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似鬼非鬼——聊聊农村那些离奇诡异的事儿

  张瞎子走到一块稍高一点的一地方,手搭凉棚远望盘蛇岭。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轻轻点点头。我上前问道:“张先生,有啥发现吗?”
   张瞎子道:“弯弯曲曲如盘蛇,不愧是盘蛇岭。蛇地本来不易葬,如果是腾蛇,葬之必凶!但是这条蛇却是伏在地上,连通地气,头生独角,隐隐现出一股龙气,却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提起风水,张瞎子总算恢复了几分神采,负手而立,指点阴阳吉凶,颇具一股大家风范。
   我指着山脉前端凸起的一座山峰问道:“你说的独角是指那座山峰吗?既然这是一处风水宝地,它又好在哪里?”张瞎子肯开口说话,我便顺着话题问下去,也好分散他的精神,不至于过度沉寂在悲伤中。
   张瞎子瞄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笑了笑,解释道:“不错,独角就是那座凸起的山峰,此岭隐有龙气,葬在此处,后世子孙必然萌福,大富大贵不在话下,若在乱世,甚至有可能成就一方诸侯。”一谈论起风水,张瞎子俨然变了一个人,说话都带有一股酸气。
   大哥笑道:“这地方这么牛逼啊,王老板,干脆你也别找啥宝藏了,咱们去把古墓里的家伙挖出来,你躺进去。你的后世子孙说不定还能出一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呢!”
   气氛一活跃起来,大哥就不忘挖苦王老板。王老板瞪了大哥一眼,没好气的道:“滚犊子,要进就你进去,我的子孙才没兴趣当啥山大王呢!”我是真服了他俩,把一方诸侯说成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稍稍休息了一下,众人也没有吃饭,继续赶路。正值夏天,草长的正是茂盛的时候,大多数草都过了膝盖,有些地方甚至齐腰深。放眼望去,周围只有我们六人,这里虽然比不上广袤的草原,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慢慢的行走着,不知不觉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
   王老板美滋滋的道:“这地方真不错,空气中都带着一股草性味儿。”听了他的话,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估计是想要发点感慨,赞美一下这地方的景色,只是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太少,最后说出来的话不伦不类,我心道:还草性味儿,你又不是兔子,咋知道草是啥味?
   大哥比我更夸张,哈哈大笑道:“我说王老板,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地方,那我刚才的建议你咋还不同意,这次你就埋在这吧,别回去了,天天都能看风景。”
   王老板生气的道:“石头,你就不能说点好话,我记着没有的罪过你吧?你咋还老是咒我死啊!”
   “快看,有羊!”正听他们两人斗嘴,二蛋突然指着前方道。
   抬头望去,只见在我们前方一百米左右,有四五只体型奇特的羊。开始听二蛋说有羊,我还挺纳闷,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来放羊?看了才知道,他说的是野生的羊。这几只羊体型纤瘦,长一米左右,毛呈浅棕色,头上长着一对短小的角,角并非弯曲,而是直立头顶,略微向后倾斜,看上去十分漂亮。
   “这是啥羊?咋还从来没见过。”王老板好奇的问道。
   大哥哼了一声:“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告诉你听好了,这东西叫黄羊!”
   听大哥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以前在老爹口中听说过这东西,据说早些时候,在我们附近的山上就有很多野生黄羊,但是随着开荒种田,加上人为的捕杀,十几年前就见不到黄羊的踪影了。黄羊的动作十分迅捷,尤其是跳跃能力十分优秀,有一句老话说:黄羊窜一窜,好马一身汗。也就是说,黄羊随便跳跃几下,好马都累出一身汗才能追上。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不过也足以证明黄羊的跳跃能力和奔跑速度。
   王老板有些遗憾的道:“这次又忘了带气枪,不然咱们中午就能吃羊肉了。”
   我笑了笑道:“即使你带了枪,也未必能吃到羊肉。先不说气枪的威力能不能打死黄羊,就算能打死,你也够呛能吃到。”
   王老板有些不信的问道:“打死了咋还吃不到?”
   我解释道:“黄羊是群居动物,相互之间配合十分默契。据我老爹说,就算开枪将黄羊打伤甚至是打死,也不见准能抓到。如果有一只黄羊受伤,不能奔跑,那么会从队伍中分出两只黄羊,将受伤的一只夹在中间,带着它一起跑。除非你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将其余的两只野也打死,否则你根本得不到它的尸体。”
   陈风甩了甩手中的军刺,不屑的道:“想吃黄羊也不一定非得用枪打!”
   “哦?”我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说还有啥办法?”
   “抓!”陈风只吐了一个字,拎着军刺就冲黄羊跑了过去。
   我心道:这家伙不是疯了吧,难道他想跑着追上黄羊?然而没等我将疑惑问出口,却见前方那几只黄羊突然骚乱起来,没命似的逃窜。一只体型稍小的黄羊落在后边,只见草丛中突然窜出一物,直接扑到那只黄羊身上。看着草丛中窜出的动物,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那竟然是一直跟着我们的那只猞猁!
   猞猁追上那只落后的黄羊,将其扑到在地,此时陈风距离它们不到五十米。只见陈风健步如飞,径直冲向黄羊,在距离黄羊还不不到五米远的时候,猞猁突然松开黄羊,钻到草丛中不见了。陈风举起军刺,冲着黄羊的脖子刺了下去。
  看到这一切,我忽然明白了,这只猞猁一直跟着我们,绝对与陈风脱离不了干系!这家伙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他到底想干嘛?我转头向王老板问道:“陈风到底是干什么的?”
   王老板也是一脸迷惑,有些无辜的道:“其实我跟他也不熟悉。”
   我又问:“那你花了多少钱雇的他?”
   “五百。”
   “五百?”
   “是五百啊,咋的啦?”
   “我操!你是猪啊,五百块钱就陪你来冒险,用脚趾头想这里都有问题啊!”对于王老板,我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无语了,精明的时候像猴儿一样,愚蠢的时候想猪一样。
   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李老哥介绍的。当天我带着张先生给我的东西去看李老哥,没想到用上之后还真管事,李老哥不多久就醒过来,只是还不能下地。我跟他说这次行动缺人手,他给我写了一张纸条,让我带着去找陈风。结果陈风看了纸条就同意了,说看在李老哥的面子上,只要五百块钱跑腿费就行了。”
   王老板解释完,我差点一头栽下去,怎么又是李老头子!有了他掺和,这其中就肯定没好事。
   “你说的李老哥就是上次找我帮忙救治的那个?”张瞎子突然问道。
   “对,那个李老头子上次跟我们一起探了兔子沟里的古墓,处处下黑手,贼(很)不是个东西。”我怕王老板说漏嘴,直接说出李老头的名字,赶紧抢过话头,现在关于李老头的事儿,还是先瞒着张瞎子比较好。紧接着我又问道:“李老头给你的那张纸条上写的啥?”
   王老板嘿嘿一笑道:“我不认识字,但是我找别人帮我看了一下。那上面写的是‘帮他的忙,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后来我问陈风是不是也想分宝藏,他说宝藏一分不要,只是跟着咱们去找一样东西。”我白了他一眼,心道:你那点心眼总算用到正地方了。陈风这家伙来历不明,一定要问清楚。
   正说着话,陈风拎着一只血淋淋的黄羊走了回来。见我们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倒是坦然自若,把黄羊仍在地上,冲二蛋道:“兄弟,今天中午就麻烦你了,动手给咱们烤一顿羊肉。”说完之后,又对我们道:“我知道你们想问啥,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一边烤羊肉一边说行不?”
   “好,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们还能有啥说的。”我回了一句,带头朝前方走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向前走了大概一二里地,找到了一处颇为平坦的地方,周围杂草也少,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清理出一块空地。二蛋低头想了想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周围转转整点柴火。”
   一行人原地坐下,谁都没有开口,静静的看着陈风。陈风扯过王老板的背包,掏出那一大瓶沙棘汁喝了两口,擦了擦嘴巴道:“咱们能聚到一起还真是缘分,不,不能说缘分,应该说是天意!”
   “这话怎么讲?”既然他开口了,我就顺着他的话茬往下问。
   陈风看了张瞎子一眼,接着道:“你祖上笔记中记载的关于养尸地的事儿是真的,确实是有一个会邪术的人驱使僵尸杀了矿工矿主,夺走了大量黄金。我父亲曾经意外得到一份资料,记载的就是这件事儿,而且资料中还记载了养尸秘术!”
   “真有这种邪术?”大哥有些不信的道。
   “你认为那只猞猁为啥一直跟着我们,昨天晚上为啥无缘无故的拦截那只黄鼠狼子?”陈风没有直接回答大哥的话,反问了两个问题。
   “这么说,你会这种邪术,能控制僵尸、有道行的畜生之类的东西?”张瞎子冷冷的问道。
   “如果我真会控尸术就不会跟你们来冒险了。当年我父亲得到的资料中只有养尸术和一些简单控制修炼畜生的方法,并却没有真正的控尸术,所以我会养尸却不会控尸,学了这一手等于白学。”陈风苦笑着解释道。
   “这么说来,你想要的控尸术,就在我们要去寻找的古墓中?”我心中有些明白了。
   “不错,当年我父亲一直想要找到控尸术,苦苦搜寻了大半辈子,只知道控尸术被那个妖人带到坟墓里去了,可是他的坟墓在哪却一直找不到。后来我偶然认识了李老头,知道他是盗墓的,就顺口说了这件事,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妖人的古墓。”陈风缓缓叙述着其中的因果关系。我一边听一边暗自琢磨,照陈风的意思,道士藏宝的地方就是妖人的古墓。看来李老头子真的是当年跟花子一起寻宝的人,否则他不会知道这件事。金矿、会邪术的妖人、古墓,李老头能知道这些,就证明当年花子把一切都查明了,可是最后出了什么变故?他要究竟要弥补什么过错?
   “你说的那个李老头当年跟我爹一起寻过宝藏吧?”张瞎子突然问道。我一听,顿时感到不妙,看来李老头的事儿要露馅了。
   陈风点点头,冷笑道:“不错,他不仅跟你爹一起寻过宝藏,很有可能后来杀死你爹的就有他。你还不知道李老头的真名吧?告诉你,他就叫李茁壮!”
   我指着陈风大喝道:“陈风!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啥!既然你能从李老头口中询问出古墓的位置,为啥不自己去墓中找你想要的东西,编谎话也要编的圆滑一点吧!”其实陈风的话我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之所以质问他,是想岔开话题。回过头看看张瞎子,发现他的脸色果然已经变得相当难看。
   “李老头告诉我那个古墓凶险,寻常人进不去。何况我现在混得挺好,那控尸术对我来说只是好奇,又没有啥大用,我犯不着为这个冒险,这次跟你们来也只是想顺路看看,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啥要紧的。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随你们。”陈风说完之后,不再搭理我们。
   过了好半天,张瞎子沉声道:“关于我爹和李老头寻宝的事儿,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
   陈风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个他一点都没跟我说。”说到这里,他回头冲着张瞎子道:“你别朝我使劲,知道的我全说了,我跟李老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连他有可能就是杀你爹的凶手都告诉你了,没有必要替他隐瞒别的事。”
   我道:“你为啥主动跟我们说这些?”
   陈风道:“不想让你们误会,在这里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对手,古墓凶险,万一你们因为误会对我下手,我TM找谁说理去,现在把牌都摊开,齐心合力探一探这个古墓,现在我还真有点对这古墓感兴趣了。”
   听完陈风的话,我仔细思量起来。看他那样子,说的不像是假话,如果这是假话,编的未免有点太荒唐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李老头肯定是知道很多东西,宝藏的下落他应该也知道。既然这次是主要目的是寻宝,现在有了新的线索,是就此打道回府找李老头问个明白,还是继续前行,探一探那个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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