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似鬼非鬼——聊聊农村那些离奇诡异的事儿

  小宇道:“可不是咋的,能动弹的都搬出去了,现在还在这里住的没有多少人了,我也就是每年上坟的时候才回来看看。”
   眼见着就要进村了,我才想起,既然是去小宇的亲戚家,竟然忘了准备东西,空着手去总不是回事吧。当车子行到村口的时候,恰好看见路边有一个小商店,连个招牌的都没有,只是在墙上用墨汁歪歪扭扭的写了“小卖店”三个字。我赶紧招呼小宇停车,就算是在村子的小商店里买点东西带着,也比空着手要强。
   见我们的车子停下了,破烂王也紧跟着停了下来,破烂王走下车问道:“狗子,咱们到了吗?”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小商店。小卖店只是一间普通的门脸房,大概有个十几平米的样子,只在靠里边摆了一排货架,货架上的物品也是少得可怜,货架的对面摆放着两口大缸,闻那味道里边盛放的应该是酱油和醋。大致打量了一下这家小卖店,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说实话,这里还真没有啥东西可买。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正是午睡时间,一个中年妇女趴在柜台上呼呼睡着大觉,我们进屋他毫无知觉。我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柜台,吆喝道:“老板,买点东西。”
   中年妇女头也不抬的道:“雪糕卖光了,还有几根大冰棍,在墙角的冰柜里,要买自己去拿。”
   她的神态让我有些无语,这是做生意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她的这家小卖店还真没啥生意可做。我再次敲了敲柜台,问道:“我不买雪糕也不买大冰棍,你这里有烟酒吗?”
   听了我的话,老板这才缓缓抬起头,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的道:“好像是还有,你等一会儿,我去找找。”好像还有?去找找?老板的话让我彻底傻眼了,而她嘴边那一道长长的哈喇子,则是让我完全愣在了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天之后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破烂王的眉头轻轻皱着眉头,而小宇则是使劲的憋着笑,见我回头,轻轻推了推我,低声道:“狗子,算了吧,不用买啥东西了。”要说空着手去,我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可要是拎着一堆破烂去,岂不是更丢人?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破烂王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道:“我车里有一箱水果和一些果脯,都是从北京带过来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松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是借花献佛了,正要跟老板说不买了,老板却从货架地下掏出两瓶白酒,推到我面前。
   既然人家已经找出来了,总不能看都不看就说不买了,好像是在耍人玩似的。于是我拿起酒瓶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这酒不知道在货架地下放了多长时间,酒瓶上满是灰尘。轻轻擦去灰尘,等看到酒瓶上的标签,却是让我一愣,再看看日期,心里一阵狂喜。这两瓶看似不起眼的白酒,竟然是十五年陈的高粱酒!我不动声色的将瓶子递给小宇,让他看看。同时对老板道:“这酒多少钱,我买下了。”
   老板道:“两块五。”
   两块五,简直是白送啊,我心里乐开了花,追问道:“这样的酒还有吗?我都要了。”
   老板瞅着我愣了愣,随即高兴的道:“有,等我去给你找!”说完蹲下身,从货架下边翻找起来,一边翻一边道:“别看这酒包装不咋地,放在早些年可是好东西,一般人都喝不上!”
   我心里暗道:放在早些年的确是好东西,但是能存放到现在,那就更是好东西了。酒是越陈越香,十五年以上的老酒,我还真没喝过几回。看着老板一瓶接一瓶的往外掏,小宇也是眉开眼笑,低声道:“这次还真来对了,没想到能淘到这么好的东西!”
   过了一阵老板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道:“就这些了,你都要吗?”
   我大致数了数,总共约有十七八瓶,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老板,老板还在数着酒瓶算账,我笑道:“甭数了,这些不到二十瓶,五十块钱也不用找了。”
   掏了钱,招呼二蛋、小宇,把酒拎上车,一行人美滋滋的开着车往小宇的亲戚家行去。小宇的本家没有多少人,大多数也都在早年搬到市里去了,如今还在这里守着的,只有一个不远不近的叔叔。村子本就不大,进村没走多远,小宇在一个栅栏院前停了车。下车打量了一下,这里还真是够落后的,院墙还是用木头围起来的,站在大门口一眼能看清整个院子。三间土坯房,墙上也裂开了一道道缝子,用黄泥修补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小宇推开大门,一边向里走,一边喊道:“二叔在家不?”
   等我们走到屋门口的时候,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推开门,见到这么多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小宇!你个小兔崽子咋回来啦?”
   小宇笑道:“这不是想你了嘛,就回来看看。”
   中年汉子咧着嘴笑道:“小兔崽子,就知道哄你二叔。”说完看了看我们,又道:“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赶紧进屋,别在外边站着。”说罢,赶紧招呼我们进屋。
   走进屋里,中年汉子喊道:“他婶子,别睡了,大侄子回来啦!”
   进屋之后,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正躺在炕上睡觉,听到喊声才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猛然见到这么多人,似乎是吓了一跳,待完全清醒之后,才惊喜的道:“是小宇来啦!”
   小宇道:“是啊,大侄子来看你了。”
   妇女一边下地穿鞋一边道:“尽捡好听的说,一年了也没个动静(消息)。”
   小宇道:“难道婶子害怕大侄子忘了你啊。”说完不等妇女开口,拉过我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个好哥们。”我赶紧笑着道:“婶子好。”随后小宇一一将我们介绍了一遍,介绍到破烂王的时候,破烂王将手里拎着的一些说过和果脯递过去,说了一大堆客套话。
   介绍完之后,二叔道:“小宇,你们这会儿才到,肯定都没吃饭呢吧?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跟你婶子给你们弄饭去。”说完,招呼二婶出了屋,忙活着准备饭菜去了。
   几个人都不是拘谨的人,随便找地方坐了下来,只有阿虎依然摆着一张臭脸站在一边,二蛋也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他对面,看向阿虎的眼神露出一丝阴冷。郭老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笑着打圆场道:“阿虎,你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别总是端着架子。”说完,回头对我道:“狗子,刚才的事儿实在是误会,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有些话咱们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撇撇嘴道:“我想也是,如果各自打着算盘,到头来咱们谁都不好过。就是因为青符,我们才凑到一块来到这里,关于青符我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可你们呢?”
   郭老有些茫然的道:“我们?关于青符,我们所知道的都是从你这里了解的啊。”
   我冷笑道:“郭老如果还是这么不实在的话,那咱们现在就散了,各自回家好了。”现在我可以断定,他们肯定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新拿回三枚青符,我便掌握了主动权,总有办法让他们说出这一切!看着郭老那不明所以的样子,我暗道:还真是一条老狐狸,看来不给你点猛料,你是不会松口的。在心底琢磨了一番,我接着道:“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从铁板上复原出的那副图画,四枚青符能够组成一个抽象的龙形,而画中龙所指示的位置就在这附近,这些都是王老板告诉我的,但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画中与龙对峙的那只鸟是啥东西,这场战争发生在什么年代,这些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郭老脸色稍稍变了变,问道:“小王没有跟你说过吗?”
   我轻笑一声,没有说话。郭老回头瞪着破烂王道:“小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不跟狗子说清楚呢,你看现在产生误会了吧?”
   破烂王笑着点头道:“是我大意了。”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我心底冷笑一声,接着演戏,我看你们还能装多久!小宇撇着嘴道:“既然是大意了,那现在说清楚也不晚啊。”
   郭老点点头道:“那好,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再跟你们说一遍。开始我们猜测画中的鸟可能与龙一样,是一种图腾寓意,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民族的图腾。后来偶然中才发现,那只鸟其实就是三足金乌,而在古代崇拜三足金乌的民族不少,通过排除法,排除不合适的地理和时代,最终推断出这可能是古代高句丽民族崇拜的图腾,而这场战争就是高句丽与中原王朝发生的一场大战!”
   见郭老慢慢吐出了实话,我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低头想了一下,问道:“据我所知,高句丽从建国到灭亡,共七百多年,这段时间中原历经了好几个朝代,这场战争到底是高句丽跟中原那个王朝打的,还有,带有明显红山文化特色的龙形又是咋回事?”
   郭老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会儿,才道:“以我个人猜测,画中所描绘的战争最有可能就是隋朝父子四次出征高句丽中的一次,因为中原其他王朝虽与高句丽发生过战争,规模却不是很大,只有隋唐两个时代的规模比较大。从这种带有明显宗教迷信色彩的画中来看,不像是唐朝李氏父子所为,倒很符合隋炀帝杨广的风格。而四枚青符组成极具红山文化特色的龙形,我想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任何一种文化,都会有显性或者隐性的传承,就算数千年过去,依然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龙作为炎黄子孙的图腾,其传承就不用说了,我猜想当年可能是隋朝军队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了红山文化遗存,为了祈求神龙的庇佑,所以依照红山玉龙的形状打造了四枚青符,期望以神龙的力量来击垮敌人。”
   静静的听着郭老的讲述,听来似乎很有道理。隋炀帝这个人好大喜功,不顾一切的征伐高句丽,最终搞得民怨四起。并且他还十分迷信,曾有传言说他开凿大运河就是为了能贯通南北气运,而他开凿运河的行为也被称为历史上最大的风水手笔。依此看来,青符确实很有可能是是隋炀帝的时期的产物。可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没有任何实实在在的证据能证明郭老的猜测。还有,那青符组成龙形,郭老解释的有点太过于牵强,令人难以相信。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他说的是假话,毫无根据的编出这么一段谎话有些不太可能。如果他是有根据的推断出这些,那这个根据是什么?还有一个问题,我跑这一趟是为了解开青符背后的秘密,郭老他们的目的也是如此吗?看来他还是没有交底,不过我也不着急,咱们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就在我听郭老讲述的时候,二叔走了进来,笑道:“饭马上就做好了。”
   我客气的道:“真是麻烦二叔了。”
   小宇也笑道:“好长时间没吃老家的饭菜了。”
   二叔道:“那今天就多吃点,管够!你们先歇着,我出去弄点酒。”
   见他又要去忙活,我赶紧站起身道:“二叔,酒我们带着呢,您就别忙了,坐下歇一会儿,正好我也有些事想问你。”说完,拉着他坐下。然后叫二蛋去车里把地图和铁板上的图画拿来。
   取来地图和图画之后,我招呼郭老,先从地图上比对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然后再比照图画,看看目的地距离这里还有多远。等在地图上确定了位置之后,我问道:“二叔,你知道这是啥地方不?”
   二叔趴在猫着腰在地图上瞅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些东西我都看不懂,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啥地方。”
   郭老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问道:“从这里往东北方向走,大概四五十里地是什么地方?”
   二叔挠着头想了一会儿,脸色猛然一变,惊讶道:“你们想去那地方?”
   我点点头道:“是啊,有啥问题吗?”
   二叔脸色严肃的道:“那地方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
   原本小宇听我们谈论这些事儿的时候,一直是无精打采的,此刻突然来了精神,问道:“咋回事啊,去了咋就回不来了?”
   二叔挠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是咋回事,反正老人们都是这么说。你们说的那地儿应该离神葱山不远,那里可千万不能去!”
   “神葱山?”小宇眼睛放光的问道:“那里有野兽还是有妖怪?”
   妖怪?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些啥,连妖怪都从他嘴里冒出来了。我本想笑话他几句,没想到二叔一本正经的道:“可不是咋的,老人们都这么说,神葱山上有吃人的妖怪,说的可邪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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