，岂是贪身怕死之人！大哥、二哥不必说了，如此良辰吉日，能死在青山碧水之中，壮哉！壮哉！当浮一大白！”
“哎”李墨白仰天长叹。
铁封候看了看台上诸人，大手一挥，叫道：“放箭！”
龙欢轻轻闭上了眼睛，双手微微抬起，耳听着箭矢破空的声音，心中想道：“滚滚红尘，还没看透，就要重归尘土了！”
所有的浩气都飞于天宇，所有的浮尘都落到大地。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在一瞬间就要变成过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