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背靠鬼》高考前的一次灵异经历,彻底改变我的生活。身边的惊悚,你能忍受吗?

  我觉得像被黑道下了追杀令,血压有飙升的趋势,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乱糟糟的全是斥骂,奶奶的,老子也是被害者啊,谁也没得罪过忽然就着了道,那狗日的组织找我有什么用?当变种鸭子啊! 这时黄晴打岔向高个问道:“你去追那人没有?” 高个“嗯”了一声:“那人是组织的重要人物,我对他的出现也极为好奇,自然要打探清楚。” 黄晴激动道:“当时还有一个男生在追那个人,你注意到了吗?” “确实有,他在我前面。那人出了校门直接就上了辆的士,那个男生紧随其后,也招车追赶上去。”高个耸耸肩,“我运气太差,出门后外面已没了车,眼看着他们绝尘而去。” 黄晴望了望我,满眼失落之色。 我挠了挠鼻尖:“还有件事……” “好了,有问题不要一次问完,那样人生是很无趣的。”高个叉着手走到床边,蹬掉鞋子盘起了腿,“我饿了,去买些吃的来。”语气像一太爷。 我为之气结,不过被他这么一说,饥饿感大盛,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心叫我的天,不知不觉都过了中午了。 我把钱包里的零钱打点了一下,正要出门,黄晴忽然说了句“一起去”,便跟我走出了房间。 “怎么了?”我刻意朝前走了几步,放低声音问她。这么多天的接触,黄晴这个人我还算了解,她做什么都是经过考虑的,不会平白无故地出门陪我。 黄晴目光炯炯有神:“他说的你不要尽信。” 我抿紧嘴唇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黄晴摇头道:“不是,但就是没发现什么,才值得怀疑。他讲得太滴水不漏了,像是提前构想好的。 “也许这就是事实呢?” “不会这么简单,他肯定隐瞒了一些东西。”黄晴甩开遮住眼的头发,“你真的相信他没有追上我哥吗?” “继续说。” “我猜测,那天的追踪中,任梵肯定是追查有果,可在过程中发生了无法想象的变故,致使他不得不作了掩盖。”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任梵这个人太难以捉摸,我们一定要留心。” 我在旅馆附近的一家饭店里买了些叫“火烧”的馅饼,就和黄晴回去了。 房间内高个又打开了电视,正看着少儿频道播放的动画片入神,真不知道这小子那根筋搭错了,尽看这些鬼东西。 吃过饭后,我没再问高个问题,反正他在这儿,缓两天也不迟。 黄晴回了她的房间,走之前隐晦地告诉我说要去破译一下老头子他们说的闽南语。 高个赖在床上看电视,我对他仍有忌惮,也不敢撵他下来,闲着无聊便背靠着墙,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一桩桩事情,有种挫败感,本以为高个的出现会让一切真相大白,没想到他也是个在谜海中挣扎的人,真他妈是各有各的苦逼。 想的正昏昏欲睡时,高个忽然问道:“二伟是谁?和丫头什么关系?”
  
  开学了,坐了一天车,少了
  
  @wenhui066628 2012-2-10 20:46:00
  我有预感, 这个故事是科幻片.不是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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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有科学也有神学,所以这个故事七分神学,三分科学
  他竟会说出“二伟”这个绰号,听着就好像苍老师的名头从新闻联播里报出来,我万分惊讶,一时间失了神。
  迷怔这会儿功夫,高个变魔术似的拿出件硬纸板模样的东西,两指夹住运力一甩。一道白影当空掠过,那硬纸仿佛遥控飞机一般,打着旋儿就朝我射来了,我惊出一身冷汗,尚未有所反应,就觉发尖一沉,东西落到了头顶上。
  我畅出口气,恨恨地窥了眼高个,心说你他妈臭显摆什么啊,下面差点儿湿了。
  待我将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凑到眼前一看,身子立时就硬了,让我震惊的是这硬纸上的字。
  “晚上让她来汀澜小区。——二伟。”
  我慌忙把原先的那张卡片掏出来,平行放着作了下对比,两者笔迹完全相同,但都不是二伟的。仰起脸对着高个:“这是?”
  高个道:“我前天下午收到的,就贴在我住处的房门上,当时正在外面查东西,回来后才发现。我不知道上面的“她”是谁,更不知道这个署名“二伟”的是何许人也。为了搞清楚,我便按时去了这个小区,上面没给具体地点,只好挨着楼一个个地搜寻,结果到E楼就撞见了丫头,当下便明了,想必“她”指的就是丫头,接着才知晓了原来她是和你一块儿的。这个叫二伟的到底是谁?我看此人必定和丫头相识,这降头术八成便是他祭出的。”
  我心里忐忑不安,要说第一张写明是让我去的,所以贴在了我身上。而另张明明指向了黄晴,可为什么要传给高个?难道传“信”的人有意让高个和我们相遇,故而用这种方式作了共同“邀请”?我边想边同高个讲话,汉奸似的将二伟明细全抖了出来。“是那个男生啊。”高个瞳孔收缩眯成了一条缝,我读不出他这表情的含义。
  打开了话头,我又跟高个聊了很多东西,慢慢地扯到了小区那具尸体上,原来运用的是湘西赶尸之法。听高个道来,赶尸也属于苗族蛊术,是楚巫文化中历史极其悠久的一项,按时间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相传是苗族祖先阿普蚩尤为迁返战士尸体所创。小区那死尸之所以被朱砂绸布缠着,其实是种很常见的起尸方法,用这些东西封住了三魂七魄后,只须有铃声为媒,便可令其死灰复燃,行走如常人。早年港产僵尸片有不少关于该术的特写,时常可以看到在月黑风高的晚上,黄袍道士摇着摄魂铃招呼那些尸体。而我那晚就是碰了那该死的铃铛,才惹得尸体有了反应,当真是好奇害死猫。
  我们两人交谈甚久,彼此熟悉不少,我生出种很奇异的感觉,但刻意感受它时,又抓不住,弄得心里直痒痒。
  忽地听门发出响动,黄晴推门而入,她瞧着房内的场景,稍作迟疑,就急冲冲地赶到了我面前。
  “出来了吗?”我看她大步流星样子迫切,以为是闽南语被破译,特地报喜来了,低声问道。
  黄晴像没听见,一双杏眼硬盯着我看,目光十分灼热,我有些发窘,参考了下偶像剧,脑淫说这架势是要跟我表白怎么着?
  这般许久,我猛然发觉黄晴手里捏了张东西,很是眼熟,放平心态准备问话,她手一摊把它交给我:“你看看。”
  我埋下头,见是高个带来的照片,脑门蹿上一股闷气,合着这么长时间你都研究这东西呢,不爽道:“怎么了?不是看过了吗?”
  “没看出来吗?”黄晴面色凝重,“照片上的你,长得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这词形容人的长相十分不恰当,我摸摸下巴,把照片拉近了些。
  没有啊,中分发,摩托服,帅气十足!我犹豫了一下,上前关掉电视,将黑屏当镜子用,半蹲着映照我的脸,与照片仔细对比。接着,我后脊背一下凉了,屏幕上的映像虽不多清,不过可以看出来,确实有……
  身后黄晴寒声道:“发现了吧,照片上的你,年龄明显比现在大。”
  
  我内里没人,预祝各位有男女朋友的节日快乐
  
  我看着这张世界上最熟悉的面庞,觉得它此刻变得十分可怖,黑色的屏幕上我的脸半影半像,更增添了几分妖异。我慌忙后跨一大步,直起腰抖擞了一下精神。
  依照人体生理发育规律,人类自出生至死亡,样貌无时无刻不在改变,尤其是青春期变化最为剧烈,青年以后虽然定型,但新陈代谢在所难免,随着时间推移,体态的老化则或多或少地有所体现,“岁月是把杀猪刀”的口号便由此来的。
  照片上的我,乍看下和现在没有区别,但一经细看便能寻出很多浅微的差异来。上唇发青的胡子印,显然刮过多次了,而我目前胡须才冒头;眼角轻度下斜,笑容挤出了些许纹落,我这个年纪出现这些特征是不可想象的。照片里的“我”起码得有二十七八岁。
  黄晴接口道:“另外一点,照片的色彩明显发暗,相纸也陈旧。我上网查了查,这种程度的材质和呈像效果大约回溯到九十年代。”
  九几年?我哭笑不得。那时候我才多大?两三岁吧,开裆裤还没脱呢,摇身一变就成一型男了。
  “是不是……”我话出一半就顿口,操,懒得废脑细胞去想,反正现在谜团早已成群,也不差多这一个。摆摆手岔开话题:“不说它,闽南语事情怎么样了?
  ”黄晴滞了下神,颇无奈地说:“那书是按衣食住行分类的,我们掌握的是谐音,必须要要一页一页地翻,工作量太大,我自己一人忙不过来。”
  我说好,回头瞅了瞅高个,一副萎靡困乏的样子,枕着手怔怔不语,和黄晴适才的谈话他肯定尽收耳畔,不知为何毫无反应。转过来面向黄晴,眼珠朝高个的位置一撇,闷住声调道:“我们如今在一条路上,不管他背后有何等见不得人的目的,他救我们两个这事儿不假,凭这点暂且先信他,不然防里防外的太累了。”
  黄晴闻言,默然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黄晴将那本翻译书拿来,撕成了两份,我和她一人半本。唯恐再生事端,我们不敢耽搁,翻书查卷地忙至深夜。高个则一直停留在死机状态,不愿搭理人,自顾摊身躺着,除了时而眨下眼睛就无任何动作,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看他前后变化如此大,我几乎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症。
  在找译文之前,我特意翻阅了那份捡来的报纸,事情接二连三发生没消停,难得现在时间充裕,于是看了个清楚。上面文章是警察局签署发的,主要是对这一校园命案的回顾,全文平淡无奇,只大肆赞扬了一下警察的神勇无敌。在报道最后提到了一句,说是神秘玩偶离奇失踪。我苦笑,那是找我去了。文章这般无趣,老头子绝对不是因这蹩脚的文笔而震惊,那么难道真正令他神色大变的是人形玩偶?乱猜肯定是不行的,答案也许只能从那句方言中寻找了。
  经过近十小时的奋斗,凌晨三点左右,我和黄晴终于得到了一句略显怪异的话——“小心一点锅子阳宅。”
  
  由于是靠谐音一点点找的,多少有些拼凑的意思,我和黄晴对译文的准确性都不大信服。“小心一点”这句还可以,算是日常用语,很容易就找到了,后面那句就不行了,完全不解其意。在嘴里念叨了几遍,琢磨着像是个公寓的名字,匆忙拿出市区地图,可我把上面的坐标图形快瞪成动画片了也没找到个类似的地方,甚至连沾点边儿的线索都没有。
  黄晴蹙眉道:“这会不会是个暗语?”
  我听她一说,也觉甚有可能,臭脸一摆,火气噌噌地蹿上来了。他妈的花了这么多心思,眼看就要摸清状况,结果在关键当口卡住了,简直比阉了我还难受,破口道:“这糟老头子……”
  “译文是什么?”高个突然鬼使神差地立在了旁边,冷森森地飞来一句,直接把我下面的话掐断了。
  黄晴眼光掠向我,虽无言辞,但瓜子脸上转瞬布满了疑虑,分明在问:“他怎么知道?”
  我干笑了一声,说道:“你回房这段时间,我把之前的事儿都告诉他了。”
  许是想起了方才的话,黄晴秀口微张,便将翻译出的内容给高个说了,我恍了下神,心道丫的统一战线还真快。
  高个闻言后,思索了一会儿,俊脸倏尔煞白,他面色变化如此大,不被察觉都难,黄晴审视着他,一针见血道:“你知道这些个字的含义?”
  高个眼波闪动,木了半阵,神情有所缓和,摇头道:“不知。”
  我们当然不信,他表现那般古怪,决计是发现了什么,但他有意隐瞒,实在不好再追问。
  三人都不说话,气氛不受控制地沉闷起来,我憋得难受,打个圆场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现在东方已现鱼肚白,熬了将近一通宵,每个人均有疲乏之感,先不管别的事情,总之我们是该好好歇息了。
  黄晴回了她的房间,出门前深深地望了眼高个,没再开口。当下旅店已有了余房,我又不情愿地掏钱赁了个单间,安排高个去了那里。。
  洗过澡后,我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平身躺下了,趁意识尚有残存,认真整理了一下高个所述的事情,脉络还算清晰,勉强可以串联起来。不过最重要一环——“高松”,却一直处于空白状。另外,高个这个人,也是难以定型,有时感觉离他很近,同样是被谜团苦苦折磨;有时感觉离他很远,举手投足都透着股深邃。正想着,困潮翻涌而来,我停下思考,头一偏就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我一个梦也没做,醒来时太阳又快西落了,心中很是奇怪,怎么没人叫我?难道黄晴他们也睡到这时候了?
  由于睡觉时间过长,我双眼浮肿,用毛巾沾水敷了半晌才有些好转,草草洗漱一番,准备开门出去。
  刚拧开门把手,就看到门外正扬着手的黄晴,看来是要敲门。不容我回过神,她就兴奋道:“那个地方,我找到了。”

  
  找到了?!我喜形于色,赶紧朝里招呼她,头一倾,赫然发现高个正在左边墙上侧身靠着,不由怔了怔神。
  黄晴道:“我来这儿要路过他房间,反正早晚要讲,顺便就叫他来了。”她转转眼珠,有些愠怒道:“你们男生也真是,不管哪种类型,骨子里都是属猪的。”
  我看看天色,知道自己不在理,呆着傻脸赔笑。外面高个脸皮也他娘够厚的,愣装没听见,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待他们一前一后地进来,我就直切主题,问黄晴怎么回事。
  黄晴挑起眉毛,絮絮说来,原来她十一点左右就醒了,知道我和高个赖床,自己一人便出去吃午饭了,碰巧遇到了一队学生,听他们口中说出“锅子坟园”三个字,大感惊疑。询问之下,才知道此市西北部有处庄园,地形极富特色,其地面有很多椭圆凸起,犹如很多口锅倒盖在地上的锅,又像个硕大的坟场,因此而得名。前身是个穷村,宅院居室多为中欧合璧风格,是民国年代留下的,因建筑结实硬朗,即使撑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大的损坏,依然可以作民房使用。值得一提的是,那里供奉神佛的大小庙宇亦为数不少。文革时期,红卫兵执行“破四旧”任务,破坏了一些,可多数保留下来,传言是几位动手的兵蛋子皆身发异状,随即死亡;也有传言称是半夜这一行人不明缘由地消失了。一时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神灵发怒,有人猜想是村民肆意报复,但不管何种原因,没人再敢动这些庙宇了。时光飞逝,这事情逐渐被人淡忘,村中这些风格颇古老的建筑慢慢地熬成了宝贝。前两年有个商人思想新颖,利用红卫兵事件为噱头建成了个鬼村,就以恐怖为卖点,近年人们越来越乐于寻找刺激,游客日渐增多。本来是要申请市级景点,可能是通融费太少,政府说是宣扬迷信,审批没通过,“锅子坟园”的名气没给打出去,不过本市仍有一部分人知道其所在,闲暇之余花点小钱去那里玩耍。
  言及于此,黄晴吸口气说:“锅子坟园,民宅,这和译文很相仿,差不了几个字。”
  我赞赏道:“想必就是那里了。”
  黄晴道:“我已经打听了它的详细地址,我们准备一下,明天便去。”
  我没来的及答应,高个抢先一步说道:“真要去那里?”他眼神一厉,又添话道:“听你们讲,在火车上曾遇到位只有眼白的老头子,按我说的,你们也应该猜的到,他极有可能是组织里的人。那个地方或许已被他染指,贸然前去太危险了。”
  高个的话意思很浅显,此行必有危机。
  黄晴微笑道:“不错,我早想到了那老头儿和你口中组织关系匪浅,可是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过了这么多坎好不容易得到这个信息,轻易丢掉太可惜了。况且,我们已经没其他的线索可寻了。”
  我心说确实如此,离开家起眨眼快过三天了,一点实际进展都没有,也无其他出路,目前只剩下老头子这条线了。
  旁边黄晴接着说:“我们可以扮成游客混进去,到了那里再依情况来采取行动,总之随机应变是最重要的。”
  高个垂首表示同意,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我感觉他貌似平静的外表下充满了失意。
  和一股浓郁的杀气。

  
  很快到了第二天,我换了件短袖方格衬衣,清点了一下钱,就同黄晴他们直奔车站。 不得不说,高个今天的穿着秒到了我,他裹了件黑色风衣,头上戴着一个很大的遮阳帽,帅字当头,连黄晴也禁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帅归帅,现在这季节和温度,人随随便便一动就大汗淋漓了,他穿这么厚的东西十足一神经病。反正他这人本来就怪,偶尔做些异常举动能够接受,我也就不当回事了。 不像火车那么磨人,去的地方和这里同属一个城市,我们买完票直接就坐上了辆大巴。 车上两座一排,我同高个坐在了一起,黄晴则往后一排。因为高个装束和周围格格不入,很多乘客都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高个表现的很淡定,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我可没他那境界,只好做出陪神经病进城看病的家属模样。 车子很快发动了,到锅子坟园距离虽不远,但尚需个把小时,窗外一片蔫花枯柳,加上车速很快,毫无景色可言,我厌烦地拉上了窗帘。高个虽在身旁,可我与他不算熟,还无法做到恬不知耻,硬拉他聊天的地步,现下无事可做,当真乏味至极。 一路颠簸,我忽然听到外面嘈杂了许多,拉开车帘朝外一看,发现大巴已驶至一处街道,来往人员很多,路边摊贩如一条长龙绵延到远方,煞是壮观。我头探出窗户向前看去,一排参差不齐的民宅跃然眼中,只见灰砖白墙,在阳光下无比漂亮。车内一阵骚动,显然按捺不住了,旁边高个也似乎打了鸡血,不再打闷盹儿,眼睛直直地盯着外面看,木着个脸,不带一点儿人气儿。 紧接着,我嘴角抽了一下,我穿这般清凉,额头上还是渗出了汗,而高个衣服那么厚,竟然没有一滴汗珠,看来他的这套装束是有原因的。 我正失神,却见高个面色一紧,一把拉上窗帘,只漏了些一小块玻璃,他瞪着窗外涩然道:“快看。” 我别过脸顺方向一望,也是一惊,我看到了火车上的那个时髦女人。
  
  黄晴眼力也不差,没等告诉她她就率先看到了那女人,连忙猛拽窗帘,挡住前方大半视野,贴着手背往外小心窥探。
  那女人打扮仍旧十分光鲜,红衫短裤,再配上副墨镜,显得分外靓丽。她神态轻松,正悠闲地用手机四处拍照,一副观光旅游模样,可我们都心知肚明,这绝对是伪装。
  大巴车继续前行,女人的身影很快被抛在了后面。确认未被发现,三人都舒了口气。
  黄晴从座位右侧空隙中伸出胳膊,拍了我一下,道:“那女人在这里,我们来对地方了。”随后她语气一转,忧虑道:“这儿肯定还潜伏着其他人,我们不知底细,务必要小心。”
  我哼唧一声,头朝高个扭去,狐疑道:“你怎么认识那女人的?”
  高个不看我,枕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道:“这女人是组织里的人,我调查组织时曾见过她,是个狠角色。”
  我听罢更懵了,道:“我们在火车上遇到过,那女人的上司老头子也在,当时他们就坐在我旁边,离得这么近,若真有意抓我为何不动手?”
  “他们只是在找我们这类人,具体目标并不明确,你才变化不久,可能还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高个牙齿刮了下嘴唇,“如果组织执意寻找下去,你再不谨慎些,迟早会被察觉。他们,是不会让你好受的。”
  我看他表情严峻,不像危言耸听,胆子一寒,猛地打了个冷战。
  过了不到五分钟,大巴便到站了,我们就随大流儿下了车。借助提前买的地图,没费太大劲儿就对整个区域有了规划。
  整个锅子坟园的布局呈“丰”字形,最中心是个小型湖泊,以此向外并排矗立着众多民宅。在各个拐角或空间较宽广的地方,夹杂了大大小小的庙宇,数量确实可观,粗略计算一下,竟不少于十五处。在这小小的地界,出现如此多的村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下一步怎么办?”我问黄晴。
  她看着地图,缓声道:“这里很多路段和场所是后建的,村貌有了很大改变,依照先前的方位,此刻我们正在村子右方。刚才我想了想,其实目前而言没必要对那女人提防这么狠,他们一行人来这里肯定另有目的,不是奔咱们来的。况且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游客,就算碰着了,也可蒙混过去。那女人方才的位置我已标注出了,我们寻路过去,这村里的布局尚算清晰,一定能找到她,到时侯再做计划。”
  黄晴公关能力果然不弱,眨眼间就对后面的行事作了安排,我心里本来还堵的慌,现下舒坦了许多,道:“好,先四处转转,权当熟悉环境了。”高个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得不承认,锅子坟园颇具游玩价值,我们身处村子的边缘部,宅院较为稀少,可足够令人心怡,其外墙均为青灰色石砖修砌,立面采用西方古典建筑三段式构图,比例协调,坡顶舒缓,上铺琉璃瓦,民国气息相当浓郁。我啧啧嘴,暗叹:“这他妈以前是村子吗?村民也太富了吧。”
  因游客多,按地图标示,我们刻意找了条冷清的小道,规矩地往回走。不多时就行至一处庙宇,这庙面积非常小,可以称为袖珍型了。出于好奇,我们就走进去瞧了瞧。
  年代毕竟是远了,里头异常破旧,两侧墙壁都有脱落现象,灰尘盖满了香桌,看来平常也没什么人来这里。供台上只有一尊佛像,褪色氧化很严重,不过仍能看出通体赤黑。其形态极怪异,头戴王冠,左手持一珠子,右手执戟状模样的物什,很多鬼头盘伏其上,有些可怖。
  观摩了半晌,黄晴突然讶异道:“这……这不是汉族佛像。”
  我自知它形象奇特,问道:“那是什么?”
  黄晴道:“我曾听历史老师讲过,佛教分为显宗和密宗,汉为显藏为密,两者虽同源但区别很大,具体从佛像就可体现出来。内容上说,藏族密宗对佛教吸收更为完整,很多金刚菩萨的法号是我们汉族闻所未闻的,所以他们的佛像造型更诡怪。这尊佛像展现手法如此夸张,和藏族佛像以往特点出入不大,应该是属藏族的。”
  我不解道:“不可能,这是汉人的地盘,怎么会供奉藏族佛像呢?”
  “朝闼婆天。”边上的高个望着佛像低念了一声,接着做出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
  
  就在我和黄晴眼前,高个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自上而下移动直至与地面平行,与此同时,他的膝盖渐渐弯曲跪立,最后掌心一俯,全身匍匐在了地上,连头部都紧贴着纹丝不动。 这怪异的举动让我看呆了,黄晴旁观了一阵,凑过来耳语道:“他是在跪长头。” 我朝上翻翻眼皮,醒悟过来,磕长头是藏区信徒礼佛时一种很常见的方式,这个词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记得以前在宿舍听广播时,经常听到一些报道,说是又有某位吃饱了发撑的探险家驾车,去往布达拉宫磕长头拜佛。可我对它的了解多是道听途说来的,从没有亲眼见过,想不到是这种跪法,这下算开了眼界。 我又抬头看了眼那个所谓的乾闼婆天,心中独自思量,这高个身份虽不明朗,可从他记忆出发,完全可当其是个藏民,因而作出此类行为就不足为怪了。 几近半刻钟,高个这次跪拜之举才结束,只见他粉尘覆面,毛发上算是碎沙屑,用灰头土脸这个词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看着高个此刻的模样。我恍然想起了一部叫《可可西里》的电影,里面关于磕长头的行僧有句很著名的评价,“他们的脸和手都很脏,可是心灵却无比干净。”那高个呢?他孤冷的外表下埋藏的是肮脏还是素净?(困极,下半贴待续)
  
  我像个老教授似的正剖析着问题,高个这边已三下五除二地弹去了身上的灰尘,面部污垢也被整理干净了,他活动活动手腕,蹦出一个字:“走。”说完就带头朝外,我和黄晴适应了高个这种怪诞习性,互看一眼都没说话,紧撵住他的背影。
  出了小破庙,我狂吸了几口气,庙内空气浑浊,我在里头时一直在尽力压抑鼻息,憋得很是难受。余下的路程,依然要顺着先初的方向继续走,可我越走越感心焦。我们是寻那女人去的,刚才耽搁了那一会儿,女人估计早不在了,这般漫无目标地走下去有屁用。
  我望望天,心思一转,哎,有门。按图所示,那女人的位置大致在整片旅游区的入口处,与村里重点建设的地方相距甚远,虽知她是用游客作幌子,可在那里装个什么劲儿,莫非她是在等人?
  日已三杆,温度上升的极快,道路上光膀子的大汉开始频繁地出现。与之对应,高个的行头本来就显得另类,现下挤在膀爷之中,反差更加巨大,路人经过时无不侧目。
  我早就想问他,定了个虚伪的方式,假装照顾大局道:“大热天的你怎么穿这身衣服?在人群里太显眼了。”
  高个斜了我一眼,道:“自影子消失后,我身体就不正常了,受不了太阳长时间的照射。”
  “为什么?”
  高个沉默半晌,语重心长道:“等你影子消失后,就知道了。”
  
  这话令我很不舒服,抖抖两肩看向了别处。
  说话的功夫,小道就走到了尽头,我们只好拐向大路。不似小道清净,大路上人满为患,游客和车辆穿杂交错,十分之拥挤。再加上多数是逆着方向,我们走得困难,不得已放慢了速度。
  高个将手伸进风衣里,再拿出时就多了把折叠伞,我惊奇不已,他的衣服本来就紧身,真不知道是怎么塞进去的。
  “我没有影子,这里人多,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了,会惹不必要的麻烦。”高个撑开伞,对着黄晴,“丫头,你过来和我一起,我是男的,一个人打伞别人会起疑的。”
  女孩向来重视皮肤,黄晴也不例外,从庙里出来后,她就一直喋喋不休地埋怨阳光太毒,走路时还刻意绕远挑有树荫的地方。高个话一说,她就满口答应,麻利儿地钻进了伞下。
  伞有些小,两人挨的很近,像对情侣似的,就差手挽手了。我顶个大太阳,极度不满,心说怎么着我就晒油的命啊。
  道路两旁的商贩懒洋洋地守在摊前,开着个电喇叭,靠磁变的声波来推销各自的产品,嘈杂不堪。在旅游区,这种购物街式的商业竞争格外激烈,一般主打价格战,标价通常超乎想象的低贱,种类也异常繁杂,上至安全套下至老鼠药,应有尽有。当然,整条街的主流依旧是兜售纪念物的小贩,几乎每隔五六米便能碰着一个。而大多玉石或檀木雕刻的藏佛吊坠、佛珠手链和佛像,也不晓得这村里风俗是如何形成的,居然会拜藏佛。
  突然地,前面的高个和黄晴脚下同时一停。我知道有情况,连忙朝前张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时髦女人。她正和边上两个年轻汉子说话,面容冷峻,看她两只手比划着貌似在安排事情。
  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视线朝后飘,留意到其后是一辆小型卡车,应该给堵住了,横在路中央占去了不少空间。看那卡车形体,载重量怎么着也得有半吨。这女人动用这么大的车,想必车里装了极重的物件。
  “我们要换个地方。”高个观测了一下周围,收了折叠伞指着前面左侧的一处,“从这些小摊后方绕过,到那儿去。”
  我抻紧脖子一瞧,那地方在卡车右面,坡度比街道稍高,被一个废木架子挡着,又是那女人的盲区,果然绝佳。于是由他带路,三人弓背缩头快速挪了过去。
  到了那地儿,我们藏在了木架子后面,赫然发现整个后车框都被厚重的麻布盖着,仿佛一个倾塌的帐篷。刚想走过去掀开,就被高个拉住了,他厉声道:“别动,司机还在车头坐着,靠近的话,他可以从后视镜把你看得一清二楚。”
  我急道:“那怎么办?”
  高个摊开右手,是一柄很小巧的银色匕首,目测比古代女人用的发簪还要小上两号。他瞳孔微缩,信手一掷,银光闪过,在麻布上立时划出道两寸多长的口子。
  我靠,太酷了,又狠又准,08年奥运会射击比赛要让这小子去,首金就他妈没外国什么事儿了。
  “你这功夫哪儿學来的?有空教教我呗。”我半讨好地说。
  高个没搭理我,眼睛死盯着前方。我寻了个无趣,别着脸去看车框。
  几十秒后,我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动了,透过那道宽缝,我看到了被掩盖的物体,震惊道:“姥姥的,怎么是一口棺材。”
  “不是一口。”高个终于回了我一句,“从车胎变形的程度来说,车里起码有两口。”
  这个时候,黄晴蹭了蹭我,道:“你还记得老高村里消失的棺材吗?”
  我汗毛一立:“你是说……”
  她翻动了一下眼皮,道:“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弄清棺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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